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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德绑架和自由伦理
作者：萧瀚
读各种历史，真还没见过哪个不热爱自由、不尊重私权的国族能搞出像样的民主和宪政的——除非他们被西方殖民过。
从发生学上看，私权得到保护的几个基本条件：不那么追求法典化的立法，行政权不强，司法权独立。民主不是什么必备要件。只是20世纪，民主成了意识形态，阿狗阿猫都得戴上这顶花帽子。法学界最可笑的观点，就是连恶法非法都不认同，却迷信民主。这国的暴政基因真是转基因都转不掉了。
【决斗】 因司法不独立，司法无公信力以及诉讼成本极高，因此，对有些肆意践踏私权者，决斗远比诉诸司法更具威慑力更公正。有人动辄说什么国家得有法度，不能鼓励私人暴力云云，我不知他们对这国司法制度与现状到底了解多少。暴力当然不好，但在丛林国家，低烈度暴力的自力救济常可能是唯一的最佳方案。
【自由】强行以道义强迫他人行正义之事，或可得一时之利，但这是典型的杀鸡取卵。健康社会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是人们以相互尊重自由的方式激发正义感和良知，使得人人能自由地选择正义的言行，而不是被道义之名点名从事。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都不会屈从于这种强迫。若被逼行善，当以沉默甚至作恶昭示自由。
【道德绑架】是否道德绑架，有且只有一个标准：就是是否针对特定的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人而发出道义命令，倘若不从，便提出批评甚至谩骂。在公共领域，任何一个具体的人在未犯罪错时，都没有承受批评的义务。这就是公共领域人际交往的基本边界，不尊重这一边界，必将是自相残杀的世界。
【自由与伦理】 上帝不消灭恶，是因为要给人类留出足够的自由，自由地选择行善。自由是伦理学的起点，消灭自由就是消灭伦理。大量国人之所以道德败坏，造假作恶无所不及，是因这国伪政权全面消灭自由，大量普通人也跟着消灭他人的自由，最终消灭的是自己的自由。一片寸自由不长的土地，能长出什么道德？
【集体主义毒瘤】针对不特定人的呼吁和道德绑架是两码事，前者是公民社会行正义之事所必然，后者则是针对特定人，以一己之价值观伦理观胁迫他人就范。我希望有些朋友讨论问题时，能尽可能遵循逻辑规则，把问题域搞清楚。如果分不清这两者，那只能说明集体主义毒瘤还没有离开你的身体
【集体主义】 集体主义之恶在干消灭自由，它以集体之名，绑架个体，通常这集体之名其实是某个具体个人意见，集体只是个包装，问题在于，即使真的是集体的共同决议，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人的自由。共和与集体主义最大差别在于，前者是自由人相互尊重自由基础上的自由联合，后者是奴役者自奴奴他的奴役集合。
十数年来，我写过不少文章痛批中国智识阶层之无耻媚骨，并认为作为民族的良心和大脑，智识阶层理应自觉特别担当，甚至也曾因某些紧急事件发文强烈呼吁法律人关注，但从未针对哪个沉默的特定知识人公开要求他们做这做那，因为我没资格这样做。不妨碍他人前提下，每个人都有不受干扰安排生活的自由。
我曾说，没有伦理觉醒的民族永无希望。自由是伦理的起点，可以自由选择行善还是作恶的人，才谈得上用伦理道德去衡量与要求。在许多情况下这选择的自由虽不完整，但存八九成，比方说计生干部若不强行给人结扎，这月就没奖金，此时他是否自由？只要他没被枪指着干活，那么他就是自由的，他可以选择不做。
【自由与伦理觉醒】 2．观世界各国历史，从来没见过从天上掉下来的自由。历史上所有争取到自由，并能让自己的后代持续享受自由的民族，通通都经历过艰苦卓绝的奋斗。奴役之下的人们，唯有像自由人一样生活的时候，自由才可能到来，若半点物质性损失都承受不起，不肯付自由的代价，那就只能承受奴役。
【自由与伦理觉醒】 3．自由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无尚宝物，是上天送给人类最宝贵的礼物。人能付出多大的代价，就能享受多大的自由：人能有多自律，就能收获多宽的自由；人能多勇敢，就能收获多深的自由。我之所以为自己是奴隶而深深自愧，是因为我没有为自己的自由付出足够的代价、足够的自律和基本的勇敢。
【自由与伦理觉醒】 4．身为奴隶争自由，就得像自由人一样自我要求，就得假定自己是自由人。这种假定与要求，也是一个过程，一个从以微弱的力量摆脱若奴役开始逐渐变得更有力量地摆脱强奴役的过程。自由需要付出勇敢和自律的努力，及其由此体现出来的代价，它是人心中的庄稼，生长结果，最后收获。
【自由与伦理觉醒】 5．亚当夏娃偷吃苹果而知善恶，被赶出伊甸园。这是原罪，人间的善恶标准常与上天超验正义不容。但这不可怕，因为最重要的是，人类从中获得了自由：只有可以在行善与作恶之中自由选择时，善才是真善，混沌地一贯行善井非真善，而是愚昧。一切美好皆有代价，恶的存在就是自由的代价。
【自由与伦理觉醒】 6．希伯来传统中有着努力工作迎接奇迹的精神。伪造历史、回避现实、意淫未来的民族无法理解这就是自由，他们既不信奇迹，也不努力工作，是王朔说的猪一样的民族，只要食槽糠满，就不会想到食槽以外的世界，更别提猪栏以外的世界。连屠杀自己的成吉思汗都被奉为英雄，还能更猪吗？
【自由与伦理觉醒】 7．若上帝是完美的，恶为什么会存在？神义论是西方神学与宗教伦理学的永恒重大问题，莱布尼茨及诸多思想家写专著论述，莱氏认为恶是善的不完整、残缺状态，我的思考与普兰定格的名作不谋而合：恶是自由意志的象征，只有在善恶之间自由选择行善时，善才是真善，自由也才是伦理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