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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顿饺子

想起那顿饺子

小的时候,能吃上一顿母亲包的饺子很不容易。生产队分的粮食极少,有限的一点白面在母亲严格控制下分摊在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总是能吃到第二年麦收分了新麦之后。尽管面里长了虫,母亲也不舍得吃。她把面用马尾箩筛一下,放到日头下晒一晒,又装进口袋,抱回屋里重新收好。
      
      我们兄弟天天盼着过年,过年就可以吃到饺子了。就是再穷,到了年也要想方设法吃上一顿饺子,哪怕是白菜馅的也好啊! 为了满足我们的要求,母亲曾用黑面(大麦面)野菜馅包过饺子,尽管不太好吃,但那毕竟是饺子啊!我们兄弟还是吃的很香甜。
      
      那时我常想,啥时候能天天吃上净面(白面)饺子就好了。
      
      1979年是中国的一个春天,农村实行了土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村是1980年春天分的地。当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于那场惊心动魄的大变革,只给我留下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记的最深的是母亲的笑脸。
      
      分地那天,母亲起的很早。她饭都不顾的吃很早来到地里。村里人说她,男人不在家,一个妇道人家也能种地?能吃上饭,还不是借了生产队的光,分了地等着喝西北风去吧!父亲在北京建筑公司,我们兄弟又年幼,这对于家里没有男劳力且又体弱的母亲来说,确实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母亲是个要强的人,依靠在队上分得的一条牛腿(四家和分一头牛),便毅然肩负起养活全家的重担。
      
      春天来了,母亲那瘦弱的身影便频繁地出现在田间地头。耕地、播种、间苗、施肥,早出晚归精心侍弄,地里的小苗也真争气,逐渐打节、抽穗、扬花……
      
      那一年,母亲承包的责任田和村里其他承包户一样获得了大丰收。夏粮收了三千多斤,秋粮就更多了,黄橙橙的玉米;金灿灿的谷穗;紫红的高粱;雪白的棉花和全家的笑声把我家的院子堆的满满的。

      母亲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里回来,可心情是非常愉快的。秋种收犁的那天,母亲从供销社割来二斤肉,包了一次净面肉丸饺子。随着开锅饺子冒出的腾腾热气,全家人团团围坐在热炕头上,在暖暖的氛围里大饱口福。从中细细体味丰收的快乐。那是我记忆中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如今母亲老了,不用下地干活了。家里也不再为吃饭发愁,饺子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可母亲还是常常告诫我们,要珍惜现在的好日子,不要忘记过去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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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一种语文教科书的感觉?
原来台风君你这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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