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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赤脚律师的故事

盲人赤脚律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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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N-US"> [转载]盲人赤脚律师的故事


翟明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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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最初最深的印象是他的手.在北京到临沂的129号公路牌下,凌晨三点.下了车.一双温暖的手就握住了我.以后几天,这双手握着我的手走遍了村里, 失明的他只能用双手接触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双手是他表达情感的渠道:与你五指交叉相握是信任的信号,稍稍用力是在压抑内心的愤怒.轻拍你的手是会意,双手摸着对方的脸庞,是在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手总是热的……


 


掏鸟窝的瞎孩子


 


陈光诚是山东沂南县东师古村里土生土长的农民,一岁时一场高烧烧瞎了他的双眼,贫寒的母亲忙着为大户人家做饼顾不上孩子,发现时没有办法的父母搓着手,听着孩子哭了一夜,对于小光诚这一夜再没有亮过。在这个偏远的沂蒙山脚的村庄.双目失明,并不能改变他是村里最调皮的孩子:他最会掏鸟窝——想一下?原来他让树下的孩子用竹竿绑着锅盖盖住鸟窝的口,他就循着小鸟的叫声爬到树上,一掏一个准。长大以后小时候的伙伴见到他,还会说:什么时候再去抓鱼?原来他是全村最会捞鱼的小孩。我看不到鱼,但我知道鱼会在哪里,什么样的石头下会有鱼


 


童年是快乐的,帮父母收麦,用双手感觉麦田风的变化。不快乐的是村里会有孩子看他眼瞎捉弄他,例如打一下他的头就跑。小光诚的策略,是不反应,记住对方的口音,下次碰上,一把抓住小坏蛋,痛打一顿。当正常孩子捉弄光诚时,旁观的大人往往只说一句:嗨,弄人家瞎子干嘛。当光诚打小坏蛋时,大人就会慌忙出手相救。原来他们潜意识中认为捉弄盲人是蛮正常的。这个世界是不公正的,他想。


 


对于盲人,机会永远是那么少。十八岁时,他才上了小学一年级。有幸逃脱众多盲人文盲的命运。略识文字的父亲,给他念水浒,三国。路见不平一声吼,种在他心里。在盲人中学,校长把孩子们关在学校,以交通安全为由不让他们出校门一步。陈光诚带着学生们向学校干涉:咱们学校是为学生一时负责,还是一世负责。终于取得出校权。他还为反对食堂师傅欺学生看不见把二个馒头的面粉做成三个馒头。师傅捉弄这个厉害的小家伙,最后只给他一个人小馒头,让他告瞎状。光诚聪明地在同学中取证,将两个大小不同的馒头放在校长面前。更为奇特的是,一次坐出租车,司机向他多收钱,陈光诚完全根据自已对速度与时间感觉,准确说出里程,讨回公道。


 


当时全国只有两个大学招盲人学生,每年盲人大学生只有四五十人,而全部是学中医与推拿。98年陈光诚有幸成为少数的南京中医学院盲人大学生,这时在中国这样的盲人大学生也只有四五百人。在人们眼中,盲人除了推拿,算命,干不了别的事。


 


陈光诚偏偏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回到了贫穷的小村。


 


一声吼


 


陈光诚在家里喜欢评论事,渐渐地乡里乡亲有什么矛盾,家里吵架什么花盆砸到人了,狗咬人啦,儿女不养老啦 都会让他评个理。陈光诚总是按自已心里的道理说个明白,有一次偶然听到法律条文,渐渐陈光诚发现,自已想当然整出来的理,和法律还挺象的。陈光诚就让父亲给他读法律,听广播的法律栏目。


 


1991年,《中国残疾人权益保障法》实施,残疾人免征农业税费,义务劳动。但在当地农村从没有落实,没有任何保障。乡里雇佣的流氓收租队横行乡里,与乡里收费分成。套上麻袋,他们就打人,还要撬门抢东西。残疾人成了他们开刀的好标本。在邻村,一位聋哑人被流氓收费队打成了脑震荡。


 


1993当收到陈光诚这儿时,陈光诚花了一年一路从乡告到县,市,省直到北京,国务院办公厅信访接待室收下了他的上访材料。回来后三个月乡镇干部上门,说你的钱我们免了还要给你每年二百元补贴。没过多久。陈光诚发现自己的900平米的承包田被收走了一大半。转包给别人,承包金240元给了乡镇。


 


上访是没用的!陈光诚看透了。


 


光诚,你看这咋办哩。


 


孙祖镇农村的一位盲人刘乃堂,被村里逼着要去挖土方,要收税。刘不肯。村长就在村里的大喇叭上骂开了,还伪称乡党委决定:咳,大家听好了。乡党委通知:……某某谁家的瞎儿子,农业税你凭什么不交,人家交你也得交……”大喇叭喊得不安生。村长又上门:你全当我们是要饭的,你残疾人要交上,别人农民的税也好要了。


 


陈光诚写一纸诉状交上去,法院判村长败诉。


 


这是陈光诚代理的第一个案子。


 


村子里的怪事总是很多,乡里计划生育委员会在办出生证时,一定要夫妻两买一种三百五十元一瓶的叫福施福的神药,并且说吃了对胎儿好,也说不明白药效。许多夫妻买了以后就扔了。更多夫妻,因为买不起这个药,就没办出生证。结果小埠村里一个头胎怀孕六个月的合法孕妇,没有出生证,就要被计划生育的人抓住做人流,杀一儆百,这样的事在当地有很多。陈光诚赶到一声怒喝:你们这是犯法,六个月的孩子打掉是杀人知不知道。计生委的人吓跑了。


 


当地把他看成农民的保护神,讨教的人越来越多,陈光诚总是说:我不是什么保护神,也没啥了不起,这些权利本来就是你们的。


 


邻居家有一个精神病人,常年被关在一个五点七平方米的栏杆里,家人每天递点吃的。就这样的人,乡里收了他十年的农业税。陈光诚警告,你们要是还收,我们法院见。


 


另一户人家父母均是盲人,唯一的儿子是正常人,生的两个孩子又是婴儿瘫.这样的人家乡里还要按人头收费,上门抢粮食。


 


他们不按法律程序或理由,上门抢东西,你们就把他们当贼一样打!


 


这样的事有很多。陈光诚渐渐成了当地的赤脚律师。


 


这些案子,城里的律师不肯接,也接不了,没什么钱,这时就需要我这样的赤脚律师了。”2001年陈光诚就辞了县里医院的工作,全心在村里帮村民打官司。说实话到医院有钱按摩的都是玩麻将玩出病的政府官员与官太太,我讨厌为他们服务。


 


双眼看不见,陈光诚花的力气比正常的律师要多十几倍,听材料,正常人一小时能掌握的,陈光诚需要十多个小时。有时骑自行车就能取证的事,陈光诚得步行数个小时,还要走山路,碎石重叠,陈光诚许多时候是一个人走过,很多时候,迷路了,陈光诚要在晚上十一点才能摸回家。一次在独自过桥时,从桥上摔了下来,幸亏有些水性,才没有伤了性命。有的河中没有桥,只有一块块露出水面的石头,陈光诚要用手一块块摸过去。


 


自然的危险并不可怕,陈光诚说接到威胁的电话。有一次夜晚他一个人在路上,突然一辆摩托车加速从背后向他撞来,突然又刹住了,可怕的寂静,车开走了。也许是雇佣的打手,最后一刻起了善心。陈猜想。


 


你们不能不作为


92年至今,陈光诚在的村村务没有公开过。在陈光诚指点下,村里六名代表联合三分之二村民要求罢免村委会,陈光诚将300名村民的公开信贴到了村上,并抄送人大,检查院。


 


200434日,二十多张大字报晚上偷偷贴在村里的墙上,上面扬言:瞎子……,只要再提罢免村委会,用石头砸开你的脑门子。……”陈光诚立即打110报警,并寄去证据。没有回音,打了十几次,再打,派出所传出一句狠话:你再打110就要先整你!村干部乐了倒要看看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还是我们家开的。村里民众的代表的杨树林,每棵树被锯子齐胸锯了一半。陈光诚立即起诉县公安局行政不作为。


 


十多天后,公安局拿着起诉状找到陈光诚:这点小事你们还起诉?陈正色回答:对你们是小事,我们是大事。你们拿国家经费,不能爱查不查。


 


公安局怎么会有陈光诚的起诉书?陈又上法院,法院说没收到立案信。陈早有准备,在邮局查到当时挂号信送达的时间,陈光诚又准备起诉县法院侵犯公民诉权,将起诉状交给被告方。


 


114日公安局终于来做笔录。


 


村民提起陈光诚,最服气的是这样一件事,1998陈光诚大学毕业刚回家,到了村口闻到一股恶臭的水味,坐下没多久听到,有村民突然犯怪病死亡,还有村民孩子考上大学,体检却不合格。一定与河水有关。陈光诚立即取证,联合两个村的村支书,收集了一河两岸,四万个村民的签名,要求关掉污染的造纸厂。并把污染厂推向被告席。厂停下来治污后。2000年陈光诚又申请了英国联邦基金20多万扶贫资金为修了163米的深水井,那些日子,村里象过节一样,每家动员起来挖土,修自家门口的水路。仅仅用了政府工程开价三分之一。村民感觉自己是有力量的。


 


没想到是瞎老五,村里看上去最没有用的人让俺们吃上了甜井水。


 


刁难


 


要知道农民打一场官司有多难。


 


下面的情景是常见的。


 


沂南县行政庭,陈光诚代四个农民立税收案。面对行政庭庭长刘长伟。


 


你们去行政复议,才可以诉讼。


 


庭长,法律规定,两条路径可以各选一。


 


立案申请又被扔出来。你这个钱太少了,几十元的事,也来立案。


 


被陈光诚反驳后,庭长又厉声说:


 


你怎么来给他立案的!谁委托你的。


 


陈光诚指指窗外。庭长看到了窗外的农民。


 


不给立!——反正不行。


 


不行,请给一个书面的裁定。


 


什么都不给你出,就不给你立,你爱找谁找谁去。


 


还有更明白的。


 


在一次开庭时,甚至法官跳出来为被告地税局说话:我来给你解释解释。打断陈光诚从北京请来的律师:行了,行了,你是北京的,俺是农村的,俺这儿和你们北京不一样,俺得听当地政府的,当地政府叫干什么咱就干什么。


 


陈光诚很明白:


 


执法不公正?这些法官,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已执法不公正,关键是权利相关方没有给他们压力。这些法官不是没有知识而是没有压力。对于农民来说;自已不争取权力,永远没有人会给你们权力。


 


这还算是直截了当的,针对陈光诚这样的明白人。


 


一位刘常余的盲人,父母都近90,老母亲还被牛顶伤腿出不了门。自己与老伴都是盲人,自己还聋,大儿子打工在外失踪,大媳妇跟了二儿子.乡政府通过骗手印的方式,让二儿子承担大哥与父亲的提留款与农业税,家中只有借高利贷,最后还有1000多元没法交.乡政府的小分队把家中的粮食与牛强行牵走.刘被迫花了1200元买回自已的牛.立案后,每去一次法院,法官就找一个要补充或需要增加的理由.刘常余这样一个盲聋人,在荒郊用手摸索着最后来来回回走了七次.每次要走上一天.还要面临乡小分队麻袋套上打人的危险.整整三年后,才调解撤诉。因为除起诉费,当地法院还要收一百元实用费,说是打电话,传真费用。刘常余根本打不起了,打官司,耗尽钱财,现在刘常余在小孙女带领下,四处讨饭。


 


浦王镇的一位原来一心讨公道的农民便是因为立案难失去了信心,写信说光诚,起诉没用的,就是起诉了执行不了还是没用。我们不打了行不行。最后中途放弃了。陈光诚很难受。


 


他们就是通过这些刁难,打掉农民法律维权的信心。


 


又是什么支撑陈光诚做下去。


 


案子本身并不重要,意识最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案子,唤醒民众对这个社会的认识,一案子影响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影响四五个家庭,中国有二亿个家庭,如果这两亿家庭都有类似的认识,他们会认清社会的本质,会起来改变社会。


 


没有对政府的监督就没有真正的法律,法律成了一纸空文比没有法律更糟糕。


 


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告诉农民,你的权力只能通过你自己去努力维护,而且团结起来斗争上才能长久,你一定改变几千年来上把自己命运寄托在一个有道明君,一个包青天,一个好的政府官员身上,彻底打消,没有人给你权利,给你也是暂时的。


 


经过官司的农民大部分不再把不公原因归为腐败分子了,也不再象报纸上宣传的错误都是丫环的,姑娘是好的。打过官司的农民与没打过官司的农民就是不 一样。


 


在采访中,一位农民刘长春上了门,他是开一家小铺面的,一直是老老实实做生意,胆小怕事,从不拖欠税款。2003年,萨斯期间,地税局说今年闹灾,地税核准交1000元,刘长春赶紧交了钱,拿了完税发票。121日,地税局的人员说上门看一下完税发票,一到手就收走了。126日,地税局上门称刘长春没交税,要刘老汉补2003年全税。并当场用两卡车拉走店里的全部商品,并殴打了刘老汉的儿媳。录相机甚至录下了十几分钟儿媳凄惨的叫声与哀求声。老汉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不能这么干呢!告上法庭,一件很简单的案件,只要查一下地税局存根就行了。结果地税局出了二十六张假凭证。官司仍在进行中。


 


官司在当地是大事,何况还是告地税局的。大大小小的商家和农民都旁听。


 


明显的变化是,刘长春经常会碰到同街小店主,他们说:长春,我们请你喝酒,现在地税从每年1200元降到正常的400元了。开庭了,大家都受了触动。地税局觉得农民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了。这就是改变。


 


刘长春以前碰到官会害怕,还会哆嗦,现在不怕了。


 


他说;光诚,以后打官司的农民兄弟需要什么,说一声。


 


赤贫


 


33岁的陈光诚办了许多个案子,没有收一分钱,家里一贫如洗。他的卧室里,只有一个斑驳的柜子,是他奶奶留下的旧柜子,他的床是奶奶留下的旧床,垫着砖头。墙上蒙着灰,裂着缝。


 


陈光诚:不是我不让你进卧室,寒伧着呢。我的眼睛红了。


 


一个哥哥不支持他,认为会倒霉的。说还干这儿,我不会睬你的。陈光诚以前靠父亲的一点退休工资支持,现在父亲去世了。


 


乡里对市里的记者说:你们千万不要报道陈光诚,他是个可疑分子。


 


大哥却支持他,办什么事都默默为他带路。


 


村民们更喜欢他,在酒席上,陈光诚往往是主持酒局的好手,乡亲长幼都相信他。


 


传奇的是青岛华工学院的一位大学生姑娘与陈光诚在一次电台节目中通过电波相遇,好心的陈光诚用亲身经历安慰一时工作不顺心的姑娘,姑娘去了东师古村见了陈光诚。此后姑娘放弃了工作嫁到了村里,人们百思不解,你为什么嫁给他,姑娘说: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嫁给他。


 


她嫁到山东后,在一所县重点中学教书。


 


老婆,比起教育,为农民维权这个事更远大,把工作辞了,一块做吧。姑娘听了他的话。 现在她成了他办案的眼睛与向导。她叫袁铃茹。


 


每天妻念夫听,陈光诚通过耳朵学二个小时法律。


 


别人花十分钟学会的东西,盲人需要一个小时,学法律是艰难的,当陈光诚申请到交大旁听法律时,学校回答:除非是全国劳模与世界冠军。陈光诚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陈光诚的经济是个问题:农民已经没有钱打官司了,陈光诚为了不增加负担,于是不收一分钱。每年他与爱人母亲种地养活自已。外出活动常睡在朋友办公室沙发上。他向众多基金会申请过基金,但是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得到的却是官僚化的答复,甚至没有答复:他们进入中国是想改变中国,却被中国改变了。陈光诚认为,基金对农民维权比较敏感,不敢放款,更重要的是思路上的问题,他们认为改变法官意识更重要,其实中国的法官不是缺少常识,而是没有力量推动他们执法公正。资源应当用于培养成权利弱势者的权利意识上。


 


在中国凡是触及问题的根本的,没有不敏感的。都会受到打击,只要问题做到点子上了。目前的NGO与基金会浪费了太多资源,却没有做根本的问题:唤醒弱势者真正的力量。


 


我发明了一个衡量个人与一个机构的评介公式:就是以他所做的除以他的所说的,如果分值越大,这个行动者价值越大。


 


相反陈光诚是个直接行动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办了多少案子,因为从没有统计过,只知道干下去。他的临沂朋友记者陈克锋帮他估算了一下,有三千人次。陈克锋回忆:一次在北京地铁,陈光诚出示了残疾证,但被认为不是北京市残疾人被补收了车票,回到家后,他想起这是不对的,立即返回北京,立案要求北京地铁公司赔偿,并修改规定。陈光诚胜了,北京地铁公司与国家法规不符,从此所有残疾人坐北京不收费。


 


想到就做,维护公正是第一位的,而不管是多少钱。他的心大着呢。陈克锋说。


 


唤起


 


2005113日, 村里的孩子叫着:瞎子们开大会罗。


 


只见一个个衣裳 褴缕的盲人,柱着盲棍从四面八方的田野上走来。神奇的是来自九县三区的盲人,大部分没有人带路,却一个个准时摸到陈光诚的村口。一个完全民间自发形成的学习残疾人保障法的活动在村里一间民房中开始了。


 


72岁的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发展部前主任丁启文,惊呆了,因为在这之前,他读了临沂残联的报告,为临沂残疾人都过上小康生活而高兴,一看到眼前活生生的残疾人朋友们仍是过着如此艰难的日子,眼睛都红了。他深深鞠躬我是为你们服务的。中国80%盲人在农村,他们至今仍是没有保障的,有的还到处睡觉,可能成为冻死骨,有的乞食为生,不能走远,饥不择食,靠邻居救济。这次六十人的培训,有二十多人是其它各村的民间骨干,其余四十人是各乡的盲人。


 


在会上,一位红脸汉子扛着一个草剁子进来,尊敬的专家,俺是卖糖葫芦的刘永,今儿看到那么多残疾人听你讲法,挺激动,就把这所有的糖葫芦都献给你和残疾人朋友。这是培训班收到的第一笔私人捐助。在这之前,陈光诚是通过朋友筹款办的培训班。


 


没钱,咱也要办。


 


北京的维权律师江天勇做了《让爱改变并不完美的现状》丁启文做了《新残疾人属于新文明》:讲的是残疾人不是二等公民,而是平等公民,不要再有封建臣民思想,如果有侵权,必须自己起来维护。


 


俺村在进行选举,俺和孩子票想找人代写,原村干部说代写人不在不让代写怎么办?


 


咱庄户人太糊涂了,明明受侵害了,还不知咋回事,现在心里亮堂了。


 


一个字不识的张女士,用指头与拳头向人们比划:以前俺心这么点,听了专家讲座,宽了,这么大。


 


在学习班结束后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一辆公交不让盲人学员上车,说不收你钱,你别上。盲人不服,她就说你身上有味道。听说此事后,十几位盲人学员们有的到家后又赶回来联合起来向公交公司讨说法。笔者刚刚获悉,公交公司经理将上门道歉并赔偿。


 


社会的改变,往往不是靠上面的人最有权力的人,反而是社会最弱势的人,美国六十年代是黑人,韩国是工人,英国呢许多人不知道是残疾人运动。


 


在黑暗中,他比谁都看得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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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光,要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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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把这篇文章以及更多关于陈光诚的文章翻译成英文、法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等等世界各大语种,让全世界知道中国有个陈光诚,也让全世界都来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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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陈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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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雨中漫步666 的帖子

對頭!!
披一帘烟雨,撑一叶扁舟,我轻轻地走進你。水墨江南,小橋流水人家,叩響千年不老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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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勤:[喜讯:得益举国网友给力 陈光诚之女入学]@郭玉闪 被限,代为发言:在强大社会舆论压力下,临沂终有让步了:光诚女儿小克斯已被安排在离家不远崖子村小学上学,且不强制其与父母分开,但上下学须看守接送。此让步虽有限,亦值得鼓励。临沂政府应再接再励,依照中国法律还光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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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其实比说更重要也更难,但是你一个盲人却做到了

我们的迷茫许多时候没有力量,我们的思考许多时候没有实践,我们的悲愤许多时候是“站着说话”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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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这并不是个瞎子,他的眼睛有如夜明珠。其实常识就是夜明珠,白昼平淡无奇,不过是一块石头,只有黑夜降临,它才熠熠生辉。他所说,不过是一些田、一张地铁票、一条河水的污染……王法之下,常识竟成危言耸听,让我恐惧的不是四年零三个月,而是匹夫无罪,怀珠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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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判一个盲人扰乱交通罪,其实是一个病句,说一个盲人奋力破坏了公物,也有些枉然。在一些大城市正考虑开放二胎,小悦悦不幸被辗压激发政府慨然下令“谴责见死不救,倡导见义勇为”的时候,这个瞎子阻止对怀胎六月的孕妇强制堕胎,是提前的见义勇为。当然这些都是敏感瓷,为了更好地改善这家人的生活境遇,我自愿跟《环球时报》保持高度一致,要沟通而不是对抗。我认为这件事跟意识形态无关,只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小心被外部化而已。至于人民内部矛盾被外部化的古怪逻辑,又只是因为外人褒了一个奖。可见被外人褒了一个奖是件极不幸的事。这道理跟小时候我爸打我是一样的:我爸打我,一般打几下就行了;如有外人劝阻,我爸脸上挂不住更要使劲打我;如果外人批评我爸暴力还夸我是个好孩子,我爸大怒之余定把我拖回屋里海扁且骂“有外人撑腰了不起啊”……这个挨揍的体验相信很多中国孩子都是有的。那时我就觉得,我爸其实是不自信的。长大以后,我知道我的村也是不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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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陈光诚

刊于今日《阳光时务》
   文/杨猛
 
   2003年底,北京的媒体都报道了盲人消费者状告北京地铁不对残疾人免票的新闻。当事人正是陈光诚。当时我在一家中央级法制报社做记者,看了几则报道,觉得此人应该还有故事可挖。电话联系上陈光诚得知,官司胜诉后,陈前一天刚返回山东临沂老家。转眼到了2004年1月临近春节,申请到山东出差采访。
   2004年1月24日,坐火车到临沂,然后转大巴去沂南县双堠镇东师古村。印象中这个村子离国道不远,按着电话里的指引,中途下车走进村子没几步,就看见陈光诚的妻子袁伟静迎上来。袁伟静带我进家,屋里很阴暗。陈光诚戴着墨镜,坐在火炉前取暖,茶水已经烧开。他起身迎接,发现陈光诚身材高大,眼睛深不可测,但是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大冷天,陈光诚特意穿了一套剪裁粗劣的黑色西服,不知这是否是他心中认可的律师行头?
   不光见到了陈光诚夫妇,也见到了他的哥哥、父亲,都是再朴实不过的山东农民。不会说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遇到不公惟有暗自神伤、希望求个明白人主持公道。而陈光诚则快言快语,一口当地土话,看得出心气很高很有自信。假如陈光诚也像他的父兄一样逆来顺受,选择趋福避祸做个顺民,当不会有今日遭遇。
   当天沂南落雪。陈光诚拄着杖带我到村里转了一圈,那时他行动还不受限制,没有“还乡团”骚扰跟踪。他首先带我看邻居家一个精神失常的男子,因为无钱求医,被家人用一根铁链子锁在屋里十几年。房内臭不可闻,那人浑身破棉花裹身,大冷天露着下体,躺在四处露风的破床上傻笑。指着这个精神失常者,陈光诚慷概激昂地说:这,就是我们残疾人的处境。
   陈光诚告诉我,他是在1972年4月因高烧哭瞎了双眼,直到17岁才接受正规的小学教育,然后才有机会走出东师古村,到青岛和南京读盲校。跟其他盲人不同,除了学习按摩等谋生技能,陈光诚还开始自学法律。因为不甘身为残疾人所遭遇的种种苦难,陈光诚开始尝试用法律去维护自己的权利。
   临沂属于革命老区,此前去过当地采访很多次。一个突出印象是,当地很多农村依然没有摆脱贫穷,而不少地方父母官却很会邀功吹牛逼,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陈光诚家即便在当地也属贫穷,口粮收入一年不超过500元。但是在1996年,他一个人的“三提五统”加起来就要交360元。按照《残疾人保障法》,农村失去劳动能力的残疾人不承担任何物质性的负担。陈光诚检索法规时发现了这一点。认为自己从1991年就不应该再负担这笔费用,但是乡镇一直强收到1998年前后。
   陈光诚开始拒绝缴纳,于是这笔税一直被当地政府“记在账上”。陈光诚专门去质问收费的官员,被告知,“法律虽然有规定,我们就是不执行,你怎么办?”陈光诚方意识到,之所以基层敢不执行国家法律,就是因为缺乏一种有效的机制。他总结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所以不执行,是因为还可以不执行。”
   倔强的陈光诚选择去济南和北京上访。上访和起诉,是陈光诚的两大武器。乡镇感到了压力,最终免除了陈光诚的费用,每年还给他200元。但是他的土地却被扣掉了40%,实际上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但这一有限的胜果,却让陈光诚成了当地农民眼中的名人。由于缺乏法律知识,农民遇到涉及土地侵占、乱收税费的事情时,往往无计可施。从这件事上,陈光诚意识到,不懂法的残疾人比自己命运更可悲。他说,“残疾人的权利不是靠乞讨和施舍,应当理直气壮站起来维权,法律如果得不到执行,则必须自己去争取。”
    陈光诚成了远近闻名的赤脚律师。2001年5月,因为税费问题,邻近一个村子的村民找到陈光诚做代理,集体将乡政府告上了法庭,最终胜诉。说到这一段,一直在旁边倾听的陈光诚的哥哥,开始忍不住绘声绘色描述法庭上副乡长应诉时的窘状,陈光诚笑得很开心。这个案子在当地引起了很大轰动。为此,陈光诚还成了2002年美国《新闻周刊》的封面人物,并且这样评论,“他们第一次让农民知道,农民也可以通过法律程序的方式,反抗恣意滥用在他们身上的种种不公权势。” ——很明显,这段话是赞扬中国司法进步的,在一些人眼里,却成了陈光诚抹黑中国人权记录的证据。
   2003年陈光诚状告北京地铁也是残疾人维权的一个典型案例。2003年12月以前,北京地铁只对北京《盲人证》的持有者免票,陈光诚虽然手持中国残联的《残疾人证》,却不能享受免票的待遇,为此将北京地铁以侵犯残疾人社会福利权为由起诉。最终,西城区法院判决陈光诚依法享有免费乘坐地铁的权利,至此,北京地铁才改掉了这个执行多年的不合理规定。
   当时采访时,陈手里还有多起处在审理阶段的行政诉讼,主要涉及税费征收、土地侵占。原告都是农民,被告都是各级乡镇政府。在一些农村,给基层官员讲法律往往行不通,因此,农民偶尔会采取一些诸如到镇政府堵路示威的土办法,效果可能会好一些。陈光诚成了农民维权的代言人之后,毫无疑问,会在这种不可避免的对抗中得罪地方基层政府。一个盲人,究竟有没有罪,有多大的罪,都应该可以公开讨论。比较认同一个网友的评论:归根结底,下棋落子在体制内一方,回归最简单两个问题,陈光诚是否被软禁?这是否合法?体制内尽早给出答案。君不见,《环球日报》都发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了。
   采访时雪逐渐下大,突然门外有人喊“陈光诚律师在家吗?”推门一看,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从邻近的费县以双手当脚,一步一步爬了7个小时找到陈光诚家,就是为了寻求法律帮助。这一幕让我记忆犹新。除了感受到陈光诚在缺少法律支援的弱势群体中的影响力。更让我对那句名言感同身受:农村真穷、农民真苦。陈光诚这样的人真的不可缺少。(杨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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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呢?大家应该发动一下,呼唤影帝自己亲自去一趟山东沂南县东师古村看望一下陈光诚,并且向他深深的鞠躬流几滴鳄鱼泪,再看看周边的那些监视陈光诚的打手敢不敢向影帝动粗,也给影帝来两下子试试看是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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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要顶!光诚兄让我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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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陈光诚律师!
共生、共容、和解、和平非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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