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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通称中华,早期也称华夏,中国、中华两词古义存异,但今义已渐趋同,虽侧重点仍有所不同)一词是长期以来形成的特定名词,她已不再是一个简单意义的地理名词,更不是某个中国政权的简称或代名词,她代表了一个文明,是一个涵盖了民族(即汉民族,通称中国人)、文化、历史、地域等众多内容的具有深层含义的词语,她既蕴涵了汉民族数千年的发展历程和历史变迁,也代表了汉民族生息繁衍的中华土地,几千年来这片土地随着中国人生存空间的演变而在地图上表现为一片不断扩大的区域,最初它仅限于黄河中游一隅,而今却已覆盖了黄河中下游、长江中下游、珠江流域、海河流域、淮河流域、辽河流域、松花江流域、河西走廊以及港澳台、海南等广大地区,这片辽阔的土地即为当今中国人的民族疆土(暂如此称之),是全体中国人的民族家园,它与政治并无太多的关联,只有建立在其之上的中国政权才存在姓资姓社的区别。民族疆土是民族文明生息、延续之地,它是民族文明的承载体,与民族文明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一个民族即使完全被异族征服,政治疆土(本民族的政权统治权所覆及之地)沦丧殆尽,但只要其民族文化得以延续,民族疆土得以保存,则该民族终有复兴之可能,中国、俄国等虽历经蒙古上百年的殖民统治而终得以恢复独立,正是因为中俄之民族疆土未遭蒙古人的过多侵蚀。但如果一个民族的民族疆土完全为异族挤占、分割并最终消亡,则该民族终将难逃灭族之厄运,古代埃及人虽历经波斯、罗马等异族上千年的殖民统治,但因波斯、罗马等并未在埃及强制推行自己的文化,也未采取大规模移民等办法来侵蚀古埃及人的民族疆土,古埃及科普特文明虽在沦陷的千年里已不复昔日的光辉,但仍得以延续,而当阿拉伯人于公元7世纪侵入埃及后,古埃及文明却遭到伊斯兰文化的压制,其民族疆土被阿拉伯移民分割侵占,存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古埃及科普特文明终于灰飞烟灭。丧失民族疆土的民族,如吉普赛人、满洲人等,其民族特性终难维系,其消亡只是个时间问题。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犹太民族在丧失民族疆土近1800年后竟得以复国,可惜这只是人类史上唯一的例外。
任何一个由中国人在中国土地上所创建的中国政权或朝代都只不过是附着在中国民族疆土上的权力机构及政治体而已,在某些时期中国民族疆土上还可能并存多个中国政权,但不管是统一时期或是分裂时代,任何中国政权或朝代(即政治意义上的国家)都无法直接等同于中国,即便它将自己的国号(政权名称)直接定为“中国”,不管政权如何更迭,国号如何交替,中国仍是中国,中国永远只有一个,即便是一个统治权覆及整个中国民族疆土的统一政权,它也只代表了中国的一个特定时期,是当时在中国行使统治权的政治组织而已,而分裂时代并存的各个中国政权更不是什么独立于中国的另一国家,它们仅是在中国部分地区行使政治统治权的政治体罢了,它们的独立性只是相对于当时其他的中国政权来讲的,就如三国时代并不是存在什么三个中国,而只是在中国存在着三个相互独立的政权,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完全代表当时的中国。各中国政权及政治集团之间进行的战争即为中国内战。当然,在外交上其他异族政权可将一个统治权覆及中国全土的统一的中国政权笼统地称为中国或中国政府,但如果一个中国政权对另一个中国政权自称中国或中国政府却是不妥的,这明显是将另一中国政权排除在中国之外了。正如两德统一之前,虽然波恩和东柏林这两个政治制度不同的德意志政权的国号中都带有德意志一词,但你却不能笼统地用德意志或德国来称呼它们中的任何一方,因为它们谁也不能完全代表那个时代的德意志,你只能直呼其政权名或以它们在德意志民族疆土中所处的位置称之为东德、西德。然而从严格的意义上来看,即便是合并后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政权都不能真正地代表当今的整个德意志,因为广义的德意志还包括奥地利、列支敦士登、瑞士大部、南蒂罗尔、阿尔萨斯等地,战前它还包括后波美拉尼亚、西里西亚、苏台德和东普鲁士,但这四个地区的德意志属性已随着1200万德意志人的被逐而丧失,它们已不再是德意志民族疆土的组成部分了。
一个民族所建立的各个政权所辖及的土地为该民族当时的政治疆土,与民族疆土不同的是,政治疆土乃由明确的边界(即国界)来圈定的,国际社会所谓维护领土和主权完整正是针对政治疆土而言,现今大多地图所反映的也正是这种政治版图。政治疆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无法与民族疆土保持一致的,不在本民族政权统治下的民族疆土即为该民族的待收复领土或被占领土,而其政权所辖的超出本民族民族疆土的那些土地(其他民族的民族疆土)即为该民族的征服地或殖民地(暂如此称之),征服地上的各个民族常被其它国家不加区别地冠以统治民族名称或统治政权名称来笼统地称呼,如俄罗斯苏联时代的乌克兰人、摩尔多瓦人、亚美尼亚人等常被笼统地称为俄国人、俄罗斯人或苏联人,但这种笼统的称呼会随着统治民族对这些征服地统治的终结而终止。征服地虽非一个民族的固有土地,但只要其政权能能在这些土地上有效地行使统治权和管辖权,那这些征服地就是国际公认的该民族所建政权的合法政治疆土,因为国际上确认政治领土合法与否的标准其实就是确实占有、有效统治罢了,这是从古至今的准则。
民族疆土是一个民族的存在之本,是其文明得以延续的保障,也是其民族政权得以存在发展的基础,民族疆土的统一性是由一个民族的民族文化、民族情感和民族认同等因素来维系的,属于同一民族的人群,虽可能因政治歧见、集团利益等原因而分分合合,但民族认同感及对共同民族疆土的感情总能使之在民族危亡之际团结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在女真金国统治下生活了近百年的中国人在听闻中国宋政权出师北伐时纷纷起义响应,期盼“素昧平生”的宋政权能早日收复失地的原因,也是为何昔日与明政权不共戴天的农民军在满洲入侵之际,纷纷走上联明抗清之路的原因,因为此时民族感情已压倒了他们之间的阶级仇恨,使之最终放弃了集团利益和政治歧见,走上了捍卫民族家园的联合之路,此时他们已不再是为了某个中国政权或政治集团而战,而是为了中国而战。某些民族疆土虽被异族长期统治,但只要其民族属性依然保留,那它仍是其祖国有要求权的土地,香港和澳门在回归之前虽从未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治领土的组成部分,但作为一个中国政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却完全有理由要求对其行使管辖权,因为港澳仍是中国民族疆土的组成部分。民族疆土是由一个民族的历史发展决定的,除非发生了大规模的民族屠杀、驱逐或迁移等,否则其变化是相对缓慢和稳定的,它不会因为政治边界的变更而随之急烈变更。而政治疆土,特别是政治疆土中的“征服地”,基本上是靠一个政权的统治能力和国家机器来维持的,这些“征服地”与其“宗主国”的结合一般仅是一种政治性的结合。政治疆土往往会因政治控制力的削弱、战争或其它事件而发生剧烈的变动,德意志的希特勒政权曾依靠武力使自己的政治辖区在三年之间膨胀了数十倍,但在接下去的另一个三年里,其所有扩张成果又全化为泡影。统治政权控制力削弱之时,也是其辖下“征服地”民族独立运动活跃之时。俄罗斯的苏联政权(留里克王朝、罗曼诺夫王朝、苏联及今之俄联邦都只是俄罗斯的朝代或政权)崩溃后,俄国人历经数世纪取得的政治疆土分崩离析,而这些无民族认同基础的异民族地区一旦独立,便与原统治国逐渐拉开距离,努力消除原统治者在经济文化上对其施加的影响,挖掘发扬本民族文化,渐渐地便与其原统治国成了无多瓜葛的外国了,原奥地利统治了数百年的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是如此,而曾为中国人统治了千年之久的越南也是如此,越南曾经就像中国的一个方言区,但如今它只是一个与中国无任何特殊关系的异族国家,原中国施加与其的巨大影响已所存无多,中国文化虽曾伴其渡过千年时光,但对越南人来说那始终只是一种异族文化,抛弃所谓的移植文化对他们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
政治疆土的扩大并不意味着民族疆土一定会随之扩大,英格兰人的政治疆土曾扩至3600万平方公里,占世界陆地面积的四分之一,为古今之冠,但时至今日其民族疆土仍仅限于不足15万平方公里的南不列颠弹丸之地,虽然英格兰人曾有望将北美、澳洲和新西兰等地扩充为自己的民族疆土,但因其它民族移民的大量涌入,这些征服地的英格兰属性渐趋淡化,由于这些移民之间并不存在征服与被征服关系,也未形成较大规模的单一民族聚居区,且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在人口数上占绝对优势,于是他们的文化便相互交融,产生了一种新的混合文明,英格兰得以保存的影响层面仅及于英格兰语言和其他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了。而满洲人政治疆土的扩张不但未带来民族疆土的扩大,反而最终导致了其民族疆土的丧失。当然,历史上也有众多征服民族通过大肆杀戮、大量移民等手段来消灭或同化被征服民族,从而成功地扩充了自己的民族疆土,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便是以杀戮、驱逐被征服地民族及大规模移民等手段,最终将政治版图中的众多征服地转变为自己的民族疆土。反之,某民族政权的覆灭及其政治疆土的瓦解并不意味其民族疆土也一定会随之消亡,从古至今都有众多民族虽长期无尺寸之政治疆土,但其民族文化仍得以延续,民族疆土仍保持相对完整,如库尔德人虽无自己的政权和政治疆土,且其民族疆土也处在多个异族政权的统治之下,但到目前为止,其文化尚得以延续,民族疆土尚得以保全。同样,历史上某个中国政权覆亡于异族并不等于中国灭亡,政权的更替和政权名(即国号)的变更对中国更无实质性影响,即便是中国全土皆被异族侵占,只要中国文明能得以延续,中国民族疆土得以保全,那中国也只不过是暂时沦陷于敌,沦为其它民族的政治疆土罢了,中国并未灭亡,除非中国民族疆土完全被异族分割挤占,中国人(即汉人)被赶尽杀绝,或中国文明被彻底摧毁替代,那才标志着中国的真正灭亡,到那时,即使中国一词仍然存在,它也已变为一个毫无意义的地理名词了,如果它还有什么别的含义的话,那也仅仅是起到一个提示的作用,记述着一个逝去的文明。
国内常有人用“制造两个中国”、“制造一中一台”来抨击某些台湾领导人的分裂言论,然这样的措辞未免有神化这些人的嫌疑,中国是由整个汉民族历经数千年缔造的民族家园,中国文明也是整个民族数千年历史文化发展的结晶,中国一词涵盖了民族、文化、历史、地域等一切与中国文明相关的事物。某个人或某个集团所能制造的仅可能是政治意义上的国家,即我们所称的政权或朝代,而在思想文化领域,个人或集团至多也就是提供一些政治思想、文化理念,虽然他们思想理念中的某些精华或可为民族文化所吸收,但个人或集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展出一个文明的。没有什么超人能创造出另一个中国,制造另一个中国不是随随便便給某地冠以“中国”之名那样简单的事,否则世上早已有数打的中国了。不管是宣布独立或是更改国号,都不可能影响到台湾作为当今中国民族疆土的组成部分这一事实,这不是某些政治举措所能轻易改变的,台湾某些领导人的言论其实充其量只能称为“妄使中国的分裂状态长期化和阻挠中国实现完全统一”罢了,其所谓的宣布独立仅是指望中国的分裂状态能得到国际的公开确认,使其得以安然做一偏安政权的领导而已,他们根本无法使台湾脱离中国而成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家园,他们也绝不可能创造出一个与中国文明毫无瓜葛的替代文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