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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失的国运:清末改革和民国宪政的失败(还原真相)

3. 现代化军队的组建

晚清时期的几次战事,让王朝在军事上的各种弊端暴露无遗。甲午战争和庚子之战,清军的海军、陆军即使有较好的装备,也根本无法和人数也不占优的列强军队相抗衡。一些了解西方军事的官员清楚,仅仅是配备现代的武器,但没有按照军事组织来编练、拥有现代军事思想的军队,依旧是不堪一击的。其实,就新政各项内容而言,军事上的改革更为迫切。

军事上的改革,首先是废除武科科举,设立现代武备学堂。1901年9月,清廷命令各省仿北洋、两江筹建武备学堂。同时,要求各省裁撤旧式军队,编练以“新军”为主的常备军。在进行军事改革、编练新军的过程中,袁世凯逐渐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袁世凯的出道得益于李鸿章、荣禄两个人。袁世凯年青时科举失利后投奔淮军,后在驻朝鲜期间建立了功劳,并成为一位比较突出的青年军官。袁世凯后在李鸿章、荣禄的推荐下,得以在小站练兵,成为国内最早按照西式方式操练军队的人。后袁世凯继李鸿章、荣禄之后,任北洋大臣,于是北洋就成了袁世凯发挥重要作用的空间。

什么是北洋大臣呢?其实它全称是北洋通商大臣,专门处理北洋通商口岸的外交、通商、关税、军事防卫的事务。由此可见,北洋系是清国各部中和外界打交道最多的部门之一,因此,他们即使改革的支持者,也是改革开放最先开展的部门。军事只是北洋事务一个附着的事务,但谁也没有想到,北洋因为军事上的原因而成为长期左右中国发展的强大势力。

北洋本是以清国京畿附近为基地,因此它所承担的海防等军事防卫作用原本就很重要。因袁世凯练兵的特色表现,1902年,袁世凯被任命为北洋大臣,后又兼任练兵大臣。于是,袁世凯得以大规模地编练新军。1904年,袁世凯所部编练成为北洋三镇(师)常备军,这是中国第一支成规模的新式军队,是中国现代军队的雏形。

1904年,《陆军营制饷章》、《陆军学堂办法》经清政府批准颁行,这成为了新军军制的两项重要的军事章程。按《陆军营制饷章》规定,国家常备军的编制以两镇为一军,两协为一镇(一镇官兵12512人)、两标为一协(一协官兵4038人),每标三营,每营四队。每镇还辖炮队一标(官兵1756名)、马队一标 (官兵1117名)、1个辎重营(官兵754人)、1个工程营 (官兵667人)。步、炮、工兵每队均为三排,每排三棚;马队两排,每排二棚;辎重队三排,每排三棚。

1907年,清廷正式批准《全国陆军三十六镇按省分配限年编成方案》,计划到1912年完成。到辛亥革命时,全国已经编成新军15镇及18协(旅),约16万人。其中,属于北洋系的新军有六镇,是战斗力最强的部分。当然,北洋系不仅仅只是产生了这些军人,它主管大量的涉外事务也需要大量的各种人才,这就是为什么北洋系在统治中国期间,能较有效地发挥中央政府作用。

当然,编练新军并非只是北洋的事情。此外,张之洞也较早就在湖北编练新军,聘请德国军事教官,招募有文化的人入伍。1906年,张之洞将湖北新军编练成为一镇一协(旅),是除北洋新军外最突出的一部。不过,张之洞万万没有想到,这支部队中的第八镇官兵竟然发动了武昌起义,而二十一协的协统黎元洪成为了民国的总统。

其他各地督抚也各自编练新军,如云南编练新军第十九镇,南京第九镇等。新军编练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要求文化素质要高,大多懂得文化,部分官兵还是过去的读书人,或者留洋军校毕业生,尤其是张之洞部更是如此。1905 年,其部在黄陂募兵 96 人,藉中竟有禀生 12 人,秀才 24 人。如此高文化的人,自然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湖北新军成为革命的大本营也就不奇怪了。在后来的革命中,除了北洋之外的各部新军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为什么北洋军参与革命的较少呢?这与北洋新军成军时间较早有关。北洋各军主要军官大多来自北洋武备学校,他们大多在新政前就已经从军,在政治上倾向于改良而非革命。比如北洋三杰的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等均是1885年即考入天津武备学堂,1889年段祺瑞又被派往德国留学学习军事。由此可见,北洋各军的主要军官多北洋自建的各类专业军事学院,他们的职业化程度较高,但革命热情也就差了很多。

除此之外,清国原有大量的旧式军队,如旗兵、绿营兵等。1906年4月,清政府下令各省绿营一律改编为巡防营。绿营军改编为巡防营的时候,是经过了一些裁撤删减的,但主要官兵一般都是当地人,军官是行伍出生。虽然使用新式武器,按照新的练兵方式操劳,但现代化程度有限。

新政期间,袁世凯建立中国的第一支巡警部队。庚子之乱,天津等地被八国联军部队占领,根据《辛丑条约》,清国不能在部分区域驻军,于是袁世凯等人派归国留美幼童曹嘉祥,带领受过警察训练的3000士兵,组建了第一支巡警部队,负责天津一带的治安事务。这一尝试的成功,使得现代巡警制度得以在全国推广。1907年1月 张之洞将警察制度移入新军军营,在全国率先组建湖军第一支宪兵队(后扩编成宪兵营),对士兵进行严密监视和纪律管理。

由于在甲午战争中遭到重创,清末海军力量遭到严重削弱。1902年,海军帮办提出了复习海军计划,包括派遣海军士官留学,建立海军学校,建立舰艇维修基地。1908年陆军部提调姚锡光提出海军建设分“急就”和“分年”计划。先将各地分散的舰队组建成为巡洋和巡江两只舰队,再分年补充舰只。1910年设立海军部,海军成为清国一支重要的武装力量。

1910年英王爱德华七世逝世,其子乔治五世继承王位,定于1911年6月22日举行加冕庆典,邀请包括中国在内的18国200余艘军舰参加庆祝仪式。1911年4月,在海军巡洋舰队统领程璧光的带领下,中国海军“海圻号”远航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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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媒体中的清国新军


陆军小学学童


新军训练


清国水师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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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走向现代化的清末工商业和经济

清国想要走向现代化,经济现代化是最核心的内容。清末的经济改革也基本遵循张之洞、刘坤一的《江楚三奏》的思路,慈禧倒是为改革开通一路绿灯。发展现代经济,需要体制上设立专门的经济管理部门,同时还需要制定适应现代工商业发展的规章制度。晚清有关部门在较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以上的工作。

1903年7月,清国正式设立商部,负责促进商务发展、制定商务法规等事务。商部下设了商务局、劝业道、商律馆、商报馆、公司注册局、商标局等各级商务行政机构,聘张謇等商业名流被为商部顾问官。1904年,清政府正式公布《商律》、《公司律》、《商会简明章程》以及涉及商标、矿业、银行等各行业的法律。这些法规政策除了给各类经济实体提供了一个相对完备法律规范外,还包括了许多鼓励工商的措施。1906年,商部改组成农工商部。清廷依据西方商会模式,鼓励各地商人设立商务总会和分会,在某些经济管理领域里实行自治。 1907年,清国设立交通银行,1908年设立大清银行。

鼓励民营资本投入工商业在当时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洋务运动时期,许多工商行业并未得到完全开发,官营占有重要的份额。而清末时期,由于清廷财政极为匮乏,政府兴办实业更倚重两个来源,一是外资,而是民营资本。对于政府而言,外资的引进会带来权益的丧失,所以更青睐民营资本。政府有了好政策,民间资本家纷纷投身于工商企业,就连一些原本已经入仕的人也改行经商了。工商业的迅速发展,也带来了实业教育的兴起。各地纷纷兴建农、工、商、矿等许多专科学校,为下一轮经济发展提供了较多的人才储备。

但是,当时的当务之急还是基础工业的匮乏,铁路、邮传、矿山、冶炼等产业都需要较大规模的投资,需要更高的管理水平。清国并没有完全放弃国有经济的主导地位,朝廷还任命了一批负责实业的大臣。如1902年袁世凯被任命督办铁路大臣,著名买办资本家盛宣怀被任命为工部右侍郎等,分别负责有关实力的兴办。

清末的经济实际上分为三大块。一部分是民营资本,如上所说,在新政之后得以迅速的发展。第二部分是国有资本,主要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行业,其中铁路的建设尤为瞩目。要发展现代经济,就必须大规模的修建铁路。但是,当时中国由于巨额赔款等原因,财政负担极重,根本无力投入铁路建设,因此只能以官办为主动,引进外资和民营资本。引进外资修铁路,自然条件苛刻,还会导致国权的丧失。但是,清末官员也学乖了,在引进外资的时候,首先考虑小国家的外资,比如在多项借款事务中,清国多次选择比利时作为贷款国。理由很简单,比利时国小力弱,对清国的权益没有太多野心。此外,有关部门还会考虑多国银行团,这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因为多国财团一般对领土等政治性权益兴趣不大,并且可以相互牵制,因此也是安全的选项。

1911年前,清国共兴建铁路9400多公里,其中大部分为清末10年所建。这部分铁路中,虽然有些为外国独资兴建的铁路,但自建铁路多达4000多公里。相比之下,1911-1928年,关内仅兴建铁路2100公里,而南京国民党时期(1928-1948)20年间所建铁路也仅为13000多公里。

尽管清国改进了利用外资的能力,但是,人们对外资的排斥是很强烈的。为了满足人们对抵制外资的要求,1903年的《铁路简明章程》规定,无论华人、洋人,均可呈请办铁路。在这样的政策下,各地官绅积极要求自办铁路,收回原本已经确定为外资兴建的铁路筑路权。这本是一场浩浩荡荡的爱国运动,但是,谁也没有去想,当时还根本不擅长于公众股份制经营管理的中国官商民,仅凭热情是无法经营这样的企业的。从管理学角度来说,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商业行动。而最终买单的,是清王朝付出自身倒台的代价。

第三部分经济,是口岸租借经济。自清国口岸被迫开放以来,外国在中国设立了多个租借地。这本是清国主权丧失的显著表现,但这些租借也都发展成为清国经济最重要的开发口岸。大批外资企业,外商金融机构驻扎这些地区,形成了一个个的重要工商中心,一些租借甚至成为世界最重要的经济中心,如上海。尽管清国对于这些租借没有多少管理权限,但这些租借被以后的政府回收后,大部分成为了中国的经济重心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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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银行发行的纸币,图中人像为载沣。


清末邮政所门口


清末所建沪宁杭铁路


清末天津租界德国威廉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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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保守与激进共存的政治改革

清末新政的军事、教育、经济等方面的改革,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客观地说是比较成功的。要推进这些原本涉及方方面面的改革,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治改革体系作为支撑的。这除了慈禧对各项改革措施鼎力支持外,政治改革的推进也必不可少。

首先在部门设置上,清廷是逐步设立练兵处、商部、学部、邮传部等符合现代行政体制的部门,而并非一下子进行全盘变革。这使得这些部门的改革能够实现平稳的衔接。这样一来,一些新的部门不断产生,一些旧的部门依旧存在,于是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保守体制和革新体制同时存在。但这些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到改革的推进。

其次,废除科举制度,实际上也是对原有吏治体系的完全变革。清政府采取了吸收部分原有科举官吏,同时对接受过新学的学子进行考核,并授予相应的职务和品级。在废除科举,兴新学过程中,许多原有的旧学学生不仅没有抵制这样的改革,反而更积极地投身到新政、新学等事项中去了。

晚清政治改革的中,值得关注的是司法体制的改革。新政前,清国的法律体制基本属于封建专权的司法模式,而为了适应新政的要求,就必须尽快制定符合现代司法要求的法律体系。好在清国总是可以找到这样的专业人员,由英国留学的伍廷芳、以及国内的著名的法学专家沈家本便成为司法改革的核心智囊。为了适应新政的需要,有关部门制定了《奖励公司章程》、《商人通例》、《公司律》、《破产律》等一系列的规范经济行为的法规。但是,最为核心的变化,就是对过去中国实现官员集行政、司法权一体的模式改变。

清末司法改革最大的突破,就是提出了司法独立的要求。伍廷芳等人提出的司法改革思路,是在司法独立的前提下设立四级三审的框架,设立独立的检查机关。不久,最重要的司法成果《大清刑事民事诉讼法》、《大清新刑律》、《民律草案》相继制定完成。这些法律制定即使到了民国时期,也基本被继承下来。

清末法律中,还有规范民众结社和出版的相关法律,《结社集会律》与《大清报律》,给以了民众在这方面的一定权利。根据《结社集会律》民众结社可“与政治及公事无关者,皆可照常设立,毋庸呈报”。当然,秘密结社的属于禁止之列。这就是清末革命组织得以各种社团形式纷纷组建的缘故。

清末的新闻自由也有一定的松动。根据《大清报律》,二十岁以上、无精神病、无刑案的本国人都可办报。因此,民众在办报资格上是比较自由的。但是,民间办报要向当地官署送交备查。民间办报当然不能主张革命的内容,但可以让“庶政公诸舆论”,实现有限的新闻监督。清末的言论自由当然是有限的,但批评官府是通常的事情,以至于到了民国成立之初,广州报人依旧批评执政的革命党时,结果惹了杀身之祸,公言报记者陈听香被逮捕枪毙。

清廷在许多方面实行大踏步改革的同时,却在一些方面采取了极为保守的姿态。如涉及到八旗制度、太监制度等方面,均不在改革的讨论之列。八旗制度关系到清国统治基础,但这种特权制度却是和现代国民概念是相悖的,因此也是广大汉族士民反对满清统治最重要的动力。

新政中的许多事务,如办学、发展工商业、公用事业、办报等都是地方人士负责筹资或主办,因此清末的地方自治运动发展也格外迅速。地方自治的核心是当地的士绅,包括有财力的人士和知名知识分子,他们通过积极参与地方事务,弥补了官府的力量不足,在推动地方教育、工商业等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清廷在讨论宪政体制的时候,这些地方自治的的势力很快地演变成了地方议会机构。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清末有效管理地方的,是以地方士绅为核心的团体。他们支持清廷的时候,地方的变乱则轻而易举地被扑灭。当他们成为清廷的对立面的时候,就意味着清廷的末日到来了。显而易见的例子是,1906年发生在湖南、江西的会党起义,以及1910年的长沙抢米风潮,地方士绅们是不可能支持他们的,因此即使暴乱的规模很大,也很快被地方势力所平息。

就在朝廷和地方通力合作推进新政的时候,来自朝野要求宪政的呼声开始高涨。显而易见,慈禧并不知道宪政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实现宪政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和时机。正如她对其他的改革措施都持支持的态度一样,她也支持进行宪政方面的探讨。宪政改革使得地方士绅可以有机会和朝廷在更多的领域里分配权力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国会运动展开了,这把清国统治者和地方士绅对立起来了,而这时清国的统治层发生了大的变化,强人慈禧皇帝光绪几乎同时死去,清国内部相互制约的力量失衡了。

清末新政依赖一批杰出的人才,他们包括如张之洞、张百熙、袁世凯、伍廷芳、沈家本、盛宣怀、唐绍仪等在内的地方官员、教育家、军事家、司法专家、实业家等。即使是新的民国成立后,这些人也比那些致力于武装暴动的革命党人更擅长于国家各项事业的建设。革命者不愿意成果被窃取,矛盾于是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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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司法的创建者伍廷芳


清末报纸


广州居民集会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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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引发了维新变法以来的大地震,后成为汉语拼音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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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北岬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其实,辛亥革命并没有死多少人,与其说是革命,实际上接近于改良,这次改朝换代很接近于“和平过渡”。
有人说,革命不如改良,实际上是在一种历史假设情况下的主观臆想。
持革命不如改良看法的人的理由是,后来的军阀混战,国共内战,外族入侵。
诚然,汉人当家作主后人心不齐,这是事实,但是改良为什么没有成功?还不也是因为人心不齐?
是改良还是改朝换代,最终的结果取决于“老百姓的投票”,占人口90%的汉人,最终选择了自家人,是最合情理的结果。
反过来,即使改良“成功”了,革命党就此会偃旗息鼓了吗?从当时的形势看,可能性很小。。

依俺的愚见,一切都是气数:
满清统治者的退位是因为气数已尽。

(欢迎楼主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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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山谷无风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与你探讨。

1.辛亥革命确实死的人不多,尤其是这种极具民族色彩的革命。这其中,士绅阶层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但辛亥革命不仅仅是推翻前朝,更重要的是建立新的宪政国家。

2.革命和改良,其实没有孰优孰劣的差别。好的革命比差的改良好,反之也亦然。关键是最终能否实现宪政。但是,民主素养差的地区,革命几乎无一成功的,放眼世界都是如此。(不以最近几十年的例子)

3.清亡民兴,我们现在可以说气数吗,但决定一个朝代灭亡的,是多种原因的综合。也许一两因素不存在,结果就会不一样。关于这点,我会在接着的文章分析。

历史不是必然的,而是很多偶然的综合。所谓必然性,是非常抽象的东西。

4.改良成功了,革命基本就会消灭。至少这轮革命会消灭。否则怎么叫改良成功了呢?这点,我以后也会分析的。

呵呵


义和团是满族保守派用来对付改革、维新的工具,最后的命运也是最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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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王策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慈禧太后主持的十年政治改革是近代中国最深入、最彻底的一次社会变革,
虽然这种变革最终导致了帝国的解体,
但是大部分改革措施最终还是得以保留延续,
成为中国近代历史进步的一个重要阶段。
真相就是:
----被官版历史教科书上称为“反动派”的慈禧太后、袁世凯乃至北洋系军人像接力赛一样推动着晚清和民国的宪政步伐,最终在国民政府主持下完成了立宪和行宪。
真相就是:
----打着“最革命”、“最先进”旗号的顽固保守派势力率领新义和团攻灭了国民政府的宪政体制,彻底阻断了中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新的帝制在“革命”的旗帜下建立起来,亿万国民不得不匍匐在新皇帝的脚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章提交者:龙猫龙猫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读一下【钦定宪法大纲】就知道清政府的立宪是个什么东西了

文章提交者:山谷无风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1688年的英国光荣革命,绝大部分人们都没有选举权。是不是英国也该被推翻?

文章提交者:龙猫龙猫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清廷想要的比1688年的英国皇帝还多很多

文章提交者:山谷无风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你且说说,1688年的英国王朝是否应被推翻?还有1788年的美国,是一个容忍奴隶制的国家,是否也该被推翻?

文章提交者:龙猫龙猫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1688年的英国,还有1788年的美国,议会可以制约国王和总统了,你问清朝贵族,他们愿意吗?
清政府就是死心塌地的搞有特色的立宪,并且宣称50年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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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对洋务运动的作用评价较低。但事实上,维新、新政都是洋务运动的继续,没有洋务运动,新政根本无法推行。洋务运动的领军人物(死了不算),后来都成为了新政核心人物,如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等。

本寄予厚望的李鸿章,不过没有发挥作用就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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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覆亡的或然与必然:平静表层下暗涌着“革命”潮流

文章提交者:龙猫龙猫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大时代暴风骤雨的剧变之前,往往都是如此波谲云诡地给人以无边的假象。这个国家看似平静的表层下面,涌动着一股强大的、不可逆转的潮流:革命!

1911年,清朝即将灭亡的那一年,在中国的政治心脏北京,从表面上看,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安谧,充满了进步、现代甚至祥和的色彩。

在时任《泰晤士报》记者的澳大利亚人莫理循(George Ernest Morrison)的眼中,京城以及其他地方,不仅没有风雨欲来的恐惧和不安,反而处处显示着欢快、悠闲,包含希望:

“在北京,我发现这个城市正在变样。到处都在铺石子路,重要的宅第家家都点上了电灯,街道也用电灯照明,电话通畅,邮局每天投递八次信件。巡警简直叫人赞扬不尽,这是一支待遇优厚、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队伍……自来水供应良好,我敢断定,不需要多久,我们就能乘上电车……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正在日趋丰富,这是不成问题的。再没有比这更使我深信不疑的了。你在全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财富增长的迹象映入眼帘……兴修铁路正取得真正的进展……无论哪里修筑起一条铁路,那铁路穿过的省份就会得到难以置信的好处。”(莫里循致伊迪丝·布雷克函)

大时代暴风骤雨的剧变之前,往往都是如此波谲云诡地给人以无边的假象。这个国家看似平静的表层下面,涌动着一股强大的、不可逆转的潮流:

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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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覆亡的或然与必然:平静表层下暗涌着“革命”潮流(续)

这种腾腾不息的、蠢蠢欲动的、隐含杀气的巨大历史转折,并非在一天之内忽然形成,而是一个沉默的、渐进的、越来越快的过程,是一种由不起眼的量变到耀眼引爆的质变的过程。龙旗之下,那些看似顺民的、脑后拖着一根辫子的大清国子民,包括社会各个阶层,虽然贫富有别,阶级各异,但几乎所有人对清政权都丧失了微小的

期待。即使统治阶级内部,地方以及中央的大多数成员,都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存贰意,他们怀着某种夹杂忧虑的幸灾乐祸的恶意,心情复杂地观望、甚至是企盼“那个时刻”的到来。

失望、愤怒、恐惧、痛苦、憎恨,人民对现实的普遍不满,由于困窘的生活,甚至打破了清末那种群体麻木的常态。

在北京,1911年的夏天,清凉的微风似乎让摄政王载沣的团队踌躇满志:威权赫赫的袁世凯,已经被下旨回籍“养病”;革命党人的“3·29”广州起义被枪炮镇压下去,幸存的党人意气颓唐;第四次“国会请愿”烟消云散,立宪派灰溜溜回到各地的谘议局空发牢骚;军队中的“士官生”被有条不紊地安插到新军各个层级“掺沙子”,虽然遭到北洋军人的顽强抵拒,但时间和权力会消融任何阻挠——乍看上去,大清的中央集权是那么焕然一新,那样固若金汤,国内几乎没有能与摄政王集团相抗衡的政治势力。

但是,清朝,这个垂垂老矣的政权,腐朽已经发展到它的骨子里。它的躯体遍布危机,华丽帝国的遮羞布下,满是能致它死地的痼疾和菌群。

自1840年鸦片战争失败以来,清政府负屈忍辱,驾驶着这艘百孔千疮的“大清号”,战战兢兢地驶向莫知的未来。在维持每况愈下的勉强统治同时,西方列强,一手揽大炮,一手持“商品”,视中国如待宰之肉,纷纷前来割切。这些外洋强盗,细大不捐,巧取豪夺。被洋人们打得鼻青脸肿之余,清朝高层仍旧以“擦你妈的敏感词”上国自居,怡然昏然,自我安慰地一直试图用“羁縻”(送钱送地)的方法对付这些东西“蛮夷”。屋漏偏遭连夜雨,突然而起的“太平天国”所造成的巨大内乱,最终使得老大帝国招来窝心一剑,捅得它气息奄奄。

内忧外患交剧的情势下,倘若清政府陡然一变,上下同心,或许能使这艘老旧的巨轮安全靠岸。然而,帝国的运气太坏。牝鸡司晨掌国纲,阴毒老迈的慈禧太后,不仅仅是帝国的政治符号,她还是真正的决策人物。而这位太后绣金凤袍的阴影下,看似如火如荼的“洋务运动”,变器不变道而已。清朝一时的船坚炮利,皆成电光泡影。铁舰与钢炮未及使得洋务派们踌躇满志几天,甲午战争的巨大挫折,使得清廷上下饱满的希望,随着北洋舰队一起沉入冰冷的海水。

如此,“满大人”们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悲懑之余,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人士高喊:“全变则强,小变仍亡!”强烈呼吁改革。但是政体改革,在十九世纪末的中国,谈何容易!手无寸柄的光绪皇帝,书生气的维新大臣,赤手空拳想与老迈而阴奸的慈禧及其羽翼争斗,铤而走险之际,胜负已判。固然谭嗣同临死一呼“我自横刀向天笑”,热血汩汩声中,更多的是英雄末路的无奈与凄惶。

再后,由于误信洋大人要逼迫自己还政于光绪帝的谣言,慈禧太后因一己之私,兴昏庸无智猖狂之计,唆使义和团排洋。阴暗的动机,仓促的行动,招致的是骇人的结果——八国联军的马蹄和炮火,不仅仅使得这位大脚太后仓惶逃离紫禁城,随后,中国社会的各种危机,在洋人的枪炮声中,也以骇人听闻的速度进一步加深,进而使得清廷在民间的威信扫地无遗。

随之而来《辛丑条约》的签订,更使中国四亿国人要为清政府和慈禧太后的轻率唐突买单——近十万万两的巨额赔款,压得四万万中国人喘不过气来。(本来是四亿五千万两,因为清政府当时无力偿付,要分39年还清,申算为债款九亿八千二百万两。从1901年起,中国每年要摊付给列强二千八百余万两。)

国势日蹙之下,有志之士,纷纷思起,革命风潮,至此蔓及各地。恰似御史叶芾棠的奏折所讲:“士为四民之首,近已绝无生路。农、工终岁勤勤,难谋一饱。商贾资本缺乏,揭借者多,获利维艰,倒闭想望。城市村落,十室九空,无业游民,居其大半。”

在如此社会背景下,革命,自然如野火一样,迅速蔓延,不可止息。清朝年青的王公载泽哀叹:“海滨洋界,会党纵横,甚者倡为革命之说,顾其所以煽惑人心者,则曰‘政体专务压制,官皆民贼,吏皆贪人’,民为鱼肉,无以聊生,故从之者众!”

近百年的岁月已恍如云烟,如果我们今天以一种客观的“现场感”纵观历史的细节,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革命,其实并非那个时代当然无二的必然选择。在清王朝最后惨淡经营的十年中,确实闪现过许多机会,甚至包括一个最大的机会——君主立宪。这种政体的改革如果成功,在统治阶级让出部分公民权力的前提下,有极大可能会软化国内大众改朝换代的决心,说不定可以驱散革命的风潮,挽狂澜于既倒。如果能够抓住机会,清廷或许像日本那样,很有可能在这个东亚最大的国家保持住更广泛的历史连续性。

可惜的是,在清王朝高层内部,没人能抓住那几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大多数人只是粉饰涂抹,真戏假作。而且,清朝在对外战争中的巨大挫败,没能激使本身变成有效力的民族化和政治化的政府,没能使老大帝国一蹴成为成熟的“民族-国家”(nation-state)。结果,满族高层在他们自身觉得做出了非常痛苦的“让步”的时候,国内人民心中却充满了轻蔑。

面对清政府颂布的《钦定宪法大纲》中十四项“君上大权”第一条内容:“大清皇帝统治大清帝国,万世一系,永永尊戴”,国内外的目光静默地审视着这样的字样,观察着王公贵族们忙活终日的“结果”,换来的,仅仅是革命党人和普通民众这样的评价:一切都是拙劣的欺骗!

坐待,等来的只有革命。没等政治裱糊匠们和油漆工们在大清国旧机器上涂抹粉饰新的油彩,就在满大人们磨磨蹭蹭之际,武昌的枪声脆然一响,260多年的大清龙旗,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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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fanguozhi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P民们呼喊多年:走宪政道路!到如今连张选票都木有!改良?不是拖刀计,就是障眼法,再不就是‘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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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贝贝贾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不到最后一刻,谁绝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回复“清朝覆亡的或然与必然:平静表层下暗涌着“革命”潮流”)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需要等待,需要忍耐,需要给他时间?或许吧,但是,给了足够的时间等来的会是什么?

(回复“革命太激进了”)太温和了呢?
谁都知道渐进的好。
可是,忍耐和等待是有限度的。
一百年时间已经过去,另一个百年,都看见了吧?还需要忍耐,等待,温和,让他自己慢慢变好,慢慢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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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山谷无风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文章提交者:龙猫龙猫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清政府就是死心塌地的搞有特色的立宪,并且宣称50年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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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好是所谓的“革命者”的做法。一百年了,宪政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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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qnmd***h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民国宪政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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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宪政已经在中国台湾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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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民国非彼民国。宪政总有一天会实现,难道说就不存在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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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时期的中国


张之洞之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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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交者:原上秋风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1913年2月22日凌晨,末代皇帝溥仪名义上的母亲隆裕太后病逝于长春宫。时任民国总统的袁世凯随即下令全国下半旗致哀三日,文武官员穿孝二十七日。参议院除下半旗外,于2月26日休会一天。2月28日为祭奠之期。

不唯如此,袁世凯还亲自臂戴黑纱,举哀致祭。当时的军政要员纷纷致电名义尚存的清室,对隆裕的病逝表示哀悼。副总统黎元洪更是在唁电中称赞隆裕“德至功高,女中尧舜”。

随后,在参议院议长吴景濂的倡议下,政府于3月19日在太和殿召开了国民哀悼大会。灵堂上方悬挂着“女中尧舜”的白色横幅,灵堂正中摆放隆裕像,所有外露的梁柱均用白布包裹。殿堂内摆满了挽联、花圈。穿着清式丧服和现代军服的仪仗队在灵堂前左右站立。

在过去史家眼中,隆裕往往被描绘成“昏庸而愚蠢的妒妇”。查阅《清史稿·后妃传》,对于隆裕太后只有短短167字的记载,简单叙述其身份:慈禧的侄女,光绪的皇后,溥仪的皇额娘,下了宣统退位诏书。

一个“昏庸而愚蠢的妒妇”,在清王朝丧失政权之后,为何还能获此哀荣?

1913年3月20日,上海火车站刺杀宋教仁的那声枪响,是一个意味深长的不祥信号。它告诉中国人:共和国面临严重危机。

袁世凯破坏共和,这是历史的定论。但是,破坏共和的,决非只是袁世凯。面对1913年,我想的是:谁是共和的保卫者?

民国元年,革命党人曾经抱着与袁世凯携手建设共和的想法,而且有过孙、黄进京的“蜜月期”,虽然矛盾一直存在,而且不可能完全解决,但双方都在避免冲突,寻求合法的解决途径。自“宋案”发生后,形势却急转直下。

黄兴看到了一个现实,革命的动力严重不足,革命党的几个都督不愿出兵,其他的都督们更不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讨袁”不过是空喊,无济于事。所以,明智的做法是暂不动兵,而取法律解决。因为法律解决的路并未走到头。而且,黄兴还认为,现在起兵是不得人心的,因为人民还没有看到袁世凯的真面目。由此,我们可以看到黄兴的态度比较现实,他的认识也比较符合实际。

孙中山还是执意用兵。他一面说服动员自己的同志,一面派人到处联络军人,同时还派陈英士、戴天仇(季陶)等与黄兴辩论。但无论孙中山如何发动,大多数人的表现都相当冷静。他们都同意倒袁,但依然主张法律解决,而不赞同武力解决。宋案证据公布之后,《民立报》于4月27日至29日连续刊载徐血儿的《综论大暗杀案》,其中写道:“国民苟以是主张到底,民意可以御甲兵,独夫何畏焉!苟法律而尚不能完全解决,则以政治解决可矣!……国会当依据约法,提出弹劾案,使袁、赵解职,由国民组织特别法庭,为公正之审判,以为此案最后之解决也。”即便是对于袁世凯为了战争而签订的大借款,他们也认为可以和平地解决,因为“有国会在,有法律在,有各省都督之力争在,袁氏终当屈服于此数者而取消之。”正因为这样,孙中山发出一个个电令,进行种种动员,都得不到积极响应。

孙中山责怪黄兴没有死守。所以导致全盘失败。黄兴在7月26日发表的声明中说:“我如奋斗到底,将使大好河山遭受破坏,即获胜利,全国亦将糜烂,且有被列强瓜分之虞。”后来黄兴与陈炯明在1915年2月25日的通电中又说过:“当举事时,成败利钝,已能前瞩。一击不中,即复戢兵,诚不欲以骤难克敌之师,重生灵涂炭之祸。”的确是这样,分析当时的情形,革命党人的军队要死守一城一地,也许能够做到,却无法完成讨袁的目的。既然如此,分裂国家,把百姓拖入战火之中,是有良知的军人所不愿做的。

袁世凯在见谭人凤时,他说:“人谓我违法,我丝毫不违法。宋案候法庭裁决,借款听国会解决。国会议决要如何便如何,我何违法之有?宋案证据有黄克强盖印,黄克强既非行政官,又非司法官,何能盖印,即此已违法,尚责我乎?”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他在反控黄兴违法。这是他在宋案中走的重要一著。但是,互相指责违法,这本身还是对法律的承认。所以,法律解决的路并没有走完。

5月21日,袁世凯对梁士诒等人说:“现在看透孙、黄除捣乱外无本领,左又是捣乱,右又是捣乱。我受四万万人民付托之重,不能以四万万人之财产生命听人捣乱!自信政治军事经验、外交信用不下于人,若彼等能力能代我,我亦未尝不愿,然今日诚未敢多让。彼等若敢另行组织政府,我即敢举兵征伐之。”秘书长梁士诒觉得话说得太过,嘱曾彝进“以个人资格往告国民党人”。袁世凯说:“就说是袁慰亭说的,我当负责任。

如果冷静考虑,革命党人以武力讨伐总统,自然缺少法律依据。而袁世凯举兵征伐,却是合法的“平叛”,这似乎很不公平,却正是革命党人不得不正视的处境。事实证明,正是诉诸武力,给袁世凯提供诉诸武力对付革命党人的借口。

到了1924年,在苏俄支持下重新改造国民党的孙中山,在《制定建国大纲宣言》中反而明确取消了用来防范独裁专制的“约法之治”,代之以国民党的一党训政。

就整个人类历史来看,第一个在世俗层面上以人为本、自我健全、以身作则、平等博爱的现代个人,应该是基督教所信仰的耶稣基督。他的自我健全的个人选择与个人作为,主要表现在相辅相成的三个方面。

第一是自我担当、自我牺牲的救赎意识。也就是不惜以牺牲自己的肉体生命为代价,为全人类承担罪责,从而在上帝与人类之间缔结新一轮的契约关系。《圣经》中的所谓“新约”,就是这样得名的。

第二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契约规则。也就是以上帝的名义,突破了游牧农耕社会里面等级森严的身份歧视、身份奴役和身份特权,从而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呐喊出人与人之间平等博爱的文明意识和契约规则。随着基督教作为世界性宗教的广泛普及,工商契约文明社会最为基本的甲、乙双方平等自愿的诚实信用,以及法律面前,或者说是宪政民主的公共制度面前人人平等的普适公理,才得以确立奠定。

第三是公共领域内形而下的政府权力和国家权威,与形而上的信仰教育、道德精神以及灵魂追求之间政教分离的契约规则。也就是耶稣在《马太福音》第22章中所说的“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上帝的物当归给上帝”。

继耶稣基督之后,正是基于人人平等与政教分离的契约规则,以英国和美国为代表的拥有足够多的健全个人的西方社会,逐步制定完善了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的宪政民主制度,从而为每一位个人最为基本的人身自由权、精神自由权和私有财产权提供了制度保障。

基督徒孙中山没有遵守基督教一夫一妻的相关规定

在1905年12月出版的《民报》第2号中,汪精卫以《民族的国民》为标题,记录了孙中山关于约法的谈话:“革命以民权为目的,而其结果,不逮所蕲者非必本愿,势使然也。……中国革命成功之英雄,若汉高祖、唐太宗、宋太祖、明太祖之流,一丘之貉。不寻其所以致此之由,而徒斥一二人之专制,后之革命者,虽有高尚之目的,而其结果将不免仍蹈前辙,此宜早为计者也。”这段话的意思是说,革命的目的虽然是争取和保障民权,但是,革命的结果往往是背道而驰。像汉高祖刘邦、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这样的专制皇帝,在这个方面都是一丘之貉。假如不找到其中的原因,同盟会也难免要重蹈前辙。

到了1924年,在苏俄支持下重新改造国民党的孙中山,在《制定建国大纲宣言》中反而明确取消了用来防范独裁专制的“约法之治”,代之以国民党的一党训政:“辛亥之役,汲汲于制定临时约法,以为可以奠民国之基础,而不知乃适得其反。论者见临时约法施行之后,不能有益于民国,甚至并临时约法之本身效力亦已消失无余,则纷纷然议临时约法之未善,且斤斤然从事于宪法之制订,以为借此可以救临时约法之穷。曾不知症结所在,非由于临时约法之未善,乃由于未经军政、训政两时期,而即入于宪政。……军政时代已能肃清反侧,训政时代已能扶植民治,虽无宪政之名,而人人所得权利与幸福,已非口宪法而行专政者所可同日而语。”

残酷的政治斗争,非但没有像宋教仁所期待的那样迎来宪法的至尊地位,反而迎来了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原本可以纳入法治轨道、按照宪政原则予以解决的政治斗争,最终变成了血流成河的枪炮战争

历史真相难以确知。可以确认的是,宋教仁死于政治暗杀,死于政敌。这对醉心于宪法的宋教仁而言,实在是历史的讽刺。

宋教仁临终之前,给远在北京的袁世凯留下了遗嘱,希望他保障民权、确立宪法至高无上的地位。宋教仁以杜鹃啼血的口吻说,如果袁世凯能够这样做,他一定会含笑于九泉,正所谓“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孙中山在宋教仁死后,亲自撰写了一副挽联:“作民权保障,谁非后死者?为宪法留学,公真第一人!”

宋教仁生前之理想,生后之评价,都离不开“宪法”两字。然而,宋教仁和他热衷的辛亥革命,并没有给中国带来真正的宪政。皇帝倒台之后的政治家,对形式上的共和制度热情不高,他们热衷的是枪杆子,是三十六计。当政治人物之间出现分歧,指导他们搁置争议的不是宪法,而是“刺客列传”。暗杀,在民国时代,是除掉政敌或者疑似政敌的重要手段,袁世凯想用,黄兴想用,陈其美想用,孙中山也想用。一连串的政治暗杀再次说明:在一个宪法不曾至高无上的国家,在宪法不能为权力斗争划清边界的国家,政客之间的争斗,极易变成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战争。

重温历史,在那个口口声声要共和的伟大时代,“暗杀”这两个字,不仅令当代人羞愧,也令后来者尴尬。放眼全球,政敌并不总是以你死我活的方式从事政治斗争。早在宋教仁被刺一百年前,美国人在一场肮脏的政治斗争中,虽然贬损了政治的颜面,却确立了彪炳史册的违宪审查制度,让宪政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1800年秋冬时节,联邦党人输掉了总统和议会两大选举,失去了建国以来的执政地位,失落的联邦党领袖,总统亚当斯和他的搭档国务卿马歇尔,决定在1801年3月3日下野之前,安排本党人士占据重要位置,给共和党领袖杰弗逊领导的下一届政府掺沙子。

恰巧,联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递交了辞呈,亚当斯总统迫不及待地任命了尚在任上的马歇尔。下野之前倒数第三天,亚当斯总统促使联邦党人控制的国会,通过了一部法律,根据这部法律,总统可以任命四十二名下一届总统无法替换的治安法官。

3月3日午夜之前,亚当斯总统和马歇尔在匆忙之中,完成了参议院同意、总统签署、国务卿盖章生效的全部程序,任命了四十二名治安法官。因为太匆忙了,包括马伯里在内的十七个倒霉蛋的任命状没有及时发送出去。

第二天一早,新总统杰弗逊上任了,他命令自己的搭档——新国务卿麦迪逊将十七个倒霉蛋的任命状像蛛丝一样轻轻抹去。

马伯里恼了,他以麦迪逊违反《司法法》为名起诉到联邦最高法院,强迫麦迪逊交出任命状。人们以为马伯里胜券在握,毕竟,新的联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马歇尔是他们联邦党人,和他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然而,这个在联邦党人丢掉政权后高贵地“潜伏”下来的马歇尔,没有利用老总统给他的司法权,和自己的“战友”马伯里一起痛击共和党人,他用我们叹为观止的法律技巧和无与伦比的政治智慧,驳回了马伯里的诉讼请求,他说,马伯里所依据的《司法法》违反了宪法,是无效的。

这就是美国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马伯里诉麦迪逊案,刀光剑影的政治斗争没有了,伟大的违宪审查制度诞生了。世人看到的,不是一场狭隘的党同伐异的闹剧,而是一座宪法至上的“丰碑”,“碑文”上写着:法院是宪法的守护神。

我们再看看宋教仁案,残酷的政治斗争,非但没有像宋教仁所期待的那样迎来宪法的至尊地位,反而迎来了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原本可以纳入法治轨道、按照宪政原则予以解决的政治斗争,最终变成了血流成河的枪炮战争。大炮一响,袁世凯立即宣布国民党非法,解散国会。时日不久,宋教仁孜孜以求的内阁制流产了,他短暂的政治生命中最为珍视的宪法,也像昙花,还没怒放,就谢了。

我想,如果宋教仁地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

1914年5月,逃亡日本的章士钊写下一段非常沉重的话:

“往昔清鼎已移,党人骤起,其所以用事,束缚驰骤鲁莽灭裂之弊,随处皆有。国人乃皇皇然忧,以谓暴民终不足言治,群相结合,肆其抵排。有力者利之,从而构煽。鬼域万状,莫可穷究。党人不胜其愤,暴起而蹶,如黔之驴,卒为耽耽者断喉尽肉以去。”

近代以来两次和平转型的机会,第一次是出现在晚清新政到宋教仁被刺杀这个历史阶段,第二次是出现在抗日战争结束到1946年政协会议,之后政协决议未得到实施,国共谈判破裂,以内战告终。这是中国可以和平转型的两次比较大的机会。

在立宪派内部也没有一个领袖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全中国的能力,从来都没有。立宪派是晚清新政的产物。1900年,八国联军把慈禧太后赶到西安之后,她才意识到必须执行被她亲手扼杀的戊戌变法的遗产,甚至走得比戊戌变法更远,这才有了晚清新政。许多措施超过了1898年光绪皇帝一百零三天当中颁发的那些诏书范围,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改革层面。我们现在对晚清历史的叙述,在很多地方都把当政者矮化了。以慈禧为代表的决策者已经感觉到不得不走改革的道路,除了经济改革,还要政治改革。她开始意识到严峻的危机,不光来自外患,还有内忧。当时进行的官制改革做得比较完整,从地方到中央把整个官制都改过来,有些地方甚至近代化了。像农商部、学部、交通部这样的新机构都已经出现,完全摆脱了传统社会延续了多少年的六部的官制。而且,清廷的改革已超出简单的行政改革范畴。清末新政带来的最大一个遗产就是地方自治,它给予了各个地方成立咨议局的权力,而且实质性地去做了。咨议局的选举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它有一个最低财产的限制、最低教育程度的限制,来确定选民资格和候选人的资格。即使如此,一百年前做到这样,在中国来说完全是一个突破性的进步。

我们不能小看大清王朝的这种度量、这种开放,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们的思维方式里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通过自下而上的方式来变革社会,而是自上而下地去做,一个圣旨下去一切都解决。但是,咨议局的出现意味着中国的政治文明开始跨入一个农耕社会陌生的状态。咨议局之外,全国性的带有准议会性质、名义上当作咨询机构的资政院也已经成立,由各省咨议局选出部分代表,皇室再挑选自己的代表共同组成,皇室的比例占了二分之一强,在人数上略多一些,但是由于这些人大多数是一些老朽,一些没有什么新知识的人,所以开起会来,整个会场就被那些地方选举上来的代表给完全控制了,地方代表的发言,那些官选代表无法对话,他们压根就没有对话的能力。这个时候实际上人数不是最主要的。一个会场里,哪怕只有一个人说出“我反对”,它的意义也是非凡的。因为这里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这是质的区别,不是量的不同。晚清中国,一种新的社会力量就这样迅速地成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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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中国


不用担心城管的小贩


晚清上海码头


晚清上海南京路


晚清北京西直门火车站


晚清烟台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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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上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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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wistreer 于 2011-6-13 10:39 发表
做成word文本就好了
我电脑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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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一段需要重新阐释的历史

---我看北洋政府

  记得意大利著名学术大师克罗齐曾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克罗齐这句话的含义谁都明白,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历史就是胜利者的历史。然而,真相却只能有一个,可能是公众比历史学家们更迫切需要真相的缘故吧,便有了很多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不断被改写、平反和注释的过程。有些历史因其年代的久远,也许永远没有了真相,可是,一些刚刚过去不久的历史,还是可以寻觅到星星点点的印迹的,在真相的基础上作实事求是的评判,则是每一个尚有良知的民众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当我读了一些有关北洋政府的书籍和资料之后,便强烈感觉到这段历史应该重新阐释。

  所谓北洋政府(1912年~1928年),又称北京政府,是指民国初年袁世凯及其继任者建都于北京的中华民国政府,这是相对于孙中山等国民党势力在南方成立的广州军政府(革命政府)的称呼。在我的脑子里、在各种正统的宣传资料和教科书上,北洋政府时期是中国近现代史上最恐怖最黑暗最混乱无序的年代,炮火硝烟、烧杀掳掠、勾心斗角、动荡不安,统治者们导演的丑剧、闹剧、悲剧一幕接着一幕,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卖国条约、府院之争、军事独裁、“三.一八”惨案……最近,我特意翻阅了由哈佛大学教授费正清先生主编的《剑桥中华民国史》,这部历史著作尽管有一些独特的观点和清醒的认识,比如军阀政治失败的原因,该书归结为:军阀们没有能力变军事控制为政治控制,没有建立有效的政治制度、规范出真正有权力的文官政府。这个观点应该是客观公正的。可是,该书对北洋政府的评价、对那段历史的理解仍然停留在故有的观念或者说主流观念上。

  老实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历史没有多少兴趣,那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何必去费那个精力呢?后来,因为对某些已成定论或习以为常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产生疑问之后,才不得不注意起“历史”来,比如对北洋政府的兴趣就是因为我在不断阅读中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既然北洋政府时期是中国近现代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那么,这个时期为何发生了中国近现代史上甚至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为何出现了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政党政治(尽管很不成熟)?为何能够诞生五千年历史上唯一的自由知识分子群体?是什么因素成就了那么多迄今为止无人超越的思想家、文学家?

  我的第一个有趣的发现是:那段“最黑暗的时期”的政府更迭。我承认,那确实是一个军事主宰政治的时期,自袁世凯过世后,军阀之间的战争此起彼伏,谁得势谁就获得了政权。然而,虽然这些军阀们都握有枪杆子,但是,他们在获取政权的时候大多都没有发生过流血牺牲。自1912年到1928年,除了1913年11月至1916年6月袁世凯废除《临时约法》的两年半时间,其他各个政府基本上都是在法律的框架内运作的,起码在形式上是这样,只是有些军阀如张作霖将权力抓得更紧一些。袁世凯死后,黎元洪按照法律程序继任大总统,黎继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被袁世凯废除的《临时约法》、恢复被袁解散的国会。此后,虽然政府多次废宪、立案,但都没有停止过起草永久性宪法的工作,都宣称效忠共和政体,都组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文官政府。不管他们有多么大的野心,对权力是如何醉心,然而,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否认的:他们都不愿背负破坏民主共和的罪责。因此,他们在战场上可以炼杀掳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老子天下第一,在政坛上,他们却不敢公开胡来,即使曹辊是靠贿选当上总统的,但他毕竟是通过选票而不是直接通过枪杆子上台的。这说明在这些丘八们的心里,合法即便表面上的合法是相当重要的。

  我的第二个有趣的发现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们却特别害怕舆论、学生和知识分子。袁世凯当上临时大总统之后,曾百般讨好梁启超、宋教仁等与他意见不合的学界、政界人物;自袁世凯始,整个北洋政府期间,党派林立、报刊遍地,骂政府、骂总统、骂国会议员之声此起彼伏,学生运动、群众集会时常发生,真正遭到公开打击扼杀的还是不多,暗杀是有的,但对知识分子的暗杀主要还是发生在土匪头子张作霖当政期间;1926年3月18日,在得知卫队开枪打死学生之后,内阁执政段祺瑞顿足长叹:“一世清名,毁于一旦!”随即赶到现场,面对死者长跪不起。对各个学校举行的各种悼念活动,以及全市的“国民追悼大会”和各种报刊的广泛而详尽的报导,段祺瑞执政府也没有加以阻拦。在国会通过屠杀学生的“首犯应听候国民处分”的决议之后,他处罚了凶手,又按照国会要求颁布了对死难者家属的“抚恤令”。对于国务院要求“阁员总辞职”,他照办执行。为了表示真诚的忏悔,段祺瑞从此素食终生。

  我的第三个有趣的发现是: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还有其复杂的背后因素。1915年1月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偕参赞小幡、书记官高尾在北京怀仁堂觐见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直接递交了企图变中国为日本殖民地的“二十一条”。孙中山得知此事,立即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行动。其中的重大举动之一就是:1915年2月5日,孙中山与日本满铁株式会社签订了所谓的《中日盟约》,将中国的诸多主权拱让日本,以换取日本对革命党的支持。在接到最后通牒后尚未正式签字前的5月14日,袁世凯曾向各级官员发出“密谕”,其中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文字:“日本利用欧洲列强之相持,乘中国新邦之初建,不顾公法,破坏我山东之中立……我国受兹痛苦,方以退兵为抗议,彼不之省,又提出酷烈要求之条款。其中最为难堪者,曰切实保全中国之领土,曰各项要政聘用日人为有力顾问,曰必要地方合办警察,曰军械定数向日本采买,并合办械厂,用其工料。此四者,直以亡韩视我。如允其一,国即不国……彼遂以最后通牒迫我承认,然卒将最烈四端,或全行消灭,或脱离此案;其他较重之损失,亦因再三讨论得以减免,而统计已经损失权利颇多。”足见袁世凯之无奈。遗憾的是,袁世凯庆幸力争幸免的条款,却被孙中山主动送给日本人了。他草拟的《中日盟约》规定:“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华所用之海陆军兵器、弹药、兵具等,宜采用与日本同式。”“与前项同一之目的,若中华海陆军聘用外国军人时,宜主用日本军人。”“使中日政治上提携之确实,中华政府及地方公署若聘用外国人时,宜主用日本人”;“三.一八”惨案的发生有其普通教科书上没有提及的内容:1926年,国民军以与奉军作战为由,在大沽口设水雷封锁了水道。曾经与清政府签订《辛丑条约》的八个国家的驻华公使们于1926年3月10日共同向中国政府及内战各方提出“最急切之抗议”。并要求“3月18日正午止”解除对大沽口水道封锁的最后通牒。 列强的最后通牒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苏联人趁机通过中国的革命党人在北京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支持国民军、反对“亲日”的段政府的政治攻势。其实,段的执政府并没接受列强们的通牒,相反,他还指令内阁成员们于外交部接到八国通牒的当晚(3月16日)在其宅内紧急磋商,并于午夜派员至东交民巷复文外交使团,称通牒内容“本政府视为超载《辛丑条约》之范围,不能认为适当”。显然,段祺瑞已经拒绝了八国通牒。可苏联政府仍然操纵学生发动了反抗政府活动,导致了震惊中外的大惨案的发生。

  我还有其他许多有趣的发现,比如,“辛亥革命胜利果实”并不是被袁世凯“窃取”的,比如袁世凯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当皇帝的,比如民国第一个被杀的报人黄远庸竟然是孙中山指使人干的……

  当然,我并不是否认,北洋政府有很多腐败、荒唐、惨无人道的行为,特别是给普通民众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灾难,但这段时期似乎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不愿承认的东西。

  我十分渴望,能有一个负责任的历史学家勇敢地站出来,对北洋政府时期的历史进行一次基于客观事实的重新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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