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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定鼎:当国家成为我脚面上的癞蛤蟆

彭定鼎:当国家成为我脚面上的癞蛤蟆

2011-08-28 作者:彭定鼎   
 
7月20号,我完成了在东北某大学的暑期讲学任务。虽然讲习营还没有结束,但我考虑到我正在翻译的著作,决定当日赶回北京。于是,站了一上午的动车(没有买到坐票,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趟车没有掉到桥下面)回到了北京。

次日早上,我接到派出所社区警察的电话,说是奉命继续对我实行控制。打开家门一看,门口坐着2个保安,下楼一看,2辆警车和几个警察如临大敌。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我并限制我的出行。

我对此并不感到愤怒,而只是感到滑稽、荒唐、鄙视和恶心。和49年以后发生的数不胜数的涉及几千万人的迫害相比,对我的这种非法拘禁只能算是恶心。他们也确实达到了恶心我的目的。

我不甘心他们达到目的,我一定要让对我的“控制”成为使他们难受而不是使我难受的事情。于是我就提出与警察保安一起吃饭。凑巧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做一个人的饭是个麻烦事。于是这两天早上起来我带着“警卫员”小区里散步,买啤酒,上午在家翻译书,中午和他们在小区饭馆吃饭,下午我午休,然后工作,下午4、5点出门下象棋,和他们吃完晚饭后喝啤酒打扑克。只要我出门他们就寸步不离紧紧跟随,我回家他们就在我门口守着。晚上我在家睡觉,他们在门口的椅子上和楼下的车里蜷着身子过夜。我背着手身后跟着“保镖”的景象成为小区人民津津乐道的谈资。

后来我知道,对我继续“控制”是因为胡佳回到了北京!上次解除控制是因为胡佳离开了北京!胡佳在不在北京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就干脆听天由命吧。

没想到好景不长。22号晚上他们突然撤离了。我又得自己做饭了。我情真意切地挽留他们多呆几天,可惜没能留住。

北京方言中对于这样的并不实质性伤害人但添堵、恶心的行为有个说法:癞蛤蟆搁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这次我脚面上的癞蛤蟆背上赫然写着“国家”两个大字。

我不爱癞蛤蟆。


        来源:《公民》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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