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栋
纷乱的政党政治让这次日本众议院选举充满变数,10多个大小政党将参选480个席位,自民党总裁安倍晋三即使当选首相,也不过是日本政坛的匆匆过客;持续低迷的经济和大国夹缝的憋屈,将继续壮大日本右翼势力,日本正陷入无法自拔的囚徒困境中。
石原当首相不是没有可能,但不是这一届
从日媒最新公布的民调看,目前自民党支持率为23%(公明党为4%,可以合并计算),继续维持第一,但是较上次民调数据下跌2%;日本维新会目前维持第二,支持率为15%,高于民主党的13%,由于日本未来党才刚刚成立,按照合并前的几个小党的支持率看,支持率10%都不到。而未表态的民众达到32%,表明未来选举的变数依然非常大。
随着选举日益临近,自民党、日本维新会、包括执政民主党在内的主要政党都基本公布了自己的竞选纲领,各个党首都极力到街头拉票,其中自民党党首安倍晋三和日本维新会党首石原慎太郎的右倾口号喊的最想,而作为执政民主党的野田佳彦反而喊出了“理性”的口号,但是从其执政一年多来超业余的外交水平可以看出,“理性”几乎等于被动,日本国民根本不会接受。
但如果光从这些党首的政治口号来看日本政治的话,似乎又有点肤浅了,这里面毕竟掺杂了很多选举语言;如果从日本的经济和日本所处的战略地位角度看,或许能分析个一二。
由于日本二战后经历了几十年的经济高速发展时期,整个社会财富积累和公务员制度建立较为完善,日本社会一直都比较稳定,但是随着日本步入老龄化和少子化,日本的活力已经不再。
日本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65岁以上的女性老年人占女性总数的25.4%,而65岁以上的男性老年人占男性总数的19.9%。而日本在经历了失去的N年之后,面对婴儿抚养成本的不断上升和城市化进程,每对夫妇的生育率平均只有1.39这极低水平,而且还有更多的人选择不婚,这势必加剧少子化情况。
老龄化和少子化等人口结构问题,直接决定了日本难以摆脱长期通缩,而经济复苏无望的情况,反过来加剧了人口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因为需求不足,导致供需平衡很难改善。因此从这点看,不管是自民党的超级宽松的经济刺激政策,还是其他政党的经济改革方案,都很难改变目前的格局。
由于老龄化和少子化以及日本经济长期低迷,国民对失业和生活的不满情绪,决定了日本整体趋于保守;另外日本国民面对中国快速崛起的焦虑,以及对日本政治家无能的失望也让日本国民加速右倾,选票压力也要求政客表现必须出强硬右倾态度。
而民主党执政3年来,在外交上的业余表现让国民从失望变成愤怒,对外强硬的政党自然成为国民的选择,而在外交上有手段的自民党自然获得了国民的部分认可。从日本内部各个政党的势力看,安倍接任野田出任首相的概率较大,但是几乎可以肯定,安倍依然是个过渡性的人物。
从1991年宫泽喜一担任首相算起,日本经历了包括野田佳彦在内已经14任首相,内阁改组超过几十次,经济已经失去了N年,而这很大一部分是由于日本缺乏强有力的政党。第一大党自民党内派阀林立,如今的民主党也已经四分五裂,新兴势力日本维新会和日本未来党经过合众连横已经成为不能忽视的第三势力,但是这种联合缺乏共同的信仰,小泽多次出走就是缺乏共同信仰的最直接表现。
日本独特的政党政治,自民党已经很难一党独大,民主党和新兴的日本维新会以及日本未来党很可能势均力敌,加上其他政党不同的政治信仰,决定了众议院480个席位在决定重大事件上往往很难弥合分歧;关键在参议院242个席位上,更是党派林立,参议院拥有否决众议院批准的议案的权力。2013年7月的参议院改选,很可能让安倍领导的国会在短时间内成为“扭曲国会”,甚至遭遇逼宫。
谈完日本的现状,再看日本的外交和安保政策,在日美同盟的框架下,在旧金山格局中,日本很难有自己独立的外交和安保政策。大战略要求日本听从美国的安排。2009年民主党上台后,鸠山内阁代表的知华派展开积极的对华政策,但鸠山的对美等距外交和在普天间基地搬迁问题上触动了日美同盟的底线,很快就被美国人搞下台;而继任者菅直人随即调转方向,到野田上台,民主党和自民党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都强调日美同盟。
可以预计,此次众议院选举,如果自民党加公明党能获得超过半数席位,那么强化日美同盟也是意料之中,就算需要日本维新会配合组建联合政府,日美同盟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改变,这几个政党在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
在钓鱼岛问题上,中国与日本下届政府之间如果能达成某种妥协,缓和的中日紧张关系,中日还可能走的远一些。但在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环境下,日本联美遏华的基调不会变,甚至会加强对华的战略围堵,继续插手中国南海等周边事务,建立与东南亚周边国家的准军事同盟等等。
日本既想在经济上依赖中国,在想在安全问题上又遏制中国,但右倾与遏华战略对中国来说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如果不能和中国搞好关系,不能在经济上相互扶持,那么日本要谈经济复苏,可能性是很小的。从最近这几个月连续出现的日本贸易赤字,以及日本企业因为中日岛争纷纷下调经济增长预期,就可以看出,日本经济已经离不开中国。
在外交上,如果日本继续采取一边倒的战略,不管谁上台,都会非常尴尬。外交局面无法打开,哪里来的支持率,除非这些政客有小泉纯一郎那样的表演天赋。而经济的继续低迷,政坛势力的碎片化,反而会加剧日本右倾势头,甚至在不远的将来,日本将由极右翼政党来执政,石原慎太郎这位政坛怪物当首相完全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