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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八那“十三龄童的热血

三一八那“十三龄童的热血

【某些历史经由鲜血的祭奠,披上一层凄美、红艳的道




德圣衣,盖住真相,抹去了当事者的冷酷、自私和为达崇高(嘴巴上说的,自以为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尤其是以牺牲别人为代价。)的行为理念。牺牲者




是盲目、非理性的,牺牲的价值,仅仅是用许多人的鲜血染成一件法力无边的道德圣衣,让后世的野心家们拼死抢夺。】


 


*三一八那“十三龄童的热血”*
 


邵建 发表于 2010-3-26 10:16:00


 


       
托洛茨基曾经声称:俄国革命开创了一个新纪元,这是铁与血的新纪元。当俄国人把他们的革命输出到中国时,1926年1月,有两个人就此发生过一次笔争:一个是诗人徐志摩,一个是职业革命家陈毅。徐志摩当时正在主持《晨报》副刊,陈毅则已经离开读了两年书的北京中法大学,专务职业革命。其实,即使在中法大学,用该大学校长李书华以后的话说:“陈毅作为学生,哪儿是读书!读书是掩护,其实是在搞革命”。



  这是列宁去世两周年的忌日,陈毅把自己《纪念列宁》的油印稿投给“晨副”,意在刊登。稿子照例到了徐志摩手上,结果陈毅的稿子没发,他就此而写的《列宁忌
日——谈革命》,却近水楼台地发在了自己编辑的版面上。


  

    文章开头先引一段陈毅原文,比如:“中国共产党是什么?那就是他的领袖列
宁生前所训练所指导的第三国际党的中国支部。这支部以列宁主义为武器”,当然
就要执行第三国际布置的任务。这任务是什么呢,放在当时,就是反帝反封建的国
民革命。因此我们看到:“在这一年中的中国,国内的国民革命运动一天一天的高
涨扩大。五卅运动的爆发,反奉战争的胜利,全国驱段要求国民政府的普遍。广东
革命政府对内肃清反革命派对外使香港成为荒岛,这些重要事件都是列宁主义在俄
国得了胜利后的影响且为所促成。”



  徐志摩对革命的态度历来消极,温和如胡适有时忍不住喊上几嗓子“干干干”,
都要被他讥为“最不斯文”。到过苏俄的他,拜谒过列宁遗体,更失色于一进门所见
到的那个通体染血的地球仪,那含义分明是要把铁血革命广之于世界。因此,当陈
毅说中国支部是以列宁主义为武器时,徐忍不住直白:“我却不希望他的主义传
布”,因为“我怕他”。“他生前成功是一个秘密,是他特强的意志力,他是一个
Fanatic(意为“狂热分子”,笔者注)。他不承认他的思想有错误的机会;铁不仅
是他的手,他的心也是的。他是一个理想的党魁,有思想,有手段,有决断。他是
一个制警句编口号的圣手;他的话里有魔力。这就是他的危险性。”这是一个“卡里
斯玛”式的人物、魅力型的党领袖形象,徐志摩看得很准,刻画地也很准,比如“铁不仅是他的手,他的心也是的”,入木三分。



  徐志摩不仅消极革命,更惧怕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搞俄国人的革命。除了“俄
国革命是人类史上最惨刻苦痛的一件事实”,更在于,这个革命是出于一种阶级战
争的学说(徐志摩以较大的篇幅加以批驳),而它的目的又是要抵达一种乌托邦式
的人类大同。徐志摩并不流畅地指出:“盲从一种根据不完全靠得住的学理,在幻
想中假设了一个革命的背景,在幻想中想设了一个革命的姿态,在幻想中想望一个
永远不可能的境界。这是迂执,这是书呆。”话错没错?但,错的仍然是他,不仅
历史不以诗人的意志为转移,而且这里的“迂执”“书呆”他指的是别人,其实在别人看来,正是他自己。



  仅仅一个月以后,徐志摩耽心的革命就发生了。这就是我个人最早从鲁迅《纪
念刘和珍君》中知道的“三一八事件”。它发生在徐、陈笔争的一个多月以后。事实
表明,历史选择了陈毅而没有选择徐志摩,陈毅和陈毅们选择的俄国革命终于成了
20世纪中国历史的发展方向。就“三一八”而言,
它是国共两党以运动学生而发起的一次学生运动,它的性质用发起者李大钊的话就是“首都革命”。今天通过当年苏俄解密档案,可以知道,它背后有苏俄导演。导致这场革命发生的天津大沽口“炮击事件”,是由苏俄枪炮支持和指使的二流军阀冯玉祥一手挑起。而苏俄支持冯玉祥、搞掉段政府,不过是想把他扶植成自己在中国的代理人。由大沽口的炮声到段执政府门口的枪声,“三一八事件”被鲁迅称之为“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但这一天的内幕鲁迅当时多有不知。比如他不知道他的朋友李大钊是这次革命的实际领袖,陈毅在这场运动中虽然是李大钊的辅佐,但也是领袖人物之一。



  这是1994年老画家董寿平在中日友好医院回忆“三一八事件”的口述,董老时年已是90高龄,而当时他正是这场学运的参加者。那是3月17号的晚上:“李大钊说的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应该拿上棍子棒子,咱们是首都革命。他这是对学生领袖讲
的。现在美术馆前面有个胡同叫翠花胡同。翠花胡同八号,那是国民党的总部。院
里挤得满满的。李大钊在中间,陈毅、于树德在他左右。陈毅当时是中法大学的。……那是对多少学生训话,……听人家训,站着听。”后来董画家急流勇退,没参加第二天“三一八”的请愿,而是回乡学画去了,以至后来成为一著名画家。但三一八那天,除了刘和珍等年轻人喋血外,更有一位校长令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学生“前
往执旗,遂遭击毙”。这是惨案中年龄最小的遇难,而且不止一个。事后,沉痛的
徐志摩有纪念三一八的梅花诗,诗中有句:“白的还是那冷翩翩的飞雪”,鲜艳的红
梅,却是“十三龄童的热血”。



  从“三一八”首都革命,庶几可以感知什么是托洛茨基所声称的“铁与血”。用学生的身体去撞军阀的枪杆,让学生的生命在军阀的枪下倒下。前者是铁,后者是
血。革命就是用血肉筑长城。这样的革命让徐志摩动容,而陈毅却从这血路中杀
出,一路成为共和国元帅。

爷不反共,互相憎恨的人总是相似的。

反共的未必就是正儿八经的人,他们用匪共的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反共,他们成功反共之后,他们就成了更可怕的“共”。

爷不反共,也不反“反共”,谁无耻我反谁,谁愚蠢我反谁,谁干烂事我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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