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正日行程看中共高层权力格局
相似的场景,共同的记忆。在整整20年前的1991年,金日成来到扬州市,受到了当时总书记江泽民的迎接。日程安排为游览瘦西湖和探访文化古迹,一路上都有江同行。这里是江的故乡。次日,两人参观了修理工厂。江招待金日成午餐,作为从10月4日开始的金日成主席访华的告别仪式。随后,两位领导人在附近的南京站互相道别。这是金日成最后一次访华,他的扬州之行还有当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温家宝随行。当时外界猜测,金日成的行程有为金正日托孤的意思。
5月22日下午,在与李明博共同参与的东京领导人会议上,提议“为了让朝鲜理解中国的发展现状,邀请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访华”的正是温家宝。就在那时,访华的金正日乘坐的特别列车正在驶往扬州。消息人士称,他连续坐了三天火车,当晚抵达扬州,与江泽民进了会晤。这是以温家宝为媒介而延续了两代的会晤。在此间的7次访华行程中,金正日从未做过如此长时间的火车。本来就有脑中风后遗症的金做了一回苦行军,一则是为了以三儿子金正恩的接班安顿问题为主的紧急事项,二则也是出于此行的历史分量。从金正日在扬州的行程看,和当年乃父的金日成几乎一摸一样。而且在这中间都有温家宝的身影。
金正恩的继承遭遇急流。金正恩于去年9月被任命为劳动党中央军委副委员长,在实际上确立了其接班人的地位。与此同时,朝鲜正在推进金正恩的单独访华事宜。但是,他的单独访华始终未能成行。多名消息人士指出:“因为中国领导层内有一部分人对接班人金正恩持冷淡的态度。”当金正恩要求与金正日水准相当的访华警卫力量和接待规格时,中方以“连二把手的职位都未能具备,太年轻了”的理由拒绝了。因此,老牛认为,金正日与江泽民的扬州会晤,虽然拉家常的成分有,但是为了借助江泽民的力量来安置金正恩的接班问题才是其中根本。
经济是个离不开的议题
当然,金正日的扬州访问行程在经济层面上也应该受到了关注。20年前金日成和江泽民的会晤是朝鲜历史上的一个分水岭。在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和苏联解体之后,金日成可以依靠的只有中国。中国领导层当时曾向金日成提议实行改革开放。以金日成的扬州访问为契机,朝鲜于当年的12月在《朝韩基本协议书》和《韩半岛无核化共同宣言》上签字,并发表了“设立罗津先锋(罗先)自由贸易区域”的计划。
朝鲜的现状与当时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由于核试验和远程导弹的发射,以及天安舰、延坪岛事件的发生,朝鲜正经历着经济、粮食困难和外交上的孤立状态。同时,李明博总统也提议朝鲜以无核化为前提的金正日访韩事宜。罗先的设立也刚好满20周年。可以看出温家宝邀请金正日访华,也包含了促进朝韩对话、复苏朝鲜经济的意愿。金正日继承金日成的扬州访问的归宿在不久的将来便可揭晓。
寻求上海帮支持,还是蔑视团派势力?
5月23日,迎来访华第四天的金正日在扬州停留了整整一天。前一天,金不仅在这里会见了前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还一同会见了国家副主席习近平。据消息灵人士的透露,习副主席在扬州站接见了金委员长,并将其带领到了会面场所——扬州迎宾馆。但是,老牛得到的消息显示,23日江泽民和习近平并未同金委员长在一起,而是在北京接见新加坡的李光耀老先生。
如果金正日同时会见了中国中央权力的实权掌握者——上海帮的核心人物江泽民和下届领导人习近平,这强调了朝中间的友好关系,同时也折射出了金委员长想获得上海帮的协助巩固其三代世袭的目的。这一点在朝鲜驻华大使池在龙于金访华之前与中国政界的上海帮核心人物们集中接触的事实中就更加明显地体现了。在团派的新进政治势力对朝鲜的三代世袭表示不满后,金委员长似乎想积极引领上海帮成为其继承体制的支持势力。
中国由9名政治局常务委员组成集团指导体制来决定国家大事。在这个独特的权力构造中,上海帮相对来说占据多数。因此,如果先在上海帮内形成朝鲜继承体制的共鸣,即使中国领导层交替,也有利于从下届权力那里获得的支持和援助。
去年10月26日赴任的池大使在100多天后的2月14日才得以向国家主席胡锦涛提交国书。之前,在去年12月1日,胡主席虽然也接受过巴基斯坦等7过大使的国书提交,但是唯独将一个多月前上任的池大使给漏掉了。对此的解释众说纷纭,有说当时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也有说可能是故意撇开他。甚至有臆测认为对朝鲜三代世袭反感的共青团势力们把朝鲜撇开了。胡是团派首长。
有意思的是,池在向胡主席提交国书之后正式展开活动的过程中表现出的举措。他于4月初开始,在不过20多天的时间就集中接触了上海帮核心势力。4月7日,他会见了李长春,4月25日与贾庆林举行面谈,同月28日他受到了事实上被内定为下届老一的习近平的接见。当时习副主席说:“坚贞不移发展中朝善邻友好关系是中国不变的战略性方针”,“希望在金委员长的领导下,朝鲜人民能在强盛大国建设中取得更大的成果。”。而在之前即4月20日,他又和上海帮的另外一个掌权者公安部部长孟建柱会面。
折射出中共高层权利格局
此外,他还与去年12月访华的朝鲜最高人民会议议长崔泰福一起会见了吴邦国。如此一来,他就会见了政治局9名常委中被划分为上海帮的6名中的4名(除贺国强、周永康之外,但周永康在此期间曾去朝鲜出访并作为外国唯一的嘉宾和金正日父子站在了检阅台上)。需要强调的是,与以上和上海帮的互动形成鲜明对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和以共青团的代表性下届领导——常务副总理李克强为首的共青团人士接触。而金家父子两代拜访江泽民事后温家宝的身影,则说明了温在中共党内实在是一个“左”“右”通吃的政治人物。
根据中国的官阶制度,一个国家的大使想要见外交部副部长都是很困难的,甚至在4月末结束驻华职务回国的美国大使洪博培也发牢骚说:“我在位约两年多也没有与任何一名政治局常务委员单独见面的。不要忘了,他作为美国共和党大选候补而被关注,是一个身份很高的人物。而池在龙却在一个月内先后与4名“上海帮”常委举行了会谈,促成了周永康和孟建柱的访问,这在北京外交界成了最大的话题。
针对池的独宠,期间到处传出“金正恩访华准备说”、“粮食支援邀请说”等多种分析。但是随着金委员长时隔一年第3次访华,与上海帮首长江泽民会谈,认为其目的是为了就金正恩继承体制得到中国政治圈支持的分析占据了上风。
从金的立场看,与江的会面可以认为是期间所做的继承体制支持诱导作业的画龙点睛之笔。因为人们普遍认为,虽然江自2004年9月正式退出了政界,但是他依然作为上海帮的首长在幕后行使着强大的影响力。金正日的意图就是把江作为杠杆来撬动上海帮出身的人士,巩固他的三代世袭。而金正日和池在龙故意冷落团派的行为,到底因为团派出于政治理念与金家父子故意拉开距离,还是朝鲜已经看清了团派尴尬微弱的政治影响力,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