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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中国公共安全专家局·灵异事件簿》完结版

越看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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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辛苦了,很喜欢看这些神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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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出来七芒星那段之后的连续相关的故事就有点假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往下看
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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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的支持 ,咸鱼现在向你们继续更新,今日可以全部更新完毕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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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卌九 粽子


  (如果您正在吃棕子,那请您先把棕子处理好再阅读本档案。本文的部分情节虽然使用了夸张的描写手法,但如果您在南方沿海的某个省会居住多年,并且有阅读报纸的习惯,那么您肯定会对这些情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个外表并无异状的普通市民,突然倒在地上,随即数十条蛆虫从他的嘴巴、鼻孔、耳朵甚至眼眶中爬出来。接着全身上下都有蛆虫破体而出,如潮水般散往四周,一刻钟前的大活人,一刻钟之后即成为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类似的事件接连发生,并有多人目睹事发经过,一度引起恐慌,上头下令全面封锁消息,媒体未经许可擅自报道,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而目击者亦被下令禁言,胡乱张扬此事,将会被视为妄想症患者,强制送往精神病中心接受“治疗”。 

  突然发生这么诡异而又牵连甚广的案子,把我们小队弄得焦头烂额,上头下达死令,不能在指定时限内破案,全队上下都得到监狱当看守。 

  一方面毫无头绪,另一方面事件依旧不断发生,除了已知事件集中发生在某几个区域之外,再无其它线索。直至一位苏姓老伯在医院检查身体时,发现体内有大量寄生虫,案情才有点眉目。 

  我们立即全队出动,在医院病房把苏伯“大包围”。单看外表,苏伯没有任何异样,气色红润,声如洪钟,一点也不像医生所说的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在医生拿出的X光照片上,却能看见苏伯体内的确有数不清的虫状物。 

  我询问了苏伯近日接触过什么人,到过那里,做过什么,吃过什么,甚至连性生活也问上,反正能问的都问过。他说一切都和平时没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近日吃了很多粽子。 

  在询问过程中,苏伯突然说耳朵有点痒,没多久就倒下了。接着一条沾满鲜血的小蛆虫从他耳洞爬出来,然后是鼻孔、嘴巴、眼眶,全都爬出蛆虫来。几分钟后,他的衣服下面似有东西蠕动,随即大量蛆虫像潮水般从他身体涌出,不但挤满了病床,连病床周围的地面也掉了一圈。 

  蛆虫全都肥得流油,力士把地面上的踩死了一大遍,每一脚都是白浆四溅,鬼瞳看着就恶心得想吐。天书用钳子夹了几条蛆虫去化验,我和其他人则向苏伯家属了解情况,询问苏伯所说的粽子的来历,当然也警告他们事情必须保密,以及胡乱宣扬的后果。 

  我们来到了一间超市,苏伯的家人说,粽子就是从这里买来的。找到苏伯家人所说的那种粽子后,我突然有种想吃的冲动,虽然粽子外表并不吸引,但却散发着浓香,让人觉得一定会很好吃。 

  鬼瞳说粽子有问题,因为她看见粽子发出微弱的红光,可能被人下了诅咒。 

  我立刻致电上级,要求把超市封锁,因为这案子上头极其重视,马上就有大批同僚抵达,把超市包围得水漏不通。我揪出超市的经理,恐吓他不说粽子的来源,就把超市的所有员工都先关半个月再说。经理哪里见过警察比土匪更土匪的架势,吓得几乎要尿出来,还那敢有半点隐瞒,唤来负责货源的业务经理,一同带我们到一间地下小作坊。 

  这是一间典型的无牌无证黑作坊,里面污水横流,蝇虫四飞,恶臭阵阵。虽然卫生条件是如此不堪,但其生产的粽子顶多只会让人吃了拉肚子,严重点就是食物中毒。就算闹出人命,也不可能是苏伯那种恐怖的死法。 

  我们在黑作坊里翻箱倒柜,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都贴上封条。但这里与一般的黑作坊没两样,唯一特别的是我们发现了一碗围满苍蝇的黑血,灵犬说是人血,鬼瞳说血中有邪光。 

  力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黑作坊的老板抓回来,在审询室里,我们恨不得对这位曾姓的外地老板使用十大酷刑,因为我们怀疑至此起码有超过五十人在吃过他产生的粽子后离奇死亡。 

  曾老板与一般的小老板没两样,样子挺精明的,就是脸色比较苍白,似乎有点贫血。他的左手手腕包着绷带,让人怀疑他之前曾经割脉自殺。 

  因为事态严重,我们也不管什么规定程序,一开始就不断恐吓曾老板,本想要是恐吓无效的话,就得使上电话簿和力士的大拳头。然而,曾老板出乎意料地胆小怕事,给我们唬几句就叽哩呱啦地说出事情的始末—— 

  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之前我一直都是做些饺子汤圆什么的,个多月前才开始做粽子,因为粽子只有这段时间才能卖,而且利润挺高的。可是,我们做的粽子味道不怎么样,放在几家超市中代销,也没什么销路。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毕竟做粽子不是我们的专长,虽然利润比较高,但卖不掉也是白费劲。就在我准备不再做粽子的时候,突然有个苗族打扮的中年女人跑来找我,说有方法能使我的粽子变得很好吃。 

  她让我割破手腕流一碗鲜血出来,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她一说,我就乖乖地拿刀割自己的手腕。到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流了满满一碗鲜血。她在我的伤口抹了些白色粉末,伤口立即就止血了。然后她把一只小小的甲虫掉到血里,整碗血马上就像烧沸似的,不断冒出气泡,而且渐渐变成黑色。过了一会,不再冒气泡了,但却把周围的苍蝇都引过来,全围在碗缘上。 

  她跟我说,等到明天,就取半碗黑血混入做粽子的糯米里,这样做出来的粽子就会很鲜味,让人看见就想吃。但她警告我,自己千万别吃这些粽子,其实她不说,我也不会吃,那碗黑血看着就恶心了。她还说每天取半碗黑血做粽子,然后必添上半碗鲜血,这样就能长期有黑血使用。如果怕失血过多可以换别人来添血,但一定要用人血,不能用猪血鸡血代替。 

  她的方法虽然很怪异,但用了这个方法后,粽子的销路果然比以前好多了,到目前为止至少卖出了一万只…… 

  天书把黑血、粽子、蛆虫全都化验过,发现黑血里有一只不知名的甲虫尸体,以及大量微细的虫卵,这些虫卵的生命力极强,用沸水煮上半天还能活着,而粽子里也存在大量这种虫卵。蛆虫疑似是由这些虫卵生成的,是一种变异的苍蝇幼虫,以人肉为食,在进食的同时会分泌出带麻痹成分的黏液,使人内部被其吃光了也浑然不知。 

  然而,蛆虫在离开人体后,却变得异常脆弱,一小时内便会死亡,如果受到阳光直至照射,不用五分钟就会死翘翘。 

  综合各种迹象分析,这极有可能是一种蛊术。苗族在古代就已拥有极其先进的生物科技,而蛊术便是生物科技的产品之一。现代所谓的基因科技与蛊术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蛊术的先进理念甚至能让最顶尖生物学家也搔穿脑袋。 

  我们怀疑曾老板所说苗族女人极可能善长蛊术,出于某种目的,以提高粽子销量为名,暗中施展蛊术,使这些含有变异虫卵的粽子流入超市,祸害市民。 

  我们提着曾老板来一间旅店,他说苗族女人就住在这里。力士一脚把房门踹开,我和灵犬及三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冲进房间,几乎把这间狭小的房间挤满。 

  一个苗族打扮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排球大的瓷罐,盘坐在靠近窗户的地面上,屁股下面垫着一个很古怪的黑色蒲团。女人看见我们闯入,没表现出惊讶,仿佛一直在等待我们。我对她说:“我们怀疑你与多宗命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女人对我嫣然一笑,说:“警察先生,久违了!” 

  我愣了一下,仔细观察女人的面容,突然想起她是朵小姐的母亲朵阿娅(请参考档案四“忍死术”),心中不禁大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冷静地说:“阿娅,何事使您光临本地呢?” 

  阿娅轻抚怀中的瓷罐,温柔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小丫头想来看看。” 

  “朵小姐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但阿娅又何必迁怒于无辜的市民呢!” 

  阿娅微笑道:“他们很无辜,我家丫头也很无辜。” 

  我给力士打眼色,他立刻扑向阿娅。然而,他刚踏出第一步就给绊倒了,地板不知何出现了一条小裂缝,一条幼细的蔓藤从中伸出,绑着了他的双脚。 

  三名武警见情况不对劲,立刻把枪口对准朵阿娅,可是突然有三条蔓藤从天花板伸下来,把他们的双手捆绑,一同给吊起来。 

  阿娅笑着说:“你们是抓不到我的,后会有期吧!”话刚说完,她坐着的浦团竟然动起来,往前后翻出首尾,接着伸出上百条小腿,赫然是一条巨型蜈蚣。大蜈蚣背着她爬上墙壁,她垂直坐在上面竟然没掉下来,仿佛黏在上面似的。 

  灵犬的身手比较敏捷,双腿发力,飞扑上前。然而,大蜈蚣的移动速度非常高,一下子就已爬出窗外,使灵犬撞到墙上。 

  我冲上前,探头出窗外,看见阿娅正稳坐在贴着旅店外墙高速爬行的大蜈蚣背上向我挥手告别,一转眼就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给上头的报告也不知道该怎样写。被下了蛊术的粽子已卖出上万只,以卫生问题为借口回收回来的只有千余,其它的大多数已被市民食用。现时已证实食用问题粽子后死亡的市民共有五十七人,这个数字是否还会上升仍是未知之数。我们只能祈求不是每一个吃过问题粽子的市民都会中蛊术,因为就算像苏伯那样能及时发现,也无法救治。 

  其实,还有多少市民会因为误食问题粽子而死亡,并不是我所担忧的。让我寝食难安的是,阿娅还会给这个城市带什么样的灾难。一个善长蛊术的巫医,就等于一件大杀伤的生化武器,这次她利用粽子杀人,如果下次她利用的是自来水,那么整个城市的市民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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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 圣人预言


  (本作已经到达高潮部分,往后的故事将会较为连贯。另为营造气氛,自本档案起,将会出现较多杜撰内容,请读者当作玄幻小说看待,不必深究。至于之前的档案杜撰与否,相信读者自有判断。) 

  下班回家,一开门就发现有个年轻人坐在客厅里,我住的可是警察宿舍,怎么可能有人摸进来,看来来者并非平庸之辈,便冷声道:“未知贵客来访,未能远迎,失礼了!” 

  年轻人脸容冷俊,并没有在意我的讽刺,淡然道:“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我知道你认识我。” 

  我认真地观察年轻人俊朗而冷酷的面容,突然想起诗雅寄给我的照片:“你是忧笛?” 

  他点头道:“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鬼瞳曾说诗雅脸上有黑气,近期可能会发生意外,因此忧笛突然到访,不由使我担心起诗雅的安危:“诗雅出意外了吗?” 

  他轻声叹息:“暂时没有,但只是暂时。” 

  我急道:“为何这么说?” 

  他思考片刻才说:“我想是时候把事情告诉你,毕竟你也已经身陷这个大旋涡之中。”接着,他道出一个惊天的预言—— 

  我师傅监兵真人在驾鹤西游之前告诉我一个关于圣人的预言,圣人将会在九星联珠之时诞辰,并在本命年蒙受厄运,含恨辞世,于冥府地狱中历练百劫后重临人世。圣人本应本性善良,但因被仇恨瞒闭了双眼,复活后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随后将会带领百族万民进入一个新时代,一个辉煌的时代。 

  圣人的诞生、辞世、复活是人力无法阻碍的,因为这是天命,一切干预都将会徒劳无功,那怕干预者拥有鬼神之力。但若然放任不管,神州之内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圣人的复活将会带来浩劫,这是必然的,但若让其带着仇恨复活,后果则不堪设想。因此,师傅吩咐我必须在其复活之前集齐临兵、孟章、陵光、执明等四颗神珠,以神珠的力量安抚其灵魂,化解其戾气,免使其带着仇恨复活,迁怒于无辜百姓。 

  师傅临终前传授了我“临兵神珠”,另外三颗神则要我自行寻找。六年前,我认识诗雅时,把保护这城市的使命交给她,只身踏上寻找神珠的旅途。 

  诗雅的师傅七求真人其实就是孟章真人的后人,所以他知道孟章仙冢的部分秘密。纵使如此,要进入仙冢亦步步为营,我想你对此亦深有体会。而且神珠是四位真人以毕生修为所炼,孟章真人之所以肯送赠你们,除了他知道此事关系千万生灵之外,亦因为诗雅是他徒孙,以及你们所表明出情义,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 

  我在寻找执明神珠时,不慎被困,因此误了与诗雅的约定。诗雅个性执着,竟然以身犯险舍命把我救出来。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三颗神珠,并知道第四颗神珠的下落,我本想向诗雅讨回玉笛,以便寻找神珠,但她执意不肯,坚持要代替我犯险。无奈之下,我只能冒昧拜访了。 

  我说:“我有什么能帮上忙呢?” 

  他说:“我需要你从孟章仙冢取出的玉笛,我师傅与孟章等三名真人师出同门,他的仙器对我有大用,有了它,我就能与诗雅一同寻找陵光神珠。” 

  我本来只是把孟章真人的东西当作纪念品,既然忧笛用得着,那就没有不给他的理由。可是,当我想到房间拿玉笛的时候,心中突然泛起不安的感觉,立刻就意识到危险逼近,连忙往后跳开。房门随即自动打开,门后站着一名手持玉笛的妙龄少女,虽然我与她素未谋面,但我对她并不陌生,因为她是燕燕。 

  忧笛仿佛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挡在我身前,对燕燕冷声道:“身为修道之人,竟然盗窃他人之物,实在太不知廉耻了!” 

  燕燕轻晃手中玉笛,笑道:“是啊,盗窃的确是不知廉耻,但总比逆天而行要好,那可是不知死活。” 

  忧笛轻叹不语,燕燕又说:“我把这笛子拿走,也是为你好,你师傅和三个师叔都已经修炼到半仙境界,还是看不破红尘,还炼什么神珠阻止生灵涂炭,最终落得沉沦鬼道的下场。你要是发动神珠的力量,下场必定比他们更可悲。” 

  忧笛说:“这就是正道与妖道之别,正道以维护苍生为己任,妖道则以祸害万物为生。” 

  燕燕笑道:“我以前也这么样耶,不过现在却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太愚蠢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定律,弱者理应成为强者的食粮。而保护弱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们杀光,让他们投胎当个强者。” 

  忧笛冷漠的脸庞闪过一丝怒意:“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手指轻弹,一点细如幼沙般的火星飞出,带着长长的尾巴,如流星一般没入对方眉心。随即,燕燕全身被火焰包围,但她似乎并未感到痛苦,冷笑道:“说不过就动手,就是所谓的正道吗?哈哈哈……” 

  不一会儿,燕燕就在烈火中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张烧成灰的人形纸符和玉笛。我问忧笛:“她死了吗?” 

  忧笛拾起玉笛说:“没有,刚才的只是个替身,她本人并不在这里。” 

  我又说:“她为什么要插手你的事?” 

  他轻声叹息:“这个可怜的丫头受到一只清朝老鬼的迷惑,修习邪术,并想借圣人复活后的动荡时势大量收到灵魂来提升道行,所以她必须阻挠我安抚圣人的灵魂。” 

  燕燕插手此事,必然少不了梦芝,据我所知,她们两人似乎达成了某些协议,一同联手,恐怕忧笛和诗雅的日子并不好过。我把心中所想告诉忧笛,他叹息道:“别担心我们,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反而担心你和你的队员,虽然你比常人机智冷静,但始终是个普通人,你的队员虽然各怀异能但亦是血肉之躯。而我们的对手却精通妖术,并藏身暗处。” 

  我沉默不语,事实的确如此,燕燕会诡异的法术,梦芝则精通召唤魔鬼,要对付她们,单凭力士的拳头是不行的,我和灵犬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他又说:“我和诗雅现在必须着手寻找神珠及安抚圣人的事情,分身乏术,无法给予你们帮助,但孟章真人会帮你们的。” 

  我不解道:“他不是已经仙游了吗?怎么能帮助我们呢!” 

  “生死只是存在状态的转变,只要神精不灭,失去肉体亦无大碍。你从仙冢得到的道袍和桃木剑,分别附有孟章真人的一魂一魄,必要可以用它们来保命。”
 
  送走忧笛后,我从柜底翻出道袍和桃木剑,看着它们发呆,心想这两样东西真的能用来保住我的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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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一 幼儿园


  一间无牌无证的非法民办幼儿园突然闹出特大命案,全园上下几乎全部丧命,死者除了弱小的幼儿外,还包括三名女老师。幼儿园的经营者是一位姓姜的中年妇女,她是这宗案件唯一的生还者。 

  我在医院病房见到姜女士,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全身上下都是一个个由牙齿造成的小伤口,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而且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尤其是当她听见小孩叫声的时候,立刻就会缩成一团,不断发抖。她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述事发的经过,但在讲述的过程中,这些可怕的记忆不时使她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们的幼儿园是建在一栋旧楼的天台上,因为这里租金便宜,而且不易被稽查人员发现。让我们托管子女的都是些收入不高外来工,没钱上正规的幼儿园,也没有亲人能帮忙照顾。 

  因为幼儿园建在天台,所以我最担心的是孩子失足坠楼,于是就把周围用铁丝网围起来。而且惟一能进出的楼梯口,平时一般都是锁着的,这样虽然违反了消防规定,但锁上孩子会比较安全。毕竟发生火灾的机会不多,但如果让孩子乱跑的话,肯定天天都会出事。 

  幼儿园就这样平安无事开了三个多月,除了政府的人偶尔来敲点钱之外,也没出过什么意外,直至几天前也没出过意外…… 

  那天本来也一切如常,小朋友都围在一起玩,争一下玩具,或者偶尔打闹一下,平时也是这样子。突然有两个小朋友走过来跟我说,地上有幅图画很漂亮,叫我过去看。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地上什么时候画了幅图画呢?我想大概是小朋友贪玩,拿粉笔乱画吧。可是,当我看见地上的图案时,马上就否则了这个想法,因为图案很复杂,主体是个七角星,画得很工整,不可能是小朋友画出来的,就算是大人也不一定能画出来。 

  地上无缘无故地出现一古怪的图案让我摸不着头脑,就问其他老师是不是她们画上去的,她们也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早上的时候也没看见地上有这图案,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就在我们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七角星的内外又多了些很古怪的符号,这时我们才发现画这个图案的竟然是一群蚂蚁。因为我们的幼儿园平时也经常能见到蚂蚁,所以刚才没留意,现在却不禁称奇,就与小朋友一起围在地上看蚂蚁“画画”。 

  地上大概有百来只蚂蚁,它们看似漫无目的地爬来爬去,但爬到某些位置时就会停下来,往地上吐出黏液。黏液会使地板变成红色,我用鞋子在上面擦了几下,并没有把这些红色擦掉,仿佛已渗入了地板里面。 

  我当时还想这说不定是种罕见的生物奇观,还打算打电话到报社报料呢!可是,就在这时候,蚂蚁突然全部停下来,地上的图案似乎也完成了。这是个完美的图案,主体的七角星虽然不规则,但每一个角都是对称的,没有丝毫偏差,至于那些古怪的符号,越看就越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当我们都看得发呆的时候,周围的气温仿佛正在不断下降,三十多度的天气竟然也会让人觉得冷。我心想是不是刮风了,要不要给小朋友多添些衣服。可是,当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小朋友身上时,却发现他们的表情都不对劲,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他们,全都露出一副像魔鬼一样的狰狞面孔,一双双血红的小眼睛,分别注视着我和其他三名老师……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幼气但却让人背脊发凉的尖叫,接着所有小朋友都叫起来,并一同扑到我和其他老师身上,以他的小手和小嘴巴撕咬我们的身体。虽然他们都只是二至六岁的小孩子,但却能把我们推倒,按在地上撕咬我们的血肉。 

  我被扑上来的小朋友咬得满身鲜血,他们像疯狗一样,咬住我不放,就算把牙齿咬断也不肯松口,非要把我皮肉咬下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发疯似的把咬住我的小朋友甩开,但不管我怎么用力,就算把他们甩到墙上,他们也会马上爬起来,再次向我扑过来。 

  我好不容易甩掉身上的的小朋友,冲进厨房把门关起来。他们不断扑过来撞门,甚至把门上的小玻璃窗也撞破了,幸好玻璃窗很小,不能让他们爬进来,要不然我就死定了,因为我跑进厨房的时候已经浑身都是伤口,破碎的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了。 

  另外三名老师则没那么幸运,因为楼梯口的铁门被我锁上,她们都没有钥匙,而我又不敢打开厨房的门,甚至不敢把钥匙扔给她们。因为我怕钥匙会被这群发疯小朋友抢到,打开唯一能保住我性命的厨房门。因此,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不断在小朋友的撕咬中挣扎,并发绝望的尖叫。 

  过了没多久,三位老师都躺下了,她们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声作无谓的求救。小朋友就像一群饥饿野狼,不断撕咬她们的身体,直至把她们身上皮肉全部撕光。 

  当三位老师只剩下骨头的时候,小朋友就开始互相撕咬。半小时前还是天真无邪的他们,现在就像一群饿狼,或者说是一群魔鬼,疯狂地残害平日的玩伴,直至所有人都倒下,才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 

  在我以为恶梦终于结束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黑色蜈蚣背着一个苗族打扮的女人突然出现。女人在小朋友的尸体中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突然她指着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孩,大蜈蚣就爬过把她的心脏掏出。然后,她们就带着心脏离开…… 

  毫无疑问,姜女士所说的苗族女人必定是阿娅,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能随心所欲地驱使虫蚁。但她为何要使一群与世无争的小孩自相残杀呢?难道只是为了得到其中一个小孩的心脏,她要心脏又有何用呢?更让我担忧的是,蚂蚁所画的七芒星魔法阵,难道她与梦芝及燕燕是一伙?如果她们真的走在一起,那必定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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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二 赛跑


  “要是你能跑赢我,我就给你一个晚上,你想把我怎样也可以,甚至可以夺走我的第一次……” 

  一位姓杜的大二学生,就是因为这句话而失去双脚,他在医院病房里向我讲述事情的始末—— 

  我从小就很好胜,父母和老师都说过我,可我就是改不了,总是要争第一。虽然我在读书方面不怎么样,但是我的体能特别好,尤其是长跑,从小就没输过,不管是学校的比赛还是市里举办的比赛。甚至连我现在就读的大学也是看中我在田径方面的出色表现,才召我入读。 

  因为我是个特长生,所以平时上课怎样摸鱼也没关系,只要按时参加训练,并能在比赛上取得好成绩就行了。我每天都会很努力地练习,除了应付学校方面之外,更因为这是我的兴趣。 

  再过些日子,我们学校就会跟另外几所大学联合举办运动会,上一届我拿了好几个长短跑的金牌,所以教练对我的期望很大。因此,这段时间我就更努力地练习,一方面想为学校争光,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不允许自己落败。 

  前几天傍晚,教练和其他人都离开了,但我还想多跑几圈,就一个人留下来。跑了一会,我就发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生站在跑道旁边看我练习,还对着我微笑。我想大概是个暗恋我的学妹吧,毕竟我拿过不少奖,在学校里还算有点名气,之前也有不少女生向我示爱。 

  我向那女生回以微笑,更卖力地跑,以在她面前展示我强劲的爆发力和持久的耐力。当我跑近她的时候,她突然向我招手,好像有话想跟我说。我想,她大概是问我要电话,或者想跟我约会。其实,我并不想交女朋友,因为交女朋友很花钱,也很花时间,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为我经常要训练不能陪她而吹了。 

  虽然我不太想交女朋友,但也不会拒人于千里,就上前跟她打个招呼。她跟我客套了两句,就问我想不想跟她比一场,我问她比什么,她竟然说比我最善长的长跑。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就说比也可以,但得有个赌注。她说没所谓,反正她一定能赢我。我当时差点要笑出,因为她虽然看上去很有精力的样子,但怎么看也不像个运动员,别说跑赢我,能不能跑完全程也是个疑问。 

  于是,我就说:“不和你闹了,我还要练习。”但她却不让我走,还说我没胆量跟她比。给她这一说,我就来气了,就问她想赌什么,她竟然说赌我的双脚。我问她拿什么跟我赌,是不是也拿一双脚,她笑着拿什么也可以,就算拿她的第一次也没所谓。我也笑了,叫她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虽然我不太会读书,但我并不笨,什么第一次,是第一次学猫叫,还是第一抛媚眼呢? 

  她突然拿出笔纸,对我说:“这样吧,要是你能跑赢我,我就给你一个晚上,你想把我怎样都可以,甚至可以夺走我的第一次。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就签个合同吧!” 

  她说话时故意挺起尚算丰满的胸脯,我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女性幽香,心底有股突如其来的冲动。心想,她大概是想当我女朋友,所以才故意要跟我比赛。因为我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所以也没在意她提出要我双脚的奇怪要求,在她所写的合同上签了字。在签字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燕燕。 

  燕燕说我刚刚练习了一段时间,让我休息一会才开始比赛。我当时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错,而且对手只是个女生,没有休息的必要,就要求立刻开始。她并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接着就准备开始比赛。 

  我们约定跑三千米,谁先跑到终点,谁就能获胜。三千米对我来说,只是热身运动,一口气就能跑完,所以觉得很轻松。然而,比试一开始,我就发现事情并非我想像那么简单。她并不像是跑步,而是像散步一样,步法不快,幅度也不大,但不管我怎样使劲,她却总能跟在我身后三步左右。 

  我开始感到不安,想起她提出的条件,她要的可是我的双脚,是我唯一比别人优胜的双脚。我不敢想像失去双脚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一个失去双脚的长跑冠军,绝对比沦为乞丐的亿万富翁更可悲。 

  刚才还觉得样子长得不错的燕燕,现在却像一只恶鬼似的跟在我身后,使我发疯般狂奔。我想,我此刻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但我并没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我心里只有恐惧,莫名的恐惧。我第一次感到死亡距离我这么近,近得只有三步之遥。 

  我突然有种无力感,双脚像灌铅似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三千米的距离就像三千公里那么遥远。我好不容易才熬到接近终点,心情比赢得任何比赛都要兴奋,因为我只要跨过终点,就能保住我的双脚,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双脚。 

  然而,就只差一步,只要我再迈出一步就能从恶梦中醒来。可就在这时候,燕燕鬼魅般的身影越过了我,先我一步冲过终点。我无力地倒在地上,心想一切都完了…… 

  小杜被人发现时,双脚已经不知所踪了,幸好送院及时,所以才能保住性命。但对他来说,生存已再没任何意义了,因为他失去双脚的同时,也失去一切,荣誉、自信、优越感一切一切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悲哀。 

  我和天书等人讨论了很长时间,也弄不明白燕燕为何要得到小杜的双脚,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纯粹为了取乐而浪费精力。到底她有什么阴谋呢?难道是与圣人复活有关?这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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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三 屠刀


  一名在菜市场卖猪肉的屠夫突然挥刀袭击市民,造成三死十六伤的特大惨案。据知情者称,这名洪姓屠夫虽然是个粗人,但为人和善,甚少与别人争执,实在难以理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并挥刀杀人。 

  案发后,民警立刻出动搜捕洪屠夫,在其家中将他捕获。然而,民警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倒卧在血泊之中,更奇怪的是,他的双手被砍断,残肢不翼而飞。 

  因为抢救及时,洪屠夫性命得保,但他必须交代杀人的事实。因此,在他苏醒后,我立刻到他的病房里,跟他做笔录。可是他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无法接受失去双手的事实,我们花了不少时候才能让他安静下来。然而,他所交代的情况与事实并不相符,他竟然说杀人是出于自卫—— 

  我每天三四点就要起床,从屠场把肉猪拉到菜市场,天还没亮就开始做生意了。一般来得比较早的都是些食肆的买手,他们专挑些好货色来买,而妇女通常都会来得比较晚。 

  那天大概五点多吧,我刚刚才开铺,有个很生面的女人来买猪肉。我当时很奇怪,因为这么早,很少会有妇女出现。而且,平时来买菜的人大多都跟我混个半熟,生面的女人通常都是些新婚女子。 

  因为当时还早,没多少人,我就跟那女人聊起来,问她是那家的媳妇,还开玩笑地问她老公的表现怎么样。她笑着说自己还没结婚,我就问她是不是在男朋友家过晚,现在来买菜给男朋友做早餐,她又说没男朋友。我们闲聊了一会,她突然指着我的斩骨刀问我:“这把刀这大,会不会很重啊?”我说当然重了,因为这把刀用来斩断骨头的,我还当场用它来斩排骨给她看。她好像很好奇,问我能不能把刀借给她看看,我说没所谓,只要小心别把自己弄伤就好了,因为我的刀具都很锋利。 

  虽然我一再提醒,但女人还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划破了。虽然伤口不大,但因为刀上沾有猪血,要是感染到什么病菌就麻烦了。于是,我就叫她快点想办法给伤口消毒,最好到医院走一趟。她谢过我之后,就走了。 

  女人走后,我就把斩骨刀放在一旁,继续做生意,直至天开始亮,来市场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有个熟客跟我买排骨,我才再次拿起斩骨刀。 

  当我拿起斩骨刀的时候,突然发现熟客也拿着一把斩骨刀,而且她的面孔变得非常狰狞,还举起刀向我扑过来。我被她的举动吓倒了,本能地闭上眼睛使劲往她挥了一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脑袋只剩下一半,在我面前徐徐倒下。 

  我杀人了,虽然我是个屠夫,偶尔也会私下屠猪卖私宰肉,但我以前杀的只是畜生而已,现在杀的却是个大活人啊!我惊恐地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的人都拿着斩骨刀,面露狰狞笑容,缓缓向我靠过来。 

  疯了,他们全疯了,他们突然一起举着刀冲过来想杀我。我也被吓疯了,挥舞着斩骨刀迎上去,不管对方大多都是熟人,反正手上有刀的,我就挥刀砍过去。没一会儿,他们全倒下了,掉脑袋的断手断脚的全倒下了。 

  当我以为自己终于安全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叫猪肉洪疯了,杀人了,快去报警啊!这时我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手里并没有拿着刀。那一刻,我的脑袋就像爆炸一样,完全呆住了,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我杀人了。 

  我越想越害怕,就立刻往家里跑。因为我手里还拿着刀,所以没有人敢拦我。我回到家后,坐在椅子上不停发抖,心里只想着一切都完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而且我杀的不只是一个。脑海不断浮现枪毙的情景,想着会有人拿着机关枪顶住我的脑袋,把我的脑袋打成蜂窝。 

  就在我怕得要死的时候,突然发现椅子左边有条手臂粗的大蛇,心里一慌,就拿刀砍它。可是,当我砍下去的时候,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我倒在地上打滚。我看见刀嵌在椅子上,而我的左手就掉在椅子旁边。原来我刚才砍的不是大蛇,而是自己的左手。 

  我想,自己不是疯了就是中邪了,怎么会把自己的手也砍下来呢?现在该怎么办,警察肯定在找我,去医院只有死一路,但不去也会一样死掉。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早上见过的生面女人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我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她怎么进来,我明明把门锁上了。她没回答我,走近椅子把斩骨刀拔出来,阴险地笑着对我说:“这把刀真的很重耶,怪不得能脑袋也砍下来。”她拿着刀向我走过来,我害怕得大叫,想逃却又发现双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往下一看,发现地板上不知何时伸出了很多血淋淋的手把我双脚抓住了,我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右手也被抓住了,整个人就大字形地躺在地上。 

  女人走到我身旁,对我说:“能为圣人献出双手是无上的光荣……”说着就狠狠地把我的右手砍下来。剧痛使我晕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我们找到洪屠夫的斩骨刀,竟然在刀身上发现一个七芒星图案,因此推测他所说的陌生女人就是梦芝。梦芝很可能以观看为名,在取得斩骨刀时故意划破手指,在刀上施展魔法。 

  当洪屠夫再次拿起斩骨刀时,因为受到魔法影响,产生幻觉,误以为周围的人要杀他,所以才造成悲剧。但梦芝为何要拿走他的双手呢?难道是与圣人复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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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四 禁言游戏


  鬼瞳瞎了,她那双引以为傲的大眼睛不见了,在医院病里,她扑倒在我怀中哭泣,诉说失去双目的经过—— 

  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突然在路上发现一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鬼。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普通的鬼魂如果不轮回转世,徘徊在人间一般不超过百年就会因为能量耗尽而烟消云散,为何现在还会有清朝老鬼出现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偷偷跟着他。 

  清朝鬼似乎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当发现新奇的事物时就会停下来观看。我想他大概是从某个古墓里溜出来的,要是能跟到他“家”门口,说不定能发现一座未被发掘的古墓,于是就继续跟着他。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清朝鬼不再在大街上徘徊,而是往偏僻的地方走,我想他大概是要回“家”了,心里立刻就来劲了,远远地跟他后面。 

  清朝鬼飘得很慢,不像一般鬼魂那样来去如风,我当时想大概是因为他太老了吧!虽然我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但像他这种古董级的老鬼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并不了解。现在想来,他不是本来就飘得这么慢,而是故意放慢速度不让我跟丢。我跟着他来到一座似乎荒废了多年的破旧大屋前,这座大屋虽然很残旧,但并不像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这让我更好奇,难道古墓就在大屋下面? 

  走进这座大门早已烂掉的大屋,里面漆黑一片,除了清朝鬼若隐若现的身影之外,就不能再看见别的东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鬼魂都喜欢黑暗阴凉的地方,这间荒废的大屋理应是游魂野鬼的聚散地,怎么会就只有这只清朝鬼呢? 

  就在我有点迟疑的时候,清朝鬼突然停下来,背后的长辫消失不见,一张苍白的面孔渐渐浮现,他正在“转身”。一般鬼魂转身和人一样,就是转过来,而一些有点修为的鬼怪转身就前面和后面互换,看来这只清朝鬼不是平庸之辈。 

  清朝鬼看着我没有开口,但我能“听见”他在跟我说话:“既然来了,不如和我玩个游戏吧!”我没有出声,因为这个时胡乱开口,阳气一泄,很容易会受到对方袭击。他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又说:“小丫头年纪轻轻见识可不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随便加害于你,你应该知道直接害人是会遭受天谴的。”我仍旧没说话,只是稍稍点头。他又问我要不要和他玩个游戏,我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清朝鬼叫我别急着拒绝,先听他说游戏的玩法和条件,玩法很简单,只要我能在半个时辰(即一个小时)之内,不开口说话就算赢,否则便是输。而条件是我赢的话,他会让我回复到十八岁时的模样,并能保持十年,十年之后才会以正常的速度衰老。也就是说只要我一个小时不开口,就能得到十六年的青春。但如果我输掉的话,就要把双眼给他。 

  他开出的条件很吸引,我想对每个女生来说,十六年青春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但这个世界又何来那么多免费午餐,不管赢出后能得到多诱人的奖品,输掉就会一无所有,甚至失去更多。一个小时不开口,听起来似乎很容易,谁都能做到,但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再次摇头,不管条件多诱人,我也不会答应。清朝鬼见我态度坚决,就说:“你没有选择,不答应就得在这等死,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我要让你在这里慢慢老死。虽然我不会直接加害于你,但你已经闯入我的领域,就像擅闯民宅一样,就算我不让你离开,也不会遭受天谴。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看看,看入口是否已经消失了。” 

  清朝鬼的话把我吓倒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孤独地等待死亡是多恐怖的事情啊!我忍不住回头往进来的地方看,当我看见门外微弱的光线时,立刻意识到上当了。人的头顶和两边肩膀有三把无形的真火,就是俗称的三味真火,只要真火不灭,鬼怪是无从入手的。但当人回头的时候,会使一边肩膀的真火暂时熄灭,这时候鬼怪就能加害于人。 

  清朝鬼阴险的笑声在我脑海中回荡,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双眼仿佛瞎掉一样,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周围静得出奇,刚才还能听见一些昆虫的鸣叫声,现在却除了对方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仿佛掉进了一个密封的空间里。 

  我心里很害怕,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清朝鬼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他问我是想在这里等待死亡,还是跟他玩游戏,如果我选择前者,他能送我一面镜子,让我欣赏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 

  当时的情况的确像对方所说那样,我没有选择,因为我已经掉进对方的陷阱里,唯有无奈地点头。清朝鬼阴笑一声,眼前立刻明亮起来,我发现自己不再处身于残旧的大屋,而是在我家的祖屋里。至于那只清朝鬼,此刻却不见踪影。 

  我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小名,是爷爷的声音,我望向声音的方向,看见爷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向我招手。我正想开口叫爷爷的时候,立刻想起现在不能开口,而且还记起爷爷已经死去多年了。 

  清朝鬼突然出现在爷爷背后,用他那只苍白的手按着爷爷的肩膀,对我说:“你爷爷本来可以多活些日子,甚至能活到现在。”说着,他用手掐着爷爷的脖子,爷爷的脸色立刻变青了。他又说:“只要你现在叫一声救命,立刻就会有人来救你爷爷。”我很想叫人来救爷爷,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叫,就会失去双眼。 

  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在我面前被掐死,被活活地掐死,他突出的双眼仿佛在瞪着我,仿佛在问我为何不救他。我很想大哭一场,但我又不能开口,只能默默地流泪。 

  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明亮起来的时候,发现场景已经变换了,这次是在一个幽静树林里,我记得这是我大学校园里的树林。前面有两个人影,似乎是一对男女。在朦胧的月色下,我勉强能看清楚他们的脸庞,男的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第一个男人,女的曾经是我最亲密的室友。 

  我听见室友跟学长说我的坏话,说我是个放荡的女人,还说我把男人带回宿舍乱搞。学长竟然相信她的话,还说会跟我分手,可是她说的全都是谎话,除了学长,我再没有让别的男人碰过我的身体。 

  清朝鬼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叫我上前跟学长解释,说只要我跟学长解释清楚,他就不会离开我。我真的很想上前跟学长解释,那怕我知道眼前的只是幻觉。最终,我还是忍住,看着学长跟室友在我眼前接吻,仍然忍住不吭一声,也不流一滴泪,但我心里却在淌血。 

  场景不断转换,清朝鬼用尽各种方法让我开口,他甚至让毒蛇蜈蚣爬到我身上,钻进我的下体,但我还是坚持住,不肯开口。最后,我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警车上,而身旁的是正在开车的队长,后面还有天书、灵犬和力士,大家都坐在车上,但大家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清朝鬼突然出现在队长后面,对我说:“你现在看见的不是幻觉。”说着,他就用双手捂住队长的眼睛。 

  我看见一辆货柜车迎面驶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但队长却像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减速,也没有闪避。我一时情急,就大叫:“小心!”叫出来后,队长缓缓转过头来,但我看见的不是队长,而是清朝鬼阴险的嘴脸,他对我说:“你输了!”随即,眼前一黑,双眼传来剧痛,之后就失去知觉了…… 

  很明显,清朝鬼是故意把鬼瞳诱骗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施计骗取她的双眼。但他为何要得到她双眼呢?我突然想起忧笛说过,燕燕的师傅是只清朝鬼,难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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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五 清朝鬼


  一间小有名气的寺院突然遭受暴徒袭击,全院僧众死伤二十余人,而暴徒抢夺的并非钱财或其它贵重物品,而是一具百年不化的高僧干尸的头颅。更离奇的是,暴徒竟然是三名女子。 

  事发后,我们立即赶赴现场,寺院主持开正大师,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给我们讲述事情的经过—— 

  妙慧大师是本寺的前三任主持,在世时因德行过人,而深受爱戴,出世后更是法身不腐。因此,本寺将其法身恭奉在大殿之上,受信众參拜。没想到,竟然会有恶徒对大师的法身动歪念,还使大师的法身受损,真是天大的罪孽啊! 

  恶徒是三名女子,分别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苗族妇女、一名年近三十和一名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她们就各有神通,踏入大殿即各自施展妖术,先是苗族妇女座下的巨大蜈蚣袭击本寺僧侣及參拜的信徒。众人争相走避的时候,三十岁的女子以掌击地,地上立刻出一个七芒星图案,随即众人的双脚像被粘在地上,无法逃走,也无法躲避蜈蚣的攻击。 

  最年轻的那名女子念了几句咒语,就变得像鬼魅一般,来去如风,嗖一声就窜到妙慧大师的法身前,一掌击碎钢化玻璃护罩,随即将大师的头颅强行摘下。接着,她们便带着头颅逃走,整个过程也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待她们走远后,地上的七芒星图案就自动消失,众人亦可自由活动,但此时大部分人都已受伤,有些还脸色发黑,并吐出黑血,随即离世。 

  根据开正大师的描述,我能肯定抢走干尸头颅的三人是燕燕、梦芝及阿娅。近日她们频频出手,先后以骗抢等方式窃取了心、脚、手、眼等人体器官,但之前都是从活人身上取得,为何这次竟然对一具干尸下手呢?她们要这些器官又有何用呢? 

  这事把我们弄得一个头三个大,实在没有任何头绪,只好叫天书取出以往的档案,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然而,当天书打开档案柜时,却突然尖叫起来。
 
  我们立刻冲上前看是什么回事,竟然看见一颗没有头发眉毛的人头从档案柜里钻出来。人头诡异地转了一圈,然后对着我们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接着慢慢升起,一双手臂先后伸出,随即从不大的档案柜里爬出一个全身赤裸的老头子。 

  老头子爬出来后,单足着地,另一只脚则往腹部弯曲,正好把生殖器挡住,摆出一个虚坐的姿势。他双手合十,向我们施了一礼:“小僧老球儿(请参考档案十四“苦行僧”),冒昧拜访,失礼了!” 

  因为未知来者的意图,所以我们都如临大敌,正想示意力士作好准备,随时上前把对方制服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在这里,印象中离开寺院后,就没见过他。
 
  老球儿似乎看出我们心意:“小僧并无恶意,冒昧拜访的原因,正是你们烦恼的根源。” 

  我说:“弟子愚昧,请大师明示。” 

  老球儿说:“其实小僧三天前已经到访了,只是当时正值三更时分,便藏于柜中自行修炼,因此近日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两楚,亦因而知道你们近日所烦恼的事情就是我此行的来意。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圣人的预言,圣人的降临是天命,无法避免,但如何降临却会因人力干预而生变。近日邪 教妖人接连窃取了玲珑心、千里足、杀生手、阴阳眼、不死脑等五宝,必定是想以炼金术为圣人塑造一副完美的躯体,使圣人提前复活。可是,此刻圣人心存对众生的怨恨,而且还没在地狱中完成百劫历练,要是让其复活,必定会成为一个心智不成熟的魔头,并为苍生带来一场浩劫。” 

  老球儿态度诚恳,他所说每一句都不像是谎言,因此我便以友善的气语说:“大师此行是来助弟子等人阻止圣人提前复活?” 

  老球儿点头:“拯救苍生是修行者的天职,小僧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我说:“对方下一步会怎么走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邪 教妖人已窃得五宝,尚欠一具金刚躯。只要六宝齐集,再配合圣人的骨灰,于镇星(即土星)高悬夜空之时,以炼金术把六宝与骨灰融合,便能为圣人创造一副完美的躯体。圣躯一成,再以赎魂术,杀童子四十九人,以他们的灵魂赎回正在地狱深渊历练的圣人魂魄,便能使圣人复活。” 

  我现在明白幼儿园那宗案子是什么回事了,表面上是朵阿娅为得到一颗心脏而残害无辜的幼儿,而实际上梦芝或燕燕很可以藏身暗处,收集幼儿的灵魂,为圣人复活作准备。现在她们已万事俱备,只欠一副金刚躯。 

  “金刚躯?”我突然想起不见踪影的力士,便对老球儿说:“金刚躯是指强壮的躯体吗?” 

  老球儿点头道:“没错,你们小队中的大块头就拥有一副金刚躯,也许……” 

  虽然老球儿没说出来,但我明白力士很可能已经落到燕燕等人手上,便立刻拨打力士的手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传出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验证了我们的猜测。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想也许再次见到力士时,只能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老球儿说:“你们暂时不用担心大块头的性命,在融合仪式之前他是不会掉命的,因为要为圣人塑造躯体,必须一副有生命的金刚躯,只要我们能在镇星出现之前找到大块头就行了。” 

  天书突然惊叫一声:“啊!今晚就会出现土星冲日的天文现象,那么仪式很可能就在今晚举行。” 

  我们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于是我立刻命令鬼瞳搜索力士所在的位置。鬼瞳虽然已失去双眼,但天书找人订制了一个奇怪的瓶子让她挂在胸前后,使她不但能重见光明,而且视力更胜从前。瓶子是用单面反光玻璃造的,从外面看不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但从里面往外看却能看得一清二楚。瓶子里面装一双泡在防腐液里的眼球,这双眼球曾被用作施展窥降。鬼瞳天生的异能,使她能支配这双眼球,让这双眼球成为她的“眼睛”,不但能看到阴阳两界的事物,还能当千里眼使用,搜索方圆数十里内每一个角落。之前鬼瞳一直嫌这双眼球恶心,天书怎么说她也不肯要,现在想不要也不行,看得见的恶心,总比看不见的恐惧要好。 

  鬼瞳集中精神以异能搜索力士的踪影,过了很久才开口:“城区及近郊都没发现力士的踪迹,但有一个地方,似乎被人施了法术,我看了很久也看不清楚。” 

  我急问:“是那里?” 

  鬼瞳的表情略显不安:“就是清朝鬼夺走我双眼的那座破房子。” 

  显然,那间位置偏僻的破旧大屋极有可能就是清朝鬼及燕燕等人的大本营,在那里就算不能找到力士,也必定能找到一点线索,于是我立刻叫灵犬和我一起去探过究竟,并命令鬼瞳和天书留下,一方面是不想她们犯险,另一方面是能随时给予我们支援。老球儿要求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当然乐意,可是他不但不穿衣服,而且移动的方式竟然是把身体绻缩成一个肉球,直接在地上滚动。为免吓倒别人,我只好拿衣服包着他,把他抱到车上,途中好几次被碰见的同僚误以为我抱着个大西瓜。 

  来到那间残旧的大屋门前,已经接近黄昏了,再过不久太阳就会下山,而肉眼可见的土星则会从东方升起,形成“土星冲日”的天文奇观。 

  虽然太阳尚未下山,但此地已凉风阵阵,让人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四周除了偶闻几声昆虫鸣叫之外,再难觅其它声音,别说找个人问话,连找条狗也找不到,其荒凉程度堪比深山老林,在城区范围内竟然会有这种鬼地方,实在让人百思不解。可是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还是有一间孤宁宁大屋,配合其破旧的外表,使人有一种荒山孤寺的感觉,神秘而诡异。 

  我们没把时间浪费在研究此地为何如此荒凉,因为只要土星从东方升起,力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三人一同走进屋内,立刻就感到遍身生寒,屋内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低。老球儿叫我们紧跟着他,说这里是个妖窝。 

  我们在大屋里转了一圈,并没什么发现,最后还是靠灵犬的鼻子找到一个隐蔽入口。入口建在假山后面,通往地下,进入后立刻就能察觉里外不是同一时期建造的,有明显的改建痕迹。 

  通过入口后面的梯道,我们来到一道石门前面,门旁有铭碑,阅读碑文后得知,石门后竟然是一位清朝官员的墓穴。不用多想,这位清朝官员必定就是那只清朝鬼。 

  石门是一道万斤机关门,除非墓室里面有人,内外合力才能打开,否则就只能用炸药进行爆破。可是,我们并没有带备炸药,要是现在才向上级请求派瀑破专家前来支援,那我们也许连见力士最后一面也来不及。 

  就在我们苦无良策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一把女性声音:“你们也来了!” 

  我警惕地转身摆出备战姿势,但灵犬却友善地对来者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啊!”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诗雅和忧笛,我简略地介绍他们与老球儿认识,并说出我们当前所遇到的难题。 

  诗雅说她有办法打开石门,说罢与忧笛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吹奏笛子。笛声哀伤悠扬抚人心魄,而在吹奏的同时,石门突然出现动静,缓缓往后移动。 

  老球儿闭目赏曲,突然轻声赞道:“以笛声频率的高低变化使死物产生同鸣,从而达到移动死物的效果,道家的智慧的确不简单。” 

  石门往后移动了一小段便停下来,诗雅二人也停止了吹奏。石门两则各露出一道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缺口,灵犬探头嗅了嗅,立刻后退,并叫道:“有很多毒蜈蚣啊!” 

  随即,无数小指粗三指长的黑色蜈蚣像潮水般从石门两则的缺口涌出,数量之多,不下万条。老球儿绻缩成球,生殖器朝天伸出,竟然天女散花般往自己身上撒了泡尿。当尿液完全沾湿他赤裸的身体时,便往蜈蚣群中滚过去,像个铁球似的把蜈蚣辗碎。他滚得非常快,没一会儿就把所有蜈蚣都辗死了。 

  忧笛轻轻鼓掌:“前辈的瑜珈术已入化境,能以尿液护体,免受毒虫所害,实在让晚辈佩服。” 

  老球儿滚回我们身前,脑袋从肉球中伸出,对忧笛说:“前辈?也许该我叫你前辈吧!”忧笛无奈苦笑,并没有回答,诗雅则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突然,石门两则蹿出两道人影,定眼一看,是燕燕和坐在大蜈蚣上的阿娅。燕燕佯作惊喜地说:“大家都来齐了,真热闹哦!这样也好,可以让我们省点功夫,你们到地狱也能多几个伴儿。” 

  阿娅则一脸不悦,冷声道:“谁妨碍丫头回到我身边,我就要他生死两难!” 

  二女一同出手,燕燕祭起四道人形纸符,化成四个纸人;朵阿娅往地上撒了一把芝麻般的黑色种子,种子着地立即生根发芽,片刻即长出百株头发粗幼,两米高的怪异植物。忧笛身影如风,迎上纸人,诗雅从旁协助,二人默契配合,以两对四仍游刃有余;老球儿则迎上阿娅,缩成肉球,炮弹般撞入百株发状植物中。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但我和灵犬却无从入手,只能静观其变。突然灵犬对我说:“来,这边有条通道。”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旁边走。但我并没有跟他走,而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得趴下。 

  灵犬趴在地上问我干嘛,我说:“你刚才说了什么。”他说:“我可什么也没说。”我说:“这就是我踢你的原因。” 

  突然,一阵阴风掠过,灵犬大叫:“小心后面!”我没有回头,而是轻轻一跳把整个身子转向后面。身后有个朦胧的人影,是清朝鬼。 

  清朝鬼阴险地笑着:“身为队长,的确机智过人,但我要杀你,亦如探囊取物。” 

  我亦笑道:“你不会杀我的,或者说你杀不了我,算命先生说我起码能活到八十岁。” 

  清朝鬼脸色一寒:“那我就先把你的队员杀掉。”说罢身影一闪不见,随即出现在灵犬身后。 

  我知道清朝鬼不会直接出手杀死我和灵犬,因为这样做会使他遭受天谴,而像他这样的老鬼,如果遭受天谴大多都会魂飞魄散。因此,他若要杀人,就只能用三种方法,一是利用人的贪念,以交易的方式买命;二是以游戏或赌博等方式让人输掉性命;三是以幻术或欺骗等方式让人自殺。 

  我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一般的谎言难以使我上当受骗,所以清朝鬼要加害于我,除非他直接对我下殺手,否则很难得逞。但灵犬却相对好骗一些,清朝鬼若要加害他,我也救不了他。而老球儿等人已迫退阿娅和燕燕,都追进墓室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求菩萨打救。于是,我立刻跪下,双手合十仰天高呼:“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救救我们吧!” 

  虽然我不会神通,也不是佛教徒,但我知道佛教诸位悟道智者皆是心慈仁厚,绝不会见死不救。因此,遭受鬼怪所害,高呼悟道智者圣号也是种聊胜于无的自救方法。 

  然而,观世音菩萨并没有现身打救我们,但我的求救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已追入墓室的诗雅突然冲出来,迎上清朝鬼。对于普通人来说,清朝鬼是个高明的骗子,能指鹿为马,甚至偷天换日。但对有一定道术修为的诗雅来说,他只不过比一般的游魂野鬼强一点罢了,没有肉体的支持,他是不可能使出实体攻击或施展攻击性法术的,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用幻术吓嘘人。 

  只是三两招,清朝鬼就不敌诗雅,仓皇而逃。我们闯入墓室,发现墓穴的冥厅并不狭窄,起码比我想像中要大得多,四周的墙壁有数盏发出幽绿光芒的油灯,所以尚算明亮。冥厅中央的地面画了一极其复杂的魔法阵,外围是圣圆,往内是七芒星、六芒星及五芒星,一个套一个,空隙处还画满了符号及古代文字。魔法阵的中心位置放着一个青铜大鼎,鼎里灌满鲜血,并飘浮着心、脚、手、眼、干尸头颅等人体残肢,也许还混入了圣人的骨灰,而力士就抱坐于鼎中,被鲜血浸泡着,仅露出头部及肩膀。 

  梦芝于血鼎前单膝下跪,闭目念咒,完全没理会其它事情。随着她不断念咒,鼎内鲜血渐渐像沸腾似的冒出泡汽。 

  阿娅和燕燕则在魔法阵外与老球儿及忧笛纠缠,我和灵犬没理会他们的混战,踏入冥厅即冲向血鼎,欲救出力士。 

  清朝鬼突然从地底钻出来,拦住我们的去路,发出阴险的笑声:“哈哈哈,在墓室里就是我的世界,让我把你们都变成陪葬品吧!”说罢冥厅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数十个脸色惨白,身泛朦胧白光的鬼魂突然出现,把我们包围。 

  我高声喝声道:“你撒谎,你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其实,我并不知道清朝鬼所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是故意虚张声势才这么说。这样一来能提高我方士气,二来只要我们的意志坚定,他要下手也不容易。 

  然而,我猜对了。清朝鬼闻言脸色一变,忧笛与诗雅的笛声随即双双奏起。凄美的笛声抚魂慰魄,周围的鬼魂一一化作青烟,似乎都被超渡了,周围亦立刻明亮起来。 

  忧笛与诗雅双笛合壁,清朝鬼唯有与燕燕师徒合力,双方斗法,我方稍占上风。虽然如此,但清朝鬼依然偶尔施展幻术,使我和灵犬无数闯入魔法阵内拯救力士。 

  灵犬一时气愤,在我耳边细语两句,就偷偷溜进一旁的主墓室。冥厅除入口外,还有两个门洞,一个是进放陪葬品的墓室,另一个是进主墓室,就是存放墓主尸体的地方。 

  灵犬是虽然单独行动,但他溜到一旁比留在原地更安全,因为他溜开了,清朝鬼就分身乏术,无暇理会他。 

  灵犬刚溜走,老球儿与阿娅那边的情况就开始出现变化。只见老球儿双手捂腹,运气上涌,竟然往阿娅座下的大蜈蚣头上吐出一口不少于300毫升的“浓痰”。“浓痰”犹如硫酸一般腐蚀蜈蚣的头部,白气连冒,蜈蚣在地翻来覆去,居然没把朵阿娅甩下来。但朵阿娅此刻已脸色苍白,似乎也不好过。蜈蚣挣扎了一会儿就一动不动,头部中央被腐蚀出一个大坑,看来是死了。阿娅也倒地不起,气若游丝,似乎也活不久。 

  老球儿双手合十,叹息道:“想不到你竟然为增强自身实力而与毒虫命魂相交,如今毒虫一死,你亦劫数难逃了。” 

  阿娅无言落泪,声如虫语:“丫头,娘不能把你救活,娘没用……”说着吃力地抬头,看着魔法阵中的血鼎。 

  我不由大吃一惊,急问道:“阿娅,难道圣人就是你女儿?” 

  朵阿娅吃力地点头,我说:“你为何要这样做呢!圣人复活是必然之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你又何苦急于一时呢?” 

  朵阿娅无声苦笑,说:“不管是那个当娘的,也会像我一样走上这条不归路……”话没说完就已经断气了。 

  阿娅不惜与妖人勾结,做出种种十恶不赦的行为,无非是为了救活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做错。泪水涌上眼眶,使我几乎要落泪于人前,但我忍住了。大错已成,悲伤又有何用,此刻要做的是阻止悲剧再次发生。 

  当我准备和老球儿一起冲过去救力士的时候,灵犬突然从主墓室冲出来,对清朝鬼大叫:“死老鬼,没想到你死了那么多年,尸体还保养得挺好的,害我弄了老半天才能把它烧着。” 

  众人的目光不由集中在灵犬身后的主墓室,只见滚滚浓烟从内里冒出,火苖如群蛇吐信。燕燕突然惊叫一声,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已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声音亦变成清朝鬼阴冷声线:“你竟然毁我法躯,我要杀了你!” 

  忧笛与诗雅身如流光,一同冲至灵犬身前,一左一右护着他,忧笛说:“强夺他人身体必遭天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还想出手杀人,招来两劫,只怕你能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燕燕冷哼道:“我自有自保之力,而且毁人法躯与杀人无异,我若要索命,亦不见得会招来劫难。” 

  灵犬突然大笑不止,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的什么法躯泡在血水里,那能烧得着啊,我烧的只是些烂衣服而已,哈哈哈……” 

  燕燕脸色一变,如鬼魅般转身抱起仍在念咒的梦芝,冲出冥厅之外。诗雅欲追出去,忧笛随即阻止:“穷寇勿追,救人要紧。” 

  我和灵犬冲到血鼎前,把力士抱出,一探鼻息,发现已经晚了。老球儿无奈叹息:“此炼金术是以金刚躯拥有者的生命之火来启动,恐怕大块头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了。” 

  我和灵犬抱着力士的尸体无语落泪,忧笛与诗雅同时吹奏出凄惋动人的笛声,以慰死者的亡魂。 

  灵犬突然警惕地对我说:“你身上有股怪怪的香味。” 

  我想起阿娅给我的香囊,将其从腰包中掏出,香味正是由它发出的。我想,我已为它找到新主人了,于是把它放在力士手中。片刻后,力士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我们就笑道:“嘿,我还以为你们来不及救我呢!” 

  灵犬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强忍泪水轻拍力士手中的香囊,沉重地说:“好好珍惜最后的时间,当兄弟的已再没颜脸在你面前说话了。” 

  力士看见手中的香囊,先是一愣,随即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露出牵强的笑容:“是我没脸见你们才对啊,以后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能指望我了……” 

  虽然我们有说不尽的话,但我们不能浪费力士宝贵的时间,在同僚到达后,我们就立刻送他回家。他还想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才离开,我只好以命令的方式强迫他回家。 

  告别力士后,我们一行人会合天书、鬼瞳,一方面交换大家所知的情报,另一方面则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关于清朝鬼的事情,忧笛比较清楚—— 

  清朝鬼本来是一名清末官员,为官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老年时又妄图长生不死,因而学习异术。虽然他有点天赋,可惜为时已晚,难以增添阳寿。但他不甘心,仍妄图以鬼道的形式获得永生,便以为官时所得的家财兴建墓穴,并命人在其死后,给其尸身作防腐处理。 

  他的墓穴位处养尸地,加上尸身作了防腐处理,所以能百年不腐。他就是以不腐的尸身为依附,使灵魂百年不散,继续修行。后来,有群盗墓者闯入他的墓穴,他以幻术把盗墓者迷惑,命他们在墓穴上方兴建大屋。再利用他们把五湖四海的恶徒召来大屋,然后诱杀他们,收集精血提高自身修为。这事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当时他所谋害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所以我没多加留意。 

  在我因寻找神珠而被困那段日子,他开始谋害一些无辜的百姓。他的徒弟燕燕,其实只是谋害他人的工具而已,所以当他以为自己的尸身被毁时,便毫不犹豫抢夺她的躯体。我想他必定早已暗中在她身上种下一魂,这样既可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亦可轻易抢夺对方的躯体。 

  经忧笛一说,事情已经比较明朗了,清朝鬼先引诱无知的燕燕做他徒弟,然后命令燕燕把一心早日与女儿团聚的朵阿娅召来,以及与魔鬼使徒梦芝结盟,想借圣人复活之机滥杀无辜,以便收集精血提升修为。 

  既然已经明白清朝鬼就是幕后主谋,梦芝是帮凶,那之后的事情就是该如何收拾他们。忧笛认为没必要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因为他们一心想借圣人复活之机获取利益,因此只要触及他们的利益所在,他们必要会找上门来。 

  我问忧笛如何才能触及他们的利益,他说:“发动神珠的力量,安抚圣人的魂魄。只要圣人的魂魄得到安抚,就算提前复活也不会造成灾难。因此,他们必定会在我们发动神珠力量时出来阻挠。” 

  我想,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为力士和鬼瞳报仇的时候。而灵犬炙热的双眼,仿佛在告诉我,他也期待这场决战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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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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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五十六 安抚圣魂


  翌日,诗雅带领我们来到一座道观,并给我们引见了她师傅七求真人,当然她的师姐方琴也在场。 

  我记得诗雅说过,他师傅虽然外表如十七八岁的少年,但实际上已年过半百。然而,这位年过半百的七求真人,对忧笛的态度却像对待长辈一样恭敬,丝毫不敢怠慢,还主动把首座之位让给对方。 

  忧笛也没有推让,坐上首座位置就开始发言:“虽然我们昨夜阻止了圣人提前复活,但这治标不治本,清朝鬼一定还会想其它方法让圣人提早降临。因为他强夺了他人身体,早晚要面临天谴,所以他必定会赶在天谴降临之前大量收集精血提升修为,以抵御天谴,因此他必须让圣人提前复活。 

  “与其被动地阻止圣人提前复活,还不如主动出击,安抚圣人的魂魄,只要圣人的魂魄得到安抚,就算提前复活也不会带来大灾难。不久前我已与诗雅取得陵光神珠,现在四颗神珠经已齐集,今晚正值无月之夜,是发动神珠力量的最佳时机。我们先在道观前摆设‘神兽抚魂阵’,待丑时三刻即由我来发动阵法,七求、琴儿、诗雅负责守阵。阵法发动期间,我们四人皆无法分神,因此若有妖孽来袭,就只能靠你们及众道童抵御。” 

  我们小队四人与老球儿点头示意明白,忧笛又说:“那么,就这样安排了,我们四人负责阵法,你们则做好迎战准备。安抚圣人魂魄,无异于斩断清朝鬼惟一的生路,他必定会前来捣乱。他现在有了肉体支持,又有拼死之心,绝对不能轻视。” 

  七求真人表情严肃,对忧笛说:“你真的要发动神珠的力量吗?或许,我们还能想出别的办法……” 

  忧笛态度坚决地说:“不必多说了,除了发动神珠力量安抚圣人魂魄之外,根本没有其它办法能解决问题。” 

  “但是……”七求真人欲言又止,诗雅问他但是什么,他却只是摇头叹息,并没作答。 

  入夜之前,大家已准备好一切,在道观中等待丑时到来。天书背着一背包各式各样的符咒法器,不但有道家的驱鬼符,还有佛门的开光玉佛,甚至连基督教的银制十字架及圣水等都一应俱全,腰上还挂着两支装满红色液体的大水枪。灵犬手持一把锋利的开山力,腰别一支我费尽唇舌才申请来的54式首~槍,胸口还挂有好几道从道观的道童身上抢过来的护身符。鬼瞳安坐七求真人给她的浦团上,这个浦团能使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她坐上去后,方圆三里内有只蚂蚁爬过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忧笛等四人各持一支外形相似的玉笛,都在闭目养神。老球儿钻进了一个小箱子里,不知是睡觉,还是修行。道观里的七名道童,各手持桃木剑、古钱剑、八卦、道符等法器,皆磨拳擦掌如临大敌。 

  而我则带来了从孟章真人的仙冢内得到的“纪念品”——桃木剑及道袍。本来,我只是想把这两样东西带来给忧笛他们用,可是忧笛却要我穿上道袍,背着桃木剑,硬把我弄成一副道士的模样。 

  夜色渐深,没有月亮的夜空,繁星闪烁,幽静中带有几分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丑时将至,道观内众人神情凝重,鬼瞳至此尚未发现清朝鬼一方人马靠近道观。若他们今夜不出现,那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忧笛率众人移步道观门外,命众人各就各位。道观外的地面上早已准备好一个大形阵法,中央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八卦图,太虚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生无极。外围分别画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等四灵神兽,并对应天上星宿,点出一百零八宿,还按照五行方位插上青、赤、白、黑、黄五色彩旗各五十五面,其复杂奥妙程度与梦芝所用的西方魔法阵相比,有如名家书画与小学生涂鸦之别。阵法之奥妙,单是观看就足以让人有眩晕的感觉,真想不通忧笛等人竟然能只用一个下午就能完成。 

  丑时一到,忧笛等四人即进入阵中,分别立于四灵神兽之上:青龙诗雅、白虎忧笛、朱雀七求、玄武方琴。我和其他人则守候在阵法之外,等待敌人来袭。 

  丑时一刻,鬼瞳突然从浦团上跳起来,惊徨大叫:“来了,有人来了,但来的不是清朝鬼他们,而是百多个市民,他们都手持武器,似乎着魔了……” 

  “什么?”众人齐声惊道。如果来的是被清朝鬼附身的燕燕及梦芝,我们还能以命相搏,但来人是无辜市民,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鬼瞳焦急地叫道:“快想办法啊,他们很快就会闯进来了。” 

  此时,阵中传来七求真人的声音:“众道童听令,立刻摆出‘七宿封印剑阵’,封锁道观入口!” 

  七名道童得令,立刻冲到道观唯一的出入口前,对应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摆出剑阵。随着众道童口念道咒,入口处的门楼渐泛似有若无的红光,片刻即形成一道光幕,将入口封闭。 

  此时,百名着魔民众已兵临城下,在门楼外高声叫囔。突然,民众中蹿出一道黑影,正是魔鬼使徒——梦芝!她伸出双手,掌心赫然露出七芒星标记,口念魔法咒文,秀发徐徐飘起。突然双掌一合,似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门楼的光幕,光幕随即溃散。同时,七名道童如受重击,一同倒地。 

  光幕一毁,外面的民众立刻涌入,众人皆手持铁棒利刀,七名道童先受其害。 


  此时正值丑时三刻,阵内四人无暇分身,立刻启动阵法,四笛同奏,笛声如哭似泣,既凄惋动人亦抚魂慰魄。四颗神珠虚悬法阵上空,分别发出青、赤、白、黑四色光华,一丝黄光于四珠之内显现,渐化人形。 

  忧笛等人已启动阵法,无暇分神顾及阵外之事,因此,百名暴民只能靠我们来应付。然而,面对暴民,天书鬼瞳显然无从入手,于是我立即命她们二人退回道观,与灵犬上前拉起道童作垂死抵抗。 

  此时,老球儿及时从箱子中弹出,缩作肉球于地上乱滚,像打保玲球似乎把暴民撞倒。可是暴民众多,倒下一片,又站起一片。而且他们犹如不知痛楚,老球儿狠心把他们的脚骨碰断,他们仍能爬起继续攻击我们。 

  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与其浪费精力在这些无辜民众身上,还不如先把躲在后方偷笑的梦芝解决。可是暴民有意识地挡住去路,使我们无法靠近她。 

  就在我们苦无对策之时,一声熟悉的洪亮声音响起:“这种大场面,怎能没有我啊!” 

  随声而觅,竟然发现了力士庞大的身影,他就出现在梦芝身后,千斤铁拳毫不留情地击在她背门。梦芝吐血前飞,倒地后无力地回头,声细如蝇:“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力士豪情大笑:“哈哈哈,你是想说,如果我还活着,你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偷偷靠近是吧!哈哈哈,我的确已经死了,但阎罗王不信我是给了妞儿整死的,要我带你去阎罗殿对质!” 

  梦芝再吐一口鲜血,冷声道:“休想!”说罢,以掌击地,力士脚下立刻出现一个七芒星魔法阵,双脚似乎被粘住,移动不得。 

  力士大笑道:“看来要留下全尸并不容易啊,呔……”一声大喝,双脚强行迈步,硬把皮肉扯掉,裸露的脚骨从血肉中解脱出来。他以失出血肉的双脚,发力飞跃,扑在倒地的梦芝身上,大手捂住她惊恐的脸庞,柔声道:“下辈子做个乖乖的女孩子吧,别再作孽了!”说罢,狠狠地把对方的头颅往地上一按,随即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梦芝一死,暴民随即纷纷倒地,似乎都晕死过去。我们正想上前扶起力士,并作慰问之时,一阵阴风掠过,燕燕随即现身于力士身后,冷声道:“全是没用的废物!”说着纤腿轻挑,竟然把力士的脑袋给踢下来。 

  力士的脑袋滚到我们前面,我立刻把他抱起,他的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想说话,我把耳朵贴近,勉强能听见他在说:“队长,我要走了,以后的事情只能靠你们了……” 

  我含泪回答:“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警察,我为有你这名队员而感到骄傲!”力士闻言闭上双眼,嘴角微微上翘,他走了。 

  灵犬拔出手槍发疯似的对燕燕连开八枪,但对方的身体时隐时现,子弹竟然全没打中。 

  老球儿缩成的肉球于地上急速旋转,猛然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石分金之劲撞向燕燕。燕燕冷一声,双手以极快的速度连掐捻诀,在肉球飞至身前不足三尺之时,地上突然蹿出五道白影,把肉球拦截。 

  肉球被白影包围,虚浮半空,老球儿把头伸出,说:“雕虫小技岂能伤及小僧分毫!” 

  燕燕冷笑道:“要伤你这副老骨头的确不易,但把你扔掉却不难。”说罢,再掐捻诀,五道白影抱着老球儿一同钻入地下。 

  我惊道:“你把他怎么了?” 

  燕燕笑道:“虽然我一时半刻杀不了他,但是只要以五鬼运财之术把他送到千里之外,就不会碍事了。现在该到你们了……” 

  灵犬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扔掉首~槍,挥舞开山刀扑向燕燕。然而,燕燕随手一挥,就把他抛往后方,重重地撞上门楼的石柱,晕死过去。 

  七名已遍体鳞伤的道童,勉强支撑身体把燕燕包围,以桃木剑、八卦等各式法器一同攻击,但亦被她逐一击倒。 

  燕燕露出狰狞的笑容,对我说:“现在只剩下你了,穿着这身道袍也挺像样的,不知你的修为又如何!”说罢,身影如风,直向我冲来,右手作爪欲取我喉咙。
 
  正在我徨然不知如何招架之时,耳边响起一把似曾相识的苍老声音:“心安,身亦安。闭上双眼,听从天命吧!”虽然燕燕只差一步便能取我性命,但我还是闭上双眼,让上天决定我的命运。 

  道袍突然无风自动,我的身体亦随之动起来,右手二指并立如剑,往上一提,嘴巴自行开合,喝命:“起!”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背后的桃木剑已经被握于手中,而燕燕的手臂上亦出现了一道血痕。她脸上稍露惊讶之色,恶狠狠地说:“原来你还留有一手,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说罢,她双手往自己脸上一抓,竟把整块脸皮扒下来,血肉模糊的脸犹如地狱修罗,圆睁的双眼被鲜血染红,仿佛死不冥目的恶鬼。 

  倒在地上的民众突然全部爬起来,他们全都和燕燕一样把脸皮扒下,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呈现于我眼前。就连已失头颅的力士和梦芝也爬起来,向我迫近。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心乱则众魔生,心静则群魔灭;心如止水,万魔难犯。” 

  听了这句话后,我心里突然异常平静,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笑着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放声吼道:“全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说罢,睁眼前冲,把桃木剑刺进燕燕的胸口。 

  燕燕先是一脸惊讶,但很快就回复平静,声音也变成原来的女性声线,说:“一切都结束了,谢谢您!”说罢缓缓倒下。 

  清朝鬼离开燕燕的身体,身上不断冒出黑烟,狠狠地对我说:“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杀掉你!”说着仓皇逃走。 

  天书和鬼瞳不知何时从道观里冲出来,各抱着一支大水枪,左右夹住清朝鬼,一起往他身上喷射一种红色液体。清朝鬼惊徨大叫:“黑狗血!”此话刚出,便化作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解决清朝鬼后,我立刻和天书鬼瞳查看各人伤势,那些倒地的市民大多脚骨折断,并昏迷不醒,但全部都仍活着,似乎没什么大碍。灵犬及七名道童虽受伤不轻,但亦无性命之危。至于力士、梦芝和燕燕,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安置好受伤众人,又与同僚取得联系,请求派出医护人员后,我扶着还眼冒金星的灵犬和天书、鬼瞳一起走近法阵,观看忧笛四人的情况如何。他们四人一同闭目吹笛,阵中四颗神珠围着一个黄色人影缓缓转动。人影似乎在静心聆听抚魂慰魄的笛声,身上的光芒逐渐明亮。 

  突然,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谢谢你们,我不再恨大家了。”接着阵中闪现耀眼光华,强光过后,人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四颗已变得暗淡无光犹如普通石头的神珠。 

  就在我们欢庆相拥,准备庆祝一番的时候,忽闻诗雅惊叫。她向忧笛所站的位置飞扑,然而在那里却不见忧笛,只有一名白发苍苍的百岁老人躺在地上。 

  我急问七求真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奈叹息:“你们所见的老人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我惊道:“什么?他就是忧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七求真人黯然点头:“他天赋异禀,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修为绝不在其师监兵真人之下,就算再过百年,依然能保持少年外貌。可是,刚才为发动神珠的力量,已耗尽他毕生功力。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老人,等待他的是俗世的生老病死。”说罢,无奈地摇头叹息。 

  诗雅无言泪下,以她那双纤细的玉手抱起忧笛虚弱的躯体,摇摇欲坠地往外走。灵犬想挣开我上前帮忙,但我拉住他不让他上前,轻声道:“别妨碍他们,他们已为这个城市付出太多了,就让他们安静地享受这段最后的时光吧!”灵犬看着诗雅的背影默然点头,天书与鬼瞳则相拥落泪。 

  离开道观时,鬼瞳突然说:“老球儿怎么办,我粗略地看了一遍,十里内也看不见他的踪影,我们要不要找他?” 

  我说:“没事的,他又不是寻常市民,说不定哪天上厕所时就能看见他……哎呀,我忘记问他哪来钱租房子,还有怎么会懂得用银行转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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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道观一别,老球儿就再没出现过,不过我并没担心他的安危,正如清朝鬼所说,要整死他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事情。也许,他正在某条下水道里顽强地活着,像一小强一样活着,当危机再次降临的时候必定会出手相助。 

  诗雅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露面,虽然她不在的时候,诡异的事情比平时要多一点,但我宁愿以后也见不到她,因为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必定会带来忧笛的死信。 

  力士的后事办得很体面,我为他向上头争取了他应得的一切。纵然如此,我还觉得欠他太多了。 

  有件事让我很郁闷的,就是上头惺惺作态地慰问完力士的家属后,刚出门口就命我尽快找人填补力士空缺。 

  郁闷归郁闷,工作还是得做的,诡异的案件不会因为力士的离去而不再发生,每天依旧有大堆案子等待我们去处理。然而,现在最让我感到棘手的并非手头上案子,而是与鬼瞳、方琴二人的关系,因为她们各挽着我一条手臂…… 

  [正文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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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正文转完了 

下面是小档案 


有不少读者认为《诡异档案》的精华在于正传之后的诡异小档案,阁下是否认同呢?虽然现收录的二十四小档案与正传关系不大,而且大多只是作者本人的听闻,但没把小档案看完,绝对是一种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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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一 酱油 


  我家乡的老一辈都知道这样一件事,大概在二三十年前有间酱油厂,其产生的酱油味道一般般,销量也不怎么样,但因为是国营的,所以一直都没倒闭。 

  后来,酱油厂有个工人突然失踪了,因为当偷渡去香港的人很多,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到香港掏金,并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酱油厂生产出一批很鲜味的酱油,销路非常好,好到大家都提着瓶子直接酱油厂买酱油。厂里的工人忙得不亦乐乎,都认为酱油厂终于有转机,不用再整天担心要下岗。 

  可是,当工人把酱油池里的酱油打到见底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具人骨。原来失踪的工人并不是偷渡到香港,而是失足掉到酱油池里。 

  没多久,酱油厂就倒闭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敢再买其生产的酱油。不过,尝过这种酱油的人都说,酱油的味道的确很鲜美。 


小档案二 眼蛾 

  谭婆婆左眼患上白内瘴好几年了,因为右眼还能看得见,而且年纪又大,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有医治。 

  后来,谭婆婆去世了,按照当地风俗,她的子孙把她的遗体安放在家中,守灵一夜,次日才送去火化。 

  半夜里,谭婆婆的左眼突然睁开,子孙们还以为她又活过来,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人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然而,谭婆婆并没有活过来,只是从左眼里爬出一只飞蛾。飞娥的翅膀颜色很鲜艳,飞起时就像一对若隐若现的美丽眼睛,让众人看得着迷。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飞蛾已不知所踪了。 

  法医检查过谭婆婆的遗体后,说她的左眼并不是患有白内瘴,而是被曾经被一种不知名的昆虫寄生在内。 

  因为没有把飞蛾抓住,所以无法证实其品种,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称其“眼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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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三 小鬼 

  我有个女性朋友,她的女儿已经一岁多了,最近她跟我说了件事,说她女儿总是看着窗外或没有人的地方傻笑,尤其是天花板,经常抬起看着天花板老半天,然后就傻傻地笑着。她怕女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问我要不带女儿去看医生什么的。 

  我跟她说这很正常,三岁以下的幼儿灵魂与肉体尚未完全融合,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是半人半鬼,因此有不足三岁不为人的说法。正因为三岁以下幼儿(尤其是两岁以下),实际上就是只小鬼,所以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通常能在家里遛达的大多都是自家的祖先,逗逗小孩也很正常,而且祖先只会庇荫后代,不会有加害之意,所以也无须在意。 

  天花板因为不常被阳光直接照射,所以鬼魂比较喜欢躲上去。至于在窗外徘徊的都是些被门神拒于门外的游魂野鬼,但他们也很喜欢跟小朋友玩,所以就会在窗外向小朋友作鬼脸什么的。如果在晚上把幼儿带至屋外,就更不用说了,大堆游魂野鬼会围上来逗小朋友。所以,晚上最好别带幼儿到屋外,因为就算对方没有恶意,单是用冰冷的鬼手摸摸幼儿的小脑袋也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会使幼儿发烧。 

  一般来说,如果幼儿只是看着某些地方发呆或傻笑,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对方没有恶意,就像大人逗小朋友玩一样。但如果是大哭不止,那就要留神了,因为对方可能是想把幼儿的魂魄吓丢,抢占身体。 

  本来,我是一番好意给朋友解释因由,没想到她回家后竟然大病一场,敢情是被吓倒了。人啊,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小了,还不如小朋友胆大。 

小档案四 鬼敲门 


  住在城郊的郭小姐,在劳累了一整天后,本想回家好好休息。可是,凌晨时分,她睡得正香的时候,门外竟然传来敲门声。 

  郭小姐边起床边发脾气,本想把敲门的人臭骂一顿,但突然想起这里的治安不太好,所以没有开门,只是从门上的猫眼中往外看。门外是一条街道,街灯勉强能照到门前,可是透过猫眼,她并没看见门外有人,只是看见有几道黑影在空中乱窜。而敲门声依然不断响起,没有间断。 

  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使郭小姐把门打开。门一开,敲门声停了,门外也像猫眼中所见的那样,并没有人,甚至连飞舞的黑影也不见了。这可让她摸不着头脑,刚刚明明有敲门的声音,为何一开门就没有呢?刚才在猫眼里看见的黑影又是什么? 

  郭小姐想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住在附近的那几个小孩经常作弄别人,挺讨厌的。于是没再多想,关上门就回房间睡觉。可是,刚关上门,敲门声又响起了。她又从猫眼往外看,同样只是看见乱飞的黑影,但却不见有人。她猛然把门打开,门外还是什么也没有。如此几次后,几乎把她迫疯了,心里不禁想起“鬼敲门”。 

  敲门声整晚都没停过,郭小姐吓得大被蒙头,颤抖地熬了一夜。更恐怖的是,次日早上,她发现大门外有一个血手印,于是就立刻报警了。
 
  其实,被“鬼敲门”的并非只有郭小姐,好几个邻居也和她一样过了一个恐怖的夜晚。 

  经调查后发现,敲门的并不是鬼,而是蝙蝠。原来,住在附近的几个调皮鬼,夜里跑去照黄鳝,可是抓到黄鳝后,他们不是用来吃,而是取黄鳝血涂在手上,往郭小姐等几户人的大门上拍上血手印。黄鳝血所发出的血腥味把方圆一里内的蝙蝠引来,并不断地撞门。但当郭小姐等人把门打开时,却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蝙蝠的动作永远比人快,就算守在门后也没在,只要门一开,蝙蝠就会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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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五 死人饭 


  吴先生是个SOHO族,整天窝在家里,甚少出门。他住在某医院职工宿舍五楼的一个单元,房子是当医生的舅舅借他住的,因为房子是房改前分配得来,按规定不能出租,而舅舅又在外面买了新房子,所以就只能便宜他了。 

  吴先生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报业界有点小名气,他的作品经常出现在就大小报刊的副刊上。然而,他私下其实是个典型的懒汉,一套衣服能穿三五天,女朋友不过来也就不洗澡,在南方的炎热天气下,这也能算得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吴先生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靠外卖解决,而且他又很懒,吃剩的饭菜就直接放在客厅的饭桌上,非得等女朋友过来为他清理。他女朋友经常说,如果她半个月不过来,这里就会变成垃圾收集站,半年不来就会变成垃圾堆填区。 

  虽然女朋友常常挖苦自己,但吴先生依旧我行我素,也许他天生就是个懒惰的人。 

  大概一个月前,吴先生突然发吃剩的饭菜在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饭盒子干得像洗过似的,菜汁也不剩一滴。他以为是老鼠蟑螂什么的,半夜爬过来“分享”他的残羹冷饭,所以就没有在意,而且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饭菜放的时间长了就会发出臭味。 

  可是,吴先生为此沾沾自喜半个余月后,就后悔不己了。某天夜里,他赶完稿子后就上床睡觉,睡到半夜突然被小脚传来的痛楚惊醒,开灯一看,发现小脚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大口,伤口深可见骨,流出的鲜血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因为医院就在隔壁,所以吴先生以衣服包扎伤口,忍痛移步到医院。第二天,他舅舅知道这事后,就问他是不是没有把吃剩的饭菜倒掉。还说医院附近有很多无主孤魂徘徊,这些孤魂因为长年没人拜祭,所以都变成了饿鬼,会像老鼠一样把能吃的东西都吃掉。要是家里的剩饭剩菜没及时处理,就会把饿鬼引来,而且饿鬼的胃口很大,吃多少也吃不饱,当吃了一时间剩饭后,就会向活人下手…… 

  自此以后,吴先生再也不敢把吃剩的东西随处摆放,因为他不想再招来“好朋友”和自己分享食物,甚至是自己的身体。 


小档案六 尸茶 

  在商家的恶意炒作下,陈年普洱茶饼茶砖的价格日渐攀升,某些收藏了数十年的珍品,价格更不在黄金之下,动辙以万元计算。 

  在利益的驱使下,一大群人加入了收藏普洱的行列,当中大多是外行的无知之辈。不管是外行还是内行,要收藏普洱待其升值,绝非十天半月能办到的事情,而面对疯狂飙升的价格,我国的国情就立刻得到充分体现。 

  曾经有人说,在中国什么东西也有假货,惟独假货才是真的,因为所有假货都是真正的假货。在普洱疯狂飙升的同时,假货也大量涌现,不法商人以低价购入一两年的普洱,再以牛粪猪尿等动物排泄物加工,把制成品充当十年以上的陈年普洱高价出售以谋取暴利。 

  然而,经粪尿加工的黑普洱只能用来瞒骗一些外行人,业内人士或一些经常品茶的市民能轻易分辨真伪。 

  有一名邓姓商人,经常大量购入一些普通普洱茶饼,可是他出售的却全是上等的陈年珍品。业内传言他卖的是假货,可是却无法证实,因为就连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也看不出他的茶饼有什么问题。 

  后来,因为一宗尸体掉失案,我们查到了邓老板头上,在他名下一栋空置的楼房中,我们发现他制造陈年普洱的秘密。整栋楼房的门窗都被封住,惟有大门能供人出入,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其中一个房间有四个放满普洱茶饼的架子,每个架子下面都放有一副棺材,棺材里面的当然就是我们要找的尸体。 

  天书说,邓老板是利用棺材里面的尸体所散发的尸气使普洱茶饼加速老化,在短时间内变成陈年珍品。长期饮用这种“尸茶”,后果很可怕,轻则加速衰老,重则百病缠身,甚至全身溃烂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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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七 血玉 

  梁先生的最大嗜好就是收藏玉器,尤其是古玉,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前些日子,他从古玩市场中淘来一块古玉,比硬币略大,刻有精致的花纹,通体呈象牙白,正中央有一点红豆大小的血沁。卖玉的人说是正宗的汉代和田玉,还说是某个皇帝的陪葬品,天花乱坠地吹了半天牛皮。 

  虽然古董商的话不可尽信,但以梁先生的经验判断,这块古玉绝对是上品,于是就不惜千金买下。 

  古玉到手后,梁先生就整天玉不离身,一有空就取出观赏把玩。过了一段时日后,古玉上的血沁渐渐变得鲜艳,不仔细看还似乎是一滴鲜血。 

  而梁先生本人在得到古玉后,脸色日渐苍白,还晕倒了好几次。打针吃药试过,大吃补品也试过,可情况并没改善,与之相对的是,古玉上的血沁已鲜红得只能以妖艳来形容。他隐隐觉得古玉不对劲,但又对古玉爱不惜手,最后在家人的坚持下,才就此事请教一位高人。 

  高人仔细观察古玉后,认为古玉已生灵性,能吸人精血,长期佩戴会被其吸干体内的血液。梁先生因为爱惜古玉,不愿舍弃,就说高人一派胡言,想取回古玉离开。高人交还古玉时,故意使古玉坠地,古玉被摔成两半,然而,破裂处竟然流出鲜血。 

  古玉被毁后,梁先生的身体渐渐回复,因此也不得不相信高人所说之事。而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任何玉器了。


小档案八 酒店的衣柜 

  因为工作的关系,罗小姐经常要到外地出差,所以入住酒店是家常便饭。前些日子正值五一黄金周,别人都放假了,但她还得为工作费神,而且这次的目的地还是旅游旺区。 

  因为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事前并没有预定酒店房间,所以害得罗小姐一连跑了三间酒店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来到第四间酒店时,已经很晚了,劳累了一整天的她不由大发脾气。最后,酒店经理只好给她安排了一间特殊的房间。之所以说是特殊,是因为上一位入住的客人两天前突然离开,但却没有办退房手续,而且他的行李也没取走,所以酒店只好暂时把房间空置。 

  罗小姐承诺如果上一位客人突然回来,那怕是深夜回来,她也会把房间还给对方,经理也承诺一有其它房间就给她换房。 

  因为过于劳累,罗小姐一进房间就上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衣柜里传出敲打声,好像有人在衣柜里面敲门。虽然很累,但她还是被惊醒了,仔细一听,发现自己并非做梦,衣柜里真的有敲门声传出,而且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她大起胆子,想把衣柜打开,可是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闩上,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敲打声不断传出,实在让人无法安睡,在一轮讨价还价之后,罗小姐终于让酒店的工作人员进来强行打来衣柜。然而,看见衣柜内的情况后,她就更不能入睡了,因为藏在里面的是上一位客人,他在里面上吊自殺,已经死了两三天了,敲打声就是因为尸体在里面轻轻摇晃,撞到衣柜门而发出的。 

  此事最诡异的地方是,衣柜被死者从里面封死,是个相对密封的空间,但已经死了两三天的尸体为何仍然会不断摇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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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九 布娃娃 

  今天是鬼瞳生日,天书买了本美容书做礼物,灵犬则买了瓶香水。我该买什么呢?在街上转了老半天,终于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布娃娃回来。 

  可是,鬼瞳一拿起布娃娃就扔出门口,问她干嘛,她说最讨厌布娃娃。我又问她为何讨厌布娃娃时,她给我一个恐怖的答案—— 

  小时候,我房间里放满了布娃娃,这些布娃娃刚买回来的时候没什么特别,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半夜里它们就会互相说话,经常会把我吵醒。但我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就跟它们一起聊天。开始时,它们觉得很奇怪,不明白我为何能听见它们说话,但后来也没怎么在意,就像朋友一样每天夜里都跟我聊天。 

  后来,爸爸给我买了个新的布娃娃,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布娃娃也会说话了,但它说的话都很色,不过当时我还小,听不明白,所以也没在意。再之后,我发现这个布娃娃常常偷看我换衣服,还偷偷把我的内衣藏起来。我知道后很生气,就告诉妈妈,妈妈以为我撞邪了,就带我去找法师,但法师却说我不是撞邪,而是拥有一双阴阳眼。 

  至于那些布娃娃,法师说是一些无主孤魂在外游荡觉得没安全感,想找个依靠,于是就附身在沾有人气的布娃娃身上。这些附身在布娃娃身上的鬼魂,其实是鬼道中的乞丐,本身很弱小,又得不到后人的拜祭,蛮可怜的。如果它们没有作乱,不妨当作做善事收留它们,但若然影响到生活,可以把它们送走。 

  我当时很生气,想也没想就说要把所有布娃娃都烧掉。法师劝我不要作孽,说烧毁布娃娃会伤及附身的鬼魂,叫妈妈把布娃娃交给他处理就行了。妈妈把家里的布娃娃全都交给法师后,就再也没有给我买新的,而我也不想再在房间里放着些会偷看我换衣服的布娃娃。 

  我认真地上下打量着鬼瞳:“小女孩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也许会有点看头……”话没说完,我已经挨了一巴掌,晚上还得支付生日会的所有费用。


小档案十 西瓜 

  近日天气炎热,谷太太经常买西瓜回家吃,既可大饱口腹,又能消暑解渴。前几天,她又买了一个大西瓜回家,这次买回来的西瓜切开后,里面红得像血一样,又甜又多汁,丈夫和儿子都大赞好吃。然而,一家三口在吃过西瓜后,当晚就做着同样的怪梦,梦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追着他们,说他们吃掉她的身体。
 
  次日,三人都发起高烧,打针吃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调查后发现,原来还有好几个人和他们的情况一样,都是吃过西瓜后做恶梦,并且高烧不退。 

  我们发现问题西瓜都出自同一块瓜田,开始时还以为是瓜农使用了过量农药或者种植不当而出问题。但实地调查后,又没什么特别发现,除了瓜田边缘的一小片地方,西瓜长得特别茂盛之外。 

  虽然发现了唯一的可疑之处,就立刻挖地三尺一探究竟。然而,这一挖竟然挖出一具腐烂不堪的女尸。经调查后得知,死者是附近的村民,已失踪数日,其丈夫承认是他杀死了妻子,并埋尸瓜田。 

  逮捕犯人后,谷太太等人的病竟不治而愈,内里因由也只能以死者借他们来申冤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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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十一 夜宴 

  一同僚大婚之喜,宴请我们全队人,但鬼瞳往请谏瞄了几眼,就说不想去,问她为什么,她说不想参加晚上的婚宴,如果是白天就没所谓。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们经常要与这位同僚打交道,不能不给对方面子,于是我们就硬拉鬼瞳去赶宴。她拗不过我们,就掉下句狠话,说我们一定会后悔。问她为什么,她神秘地说:“到时你们就知道。” 

  赶宴时,平日最爱漂亮的鬼瞳竟然不穿裙子,而是穿着一条牛仔长裤。上菜时,她让我们先不要夹菜,趁主人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夹了一片乳猪皮扔到桌底,并往桌底洒了几滴酒。 

  我们问她这么做干嘛,她说我们知道后一定会后悔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越是不说,我们就越想知道,最后她还是说了:“桌上灯火通照,人头涌涌,是活人的喜宴,但桌底下瞎灯黑火,却是饿鬼的世界。但凡日落之后举行的宴会,必定会招来一群饿鬼,他们会躲在桌底,等待残羹冷饭落地,以饱口腹。 

  “因此,为免被这些饿鬼骚扰,在餐前先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安分点。要不然,他们饿疯了会爬上桌面抢食的。其实,这种事几乎每场晚宴都会发生,只是一般人看不见罢了。要是吃下沾有饿鬼口水的食物,体质差的人会拉肚子的。” 

  听完鬼瞳的话,一桌同僚全都胃口大减,桌上的美味佳肴就只被她一人享用。事后细想,她会不会是故意在席间说出此事呢?


小档案十二 筷子 

  冯先生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市民,然而他却无缘无故地得了一种怪病,长期腹部不适,并肚泻不止。到各大医院做了多次检查,皆没发现任何不妥,他曾拜访过多位名医,但众名医亦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也没找出。 

  眼看冯先生日渐消瘦,恐怕熬不了多久,他的家人苦无良策,便病急乱投医,通过关系联系到我。 

  我带着鬼瞳去探望冯先生,她一看见对方就偷偷跟我说:“他肚子里有脏东西。” 

  我问冯先生得病前是不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是否有到境外旅游,他说从没出过国,平日也很少外出吃饭,得病前一直都是在家里吃饭。 

  我带冯先生去找一名小有名气的道长,告知情况后,他问冯先生得病前是否更换了新筷子。冯先生仔细想了一会,似乎的确有这回事。 

  道长说:“徘徊于荒山野岭的游魂野鬼,因为想得到依靠,常会附身于树木之中。如果附有鬼魂的树木被制成筷子,鬼魂就会随着筷子进入寻常人家,若以此筷进食,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鬼魂吞入腹中,致使其在腹中作祟。”他烧了道纸符,让冯先生服下符水。 

  符水入肚,冯先生立即腹痛如绞,连忙直奔厕所。一阵山洪暴发后,他如释重担地对我们说,现在觉得身心舒畅,再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问道长这种情况是否经常发生,有没有预防之法。他说:“以前的筷子大多雕有各种各样的驱鬼避邪图案,几乎不会发生这种事。但现代人刚不太注重这些,所以偶尔也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一次性筷子出现后,就更常见了。至于预防之法,说来也挺简单的,就是进食前将筷子互相磨擦几下,要是内藏鬼魂的话,对方就会自动离开,毕竟被人吃进肚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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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十三 童谣 

  叮当当,没人装 

  眼尚明,难心安 

  咕噜噜,头啖汤 

  你不喝,我先装 

  呜呼呼,喝精光 

  石头出,剪刀藏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这是一首我非常熟悉的童谣,小时候经常唱,但当时并不明白谣词的意思。然而,当我把谣词的含义弄明白之后,才发现这首童谣所描绘的景象竟然如此恐怖—— 

  叮当当:餐具互相敲打的声音,暗示众人准备用餐。 

  没人装:开饭了,但却没有人愿意动手。 

  眼尚明,难心安:这句话说明了众人眼前的不是一般食物,所以大家都难以安心享用。 

  咕噜噜,头啖汤:大家都饿得肚子打鼓了,但还是没有人愿意先动手。“头啖汤”为广东方言,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意思相近,也能理解为第一口汤。有了这么明显的暗示,我想不用说明该童谣的出处。 

  你不喝,我先装: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装汤。 

  呜呼呼:能理解为哭泣或者喝汤的声音,应该是大家哭着喝汤。 

  喝精光:一但吃开了,很快就把汤喝光。 

  石头出,剪刀藏:这个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猜拳,出石头的人赢了,出剪刀的人输了。 

  嘻哈哈,莫惊慌:赢了的人按不下心中喜悦,嘻哈大笑,但也有人去安慰输掉的人不用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这个“你”是指输掉的人,他下一顿需要“做”汤,然而这个“做”的意思,我想不用再多说吧! 

  别以为童谣都是给小孩子听的,其实是因为易记易唱所以被流传下来,有不少童谣背后都隐藏着骇人听闻的故事。就像以上这首童谣,表面上似是描写小孩子过家家,但实际上却是描写闹饥荒时,人吃人的恐怖情景。 


小档案十四 鬼占房 

  张老板买了块别墅地,自建住宅。新居落成入伙,本是喜庆事,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入住新居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张老板夫妇本来好好的睡在主人房的床上,可是一觉醒来,夫妇二人竟然都睡在床底。一连几晚都是这样,不禁让人心里发毛。 

  张老板为此请来法师解困,法师在房间转了圈,就说这房间不能住人,叫他把房间改成杂物房就好了。主人房可花了不少钱装修,改成杂物房未免太可惜了,于是他就追问为何不能住人,有没有其它解决方法。 

  法师说之所以不能住人,是因为这房间住有死人,如果想保住房间就只能把死人请走。张老板按照法师的吩咐,请人把睡床下的地方挖开,大概挖了五六米,就挖出一副棺材。 

  因为棺材内的尸体已腐烂得只剩白骨,无法确认其身份,所以张老板就请法师做了场法事,再把尸体送去火化。 

  事后,虽然法师说已经没事,但张老板夫妇却再也不敢到主人房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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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十五 情降 

  我有个女性朋友叫小娟,她告诉我一件关于降头的事情。她哥哥小展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好几年了,后来他另结新欢,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 

  分手后约两个月,前女友给小展打电话,说已经把他的头发交给降头师下降,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看着办。 

  小展心想这女人真是神经病,幸好已经和她分手。挂了电话后,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切如常地工作生活。然而,几天之后,他突然觉得头痛,而且越痛越厉害。但是,到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却没发现任何异状,医生只好给他开点止痛药。可是服下止痛药后,头痛依旧,他实在受不了,就一次过吃掉一天份量的止痛药,但还是没有效果。 

  小展突然想起前女友打来的电话,也许她真的给自己下降头了。就在他想着前女友的事情时,头痛竟然消失了,不想她的话,头痛又犯。这种情况让他能肯定必定是前女友搞的鬼,于是就打电话给她。 

  前女友在电话中说,她让降头师给小展下了情降,此降无法化解,想不受头痛困扰,只能终日伴随她左右。还暗示若想破镜重圆,并非不可,但也不易。 

  小展当场就气得把电话摔破,并扬言就算头痛至死也不会再见到这个贱女人。
 
  后来,经人介绍小展在小娟等家属陪同下来泰国向一位有名的降头师求助。降头师说小展中的降头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却很棘手,无法完全化解,只能削弱。 

  次日清晨,裸露上身的降头师让小展闭目盘坐,放一片叶子在他头顶,然后用一把类似菜刀,但比菜刀大很多的刀插向叶子。他每次下刀都很使劲,看样子势必会戳穿叶子,插入小展的脑袋里。然而,他每一刀都像插在钢板上,不但没有伤及小展,而且还会发出金属互击的声音。更不可思议的是,每一次下刀,叶子都会翻过来,同时还有一根铁钉从小展头顶弹出来。开始时弹出的铁钉有十来厘米长,随后弹出的要短一些,到最后下刀十次,只有一两次会弹出两三厘米长的小铁钉。这个过程,小娟等人是亲眼目睹的。 

  当再也没有铁钉弹出的时候,降头师就说他只能帮到这里,以后要是再感到头痛,就只能想着前女友。 

  果然,从泰国回来之后,小展仍然偶尔会头痛,但只要想着前女友就不痛了。虽然头痛的次数不多,痛得也没以前那么厉害,但怪异的止痛方式让他这辈子也无法摆脱前女友的阴影。



小档案十六 叫门 

  我有个姓周的朋友,父母离婚后,他跟母亲搬到一间位于山边旧屋里住。前些日子他母亲去旅游,当夜停电了,他就在客厅铺了张席子,睡在地上。

  半夜里,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阵叫门声吵醒。他边发脾气边爬起来,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正叫着他的小名。当时他还没睡醒,糊糊涂涂地走近大门,正想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母亲不是去了旅游吗,怎么会半夜跑回呢?而且,母亲出门时有带钥匙,不可能特意叫醒自己。 

  想到此处,一个激灵就睡意全消了。他的脾气比较暴躁,胆子也比较大,就对着大门吼了几句粗话,然后喝问对方是谁。然而,门外却再没有任何反应。 

  次日,他就此事询问隔壁的老太太,老太太说:“幸好你没开门,一开门就不好了。”接着老太太又告诉他一件事情,说十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半夜听见亲人叫门,一开门发门外是一只长得很恐怖的妖怪,当场就吓疯了。后来,他的家人找来道士,道士说他是被山妖吃掉部分魂魄,所以才疯掉。道士还说,山妖其实并没多大本领,只是会蛊惑人心,半夜骗人开门,然后把人的魂魄吓飞,这样就能吃掉乱飞的魂魄。所以,半夜有人叫门,那怕是至亲的人叫门,也得格外留神,说不定叫门的是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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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十七 老渔民 

  我有个姓吴的朋友,他的父母年轻时是靠捕鱼为生的,一年中大部分日子都漂在茫茫大海中。后来,他们上岸经商,做海味干货生意,就是销售鱼翅鲍鱼等物。 

  有一次,我和朋友的父亲吴叔闲聊,话题主要是一些出海捕鱼的事情。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一些诡异的故事,又或者一些渔民的禁忌,例如渔民吃鱼是不是不能把鱼身翻过来,据说这样会带来翻船的厄运。吴叔笑说:“我年轻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汽车司机的禁忌呢,别的渔民有没有这种禁忌我不知道,反正我认识的渔家人吃鱼都是想怎吃就怎吃,没有不能翻转鱼身的禁忌。” 

  我们继续闲出海的事情,说起禁忌,吴叔说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捕捉会说人话的鱼,就算捉到也要立刻放生。他说:“小时候听人说,鱼儿会说人话,我觉得挺神奇的,后来破四旧时,我就不信这事儿了。不过,有一次我们那条船真的拖上了一条会说人话大鱼,当时我们全船人都吓呆了,那条鱼像小鲨鱼似的,一拖上来就求我们放了它,声音就像小孩子哭泣哀求。我们都以为它是鱼仙,吓得立刻把它掉回海里。” 

  我想,吴叔所说的鱼仙,大概是种变异的鱼类,因为大脑比较发达,能与其它生物作精神交流。听过我的解释后,吴叔仔细回想,说当时鱼仙被拖上来后就不停张口吸气,似乎真的不是用嘴巴“说话”,而是像我所说的直接用大脑与他们交流。 

  吴叔还告诉我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次在雨季时出海,发现前方有很多木板之类的漂浮物,想必是前方有船只沉没,大伙就把船驶过去,看有没有人生还。出海很忌讳见死不救的,因为谁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遇难者。 

  “船还没驶近漂浮物,船尾的螺旋桨就打到东西了,我们走到船尾查看,发现一具少女尸体被螺旋桨打成三大块。在海上遇到浮尸不算可怕,但遇到却又不管就很忌讳了,因为浮尸会变成水鬼,会把经过的船只弄沉。 

  “所以,我们就把浮尸捞上船,叫个胆大的人用鱼网线把她的身体缝上,然后用布盖着,等上岸后再安葬。虽然船里有具尸体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们又没有害她,而且还帮她缝合身体,算是对她有恩,所有大伙都不怎么害怕。 

  “就在捞起浮尸当晚半夜里,大伙都梦见那个少女叫我们快走。我们一起醒过来,觉得不对劲,就走上甲板。守夜的小子似乎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看见我们就大叫,说有水龙卷卷过来。 

  “水龙卷就是海里的飓风,能把海水卷到天上,看上去就像一条连接天地的巨龙,要是渔船被吸过去,所以人都别想活了。于是,我们立刻把鱼网砍掉,把船开到最快,勉强才能逃出水龙卷的风力范围。 

  “上岸后,我们就凑钱给少女办个体面的葬礼。后来,经济好了,大伙都改行做生意,就没有再出海了。但是大伙赚到钱后,还是凑钱给少女盖了间小庙,毕竟我们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后来,吴叔还特意带我到一间名叫“水仙庙”的小庙宇中參拜,他说这就是为救了他们性命的少女盖的。 

  因果报应有时候好像很遥远,但有时候却近在咫尺,如果当日吴叔等人没捞起少女的浮尸,也许当晚他们就全都变成浮尸了。 


小档案十八 屠夫 

  我有个表哥是卖猪肉的,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得出门,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回家。他住在城郊,每天进出都会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有一次他回家时,小路上似发生了车祸,交警正在处理,把路堵住了。 

  有一个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表哥认识他,他是同村的村民,因为烟瘾大,大家都叫他老烟枪,平时经常会跟表哥蹭烟抽。表哥正想给他递根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他看见表哥像见鬼似的跑了。 

  表哥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在意,就拐了大弯回家。当晚表哥和邻居闲聊,邻居告诉表哥,老烟枪在白天的车祸中被撞死了。表哥很吃惊,因为交警在处理现场时,他还看见老烟枪活生生的。 

  次日,表哥如常出城卖猪肉,可是他刚出门不久,一岁半的儿子就哭过不停,直到中午,他回来的时候才不哭。如此过了三天,只要他不在家,儿子就会不停地哭,但他一回来就不哭了。 

  表哥心想家里肯定有“脏东西”,就拿着一把屠刀坐在家门口怒吼:“有种就来找我,要是再敢搞我儿子,我要你做鬼也不灵!” 

  经表哥这一吼,他儿子就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哭个不停。后来,姨妈为求心安,去请教一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神婆。神婆作法后告诉姨妈,车祸当日,表哥跟老烟枪的鬼魂打招呼,老烟枪因为枉死,心有不甘,便想缠着表哥。然而,表哥是个屠夫,杀气很重,一下子就把老烟枪吓跑了。 

  老烟枪不敢缠着表哥,就缠上表哥的儿子,但表哥在家,他又不敢作怪,所以只能等表哥外出时才作祟。后来,表哥持刀怒吼,几乎把老烟枪的魂魄给吓散了,当然不敢再作乱了。 

  其实,像屠夫这种杀孽深重的人,在驱鬼这方面不见得会比道士法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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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十九 守护神 

  我有个朋友绰号“车神”,他之所以得到这个称号并非因为他拥有高超的驾驶技术,而是因为他经常撞车。据我所知,他每年至少会撞三次车,最高纪录是一年内撞了六次,最严重那次把车子也给撞散了。 

  虽然车神频频撞车,但从没因为撞车而住院,顶多就是擦伤手脚,连骨折也没试过。然而,坐他便车的人却没那么幸运,把车子撞散那次,他身后的倒霉鬼就是我,手也给摔断了。 

  那次撞车我看见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同时也让我知道车神为何老是撞不死。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车神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喝酒。车神自知酒量浅,所以没喝多少,而我却喝得趴下。 

  那晚我没有开车出来,而车神又住在我家附近,所以就载我离开。要是平时我就算走路回家也绝对不肯坐他的车,但那晚喝多了,糊里糊涂就上了他的车。
 
  当晚车神开的是一辆轻便摩托车,我坐在他后面,头靠着他肩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晚风太凉还是别的原因,我突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张开双眼往前看,看见路上有一堆石子,应该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建筑队放置的。然而,那么明显的一堆石子,车神却没看见,这一点从他依然以超过80公里的时速扎向石子堆就能知道。因此,我很怀疑他有夜盲症。 

  我发现石子堆时,已经为时已晚了,想叫车神闪避,但还没叫出口就已经撞了。车神连人带车扎入石子堆里,我则被抛起,摔到马路中央,幸好当时没别的车辆经过,要不然可不是摔断一只手就能解决问题。 

  在撞进石子堆的前一刻,我看见一道黑影飞过,挡在石子堆前抱着车神。事后,车神却说没看见什么黑影,但以时速超过80公里扎进石子堆的他,竟然只擦伤了少许,那可是有棱有角的石子,并不是什么橡胶棉花糖,这点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依我推断,那道黑影极有可能是车神的守护神,大概是他前世积下阴德,或得到先人庇荫。顺便一提,车神是他家九代单传的惟一一个男丁。



小档案二十 火灾鬼 

  夏日炎炎,陈伯带五岁的孙子小华到商场享受免费空调,跟他一样冲着免费空调而来的人可不少,所以在占地甚广的商场内也让人感到拥挤。 

  遛达了一会,小华突然指着商场仓库的门口,好奇地说:“爷爷,内里的人很奇怪,头顶上都有根蜡烛。” 

  仓库门口挂有透明胶条,以防止冷气跑进去,往里面看虽然有点模糊,但还能勉强看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陈伯看见里面没人,不由心底一寒,连忙问小华看见里面有多少人。小华说有很多,把里面的地方全挤满了。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陈伯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立刻抱起小华往外跑。他们离开后不久,商场的仓库就无缘无故地起火了,而且火势很猛烈,不一会儿整座商场都烧起来。大火引起顾客恐慌,众人争先恐后地逃出商场,期间有多人被撞伤踩伤。 

  虽然消防车很快就到达,但因为火势太猛烈,最终整座商场都烧毁了,还烧死了好几个人。陈伯认为小华看见的是火灾鬼,就是那些被烧死的人所化的鬼魂,他们经常出现在将会发生火灾的地方,目的是寻找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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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档案廿一 洗头发 

  我家隔壁有个女孩叫小桂,有次聊天时,她说最近洗头发时,老是觉得头发突然多了一点,长了一点。我到她房间的浴室看过,里面只有一个向北的小窗户,而且受到隔壁的房子阻挡,终年也没有阳光照入。 

  因为小桂家里还有其它浴室,所以我叫她在别的浴室里洗头发,看看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过了几天,我碰见她时,她说在别的浴室洗头发,就不觉得头发有变多变长,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浴室是秽物积聚的地方,阴气比较重,容易召来游魂野鬼。而且你房间里的浴室终年不见光,更是鬼魂聚居的理想场所。鬼魂自己不能洗头发,实际上也没必要洗头发,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魂中也有不少爱美之鬼,尤其是女鬼。她们会趁人洗头发的时候,把自己倒悬在人的头顶上,使头发垂下来与人的头发重叠,这样就能让人帮她们洗头发了。” 

  小桂听完我的话后,有个多月不敢在家里洗头发,每次都是到附近的理发店洗,害得别人以为我收了理发店钱,故意造谣。



小档案廿二 你是谁 

  我有一个中学同学叫小柱,他自幼就很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全级第一。他对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喜欢玩一些招灵游戏。上大学后我们就很少联系,后来听说他患上精神病,在精神病院呆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小柱出院后,我到他家探望他,他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不妥。跟他聊天时,他告诉我一个叫“你是谁”的禁忌游戏—— 

  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只鬼,那就是另一个自己。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凌晨一至三点(丑时),把房间里的全部灯关掉,打开一个窗户,在一面能轻易摔破的镜子两则各点上一根蜡烛。找一张红纸,在背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有字一面朝下放在镜子前。 

  准备好一切后,就坐在镜子前用柳木做的梳子梳头发,前三下、后三下,重复三次后,就能从镜子里看见身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出现后,必须问对方“你是谁”,他会说“你回头看看就知道”。此时千万不能回头,换个话题继续和他聊天,聊什么也没关系。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你回头,和他聊的时间越长,就越频繁。到最后他还会以各种方法让你回头,但切记千万不能回头。想结束游戏就把镜子摔到地上,但一定要把它摔破,要是没能摔破,就闭着眼睛拾起再摔,直至摔破为止。摔破镜子后,再把红纸烧掉,然后睡觉,第二天就会把这事完全忘记。

  我问小柱,要是回头了会怎么样?他突然变得神经兮兮,不断说不能回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再和他聊别的,他还是一个劲地的说不能回头。 

  小柱的母亲告诉我,小柱白天还比较正常,但天刚开始黑,他就要把房子里的灯全都打开,一直开到天亮。而且,他晚上不能看见镜子,一看见就会大喊大叫,所以家里的镜子能藏起来的都藏起来,不能藏起来的,晚上就用黑布盖着。 

  我怀疑小柱之所以患上精神病,是因为他玩过“你是谁”,但当我问他是否有玩过的时候,他立刻变得很惊徨,先是说没有,然后又不断说不能回头。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I mi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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