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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苗族的蛊~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完整版)

 小五 
  
  我照片里,有个木门,那条缝里面,就是小屋子的后院,我没敢进去,因为听我弟弟说,那里有很多死人。 

  我问他哪来的,他说,不知道,就是无缘无故的,一家人都死了。一共5个。小孩子才6岁。你回来的前一天,刚做完法事呢。听奶奶说,是他们家孩子惹了小鬼,然后带回去的。 

  具体的,也不清楚。回去问奶奶吧。 

  然后他就拉着我,要我快点走快点走。

  我不敢看了,就走了。

  但我有照片,做法事完了的残局的照片,那里没有收拾干净,我拍下来了。

  有没有人要看?我一开始怕有人不喜欢,就没有放上来。
  
  我把这个故事,记述下来。

  我是转述哈,我奶奶和我弟还有我姐,七嘴八舌的在那说出来的·· 
  
  我路过那个小屋子的时候,绕到后面去拍了那个门,我弟弟给我放哨,一边说,姐,你别进去了,里面放了死人。封了棺的,你来的前一天刚做完法事。我吓了一跳,就没敢进去,,把相机给我弟弟,叫他去拍两张法事完了的那个场面,,我弟弟说他不会用,叫我自己去,就拍拍大堂,别拍棺,会带东西回去的。
 
  我出来后,我弟弟斜眼看我说,姐,你拍一堆,回去不一定能出来的。(果然,和上次一样,只出来几张。卡还坏了)然后就催我快点走快点走。 

  我怎么觉得我出那个门的时候,听着有人叹气呢?幻听···一定是门的声音。门太老了。我弟弟就笑我,害怕还要去看,无聊不你。 

  我真的听见有人叹气。小孩的声音。 

  一路上我就开始问我弟弟那几个死人的事情,我弟弟说,是前几天,那家的小孩跑到人家的祖坟地里去玩去了,后来在哪个坟旁边撒了尿还是什么,回来就傻了,后来就自己跳河里死了。然后他家里人也死了。我弟说到这,就说不清楚了,要我回去问奶奶。或者姐姐,她们都知道。 

  我很好奇啊,那一家人,都是寨里的人,实在不存在被人下了蛊自己不知道的啊?怎么会死的如此蹊跷?那小孩会水的啊,为什么会淹死啊?他死了他家里人为什么也死了呀?

  好奇······· 

  家怎么还没到···· 
  
  一路上我还拍了很多诡异的植物的照片,可惜都读不出来,不过还好,我用手机拍的,都出来了,看来下次要用手机拍···(因为我穿长袖回去的,我把手机藏衣袖里,可能是这个原因手机能显示照片?搞不清楚) 

  终于到了,我一到家,就缠着奶奶告诉我那几个死人的事情 。

  奶奶说,那是一家人。一共5个。但是被鬼缠死的,只有3个。其余2个,是自杀的。 
  
  我奶奶说着,我就问,为什么要自杀呀?奶奶说,受不了刺激,上吊了。 

  我越听越刺激,赶紧说,快,快给我仔细说说呗······· 
  
  前几天,那家的小孩(小孩叫小五)和别的几个小孩,跑到张家的祖坟那边玩去了,天都擦黑了,一个大点的小孩子突然就跑到小五家里和他爸爸说,叔叔,小五在绿溪口(那坟地)那边发疯了·我们都叫他不回,你去看看咯。说完就跑了。 

  小五的爸爸赶紧就跑了过去,一看,崽哦,小五躺在地上,在那泥坑子里呢。他赶紧喊,小五,快过啦。小五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笑,一个劲的笑。还唱歌。他爸爸吓着了,赶紧就抱起小五,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就和小五的妈妈拿了香和纸,去那坟地那边烧了,然后回去又烧了纸。一般来说,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可这事真的就是邪了,要不也不会专门给他们做法事撒。那小五,第二天还是神智不清,他爸爸就着急了,就去问了一起去玩的,年纪大点的小孩子,结果有小孩子说,小五在坟地边尿了一泡尿··· 
  
  接上哈··上一截说到 结果有小孩子说,小五在坟地边尿了一泡尿··· 

  小五他爸一听,坏了,最忌讳的,就是在人家坟边弄这些不干净的事···不过是有主的坟,兴许还能有回寰的余地也说不定,于是他就赶忙去了张伯家里。(那片坟地是张家的祖坟,他去找张伯,希望张伯能和他先人说说,通融下)张伯听他讲完,就说,你带我去坟地,我去看看尿的是哪个人的屋。 

  他们俩就去找了那个报信的小孩子,叫他带他们去,那个小孩跑到坟边,指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荒凉的坟包,说,就是这个,小五就是在这旁边尿的。说完就跑了。 

  张伯过去一看,说,不对啊,这个坟这么靠近边缘,又没有碑,而且荒草丛生的,应该不是我家的。可能是哪户人丁稀少的人家,实在没办法,就给挨着埋了吧。这肯定不是我们张家的坟。看来,你还得继续找,而且,日子还不能拖久了,要不,事情就大了去了。这多半已经是无主荒坟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五的爸爸听到这,都六神无主了,他于是就跑去找神婆了,他把事情这么一说,神婆沉默了很久,然后告诉小五他爸,这事,我没法插手,你去找找仙娘,看能不能把那坟里的主给请上来。实在不行,你就看好你们家孩子。 

  我奶奶说到这,我实在奇怪,我就问她,神婆不是能驱鬼的么,为什么不帮他?仙娘接上来了,不还是要神婆去搞么?我奶奶说,神婆肯定是算到那坟里是什么人了,他不能去趟这趟浑水,仙娘接上来了,他们自己交涉,弄得好就弄,弄不好,就只有等死了。因为那坟是无主荒坟,荒了好多年了,估计以前应该是个什么人物,神婆不想得罪或者不能得罪吧。那小孩,唉。尿哪里不好咯。(从小我奶奶就一年告诉我无数次,不能在野地里尿尿,怕冲撞鬼神···幸好我听话··) 

  那小五的爸爸,又跑去仙娘那里,跟仙娘那么一说,仙娘也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你晚上,带上孩子,来我这。 
  
  到了晚上,小五的爸爸带着小五,就去了仙娘那里,可怜那孩子,才五岁,竟是神智不清了,就知道张着嘴流口水。仙娘一看,也是摇头,然后就叫他爸爸抱着他坐好,她要接那个鬼上来,上来后,好好求求他。 

  只见仙娘不停的念咒,头帕都掉了,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仙娘停了下来,说,不行,好大的怨气,我接不上来。不肯来。仙娘说到这,屋子里竟是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是女人的声音··· 

  仙娘喃喃自语,难道是她?(我问我奶奶这个“她”是哪个,我奶奶摇头不说) 

  小五的爸爸都要急哭了,不停的问仙娘,怎么办,那怎么弄啊?小孩都变这样子了啊!仙娘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了,她不肯上来,怨气冲天。怕是不好。你回去吧,看好小孩子,要寸步不离。要是过的了7天,就没事了。 

  小五的爸爸没办法,就抱着小五回家了。 

  第二天,小五的妈抱着小五出门来,我看到小五那样子都吓了一跳,眼睛都扣下去了,歪着脑袋流涎水,看见人就不停的笑,那笑声竟是尖尖的,好生瘆人。
 
  晚上我们正吃饭呢,突然就听见小五爸妈喊小五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他们推开院子门问我看见小五没,我说没有啊,怎么了,小五的妈边哭边说,我就是去舀点水,一转身的功夫,小五就不见了,你说他又走不快,能去哪里啊··· 

  我一听心想,怕是不好,但又不好说,只有说,那就快出去找,到处找找! 

  他们才走不久,仙娘来了,(这个仙娘和我奶奶关系好,前面的故事有提到哦,这次我回家她也到我家吃饭了)她对我说,秀姐,这个小孩犯到那个人了。我一惊,问,莫不是以前沉潭的那个人?仙娘点头,说,那小孩,怕是凶多吉少了。希望不要连累到他的家人。小五的爸爸昨天来求我请神的时候,我差点都伤到了,好大的怨气啊你晓得不。秀姐你可千万别插手这件事啊,我一笑,我有什么能力插手咯,最多帮他们找找人。仙娘很严肃的说,就是怕他们叫你帮忙找人你答应了,我才来告诉你的。不要去啊,会沾上的。我昨天差点都回不来你晓得不?今天胸口都是痛的。 
  
  我点点头,仙娘又说了些别的,拿了几副鞋垫就走了。 

  差不多过了个把小时吧,我都准备关门了,小五的爸妈又来了,他妈妈一进门就哭,说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然后就开始骂,你个刀砍的刀剁的,你死了你都不安生,你有本事冲我来啊!找个孩子做什么!活该你千年不转世啊···我跳起来想去捂她的嘴,可惜已经晚了,她已经骂去一连串了,小五的爸爸也是糊涂了,竟是也不去管,还不停地帮上一两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喊了一声,好了好了,要哭回去哭去!叫你们看好了不看好,这时候哭丧啊哭!我实在是心惊,粗话也骂出口了。他们两公婆又嚎了两嗓子,就回去了。他们一走,我赶紧就在门口烧纸,在屋里洒水,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无知小人乱说话,百无禁忌啊···我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跟着他们,万一在我这听到他们骂她,那我不是要跟着倒霉,我赶紧要澄清下不。

  第二天我被一阵锣声惊醒了,我看天都还只微微亮,这是谁啊,出什么事了大清早的敲锣。 

  我就起身去开院子门看看,一看好几个人往溪边跑,我拉住一个问,怎么回事咯,那人说,满嗲早上打鱼, 把小五捞上来了。
 
  我一听,脑子嗡了一下,赶紧也往那边跑去。 

  小五的爸妈早在那里了,他妈妈抱着他,痴呆一样的坐在那里,他爸蹲在地上抽烟。我过去一看,那小孩浑身青紫,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时候听见满嗲在那里说,奇怪啊,人被淹死了,应该是要浮上来的,我一网打下去,死沉死沉的,像是捞了块石头。先别说他浮不浮啊,他一个5岁的小孩,哪里就有那么重咯!!最起码50斤!!我看这事怪的很!! 
  
  我正想说话呢,小五的妈妈一下就跳起来了,跑到溪边,不停的往里面吐口水,一边吐一边骂(骂的都是粗野的不行了的话,不转述了哈)还往里仍石头。他爸把烟杆子折断了,一把就扔到溪里去了····这时候我感觉有人扯了一下我,我扭头一看,仙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就在我背后,她又扯了下我,说,走撒秀姐。说着就扯着我走了。
 
  一路上她就说,你看见没有,那孩子,是被人抱在水底不放了,要不是满嗲那渔网刚好网到他,估计永远都浮不上来了···那个人怨气冲天,那小孩的家人那样搞,迟早也是个死,你莫去惹他们了,把院子门都关好,这事,我们都没搞数,搞不好还把自己搞进去了。 

  我一听心里暗自打鼓一样,和仙娘分开后,我就回去了,把院门关上了,和家里人也说了,没事不要出去了,出去看见那一家人也别打招呼了。 

  到晚上,又听到外面人吵吵着,我就开一边院门去看,结果看到小五的家婆和家公在哭,一问,唉,,小五的妈妈,吃完晚饭说有点肚子痛,就上床去躺着了,他爸看她好久都不出来,就进去叫,谁知道,就发现她妈已经死了,症状,竟像是淹死的,鼻子嘴巴都有水往外流,肚子鼓起好高···他爸吓得呆在那里了··随后,就满屋子跑,边跑边叫,还拿自己的头撞墙···两个老人家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来找人,可是找不到一个人想得到办法的,去他家的人,连他爸的身子都摸不到,就算抓到了,那力气大的惊人··· 

  我一听,我赶紧关了院门,别怪我狠心,我实在帮不了任何忙,我也不想惹事··· 

  第二天,他爸也死了,撞死的。 

  他家公家婆受不了刺激,一根绳子扔屋梁上,上吊了。 

  后来神婆去看了,说是冤鬼索命,那一家三口,跑都跑不脱。家公家婆,唉···怎么就寻死了咯。 

  神婆说,又是5条命,那冤鬼,怨气更重了,这家人,要做法事,渡走,不能留在寨子里。

  所以你到那小屋子看见的,就是法事过后剩下的香烛,那场法事做了一天一夜,晚上12点的时候,我们在那里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尖厉的,女人的笑声···· 
  那是我懂事以来,那几十年第一次见到做那么长的法事,到场做法事的人那么多···神婆,猜王,族长都来了。还把那尸体下了“离魂蛊”,永世不能回寨子,魂都回不来了····唉···· 

  可怜那家公家婆,,就这么没命了···· 
  
  我听完了,总感觉那小孩好讨嫌的,一个人害了一家人···· 

  那家公家婆,为什么要上吊呢···唉··· 

  以后,在野外,千万别尿尿,别乱说话了哈·····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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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 
  
  这个故事我将用第一人称来讲述。这样更显真实感··· 
  
  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 

  “张哥,你在家么?我现在过来” 

  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打电话的人是谁。 

  于是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 

  “我不能在电话里说,它会听到的。听到了我就来不了了。” 

  “它?哪个它?是它不是他?”我很惊讶的问道。我使用的语言是英语,对方应该能分辨出不同来。 

  果然对方停顿了一下,马上说,“对的,是它。我马上就来。” 

  我放下电话,顺手又拿起,给电话局打了个询问电话,确定了这通电话,来自于我的故乡,遥远的中国。 
  
  对方说是马上来,可这个“马上”,最少也要10小时以后了。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上午被一阵门铃声惊醒,我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10多个小时,这人,来的真快。 

  我下楼开门,面前站着一位40出头,保养得非常好的一位男子。 

  可我不认识他。 

  我一边示意他进来,一边询问,“你是?” 

  那人忙说,“是您的叔叔,张闻道先生介绍我来的。说是您对我遇到的怪事,能有极大的帮助。我叫做田远,是一名商人。”
 
  我扬扬眉,心里暗自责怪我的这位叔叔,他总是喜欢招揽一些事情,然后让我来处理··· 

  我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说,“我并不知道您发生了什么事,而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未必能对您有很大的帮助的。” 

  那田远甚是客气,竟是站了起来,说,“我的事情,除了您,没有人能够解决了,您当年是猜王大师的高徒,又在东南亚学了多年的降头术,您肯定能解决我所遇到的怪事。”

  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他坐下后,用手重重的抚了几下脸,说,“我总是觉得,有人在和我说话。有时候,还能从镜子里看见有人对我笑。可我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见。” 
  
  田远说到这,神情很是惊恐,他停顿了一下,那双手掩盖着脸,发出一阵类似抽噎的声音“有一次,我刷牙的时候,竟是在镜子看到,一个人,咧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对我笑·····还说,嗨,你好吗·····”他说到这,牙关紧咬,竟是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看的出,他的情形很糟糕,全身都在颤抖,我看得出,他被这些事困扰了许久了。我拍拍他,递给他一杯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田远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用手紧紧的握住沙发扶手,说,“我回头,我,我我我····”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我,手也不禁在发抖,我伸出手,握住他的。他对我感激的笑笑,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继续说道,“我回头一看,我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那,那,那对我笑的人,他的头在我的肩膀上,可地上,却没有他的脚!!不但没有脚,连身体都没有!!我,我,我尖叫一声,双手乱舞,等我镇静下来,再看向镜子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了···”田远说到这,又向我要了一杯酒,坐在沙发的角落,剧烈的喘气。 

  我皱着眉头,一个头,会笑,还会说话。这是有够无稽的了。 

  我斟酌着语言,小心的问他,“田先生,你在中国的生意,是否做的很大?我的意思是,有时候,工作的压力,会让人产生某种幻觉。” 

  田远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很认真的说,“不,绝对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我知道,,某些妄想症患者,是绝对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的。于是我又说,“田先生,降头术或者蛊术之中,确实有种叫做“人头降”的术,可那对降头师的要求极高,并且并非易施之术,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拿这个,来和你开玩笑的。所以,我建议,你应该试试放松下自己。” 

  田远看着我,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他们都说,找到你,我就可以摆脱那个头了,看来,也不过如此。你根本不相信我。如此,我便告辞了”说完,他起身便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在他出门的时候说了句,“田先生,如果你坚持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尝试着去触碰一下你看到的东西,看是不是能触碰到实体。” 

  他点点头,走了。 

  我转身坐到沙发上,思索起这件事来。 

  这个人,不应该从遥远的中国专门跑到这来捉弄我,看他的神情,也甚是认真。可以肯定,他所说的,的确是在困扰着他。但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觉,不得而知。人头····等等!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很模糊·····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开始沉思。 

  我回忆起当年在猜王师父那里,好像曾经看到过一张桌子上,有好几个人头,那些人头虽然已经被割了下来,却是鲜活的很,连肤色都与正常人无异。可猜王师父只告诉我,那是拿来炼蛊的。并没有说它具有单独行动的能力。教我降头术的枯木师父,也只是告诉我,降头术里有一种“人头降”,是一种专门用来取对方的性命的术,并且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一不小心,便有反噬的危险。因为此术的特点是,人头一出,必会取人性命。若是不能取其性命,那么,施术者本身便会被人头反噬。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炼成了这个术拿它来吓人。 

  那么,田远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他的幻觉?如不是幻觉,那又是什么呢?难道真有人头可以脱离了自身而单独行动的? 

  我开始感到困惑。 

  那个田远走了之后,再无他任何消息,我也逐渐的把这件事忘记了。 

  直到在几个月的一天,我接到叔叔的电话。 

  电话里说,田远疯了。嘴里却老是喊着我的名字。叔叔希望我能回去一趟,去看看田远,是不是能够帮到他。 

  我到现在才知道,田远曾在几年前,救过叔叔的性命,从那以后,两人便成了忘年交。(这段往事,与故事无关,且按下不表。) 

  我挂了电话,不由得来回踱步。 

  田远为什么会疯?是不是他回去之后,又碰上了那个人头?他碰到了之后,是不是真像我说的那样,去碰触了它?难道,它真是实体的?所以,一碰之下,田远受不了这个刺激,便疯了??? 

  我决定,明天回去中国,不管是为了叔叔的请求,还是我自己的好奇心,我都要回去一趟。 

  这件事,越来越让我困惑了。 
  
  近十个小时的飞行,让我到了中国后感觉疲惫不堪,可当我走出机场,看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时,还是不由得振奋了一下,我甚至有点想唱歌的感觉。呵呵。 

  我看到了叔叔,他朝着我飞快地走了过来,一点不显老态。不愧是练家子。我快步迎了上去,握住他老人家那双粗糙的手,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拍拍我,说,“回来了,走,回家休息休息,我带你去看田远。”说着,便是拉着我上了机场外面的车。 

  我不由得想,事情难道很严重了么?为什么叔叔他如此心急的想让我看到田远? 

  在家休息了一会,叔叔便是迫不及待的催我出门,去本地一个颇有名气的精神病院,去看田远。 

  那医院的环境甚是幽静,若不是某些角落散布着一些神情木然的人,倒还真是个修养的好去处。我在101室,看到了田远。 

  他木然的蹲在墙角,不停地拿自己的头碰着墙壁。我呆了一下,刚要出声,身边的医生拉住我,说,“医院为了防止他们这种人自杀,四处的墙壁,都包了厚厚的泡沫,是软的。用身体去撞击,并无大碍。”我点点头,示意那医生,我要独自进去。那医生说,看望这样的病人,必须有人陪护,我无奈,只要点头。那医生打开门,随着我走了进去。 

  田远抬头看了一下,见到是我,眼睛里竟是闪出一丝欣喜的光芒,虽然一纵即逝,但我还是扑捉到了。他闪过了那丝光芒后,又开始不停的撞击着身边的墙壁。
 
  我转头,再次示意那医生出去,并表示,有任何变化,我都将自己负责。那医生估计也不是很想在病房里呆着,只是嘟囔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我走到田远身边,伸手拉起他,说,“好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可以不用装了。” 

  我满心以为田远会如释重负的嘘一口气,然后跟我说话。 

  哪知道,他突然一拳打向自己的鼻子,然后用拼命的笑。但是他的手,却蘸着自己的鼻血,飞快的在枕巾上写了几个字。 

  我开始明白。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我把那条枕巾折好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用眼神告诉田远,“等我。”我走到院长办公室,告诉他,我想替田远办理出院手续,我希望能够接他回去治疗。并且暗示,能给他一定的好处。那院长假装沉吟了一下,就告诉我,可以,但要三天后来,他需要时间办手续。我点点头,便回到叔叔家里去了。 

  我到了家,又拿出那条枕巾来看,“别出声,救我”。田远一边傻笑一边写下这五个字,显然他是用傻笑在掩饰什么,他并没有疯。他是装疯,躲到了精神病院。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等三天后,接田远回来再问他吧。 

  这三天我也没闲着,我问叔叔要了田远家的钥匙,我要去他说的那个人头出现的地方看一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田远住在山脚一栋大得出奇的别墅的里,我开门进去时,发现屋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灰尘,这说明这栋房子,只有田远一个人住,甚至连钟点工都没有。也许是极度的空旷,让他产生了某种幻觉也说不定。想到这,我不由得轻松了一点。 

  我走到那个出现人头的浴室里。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试图从镜子里发现,我的肩膀突然多出一个人头来。我站了能有十分钟,可除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我暗自笑了一下,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幻觉也说不定。 

  我转身往外走去。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眼角的余光,好像发现镜子闪了一下,我赶紧又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发誓,它确实闪了一下。像是,像是有只会发光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摇摇头,可能我也有幻觉了吧。我觉得我需要一杯酒来镇定一下。 
  
  我走到客厅里去,这田远倒是很会享受,酒架上摆着不少好酒。我不客气的拿了一瓶下来,对着瓶喝了一口。 

  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思维。首先,这个叫田远的人告诉我,他的身边,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头。其次,他在我的怀疑下回到了中国,并且装疯,进了精神病院。再次,我收到他的求救信后,来到了他的住所,试图发现那个人头。可我却没有发现,反而似乎,感觉到有一只眼睛。
 
  这一切,都是如此诡异,让我不知从何着手。看来,还是要等田远出来,好好的问他一问。 

  到了第三天傍晚,我开车去了那家精神病院。田远一上车,我便是心急的开始问他,到底回来后,又碰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装疯?为什么要我救他?是不是有人要杀他?我发出了无数个疑问,可他却是一言不发,最后,竟是躺在后座上,还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他不说话,是不是代表,有某种力量,可以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呢? 

  看来,这件事也许真和蛊术有着些微的联系。 

  我知道蛊术里有种术,是可以再有效范围内,得知某人的行动和语言,但要是田远确实被施了那种术,我不可能看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只有是相信他的话。他的身边,确实有一个人头。 

  人头上有耳朵,当然能听到他说什么话。可是,这样的解释,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由得加快了车行的速度···· 
  
  到了田远的家里,他却还是一声不出,只是示意我,跟着他走进书房里去。 

  一进去,他就把门关上了,然后长长的嘘了口气,可还是不说话,却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来,飞快的写,“我在发现那个人头可以窥探我的行动的时候,我找人改造了这个书房,但只能阻挡他看见,却阻挡不了他听见!”我很是疑惑,刚想张嘴说话,田远连连摆手,神情甚是焦急,不停地示意我,要我用笔写。我无奈,只得拿起笔,写道,“什么叫做只能阻挡他看见,却阻挡不了他听见?如果你书房的改造,能够阻挡他跟着你,为何不把整所房子都如此改造,让他进不来?”田远又写道,“不,这并不能阻挡他进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书房的行动,他好像不能得知,因为,如果我有客人来,并且在这说了话,他晚上就会出现,并且重复那些话。但如果不出声,只用文字表达,他晚上就会很躁动不安,并且出声问我,你在么?你在么?你白天干什么了?所以我肯定,他如果在这里,也只是能听到,并不能看到。”我停顿了一下,田远说的话,有点太离奇,我必须停顿一下,整理下思路。我继续写“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头,无时无刻跟着你,监视你的行为?并且能跟你对话???”田远看到这,喉咙里发出一丝古怪的声音,竟是四处看了看,神情紧张到了极点,我不由得也跟着四处看了一下,潜意识里,竟也是在找那个头。


  田远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继续写“那个头,他也能跟着我进来,可每次进来,他的眼睛不在。或者,有时候我突然从书房出去,能发现客厅或者卫生间,有一双眼睛漂浮在那里,并且一看见我,便不停地眨着。”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我觉得,田远的妄想症,太严重了,我把他从精神病院带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我继续写道,“你是说,这个头不但独立存在,并且头上的五官,也能脱离了头部,独立存在?”田远点点头,又写道,“到现在为止,我只发现了眼睛可以脱离,别的部位,好像是一直和头在一起的,而且,那眼睛进不来书房。因为我当时以为那头可以偷听我说话,我变把书房改造成了隔音墙。” 

  我看到这,开始明白田远为什么要装疯去精神病院了。 

  所谓隔音墙,如果不是很专业,只需用某种特殊的软海绵,包裹住原来的墙壁,便可达到一定的隔音效果,而本地的精神病院的病房,为了防止病人自残,在每个病房,都用厚厚的海绵包裹住墙壁,某种程度,和田远的书房类似。田远当然不可能把整栋房子用海绵包住,所以,他装疯,把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但隔音海绵,为什么能阻挡住那人头的眼睛,我就想不通了。 

  我换了一张纸,继续写道,“那人头,可以和你对话?而不是说特定的几句话?就像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思维?” 

  田远看着我,很严肃的点头。 

  我感觉到有点发凉。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头,有一双能够独立存在的眼睛。并且能够有思维能力······ 
  
  这件事情,开始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之外···· 

  我放下笔,开始来回的踱步··· 

  许久,我回到桌前,又写道,“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发现有人头跟着你?在此之前,你去过哪里,遇到过什么人?你仔细回忆一下,然后写下来,越详细越好。” 

  田远坐在桌前,双目紧闭,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他睁开眼,写道,“有一天,恩,大概两年前。我去了湘西一趟,去谈一笔药材生意。若是谈成了,有不可想象的利润。”我打断了他一下,在纸上写“烟土?你去了湘西的什么地方?你要仔细想出那个地名,这也许是事情的关键,很重要。” 

  田远点点头,继续写道,“我去的那个地方,叫某城(涉及到具体的名字,恕我简略),那里的人们大多栽种罂粟花,我确实是为了烟土而去的,我找到了当时一个大族的族长,那个族,据说是当地最大的姓氏组成的,好几百人,全姓袁。我找到的那个族长,叫袁泉。大概有50岁的样子,长得比较慈善,但他身边的族人,个个都很彪悍,我去了之后,开门见山的告诉他有关生意的事情,并且谈好了条件,他也允诺,等到烟土制成,便派人送信给我,我便去取。我听说过湘西多使蛊之人,于是并未敢在那进食,更未留宿,连夜走出了那个村落。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便有苗人打扮之人带信给我,要我去那个村子取货物。如此过了差不多一年,都相安无事,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女人。她穿的很奇怪,一身黑色长裙,裙摆绣的不是平常见的花草,却是一只展开身子的蛇。她一见我,就对我说,你不能再往来那个地方。说完,竟是走了,走的飞快,一下子就不见影了。我听了,当然莫名其妙,我是个商人,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一句奇怪的话,就放弃到手的利润,更何况,我想不出不去那个村里的原因。过了几天,那个村子又来人叫我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犹豫一下,便跟着去了。一路上,我就觉得有人跟着我,可我频频回头,却始终看不见任何人,我心里暗自笑自己多疑了,于是便再不去想那个女人的话,坦然至极的跟着那苗人打扮的汉子,去到他们村里,继续做着我的买卖。”(故事发生在194X年,那时候的湘西,确实是贩卖烟土比较猖獗的地方) 

  田远写到这,像是有什么顾虑一样,看了我一眼,想看我对他的做法有什么解释。 

  我想了想,写,“本国烟土生意盛烈,湘西乃产烟之地,你与之做生意,自然无可厚非。只是那个女人,你应该问清楚来历才对。” 

  田远见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继续写道,“我见了袁族长,跟他提起了那个女人的事情,袁族长当时脸色变了变,却是把话题岔开了,我也没多想,叫我的人推起烟土车,便走了。从那次回来后没多久,袁族长便派人来说,村里的不再和我做烟土生意,以后我也不要再去了。我以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主顾,再加上当时禁烟的风声也开始紧起来,我也就干脆放下了这笔生意。可就是从那次回来不久,我便看见了那个人头。最开始只是偶尔在我刮胡子或者刷牙的时候出现下,可后来愈演愈烈,竟是无时无刻的,想出现就出现了,还会和我说话,要是我不理他,他还会问,你在吗你在吗??” 

  听到这,我好像捕捉到了一点什么,可又找不到头绪把它串起来。只是隐约感觉到,田远看见的那个女人,和这个人头,有莫大的关系。 
  
  我喝了口酒,写道,“那人头,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么?或者,对你说过些什么?” 

  田远翻了翻眼睛,很艰难的喘了口气,呵,看来是我的问法吓到他了,他拿着笔,像是无从下手,过了一会才写道,"他倒是没有伤害过我,只是老跟着我,没事就在我刷牙的时候对我露出尖牙,然后惨惨的笑,那笑声,直让人起鸡皮嘎达。而且有时候我看见的头,上面并没有眼睛,那个时候我如果不出声,那头就会飞来飞去,不停的喊,你在么?你在么?然后过了一会就看见眼睛又回到了头上,然后那个头就看着我笑····哦,有一天,那头说,你胆子真大,主人应该派个美女头来看着你的,可话还没说完,那头的一边脸竟然红了起来,不是羞涩的红,那种红,像是被人很用力的打了一巴掌的红,我大着胆子凑近一看,脸上还有手指印。我吓得赶紧跑回卧室去了。后来的几天,那个头都只是跟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笔,示意田远今天就说到这,我的脑子太乱了,我实在需要安静一下,来整理下思绪。 

  我吩咐田远好好休息,不要想多,我明天在来。说完,我走出了他的屋子。 

  我回到叔叔家,叔叔已经吃完了饭在打拳了,我匆忙吃了几口饭,等着叔叔一套拳打完,便问他,叔叔,你可记得,当年接我去学蛊术的那个人,是什么样打扮?叔叔想了想,说,“也难怪你忘了,当年你才5岁,当然记不得,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年来接你的,是一个自称水仙的女子,穿的很少,长得特别的漂亮。只是胳膊上和腿上都是刺青,有点吓人,我一看,便知道她是蛊苗的人,她一开口,果不其然,她是湘西蛊苗奇人猜王大师的大徒弟,因为猜王曾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你,并跟她提起过你有很好的天赋,现在派她来接你去,跟着猜王学蛊术,当时我一听便答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痛快,总之,是一口答应了的。也许,是那女子太迷人了,让我没有能力思考了吧··我还记得那女子,穿着黑色的短上衣,黑色的短裙子,裙子上绣了一条展开身体的小蛇。那蛇头仰起来,甚是逼真。” 

  我听到这,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我听到田远说来找他的那个女人的打扮的时候,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蛊苗的用蛊高手,并且有一定地位的女子,就是那样的打扮。 

  毋庸置疑,田远碰到的那个头,应该和我的师父,猜王有着些微的联系。 

  也许就是猜王派出的,也许是我的哪个师兄师姐派出的。 

  但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是师父门下的蛊术,为何我感应不到那到底什么蛊呢??难道事情,还另有蹊跷? 
  
  我想,这个事情,肯定有我不知道到因素在里面。但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去了田远的家里。田远开门让我进来后,便是要往书房走,我示意他停下,就坐在客厅。他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点头。他迟疑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我咳了一声,对田园说,“那个人头,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说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 

  田远很是愕然,说,“是么?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我顿了顿,说,“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他到底从谁那里来,是谁在操控他,他又何以能有生命。(当然,说一个人头有生命是怪了点,但在不清楚事实之前,这样说也无妨)人头上的某些器官,又何以可以独自生存。但我能肯定,这个人头,应该就来自于你当年去过的湘西,并且和我的师父,猜王大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刚说到这,便是突然发现田远的脑侧,多长了一对耳朵出来!我惊得一下子说不话来,可我突然反应过来,是了,正常人怎么会有两对耳朵!多出来的,一定是那人头的耳朵,他在偷听我说话!!

  我不动声色,一边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边慢慢的朝着田远走去。等靠近他的时候,我突然一伸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田远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你做什么?” 

  这时候我发现,田远的头上,又只剩下一对耳朵,我手上只捏了一只,还有一只呢??

  我刚要开口说话,田远已是指着我的手大叫起来,“你,你你···你看!!你看那只耳朵在扭动!!你看!” 

  
  我不用看,都能感觉到那只耳朵在剧烈的挣扎,试图跳出我的手掌去,(想象一下,一只耳朵,在你的手里扭动···)我把手举起来一点点,对着那只耳朵说,“我放开你,你最好叫你的主人来见我。”我刚一放手,那耳朵就不见了。 

  田远瘫在沙发上,已是动弹不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那耳朵,那耳朵的主人不是那个人头么?那人头会来见你么?” 

  我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那耳朵的主人,确实是那人头,但那人头的主人,如果能出现,我一定认得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田远像是还想说什么,可他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 

  我在田远的房子里住了几天,那个人头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并且准备离去,到叔叔家里去。我找到田远,说,“看样子那人头是不敢再来了,最起码近期不会来,我先回我叔叔那去,有什么情况,你再来找我。”说完便是要走。 

  田远满脸惊恐的拉住我,说,“你还走不得,那人头,那人头说不定今天就要来呢。”

  我对他扬了扬眉,“为什么说的如此肯定?” 

  田远用手抚着脸,说,“昨晚我起来上厕所,又看见他了,他对着我嘻嘻一笑,说,‘我耳朵好啦,又可以来陪你说话啦’。我吓得门一开就跑进房间了,可他却一直跟着,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今天刚想跟你说,你就说你要走,走不得呢,他还会来的。” 

  我一听,只好作罢,先不走了,继续等下去。 

  吃完晚饭,田远的神经就一直很紧张,不时的四处看,不停的喝酒。 

  我倒是很希望,那个人头能够快点出现。如果他真能跟人对话,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来。

  屋子里的大落地钟,响了10下。那人头,还没有出现。 

  田远已经歪歪的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无聊的翻着报纸,也打算过一会就要去睡了。 

  突然,我听到一丝细细的声音,“你在么?你在么?”然后慢慢的,躺在对面的田远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头的轮廓,并且很迅速的清晰起来。 

  那人头说完那两句话,便朝我看来,竟也是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然后往我这边漂过来,我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时候,我真的开始佩服田远···· 
  

  当然,这些想法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头就飘到了我面前,张嘴就是一句,“你好吗?你不怕我吗?”我开始怀疑,这人头,不是真的人头。我刚想伸出手去触摸,那人头竟是像知道我想什么一样,又说道,“我是真的,我和活人一样,只是没有身体而已。身体其实是个累赘,要了也没多大用处。你要是也不想要了,我可以要我主人··”说到这,那人头像是被谁打了一下,转动了一个圈,然后嘴巴闭着,一言不发了。

  我感觉到,这人头背后的“主人”,一定能听到我们的交流。于是我问,“你主人,是男是女?是蛊师?还是降头师?他(她)施的,到底是什么术,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你主人,和我的师父猜王大师,到底有什么渊源?”我一连发出了这么多问题,那人头却哼都不哼一声,只在我最后提到猜王的时候,眼睛迅速的转了起来,然后提了下来,声音却是变成了尖锐的女声,“你是猜王的哪位徒弟?”我一听,暗自心惊,看来,事情真的和师父有关。 

  我定了一下神,说,“我是猜王的关门弟子,敝姓张。10年前去了某国,跟着枯木大师学习降头之术。忽闻敝朋友提起人头这事,感觉是故人行事,便回来看上一看。不知您是何方大师?可否现身一叙?”我说完,眼睛便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头。那个头的眼睛又开始急速的转动,转了能有一两分钟,然后又是女声,“故人,也非故人。是敌是友,还不能定论。请跟随人头,移驾一叙。”说罢,那人头对我眨眨眼,便往门外飘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那人头走的甚快,我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走了大概20分钟,前面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那人头竟是飘了进去,并且发出邀请,“来,上来呀”。我打开车门一看,开车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看上无数遍都记不住长相的中年男子,他见我上了车,便是驾着车飞快的向前驶去。 

  我看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路也越来越颠簸,车行驶了大概半小时,便停了下来,那人头飘了出去,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那个司机,突然在我眼上一抹,我便感觉到一片黑暗,估计是那在背后操控人头的女人,不想让我得知她的住所而使的手脚,哼,如此雕虫小技,又如何能困得住我,我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抹,便是眼前大放光明。我对那有点呆住了的司机说,“朋友,我学蛊的时候,你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蛊呢。”说完便是对那人头说,“你邀请我来,又在这故弄什么玄虚?”那人头叹了口气,说,“早知道难不住你,好吧,你随我来。”那人头说完,转头向前飘了去,我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时不时的有某种生物发出怪异的叫声,偶尔还有几点磷火,我估计,这应该是个乱葬岗,或者类似的地方。很快,那人头飘到了一个山洞口,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看了看那山洞口,里面,隐隐约约火光点点,洞口处稍微靠里的地方,插了一支火把。我估计,洞里面,也是有着火把来照明吧。 

  我吸了一口气,往洞里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留意的山洞壁上的火把,大概是5米左右就有一个,我拐了3个弯,一共是6个火把。那证明,这个山洞比较大。 

  我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说不好,是个超级巫师,她运用蛊术和降头术的强大之处相结合,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怕的勾当。 

  我甚至像是看到了在阴暗的光线之下,一个女人,捧着人头,正在装上拿下人头上的器官···那真是一个恐怖的景象!!!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走在阴暗至极的山洞里面,那些火把忽明忽灭的,映得地上的影子忽隐忽闪的,在加上我在不停的想象那个女人所从事的事情,竟让我开始恐惧起来。我不由得抬手,摸了摸我自己的头。若是被割了下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好像是到了山洞的内腹之处了,火把密集了起来,隐约见得我走来的那条“走廊”的尽头处,影影绰绰,像是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身型,看来并不高,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见她向我招招手说,“你过来。” 

  这三个字,一个很动听的女声。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我的一丝顾虑,也许,她不是坏人。

  我走了过去,她略一侧身,便向山洞的更深处走去,她走到一个布帘遮住的小洞口前,伸手一揭,回头看着我,示意我走进去。 

  我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竟像是一间小小的会客室,还有椅子,四面墙都点着长明灯,光线虽然不强,但很柔和,能够让我看清楚这小山洞里的陈设。 

  我环顾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让人起疑的东西,只是在靠近洞壁的石桌上,用布遮着一些东西,我做了个手势,询问那女人,我是不是能去看?那女人点点头,说,“叫你来,就是让你来看这些东西的。只不过,你只能看,不能去碰触。”说着,便是走到那石桌前,伸手揭开了那块盖着的布··· 

  
  那布一揭起来,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一开始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真看到那么多人头齐刷刷的在你面前,还睁着眼睛,还是有点震撼的。我抬头看着那女人,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头?你为什么住山洞里?那个跟着田远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师父猜王,本是一个派别,可惜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于是,他做了大师,我就只能在一边继续研究我的蛊术,他虽然不赞成我的有些行为,但有时候也会帮我,例如,这操控人头的巫术,就是他告诉我,把降头术和蛊术,结合到一起,便能炼成。” 

  我非常惊诧,便问她,“我为何没有听过这样的术?炼来有何用?还有,那头,是从何取来的?若是人死了再取,想必是达不到那种功效,可若是从活人身上割头下来,那人还能活的成么?” 

  那女人笑了一下说,“这个术,是我提出的,并且还在摸索之中,炼成了之后,对我,对你的师父猜王,都有莫大的帮助,这些头,都是他们的主人自愿给我的。蛊术里的封血咒,能很好的止住他们的鲜血,让他们并不用流一滴血,便可以头身分家。可到目前为止,还只能把头取下来,并不能再复原回去。当然,我指的复原不是单单的把头安回去,而是,让头重新回到身体上,活下去。” 

  我挥了挥手,内心极度焦躁,混乱到了极点,“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跟着田远的那个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示意我别急,说“这个术的实施中,需要大量的用到罂粟花,还有罂粟果实的汁液。本来那村落的族长,已是答应了我,无限量的为我供应。代价是我要帮他在本族,坐上最高的地位。我已经让他如愿,他也一直按照他的承诺,不间断的为我供应着罂粟花和罂粟汁液。可突然从某天开始,供应量开始大大减少,严重影响到我炼蛊的进度,于是我便去查看,这才知道,那个袁泉,受不了外界的诱惑,开始和外来的烟贩子做起了生意,自然便是没有那么多东西再来供应我。我觉得气极,这个老头,利用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就违反承诺,我能让你得到,自然也能让你失去!我收回了我施在他身上的术,他和他的族人,开始渐渐的衰退下去。这是题外话,不多说了。后来我又叫我的一个徒弟,去找了那个田远,并且警告他,不要再去那个村子做烟土生意,他却并不当回事。于是我便对他施了人头降,一来,是时刻看着他是否有再去那个村落,二来,也是把这个术做一次试验。后来他也一直没有再去,并未再对我造成影响,所以,在他身边的人头,自然也就不会伤害他。” 

  我听了,心里的震惊实在是太大,导致我要来回的踱步,不停的拿手抚着自己的脸,才能稍微平静一点。 
  
  我稍微平静下来后,便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头,会一直跟着田远?只要他一侵犯到你的利益,或者说,你的这个术,一旦练成,边可以施在某人的身上,时刻监视着他或者她,不要有任何侵犯你的地方,否则,就会遭到术的咬噬?” 

  那女人点点头,说,“差不多可以这么说,这个术一旦练成,我,和你的师父猜王大师,乃至我们这一派别的蛊师和降头师,都会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并且能在第一时间获知潜在的危险。你的师父猜王大师,也在闭关,研究这门新的巫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蛊术和降头术,本就是给施术者本人服务的,我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我实在不能去谴责什么,但是我一想,如果这个术真的完全炼成了,那么,我是不是也要随时担心,身边会有一个人头时刻跟着我呢··· 

  那女人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很诡异的一笑,说,“你放心,如果炼成了此术,你的师父,也必将此传授与你。你又何必惊恐身后会有人头呢!就当是多了一个同伴而已!”

  我朝她笑笑,示意我要出去了,她说,“好,你走吧,我还是让人头带你回去。你回去告诉田远,只要他不再和那个村子交易,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他身后的人头,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他的。反倒是一个人住,没事有个人头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好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那个司机,还坐在那个车上,看来像是在等我,那人头又是自己飘了进去,我上了车,感觉到极度的疲惫···· 

  我到了田远处,已是凌晨了,我叫醒了他,告诉他说,“以后,你只要不去和那个村子的人做交易,你身后的人头,自然就不会伤害你。”他点点头,突然又说,“你可不可以,恩,想办法叫他离去啊,虽然说,他不会伤害我,可是,没事背后老是突然出现个人头,也····” 

  我没等他说完,便说,“你中的是很诡异的巫术(因为是降头术和蛊术的结合,统称为巫术)。除非施术者自行撤除,否则我也不知道何从下手。就这样吧。习惯了就好。”说完我也无视田远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神情,便是出了门,回了叔叔家,告诉他老人家,我要回去了。叔叔问我,为何不去看看师父,我告诉他,师父在闭关,并不接见任何人。叔叔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在回去的飞机上,我不由得想,这门术,师父若是真正炼成了,我是学,还是不学呢?真有个人头给我做伴,是福,还是祸呢? 

  唉··不想了。等他们炼成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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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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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晚点在更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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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你们相信“前世”么?相信所谓的“穿越”,其实是你今世的灵魂,去偿还你前世的债么?相信所谓的“天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么? 

是否曾经到过一个地方,觉得,这个地方我曾来过? 

是否曾经看见一所房子,能感觉到这所房子很亲切,甚至能想出它的结构? 

是否曾经梦到过,你身在古代?身在国外?身在一切你从未去过,但在梦里清晰无比的地方? 

我深信人是有轮回的,当然,也是有“前世”的。但轮回,有时候是很多年才发生的,就像...今生你已经死去了,你的魂魄脱离了你的肉体,可却还没到投胎的时候,于是你就一直以魂魄的状态存在,一直到,你可以进入另一个新的生命为止。

我曾经到过苏州的一个大院,我一走进去,便有强烈的感觉,我曾经,在这屋子里生活过!!当晚我就做梦了,我梦到了那间大屋,屋里有很多人,我在屋子里的荷花池边踢毽子...我看到有人把我推下去...我醒了。

我不知道那是我哪一世的记忆,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前世。

说那么一堆废话,就是为了证明,我是真的相信“前世”的存在,我也真的相信,某种机缘巧合之下,你能回到你的前世。

因为,有这么一个故事。

(注:本文中的我,不是我。此故事是别人讲给我听的) 




我认识一个爱讲故事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年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仿佛像地里长出的大树,就那么年长日久的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寨子里,他诠释着这个远古寨子的神秘。


他告诉我,他说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只是更改了主人公的名字。他说俗世太纷扰,没必要再为他们增加烦恼。 

今天他跟我说的,是关于前世的故事... 




他说,每个人都有前世,你的前世可以是任何东西,但能留下记忆的,一定是人世。只是轮回的碾子压过,压碎了你的记忆,只存留下那么一点点碎片,镶嵌在你今世的躯体里,有缘的时候,它就会脱落,滑入你今世的记忆,于是,你便出现了你前世的片段... 

他告诉我,曾经有那么个姑娘,她孜孜不倦的去寻找自己的前世,她找了一生,都没有找到,可在她死后,她的魂魄,却找到了她的前世,她的魂魄,跨越了几百年的历史,终是回到了她前世的躯体。

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做吴双。

吴双是寨子里神婆的三女儿。神婆有总共有七个女儿。但他对这个女儿从小就另眼相看,传授了她很多神奇的蛊术,他告诉我(本文的活了 N年的老头),这个女儿,带着前世的记忆,可以通灵。 

的确,吴双很小,便能说一些古老的传说,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从未出过寨子,却能说出很多寨子外面的事物。比如,凤凰城的那段斑驳的城墙。她告诉我,她曾在那段城墙上,吹响她的笛子。她曾在那段城墙上,等待她的心上人。 

吴双再大一点的时候,便会画很漂亮的衣服在纸上,然后寻了寨子里的老裁缝,要他做出来,衣服的式样,老裁缝竟是从来没见过的,于是便问吴双,从哪看到的这些衣服?这不是苗家的衣服。吴双说,我从小,便穿着的。它确实不是苗家的衣服。你帮我做出来吧。 

寨子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吴双说这样的话,老裁缝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第二天,便拿着吴双画的衣服,出了寨子。他要去凤凰城,去请教别的裁缝,他一个人,做不出来。 

吴双找到我,对我说,阿爹(那个时候就叫阿爹,那这个老头,到底多大?),你相信么,我不是我阿爸的女儿,我是江南的大小姐。我阿爸,叫吴大福。我 的家,是一个很大的宅子,有很多的下人,我阿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阿爸很伤心,所以他一直很疼我,可我现在却见不到他了,我要去找他。阿爹,你知道江南在哪么? 

我很困惑,我知道,这个世间上,有个地方叫江南,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到那里,我也不太能明白吴双的话。



于是我去找了吴双的阿爹,也就是寨子里的神婆。 

他一听我说的话,便说,吴双也曾经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我还特意出了寨子去询问,我估计,她说的江南,就是汉人所说的苏州杭州之类的所在。但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他还说,吴双可能真的是那里的女儿,她总是画一些古怪的画,画中是一些古怪的房子,房子里的人穿着她给裁缝的那些衣服,可画里面总有个女孩子,看不清面目,吴双说,那就是她自己。她能很清楚的记得所有人的面目,可就是记不清她自己。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吴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裁缝回来了。他把做好的衣服给了吴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晚上找到了他,我问他,吴双给你的画,画上面的衣服,是真的存在的?是什么时候的人穿的呢?

老裁缝说,我到了凤凰城,到了好几家店,都说不会做,后来我找到了一家门口写着百年老店的铺子,我找到了掌柜的,我把衣服给他看,他看了很惊讶,他问我,寨子里是否去了什么外人?念过洋书的外人?我说没有,这幅图,是一个从未出过寨子,也从未接触过什么洋书的小姑娘画的。据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会画了。 

那掌柜的很惊讶,他表示不信。他告诉我,那衣服的上衣叫“裾”,下面的裙子叫“儒裙”。是很久很久以前,洋书上称“汉朝”的朝代的人穿的,并且是大家闺秀穿的。我问他,那本洋书,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我不识字,我只能看图画,那里面的人穿的衣服,果然和吴双画的图一模一样。 


我听完,有一种喝醉酒的感觉,难道吴双,真的带着她前世的记忆?她真的是来自于很久很久以前?汉朝,是什么样的?距离现在,到底有多远? 

(寨子里没有电视,也很少有现代一点的书籍,古文的书倒是有,但很少有人看,一个是识字的人不多,一个是那些书都放在祭坛里,没事的时候,谁也不会去那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书上应该是没有插图的,就算有提到什么什么朝代,也只是文字上的概念而已)

吴双又来找我了。 

她穿着她的新衣服,我差点认不出她来。 

她从门口进来,挡住了外面如血的残阳,她就像是从神话里走了出来,我从未见过那样打扮的女子。站在那,就站成了一幅画。 

她叫我,阿爹,你看,我是不是有点不像我阿爸的女儿?阿爹,你见过这样的衣服么? 

我摇头。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吴双走了进来,她坐在我的小桌子前,喝着我的酒,眼睛穿过了我,不知道定格在什么地方,她说,阿爹,我又做梦了,我梦到我的父亲,他穿着绣缎的长襦,他站在我母亲的墓前,我叫他,他却好像听不见,他只是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我在梦里注视着他,可他却看不见我。阿爹,你说,我的父亲,为什么看不见 我?我现在的阿爸,你们都说他神通广大,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我来自何处?我何时归去?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再拿出个杯子,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吴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阿爹,我要去寻找那个地方,我一定要找到它。

我也不知道吴双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神婆,神婆竟是去找了族长,由族长出面,召唤了一个经常离开寨子,出去外面世界四处游荡的人回来,等那人回来后,叫他领着吴双出去寻找。(好像他们都有感应的能力。我奶奶很强烈的想我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到她在想我。) 

吴双告诉我族长的决定的时候,我稍稍的愣了一下,便想通了。也许神婆一开始并不信吴双的话,可智慧如他,总能想明白的。一个在苗寨里出生,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的姑娘,若没有前世的记忆,是不会有那样的举动,也说不出那些外面世界才存在的事情,更不可能凭空想象的出几百年前才能存在的事物。(其实汉代离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可那老头讲述的故事,一直是说几百年前,我姑且听之,也不去改动)久而久之,自然就明白了,这个女儿,并不完全属于他。她带着前世的记忆。 


族长等到那个人回来之后,便交待他带着吴双去寻找“江南”。那人很奇怪,但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默的答应了。
 
吴双临走前,神婆告诉她,无论找到与否,只给她三年的期限。三年一到,就必须回来。他说,无论你的前世属于哪里,可你今生,是属于苗寨,你是我的女儿。 

吴双答应了。 

吴双和那个人,离开了苗寨。 

我很想念这个姑娘,不知道她会在外面的世界,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我开始有意识的去凤凰城,听说书先生说书。有时候,会请他们讲一段“汉朝”的事情。讲一段关于“江南”的事情。 

可每次听完,我都有深深的哀愁,那是一个美丽的年代,一个美丽的地方,有很多美丽的女子,发生过很多美丽的故事。可我不知道,那个叫吴双的姑娘,是否能找到属于她的那一段美丽的过往。我是否还能见到她。见到的,还是不是她。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着,我时常会想起去寻找前世的吴双。我试图感应她的所在,可我能力很有限,我感应不到。 

我去问过神婆,吴双可有消息给他,他说,我能感应到她还未曾找到她梦中的那个地方。我能感应到她并不快乐。她应该,就快回来了。 

我算了算,是啊,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两年多了... 

我问他,如果吴双找到了她梦中的地方,她还会回来么?你还是她阿爸么? 

神婆告诉我,无论她找没找到,她都会回来。我都会是她阿爸。她生在苗疆,就是苗疆的女儿。至于前世,就算找到了,那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 

我低头不语。我总感觉,事情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哪怕你是无所不能的神婆。也会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担忧着那个去寻找前世的,叫做吴双的姑娘。 

她终是回来了。
 
还是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我一个人喝着酒。 

她就那么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就那样的站着,站成一幅画。 
  
她说,阿爹,我找不到它。可我总是梦见它。我总是梦见我的父亲。 
    
我叫她过来,和我喝杯酒。 
    
我说,吴双,那只是你前世的记忆,它已经过去很多年很多年,远的你无可想象,你可以梦见它,那是因为你前世的碎片在你今生的躯壳里,散落到你今生的记忆里,所以,你能感觉到它,可你触摸不了,因为它始终是虚幻的,它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不,阿爹,它不是虚幻的,它也没有过去很久很久,我的今生,就像是一个梦境,梦醒了,我就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了,我不属于这里。 
    
阿爹,我能感觉到父亲对我的呼唤,他在呼唤我,我该回去了。 
  
    
吴双走了很久,我都保持着她离去时的姿态,默默地看着门外的天空,想着她的话。
    
她不属于这里,她要回去了。 
   
她要回到几百年前...(前文有交待,老头故事中出现的“几百年前”,都应该是一千多年前了) 
    
那么,她的躯体呢?也应该是随着她的离去,而不存在了吧?
  
  
  
我开始很少见到吴双,每次见到她,她都会给我很多她画的画,都是那些她梦里的大房子,她母亲的墓地,她父亲穿一身长襦,站在前面。还有美丽的大船,她告诉我,那叫画舫。
 
忽然有一天,神婆告诉我,吴双病了,要见我。 
    
我看见她躺在床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她穿着她美丽的衣裳,告诉我,阿爹,我要走了。我要回去了。你从小就讲故事给我听,我记得你的,你想我的时候,我会来到你梦中的。 
    
神婆告诉我,吴双从昨天起,就下不了床了,他看过了,没有任何的疾病,只是身体开始极端的虚弱,估计过不了今晚了。 
   
她,要回去了。 
    
我走在路上,我在想,这个美丽的苗家的女儿,终是留不住了。 
    
来自几百年前的记忆,在呼唤着她。 
  
    
可她真能回去么?几百年前的她,可还存在?她可是魂魄回到几百年前,回到那个年代的吴双的躯体里,继续生活?她还会记得苗寨,记得我么? 
    
她会回来看我,回来看她今生的阿爸么? 
    
第二天,吴双闭上了她美丽的双眼。 
    
神婆埋葬她的时候,并没有哭泣,他只是说,你找到了你的父亲,也别忘了,苗疆的阿爸。吴双,记得回来。回到这个记忆里来,看看阿爸。 
    
我悲伤了很久。 
  
    
再也不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孩,那样出现在夕阳里,陪我喝着酒,告诉我她梦中美丽的景色。 
    
再也不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孩,站在我面前站成一幅画,唱好听的江南小调给我听。 
    
再也不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孩,缠着我,叫我讲古怪的故事给她听。 
    
这个女孩,回去了。回到了几百年前,那遥远的不能想象的年代...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穿着大袖长裙的女孩,朝着我跑过来,大声的喊,阿爹,讲故事给我听.....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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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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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中的“我”,现在还活着,

这个故事,就是他讲给我听的。

我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可还是没有看到我将要去的那个村庄的影子。

在我眼前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还响起了闷雷,估计一会,非下雨不可。身边的小妹紧紧的拽住我的衣角,手中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不止,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黑暗,可那微弱的昏黄的灯光,只能让我更加寒颤。它把四周的树,照的如同狰狞的鬼魅一般。

我记得前面是有个庙的,快点走,应该能在下雨之前到那里。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小妹有点跟不上了,喊了我一句,“哥,你慢点走,我害怕。”我拉住她的手,边走边说,“小妹我们得快点走,要不暴雨下来了,河水涨起来的话,我们就到不了小姨家了。”话音刚落,就感觉手上一沉,小妹蹲了下去,发出了十分凄厉的尖叫声,那声音,就像一个人被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抽走了魂魄一样。

“怎么了?”我赶紧蹲下去问小妹。

“哥哥”小妹不停的颤抖,连五官都扭曲了。

“小妹你到底怎么了?”我着急的要死,可偏偏小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好不容易,她的右手动了动,打摆子一样的,指尖朝下,指着自己的脚。

我顺着她的手往下看,妈呀!小妹的脚腕上,竟然紧紧的扣着一只手,那手的颜色,那颜色,似乎是来自哪个荒坟,被遗忘了的惨白的灰色,可它却紧紧的扣在小妹的脚腕上,似乎再用些力,便会扣进肉里面去。

我蹲了下来,顺着那只手,看到了路边的荒草丛中,似乎有一个人。小妹还在不停的颤抖,我拍了拍她,示意她安静下来,便放开了她的手,往路边的荒草丛中走去。

我用脚拨了拨那草丛,果然,草丛里躺着一个人,一只手直直的伸了出去,就是那只手抓住了小妹的脚,我用灯笼一照,差点没叫出来,那哪里还叫人啊,浑身血肉模糊的,脸上似乎被什么利器或者动物的爪子抓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我忍住内心的恶心,凑近了去,问,“你是谁,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却不出声,我以为他听不见,又凑近了一点再问了一遍。那人突然松开了抓着小妹的那只手,却抓住了我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喊,“不要/不要去”他说着,便重重的倒了下去,身体痛苦的抽搐了几下,便咽了气。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忽的就把天空给拉开,随之而来的,便是几声巨大的雷声,我顾不得去处理他的尸体了,拉起惊魂未定的小妹,深一脚浅一脚的飞快的跑着,只希望在暴雨落下来之前,能够趟过那条一下雨便暴涨的小溪,并能在小溪边的庙宇里避避雨。

好在我们离那个庙宇已经不远了,紧赶慢赶,还是在暴雨下来之前,进到了那个庙宇里面。

小妹一到庙里,便走到神像后面,那里有专门为夜里借宿之人准备的干柴和干稻草。小妹抱了一大把干稻草出来,铺在地上,然后又抱了一堆干柴,生起了一堆火,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躺在了稻草堆上,看着我说,“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啊?这条路也没有野兽,更没有土匪,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会那样血肉模糊恶的躺在那里呢?还有,他挣扎着说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叫我们不要走?还是叫我们不要丢下他?我反正是想不通了。”我觉得有点烦躁,好像有个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点了袋烟,对小妹摆了摆手,叫她先别说话,我得好好想想。

我站起来,走到那神像前面的小桌上,把那上面的蜡烛点燃,4根大拇指粗的蜡烛点燃后,并没有给庙里增加什么亮度,相反的,不断跳跃的烛光中,神像的脸像是在不断的扭曲,竟是显得有些狰狞。我拿起一根蜡烛,刚要转身,却听见神像的左边,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难道是漏雨?按理说应该不会啊,这座庙供奉的是当地人信奉的神,平日里香火很旺盛,不可能连屋顶漏雨都没人知道啊,那如果不是雨,那这“嘀嗒”声,又是什么呢?我定了定神,举起蜡烛,往神像的左边走去。可一根蜡烛,并不能让我看清楚什么,不远处的火光,也只能把我的影子在墙上无限的拉长,平添了几分诡异。滴答声依旧响着,小妹已经睡着了,我走到了火堆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盯着旁边柱子上隐隐约约的图案,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种无端的恐惧,让我背部发凉。


这是什么地方??小妹呢??

“有人吗?有人在么?”我不停的喊着,可我的喉咙都喊哑了,始终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

突然前面隐约出现了一座红瓦白墙的屋子,我大喜,拼命的往那里跑去,可跑近了一看,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就是我昨天晚上借宿的庙宇么?我不是一直在里面睡觉么?为什么一觉醒来我却在荒地里?还有,小妹呢?是不是还在里面?如果不在里面,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危险了?我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使劲一推门,那两扇木头大门“吱~呀”的响了起来,门一打开,庙里一片昏暗,接着扑鼻而来一阵恶臭味,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熏的我差点昏了过去。我定了定神,大声喊了句,“小妹,小妹,你在哪里啊?”可传来的,只是我自己的回声。

我有点慌神了,小妹不在这,她会到哪里去了呢?我为什么在外面??这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走到了昨天睡觉的地方,稻草还在那,火堆也还有着余温,可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踪迹,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听到的“嘀嗒”声,于是,连忙走到神像的左边去,“哎呦”可能走的有点急,我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妈的,还真是倒霉。我吐了口口水,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哎,不对啊,地上怎么是湿的?好像还黏糊糊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天哪,手上竟全部是血!再一看,我的裤腿上也沾满了血,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奇怪的“嘀嗒”声。我开始有点害怕了,外面并没有下雨,这声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我屏住呼吸,仔细的侧耳倾听,慢慢的,我感觉这声音像是从我的头顶传来的。我抬头一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等等。那神像!那神像的法器上,好像挑着一个什么东西。(文中的神像,是当地人祭拜的磐弧大仙,他使用的法器,类似于一个鱼叉)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什么尊敬不尊敬了,我爬上了供台,仔细的看着看神像手中的法器。

“啊!!”我连滚带爬的从供台上跌了下来,那神像的法器上,挑着的竟是一条人腿!!还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那奇怪的“嘀嗒”声,正是它发出来的!

我跌坐在地上,眼睛定定的看着那神像,感觉到那眉眼之中,竟是透露着无限的凶恶,我想闭上眼睛,可眼睛却好像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还是那样大睁着,死死的盯着那尊神像?

突然,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诵经的声音,夹杂在里面的,好像还有女子的哭声。

哭声越来越大,诵经的声音开始像一张网,扑头盖脸的网住了我,我转身想跑出庙去,可是脚底下好像生了根一样的,怎么也动不了。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我开始害怕,大声叫喊。

"哥,哥,哥你看着我啊哥???”就在我喊得已经声嘶力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拼命的摇我,我睁大了眼睛使劲的看,可我的眼前总是金星一片,怎么都看不清楚,只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个人在我眼前?

这时我感觉谁在我的脑门上和耳朵后面抹了一些水,还不停地往我的脸上弹,说也奇怪,随着那水越来越多的洒到我的脸上,我开始看得清东西了,我看见那不停摇晃我的,正是不见了的小妹,旁边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正在向我弹着他手上端着的水。

见我坐了起来,小妹一下子就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说,“哥,你怎么了啦,你昏睡了一天,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我昏睡了一天?怎么可能,我就睡了一晚,醒来在外面的荒地里,然后走到那磐弧庙里面,你却不见了,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去了呢!”正说到这,我突然看见才发现,我怎么又在一个庙里面??我转头四处看了一下,奇怪,这庙里面的摆设,怎么都那么眼熟??怎么看,都像是那天晚上的那座庙,可是那个庙里,是没有和尚的啊!还有,那晚我是睡在大殿的,现在怎么会在厢房呢??这就奇怪了啊?我看了看那大和尚,然后把小妹拉到一边问她“小妹,我们是怎么来的?我们那晚上睡觉的那个庙呢?”小妹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说,“哥,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们那晚就是在这个庙里避雨啊!!那晚你叫门,还是刚才那位大师父给你开的门呢!只是你睡下去之后,一直就在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是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后来我怕出什么事情,才去找大师父帮忙的。”

这是怎么回事??小妹不可能骗我的,可那天晚上,那个庙里确实是没有人的啊!!还有,那座神像!!!我赶紧推开门,往大殿跑过去。

大殿里安安静静的,弥漫着庙宇里特有的气息,我抬头看着那座神像,试图找出那晚的踪迹来,可是,那晚的一切,就好像真的是一场梦一样的,醒来后一切都不同了,那神像,根本就没有那晚我所看见的血迹,那法器上,更没有什么人腿。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里,这一切的一切,我怎么看,都看不清。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是庙里的,为什么那晚我没有看见这个庙里有任何有人的迹象?还有,为什么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在荒地里?小妹为什么不在庙里?那庙里的神像,为什么会有血迹,并挑着一条人腿??小妹为什么说我昏睡了一天?她为什么说那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这一切,太诡异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我找到了那个大和尚,问他说,“师父,我什么时候来的啊?是您给开的门么?”那和尚看着我,笑了笑说,“施主你是那晚下暴雨的时候来的,当时是我给你开的门,也是我给你们兄妹俩安排的厢房,但从第二天一早,一直到现在,整整一天一晚,施主你都一直在昏睡,并且不停的叫喊。像是做着一场很长的噩梦。后来我看你实在是不对劲了,不像是睡觉,像是中了邪,所以才用符水弄醒你。”我愣了,难道,那一切都是我的梦?都是幻觉?不,不可能的,没有那么真实的幻觉的!我记得我醒来后马上就看了看我的手,手上还有那晚摸到的鲜血,幻觉中的东西,是不可能化成具象存在的!绝对不是幻觉!

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和尚在说谎???我迅速的转了转念头,转身对小妹说,“小妹,这里离小姨的村子不远了,大概再走个一两个小时就到了,要不你一个人先过去吧,我还要在这和大师父说说话,大概天黑之前就能到小姨家。”小妹点点头,说,“嗯,那我在小姨家等你啊。”说罢就走了。

我看着小妹走出了庙门,刚想开口说话,那大和尚便说“施主,请问你来自何处?要到哪里去?”我示意他坐下来,我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我是从前面的寨子过来的,要去兰村看我小姨。”那大和尚看了看我,说,“施主你可是苗寨之人?”我点点头,问道“怎么了?”那大和尚张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来,好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问问。不过,据说苗寨之人都精通蛊术?”我笑了起来,说,“也不全是,我们都只会一些平常的小蛊术,只有寨子里的头领和大蛊师,才能谈得上是精通。怎么,大师父对蛊术感兴趣??”那和尚看着我,好久不说话,只顾一个劲的喝茶,而我是早就认定他有问题的,所以也不催他,由得他去。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那么,施主可听说过‘锁魂术’?”

我暗自惊了一下,这和尚,怎么会知道这个术?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蛊术,它是随着炼蛊之人的心性所变化的,遇邪越邪,遇善越善,可由于此术对蛊师的修行要求极高,所以近年来,懂得此术的蛊师,已经寥寥无几了。这和尚,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和尚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对我笑笑,说,“施主不必奇怪,我也只是曾经听香客说起过,所以问问。”我看着他,他却并不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喝茶。
我咳了一声,说,“大师父,我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些很真实的梦,而且我并不认为那是梦,你听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把那晚看到的空无一人的庙宇大殿,听到的滴答声,摸到的鲜血和挑在神像上的人腿,一一的说了出来。我边说,边注意着那和尚的神情,果然,我在说到神像下有血,并且看到人腿的时候,那和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话刚说完,那和尚便说,“施主,你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你的梦境么?”我点点头,那和尚又说,“那么,请你跟我来。”说着,和尚转身往后院走去。

他走到后院的井旁边,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着我,说,“施主,你能看到那一切,证明你是我们的有缘人,没错,你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当晚你和你的小妹,确实是睡在大殿里,是我点了安魂香,然后把你们抬到了厢房去的。但是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有缘人。等了很多年了”我看着那和尚,他的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水。

他看着我,继续说着,“你要去的那个村子,早在三个月前,就不存在了。”我没等他说完,便叫了起来,“不存在了??那是什么意思??一个村子怎么会不存在了?”那和尚摇了摇头,说,“你听我说完。那个村子的人,全都死了。他们的魂魄,全被锁在了那个村子旁边的桃花林里。这个庙里以前的和尚,也全都死了,他们的魂魄,就在这个井里。你这些天所看到的,就是他们死的时候的情景。”我觉得很荒谬,冷笑了一声,说“兰村一共有100多个人呢,我去年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一年时间,100多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就算是都死了,又有谁有那么大能耐,把100多个魂魄全锁到桃花树里面去?还有,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庙里的和尚都死了?并且还知道他们的魂魄都在这个井里?”

那和尚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都在场。半年前,兰村来了一个很古怪的陌生人,他说他是收药材的,在兰村住了下来,每日里就上山去,不上山的时候就在村子里面逛,偶尔,还来庙里呆一会,那时候,我是这个庙里的厨子。他有一次呆的比较久,在这吃的斋饭,我送饭去他暂住的厢房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他赤裸的背上面全是狰狞的刺青图案,我便知道,这是一个蛊师。并且感觉到,他是一个充满戾气的蛊师,于是我悄悄的退了回去,和庙中的主持说了我的感觉,可当时主持并没有当回事,那个蛊师,当晚就住在了庙里。

那晚刚好轮着我在大殿里看灯,我给每盏灯都拨了拨灯芯后,便迷迷糊糊的靠在神像背后睡着了。正睡得熟的时候我被一声惨叫声惊醒,我探出头去一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只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血腥味,我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可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庙里安安静静的,连主持都没有出来做早课,我觉得很奇怪,以为他们都睡过头了,便准备走去厢房去叫他们。可我刚走到神像前面,便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我刚想说是谁把油给弄洒了,可我话还没出口,便被大殿里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简直是人间地狱,住持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他的一条腿,不知道怎么的,挂在了神像的法器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全身都是白色,他的血已经干了,再看别的师兄师弟们,一个个都是睁着双眼,全身灰白色,他们的血,都没了,脑袋顶上和脖子上,分别有两个大洞,他们的血和脑浆,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我不知道我在地上呆坐了多久,一直到有个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那是一个个子不高,却很黑很健硕的男人,他背着一个褡裢,很严肃的问我,说是不是有奇怪的陌生人在这一带出没?我咽了咽口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好久,才发出一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他从褡裢里拿出一个竹筒,倒了点酒出来,我也不管什么戒律了,拿起酒一口吞了,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好像僵硬了一样的,冷的发痛。

我对着那个男人说,是的,昨晚有个外乡人借宿。那男人皱了皱眉,说,那外乡人什么模样?什么来历?我想了想,说,那外乡人说是来兰村收药材的,长的很普通,我记不住他的样子。那男人又问我,兰村?是不是离庙不远的那个小村子?我点点头。那男人长叹一口气,说,我还是晚了一步,唉。那么多条人命,全部没了。我听得胆战心惊的,连忙问,兰村死人了么?那男人看着我,说,不知道。可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我想,那个外乡人,肯定是一个邪恶的蛊师,他把所有人的魂魄都给锁住了,他应该想炼锁魂术,不行,我得去阻止他。说罢,他起身便要走。我连忙拉住他,说,你是不是也是蛊师?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处置这些尸体?那男人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这些人的魂魄,应该还在这附近,你把他们先埋葬了,然后把这个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虫,它飞到哪,那么这些人的魂魄就在哪,然后你把那只虫在放到盒子里去,随着盒子一起,放在那些人魂魄的所在地。那样,他们就能够魂魄归位了。如果以后,谁能在庙里看到昨晚的情景,那你就请他再把盒子拿出来,放出那只虫,那么那些死者,就可以解脱了。那男人说到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和尚说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那口井,说“当时,那只小虫就是飞到了井边就停了下来,我把盒子打开,它又飞进了盒子里去。我把盒子放在了井口旁边的一个小洞里面。然后就一直在等着那个有缘人的出现,施主,看来,你就是那个有缘人。”我看着那大和尚,他一脸的悲痛,眼睛里充满了哀求。我点点头,伸手往他所指的小洞里掏去,果然,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拿来出来,那大和尚点头说,“就是这个盒子,当时,就是我放进去的。施主,你打开它吧。”我犹豫了下,说,“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这盒子里的小虫还活着么?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如果小虫死了怎么办?”大和尚摇摇头说,“那个人走的时候,我追过去问了这个问题,他说,这是神虫,它的任务就是看管着这些亡灵,不会死的。”我点点头,把盒子打了开来。果然,里面飞出一只通红的小虫,还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便飞的不见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叫喊声。那大和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痛哭流涕的喊着那些人的名字。

我不忍看下去,转身想回厢房去收拾下,可刚一转过去,便看到小妹满脸惊恐的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哥哥”我伸手拉住了停不下来的,惊恐过度的小妹,说,“怎么了小妹?怎么了?”小妹停了下来,不停地喘气,好久,才说出一句话,“哥,小姨没了。那个村子没人了。”说完,便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一直都没有对小妹说那和尚告诉我的事情,小妹回去生了很久的病,醒来便决口不提那个村子的事情。我和我们寨子的族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一脸的严肃,甚至还有一些悲恸,但他只是摇头,说着一些无边际的话。

事情过去差不多50年了,我估计要带着这个疑惑进棺材了。

故事就讲到这就没了。讲故事的人已经80岁了,是我奶奶的牌友,上次一起玩长牌,玩完之后他说的这个故事。我奶奶说她也听说过,但是只听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人再提起过了。

我想不通,那一村子的人,到底到哪里去了?你们想得通么?为什么族长不理会这个事情??那个壮硕的男人,是谁?他找到那个邪恶的蛊师了么?那个蛊师的锁魂术,练成了么?

我统统不知道。希望那个邪恶的蛊师,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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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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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蛊有一种叫头发蛊,倒不是说用头发来炼蛊,而是将蛊养在头发里,这种蛊术是在从苗女3至5岁的时候开始用蛊油开始蒸她的头发,然后慢慢将蛊毒和蛊虫浸润进她的头发里,历时8个月才能完成一个前期的工程,这种蛊靠吸食处女的精气存活,种了发蛊的女子的头发在将来的时间里都会比正常人要黑亮柔顺。


这个蛊因为它的特殊性,黑苗人家是不会轻易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黑苗人都有养女,大概是被蛊毒所害自己生不出来,或者各种其他原因,黑苗人家就会收养养子或养女,他们通过出外游历帮别人下蛊救人而换回养子或养女,但大都以养女居多,有些老巫婆就会对自己的养女下发蛊………..


所有的人,都有头发,哪怕你就是绞秃了,那也是曾经存在过的。既然有头发,那就躲不开一件事,剪头发,有人会说,剪头发怎么了,长长了不就得剪么,还能剪出鬼来么?也确实有人这样跟我说过,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确实,剪头发是不可能剪出鬼的,可是,你知道你剪下来的头发,会到什么地方去么?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发生了之后,你将如何应对?我想,大多数人都不会考虑这个,但是,不考虑,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后果,有时候还是会很严重的。


我曾经有一头极其漂亮的长头发,长到什么程度呢,我没有量过,但绝对已经过了小腿肚,在临近高考的那一年,由于是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打理它,于是我就在一个周末,跟我妈说,我要去剪掉我的大辫子,我妈一开始死活不答应,可架不住我软磨硬泡,于是便只得点头答应了,可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她很严肃的跟我说,你剪头发可以,但剪下来的大辫子,一定不能放在理发店里,一定要拿回来,知道么?我以为我妈是想把那大辫子卖掉换钱呢,就笑着说,知道了,不会让你损失的。说完便走了出门。出门前我妈张了张嘴,可能还准备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我很顺利的剪完了头,把大辫子往包里一塞,便走了回来,一进门,我妈就伸手问我要辫子,一脸的严肃。我把辫子从包里掏出来给她,问了一句,“妈,为什么要拿回来啊?你是要拿去卖么?”“卖?你卖一个试试看?我揍死你!”我妈突然有点情绪失控的来了一句。我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又问“那你要我拿回来做什么?”我妈没做声,只是把煤炉上架着的水壶拿了下来,开始往大脚盆(我们那洗澡用的盆,木头做的,和脸盆长的差不多,但比脸盆大多了)里倒水,倒完了之后就把我的辫子放了进去,(辫子拿回来的时候是编好了的麻花辫,没有拆散,就是整个的放了进去)放进去之后,我妈叹了口气,说“先洗洗,弄干了之后放柜子里去,等明天你奶奶来了,再弄剩下的事情。”

我觉得越来越奇怪,怎么还要等奶奶来?不就一条辫子么?洗洗弄干收起来不就得了?我妈像是看出我想什么了,她一边往手里倒洗发水一边和我说“这头发,是人身上的精血养成的,如果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走,那后果就会很严重的你知道么?你看看我们家,是不是每次出去剪头发,都会把地上的头发扫扫再拿回来?”我妈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回事,她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好像从小到大我家里人出去剪头发,都会把剪好了掉在地上的头发给拿回来,烧了。“这是为什么?”我一脸疑惑的问我妈。


我妈叹了口气说,“等你奶奶来,她告诉你。”然后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埋头洗头发了。


我于是开始盼望明天,明天是周末,奶奶肯定会来的。


第二天天还只蒙蒙亮,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爬起来走到客厅里,我看到我的大辫子被我妈编的紧紧的,挂在靠沙发的墙上,奇怪的是,绑在辫子上的皮筋上,竟然夹着一张符。我凑近了一看,是一张我家抽屉摆着的那些,一般拿来贴在门口,旧了就换的那种,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辫子上?我妈还没起来,我只好满腹疑惑的忍着。

我走到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正在吃的时候,我听到大门响,太好了!肯定是我奶奶来了,我端着碗跑到了门口,一看,果然是奶奶来了,我还没等她走进屋呢,就开始迫不及待的问“满,我那头发为什么要拿回来啊?还要扎个符啊?我妈说你晓得嘞”,我奶奶看了我一眼,说,“你妈没跟你说啊,头发是人的精血养的,要是被有心人拿去了,还不定怎么作怪呢!你晓得不,以前我们寨子里有个妹子,就是那样死的嘞。”

哇塞,好像有故事听了哦,我面都不吃了,缠着我奶奶一劲的问“啊?还有人死了呀?怎么死的啊?和头发有什么关系啦?还有啊,我那辫子上为什么要绑个符嘞?说说看嘛?”


我奶奶一边把辫子从墙上取下来,一边跟我说,“绑这个符是以防万一,怕万一跑了精气,但一般在这里不会的,又没有外人来的。至于我说的那个死了的人,那是别人可能都盯上她好久了的,就等着她剪头发了嘞,你去给我烧点开水来,倒在你洗脸的脸盆里,我先把你头发弄好了再和你说。”


我赶忙去厨房的煤炉子把水壶拎了下来,往脸盆里倒了一大半水,然后端了出去,看着我奶奶在那弄头发。

只见她把我的那把头发拆散了,用皮筋在最上头扎紧,把原本捆在头发上的那张符给烧了,烧完的灰撒到了脸盆里,然后把头发放了进去,拎着最上头那一点点,使劲的在盆里划圈圈,划到水都呈小漩涡状态了,洒出来好多了,她才用手抓着那把头发,在水里搓了搓,念叨了句什么(由于过了那么些年了,我实在是忘记她念的是什么了,,但当时我应该是知道的)然后用两根手指沾了盆里的水就往我脑门子上拍,边拍边念“一拍二拍,别跟着我纪老baibai,三拍四拍,别吓着我什么什么的”(后面还有五拍六拍,一直到十,可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句)弄完之后,她就叫我妈把头发弄干,完了之后收起来就行。


我一边擦着我额头,一边问她说,“满啊,你在做么子哦,搞得我一脑袋水,你还么跟我说那个死人的事”

我奶奶瞪我一眼,说“别乱说话,我是叫你头发上的精莫再跟着你,莫搞怪,晓得不?至于那个事情,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听好啦,听完了莫吓得睡不着啊”

“切,,我才不怕嘞,你讲嘛”

我奶奶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于是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好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由于类似的事情在我们那个寨子里,我还只亲眼见过这一次,所以我记得特别的清楚。你知道的,我们那的蛊婆,有时候会有养女,其实说穿了,就是个人蛊,拿身子来养蛊,肯定不可能要自家孩子做的,所以那些养人蛊的,都不会住在寨子的中心,都是住在山上了,怕人说啊,毕竟是缺德事呢。我们那寨子里就住了那么一个蛊婆,叫虢(音译)婆子,她有个养女,名字叫明明,挺机灵的一个小女孩,学什么东西都特快,虢婆子也挺喜欢她的,把那一身的本事,慢慢的教着。到了那明明十六岁的时候,虢婆子突然发现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交代的什么事情,不是忘了就是做的特别的慢,虢婆子就问她,明明,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明明每次都是摇头,只是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犯懒。虢婆子见她这么说,也没当回事,每次都是随便吩咐几句就过去了。那时候寨子里有个女孩,叫花姑,和明明的关系特别的好,几乎每天都在一块,她也看出来明明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了,也问,明明,你怎么了。一开始,明明也是摇头。有一天下午,两个姑娘结伴去山里打柴去,明明突然就叹了口气,说,花姑,你说,如果你喜欢了一个人,你要怎么样让他知道呢?花姑一听,愣了一下,说,明明你没有搞错吧?你是养女,你是不可以嫁人的呢!你喜欢谁了啊?


明明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见那眼泪一滴滴的往土里砸。花姑,我喜欢谁了呢?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看见他,哪怕远远的看他一眼,我都会高兴一整天。花姑一边给明明抹眼泪一边说,明明,你别去喜欢人呢,要不,虢婆子不会饶你的呢?。

有一天早上,虢婆子叫住了正要上山去的明明,跟她说,明明,你梳的头好乱,过来坐好,阿婆重新给你梳一下。说罢就自顾自的拿着一把梳子,走到门槛边等着明明。

明明一边摸着头发一边说,阿婆,我头发一直都这样啊,你还费心给梳啊?反正一会上山了,下来又乱了的嘛。虢婆子说,乱了那就再梳啊,哪里会有女孩子那么头发乱糟糟的到处跑啊!边说就边开始拆明明的辫子。拆开了之后,拿梳子蘸着小陶罐子里的头油,从头顶一梳到底,直到梳开了梳顺了整片头发,然后就开始编起了辫子。编完后,拍拍明明的头,说,这才好看嘛,去吧,和你的朋友玩去吧。

明明看着垂拉在自己胸前的油亮亮的大辫子,心里美美的去找花姑了。

从那以后,虢婆子每天都给明明梳头,不知道是梳的多了,还是因为蘸了的头油有促生长的原因,明明的头发长的特别的快,很快的,就过了腰间。

有一天明明和花姑约好了下河去游泳,在水里的时候,明明拆开了她的大辫子,开始洗开来,花姑突然就说,明明,你的头发真好看,那么的黑啊,你用什么抹头发啊,告诉我呗,我回去也叫我妈给我弄点。明明一边用手梳着头一边说,不知道啊,不就是阿婆罐里的头油么。你要的话,我去问阿婆要点给你。花姑高兴的一把抱住了明明,说,明明你真好!可是你好像长胖了不少哦,身上的肉都软乎乎的呢。

明明晚上回到家之后,本想问虢婆子要点头油给花姑,可又怕虢婆子不肯,到时候就不好跟花姑说了,于是明明趁晚上虢婆子睡觉的时候,就偷偷的倒了一点头油,装在一个小罐子里,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偷偷的带在了身上。她飞快的跑到了花姑的家里,把那小罐子朝着花姑一递,给,这就是我拿来梳头的头油,你省着点用啊,别跟你妈说,这可是我偷来的呢!花姑高兴的一下子就把头发拆散了,拿梳子蘸着罐子里的头油就梳开了,边说,明明,你真好!我肯定不跟我妈说的!

日子过得好快,不经意间花姑的头发也长长了,两个姑娘走到哪,都有人夸她们的头发,可有时候,人群里总还是有一些疑惑的目光的,那个疑惑的目光,就是你奶奶我。那时候我大概有50岁了,人到了一定年纪,有很多闲事,就不愿意去管了,所以当时尽管我觉得这两个姑娘有点奇怪,但我也确实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再说了,其中一个还是养女,我也不想得罪人,于是我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并没有去说什么。直到有一天花姑她妈来串门。

花姑她妈长的很漂亮,是奇梁洞那边嫁过来的,她不懂蛊术,但却对我们这些懂得的人特别的恭敬,她那天拿着一件绣了一大半的挂毯,走到我家里来,问我剩下的怎么收尾,我没想别的,以为就是来问问怎么做的(我奶奶的挂毯绣的特别的棒!)于是我就一点点的告诉她,她低着头,顺着我的针特别用心的记。教完了后,她却没有走的意思,我就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算个事,就是我们家花姑,近些日子有点奇怪。

我一听,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不知道她所谓的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照此看来,我的疑惑,并不是瞎猜的。我示意她先别说话,我站了起来,把院子的门给关上了,然后拿了张新的挂毯出来,示意她穿上针,摆出一副在学绣的样子。然后我说,你说吧,哪里奇怪了?她犹豫了一会,说,花姑年纪也到那去了,前些日子我跟她阿爸和她商量,是不是该托人找个婆家了,可她一听,整个脸都涨红了,是那种红的要滴血似的那种,头几回,我和她阿爸都以为说是姑娘害羞,脸红了,可有一天,花姑跟我说,阿妈,你以后别说要给我找婆家了,你一说,我全身都疼,还有我的脸,感觉里面的血都要流出来了。我一听,当时就犯嘀咕,你说我虽然不懂那些蛊术,但我总觉得,花姑是不是被人给下蛊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呢?

我听完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肯定被人给下蛊了,然后再联想起合她在一起的明明,我隐约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由于很多原因,我不能乱说,我只好跟她说,应该没什么大事,你明天,带着花姑来我这一趟吧?但你要告诉她,不能说出去说是来我这了。她点点头,我便叫她走了。

她走出门之后,我就在想,这件事,我到底要不要管,管吧,不合规矩,不管吧,又看不过去,唉,明天等花姑来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吧。那天晚上,我几乎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第二天天刚亮,花姑就和她阿妈一起来了,她们站在我门外的时候,刚好太阳升起来,太阳光照在花姑的头上,照的她的一头黑发甚至有点发紫。我想,也许刚好是由于光线的原因呢,还是看看再说吧。我把她们娘俩让进来,随手把院子门给关上了,把大门给虚掩着,然后叫她们坐下来,我开始问花姑,花姑啊,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么?她摇摇头说,没有啊,连吵架都没有过呢。那你有去过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么?她又摇头,说,没有呢,每天就是和明明去山上抱柴下来,或者去河里洗澡什么的,没有去过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哦。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花姑,你把头发散开,阿满给你梳梳头吧?你看你头发多乱呢。我边说,边示意花姑的阿妈配合我。

她阿妈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看我的眼神,就忙说,对啊对啊,出来的忙,就把头发随便拢了几下,花姑,快叫你阿满给梳梳去。于是花姑很听话的走到了我跟前蹲下,我把她的一头秀发给拆了开来,拿手作梳,插了进去,刚一摸到她的头发,我就觉得不对劲,软的不像话呢,我于是就问,花姑,有没有人问你要过头发?她想了想,说,没有哦,我每天梳下来的头发都叫阿妈给烧了。我暗暗的嘘了一口气,还好。

我慢慢的把她的头发拢起来,拿皮筋扎好,然后把缠在我手上的几根仔细的抹了下来,缠在我的食指上,然后对花姑说,花姑你先出去玩会啊,一会来阿满这吃午饭来。但别跟别人说,啊。花姑点点头出去了。

我看着她走出院子,然后我回过头,很严肃的跟花姑妈妈说,你说的没错,花姑确实中了蛊,但不是被人下的,而是沾上的。她中的,应该是头发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明明的养婆子的沾上的。

花姑的妈妈特别的惊慌,连忙抓住我的手问,什么是头发蛊?我们家花姑为什么会沾上啊?能解么???

我拍拍她的手,说,头发蛊,一般很少用,因为要禁忌的东西太难了,一般都是蛊婆给自己的养女下的。你知道,在我们这,养女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人蛊,你不犯忌讳,那就好,一旦犯了忌讳,那是什么样的下场,就真的不好说了,这次的蛊,应该是蛊婆给明明下的,她把人油和失心咒还有虫血混到了给明明梳头的头油里,然后那些东西,顺着明明的头皮,慢慢的渗到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身体内开始生长,生长时产生的一些东西,就反应到了头发上,开始时候的头发,会出乎意料的黑,然后开始慢慢的变色,直到变成最后的灰白色。但只要你不犯忌讳,头发就不会变化很大,只是会发黑,黑的不同寻常,前段时间我看见花姑和明明的头发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明明那女孩,我肯定是不能碰,花姑,我尽力救吧。一会她回来了,你什么都别说,明天,你想办法把她的那罐头油拿到我这里来,还有,你尽量困住她在家里,别让她再和明明接触,但这一切,都不能做的现行,明明的养婆,不是好惹的,万一让她知道我要破她的蛊,那就不好办了,因为她下的蛊只是在明明身上,而头油又是明明偷着给花姑的,所以说,她应该还不知道,花姑也中了她的蛊,所以,我们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解掉这个蛊。你懂了么?花姑的阿妈连忙的点头,说,晓得,晓得,我明天就让花姑在家给我做活,不会让她出去的,明天一早我就把那罐头油拿来。

第二天天都没亮,花姑她妈就来了,她刚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那罐头油给我,我接过来,拿手指甲挑了点出来,一闻,果然跟我猜的没错,这虢蛊婆,真的给明明下了头发蛊了,而且还挺重。但我不能跟花姑妈说,我把头油放下后,跟她说,昨天花姑掉下来的头发,我在你们走后,就放进了一个盆里,用一些东西养着,今天会用到,所以你一会回去呆着,如果发现花姑开始头痛,你就把我一会给你的一碗水给她喝,喝完,用很热的水,给她洗澡洗头,一定要热,就是那种不会烫伤她,但是会让她全身发红的那种热。洗完之后,等她头发干了,你就把我给你的这道符烧成灰,混在那碗没喝完的水里,细细的用梳子蘸了,给她梳几遍头发,梳到头发开始有点湿,水梳完了为止。然后她不管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知道了么?花姑妈一劲的点头。


我转身去了卧室,从盆里拿出了昨天就放进去的花姑的头发,对着太阳看了看,还好,没有别的什么颜色了,于是我摸出火柴,把它给烧了,把那些灰很小心的撮起来,拢在一张纸上。然后我打开了床边的藤箱子,从里面抓出了一只蜈蚣,我需要用它身上的剧毒,来化解一些东西。我把蜈蚣放进了那罐头油里,那蜈蚣在里面游来游去,大概5分钟的样子,不动了,我把它拿了出来,轻轻的一挤它的肚子,我的天,嘴里吐出来不知道多少黑色的水,恶臭的我都快吐了,(我奶奶后来和我说,这个虢蛊婆,真不是一般的狠啊,为什么这么说啊,那是因为我奶奶看出来了,这不仅仅是头发蛊啊,头发蛊里还加了东西,也就是说,单纯的头发蛊,只是她通过你的头发,把蛊毒渗入你的身体,然后当你犯了忌讳的时候,蛊毒发作,而她狠毒的一点是,她在头发蛊里,加了另一种蛊,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我赶紧把它放回藤箱子里,然后把那一罐头油用指甲挑出来一点点,混着花姑的头发灰,抹在了另一张符上,然后把它给烧了,把纸灰混着水,倒进了一个碗里,端了出去,给了花姑妈,然后再给了她一张符,告诉她回家,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等花姑妈走了之后,我仔细的看着那罐头油,我在想,花姑的头发开始有一点点变色,那证明,明明身上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了,那虢蛊婆,到底在头发蛊里加了什么东西?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看来,只能希望那姑娘,永远别犯忌讳了,谁知道呢?

花姑妈回去按照我跟她说的法子做了,花姑除了之后发了一场烧,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那一头的头发,掉了一大半,她干脆都剪了,原本齐腰的头发,只到耳朵了。花姑妈把剪下来的头发都给烧了,之后拿着头发灰到我这来了,问我怎么处理,我笑笑跟她说啊,这头发啊,是人的精血养出来的,它是有生命的,你都烧了,这灰,再厉害的人,都做不了怪了,倒是最近,最好别让花姑太靠近明明了,我看着那姑娘,悬。

可是花姑毕竟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啊,她还是偷偷的和明明玩,倒也没出什么事。有一天明明和她去山上,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明明跟她说,花姑,你知道么,我可能真的爱上他了,我一见他,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的脸,涨的都疼呢。花姑摸着明明的脸说,明明,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吧,别跟别人说,啊,你也别去爱别人呢,知道么?明明也没做声。

日子一天天过呢,我都开始有点淡忘这事了,突然有一天,我正在做饭,突然听见外面有很多人跑过的声音,我就跑出去拉着一个人问,怎么了怎么了。那人急忙忙的说,山脚那个虢蛊婆她家的养女,怀孩子了,虢蛊婆把她捆树上问呢!说罢就挣开了我的手飞快的跑了。我真的不想去看的,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又实在是好奇,那虢蛊婆,到底在那蛊里,加了什么东西?于是我也不由自主的跑了过去。(我奶奶还叹了口气跟我说,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我到明明家院子口的时候,刚好听见虢蛊婆问她,明明,你告诉我,孩子的阿爸是谁,我就能让他代你死。明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我只能看见她的脚下很多的血,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腥臭无比的味道。我快步的走了过去,说,虢婆,都还是孩子,再说了,你养她那么大,不容易,还是算了吧。虢蛊婆的眼睛都红了,说,她死都不肯说,那我还要她做什么?还不如死了。

我摇摇头,我知道这事我不能管,我只是叹气,说,那你让她痛快点吧。

虢蛊婆笑的很凄厉,说,我让她痛快,谁又来让我痛快?我那么多年的心血,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哼!我叫谁都不能痛快!!虢蛊婆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人形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人蜡。于是我明白了,原来明明的头发蛊里,有血咒!

我真的想回头就走,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迈不动脚,我看着虢蛊婆开始念念有词的对着那人蜡虚划,突然就听到明明一声惨叫,同时好多年轻的人,都开始往回跑。明明的脸,竟然是从脑门那里开始裂开,头皮开始剥落,她的头发,掉了一地,混着她的血,在地上飘着。明明的脸好像肿了起来,我抓住了虢蛊婆的手,大喊了一声,够了!虢婆停了下来,眼睛通红的瞪着我,说,你凭什么管我?就是猜王来了,也管不了我!这是我的家事!!

我松开了手,我知道我无能为力,我只能选择离开。

在我转身的那一瞬,我听到了一个类似于气球爆炸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张清纯无比的脸,再也不存在了,只剩下满地的碎片和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我奶奶的描述比这血腥,我做了处理。)


我奶奶说到这,便停了下来。可能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还是有点后怕吧,她都出汗了,她告诉我,明明没有死,但是她变成了一个很可怕的人,没有头发,没有头皮,也没有脸皮了,虢蛊婆给她缝了一张丝绸的面具,一直戴到了虢蛊婆死,虢蛊婆刚死,明明也自杀了。

我奶奶告诉我,头发是精血养的,它是活的,和你的身体是息息相关的,所以,轻易不要让陌生人得到你的头发,因为陌生人在头发上做的一切手脚,到时候,是用你的身体来应验的。

就这样,那么多年来,我每次剪头发,都要求要把我的头发拢到一堆,然后我带回去,烧了。

(这件事情很真实,我只是把其中过于血腥的部分给缩短了,不描述的那么详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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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的回帖支持。

编辑帖子是一件耗时耗精力的事情,需要时间。

希望大家给点耐心,你们总不喜欢看到一大段没有分节分段的文字吧。

所以,take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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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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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个寨子流传下来的传奇故事,大家应该都看过《画皮》,对那张美女皮应该记忆颇深,我查过些资料,最早这种残忍的剥人皮手法是来自于苗疆,这个故事就与美人皮有关。

   寨子里的黑苗人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是很久以前从山的另一边逃难过来的,当时寨子的青苗人也颇具规模,一开始青苗人热情好客,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族人,亲人一般,搭竹楼,接济食物,他们大老远逃难过来,缺什么青苗人就补给他们什么,黑苗人虽说邪恶,也不是不感激,黑苗的首领就私下对他的族人说不要乱来,而当时黑苗人里有一个很年轻的苗女,一心炼蛊,性格孤僻,因为她长得丑,在天生丽质的苗女群体里,就如同鸡立鹤群,所以她从小就专研炼蛊,希望有一天通过蛊术变美丽,而这种蛊术不仅难度很高,也极其邪门,一个不小心就不只丧命那么简单。

   来到这个新的地方,年轻的黑苗女(打字好费劲啊,她那么爱美,我叫她阿美好了)还是孤独成性,但青苗人喜欢对歌,常三五成群,竹排上打渔的年轻男子和岸边洗衣服的年轻女子就对起歌来,阿美想来也是被歌声所吸引,就经常站在窗口望,慢慢的就被某位男子吸引了,有次男子打渔回来,她就故意去旁边打水,男子还顺手送了条鱼给她,真是让她心花怒放,于是就常常找各种机会去接近他,几来几去被另一位黑苗女看见,此女可能从小就看不起她,又见她去撩男人,虽然也不见得是这个女的看上人家,还是心头火起,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无非就是说她丑配不上别人嘛,可这又偏偏是阿美的死穴,连着好一段时间不敢去找男子,只是常常躲起来看他,这又让他发现原来这男的已有心上人,送给心上人的就不只鱼啊,笋啊这些了,都是些头簪啊,挂饰啊,哪个女人不爱美呢,阿美这下妒火中烧,暗下决心要实施自己的美丽计划。

   于是阿美一反常态,与男子的心上人做起了朋友,青苗人生性善良,哪有什么想法,也毫不掩饰男子对自己的一片爱意,常常带着阿美去见男子,还说过了三月三,男子就要娶她进门,阿美这下是等不及了,表面上一副纯真无知,替二人高兴,背地里已加紧做足了准备,一个十五的晚上,阿美借故约了女子出来见面,说说心里话,把她骗进了山里,下蛊噬肉剥皮,再将自己的皮设法剥下,所以这个现今已失传的妖蛊又称为换皮蛊。

   两人失踪了三天三夜,寨子里的人都急疯了,但黑苗人心里明白,阿美肯定是骗人去下了蛊,嘴上又不能说,所以也显得忐忑不安。终于这天清晨大家看见女子衣衫褴褛,跌跌撞撞从山上下来,却不见了阿美的踪影,女子下山以后浑浑噩噩睡了一天,醒来发现男子就在身边,心里很甜蜜,可是男人却在她的睡颜里发现她似乎不是他熟悉的女子,隐隐有些阿美的影子,见她醒来,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说阿美需要去采一种药(此药名为“灵熏”,能治各种皮肤病,据说是每年春天月圆之夜才飙出的草药牙,这个名字是个音译,不知各位知不道这种药,我查过本草也查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她就陪同,结果两人迷了路,阿美竟糊里糊涂跌进山井(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就是山上的无底洞,被很多藤蔓草叶附住表面,很可能看不清路况而失足摔下,所以上山的时候要有手杖,探路用的),说完就嘤嘤哭起来,其实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这个人是阿美而不是男子的心上人,阿美的确下了功夫,把女子的行为学得十足十,外人不怀疑,黑苗人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奚落阿美的黑苗女,每次看见她,阿美都躲得远远的,这更印证了黑苗人的想法。黑苗几次想找阿美,都被她避开了,黑苗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只能静观其变。

   青苗们却觉得亏欠了那边,事事更是尽心帮助。很快过了三月三,男子老是在她身上看到阿美的影子,以为自己也不知不觉喜欢了阿美,觉得对不起女子,便挑了个好日子很快的迎娶了阿美,阿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喜不自胜,谁知这蛊噬性极大,她回来不出一月已逐渐有掉皮,枯萎的现象,当务之急是重新训批蛊虫,为了不让婆家发现,阿美常常晚上去山里炼蛊,别人不知道,同睡一床的老公总不能不懂吧。

        有一晚,男子偷偷跟了出去,让他发现阿美在洞里全身赤裸,嘴里喃喃自语,过了一阵,竟看见阿美的皮肤里隐隐浮出了一层黑,感觉有点点虫子从皮肤里透出了来,转眼间,一张人皮已落地,男子慌忙逃回寨子,敲开宗长家的门,宗长听完以后一脸冷峻,立刻去找了黑苗的首领,黑苗首领也很是爽快的承认了他们是蛊巫的身份,总之两边谈了很多条件,阿美回来的时候,整个寨子都亮起来,她似乎也感觉的他们的不善和男子眼中的愤怒和伤感。阿美也发了狠,把整件事情说出来,还说就是要与男子在一起,寨子里群情激愤,连说要埋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宗长却对男人说,不管她的身份是谁,但是是男人的老婆已是事实,怎么处置由他决定,男子久久不说话,大家都说把她埋了,男子还是不说话,于是宗长听取黑苗首领的话,将阿美种了起来,就是挖个坑,让头露在外面,这是一个传统的处置蛊巫的手法,因为据说蛊巫为了防止种在身上的蛊反噬自身,将神识封在头部,只有使身体和头部处在不同的空间,蛊巫才不能操控蛊为自己所用,换言之才不可能逃脱。

       过了两天,男子后悔不已,一方面阿美虽然可恶,但对他却没有半点伤害,用情至深,另一方面那毕竟还是他心上人的皮,它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于是去找阿美,但人已奄奄一息,男子泪如雨下,不停的挖土,阿美半梦半醒间看见他为自己哭泣,还以为做梦,叫着男子的名字,男子连说要带她回家,好不容易刨开阿美的胸腔部,早已惨不忍睹,蛊虫噬肉咬皮,再加上埋在地底下,男子深知已挽救不了,只能呆呆的坐陪阿美等死,家人怎么劝也不听,只好先走开,谁知再来寻他已人去楼空,后来也没有再找到他。

   这是当时青苗和黑苗之间势成水火迈开的第一步,大家还是把这个当成个故事看吧,因为这事太过久远,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一代一代的传,不知道还有多少真实性,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这是个真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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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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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土生土长的苗人,族属蛊苗。我们的族人,当时都散居在这个叫做“青城镇”的小镇子里,虽然时逢乱世,可由于镇子地处偏僻,倒也没有多少太大的影响,很平静的生活着。

我爷爷叫黄进。开了一家小饭馆,镇子靠着凤凰城,总有些烟商要从我们这路过,吃饭住店,都在爷爷的小饭馆里。

奶奶叫向秀,由于粗通药性,平日里也帮着乡里乡亲的治些小毛病,因此,在镇子里人缘颇好。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对打扮入时的年轻的夫妻,说是从凤凰城来,路过这里,那女的怀着孩子,走不动了想歇歇,于是,我奶奶就收拾了一间上房,安排他们住下了。奶奶关门出来的时候,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女人,却意外的发现,那女人的脸色很差。

奶奶心想,这人怕是真的累坏了,脸色都差到那程度了。于是便亲自跑到了厨房里,做了几个小菜备在那,准备一会晚饭的时候就给拿出来。

可一直到了掌灯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两人下来吃东西,奶奶就寻思着,是不是睡着了呀,那可不行,怀着孩子呢,不能不吃东西的。于是就走上楼去,敲响了他们的门。

敲了好久,门才缓缓的打开,开门的是那个男人,他把门拉开一条小缝,问“老板娘,有什么事么?”我奶奶朝他笑了一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们该吃晚饭了,你老婆怀着呢,不吃东西可不行。”那男人愣了一下,说,“哦,谢谢你了老板娘,我们吃过了,包袱里带着干粮呢。就不下去吃了。谢谢你了啊,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关门了。”说着,就要把门合上了。奶奶一听人家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笑了笑,转身下楼了。

刚走到转弯处,听见楼上有人喊她“老板娘。”奶奶回头一看,是那个男的,他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抱歉的笑了笑,说“请问,这附近哪有卖蛇的?”奶奶迟疑了下,说,“您是说,您要买蛇?用来干嘛的?能告诉下我么?”那男人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没干啥,就是问问,要是没有,就算了。”奶奶心下就起了疑,干脆走了上去,对那男的说“你们二位,是从外乡来的?”那男的点点头,说,“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本来是要在凤凰城里做点小生意,可那闹土匪,就想再找别的地方。”奶奶心想,难怪了。她又问那男人“那你们,也不是苗人?”

那男人很惊讶的说,“老板娘,苗人长的和我们不一样么?你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呢?”奶奶笑了笑,说,“长的一样。没什么分别。就是,苗人不吃蛇。”说完,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奶奶下了楼,就跟爷爷说,“我看啊,今天来的那两人,有古怪。”爷爷正吃饭呢,听了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古怪啊,你就喜欢疑神疑鬼的。”奶奶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反正,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男人刚才问我这镇子里可有地方买蛇,我就觉得奇怪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确实是苗人的打扮,我注意到那女人的耳环,那也只有老苗人才有,如果他们是苗人,又怎么会问我这句话?如果不是苗人,那他们的衣服还可以说是买来的偷来的,可那女人的耳环,那是家传的东西,她哪来的?还有她的脸色,很古怪。青中泛白,我看,是大有问题。”爷爷抬头看了看楼上,又埋头吃饭,边吃边说,“有没有古怪都好,不关我们的事。如今这世道乱着呢,别管那么多闲事了。吃饭吃饭。”奶奶摇了摇头,也不说了,低头吃起饭来。

第二天一早,那男人就下楼来打开水,刚好爷爷出去了,奶奶个子很小,提不起那一大壶开水,便抱歉的对那男人笑了一下,说“您看,要不您等我们家当家的回来,给你打了送上去?”那男人笑了一下说,“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是了。”说着,便伸手把那壶开水提了下来,往脸盆里倒满了,然后又放上去,端着脸盆走了。

奶奶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手,很白,并且细嫩,绝不像一个买卖人的手,而据那男人自己所说,他一直做买卖,这次也是想到凤凰城做买卖,因为匪乱才没有定下来。可从他那一双手来看,这男人,绝对不是买卖人。

他为什么要说谎?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他们为什么宁愿吃干粮,也不下楼吃饭?那男人要买蛇做什么?

这一堆的问号,弄得奶奶心神不宁。她好几次都走上了楼,想敲门问个清楚,可走到转角又走了回来。无缘无故,怎么开口呢?

晚上,机会来了。

快打烊的时候,那男人走下来的,问奶奶说,“老板娘,你这有没有猪血汤?”奶奶想了想,说,“有啊,你是不是现在要吃?”那男人点点头,说,“我妻子想喝点汤,那就麻烦老板娘了,一会弄好了您叫我一声,我下来端。”说着,朝我爷爷点了点头,就走上楼了。

那男人喝了三大杯酒,可脸色却还是难看的像个死人,只是一开始涣散的眼神开始聚拢,好半天,他终于说出一句,“有没有大夫?”

奶奶看着他,缓缓的说出一句,“是不是,你的妻子病了?那我想,你找大夫也没有用。”

那男人突然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奶奶,可伸出去的手一直哆嗦个不停,奶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坐下来。等他坐下来后,奶奶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说,“我的意思,不是她没救了。而是,普通的大夫,救不了她。你说呢?”

那男人不说话,可脸上的神情,分明表示出了惊讶。

那男人一脸的惊讶,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奶奶又说,“你妻子,应该是个苗人,她的病,应该是她背叛了族人所造成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去找大夫,我帮你看看。”爷爷看着那男人疑惑的眼神,笑了几声,说“小伙子,你放心吧,她比大夫好使。她的母亲,是蛊苗中人,并且有不小的地位。让她去帮你看看去。可能对你妻子有帮助。”

那男人听了,沉默了好久,说,“那,那你们跟我来吧。”

奶奶跟着那男人走到了房间里,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脸色青白的可怕,看到奶奶来了,动了一下,像是想把什么东西藏起来,奶奶走过去,说,“别藏了。你雇人抓蛇,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你是蛊苗的人。”

那女人看看奶奶,又看看那男人,来回的看,看了好几遍,终于说出一句话,“阿宝,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这位大姐说。”那男人,也就是阿宝,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那女人一看阿宝走出去了,竟是站了起来,扶着桌子,把门给栓上了。然后坐在凳子上,喘了几口气,说,“大姐,我也不瞒你了,我是蛊苗的人,我是跑出来的,出来了之后,才发现被阿妈落了蛊,我想试试自己解开,可都没用,只是越来越严重。”

奶奶也走了过去,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伸手抬起了那女人的左手,凑过去一看,手腕上十多条红色的血痕,有一条应该就是昨天割的,伤口都还没有合拢,奶奶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阿宝,是外族人?”女人点点头,说,“他是刘军阀的儿子,这次跟着我跑出来,他估计也够呛了。”奶奶皱了皱眉,说,“刘军阀?镇守凤凰城的那个刘军阀?他的儿子,怎么会跟着你跑出来了?还有,我看他每天都不吃东西,是不是,他也被你阿妈落了蛊?”女人叹了口气,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抽泣着说,“我阿妈,本来是要把我嫁到别的寨子去,可我却喜欢阿宝,阿宝也喜欢我,我们偷偷来往很久了,后来阿妈发现我有孕了,便三番五次的要我喝落胎药,我不肯,阿妈就说要去找阿宝,我怕阿妈伤害他,于是,就和阿宝跑了出来,可最近才发现,原来阿妈早就在我身上落了蛊,我一天不回去,就一天不会好过,阿宝也是一样。”奶奶递给她一条手帕,说,“所以,你就想自己解蛊,你用新鲜的蛇血,来换你体内的血?莫非,你中的是胎蛊?”女人点点头,抽泣声越来越大。


奶奶站了起来,不停的走动,边走边说,“你阿妈也真是的,怎么落这么重的蛊,不顾及大人,也不顾及小孩了么?”女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奶奶走到她面前又坐了下来,说,“别哭,我帮你想办法。”那女人抬起头来看着奶奶,摇了摇头,说,“不行的,会连累你的。”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说,“不会的,我的母亲,是蛊苗神婆之后,她精通蛊术,虽然我没有她那样的本事,可她一身蛊术,我也学了十之五六,解你身上之蛊,足够了。放心吧。”那女人听到这,才停止了哭泣,感激的看着奶奶,说,“那阿宝?”奶奶摇摇头说,“你不用担心他,他身上的蛊是是你连在一起的,你的蛊破了,他的自然也就破了。只是有一点,可能,你的孩子,保不住了。你要有思想准备。”女人又是一阵抽泣,奶奶也不说话,由得她哭,良久,那女人才说,“大姐,能不能,尽力保住孩子?哪怕我死了都行。”奶奶无奈的摇摇头,说,“你阿妈,落的是胎蛊,本来就是利用你肚里的孩子,来吸干你的精血,再加上,这段日子你用蛇血养着,这孩子,怕是已经成了怪胎了,保住了,也只能处理掉,你也是蛊苗之人,你应该明白,一个怪胎,是绝对不会在没有精血养育的情况下活下来的。所以,你的蛊不解则罢,一解,这孩子,只有死路一条。”那女人埋头痛哭不止,不停地骂着她阿妈,为何要用如此手段来对付她。

奶奶让她哭,自己下了楼,到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匣子,然后抓了一只公鸡,又走了上去,期间,她告诉爷爷说,要是她不出来,爷爷和阿宝,是一定不能上去的,尤其是阿宝,要是去了,一切后果,都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奶奶拿着东西上了楼,反手把门栓上,然后,就叫那女人躺倒床上去,把衣服解开。那女的张了张嘴,像是想问什么,奶奶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着,便把放在桌上的小匣子打了开来。

匣子里有几瓶小葫芦瓶,一小把香,一叠符。奶奶先拿出一张符来,拧开其中一个小瓶子,把瓶子里的粉末倒了点出来在符上,然后把符包成个小包,放在桌上,在符前面燃起一根香。然后就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那女人的肚子,摸到一点点凸起的地方,就稍微一使劲,那女人就惨叫了一声,紧紧的抓住奶奶的手,奶奶摇摇头,说,“这里面,怕是除了孩子,还有别的东西。一会你得帮我。”那女人点点头,说,“怎么帮?”奶奶从头发上拔一根簪子,让那女人拿着,说,“一会我叫你刺的时候,千万别手软,看准了就刺下去,要使劲。别心软,这里头的,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知道么?”

那女人眼泪直流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拽住了她手里的那根簪子。

这时候那香已经快燃完了,奶奶放开那女人的手,在那女人头上剪了一缕头发下来,接着走到了桌前,从桌上拿了个茶杯,然后把一开始包好的符用头发缠上,直到那符被头发裹得看不见的时候,奶奶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符放在茶杯口子上,等快要烧完的时候,便进了茶杯里。接着就开始对着茶杯喃喃自语,一直烧到了第三个符,便听得那女人的惨叫声,奶奶回头一看,女人的肚子鼓起好高,并且呈一种可怕的青紫色,女人的嘴巴和鼻子不停地流出血来。奶奶对她点了点头,说,“快了,坚持住!”说罢,走到那桶热水前,用另一个茶杯舀了一杯水,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走到那女人眼前,伸手抹了抹女人嘴里的血,把手指伸进了茶杯里搅了几下,就把茶杯上的血,淋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女人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她的裤腿开始渗出血来。

这时候,奶奶拿起那一杯符灰,涂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接着又给杯子里弄了点水,叫那女人喝下去。女人一张嘴,全是血往外流,喝完那杯符水,她好像虚脱一般的躺下了,连叫声就发不出了,只是张着嘴发出无声的惨叫。

奶奶一边用流血的手指头在她肚皮上画符,一边严厉的说,“不行,你要撑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你一定要撑住!看见东西了,狠狠的刺下去!!!”那女人咬了咬嘴唇,痛苦的靠在床头,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簪子,对着奶奶点了点头。

突然,那女人惊呼了一声,“裤子!裤子!我的裤子里有东西!”

奶奶赶紧把她的裤子也脱了下来,天啊!裤子里爬满了黑色的虫子,都有拇指大小了,裤子里的都死了,而她的下体,还在不停的往外爬着一样的东西,一爬出来就死在了床上。

奶奶闭了闭眼睛,接着就在她的肚子上不停地写着,嘴里念得越来越快。突然,奶奶大喊一声“来!”只见得那女人的下体往外流出了很大一股黑血,接着,竟然慢慢的爬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来!头刚一出来,便睁开了眼,咧开的嘴里,满嘴的牙。

奶奶赶紧对着那女人喊“你坐起来!快点坐起来!刺它,赶紧刺啊!等他全部出来了,那就不是我可以对付的了的了!赶紧刺啊!”

奶奶用手抓住了那怪胎,想用血在他的头上写符,可那怪胎竟一张嘴,对着奶奶喷出一股恶臭之极的黑气,然后又扭动着丑陋至极的头颈,继续往外爬。那女人坐了起来,可扬起的手,却迟迟不往下扎,奶奶急的声音都变了,“快啊!你快啊!别心软了,你看看他!他就是个怪胎啊!他不是你孩子!你孩子早被他吃了!扎啊!”

眼见着那怪胎的腰部都出来了,他伸出一双手,掐住了那女人的大腿,大腿上瞬间鲜血直流,那怪胎把头凑过去,竟然喝了起来,奶奶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可怪胎一扬手,奶奶便感觉被钝刀子割了一下子的疼,不由得松开了手。

那怪胎越爬越出来,可那女人还是迟迟的下不了手,奶奶着急的就要站起来去拿女人手上的簪子,哪知,奶奶刚一走开,那女人便开始惨叫,鼻子和嘴巴不停地喷出血来。奶奶只能坐下来,继续在她的肚子上画符,厉声的喝道,“你快点扎啊!”

那女人看着那个怪胎掐住了她的大腿,不停地喝她的血,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的说,“乖孩子。”

奶奶听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你看清楚,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杀了你的孩子!现在还要杀你!扎啊!”

那怪胎,已经快要全部出来了,这时候,竟然回头看了看那女人,露出了他那恐怖的一嘴尖牙。

那女人看着看着,突然就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扬起的手,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怪胎开始剧烈的扭动,可奶奶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不停的发出难听至极的声音,可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他身体慢慢的变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奶奶感觉手已经疼到了不是她自己的了,突然,那怪胎又回头看了看那女人,竟然喊了一句“妈妈。”话音未落,便滑落出来,全部跌到了床上。

奶奶大吁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那女人,浑身是血的爬了起来,竟抱住了那个浑身都干枯了的怪胎,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奶也不做声,就看着她哭。

过了很久,她止住了哭泣,对奶奶说,“大姐,你别和阿宝说,就说,就说孩子没了吧。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孩子找个好地方。”

奶奶对她点了点头,说,“你也别难过了,孩子,还没成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那女人摇摇头,说,“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生出来的,他叫我妈妈,就是我孩子。”

奶奶抹了抹流出来的眼泪,说,“我会帮他找个好地方的,你好好休息,这些天我会给你多弄些好吃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再生一个。”

那女人木木的点了点头,奶奶便伸手去拉她抱着的那个怪胎,她抱的紧紧的,奶奶拉了好几下,才拉了出来,奶奶找了个毯子裹住了它,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下楼了。

阿宝和爷爷,一直就焦急的在楼下等,看见奶奶下来了,阿宝一下就窜过去,说,“大姐,她,她怎么样了?为什么叫的那么惨?”奶奶勉强笑了下,说,“没什么,就是孩子没了,她难受。你上去给她洗个澡,陪陪她吧。”说着,奶奶就走了出去。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就是天下的母亲····即便是妖是怪,在母亲的眼里他也依然只是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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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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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其他的后天再发,明天又要24小时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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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6# cambitzvb950 的帖子

呵呵,以上故事都不是咸鱼的经历,只是咸鱼觉得不错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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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刚听完单位前辈说的几个听闻或者亲身经历的诡异故事,有点森人,不敢发诡异帖了,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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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鸡

我想起个事,那还是早几年听的了,我当故事讲了哈。事情发生在四十年代左右还是五十年代,忘记了,反正好几十年了。

丁力在一所银楼做科室主任,官不大,可管的事不少,每天都匆匆忙忙的。今天天还只蒙蒙亮,他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几个大老板,都来了。他可得赶在老板到之前,把会场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巧,丁力要是早一分钟,或者晚一分钟出门,都不会碰到拐弯处的那个人,可偏偏,他却碰上了。

丁力正急急忙忙低头赶路呢,谁料到从拐弯处那突然跑过来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人,那车上,放着十多个鸡笼,正飞快的朝着丁力这边推来,骑车的低着头使劲,根本就看不见前面低头走路的他。

“唉哟---”等丁力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地上了,那三轮车翻到了一边,一边车身,正好压在了他腿上。丁力想把那车推开,却发现那车甚是沉重,他使了几次力,都不能把它从身上推下去。他无奈的只好放弃了。这时候他才向那推车的人看去,一看才发现,那骑车的竟然是个女的,想必也摔的不轻,几次想爬起来,但都失败了。

这时候过来几个路人,见状,便去把丁力腿上的车推了开去,并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丁力试了试手脚,感觉并无大碍,便笑着推辞了。他爬起来走到那女人身边,想伸手扶起她,刚一用力,那女人就呻吟了一声用手扶着脚踝,痛苦地朝着丁力摇头。丁力心想,怕是伤了骨头了。

他蹲下来跟那女人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医生。说着,便准备离开。可起身的时候,那女人却拉住了他的一角。

他低头一看,那女人脸上的神情甚是焦急,对他说,“鸡,鸡,我的鸡!”说着,竟是挣扎着要起来。

丁力皱了皱眉说,“鸡是小事情,不见了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你的脚,已经肿起来很高了,再不去医院,怕是不行了。”说着,伸手拦了辆黄包车,把那女人抱上了车。

那女人拼命的推丁力,想下车去找她的鸡,可她哪推得动啊,只得在车上大叫,“你让我下去啊,我不去医院!我的鸡不见了,谁都赔不起!”
丁力有种想把这女人扔下去的冲动。腿都要断了,还惦记着那些鸡。真无聊。

到了医院后,医生检查过后说是脚踝骨折,需要住院。丁力办了手续后去了那女人的病房,那女的一见丁力,竟又是那句话,"鸡,我的鸡!”

丁力无奈,只得先答应她说,“你放心,那些鸡,我赔给你就是。”

谁知那女人竟是尖叫起来“谁要你赔!我要你把它们找回来,一共是119只,你要一只不落的找回来!”那神情,甚是恐怖。

丁力赶紧说,“好,我帮你找回来,你先休息吧。”

这样一闹,丁力自然是赶不上那个会议了,他干脆就着这事向银楼告了假,真的去给那个女人找她的鸡去了。

可事情谈何容易,他们相撞的地方,虽然比较偏,可一来现在天色已大亮,那路上必定有人经过了,要是谁顺手拿走一两只也是很有可能的。二来,就算没人拿,那车子翻倒在地的时候,那些鸡笼必定有散开了的,那些鸡走了出来,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于是乎,丁力便来了我这里了。我是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和丁力是老乡,平时关系也非常的好,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帮着丁力去找几只鸡!我啼笑是非的打了他一拳,“好小子,有好事也没见你找我,一找我,竟是要我帮你找鸡。你没搞错吧你?”

丁力搓着两只手,脸色竟有点微微泛红,“没,我答应人家,说是,说是一定帮她找回来的。”

呵呵,我不由得暗中一笑,这小子,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吧”我搭着他的肩膀,走出了我的侦探所。和他找鸡去了。

很幸运的是,那里比较偏僻,也没有什么人去,那些鸡笼都还在,而且,竟然只破了一个,里面的鸡,也没有全部走出来,我数了数,一共是91只,我对丁力说,剩下的,可能跑到路边去了,你先回去告诉那女的,我去所里找几个下属来帮忙。丁力点点头,便走了。我把那些鸡笼都搬上了那个被我和丁力扶起来的三轮车,慢慢的往回骑走了。一路骑,一路好笑。呵呵,私家侦探来找鸡,也算是笑谈一件了吧。

我回到办公室,叫了几个小年轻陪我一起去那附近找鸡,他们虽然很奇怪,但也是跟着去了,还好,人多力量大,我们把剩下的,几乎都找回来了,加上刚才的那些,一共是118只。只差一只了。

我回到办公室,丁力已经在那等我了,神情,很是古怪,我见状便问,“怎么了?鸡都找回来了,差的那一只也好办,去集市买一只,不就行了?”

丁力咽了咽口水,像是很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你还记得,一年前,你帮我们银楼里柳太太破的那个案子么?”

我奇怪的点点头,说,“记得啊,最后她家那失踪的公爹,不是找到了么,后来死医院了呀,怎么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丁力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说着,就问我鸡的情况。

我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掩饰什么,可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他,但总有点不舒服,事情是他求我办的,现在他自己发现了什么,却又不肯说了。于是便有点不高兴的说,“只差一只了,我刚才说了,实在不行,就去买一只去。”

丁力拿手重重的抚着脸说,“你别生气,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唉。”

我转身走向办公桌,冷冷的说,“不知道怎么说,便别说。还有事没有?没事了就去医院看你那位鸡小姐吧!”

丁力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了。

他一走,我便开始着手查那女人的资料来。丁力已经告诉我那个女人叫谢婉。有了名字,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可查着查着,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我竟是查不到这个女人过多的资料,只知道,她是本市人,每隔一个星期,就给集市上的鸡贩子送一次鸡。其它的,一无所获。

我决定,去集市走一趟。

到了集市专门卖鸡的地方,几番询问,也没有什么收获,,只知道那个女人是郊区一个鸡场的。

我问了那个郊区的名字,便叫了辆车,往那边去了。我总觉得这女人有点怪。首先,她一个女人,伤了腿了,为什么都不在意,先去在意她的鸡?而且是那么紧张?其次,为什么一再强调,一只都不能少?再次,丁力去找了她后,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提起那个失踪的老头?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这个事情,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的。

我到了那个郊外的鸡场,发现那里的环境似乎还可以,鸡舍很整齐,草地很好,好多鸡正在草地上低头啄着草地里翻出来的虫子。

我站在栅栏外问,“有人么?有人在么?”喊了好几声,然后鸡舍旁边不远的一个房子的门打了开来,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很苍老的声音,“谁呀??”可是人始终不出来。

我只好又大声的喊着,“请问这里有个叫谢婉的姑娘么?”

那声音说,“有,不过出去两天了,还没回来,你找她有事?”

我喊道,“您老是不是可以出来或者让我进去一下呀?我是个侦探,想跟您了解一点关于她的情况。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竟是从那屋子里飞出来一个杯子,随之飞来的还有一个咆哮的声音“滚滚滚,什么侦探!我知道又是臭丘八扮的!别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什么来,谢婉更不会说!滚滚滚,滚蛋!”话刚说完,又是一只杯子飞了出来。

我看这种状况,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怏怏的走了。可让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如此排斥“丘八”?“丘八”想从他嘴里套话?想套什么话呢?听他说的,那谢婉也是知道那些话的,那到底是些什么秘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办公室,丁力又在那等我,一看见我,便说,“谢婉说她想见见你”

我笑道,“见我干什么?莫不是也想托付我去给她找那最后一只鸡?对了,说到那只鸡,你为什么不去买只凑数呢?”

丁力一脸苦相,说,“等你看见那些鸡,你就知道为什么不能买只来凑数了。”

我笑,鸡就是鸡,顶多是比别的鸡羽毛鲜艳点罢了。还能有什么非常特别之处不可!

我到了谢婉的病房,看见她的脚还打着石膏,我走近去,想对她说点什么,哪知她一伸手,竟是扯住了我的衣襟,说“丁力说你很有本事,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那只鸡找回来!时间不多了!”我有点不高兴的掰开她的手,道,“谢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都已经尽力在帮你了,如果实在找不到,我相信我朋友也会赔偿你的损失,哪怕是十倍的价钱。又或者,那只鸡已经死了。”那知道那女人听完,竟是半起了身来,激动的喊道,“我不要什么赔偿!你们谁也赔偿不了!死了,我也要见着尸体!”她喊完,竟是伸手要抓我,我往后一退,感觉这女人,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正常?我有点同情的看了丁力一眼,又道,“对了谢女士,请问您郊外的那所养鸡场内,有一位声音很苍老的男性,他是否是您的亲人?我需不需要通知他您的状况?”

哪知道谢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苍老的声音?男性?我的养鸡场,只有我一个人啊!哪里有个老人?什么老人?”说完,一脸迷惑的看着我。

哼,倒是会装。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给丁力使了个眼色,便走了出去。

我站在医院门口,一支烟还没抽完,丁力已经走了出来,我一看见他,就问,“你有没有让精神科的医生看看她?”丁力楞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苦笑了一下,想必,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的丁力,眼里怕是只有那“鸡小姐”了。

我扔了烟,又对丁力说,“我查出来了,这女人是郊外一个养鸡场的人,我今天去过,里面应该还住着一个老头,不过我被他轰走了。就是刚才我问谢婉的那个,可她否认了。但我发誓,今天和我对话的,的确是有其人!”

丁力也开始觉得奇怪起来,“那这个人是谁?谢婉为什么否认他的存在呢?看她的样子,也并不像是装的不知道啊?”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明天去一趟那养鸡场,注意,那老头好像特别排斥军人抑或是政府人员,你最好,扮成一个商人去。”

丁力点点头,刚想走,我突然记起来他说那鸡不能充数,我便开口把他叫了回来,问“对了,你说那鸡很特别,不能用买的充数,到底有什么特别?别叫我去看,我不想看。”

丁力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那鸡,那鸡的眼睛,那眼睛好像有什么内容似的,唉我不会说,反正,那鸡就不像正常鸡,你要我买一只去充数,我都看的出来,更别说谢婉了!!”

我挥挥手,让他先走,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需要整理下思绪。为什么谢婉否认那个男子的存在?是她真不知道,还是她意图掩饰什么?一个大活人在她的养鸡场,她不存在不知道,可看她刚才的反应,又却是不像是装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叫做,鸡的眼睛里,好像是有什么内容??

我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包住了我,让我感到极端的困惑。

第二天下午,我正接待一位顾客,丁力像疯子一样的大喊着我的名字冲了进来,我皱了皱眉,跟那位顾客说让她明天再来,话还没说完呢,丁力便又大声的喊了我一声,我起身送那位顾客出门,再转回来的功夫,不会超过一分钟,可丁力却已连续大声的叫了我4,5声了。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竟是能看见他满头的汗水!

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并倒给他一杯酒,他端过杯子,一口就把酒给吞了下去,由于手在剧烈的颤抖,酒洒了不少在他的衣服上,他像是浑然不觉,递过杯子给我,示意我还要一杯。我有点惊讶,但还是倒了一杯给他,他喝了几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惧,“我,我,我看见那养鸡场的那个人了!他,他···”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可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看来,他是碰上什么让他震惊的事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想示意他冷静点,慢慢说。谁知道我的手刚一碰到他的肩膀,他竟大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行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他还在不停地颤抖,我没办法,只得在他脸上浇了一杯水。让他冷静下来。

他抹着脸上的水,可还是轻微的颤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看看去年那宗案子的档案。快看看。”他只是一个劲的叫我看,却不说是哪一份档案,我伸手推了他一下,说“你倒是说清楚,去年哪一份档案?”

他哆嗦着说,“那个,那个,那个柳太太的那个····”

我一听,便赶紧去找了出来,时间不是很久,应该还在架子上。

我一边找,丁力一边说,“还记得那次我问你这份档案不?那次我去医院看谢婉,出门的时候,好像在她房间的拐角处,看见了那个老头,可等我认真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人,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所以你问我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说····”

我边低头找着边问他说,“你跟那个老头又不是很熟,怎么会有他的幻觉?再说,他去年就死了啊?”

丁力发出了一句艰难的声音,“我就是因为跟他不熟,所以不能确定,才要你找档案的·····”

我抽出那份档案,打开一看,薄薄的一张纸,,何时失踪何时寻回,简单几句话,一目了然。我递给丁力,他一看,眼睛便死死的钉在左上方的照片上,看着看着,竟是一扬手,把那档案甩了出去,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感觉到事情相当的不对劲。

我示意丁力安静下来,问他“你在养鸡场看到的,就是这个老头?”

丁力一脸惊悚的点头···

我定了定神,说,“不可能的,他去年就已经死了,你看到的,可能是长得像的人。”

丁力呻吟了一声“我也想是那样···可那老头···一出来,,便叫了我的名字······不是他,还会有谁?你别告诉我,碰巧一个和那老头长得像的人,又碰巧知道我名字····”

我也有点愣了,我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那老头,还说什么了?”

丁力喝了几口,说“我一看见他,吓得转身就跑,哪里还敢问他什么,只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好像在说那些鸡····说什么日子就到了,别急···”

鸡!又是那些鸡!!!我狠狠的捏着那只杯子,真希望我捏的是一只鸡脖子·····

看来,还要去医院找那个女人。

我让惊恐未定的丁力呆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个人去了医院找那个女人。

一进去病房,那女人便问我,“鸡找回来了么?”我冷笑一下说,“小姐,你是不是,也应该关心一下你鸡场里的那位老人?他是你的亲人么?”谢婉依旧那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什么老人?你究竟在说什么??”我走近她,眼睛冷冷的盯着她,“别装了。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些鸡到底有什么名堂?你为什么如此关心?那个老人,究竟是人是鬼?”谢婉看着我,突然伸手向我抓来,我往后一退,抓住了她的手,她拼命挣扎,眼睛里露出凶神恶煞的光来,恶狠狠的说“跟你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多管!”我冷哼了一声,说,“你委托我找鸡,我发现了事情,就得管。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干嘛怕别人管?”说罢,用力的把她的手甩了出去。可能用的力太大,她的衣袖卷了起来,我看见,她的手臂上,像是有什么东西。但只是匆匆一瞥,时间不过一秒,等我再想仔细看清楚些,她已经盖好了衣袖,对我狠狠的说“滚出去!”

我自然不会“滚”了,我冷笑数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去,我便去找了谢婉的主治医生,问他关于谢婉的情况。

那医生想了想,说,“病人的脚部骨折,但很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像是受到过重物的撞击,刚进医院时,身体各部有严重的淤痕。可那些淤痕,消散的很奇怪,按理说,淤痕消失会用数日甚至于数十日的时间,可病人在进院的第二天,身体的淤痕便完全消失。并且,她的四肢甚至后背,都有着图案诡异之至的刺青。我怀疑,病人的来历,可能···”估计是接下来话,与医生多年的学识有悖,他犹豫着,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说。我沉吟了一下,说,“你怀疑,病人不是正常人?”医生点点头,说,“我不敢肯定,但至少,但她的自愈能力,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到的。”

我想了想,便问那医生,“那么,你能分辨出,她身体上的刺青,是什么图案么?”那医生很肯定的说,“凤凰!!她的背后,刺着一只展开翅膀的凤凰!手臂上和大腿处,也是凤凰,但是是站立着的,没有展翅的凤凰。那凤凰的眼睛,血红色的,我曾拿手术刀刮下来一些细末拿去化验,结果发现,那应该是一种生物的血。但具体是什么生物,却分辨不出来。”

我听完,有点愣神····那医生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到了办公室,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了下去,丁力已经上班去了,留下一张字条“有任何发现,及时告诉我”。我看了一眼,便放在那里,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我需要绝对的冷静,来整理这件事情···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凤凰,是苗人的图腾,她必定是来自苗疆。而离这不远的苗疆,据说有一支蛊苗,极其擅长用蛊,那蛊诡异之极,更非常理可以解释。这个女人可能就是来自于那个地方,她身上的刺青,可能代表着什么,她如此紧张那些鸡,说不定,那些鸡身上,也有着什么古怪。但,那个老头!那个一年前就死了的,可又神奇的出现在养鸡场的那个老头!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应该再去养鸡场走一趟。

我叫了一辆黄包车,往那个郊外的养鸡场走去,可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好像,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到了那个鸡场门口,这种感觉更强烈了,鸡场本来到处奔走的鸡,全都死了,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有几个工人正在清理,我拉住一个靠的近点的问道,“这鸡,怎么死了?鸡场不是有个老人么?怎么不见?”那人看了看我,说,“哪里有什么人啊,这鸡场,一直都是一个女人在管理,可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没有回来了,附近住的街坊看着那鸡饿着可怜,于是便来喂喂,哪知道今天一大早便发现,这些鸡,全在一夜之间死了!!怕引起瘟疫,我们准备就地焚烧了。”说完便走了。

我愣在了那里。鸡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了?有人投毒??我趁那些人不注意,拎起了一只死鸡,上了黄包车,往我一个朋友的化验室走去。

我倒要看看,这鸡,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拎着那只死鸡,走到我朋友的化验室,要他帮我化验下,这鸡,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接过那只死鸡,强忍着笑,走了。

过了不久,他出来,一脸严肃的问我,“你是说,这只鸡,今天早上死的?”

我说,“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了的,也有可能是昨天死的也说不定。怎么了?”

我那朋友拍了拍沙发,示意我坐下来说。他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那鸡,绝对不是昨天或者今天死的。那只鸡肉身却保持完好,没有任何伤口,体内查不出任何毒素,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致死的原因,但是把它一剖开,却发现,它的内脏,已经完全腐烂,那种腐烂程度,应该不是两三天可以造成的。所以你说,昨天还有人喂它,我想,只有两个可能。”

我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又点了一根烟,说,“第一种可能,就是你见鬼了。第二种可能,就是那喂鸡的人见鬼了。”

我笑着拍了他几下,说,“谁知道呢,呵呵,不管了。”然后随便打了几个哈哈,也不管他那疑惑至极的眼神,赶紧就走了。

我去了丁力的银楼,把他从办公室里叫了出来。

我一见到他,就说,“你有没有跟那女人发生过什么?”

丁力楞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然后说,“什么呀什么呀,我只是有点点喜欢她而已,哪就发展到那地步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说,“没有就好。那女人,估计是来自苗疆的蛊师。”然后,便把那死鸡的事,她那纹身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

丁力听了,好久回不过神来。

我又说,“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那119只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跑丢那只,如果一直找不回来,又会怎样。”

丁力听到这,突然问出了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个女人,我说谢婉。她如果真是来自苗疆的蛊师,那为何要在养鸡场里呆着?鸡丢了,她为何不运用蛊术去寻找,而是要我帮她?那养鸡场里的那个早已死去但却还活着(这话感觉没逻辑啊,但那老头确实是那样)的老头,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能看到他?为什么谢婉不承认他的存在??”

我摇摇头,说,“这一切,都还是一个迷。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个女人的身份,绝对是来自苗疆的蛊师。至于她为什么去养鸡场,可能跟蛊术有关。其余的,就不是靠你我可以推测的出来的了。”

我让丁力回去上班去,我继续去追查这个事情,一有消息,就来通知他。

我又往医院走去,因为这一切,那个女人都有答案,她都知道,可她就是不说。真是可恶。但我还想去试试。

谢婉还是那个样子躺在病房内,还是一看见我,就问,“那只鸡呢?找回来了么?”我摇头,说“没有,我估计,找回来的几率,已经很小了。”她叹了口气,说,“希望它是死在荒郊野外了。”我刚想张嘴问,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甚是凌厉,她对我说,“你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有些事,不知道,不知道要好的多。”

我一听,急了,那岂不是所有的疑问,都将得不到答案?一着急,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大蛊师。你所做的一切,都和蛊术有关!”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厉声喝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说!”

她的眼睛,竟是有一种异样的神色,我看了,不禁感到后背发凉,我咽了口口水,说,“我早些年,和苗疆的一位蛊师有过交道,他说过,苗疆的蛊师,都会有代表身份的刺青,而凤凰,正是大蛊师的图案。你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你全身都是凤凰,所以我想,你肯定是大蛊师无疑了。”

她松开了手,又是长叹一声,说“你能看出我的来历,也不简单,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听过之后,必须要帮我几个忙。”

我连忙点头。

她靠在床头,看了看我,说“事情有很多你们这些人不可理解的地方,你不能发问,就是问了,我也不会回答。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伸手在我脸上抚了一下,我只感觉脸和脖子突然冰冷了一下,然后浑身的鸡皮嘎达就起来了,我愕然的看着她,她对我笑笑,说,“你别害怕,我对你下了蛊。只要你帮我做完我要你做的事情,我会帮你解的。”说着,她也不管我,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我确实是来自苗疆的大蛊师,我需要练一种蛊术,这种蛊术,需要大量的,从活的生物那里取来的鲜血,并且取完后,还要保持那生物的生命。所以,我想到了两年前我到城里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养鸡场。我去了那里,那里都已经比较破败了,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工人在那,鸡也不多了,差不多200只左右。我给了那老头很多钱,让他把鸡场租给我一年,一年后鸡场还是他的,鸡也还是他的。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插手鸡场的事情。那老头满口答应了下来。我辞退了工人,便在鸡场住了下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每天取了鸡的鲜血,去炼我的蛊术,可我发现,那鸡取了血之后,会慢慢的死掉,我不解,于是有一天我便剖开了一只刚死的鸡,才发现,那鸡的内脏腐烂了。我才知道,我取血的方式,可能有误。于是我便暂停了对鸡的继续取血,专门去研究那岔子究竟出现在哪里。我一直关着门不出去,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天,有几个人来到鸡场。我在门后面,听的外面的人喊道,“里面有人么?爸爸,你在里面么?”我估计,是来找那老头的,我不想他们打扰我,于是,我施了术,让外面的人感觉到里面任何人都没有。(我暗自算了下时间,那应该就是去年我去调查柳太太公爹失踪的时候。难怪找不到。)他们离去后,我才走了出去,这时候才发现,那些鸡,又死了不少,而那个老头,坐在他房间的凳子里,口吐白沫,脚边还散落着一些碗的碎片和没有吃完的鸡肉。我叹了一口气,这老头,想必是吃了我拿来取血的鸡了。虽然施过术的鸡,能从眼睛处看出来不同,可他随便抓一只就杀了,又怎会去看鸡的眼睛呢?没办法,我只好走出去叫了一辆黄包车,把他送到医院,让医生通知他的家人,便走了。我回到鸡场,把那些死了的鸡都烧了,然后挖坑埋了起来,临时请了个人帮我先看着鸡场,我需要回苗疆一趟。我回去请教了几个大蛊师,为什么那些鸡会腐烂,又研究了很久,才回到了鸡场,我又开始炼我的蛊术,可还是没有很大的成效,十只鸡,总是要死掉5,6只的。突然有一天,我想到,如果能问问死掉的鸡的灵魂,问它们为什么会死,也许会有答案。于是,我试图招灵。可我怎么也找不上来。我想,会不会是它们被施了术,变成了灵魂之后,就只能和灵魂通话?于是,我便想到了已经死了的老头。”

我听到这,感到十分的困惑,于是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她,我问,“你是说,鸡场里的鸡,全都是你拿来炼蛊术的?它们被施了术之后,身体起了变化,但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那老头,是吃了鸡死掉的?死了之后,你把他的灵魂招了上来,来帮你炼蛊术?那么,是不是吃了那些鸡的人,都会死?”

她看着我,说,“鸡场的鸡,有一半也是拿来卖的,要不然别人会起疑心,施过术的,我都会做记号,我能分辨出来,等到快死的前一天,我会把它们拉到一个郊外的一个大铁匠铺的火炉里全部烧掉。那天你朋友碰上的,就是一些施过术的鸡。找回来的118只,我已经吩咐人去烧掉了,跑掉的那一只,希望不要被人吃了。那鸡已经不是鸡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已经不是鸡了,吃了是不是会死,还是变成什么东西,我也不能肯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叫做“会变成什么东西?”我觉得全身发凉。

她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我们的族人,有不成文的规定,蛊师若是出了寨子,再要炼蛊,必不能被常人所知,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当你一开始那样问我的时候,我才会有那样的反应。好了,我说的差不多了,现在,你需要帮我几个忙。”

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脖子,点了点头。我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谢婉说,“首先,你帮我办出院,然后你去找一辆车,载着我回鸡场去。那车,最好是汽车。其次,到了鸡场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瓶子,你把那瓶子的粉末,全都洒在鸡场的草地上。最后,你必须给我9滴你的鲜血。不能问为什么。你放心,对你没有任何坏处。然后,你便可以离去,离去后,再也不要去那个鸡场。最好,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我一一答应,虽然我不知道她要我的血来做什么,但我想,既然她说没有坏处,应该就是没有坏处-----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我把她交代的一切都做完了之后,她便要求我离开,并且不能再来这个鸡场,说完,便关上了门,不再出来。我站在鸡场的草地上,愣了好久,转身离开了。

回去后见到丁力,我只告诉她,谢婉走了。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丁力长吁短叹了很多日子,最后,也终究是忘记了这个女人。

可我忘不了。不是忘不了她,我忘不了的是我的九滴血,还有那只跑丢了的鸡,那只鸡,到底在哪里?死了没有?我一直留意有没有人莫名死亡或者其它的怪事,可一直没有,想必那只鸡,如果没有死,那肯定已经被人豢养了起来。

我开始发寒。一只被施了术的母鸡。被人养了起来。也许会生下很多小鸡,那些小鸡,又会生小鸡·····谁能保证,那鸡的后代,吃了不会让人变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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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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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蛊


这个故事比较短,虽然是故事,但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是的确发生过的事情。这个故事说明一件事情。蛊师,并不是都是好人。

这个故事,依然会用第一人称来讲述···我,就是故事里的姐姐,蓝冰。


1,脑袋里的歌声

“姐姐,姐姐,你醒醒。”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感觉有人在推我,并不停的喊我,我睁开眼睛一看,蓝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了,正趴在我跟前拼命推我,见我睁了眼睛,更是推得厉害,我赶紧喊“好了啦,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呀?”蓝雪一脸的迷惑,看着我说,“姐姐,我听见有人在唱歌。”我翻了个白眼,说“哎呀,听见有人唱歌怎么了,也许谁睡不着在外面唱歌呢!大惊小怪!”说完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谁知蓝雪又推我,好着急的说,“姐姐,你转过来听我说嘛!不是外面有人唱歌,是我脑袋,我脑袋里有人唱歌呢!!”我转过来,敲敲她的头,然后说“好了,再听见有人唱,就像我这样,使劲敲敲!”说完就不理她,转过身就睡去了。迷迷糊糊中,还听见她在那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在我脑袋中唱歌?你在唱什么呀?”

我懒得理她,傻姑娘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啥呢。自顾自的睡了。

早上起来,我们俩便去河边洗衣裳,洗着洗着,就听见她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但哼的断断续续的,只听见几句什么小姑娘,纺花衣,什么什么做嫁衣什么什么的···我就问她,“雪,你在哪学的歌啊?还挺好听的呢”她摇头,说,“就是晚上我睡觉,就有人在我脑袋里唱歌。来来回回的唱,但我只记得这几句。姐姐,你说是谁在唱呢?”我听了有点呆。我本来还以为,这小妮子白天唱歌唱多了,晚上睡觉也梦到自己在唱歌呢,可那也是梦自己会唱的呀,现在她哼出来的歌,绝对不是我们会唱的那种,所以,肯定不是她自己在梦里面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想了想,感觉还是想不通,算了,懒得想了。


2,有人和我说话

我们洗完了衣服就回去了,这一天蓝雪都在哼着那几句,弄得我都觉得我要是一开口,我也会哼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还在哼,我终于忍不住了,拿筷子敲了她的头一下,说,“好啦!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吃饭!瞎哼唧啥!”她委屈的看我一眼,说,“又不是我要哼的,我脑袋里那个声音哼的,你也听的见呀?”我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你以为你脑袋里住了个鬼啊?没事还能唱唱歌?吃饭!再哼唧给你扔出去!”她嘟囔了几句,低头吃起饭来。我看了她一眼,说,“这才对了,吃饭就吃饭,哼唧什么?”话还没完,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我脑袋里说话!“小丫头,那么凶做什么”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人,什么人也没有啊,可我的确感觉到有人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了看蓝雪,她正低头吃饭呢,看那样子,压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说话,难道,真有鬼?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3,鬼吵架

到了晚上,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于是我就跑到蓝雪床上去,和她一起睡,爬上去才知道,她也睁着眼睛睡不着呢。我刚想开口说话,她便把手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又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我也抬头往帐子顶上看去,可上面什么都没有啊,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推了推她,“蓝雪你干嘛呢?老看着帐子顶干嘛呢?那有什么啊?”蓝雪瞪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不是叫你别说话嘛!你看!你一出声,他们就不出声了。我还没听出来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我奇怪的看看她,然后又爬起来四处张望,想找出蓝雪口中的“他们”,可我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了,还是什么人都没看见。我问蓝雪,“雪你说什么呢?屋子里哪有人啊?谁在吵架啊?我怎么听不见?”蓝雪看我一眼说,“你仔细听嘛,别说话,仔细听。”我好奇的不得了,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的,赶紧躺好了,也学蓝雪那样,拿眼睛盯着帐子顶,一动不动的。

“你说呀,你说你为什么不去?”“不行的,这样不好。”“什么呀,反正人一出生就在往死路上走呢,迟早要死,怕什么!”“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要去,你自己去!”

我就听到这,诧异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声音,也就没了,我看蓝雪还在发呆,就使劲推了她一下,“雪,真有人说话呢!快别睡了,我看怕是有鬼。快别睡了!等天亮,我们去外婆家去!”


4,蓝雪不见了

蓝雪听我这么一说,估计也是有点怕了,也爬了起来,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点上,然后坐在床上,对我说,“姐,你觉得家里有鬼?”我抱住了枕头,说,“那可不,那你以为是谁在说话我们又看不见呢?”蓝雪小脸都有点变色了,说,“姐,那我们现在就去外婆那吧,我有点怕。”我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估计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我就说,“等一会吧,外婆说了天黑最好少出门呢,怕啥,我没说是鬼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蓝雪不做声了,只是靠紧了我。

“姐····又有人唱歌了·····”蓝雪突然紧紧的靠着我,抓着我的手臂说。

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蓝雪又说,“姐,天快亮了,我们走吧,只差一点点天就亮了呢,没事的,我们走吧?”

我也被她弄得有点害怕起来,想了想,就跳下床,说,“好吧,我们走。”蓝雪一下子就跑到门边把门开了开来,拉着我的手就跑出去了。我走到院门口,回头关门的时候,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我不敢走进去看了,于是快速的锁了门,和蓝雪往外婆家走去。

去外婆家,要穿过一个小树林,平时感觉一走就过去了,可今天一走进去,便觉得到处都是树枝树叶的乱摇,好像随时会幻化成一只手来抓住你。我拉紧了蓝雪的手,加快了脚步。

“小姑娘,小姑娘····”我突然感觉有人叫我,我四处看,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树,这时我感觉蓝雪的手松了一下,然后她说,“姐,我要去尿尿。”我没想什么,就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快点啊。”蓝雪就去找隐蔽的地方了,我走了几步,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走的太快了,脚好痛的。我正揉脚呢,有感到有声音说,“小姑娘,小姑娘,过来呀,快过来····”我四处看了看,还是没人,只有树叶被风吹的哗哗的,我突然发现,蓝雪已经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着急了,扯着喉咙喊“蓝雪,蓝雪,你在哪里呀?”

5,妖魔鬼怪

我喊了很久,也到处找,可蓝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我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突然想到外婆是不是能找到蓝雪呢?她是大蛊师,肯定有办法的!!我赶紧擦了擦眼泪,拔腿就往外婆家跑去。

刚到外婆家的院子,我就开始哭了,边哭边喊,“外婆,外婆,你开门呀,外婆··········”我用手使劲的拍着外婆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我差点摔进去,外婆一把扶住我说,“怎么了怎么了?那一大早的,你怎么跑来了?你哭什么?小雪呢?”我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外婆听完,神情很严肃,她走到桌前,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摆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

那个姿势一手指天,一手弯曲朝内抚着胸口。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出来,这是外婆以前说起过的召唤之蛊,我和蓝雪身上,都有外婆放的一种虫子,那虫子分雌雄,雌的在我们身上,雄的在外婆身上。若是一方失去了联系,另一方便可可以用召唤之蛊把对方身上的虫子召回,然后从虫子身上获取一定的信息。只是我和蓝雪,都不会用。这时见外婆使出了这一招来,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稍微安然了一点。我不再哭了,坐在外婆对面,使劲的看着她。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便看见一只蓝色的,像极小的蛾子一样的一只虫子飞到了外婆指向天上的那只手指头上停了下来,外婆睁开眼睛,把那只手收回来,把虫子放到眼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便揣进了胸口的衣襟处。

外婆站起来,说,“走,跟我到那个树林去。”说着,就拉起我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

我一路上说,“外婆,我在那个小树林找了很久呢,蓝雪不在那的。然后,蓝雪怎么了?为什么她的神虫飞回来了?我们老是听见的那些声音,是不是鬼的声音啊?”外婆冷哼了一声,说,“鬼?哼,我倒是要看看,谁在给我搞鬼。”

6,一间奇怪的树屋

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小树林,外婆好像是有目的的,她停都不停一下,直接就朝树林的左边走去,一直走到靠近山的那一头,她停在了一棵大树底下,说,“是谁施的“摄魂蛊”?出来见人!”外婆连说了三遍,只听得一个声音传出来“我施的,怎么了!”说罢,自那树顶上,垂下一根绳子来,一个人飞快地从那绳子上滑了下来。我退后几步,抬起头看上去,原来在那棵大树的两棵大枝桠处,搭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子。我看外婆正在和那个女人对视,就悄悄的沿着那根绳子,爬了上去。

我上去一看,那屋子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然后屋角那里铺着一张毯子,蓝雪就躺在那上面,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跑过去推她,可她怎么也不醒,我轻轻的喊“小雪,小雪,你醒醒啊,外婆来了呢”。可她依然一动不动。我害怕的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子,我怕她已经死了····还好,鼻子还出着热热的气呢··我吁的长叹了一声,便是从那树屋的小窗口往下看,可外婆不见了,那女人,也不见了。

我想下去找外婆,可又怕蓝雪有什么事,急的我团团的转···

这时候,我听到外婆喊,“冰冰,冰冰你在哪里?”

我赶紧从那绳子上又滑下去,跑到外婆跟前,说,“我在那棵大树上的树屋里,小雪也在那里,可我怎么叫她,她都不醒啊。”外婆想了想,说,“跟我来”

我跟着外婆又往左走了一会,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可我只看了一眼,就拿手把眼睛捂了起来,可又想再看一下,于是又偷偷的从指缝里看了出去···


7,斗法

我看到那个女人,她坐在地上,全身都挂满了红色的,拇指大小的东西,靠近一看,才知道那全是蜘蛛,那蜘蛛肚子浑圆,颜色鲜红,不停地在那女人身上爬来爬去,那女人的脸上,甚至还有蜘蛛网···外婆站在她面前,冷冷的说,“你把我外甥女怎么样了?快把她恢复原状。”那女人在那样的情形下,竟还敢顶嘴,她先是伸手抚了抚脸上的蛛丝,然后恨恨的说,“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下虫蛊,算什么!有本事把蛊收了,光明正大的斗!我要是输了,就把外甥女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要是输了,哼哼!!!”外婆听了冷笑一声道“怕你不成!”说着,便看了一下我,示意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看了看四周,飞快的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树,趴在离地面很近的一棵树丫上,从密集的树叶里探出头来看着她们。

只见外婆走到那女人身边,伸手在她头上一晃,那女人身上的蜘蛛便纷纷爬来下来,爬到外婆的裙子底下便不见了。那女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蛛丝,然后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不一会,便有一条手腕那么粗的,通体金黄的蛇,飞快的游了过来。缠在了她的脚上,仰起身子,不停的朝外婆吐着信子。外婆笑了笑,从胸口的衣襟处掏出一个很小的盒子,然后把盒子打开,对着那蛇吹了一口气,那蛇竟像是死了一样的,马上就软了下去,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女人看着她的宝贝一下子就被人给弄成这样,有点气急败坏,竟是几步走到外婆眼前,伸手便朝外婆的手臂抓去,外婆往后一退,左手伸了出去,就好像故意伸出去给那个女人抓一样的,那女人抓住了外婆的手,刚想笑,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马上又凝在了脸上,紧接着,她蹲了下去,掏出一把小刀,不停的在自己胳膊上比划,像是想破开自己的手臂一样的,脸上的神情,像是痛苦到了极点。由于她刚好坐在我藏身的这棵树底下,我便很清楚的看到了她那条胳膊···

那条胳膊肿起来好大,感觉在皮肤的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游走,有好几根粗壮如她本身的血管的东西,一会在手背上,一会在手腕上,一会又不见了,,她拿着刀不停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可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尖叫一声便把刀给扔了···

外婆冷笑了一声,说,“割呀,怎么不割了?哼,你就是把整个手臂给剁了,也没有用!它们会钻进你的肉里面去,钻进你的骨头里面去,天天咬你,无时无刻的咬你,让你的肉吃完了又长长完了又吃,它们会钻到你的血里面去,吸进去了又吐出来,吐出来又吸进去,你的整个身体将成为它们可口的食物,直到它们吃的不想吃了,便会啃光了你全身的肉,不再让肉长出来,那时候,你连骨头,都会变成它们的美味!”那女人却还是嘴硬到了极点,她狠狠的盯着外婆,说,“别以为只有你会下蛊,我也会!哼,你用你独特的虫蛊来噬我,我无法解除,没关系,是我技不如人,哼哼,可我在你外甥女身上下的蛊,你也未必能解得开!”说罢,竟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外婆却不去拉她,只是看着她,然后长叹一声,说,“下来吧,我们把蓝雪弄回家去。”

8,活死人蛊

我又爬到了那个树屋里去,找了一根绳子,把小雪背在背上,然后用绳子把她捆紧了,顺着那根吊绳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一路上,外婆背着小雪,只是走,一言不发。我按耐不住,就问,“外婆,小雪怎么了?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之前我们听到的声音,都是她搞的鬼么?”外婆叹了口气,说,“那个女人,叫金花娘子,她是另一派系的蛊师,但很早前就被那个派系赶了出来,因为她练的蛊术,大多数会伤及人的性命,并且也不用在正途上。你们听到的声音,是她炼的一种蛊,她能让鬼魂发出一种特定的声音,然后骗取年轻的女孩去她那里,接着把那女孩,用“魂蛊“把她活生生的炼成供她使唤的活死人。我们发现的早,小雪只是被施了术,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下蛊,但这个术,我不一定能够破解。”我着急的拉着外婆的衣角,说,“啊,外婆你破不了啊?那小雪怎么办?”外婆摇了摇头,说,“实在不行,就只能请猜王出面,去请那个派系的大蛊师前来相救。”

说话间,便到家了,外婆把小雪放到床上,把她的衣服解开,在胸口那用刀划了个口子,刚一划开,便有一股恶臭至极的,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等那液体流光了,外婆便在那伤口上用手摩挲了片刻,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然后从床边的罐子里抓出一只黄色的小青蛙,放在了那伤口上。小青蛙刚放上去不久,眼看着通体的黄色,竟是变成了深绿色,外婆赶紧把青蛙拿起来,放到了床边事先放好的一盆水中,那青蛙张开嘴,吐出了无数的,小的像针一样的虫子来,那虫子还是活的,在水里四处的游走。

外婆长吁了一口气,把那小青蛙放回了罐子,又从另一个罐子里抓出了一只,就这样,一直到了第7只青蛙,才没有再往外吐那种细小的虫子了。

外婆走了出去,在院子的一角挖了个坑,在里面烧了一张符咒,然后把那盆已经满是虫子了的水,倒进了那个坑里面,然后拿土盖上,接着在那盆子里撒了些东西,念叨了几句,把那盆子也盖在了土的上面。

我跟在外婆屁股后面,不住的问“外婆,小雪是不是没事了?那虫子好恶心,那是什么东西?”

可外婆不回答我,只说,“小雪明天就会醒来,但她可能会不记得这些事情。如果她不记得,你也就千万不要说。她醒了之后,你就回去收拾点东西,然后搬我这来吧。以后,天黑了,或者天没亮,千万别再出门了。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门了。这个金花娘子,下手甚是歹毒,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毁在她的手上!”

9,尾声

第二天,蓝雪就醒了,她醒来,果然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听见有人不停的叫她,她问我,我说我不知道,她又问外婆,外婆就说她在做梦。小雪看我们都这样说,也就自己奇怪了几天,就忘记了。我在小雪醒来的当天,便趁着大白天,回去收拾了几套衣服,便回到了外婆家,不再回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小雪的事情传了开去,但说的人都不知道那个被下蛊的女孩子是小雪,只说是个小姑娘···

再后来,听说外面的寨子,时不时的,就有小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就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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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蛊


血蛊,也叫血咒。是一种施行起来很简单,用途很广泛,但却让很多蛊师闻之色变的一种蛊。它要求下咒时,把自己的中指刺破,九滴血,滴到被下咒物体的身上,然后下咒物体便通了你的灵性,能够更为顺从的被你操纵。可是,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蛊术,为什么会让几乎无所不能的蛊师们闻之色变呢?一说法是它的反噬力极高,如若施过血咒的物体被人所破,那么,施术之人轻则功力全无,重则性命不保且死的很惨。一说法是它反噬起来,会让施术之人丧失常性,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举动······

到底有多可怕?下面这个故事,也许能让你窥探一二···

苗疆的蛊师,并不是统一的派别,就好像旧时侯的武林,有很多门派,没事就斗斗法,有很多小派别,就在斗法中,永远的消失了···

而我们那一族的蛊师,祖先来源于清朝年间一队护宝的苗人,个个精通蛊术,后来护宝到了湘西后,就扎根在了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一直到了现在,最强大的时候,整个湘西,几乎都是我们的族人。湘西剿匪过后,苗人遭到惨烈剿杀,我们的族人也不例外,逐渐的搬离了生活多年的村落,迁移到了深远的大山的腹部,开始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几百年来,由于连年的剿杀,连年的迁徙,苗人损伤惨重,各个族系之间,为了笼络更多的苗民到自己的旗下,于是都派出了各自族里最优秀的蛊师,去别的族里和那里的蛊师斗法,赢了,便并了对方的寨子,拥有对方的族民,输了就反之。这样的斗法,对族民的伤害,减到了最低的程度,也算是比较人道的一种战争了。可它对蛊师造成的伤害,就不仅仅是惨烈两个字可以讲述的了····

我所知道的,离我最近的一次斗法,大概是在20多年前的时候,天派和灵派的蛊师斗法的事情了。(我们族系的猜王大师,早在这种斗法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由他的祖师,拿下了苗疆第一派的名号,自此数百年,再无人挑战)当年我还没有出生,我的妈妈和外婆,见证了那一次残酷的斗法,那次斗法的代价,是整个灵派自此归入天派,灵派的大蛊师阿达,被自身的血蛊所噬,变得毫无人性,做下了惨不忍睹的事情,在最后神智清醒的一瞬间,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天派离我们寨子不远,平时也时有往来,他们的大蛊师是个女人,大概有50来岁,以此类推,20多年前斗法的时候,她还很年轻。据说,当时和她斗法的灵派的蛊师阿达,当年是40岁左右,正值壮年,精通各类虫蛊,他有一种虫蛊,施在某种物体上,能让那种物体瞬间化为一滩脓血。据说曾有一群野猪进犯他的庄稼,他在庄稼上施了术,第二天,他的庄稼地里,剩下了几副巨大的骨架子,地上的黄土,都变成了暗红色···就是这样厉害的角色,竟是败在了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手上,真是有点不可置信。

当年,灵派的人由于本来的人数就较少,寨子里的女人,也都不善生,所以族民,越来越少,于是他们的族长,便起了要吞并其它寨子的想法,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他派出了当时灵派里最好的蛊师,阿达大师,去挑战他们隔壁的寨子,那个寨子的派系,属于天派,当时主持大事的蛊师,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对手是女人,才被灵派的族长挑中,成为斗法的对象,看来,“女人是弱者”的说法,害惨了人了。

阿达大师来到天派之后,敲响了寨门口的那面大鼓,那面鼓,是当时设立在那,专门让挑战的蛊师敲的,现在我们寨子门口,也有那么一面大鼓,可不是拿来挑战用,是拿来求见的。话说那阿达大师敲响了鼓之后,天派的族长,亲自来到了寨门口,当时阿达大师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照理说,出来迎接的,应该是本族迎战的蛊师,族长的地位崇高,外人轻易不得见,这个寨子却是由他们的族长出来迎接,而应当要出来的那位蛊师,却未曾露面,看来,这个派系的蛊师,虽说是个女人,但恐怕,也不能轻视。阿达大师当时心里想了很多,但脸上却是波澜不兴,他双手合拢,向族长行了个礼,说“我是奉本族族长之命,前来与你处的大蛊师斗法,请前面带路。”族长看了看阿达大师,还了个礼,大笑着说,“哦,那你们族长,还真是看得起我们的大蛊师啊,阿达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虫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竟是也来挑战我们,呵呵,是我们的荣幸啊,来,请跟我来。”

说罢,两人便向前走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派的蛊师居住的地方,族长停了下来,隔着院门,喊了一声“蓝仙,你说的蛊师,已经在门外了。”说完,便是自坐在了门口的长条凳上,等着蓝仙出来。

阿达大师看了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又是泛起了嘀咕,“以族长之尊,竟也是不敢擅自进入她的大门,并且听族长的话意,这女人,竟像是早知道我要来似得,看来,不能掉以轻心。”阿达大师想到这,不由得往后稍稍地退了一步,不再紧逼着大门口了。一会,一个穿的极少的,极美丽女子(那女人,我看过,现在都50了,可还是很漂亮,可见当时,是真的很漂亮。)她的穿着一个大红色绣凤凰的肚兜,穿着一条刚刚遮过大腿,鲜红色的裙子,她的手臂和大腿上,都刺着鲜红色的,形态各异的各种飞禽,像是随时要滴下血来一样,她走到阿达大师的面前,对着阿达大师宛然一笑,说,“大师,你终于来了。现在,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身朝着一条河边走去。

阿达大师看的有点呆,这个女人的美,让人目眩,在她转身的时候,阿达大师看到她的背后,刺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凤凰的眼睛,随着主人的一转身,似乎对着阿达大师眨了那么一下···

阿达大师边走边想,“这个女人身上的飞禽竟有九只之多,这证明她是一出娘胎,便被蛊术极为厉害之人所教,而教她的人,可能不止一个,由此可见,她身上的蛊术,也肯定不止一两种。这女人,是个厉害之人。”阿达大师想到这,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他们很快走到了河边,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族民,附近寨子的族民,都已经把那条河边的空地包围了,中间自然而然的留出了一块空地,彷佛专门为他们两人所设。

蓝仙微笑着对阿达大师说,“大师,请吧。”说罢,她便朝着那空地走去,周围的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用着无比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即将要斗法的蛊师。

他们走进了那个圈子里,然后面对面坐下,盘腿看着对方,蓝仙始终在微笑,阿达大师好像不敢正视她一样,微微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两人之间的地上,出现了一些毒虫,然后越来越多,它们相互撕咬着对方,发出难听的声音,眼见得阿达大师那边的虫子好像处了下风,越来越少了,阿达大师突然睁开眼,伸手往虫堆里一抚,那些虫子,顷刻间,便化成了一滩血水,血水蔓延着,侵到了蓝仙雪白的腿上,蓝仙看着阿达大师,说“大师何必出此重手,我的虫子死了,你的不也活不成了么,何必呢。”阿达大师冷笑一声,说“别假惺惺的,这才刚开始呢!”说完便起身,往后面的树林中走去。

蓝仙也站了起来,对旁边一直站着的她的大徒弟说,“去,叫两个小徒弟,给阿达大师设坛。”说完,对着听见了这句话转头回来看她的阿达大师笑了一下,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了。

那两个小徒弟跟着阿达大师走到了树林里,按照大师的吩咐,一一摆起了法坛,而这边的蓝仙,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大徒弟,也在手脚不停地摆着法坛,蓝仙则站在一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阿达大师见得坛已设好,便打发走了那两个小徒弟,盘腿坐在了地上,铺开了桌上的米,燃起法香,开始念着一些咒语,突然,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挤出了九滴血,一一滴在桌上的那些米粒的上面,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符咒,在火上点燃,在米粒上面分烧成灰。做完这些,他便用拇指捏住中指,伸手向前,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停的念着什么,不一会,只见前方的树林里,游出来数条碗大的蛇,阿达大师随手抓起一条,用还在滴血的手指,在它的头顶一抹,那蛇,竟是游上了法坛,吃下了那些混了血和符灰的米粒,接着,高高的昂起头,不停地吐着信子。

阿达大师伸手抓住那条蛇,把它缠在了腰间,那蛇,竟是一动不动的用自己的嘴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在阿达大师的腰间盘了下来。阿达大师扣上了一粒衣扣,冷笑了数声,便走了出去。

蓝仙一直坐在法坛前面,不停的用一盏散发着恶臭的油灯,烤着她头上的一支银簪子,那油灯里的油似乎燃烧的非常快,她身边的土地,几乎每隔一分钟,便要打开一个黑子的瓶子,从那里面倒油进去到那盏油灯里。直到那黑瓶子里的油全部倒完了,油灯的火一熄了,蓝仙便看了一眼她的大徒弟,那徒弟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长形的罐子,蓝仙把那银簪子丢了进去,上下晃了几下,然后把那银簪子倒出来,又随手插进了头发里。

蓝仙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一笑,然后也走了出去。

蓝仙走了出去,看见阿达大师已经盘腿坐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看着她,可她并不坐下来,只说,“大师,别坐着呀,你刚才把它弄得都是血,多脏呀。”说完,还拿手掩着嘴,呵呵的笑了几声。

阿达大师哼了一声,却也还是站了起来,他倒不是因为脏,而是觉得,这个女人,站起来看,更漂亮些···

蓝仙一看他站起来了,便退后了几步,说,“大师,你的眼神真冷,我得把头发放下来,遮着我的脖子,要不,都不用斗法了,你直接就给我冻死了。”说着,便拿手一扯簪子,那一头青丝,便瀑布般的泄了下来,把阿达大师看得,又有些轻微的呆了一下。

蓝仙似乎算准了阿达大师的反应,她趁着阿达大师的这一愣神,悄悄对着他一弹手,一个细小的,黑色的东西,便沾在了阿达大师的身上,很快就不见了。阿达大师呆了一两秒钟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冷哼了一声,“怕了?现在求饶,也来不及了。”蓝仙一跺脚,娇嗔的说,“哎呀,谁说我要投降了啦,讨厌。”阿达大师觉得自己的心神都快被分散了,他赶紧强迫自己定了神下来,然后大喝一声,“开始吧!!”随着尾音刚落,他便对着蓝仙一挥手,蓝仙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硕大的花蜘蛛,挥舞着丑陋的爪子飞快的向她扑了过来,来势凶猛至极,蓝仙竟是来不及抵挡,被这蜘蛛连连逼退几步,那蜘蛛吐丝极快,一眨眼功夫,蓝仙的肩膀上,竟是布满了蜘蛛丝。蓝仙娇喝一声,一挥手,捏住了那蜘蛛的一边爪子,看也不看一眼,便狠狠的往地上甩去,随着那蜘蛛“啪”的一声落地,蓝仙肩上的蛛丝也自动的落下,盖在了那蜘蛛身上。蓝仙怒目圆睁,对着阿达大师伸手一划,阿达大师便觉得脖子处凉了一圈,一摸,却什么都没有,可阿达大师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摸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竟是拿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可那却什么用都没有,只见他的指缝里慢慢的渗出血来,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那左边的耳朵,竟是掉了下来···

阿达大师用手指着蓝仙,气的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的说“你你你,你出阴招!”

蓝仙踩住了地上的那只耳朵,又对阿达大师一笑,“嫌我出阴招不好,你也可以出啊。可惜,你可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发愣,从而让自己的防护出现瞬间的破绽哦!”

阿达大师咬牙切齿的看着蓝仙,突然的就对着她洒出了一团粉末···

蓝仙暗呼了一声“不好”,急速的后退,一边退,一边双手对着那团粉末挥舞,碰触之处,竟是有些微的蓝光发出。蓝仙一连退后了十来步,才退出了那团粉末笼罩的范围,由于阿达大师出手太快,她根本来不及防御,只是本能的伸出手去抵抗,这时她低头查看自己的双手,左手的小指,竟是去掉了一截肉,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

蓝仙抬头看了看阿达大师,阿达大师对着她冷哼了一声“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可以出阴招。怎么样,你那么漂亮的女人,没了一小截指头,倒也无伤大雅。只是那骨头太难看,我给你再加工加工!!”说着,便欺身上前,连连撒着粉末。

蓝仙由于已经吃过那粉末的亏,也猜到了阿达大师必会再次洒出,所以一早便做了防御,只见她头发一甩,竟是从头发里甩出了无数滴液体,那液体一碰触到那些粉末,便发出“哧”的一声,竟是化成了一团烟雾···

阿达大师愣在了那里,直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的虫蛊,化成粉末后,历来无人可破,今天竟是被你这个女人所破?不可能的!”

蓝仙笑了笑说,“大师,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自己也是蛊师,难道你就不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么?你的虫蛊再厉害,碰上了我,照样也得俯首称臣。”

阿达大师恨恨的看着蓝仙,突然大喝一声,扯开了上衣,露出了盘在他腰间的那条蛇,那条蛇还是不动,保持了头咬尾的姿势,继续盘在阿达大师的腰间。可蓝仙一看见那条蛇,脸色便变了一变,右手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根簪子···

“血灵蛇···大师,你下了血蛊···”蓝仙突然抬起头,看向阿达大师。

阿达大师冷笑了一声,“历来蛊师斗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不下血蛊,有有何分别!你怕了?”

蓝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阿达大师看着蓝仙冷笑了数声,便伸手拍了拍那蛇的头,那蛇一下就窜到了地上,昂起头看着蓝仙,不停地吐着那长长的信子。

蓝仙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刚一退,那蛇便向前了一段,离蓝仙非常的近,蓝仙甚至能闻到蛇身上那股腥臭至极的味道···

蓝仙死死的盯着那条蛇,手里一直握着的簪子,也在背后悄悄的扬了起来···

阿达大师突然大叫了一声,伸手对着蓝仙一指,那蛇,便直直的朝着蓝仙游了过去,紧紧的盘在了蓝仙的腿上,蓝仙在那蛇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咬破了嘴唇,用手沾上嘴唇上的鲜血伸手在蛇身上一摸,那蛇的尾部,被抚摸的部分竟是掉了一块很大的皮,露出鲜红的肉,同时,阿达大师也惨叫一声,他的右手,一开始割开放血的中指,竟是也掉下了一块皮,也露出了鲜红色的肉···

阿达大师狠狠的跺了跺脚,念了一句什么,那蛇飞快的缠上了蓝仙的大腿,并且张开口,对着蓝仙的腰间咬去···

蓝仙迅速的蹲了下来,一只手扯住那蛇的身体,使劲一拉,那蛇便拉了下来,蓝仙把那蛇往阿达大师那边一甩,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腿上已是青紫遍布,并且在渗出血来,这时候阿达大师发出很诡异的一笑,他在那条蛇上连续的拍了几下,用很急很尖锐的语气说出了一堆咒语,那蛇飞快的游向蓝仙,发出“嘶,嘶”的响声···蓝仙一抬头,一边后退一边恶狠狠的看着阿达大师,说“我本想留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要找死的!!”说着,扬起右手,那簪子,一下子就扎进了那条蛇的脑袋····

那蛇,一下子便是动也不动的,僵在了地上····

随着那条蛇的僵硬,阿达大师脸上的血色在逐渐的散去,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上迸出,他语不成调的说着“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你···”

蓝仙用手把头发挽了起来,把簪子插了进去,说“我打自出娘胎,便跟着苗疆最强的几位蛊师学蛊术,你这区区雕虫小技,我又岂会放在眼里!!本想留你一条生路,可你步步紧逼,怪不得我!!!我劝你赶紧自行了断,别祸害了家人!血咒的反噬,你并非不晓!”说罢,蓝仙看也不看阿达大师一眼,便走了。

蓝仙在回去的路上,悄悄的对一个跟着她的徒弟说,“你,一会跟着那个阿达,看他回去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千万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那徒弟点点头,转身往刚才斗法的那边走去。

周围的人都散开了,阿达大师正红着眼,快步的往寨门口走去,那徒弟赶紧加快步子,紧紧的跟在阿达大师的身后。

那血咒的反噬,这的是厉害,还在路上,阿达大师的胳膊,就开始往下慢慢地掉小块小块的肉,脚也开始往外渗血,那血透过了裤腿,慢慢的滴到地上,那徒弟看的甚是心惊,满头大汗···

那阿达大师一回到自己的寨子,刚到门口,就好像发了狂一样的推开了前来接应他的两个人,拔腿就往家中跑去,那徒弟猜想,阿达大师的脸肯定已经惨不忍睹了,因为他看见那两个被阿达大师推开的人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徒弟不敢停留,也赶紧跟着阿达大师跑去,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阿达大师已经用一柄匕首,深深的插入了他妻子的脖子中···徒弟跑到门口的时候,阿达大师正面对着他,任徒弟跟着蓝仙见多识广,可见到了这时候的阿达大师,那徒弟竟也是猛退了几步,低头吐了起来···

后来那徒弟回去跟蓝仙描述的时候,蓝仙竟也是皱着眉头,说“没想到,这阿达下的血咒,竟是如此之重!害人终害己!”

阿达大师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暂且不提,先说那徒弟毕竟不同凡人,吐了几下,便想起来救人,他飞快的跑进屋中,一把推开了正往孩子走去的阿达大师,一把抱起那吓呆了的小女孩,拔腿就跑···那小女孩不停地喊“姐姐,姐姐”徒弟听了,难道屋里还有孩子?他赶紧把孩子放下,要她别动,他折回屋里一看,那阿达,正看着滴血的刀尖发愣,他的脚下躺着一个姑娘,估计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姐姐,徒弟大声叫了一声,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的什么,这时候,阿达像是回复了一点点神智,他猛地扑向地上的孩子,然后惨叫了几声,接着,扬起了手上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插去···徒弟想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徒弟拖着沉重的步子,牵着那个小女孩,往自己的寨子走去···

他一路上想着,那阿达大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了···他的一只眼珠吊在外面,鼻子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两个洞,一边脸颊也不见了,露出了牙齿,两只耳朵都没了,浑身上下都往外渗着血·······他就像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没有了神智的魔鬼···

那徒弟回到了自己的寨子,把情况跟蓝仙一说,便回自己家去了,过后病了很多天,好了之后,变得开始怕血,也不能跟着蓝仙学蛊术了,蓝仙说,那是他根基不好,不学蛊术也好··

那小女孩,在蓝仙的照顾下过的很好,现在也是几个孩子的妈妈的···

蓝仙现在还活着,她的寨子,离我寨子不远,她依旧担任着寨子里的大蛊师,依旧高高在上,依旧美丽的炫目···

只是她的左手小指,短了一截··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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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潭

一个女子的美艳,在现代来说,是一种福气。可在过去的时代,那可不一定了····

真有河神其人么?是人还是神?还是怪?他要娶妻么?要纳妾么?杀牛祭祖,我从小就能接受,河神娶妻,课文提到过,还记得某些生长在红旗下的同学们笑过那些人的愚昧。可我清楚的记得,虽然那时候只是读小学,但我丝毫不敢耻笑书本里的描述。因为我知道,那是真的。我没有见过,但我耳闻过。

几十年前,在远古的苗疆,有一个叫凤的女人,她世代生活在苗疆,美丽的不可方物,像一朵美丽的罂粟,盛开在她的土地上···

凤的妈妈,从蓝家峒嫁过来,是那里出了名的大美女。后来做了仙娘的大徒弟,凤的爸爸早亡,是妈妈拉扯大的。

很奇怪,凤的妈妈,笃信佛教(苗人信佛教的少)并且要求凤也信佛,所以,凤一年四季,总穿着素色的蓝布对襟上衣,素色碎花底边的裙子。身上总有一股梵香的味道。淡淡的,闻起来很安静。

凤自小少言寡语,总是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说话的人,也不插嘴,就这样看着你,时不时的笑笑,让人心都酥了。

到了凤要出嫁的年纪了,媒婆几乎踩烂了门槛,可凤的妈妈,总是不答应,什么样的后生,她都不答应。渐渐的,凤快18岁了。

突然有一天,凤的妈妈问她,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么?凤摇头,她妈妈说,你爸爸,是淹死在我们寨子的河里。被船盖在下面上不来。一船人都没事,就他死了。那时候,你还在我肚子里。近年,我时常梦见你爸爸,他说,你的亲事,他要亲自过问,如若我看见一个后生,喝下了我递给他的水,问他甜不甜,他说不甜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是你要嫁的人。

凤点点头。并不说话。

某一天的下午,媒婆又来了,并带来了一个叫做树的后生。长的浓眉大眼,高大魁梧。凤一见他,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神刚一对上树,那俏脸刷的就红了,头一扭,就跑到院子里去了。

凤的妈妈看在眼里,便把一碗水给树,说,渴了吧,来,喝口水,坐下慢慢说。

树一口气就把那碗水喝的精光,他抹抹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凤的妈妈笑眯眯的问他,怎么样,我这井水甜吧?树皱皱眉头,说,没有呀,我觉得和我家的是一样的。媒婆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笑了声说,你看着孩子,真不会说话,呵呵,呵呵。凤的妈妈笑的更开了,说,呵呵,孩子多老实啊,好,好。

看来,这门亲事,是不成问题了。

很快,日子就定下来了,出嫁那天,朝阳漫天,给全寨子都笼上了红绸,到处都是鸟儿的叫声,为这个美丽的女子而歌唱。

凤含羞上了花轿,树骑着高头大马,领着送亲的人,绕着寨子行走,所到处,鲜花漫天···

花轿到了溪边,凤要求下轿,她说要去溪边,给爸爸烧一点纸,让爸爸看看他美丽的女儿,终于出嫁了。

树就下了马,把凤扶出了轿子。

凤来到溪边,把挡在面前的银流苏揭开,蹲了下来,烧了一堆纸,说着,爸爸,女儿出嫁了,你放心吧,我会幸福的···

凤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了纸上···

谁都没有发现,他们转身,那一堆纸灰,在空中旋转,良久不散···

是夜,凤的妈妈又做梦了,梦中凤的爸爸说,以后,叫凤不要来溪边了。实在要来,也要在白天结伴而来。她太美丽,她的美丽,会害了她。

凤的妈妈醒了,外面还是黑的,可这些话却像刻在她脑袋里一样,不停的回响着。

凤的妈妈起身,去堂屋给菩萨烧了三炷香,不停地念着经。

她在等天亮。她的心,为何如此不安。

天一亮,新女婿回门来了,凤那美丽的脸上,徒增了某种光彩,她更加美丽了,美丽的让人不敢正视。

凤的妈妈拉过她,说,凤,你以后,不要去溪边了。知道么?

凤很不解的问,不去那里,我怎么洗衣服?

她妈妈又说,要不就在家里打井水洗,要不,就多叫几个伴一起去,总之,不能一个人去溪边。知道么?

凤点点头,没有说话。

日子就这么过着,树有一天对凤说,他要随着寨子里的人跟船去打鱼呢,打出来的鱼叫一个人拿城里去卖,然后大家分钱。凤点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

树拍着胸脯,我从小就在水里长大,未必还能怕水?呵呵。

第二天,树就随着大伙,出去打鱼了。

(寨子里那条溪,只是名字叫溪,其实是一条很大的河···是锦江河的支流,比凤凰的沱江还要大,至于为什么叫龙田溪,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树每天回来都很高兴的告诉凤,我们今天有多少收获呀,我们今天抓了些什么··凤就看着树很高兴的笑。

凤怀孕了。树高兴的抱着凤打转,说,我们要有小人儿了···我要做爸爸了······

树更加勤快的做着一切事情。

凤由于才怀上2个来月,很多事情,她还是自己去做,她每天,还是去溪边洗衣服。

今天也不例外,她端着盆子,来到了溪边,溪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洗衣服了,看见她就打了声招呼,来了呀?凤点点头,找了个地方,把盆子的衣服倒了出来。哪知道,她的肚兜一下子倒猛了,飘进溪里去了,她赶紧去捞,却没能抓住,这时候,一个女孩子高声喊道,你们快看呀,一只鱼顶着凤的肚兜呢···哈哈哈,凤,这怕是龙王爷看上你了呢!!大家就打闹成一团。凤洗完了衣服,就回去了,根本没把肚兜掉了的事当回事,当然也就没有和任何人说。

树晚上回来,依然兴高采烈。喝了几杯酒,便睡了。

第二天很晚了,树还没有回来,凤急得团团转,她就跑了出去,到溪边去看,看寨子里的船回来了没有···

可她在溪边等了一夜。树都没有回来···

凤哭着去找她的妈妈,她妈妈听了,也着急的不行,于是便算了一卦,可算出来的卦,只能看出来树没有遭什么难,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妈妈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是这样?

凤一听树没有什么事,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也不哭了,只是催着她妈妈去问一起出船的人的家里人,看看他们都回来了没。她妈妈也不动,只告诉凤,树不出晌午,必定回来。只是,会有事情发生。

凤问,是什么事?她妈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要不,去问问师父。

于是她们去找了仙娘,可仙娘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果然到了晌午时分,她们正准备吃饭,树回来了。眼睛通红,一看到凤就问,你怎么来妈妈家了呢?我回家看不到你,吓坏了。

凤一下子就哭了,看着树说,你一晚上没回来,我等了你一晚上,溪边什么都没有,我怎么都看不到你···

凤妈妈听到这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什么!你说你一晚上都在溪边?

凤点点头说,是的,我在那里等树···

凤妈妈瘫坐在椅子上,好久不说话,突然问树,你昨晚上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一船的人都没有回来?

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正在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起风了,然后船怎么也动不了了,船上的彭嗲说怕是不好,叫我们都去舱里呆着,船先不划了,等风过去再说。我们几个人就都在舱里呆着,后来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才继续走的。然后我就回家,没看见凤,我就到这来了。

凤妈妈说,就这样?还有别的事情么?

树摸摸脑袋,说,哦,我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河神了。他老是对我笑,也不说话,还对我拱手,然后我就醒了。

凤妈妈心里一凉····

凤妈妈一句话也没说,就叫他们回去了。

凤和树走后,凤妈妈又去了仙娘家里,仙娘问,你怎么了,满头大汗?凤妈妈就把这些事情一说,仙娘想了想,凤爸爸怕是一直在水里的,我们请他上来问问。
于是仙娘就开始请凤爸爸,可很奇怪,她能看到他,却怎么都请不来他,只看见他在拼命的挥手。

仙娘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说,这事有点蹊跷,怕是还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回去,把凤带到我这来。注意,别让她家男人知道她来我这里了。

凤来了后,很奇怪的问,阿婶,为什么不能让树陪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仙娘说,没什么是,就是我们说说体己话,有个男人不方便哈。然后又问她,凤,前些日子,你是否去了溪边呀?

凤说,我每天都去啊,要洗衣服呢。

仙娘又说,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你觉得奇怪,或者不懂的事情啊?

凤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什么事啊,就是大家在一起洗衣服,洗完了就各自回家了呀,哦,就是树没回来的那天,我白天洗衣服的时候,一件红色的肚兜叫一条鱼给顶走了。

仙娘看了一眼凤妈妈,凤妈妈已经出汗了···

仙娘也没再说什么,说了几句家常,就让凤先回去了,凤妈妈起身的时候,她给凤妈妈使了个眼色。凤妈妈轻轻的一点头。

凤妈妈把凤送回去后,就说要回家做饭了,凤怎么留也留不住,凤妈妈小跑着到了仙娘家里,一进去就问,河神?

仙娘点点头,河神。怕是看上你家凤了。

凤妈妈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仙娘说,先别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挽救的余地,主要看那个男人是不是靠得住了。。。

凤妈妈不说话,眼泪流了下来···

第二天树又要出船了,走的时候对凤说,今天给你抓只大鱼回来煮汤喝哦!

凤笑的花一样的,把树送到了院门口。

树上了船,船划到溪中间的时候,他看见好大几条鱼在跳,于是他就撒网下去,可奇怪的是,每网都是空的,他喃喃自语,这就奇了怪了喃,明明看见有鱼在跳啊,怎么网子又网不上来咯?等老子下水看看去。说着,不顾别人的劝阻,竟是衣服一脱跳下了水。这一下水,谁也不知道水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船上笑树疼老婆疼的酸人。笑着笑着觉得不对劲啊,怎么树还没有上来呢?莫不是出事了吧?大家就趴到船边上喊,可还是不见树上来。大家心想,坏了,莫不是在水里碰到什么了吧?

正在有人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不远的水里浮上来一个东西,大家赶紧把船划过去一看,竟然是树!!手上竟是有一根杨木条子!!

大家把树拉上船来,拼命的按他的肚子,过一会,树醒来了,脸色苍白,别人问他在水里是不是碰到什么了,他也不说话,问的急了,就说被水草缠住了。呵呵,都是在水里讨生活的,谁会信这鬼话,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大家也就不再问了。只有彭嗲皱着个眉,摆弄着那根从树手里拿出来的杨木条子。

树下船的时候,彭嗲走近他,说了一句,年轻伢子,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树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彭嗲也不再说什么,就走了。

树回到家里,看着忙来忙去的凤,几次欲言又止,他不停的喝着酒。凤很奇怪,就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一言不出,只是喝着酒。

凤是个很安静的女人,她看树这样,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第二天树又出去了,凤正在弄午饭的时候凤妈妈来了,一来就问凤,树到哪里去了?凤说他出去了,凤妈妈听了,也不管凤在后面叫她,转身就往仙娘家跑去。
一到仙娘那里,彭嗲和仙娘已经等在那里了,凤妈妈气喘吁吁的说,树出去了,不在家里。

仙娘一听,扭头问彭嗲,彭嗲,你们今天出船么?彭嗲摇头,说今天大雾,大家都不出船啊。仙娘点点头,又说,彭嗲,你说的事情我晓得了,这几天你也别出船了,就说病了,在家呆着吧。

彭嗲点点头,就走了。

仙娘看着彭嗲出去了,又和凤妈妈说,你最好呢,是把凤接回去住一段时间,但这样树肯定要起疑心,所以你就在他家住几天,看着树,一旦他有异常的举动,你就赶紧来告诉我。

凤妈妈就问,他是被河神缠了,要拿凤去换命?还是?

仙娘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杨木条子是信物,他若是没有见过什么东西,也不会有那个。怕就怕,他给了人家什么承诺了。

凤妈妈很焦急,忙叫仙娘请凤爸爸上来,可仙娘摇头说,早试过了,可还是那样,看得见,请不到。你去凤那里住着吧,你自己也通灵,好生点看着。一有动静,就赶快来找我。

凤妈妈从仙娘那出来,就去了凤那里,她跟凤说她很不舒服,怕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想到这里住几天,凤就去收拾房间,叫凤妈妈安心住着就是。

晚上很晚了,树才回来,凤妈妈趁吃饭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总觉得他黑气满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凤妈妈暗想,仙娘果然说对了,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凤妈妈想到这,就问树,今天那么大雾,你们还出船啊?树说,是啊,大家说要出,就出了。凤妈妈笑了一下,就没说什么了。收拾碗筷的时候,凤妈妈注意到,树的手掌,黑黑的一坨,像是沾到了什么,就递给他抹布叫他先擦一下。树的反应好生奇怪,他竟是把手一下子放到背后说,没事,就是碰了点灰,没事,我去洗洗。说着就赶忙走了出去。

凤妈妈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她又走到院子里,假装帮树打井水,然后说着别的事分散树的注意力,果然看清楚了,那坨黑的,并不是什么脏了,而是像沁到了皮底下的一坨黑水一样。还会移动。凤妈妈想,坏了,怕是惹什么东西了。但她也不说出来,第二天一早,她等树一出门,就去了仙娘家,说了她的这个发现。

仙娘听了,沉思了好久,说,这是黑气,也称水鬼的怨气。树在水底,怕是遇到了哪个水鬼幻化的景象,迷了心智,那杨木条子做信物,证明他要拿活人去和那水鬼换那幻化出来的景象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幻化出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很诱惑人的东西。这个树,哼,你们都看走眼了!!难怪请不上凤爸爸!!

凤妈妈的脸色青的吓人,只是问,那要怎么办,那要怎么办···

仙娘说,你只能时刻不离的看着凤,就怕那树丧了心智,真做出来,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他就算按照那东西的要求做了,他也得不到他要的东西,反而会有报应的!不过,你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听不进的··要不,我们去找猜王吧。

可是等她们到了猜王那里,才知道猜王在闭关,只是两个徒弟在家,神婆,也上山去了,他徒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仙娘摇摇头,对凤妈妈说,现在只能采取笨办法了,守。

凤妈妈就回到凤的家里,她还是忍不住,和凤说了这一切。凤一脸的不相信,说,不会的,树不会是那样的人的,就算他舍得我,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的!我要去问他!!凤妈妈赶紧拉住她说,问不得问不得!!他现在还在犹豫,说不定过了那个约定的日子他都不能做出决定呢?你一问,他要是发起疯来,说不定一下子就·····

凤不做声了,只是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晚上树回家,凤几次想开口,都被凤妈妈狠狠的瞪了回去,树神情恍惚的吃着饭,根本都看不见娘俩的眉来眼去,他似乎也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那顿晚饭,就在那样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晚上,凤妈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直都很安静,凤妈妈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突然,凤妈妈就惊醒过来,她听见外面院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去看,看见树扛着已经晕过去的凤,向外面走去。她一下子就跑到树面前,怒喝,树,你想干什么!!!树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一推,凤妈妈就往后退了好几步,树说,别来多事!要不连你一起死!你走开!

凤妈妈哪肯罢休啊,她使劲的拉着树的衣服,高声大骂,企图有人能够醒来帮帮她。哪知道树已经是鬼迷心窍了,竟是使劲一推,把凤妈妈往院子里井边推去,凤妈妈踉跄了几步,一头撞在了井沿上,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感觉有人拿水泼她的脸,凤妈妈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隔壁的张嫂子,她看凤妈妈醒来了,就问,你没事吧?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你家树扛着凤出去了,然后看见你躺在这里,就赶紧拿水给你浇醒了,他们···

凤妈妈还没等张嫂子说完,立刻就爬了起来,往溪边跑去···

路上,凤妈妈看见了彭嗲,彭嗲边跑边说,我估摸着就是这几天,那杨木条子,变枯了,晚上我就留了个心眼,没睡那么死,听到你的叫声,我就晓得出事了,赶紧就往溪边跑,你的头没事吧?好多血!

凤妈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像裂开了一样的痛,眼睛也被血糊住了,但她只用袖子擦了擦,说,没事,彭嗲我们快跑,要不就来不及了!

可,还是来不及了····

隔了老远,凤妈妈就看见树拿一根绳子绑住了凤,凤还是昏迷不醒,身后拖着一块大石头,凤妈妈拼命的喊,树,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住手!

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拖起绳子的一头,就往水里走去···

凤妈妈疯了一样的喊着,凤,凤!

彭嗲也喊,树!你住手!你是被鬼迷了!你住手!

树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只是拉着那根绳子,一步步往溪水里走去···

凤!

凤妈妈凄厉的一声大喊,,昏了过去····

等到凤妈妈醒来,发现她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仙娘和彭嗲就坐在旁边,神婆也在,看见她醒了,神婆伸手就抓住她的手,凤妈,是我不好,,我上山去了,如果我能早点下来,可能事情还不会到这一步····

凤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她转头问仙娘,凤的尸体,捞上来了么?仙娘摇头,说,没有,可能在哪个暗流里捞不起来了吧。树的尸体倒是浮上来了,神婆把他钉进了山上的树棺里,让他永世不能超生了····

凤妈妈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你们走吧。都走吧······

仙娘和神婆对看了一眼,和凤妈妈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来看你··

仙娘和神婆走出了她家的院子,转头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彭嗲说,彭嗲啊,你千万不要让凤妈妈知道,凤的尸体,已经被咬的只剩一副骨架了····

彭嗲点了点头,竟是抹了一把泪水,走了···

神婆一路上和仙娘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个法,把凤的冤魂送走?仙娘摇摇头说,算了吧,她已经够惨了····还是让她离她妈妈近一点吧···再说了,胎冤,又岂是送的走的····我们找个地方,给凤的尸骨埋了吧···

第二天,仙娘去看凤妈妈,一进门,凤妈妈已经在床上,长睡不起了···

凤的尸骨,和她妈妈埋在了一起····

后来神婆和仙娘都死了,彭嗲也死了,那座坟,便成了孤坟·····

新的神婆和仙娘,虽然知道这件事,也时常去烧烧纸,可那坟,还是一天天的荒凉了下来········

只剩坟前的那些野草,时不时的被风吹出凄厉的声音··彷佛在哭···哭男人的绝情决意···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I mi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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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


相信大家都知道“头七”是怎么回事哈,但是又有多少人相信,真有“头七”的存在,那七天,你守护着的那个灵魂,会回来看望你呢?

我信。

阿东在城里的建筑工地里打工。他父母都还在寨子里,去年他的哥哥来县城读高中,他便跟着一起出来,打点零工,贴补下家用。阿东是个很勤快的小伙子,也很开朗,又爱说笑话,所以没过多久,工地上的人都特别喜欢他,下了工,就凑在一起说笑话。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叫阿林,是外乡人,一向不怎么说话,尤其是对于阿东和工友们凑在一起说的那些个蛊啊神啊的,经常报以冷笑。阿林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起先还有人议论议论他,说他的怪异,后来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下了工,大家说大家的故事,他自己看他的书,两不相干。

这次工程队接了个活,接收一栋烂尾楼,那楼修到第3层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停工了,一直停到现在,差不多两年时间,一直就那样停在那,晚上看过去,到处都黑洞洞的,一刮风就有怪怪的响声。工程队一到那,工头就先杀了一只公鸡,又烧了点纸钱,洒了三盅酒,然后工头说,这三天,大家先休息,都呆在自己的工棚里,打牌也好扯谈也好,总之别出来乱走,尤其是晚上。

工友们差不多都是寨子附近的,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很多事情都很邪门,有自己的禁忌,所以都很正经的听着,也很当回事的遵守着,每天就只在工棚里玩玩牌,最多走出工棚透透气,活动下筋骨,但都无一例外的,离那栋烂尾楼很远。阿东从小在寨子里长大,对于这些东西更是忌讳,他甚至连工棚都不出,除了走到离那房子很远的地方去上厕所。工友们都笑他,说“阿东,你怎么跟个婆娘一样啊,上厕所还走那么远,难道还怕我们看你不成!”说完大家就一顿笑,阿东挠挠头,说“我出门的时候,我阿妈说了,说不让在野地里乱尿,怕冲了东西,还是注意点好“。大家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说“阿东,这哪里是野地啊,你看看,周围都是楼呢!你怕是在你们寨子啊,随便吐口口水都能砸到土地神·····”阿东听了,只是笑,也没说什么,但他还是每天走很远的路,去街那头的公共厕所去解决问题。

可是大家玩笑归玩笑,还是知道禁忌的,整个工程队除了阿林,所有人都会走的很远去解决问题,可阿林却笑他们迂腐,说世上哪来那么多所谓的鬼神。大家都不搭理他,由得他一个人去那烂尾楼后面的空地里去。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四天早上,工头叫来大家,说,“从今天起我们就开工了,大家抓紧点干,早干完早回家啊!不过注意了,过了12点,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去楼里面,更不能动土,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工头就走了。接着每个组的组长们,开始分工,几个人一组,负责哪里哪里,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然后分配工具,正式动工了。

阿东刚好分到和阿林一组,他朝阿林笑笑说,“阿林啊,工头的话你可别不信哦,这个地方,不比你的家乡,这个地方,邪事多着呢!你读过书,也知道宁可信其有嘛··”可阿林好像不领情,他只看了看阿东,说,“那都是人吓人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阿东见阿林还是这样说,也就不言语了,笑了笑,自己走到了一边,开始干活了。

工程就这样一天天进行着,那栋盖到3楼的烂尾楼,逐渐的在慢慢往上长,没多久,3楼变成了4楼。

这天晚上异常的闷热,很晚了大家都睡不着,还在工棚里闲聊呢,突然就听得外面有“铛铛”的响声,像是谁在敲着什么,大家怕有人破忌讳半夜动工,就连忙跑出去看,可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大家于是以为是别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也就没多管,又进去工棚里继续聊天去了。可没聊多久,又听到外面有“铛铛”的声音,这次比上次还要大些,阿东就说,“奇怪了,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在那敲什么呢?我出去看看去”说着,便走了出去。

阿东走了出去,围着楼走了一圈,可却什么都没发现,倒是他在走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里总是毛毛的不舒服,他没事就回头看一眼,可是后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阿东越走越快,突然他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差点绊了一跤,他拿手电往下一照,发现地上有一个没有把了的铁锤,他捡起来一看,上面锈迹斑斑的,不像是工地里的东西,可如果不是工地里的东西,这玩意又是从哪来的呢?工地都围上了,外人也进不来啊?难道说,刚来那种“铛铛”的声音,是这个东西敲的?可敲它的人哪去了?阿东越想越怕,随手把那东西一扔,撒腿就往工棚跑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大家看到他都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脸都白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了?”阿宝使劲的吞了几口口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老有人跟着,而且,在楼前面摆水泥的那地方,发现一个没有把了的铁锤,锈的不成样子了,肯定不是我们工地的东西,你们说说,那玩意,是从哪来的?”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有个看上去年纪大点的人说,“莫不是在提醒咱们,别动了它那的土?你还记得捡锤子的地方么?”阿宝点点头说“记得记得,就在摆水泥包那里。”那年纪大的人又说,“那就不对啊,那个地方离楼有点距离,怎么动也动不着啊?”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阿林出声了,他只是冷笑了几声,说“一个破锤子,就让你们东想西想,这是建筑工地,别的都可以没有,就那锤子,多的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有人拿着锈了的锤子坏掉了随便扔在那了?真是的!一点点事就捕风捉影!”大家听了,也觉得有可能真是那样,再加上已经很晚了,都有点困意了,也就没有人再追究那个锤子,那些个“铛铛”的声音了······


阿东一开始还支着耳朵听了会,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边蹲在地上吃早饭,边问阿东说“阿东啊,你昨天不是说还看见个锈了的锤子么?一会我们去找找看,看看那锤子到底是不是工地上的。”阿东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一帮人就跑到阿东说有锤子出现的地方,可是东找西找,怎么也看不见哪里有个锤子,于是大家就说,“阿东,莫不是你眼花了吧?”阿东着急的说“绝对没有!我敢对天发誓!”大家看了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地上确实也没有他所说的那把锤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时候工头来了,看到他们都站在那,便大声喊“干什么呢你们!还不去做事!”大家听了,便赶忙散了。

阿东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他不停的想,那把锤子呢?

到了晚上,大伙散了牌,都准备睡觉了,突然有人说,“喂,你们听,像是有谁在说话!”大伙便都停了脱衣服或者洗脸的动作,仔细的听着,就听得外面一阵喃喃的声音,可怎么听,也听不明白在说什么。这时候,平时就很大胆的一个人说了一句,“像是女人声音,等老子出去看看,别是来偷东西的!”说着便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阿东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慌,可又不知道到底在慌什么。

那个人很快就回来了,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什么说话声呀!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哪里的野猫在叫吧。”说着,便躺在了床上,闭起眼睛不再出声。

阿东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第二天,阿东偷偷的去找了工头,跟他说起这两天的事,工头沉默了好久,却说着不相干的话,“我看那个阿林,你多注意一下他。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阿东挠挠头,说“他有什么奇怪的?无非就是人古板了点嘛。”工头摇摇头,说,“我觉得他,身上被人落了蛊。但到底是什么蛊,我却看不出来。反正,你注意点就是。”

阿东大吃一惊,赶紧问“他平时根本就不信这些的,也很少和我们接触,可他并没有得罪我们中间的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对他下蛊?”

工头皱着眉头,说“他总是唠唠叨叨的说别人,瞧不起别人,哼,也许早把别人得罪了自己还不知道呢!总之,你离他远点就是了!”说完工头就起身走了,阿东呆了一会,也去干活去了。可这一整天,他都恍恍惚惚的。

阿林,到底有什么古怪呢?难道这两天工地上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有关?

阿东并没有把工头的话跟别人说,只是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下意识的开始注意着阿林。

就这样,阿东一直注意着阿林好几天,他终于发现,阿林每天的饭量,都很小。这很难理解,因为做的都是体力活,一天下来,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恨不得把别人那份都扒拉到自己碗里来吃,可是阿林,每次都只吃掉三分之一左右的饭,然后不停的喝水。并且,阿林说话的时候,嘴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难道········

阿东不敢多想,只是越发的注意着阿林。

好几个晚上,再也没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大家都睡得很安稳。可是上次自告奋勇跑出去看是不是有人说话的那个人,却莫名其妙的走了,甚至连那几天的工钱都不要了。阿东去问过工头,工头只说那个人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回乡了,别的什么都没说。阿东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工头皱着眉,说“你回去跟大伙说,以后晚上,别出去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工头一走就是几天,阿东发现阿林越来越奇怪,他几乎都不吃饭了,每天就是喝水,还有一次,阿东晚上起来上厕所,发现阿林站在离工棚不远的地方,双手不停的做着手势,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可声音很小,听不清楚。阿东刚想走过去看看,却见阿林一下子就转过来,看着他,眼神很凶恶的说“你在这干什么?”阿东赶紧说,“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你站在那,所以想和你打声招呼。”阿林哼了一声,就不理阿东了,自己走进了工棚。

阿东好奇的走到阿林一开始站的地方,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发现,阿林站的那个地方,地上有好多虫子在爬····

阿东吓呆了,他认识这些虫子,虫子身上诡异的暗红色,让他认出来,这是蛊虫。阿林,真的被人下了蛊!!那他自己知道么?他到底被人下得什么蛊?阿东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又过了2天,工头还没有回来,可工地上,却出事了。

一个抹泥的小工死了。

那个小工才16岁,死的很奇怪,全身都没有伤口,可是皮肤却异常的白,手腕和脚踝处,有几个好像是蚊子包的红点点,可却比蚊子大得多。警察来抬尸体走的时候,离阿东很近的一个警察说“又是这样,真邪!”虽然声音很轻,可阿东还是听见了····

阿东觉得,自己的汗毛有点竖起来了。

由于工地上出了人命,大家就都呆在工棚里,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便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件事来。可是说来说去,都没有谁说得出个名堂,阿东一直没出声,突然,他站起来,说,“阿林有问题!”

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阿东喝了口水,说,“你们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说踢到锤子的事情么?第二天我们都去找过,可都没有找到,还有那些半夜奇怪的声音,我们听了,都不敢去找声音从何而来,可阿林却敢出去,并且一去就是很久,还有,小工死的前一天,我看见阿林独自站在外面,我一叫他他就走了。可我却在地上发现了很多虫子。那些虫子,我敢肯定是蛊虫!”

在座的每个人大多都知道蛊术的厉害,都被阿东这番话吓住了,过了好久,一个叫老王的开口说,“那么阿林,为什么要害那个小工??”

阿东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说,“我怀疑,阿林早就死了!”

“什么!不可能吧?”老王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嘘···”阿东紧张的看看了门外,“小点声,万一阿林回来了怎么办。”

老王摇摇头说,“他说去办点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赶紧说说,为什么说他死了?难道死人也会吃饭睡觉做工?”

阿东看着老王,说“老王,你难道没听过‘尸蛊’?”

老王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东停了停,伸手拍了拍老王,说“别怕,我仔细看过了那些虫子,还没变色,也就是说,阿东‘死’了还没到7天,没过头七,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害人的。不过,大家倒是要提防他了,尸蛊的蛊虫,需要大量的鲜血养的,保不齐蛊毒发作,他还是会不顾一切杀人的!”

这时候一个小个子的人,哆哆嗦嗦的说,“杀人?怎么杀啊??那么吓人,我们,我们报警吧??”

老王哼了一声,斜眼看着那个小个子,说,“小屁孩,你外乡的吧?”

那小个子点点头。

老王冷笑一声,说,“难怪你会说这样的笑话!报警?你以为警察不知道那个小工怎么死的?这些中蛊毒死的人,警察是不会管的,只例行公事一下罢了!”

那小个子更怕了,说,“那怎么办啊,难道等死啊?”

阿东拍了拍他,说,“别怕,没那么恐怖,蛊虫还没养成,头七没过,他没有本事见人就杀,你晚上12点之后,别出门了,一会我去和厨房那边说一下,猪血啊什么的就别买来做菜了。”

老王又说了“阿东,要不你去找你大姨过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谁也不知道阿林‘死’几天了,一旦过了7天,我们可就倒霉了!”

(阿东的大姨梅姨是寨子里蛊术比较高的人,曾经做过神婆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上山到庙里清修去了。)

阿东想了想,说“行,我今天就去请假,但是在我回来之前,大家都不要透露出任何口风,更不要晚上出门,阿林给的任何东西,大家都不能吃,他喝过的水,谁都不能碰。但是,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他看出来!”

大家点了点头。

阿东便出去找到了工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工头一脸的凝重,沉吟了许久,说“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老出怪事!那好吧,阿东你赶紧回去把梅姨接来,我尽量的,把阿林支开,叫他出去办事或者买货去。但最多一天,你就得回来。”

阿东点点头,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阿东回到寨子里,找到了他大姨,把情况这么一说,梅姨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恩,这确实是尸蛊。但是,谁会把尸蛊下到健康的活人身上呢?这不是害人么?阿东啊,这个阿林,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阿东挠挠头,说,“去过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是外乡人,自己去找工头说要找事做,工头就把他留下了,但是他在工地上,并不遵守工头说的禁忌,晚上到处跑,还在那栋楼里撒尿。”

梅姨点点头,说“你说的那栋楼,是不是城里靠近火车桥的那栋?”

阿东点点头。

梅姨叹了口气,说“那栋楼,唉,你们怎么就把那栋楼给接了呢。那栋楼,死了很多人了·····”

阿东赶紧拉着梅姨,说,“梅姨,你先和我去工地,然后和大家一起说吧,要不万一来不及了,又会死人的。”

梅姨赶紧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些要用的东西,便和阿东往工地赶去。

到了工地已经是傍晚了,阿东和梅姨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饭,便叫上老王,一起前去看那个小工死去的地方。

梅姨到了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点水在那地上,不一会,从一些隐秘的地方爬出来很多只很小的虫子,外形有点像缩小了的蟑螂,淡红色,聚集到一堆的时候特别的恶心,梅姨又拿出一个纸包,在那些虫子的外围撒了一圈白色的粉末,不一会,那些虫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到处跑,可怎么跑,都跑不出那个圈去,不到十分钟,那些虫子,便都死了。发出一阵阵恶臭。

老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梅姨,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

梅姨一边吩咐阿东铲些土来把虫子盖掉,一边和老王说,“这些就是没有成型的尸虫,那个小工,就是被这些东西吸血死的。”

老王吓了一跳,赶紧问“那这些东西,是在工地里面么??”

梅姨摇摇头,说,“这些尸虫,在阿林的身体里面。他被人施了‘尸蛊’,变成尸虫的载体,就像养活蛊一样的把尸虫养在他的体内,但是这些尸虫需要7天的成长期,看样子,应该再有一天,这些虫就完全成型了,到时候,阿林就会变成一具干尸,并且内脏全无。”

这时候阿东已经把那些虫子都盖上了,听到这里,他赶紧问“大姨,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阿林去死么?”

梅姨点了一根烟,说,“我们回工棚里再说。”

回到工棚,梅姨叫所有的人都坐近一点,然后叫2个人坐到工棚的门旁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旦发现阿林回来了,就赶紧出声。

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工棚里面,他似乎认识梅姨,看到梅姨的时候,点了点头。

梅姨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阿东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就催着梅姨赶紧说了。

梅姨摇摇头,说“这个阿林呢,是必死无疑了,或者说,他已经都死了,现在的他,顶多算个个大点的尸虫,在那走来走去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他体内的尸虫给弄死,要不出了头七,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时候工头说话了,“梅姨,那个尸蛊,阿林是在工地中的吧?”

梅姨冷笑一声,说“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问我?”

听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梅姨和工头在说些什么。

工头又说“梅姨,我承认是我疏忽了,可事情过了那么久,我怎么知道,那个蛊还能应验!”

梅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你家也是使蛊之人,你怎么会连一个蛊能存活多少年都不知道呢?拿人命去换钱,有你的!”

工头低头说,“老板说给双倍的钱把这栋楼盖好,我也是想着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当年的那个蛊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可我都跟他们说过了啊,晚上不让靠近那栋楼,是阿林自己不听,怪不了我的!”

阿东听的一头雾水,赶紧打断他们,说“大姨,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许多年前啊?什么蛊啊?”

梅姨抽了口烟,停了许久,然后说“我从头跟你们说吧,说清了,也有利于我们行动。几年前,这栋楼的地基,是一个农民的橘子林。虽然不大吧,也是人家几代传下来,赖以为生的祖业。后来被县里面一个当官的看上了这块地,要买来给县里面盖什么度假村,其实,还不是想中饱私囊,那农民当然不肯卖啦,可是也不知道那当官的使了什么手段,还是把这块地弄到手了。那农民最后一次来到橘子林,默默的坐了好久,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块土地,永远只能是我的。’说完就走了。后来把橘子林铲平的时候,开铲车的那个人没过多久便奇怪的死了,也是全身发白,血全没了,可是身上却没有伤口,医院的人,都说不出是为什么,县里面有懂的人,却都不敢说。后来橘子林铲没了,开始挖地基,可没到一个月,那个施工队就死了4个人,施工队不干了,离开了县城,那地基便空在那里大半年。那当官的却不信邪,从外地又请来一队施工队,开始接着盖楼,一开始什么事都没出,可是当楼开始慢慢盖高的时候,施工队的人也开始慢慢的一个个的,莫名其妙的死去,当然这个施工队也跑了,从那以后,这栋楼便闲置在了那里,一直没有人去动。去年,那个当官的调走了,县里面说不能让楼就这样闲置,县里花了钱的。于是开始找施工队。可是本地的施工队,没有一个人敢接,可是你,工头,你倒好,为了几个钱,就敢接这烫手山芋了!”

大家听到这,都不说话,看着工头,工头赶紧争辩,说“我一进工地,便按我妈所说的破解之法做了法的,还有,我都吩咐过注意事项的,我没想要任何人送命,可他们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梅姨冷笑了几声,说“如此厉害的蛊术,就凭你妈那几下子,你认为能破掉么?吩咐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丧命?”

工头脸红着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梅姨,要赶紧想办法破掉这个蛊,明天就是第七天了,过了头七,就不好办了!”

梅姨哼了一声说“我还要你提醒?只不过,要你配合一下而已。”

工头连忙点头。

梅姨叫来阿东,说“这里,就你和阿林还能说几句话,明天一早,你去和他搭话,想办法把这个水,让他喝掉。掺到饭里也好,掺到水里也好,总之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喝掉。喝完之后,你就要想办法拖住他,一旦发现他开始感觉肚子痛,就赶紧跑。还有,工头你明天一早,安排所有人去楼后面的空地,就说要整平,我不叫你们,你们谁都不能来楼前面。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来,否则后果自负。”

大家使劲的点头,梅姨又说“你们在楼后面也不要闲着,用垃圾斗装上土,土要稍微底下一点的,带点湿气的那种,然后听到我喊,就端着土出来,盖住我要你们盖的东西。记住,只能行动,不能说话,更别张嘴。”

说到这,梅姨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工头,说,“把这个,掺到明天的早饭里面。放心,正常人吃了,最多拉一天肚子”

工头接了过去,这时候,门口的两个人开始大声的说话,梅姨看了一眼他们,赶紧说“大家装作没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我呢,就说是来看你们的!”

刚说完,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阿东走过去一开门,果然是阿林回来了,他看见工头也在工棚里,有点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铺上坐下了。

阿东走过去,递给他一个苹果,说“出去跑了一天累了吧,来,吃个苹果!我大姨从老家来看我,带来的。”

阿林头也没抬的说了句“不吃”,便和衣躺下了。

这时候梅姨笑了笑说“来,阿东啊,天色也不早了,你带我去外面找个旅店住下来吧。”

阿东应了一声,便拉着工头,和梅姨走了出去。

这一晚,工棚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那个铺上的阿林,生怕他‘尸变’来把自己给吸干了····

可阿林,从回来到第二天早上,却一直睡得很沉···

今天是第七天了,一大早刚吃完早饭,工头便开始大声吩咐大家去后面的空地去整平地面,然后又和阿东阿林说,“工队里就你们两个文化高点,就别去整地了,吃完早饭,帮我想想绿化的事情吧!”阿东点点头,等工头走了后,悄声对阿林说,“呵呵,这下我们赚到了,又不用干活还有更多的钱拿,多好!来,喝口水,一会就做事了!”说着,阿东把掺好了梅姨昨晚给的东西的矿泉水递给了阿林。

可阿林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席地坐了下来,开始拿个树枝在土上画着什么。

阿东便笑,说“阿林你也太认真了吧,工头只叫我们想想,可没说让我们设计啊,再说了,我们哪有那本事啊,随便想想呗,敷衍下就成了!”

阿林头也不抬的说,“我不喜欢敷衍”

阿东挠挠头,说,“那是,那是,你多认真啊,呵呵,不比我啊。那也得先构思下吧?来,喝口水,我们一起想,人多好办事么!”

阿林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个矿泉水瓶,喝了一小口下去。

阿东看着他喝了下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开始扯着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个把小时,那瓶水也被阿林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阿林突然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感觉有点不舒服?”

阿东赶紧说,“啊?别不是吃坏了肚子吧?你等着啊,我去找工头去!”说着阿东便赶紧撤了···

阿林看着阿东的背影,总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肚子越来越疼,不行,得去厕所。刚站起来,便看见昨晚在工棚里的那个女人,穿一身黑衣黑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林吓了一跳,说,“你,你不就是阿东的亲戚?”

梅姨笑笑,说,“你是不是肚子疼?”

阿林点点头,问梅姨,“你怎么知道的?”

梅姨没做声,只是走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说“可怜的孩子,唉···”

阿林一下子甩开了梅姨的手,冷笑了一声,“你有点问题吧?我肚子疼而已,可怜什么了?”

梅姨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肚子疼而已么??你是不是好几天都不能好好吃饭?一吃下去不一会便会吐?你是不是一看见有人在那栋楼里面做工,你便会很生气?那个小工,晚上想补点工,你是不是就非常恨他了?”

阿林猛地抬头,使劲的盯着梅姨,说“你是谁!”

梅姨不做声,却突然在阿林的后背拍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我是救你的人···”

阿林看着梅姨,眼睛开始越来越红,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用手捂着肚子,突然哭起来“不关我的事啊,,别找我···”哭着,便躺在了地上··

梅姨蹲下来,说“可怜的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阿林断断续续的说“几天前,我去楼里尿尿,尿完之后,感觉什么东西咬了我手一下,我以为是什么虫子,便没在意,可是被咬的地方越来越痒,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无缘无故又走到了楼里,接着每天都那样···而且,,而且我不管吃多少东西,都还是很饿,可是吃下去不久又会吐出来,,吐得时候,还会吐出虫子来···有天晚上,我又不由自主的去了楼里,回工棚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工在水泥管旁边不知道做什么,我就拿起从楼里带出来的一个锤子砸了过去,可是没砸着··第二天才知道,那个锤子不是我们工地的···后来的一天晚上,我在从楼里走回工棚的时候,突然晕了···醒来,便看见那小工死在了工地上,身上好多虫子···我吓得大声叫,可是又发不出声音,那些虫子,便从我张开的嘴巴里爬了进来······我使劲的呕吐,可什么都吐不出来··········别找我啊,,不关我的事··你帮帮我,帮帮我把这些虫子弄走吧·······”阿林抓住梅姨的手,使劲的哭···

梅姨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不听工头的话呢···我试试吧···”

阿林只是拼命的点头···

梅姨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阿林,说“来,把它喝了。”

阿林拿起瓶子,抬手就倒进了嘴里。梅姨接过瓶子,然后拿出一个朱红色的很小的碗,在碗里烧了一张符,接着拿出一把小刀,在阿林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可是,阿林的手指却没有一滴血滴出来···

梅姨摇摇头,放开阿林的手,拿起小刀把自己的左手割了三个口子,把血滴在了那些烧成了灰的符上面,搅了几下,然后抹在了阿林的眼睛上。

阿林赶紧喊,“你在做什么?我看不见了!”

梅姨没有做声,可却迅速的给阿林的嘴里塞进去了一粒鲜红色的东西,阿林一下不防备,咽了下去,没过5分钟,阿林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梅姨站了起来,她手指上的伤口,开始不停的流血,梅姨围着阿林一圈圈的绕,她的血就滴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阿林的嘴巴张开了,一只硕大的,像蟑螂一样的,浑身发红的虫子爬了出来,接着,阿林的鼻孔,耳朵,开始不停的有那样的虫子爬出来,只是个头小点···

梅姨见状赶紧大喊,这时候,楼后面的大伙端着盛满土的容器跑了过来,梅姨指着阿林说,“赶紧,把他盖上!”

大伙迟疑了一下,梅姨急的直跺脚,说“快啊!”

阿东带头把土倒了下去,大伙见状,也跟着倒了下去,很快,阿林便盖满了土,那些虫子,也被盖在了土里面,梅姨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竹筒,用牙咬开了塞子,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梅姨一扬手,那竹筒里的液体,便都撒在了盖着阿林的土上面。梅姨越走越快,她的手不停地滴血,她的嘴巴不停地念着什么,只见盖着阿林的那些土,慢慢的开始往下滑落····不一会,土都滑了开去,又露出了阿林。

可那还是一个人么??阿东看见了,不由得呕吐了起来···

阿林的肚子开了一道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开的,他的内脏,全都腐烂了,发出一阵阵恶臭,可却没有一滴血流下来,他的头顶,聚满了死去的虫子,梅姨把他的头发拨开一看,果然,他的头顶,竟也有小手指大的一个洞····

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土里面,到处都是死了的,红色的虫子···

梅姨示意工头报警,不一会,警察便来了,跟着来的法医看了,皱了皱眉,蹲下去检查的时候问“这人,你们发现几天了?”

梅姨笑笑,说,“刚死的。这些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来,他就死了”

法医大声说“不可能的!他内脏都坏了!!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怎么可能才死的?”

法医还想说什么,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说“别验了,抬回去,叫人认尸完了”那法医还想说什么,可是所有来的警察都看着他笑,他摇摇头,什么都不说的走了。

那老警察走到梅姨眼前,说“寨子里来的?”

梅姨点点头。

那老警察笑了下,说“这蛊,全破了?以后不会死人了吧?”

梅姨想了想,说,“你最好叫人再做一场法事吧”

那警察点点头,便走了。

等那些警察都走了之后,梅姨叫来工头,说,“以后,再接这样的活,别再请外地人了,别害了人家的性命!!这工地停三天,让警察做法事,他们火焰高,对你们有帮助的。这些土,叫人抬去倒河里去,倒完后,烧十斤纸钱。”

阿东走了过来,抓起梅姨的手,问“大姨你流那么多血,没事吧?”

梅姨笑了笑,说,“哪个蛊师怕流血呢?别担心了。”

··················

故事完了。

这栋房子终于是建好了,可也没用来做什么度假村,现在在我们县城,是法院的办公楼,前后都是花园,建的很漂亮····去年过年回家,听爸爸说起这个故事,还特意跑去看,可是除了晚上乘凉的人,除了蚊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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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苗族的蛊~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至此全部发布完全了。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追看支持。

咸鱼以后会推出更多的节目的,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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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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