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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摩罗街——2012之世界的逆转》(50楼开始明确章节,全文完结版发布!)

第二十六章

     小外公终于和老鬼叔出了医院,他们的身边还是须臾不离那位宋先生,小外公说自己想单独逛逛,可是宋先生总是以安全为理由拒绝了。

   没办法,只能像多个跟班一样,随宋先生一起走了。小外公按捺不住好奇心,提出首先要去的就是拉萨的市面上转转。他们去的是拉萨的八角街,这里以巷子多,容易迷路而出名,巷子宽窄不一,窄的基本可以过辆三轮车,宽的可以走汽车。人走进去,七拐八拐,就转了向。但无需担心,七拐八拐,人就又走出来了。即使不是原路返回,却眼前一亮,看到另一番光景。据说这些巷子是围绕着大昭寺圈建起来的,各家也没个总体规划,估计是看重合适的地点就盖了房子,时间久了,巷子就越来越窄,留下了今天迷宫一样的巷子。

   小外公自然是有目的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这些迷宫一样的巷子能甩掉跟在一旁的宋先生,只是小外公和老鬼叔无论怎么七拐八绕,宋先生总能及时地跟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宋先生在旁陪着小外公也并非一点好处也没,小外公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在香港的时候,兑换了一些内地的人民币带在身上,可是当他们想买些食物和一些用品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因为这些商店不是需要介绍信就是需要粮票才可以买,连买2个馒头都是如此,光有钱还不行,这点他们似乎听说过,可走的时候一点没当回事,这下傻了眼了。每每这时候,解围的都是宋先生,他身上似乎专门装着各式各样的粮票和票据,每次都微笑着帮小外公他们解围。小外公和老鬼叔只能互相自嘲地说“孙悟空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哦!”

   在拉萨,他们被安排转了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甚至还被邀请观看了一场由当地群众自编自导的将西藏的卡尔舞与内地当时流行的“忠字舞”相结合的一种奇怪舞蹈。

   小外公知道这样不行,好吃好喝伺候着,最后就是欢送回家了,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探寻到,想去的地方也一个没能去成啊。他和老鬼叔说了自己的想法,老鬼叔不吭声,好半天才嗡声嗡气地说,其实也没啥好去的,出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店里和阿祥怎么样了呢?

   小外公是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他见老鬼叔有些犹豫,索性也不和他商量了,打算自己来策划一出“胜利大逃亡”。

   宋先生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是个三层的政府的招待所,这是个苏式的房子,大通道,小房间,厕所在走道的尽头。他们被安排在了三楼走道的尽头的1个房间内,宋先生则靠着楼梯住在最门口的一间房间内。小外公一进房间,就打开窗子查看四周环境,他发现这个招待所比旁边的一个房子高,西藏的很多时间雨水不多,大部分房子都是平顶,人们可以在屋顶上晾晒衣物和农作物,从小外公住的三楼走道有个窗口,旁边紧紧挨着一座民居,屋顶近的几乎都贴在了招待所的外壁上,走道窗口和屋顶的落差甚至不到一米的高度。小外公看见这个状况,会意地点点头。这后面几天,小外公和老鬼叔有说有笑地随着宋先生转遍了拉萨的大街小巷,还多次流露出想家的念头,宋先生很满意他们的态度。

   一天晚上,当宋先生刚把两位送到了房间,小外公就迫不及待地锁上门,催促老鬼叔赶紧打点行李,他想通过隔壁的屋顶,逃离宋先生的控制范围。一切都出奇地顺利,当他们打点好行李,从打开走道窗户,一个接一个的跳到了隔壁民房的屋顶上,然后他们打开屋顶的楼梯盖,急急忙忙在这家人惊愕的眼神里快速地冲到了街上。他们只顾着逃离,却没曾留意,在走道的靠近楼梯口第一间房间内,一双明亮的眼睛正透过窗户静静地盯着两个匆匆远去的身影。

   小外公拉着老鬼叔拼命地奔跑,两人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白天热闹的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找了个街角稍微休息了一下,一同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了宋先生的粮票和介绍信,他们后面可能寸步难行,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只是这些,他们想到,却不能因此而止步,更不能掉头返回。

   老鬼叔见小外公跑的只喘气,而且入夜的西藏变的寒冷异常,老鬼叔拉着小外公躲到了路旁一座已经破损不堪的寺庙里,里面依稀可见当初香火旺盛的情景,只是里面所有神像的头都被砍掉了,大殿以及回廊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字报和封条,有汉语的也有藏语的,这里想来是文革期间被摧毁的一座寺庙吧。于是他们打算当天晚上就留宿在这个破庙里,等稍微天亮一些的时候再想法离开拉萨。

   老鬼叔轻声地问小外公下一步怎办么办,小外公有些沮丧,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来过西藏,虽然大概有几个地点,可具体怎么去,到哪里?他是一点方向也没有。老鬼叔见状,只能长叹口气,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招呼小外公一起靠过来,一起挤挤,暖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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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时候正是西藏的夏季刚结束的时候,也正是那里的雨季,晚上,他们还没合眼多久,就开始稀里哗啦地下起大雨来,“屋落连遭连夜”这个比喻用在小外公和老鬼叔他们身上,恰如其分。他们只能起来,左躲右闪,一夜没得消停。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开始停了,他们浑身的外套也湿透了,一点睡意也没,互相苦笑了下,打算起身离开这个破庙。

    老鬼叔问小外公接下来怎么办?小外公居然笑了一下,他和老鬼叔说,你跟了我这么年,发觉我是个冒失的人么?老鬼叔听了狐疑的盯着小外公。小外公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贴身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字条,还好,没被淋湿,纸条的上面是一个人的名字和地址。老鬼叔赶紧凑上去看,是个名字是个叫扎西次仁的藏人,地址则是拉萨下面当雄县的一个名叫龙仁的村子,村子的边上还画另着一个圈,里面写的是“纳木错”。老鬼叔一下认出,这个“纳木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湖面相当大,是西藏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世界最高海拔的湖泊。

    可是老鬼叔心里也有点迟疑,这个村子距离拉萨少说也有200多公里,他们这幅狼狈的样子,可怎么去呢?再说了,这个人和他们此行有什么关系呢?这个藏人是做什么的?小外公干嘛事先不他说明呢?小外公给老鬼叔展示完纸条,又小心地收回了贴身的衣兜里,老鬼叔忍不住追问道“哪来的地址?大哥?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外公笑笑,蹲下整理行李,边整理边说,是库马尔给我的,让我们到了西藏区找这个人就可以了。老鬼叔想起来了,这个库马尔是一直和店里做生意的那个尼泊尔人。可是他和小外公私下联系了什么,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小外公看出老鬼叔的迟疑,站起来,拍拍还站那发呆的老鬼叔,说:“没什么,我就是和他打听一下,他那些珠子都是从哪里来的。这家伙开始死活也不说,后来敲了我很大一个竹杠,这才给了我这个人的地址。”

     小外公说的很轻松,老鬼叔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知道那个库马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一点小恩小惠根本别想从他的嘴里撬出什么肉来,更别说天珠这个利润空间还算大的市场了,小外公只怕还给了尼泊尔人什么好处,才会换到这个地址的。老鬼叔想到这里,索性也不管了,他着急地问小外公,接下来他们怎么去那个叫龙仁的村子呢?小外公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也不知道,这次很多意外都不是我能想到的。老鬼叔听了心里气的是直喘粗气,可是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说“你这个老家伙啊!尽出幺蛾子!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想想咋办吧”老鬼叔一生气,连北京话都捎带上了,这就是当了多年军人的结果。多年军旅生涯,天南地北的兄弟日夜生活在一起,军人的口音总会有些不土不洋的。

    小外公咧开嘴又笑了,没吱声,是得想办法看看怎么去找那个扎西次仁的藏人了,可现在关键是衣服都湿了,得想法烤烤干啊。

    他们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破庙,当他们走到街道拐角边一户人家的门口时候,小外公瞥到这家门口有个火盆正烧着火,大门的左侧上方还粘贴了一个红布条,小外公想起来,这是西藏家有病人的指示。小外公碰了碰老鬼叔,问他,这次带出来的一些药品都还在吧。老鬼叔会意地点点头,小外公狡黠地一笑,老鬼叔赶忙拉住小外公,问他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啊?而且这样的人家是最忌讳有生人来家的。小外公捏了下老鬼叔湿漉漉的外套自嘲地说“咱们还有什么选择么?”

     小外公上前重重地拍打着这户人家的大门,门好一会开了,一个面色黝黑,穿着破旧深色皮袄的的藏族老人出现在面前,小外公赶紧拉着老鬼叔给老人鞠了个躬,说了句“格啦,贡康桑!我们是政府派来给您家看的门巴(医生),政府知道您家里有病人,特意安排我们来看看。”小外公这换番话说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老鬼叔紧张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毛病,就敢自称是医生?还是政府派来的?万一拆穿了,看你怎么收场。

     这位老人听了后,狐疑地盯着浑身湿漉漉地2个“老家伙”,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怎么身上都湿透了啊?”小外公急忙回答说“是啊,我们开始还在其他的村子看病呢,这不是政府通知我说你们家病人很重,需要我们赶紧赶来么?我们是连夜赶来的,路上下雨,这不,衣服都湿透了啊!”老人一听,顿时非常感动,连声说“金珠玛米好!金珠玛米好啊!”小外公心想,这个共军的工作还真是到位啊!老人忙着把小外公和老鬼叔让进屋内,屋内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微微放着光,在黑漆漆的里屋的西炕上,小外公隐约看见一个藏族的老妇人躺在上面,小外公问接待他们的藏族老人“阿尼 ,里面躺着的是病人么?是你什么人呢?”

     老人答道,“是我的格姆(老婆),她不吃不喝有已经好多天了,一下床就头晕,寺里的上师也来为她祈福了,可是还没见好啊!”这个老人看上去很难过,小外公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紧,我来看看吧。”小外公这么有胆量去帮人看病,其实心里也是想赌一把,一来他多年在外,又经营一些古董文物生意,或多或少懂一点偏方和医治原理,二来老鬼叔包里装了不少当时西方的抗生素和特效药,小外公心里有底,三来,小外公在拉萨住院的时候,就了解到西藏当时的常见病是高血压和痛风,没什么大病,但是发作起来,却叫人茶饭不思,难受的很。

     小外公二话没说,将自己包里带的一个电子血压计(小外公也有轻微的高血压,这个仪器他是随便必备的)掏出,给这位藏族的老人的“格姆”测量起血压来,果然,这位阿妈的血压不少很不稳定,收缩压在150~170mmHg,舒张压在90~100mmHg之间左右,和小外公自己的高血压也差不多,小外公心里笃定了不少,他将自己身上常备的降压药拿出来一些,让这位患病的咐老妇人就着水吃下去,然后他转头对开门的藏族“阿尼”嘱咐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血压高了,你记得明天去你们这里的汉族医生那里开一些高血压的药品就好了,千万别忘记了啊!

     藏族“阿尼”连忙点头,忽然他回过神来,忙让小外公和老鬼叔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给了他们一人一件藏族的厚袄,要他们换上,还从炉子上正在喷着香气的茶壶了倒了2杯滚烫的酥油茶双手分别递给了小外公和老鬼叔,老鬼叔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佩服地看了小外公一眼,小外公似乎没看见,自己在那香甜地小口小口喝起茶来。

     吃了药后,那老太太似乎精神好了很多,半撑起身子,要他的丈夫一起谢谢“金珠玛米”,慌的小外公他们赶紧丢下茶碗,赶紧招呼他们不用客气。

     那位阿尼高兴地直搓手,可是也十分窘迫地说“贵客来了,可我们这实在没什么像样的食物招待,真是怠慢了啊!”小外公微笑着一边在火炉边烘烤着自己的外套,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他“格拉,这里距离纳木错的龙仁村还有多远?”阿尼惊讶道“你们还要去龙仁?那里距离这里至少还有400多里地呢?”小外公点点头说“是啊,那里还有我们的病人,我们还要赶去看看啊!”阿尼听了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更加勤快地想从屋子里找点什么像样的食物出来招待“贵宾”,老鬼叔连忙拦住了他,问道“格拉!那您知道我们怎么样能去那里么?”

    老人仔细想了想,说“本来每隔2,3天,这里有公共汽车是去纳木错的,但是最近几年,拉萨乱了,很多事情也说不准了。”老人叹了口气,里屋的老太太似乎听见了外屋的谈话,她插嘴说了一串藏语,可惜小外公一句也听不懂。老人听了,脸上开心地笑了,说“我家格姆说,这条街上,有个汉族人,他是货车司机,经常跑当雄的,不知道他在家么?要是在,也许可以捎带上你们呢!”小外公和老鬼叔听了也高兴地相互点头,连外套都差点给火灼了。

   老人对他们说“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下,我帮你们去看看他在不在家!”说完,就披上大衣匆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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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外公和老鬼叔乘着老“阿尼”出去的时间,抓紧烘烤着自己的衣服,内屋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叽里咕噜说着一串串的藏语,老鬼叔笑着对小外公说“她一定是在对自己的老公没好好招待我们感到歉意呢。”小外公看了看黑漆漆的里屋,说,这些藏民生活的条件可真够简陋的啊,还不如我们那里的“屋村”条件好呢。老鬼叔却跟上一句说“不过,起码他们恢复了老百姓的身份,不再是哪家富人的农奴了哦”小外公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鬼叔,没再说话,低头摆弄他的外套。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那位藏族的“阿尼”回来了,他喜气洋洋地推开门,大声嚷嚷道“金珠玛米,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小外公和老鬼叔闻声抬起头,外面天已经开始放亮,耀眼的光芒从推开的门缝里射进来,刺的小外公和老鬼叔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眼睛,好一会恢复了过来,看见那位“阿尼”正在屋子一角的台子上摆弄一堆像饭团一样的东西,一个褐色的土碗里似乎正冒着好闻的肉香味。老“阿尼”一边摆弄那饭团一边兴奋的说“你们运气真好,我刚才去了那个汉人家里,他正好明天要去当雄送一些货,听说你们是金珠玛米的医生,二话没说,就答应送你们去龙仁了,还送了我这些糌粑和刚煮好的牛肉让我带给你们呢!”

    小外公自感出门遇贵人,默默在心里感谢佛祖保佑。老鬼叔却是实实在在地饿了,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外公,小外公微微一笑说“明天?那我们今天可能就要在您这打搅了哦!”老“阿尼”急忙摆手“客气啥,你们金珠玛米帮我们盖好了房子,还分了地给我,我倒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们才对!”说着,又双手递过来切好的牛肉和沏好的酥油茶。

    小外公再次感觉到内地土改政策的伟大,不再客气,接过藏族“阿尼”手里的东西,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那边,老鬼叔早就不客气,拿起一块大块的牛肉使劲地撕扯起来。

    那一夜,小外公和老鬼叔睡在了这个藏族“阿尼”另一处的炕上,本来,藏族“阿尼”和他的太太还打算请把西面的炕给让出来,小外公知道,在藏区,西面的炕是尊贵的位置,这表示老两口有多么尊敬这两位冒牌的“金珠玛米”。小外公赶紧婉拒,以病人不适宜劳动为由,自己拉着老鬼叔睡到了北屋一张空着的炕上。小外公随口问藏族“阿尼”这张炕原来是给谁睡的啊?藏族“阿尼”说是他的儿子,不过现在不在家,随共军的工程部队去当修路工了,小外公忽然心念一闪,问起这个藏族“阿尼”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什么地方当修路工呢,老人回答了一个地点,正是前不久,小外公在医院的《西藏日报》上看见那个磁性很大,仪器失灵的地方。

    那夜,劳累和疲倦不堪的小外公和老鬼叔总算踏实地睡上了一觉,外间,只有那藏族“阿尼”默默地帮他们烘烤着还没完干透的衣物。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睡梦中被那藏族“阿尼”轻轻推醒,藏族“阿尼”对他们说,对不住啊,这么早把你们叫醒,不过你们要去的龙仁离这里有点远,你们还是早点上路吧,这里是我给你们准备好的糌粑和牛肉,你们路上带着吃,衣物也干了,你们也别着急换,车上风大,你们的衣服不顶事,还是穿我的衣服走吧。”说着他递过来一袋包裹和2件烤好的外套,小外公和老鬼叔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也没再推辞,急忙穿衣,整理好床铺,急急忙忙地接过藏族“阿尼”递来的有些不辨颜色的擦脸布,各自胡乱抹了几把,和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慌忙地随着那位老“阿尼”出了门。

     路上已经有人在行走,两人因为害怕被宋先生和他的人发现,低着头,贴着墙角快速地跟随着“阿尼”脚步。

    到了汉人司机家里,那位司机早已经候在了自己院子的门口了,见到他们到来,热情地迎上去和小外公和老鬼叔握手,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徐,是拉萨粮食局的一名司机,正好今天要把调配的粮食送到当雄县。小外公和老鬼叔前一晚早就想好了应对的事情,胡乱编了2个名字告诉了这位徐师傅。徐师傅开的是一辆“老解放”大卡车,位子还算宽敞,他迅速地接过小外公和老鬼叔的行李丢到了挂斗里,一边打开驾驶室副驾驶侧的的车门,招呼2为上车。小外公和老鬼叔简单地谢过那位过藏族“阿尼”,叮嘱他今天去汉人的医院去配药后,就一前一后钻上了“老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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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老解放”一路拉着小外公和老鬼叔奔驰在109国道上,路上小外公和老鬼叔一直在装睡,因为怕说多了,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好在徐师傅也不在意,看见他们似乎累了,特意将车子开的很稳,路上也不搭话,大概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到达了当雄的县城。这里是拉萨北面,也是藏南和藏北的交界地,是西藏最为重要的以农牧业为主的县城。

    放下小外公和老鬼叔,徐师傅就直接去当雄的县粮食局办交接了,小外公看了下地图,知道龙仁村离县城还有20多公里的路,没办法,他们只好再想办法了。

    俩位“老男孩”一路走一边四处看着,他们发现这里的马很多,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租匹马,找个向导。方向有了,实现起来就简单了,老鬼叔带了许多“秘密武器”——电子表!呵呵,这玩意现在送人也没人要了,可当初南方走私这个玩意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一直火到80年代中后期,那时在广州,一块电子表几乎可以当现金使用。

    老鬼叔用一块日本产的多功能电子表雇请了一位会说汉语的当地藏族牧民,这位牧民对这块带日历甚至还带气压计的电子表欣喜若狂,非常爽气地答应了小外公和老鬼叔租借马匹和当向导的请求。

     一行人骑着三匹马,不紧不慢地顺着山路往龙仁进发。小外公和老鬼叔骑在马上十分感慨,距离他们当年骑马拼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的时间了。

    路上并不好走,很多地方几乎都没通公路,只有马能在崎岖的山路山艰难地跋涉着。向导告诉他们,从当雄去龙仁是有公路的,但是因为是盘山路,有点绕路,他知道条近路,可以当天晚上就能到龙仁。小外公和老鬼叔在这种地方是一点没方向的,只能跟随这向导,慢慢颠颠地移动着。

    果然,翻了几座山后,他黄昏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建在山腰的村落,他们甚至在翻山的时候,不止一次地看见了景色壮丽的纳木错湖,湖水碧蓝轻盈,引得小外公不断感叹自然界的神奇。

   到了村子后,向导找了一家相熟的村民家,打听扎西次仁的家,很快就把小外公他们领到了一个石头垒的院子前,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家,自己就牵着马匹离开了。小外公看着关着的院门,有些不知所措,就示意老鬼叔去敲门,门被拍了几下后,一个长的一头犹如侠胆雄狮般怒发的藏族男子像个铁塔一样站立在他们面前。脸色黝黑,只有眼睛雪亮,像把刀子一般死死盯着敲门的老鬼叔,老鬼叔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小外公从身后闪了出来,友好地像这个汉字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是你的朋友库马尔介绍我们来找你的,想和你谈谈有关天珠的生意。这个藏族汉子脸上表情有些缓和下来,点点头说“我是扎西次仁,库马尔早就捎口信告诉我你们要来,怎么这么晚才到呢?”说着,打开了院门,请老哥两进来。

    小外公有些吃惊库马尔信息的灵通,也不知道库马尔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可是不方便问,跟着一起进来院子,扎西次仁的家的院子比较大,院子的边上长了一颗很茂盛的核桃树,一只白猫悠闲地趴在门口打量着他们。

    进了门,扎西次仁依旧给他们递上了酥油茶,小外公和老鬼叔乖乖地一口喝光。放下碗,擦了擦嘴,小外公打算直奔主题,问扎西次仁的天珠还有多少,他打算都要了,另外,他请求扎西次仁能否告诉他这些天珠是在哪里发现的呢?扎西次仁听见小外公的问话,十分警惕,他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小外公,嗡声嗡气地低声说道“你们不是什么珠商人吧!?”

    老鬼叔听到这话,紧张地看这个高大的藏族汉子,他已经看见扎西次仁的右手已经握紧了一直佩带在腰间的藏刀,小外公似乎不在意这些,微笑着说“呵呵,您的眼力真好!我们的确不是什么珠宝商人,我们是美国KIA(Killed in Action/Body Not Recovered),遇难美军搜救队的成员。我们有证据显示在二战期间,有相当数量的美国空军不幸在此地罹难,而遇难的地点,我们相信和您发现的天珠的地区有直接的关系。”小外公不亏是当年国军的军事参谋,应变能力实在一流。

    扎西次仁听到小外公的解释,紧张的手开始放松了下来,他到一点没吃惊,嘴里嘟囔道”怎么又来了!不是以前来过的么?”说着他继续为小外公和老鬼叔添茶,这下,小外公他们到大吃一惊,他说的是谁?难道真的有人也发现了这个天珠矿的秘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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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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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扎西次仁的话一直萦绕在小外公的脑子里,他紧张地思索着可能是谁来过,来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秘密。于是他决定还是问下扎西次仁,小外公轻轻抿了口新添的酥油茶,赶紧放下碗,不敢再喝下去了,因为好客的藏人有个习惯,只要客人把空碗放回桌上,主人就会再给添满。就这样,边喝边添,假如你不想再喝,就不要动它;假如喝了一半,不想再喝了,主人把碗添满,你就摆着;客人准备告辞时,可以连着多喝几口,但不能喝干,碗里要留点漂油花的茶底,这样,才符合藏族的习惯和礼貌。这些礼仪小外公早从奥地利藏学家沃科维茨的《西藏的神灵和鬼怪》书中以及库马尔的介绍里了解的很多有关的知识了。

    小外公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次仁格拉,请教一下,之前来的那批人是汉族人还是外国人呢?大约是什么时候呢?”扎西次仁翻了下眼皮,告诉小外公,来了好多批了,最早的一批还是他“阿尼”(爷爷)在世的时候,来的一波白种人,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只是来了之后四处拍照和收集一些石头和植物的标本,对天珠似乎并不是特别地有兴趣。小外公心里推算了下他“阿尼”在世的时间,正是二战期间,那支神秘的德国探险队来到西藏内陆的时间,难道是德国人先到的这里,也有可能,因为根据史料记载,当年的德军探险队队长彼得·奥夫施奈特确实带领着他的队员,从拉萨出发来到了今天的日喀则地区,一路搜集资料,准备为德国的战争经济寻找合适的谷物,种子和强壮的种马。他的队伍还搜集了西藏人的基本材料。小外公继续好奇地问,那随后这些白种人去了哪里呢?扎西次仁说,据说当年他的“阿尼”在世时候,还曾给这些白人探险队带过路,去过一些传说中的地方,具体去哪里了,扎西次仁并不清楚,小外公一听兴奋地说“他们是不是去了传说中香巴拉?”扎西次仁听了有点鄙视地瞟了小外公一眼,说“你们这样的汉人我见多了,不是来寻宝就是来探险的,可惜一点方向也没有,所有的线索都是来自传说!”小外公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啃声了。扎西次仁忽然双手合十朝着远方做了一个祷告的姿势,然后扭过头一脸神圣地对小外公说“香巴拉是我们藏族人的圣地,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那里花常开,水常清,庄稼总是在等着收割,甜蜜的果子总是挂在枝头,这里遍地是黄金,满山是宝石,随意捡上一块都很珍贵!……”小外公熟悉藏史资料,对扎西次仁的描述自然是心领神会,他恭敬地接上扎西次仁的话“那么,次仁格拉,再请教一下,究竟如何去那香巴拉呢?您的珠子是不是在那里得来呢?”扎西次仁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我只是知道那里的人用意念支配外界的一切,觉得冷,衣衫就会自动增厚,热了又会自然减薄;想吃什么,美食就会飞到面前,饱了,食品便会自动离去。香巴拉人的寿命以千年来计算,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只有活腻了,感到长寿之苦,想尝尝死的味道,才会快快活活地死去……”小外公见问话没什么结果,只好换个话题,问扎西次仁知道那篇《西藏日报》上描述的那片经常让施工人员仪器失灵,手表停转的地区在哪里么?扎西次仁这次不再摇头了,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

    老鬼叔见状急忙扯开背包,抽出里面在香港带来的西藏地图,请扎西次仁告诉他们那和地区的名字和路线。扎西次仁看着地图上的英文和繁体中文有些发愣,解释自己看不懂这些文字,他只能大概的指出地图上的位置,小外公点点头,扎西次仁于是手指点了下一个区域,这个地方正是西藏的圣山冈底斯山脉,此地也是西藏著名的宗教苯教的发源地,巍峨的冈底斯山及其周围的湖泊、河流等大自然造就了崇尚自然界的苯教,而古代藏人又被这天地间的庞然大物所震慑,因此对它产生敬畏继而是崇拜心理,并尊它为象雄王国的神魂山。

   只是扎西次仁这个指头过于粗大,小外公和老鬼叔吃不准他具体指的是哪一个位置,因为在这张1/20000的地图上,1mm相当于实地20000mm,即20米,这位汉子的手还在地图上大致划了个圈,这让小外公和老鬼叔心里叫苦不迭,这位“仁兄”可能没有精细的标准,他这么随手一划的区域,少说也有几百公里的面积,这让他们何处去寻找啊?

   小外公只好拿出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大致标注了下,收起了地图,老鬼叔倒是醒过神来,又问道“对了,次仁格拉,您先前说来了好几批人了,那这些白种人走了后,又有谁来过呢?”

   扎西次仁回忆了一下,说”我阿尼曾经告诉我,好像还有一支汉人部队的人来过这里,不过他们是热振活佛派人陪着一起来到这里的,似乎也对珠子没什么兴趣,主要也就是问了问之前的白人去了哪里,都找了谁之类的事情。后来也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小外公想起来,抗日战争期间,自己曾在老长官的桌上看见过一则情况通报,说的就是盟军方面对德国人去西藏十分警惕和好奇,于是就委派当时国民政府抽调了一支军事调查小组也跟随着德国人的步伐来到了藏区调查。而且扎西次仁所说的热振活佛正是当时亲国民政府的一位活佛,自1933年13世达赖喇嘛去世后,整个西藏就由五世热振活佛代为摄政,只是此人后来卷入西藏的上层政治斗争,于国民党撤退大陆前就去世了。相必这些汉族军人应该就是通报上所说的盟军特派的军事调查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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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小外公再次取出地图看了看,他和老鬼叔十分地犯愁,这么远的路,怎么去呢?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迷了路,不要说找到珠子的蕴藏之处,就连命也说不定就丢在哪里的路上了。

   老哥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小外公厚起脸皮对扎西次仁说“次仁格拉,要么这样,您能否领我们去趟哪里?您这以后所有的珠子,我都包了如何?”扎西次仁是个憨直的汉子,他一摆手说“不,能不能带你们去那个地方,我说了不算,得我们这里的上师说了算!”他要小外公和老鬼叔去他们村子附近的拉布寺力请示下那里的喇嘛,是否可以带他们去圣地冈底斯山那里。

    拉布寺位于龙仁村大约5公里的地方,是个不出名的小庙,三人骑着扎西次仁家的马,很快就来到了寺庙。扎西次仁没让小外公他们立即进去,而是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下,一会就出来了,招呼外面等候的小外公他们进去,小外公和老鬼叔穿过庙里的长廊,在一处烟火缭绕的帷幔里,看见了一位盘坐在垫子上的喇嘛,他上身穿着深红坎肩,下身着棕红色僧裙,肩头斜缠一条比身体还长约的多的暗红色袈裟,身披一件毛料的红色大披风,正闭目祈祷诵经,头顶带着一顶宝座形的莲花帽,小外公知道这位是藏传宁玛派的活佛。于是小外公急忙领着老鬼叔结结实实地给这位上师磕长头,小外公将两手合掌举过头,自顶、到额、至胸,拱揖一口气做了三次,然后迅速匍伏在地,双手直伸,平放在地上,然后再站起,再叩拜,老鬼叔被唬的也好跟着照葫芦画瓢磕起长头来。这位喇嘛似乎比较满意小外公的礼节,点点头,示意他们围坐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他不会说汉语,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扎西次仁给翻译下。小外公想先下手为强,急忙说“格西,我们是来搜寻遇难军人遗骸的,因为当年有一些军人牺牲在了你们这里,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带他们回家!”

    活佛微闭着双眼,不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右手,掌面朝下,正在小外公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扎西次仁急忙暗示他赶紧上前,上师要给小外公摩顶呢。小外公不知何意,但是只能站起转到活佛面前坐下,活佛将右手轻轻在小外公头顶摩挲着,小外公当时立即觉得头顶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火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幕快速播放的画面,过往的事情此时竟历历在目。庙内寂静无声,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活佛将手放下,轻轻地向扎西次仁吐了一串藏语,扎西次仁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外公,他说“上师说你们不是什么政府的人,也不是什么商人,你的内心有很重的阴气,你是想找到释放这股阴气的地方和办法。”

    扎西次仁刚翻译完立即跳起来,大声对小外公说“那你们是干什么的?!”活佛忽然又开口了,对着扎西次仁再次说了一串藏语,扎西次仁的情绪缓和了许多,有点不情愿的说“上师告诉我说你们不是坏人,只是迷途的羊羔,在找寻通天的道路,要我帮助你们!”

    小外公感激地再次给这位活佛做了一次磕长头,激动地表示,扎西次仁愿意帮助自己,那真的就是天意了!

    离开了拉布寺,他们又返回了扎西次仁的家,因为路上扎西次仁告诉他们,从这里要是去圣地冈底斯山脉,即使是到最东边的大约也需要至少10天的时间,他们必须好好准备一下。小外公有点过意不去,想给扎西次仁表示点什么,老鬼叔看出来了,又掏出2块电子表要送给扎西次仁,扎西次仁接过电子表,翻来覆去看了几下,就还给老鬼叔,看来他并不喜欢电子表。不过小外公倒是发现,扎西次仁一直对自己手腕上的一块瑞士的west end (内地称为“瓦斯针”,创立于1886年,性能优秀,一直是解放后中国军人最为喜爱的手表的,同时此表也是登山运动员最值得信赖的表)十分有兴趣,这块表是抗日战争期间,一个美国军官送给小外公的纪念品,跟随了小外公许多年了。看样子,这个扎西次仁还真是识货人!

    小外公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后面漫长地旅途都要靠这个藏族汉子带路和联系,而且这趟旅途注定也不会太平多少,于是就一咬牙,从手上撸下手表,塞在了扎西次仁的手里。

    扎西次仁一点没客气,立马套起手表,左右比划了一下,嘿嘿笑了。他也不多表示,赶紧进屋整理东西,准备出发的物资。老鬼叔在一边也嘿嘿地直乐“大哥,我说您这趟门出的!图个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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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扎西次仁从屋子里折腾了半天,从里屋钻了出来,手里似乎握了个东西,他一脸兴奋地走到小外公面前摊开手,小外公一下眼睛都放亮了, 扎西次仁手里拿着的是一颗龙眼大小的极其罕见的亿载精灵天珠,珠子色质白润似玉,当中有几个形似猫眼的圆点,远看像是有几个欢快的小精灵在珠子里舞动,这样品相的天珠,小外公之前只在台北的故宫博物院里看见过珍藏,据说这种珠子在香港收藏市场上是可以直接一栋大厦的!小外公激动地直搓手,浑身因为过于紧张都发抖了,扎西次仁见到小外公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说“这个,换你的手表,不算亏吧?”小外公激动地接过珠子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对着光眯着眼欣赏,开心地笑个孩子一样。他对扎西次仁说“不亏!但是你亏了哦!你这个珠子都可以换下我这一车的表了!”说完,小外公握紧珠子对扎西次仁说,以后等有机会了,我为你在拉萨专门开个手表店,你和你以后的家人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跑单帮了!”扎西次仁一听,也激动了,一把搂住小外公连声说“好!我相信你!朋友!”

   小外公最后没有食言,后来委托了我在今天的拉萨开了一家手表专卖店交给扎西次仁的儿子打理,各种款式的“瓦斯灯”表是店里的招牌手表。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走成,因为扎西次仁告诉他们一般他去一趟圣山,至少要一到两个月左右时间,所以要花点时间好好准备下物资。晚饭,是扎西次仁用青稞做的糌粑团,还有一些像土豆泥一样的食物,甜甜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喝的依然是酥油茶和酸菜汤。当天晚上最让小外公和老鬼叔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是:当吃完所有东西后,扎西次仁竟然把自己的碗里用舌头舔的干干净净!和水洗过了一样,最让两位在文明世界呆惯了的老哥俩觉得恐怖的是,当扎西次仁发现小外公的碗里还有一些食物残羹没有吃干净,尽然接过小外公的碗毫无顾忌地大口地舔了起来,舔的比水洗的还干净!恶心地小外公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饭吐出来。据说,这也是藏区一些地方的习俗,一方面是因为某些地方缺水,另一方面也是当地宗教里不可浪费食物的一种做法,在内地一些汉传佛教寺院也是有要把饭吃干净的规定,吃多少就拿多少,最后再用汤把碗里的剩菜喝干净,不可以浪费食物,总而言之,没把碗里的东西吃干净是一件罪过。

   第二天蒙蒙亮时候,扎西次仁就招呼小外公和老鬼叔出发了,院子里已经备好了5匹马,3匹是驼人的,2匹是驮路上带的东西的,老鬼叔竟然看见扎西次仁的马上还有一把折叠的“56半”和一些弹夹,老鬼叔好奇地问扎西次仁他怎么有这个东西,扎西次仁得意地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民兵!”他还送给他们一把“30厘米左右的巴当末”(腰刀)和一把小巧的雕刻精美的康巴藏刀,既用来路上防身,也可以切割食物。

   他们一路先是往西南方向行走,顺着古道到达了日喀则市,因为老鬼叔比较信佛,硬拉着小外公去了扎什伦布寺拜佛。休整了一天后,他们继续西行,穿过错拉山口后,又继续西行了大约3个小时,才到达了了拉孜县。他们也住进了县里最繁华的一个镇---曲下镇,这里是拉萨到樟木口岸的并经之路,来往的人很多,也很杂。

   他们刚一进镇上,就被人给盯住了,因为当地是个旅游集散地,但是当时由于还没完全开放,来往的人其实在当地都是眼熟的人,忽然来了几个陌生人,怎么不叫人生疑呢。

   当晚,他们住在一个扎西次仁熟悉的藏民家中,就在那位藏民热情地在招待他们的时候,一伙当地的边防派出所公安和民兵冲了进来,他们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呵斥着小外公他们跟他们走,扎西次仁刚想辩解什么,就被冲上来的几个民兵绑了结实,一起押到了当地的派出所里。

   到了当地派出所的值班室,一个身穿绿色制服的高大身材的军人早等在了里面,他正背对着门,注视着一份1:2000的西藏地图,听见动静后,他忽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盯着被推搡进来的小外公和老鬼叔,小外公见到此人,不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错,这个军人正是之前接他们来拉萨的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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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宋先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碰见小外公和老鬼叔,小外公也一点也不意外宋先生原来是个共军军官,而且看样子还是个级别相当大的军官。

    宋先生微笑着指着房间内两把木头椅子,示意老哥俩坐下说话,他看了一会他们的服饰,满意地调侃道“您二位穿着这地方服饰,要不是早就认识您二位,还真会以为您老是来朝圣的藏民呢。怎么样,一路上辛苦了,这里的气候还习惯么?”

    小外公也微微一笑,说“我早知道是你放我们走的。”宋先生稍微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呵呵,不亏是当年国军中的精英了,洞察力还是这么敏锐!不过,纠正一下,不是我放你们走,而是组织上需要你们单独离开一段时间。”小外公和老鬼叔都不说话了,等着宋先生来自己揭开谜底。

    原来,宋先生属于共军在红军时期建立的一支情报机构---总参,那时还没有所谓的“MSS”(国安部),国外情报搜集,对内维稳有相当大的工作是属于宋先生单位的工作范畴。一般称呼为总参X部X局,只是到上世纪80年代,国安部正式挂牌成立了,才将一些地方的公安业务以及部队的一些情报业务转移到了国安系统内,人员也是从上述两个单位抽调而来的。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参的工作是和国安的工作完全重合的,甚至发生过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的事情……这里不展开叙述了,不知道算不算泄密啊?

    和小外公最初联系的贸易公司的背景其实也就是宋先生的单位。这些小外公自然心里都清楚的很,只是很不解,为什么宋先生给他们来了出“捉放曹”的把戏呢?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看见小外公有些误会的样子,宋先生首先耐心地和小外公解释,他们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根据情报显示,小外公十分迫切想去需找的那个区域,最近也有一支对岸的特别小组从印度潜入了西藏,也是奔着那个区域而来的,究竟那里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又可能会发现什么东西,宋先生他们十分困惑,可是因为当时国际局势微妙,那个地区周边相邻国家多,情况极为复杂,还有一些达赖喇嘛的同情者和流亡者可能也在伺机而动,因此,组织上希望能有人秘密地能接触上潜伏而来的对方的那支小组,掌握情况后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小外公听完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说“宋先生,您在说间谍小说吧?即使有这么回事,那不是还有你们么,和我们和有何关系呢?”

    老鬼叔一直不吭声,静静地看着宋先生,似乎他也在等一个答案。宋先生又笑了,他从值班室的桌上抄起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誊录纸来,小外公看着眼熟,这是一份国民党时期的军事电报抄写稿纸。宋先生走到小外公身边,随手递给小外公看了一下,“盛先生,这则电报内容不陌生吧?”宋先生问道。小外公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正是当年他在老长官的桌上看见的有关盟军委派国军军事调查组去监视德国探险队的通报电文。小外公奇怪地抬头盯着宋先生,说“你们怎么会有这条电文的?”说完,他就后悔了,当年蒋先生的绝密军事情报第二天就可以摆在毛先生的桌上,这则师团级别的通报电文又算的了什么呢?宋先生看见小外公的表情,知道不用多解释什么,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收住了笑容,十分严肃地告诉小外公“据我们所知,这次潜伏回来,要和你们搭伴的这位朋友,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就是这份电报上原来的带队队长,他曾是黄埔四期的毕业生,算是先生的学长了,后来追随陈诚,是其秘密特务组织‘研究系’的骨干,直属领导是陈诚的心腹阮成章”

    小外公心里泛起了波涛,他对宋先生所代表的那个组织,开始心怀敬畏,因为宋先生所说的陈诚的“研究系”别说中共这里了,就连国民党内部都没多少人知道!一般人都以为说道国民党特务,不是军统就是中统,最多还知道个“政学系”,可是这个陈诚的“研究系”却是个实打实的特务中的特务。因为当时一些军方领导感觉戴笠以及CC的人太讨厌,而且也担心自己的位置不稳,所以以当时陈诚的“土木系”的老人为主力,秘密组织了一个隐形的特务组织“研究系”,组织的骨干被称为陈诚的“三头六臂”,被称为“三头”的是张振国(远征军长官部调查室主任)、阮成章(海军总司令部情报处处长)及刘庄如(第十一战区长官部研究室主任)。“六臂”指的是杨大和(国防部二厅办公室副主任)、陈寄生(武汉稽查处处长)、李铁生(武汉稽查处副处长)、余诚(情报学校处长)、周伯达(海军情报处副处长)、阮更生(昆明稽查处处长)。他们先后在有九战区、六战区、十一战区长官部及远征军长官部、军政部、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部等公开和秘密情报机构,在一定时期内,还控制了国防部第二厅的人事行政部门。总之,凡是陈诚势力范围所及之地,也就是“研究系”人员频繁活动的场所,这些人物都有明显的军队背景,加之是蒋所宠信的“土木系”人马,在一定程度上,其隐秘和行动都不受人重视和关注,而恰恰国民党时期一些绝密行动都是由这个组织来完成的。同时,由于陈诚及其部下很多人参加过远征军,敢打敢拼的精神感动了许多盟军的将士,因此,盟军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一些秘密行动其实也是交由这个陈诚的“研究系”去完成,并给予了充分的信赖和丰厚的回报!小外公能知道这个组织,也是因为自己曾是“虎贲”师的一员,得到了“研究系”的人的尊敬,所以他们的很多特殊行动还是会和小外公打个招呼的,也因此而了解了这个秘密组织。

    可是现在宋先生要自己去和当年的战友,曾经的同事去搞关系,再去做情报工作,小外公心里是十分地厌恶和不快的,也十分感慨当年国军要是把对敌情报工作一直持续地做下去,不搞什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龟缩到一座孤岛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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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宋先生看见小外公很不快的样子,又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个人的照片和一叠资料,他似乎不经意地说“虽然这次领队的是这个原来的国民党的军事小组的组长,不过真正在这个潜伏过来的小组里起到核心作用的却是这个是日本人,日本名叫岗村,中国名字叫石天,他原来是日本专门研究藏族文化的一个学者,抗日战争期间在日军“幸”师团,即常德战役中日军第11军第三十师团任少佐,此战役后因负伤被送到东北长春疗伤,伤愈后神秘失踪,去年,被出现台湾的林园的基地,这个基地一直是台湾对大陆情报搜集的最为隐秘的单位。”小外公听说这个队伍里竟然有当年日军第11军的日本军人,不禁诧异地接过照片和资料,仔细地看起来,只是资料只是个人情况介绍,并无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小外公看着照片开始沉思起来。

    老鬼叔凑在一边看了看照片和资料,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破口大骂“有日本鬼子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情!大哥看样子,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小外公似乎没那么激动,只是一直不说话,他思索了一会,问宋先生“那么,您和您的组织具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这些事情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我们又如何和这些人接触上呢?”

    宋先生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没关系,这些人的行踪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不过他们不是一起入境的,而是分头入境的,计划后天在江孜镇碰头。我们就是希望你们能打入这个小组,掌握一些情况后报告我们。这些人根本不会相信内地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的人想打入其中,十分困难。而你们有港商以及国军的身份,加上盛先生不是还一直有国军高级情报员的身份么,呵呵,这样的话,你们更加合适这个任务。”宋先生的话有些不容置疑的口气,小外公想了想说“本来我是不想趟这混水的,但是这里面竟然有我最痛恨的日本鬼子,我就有义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而且,好像我也没被的选择了,是吧,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呢?”

    宋先生开心地笑了“要是没有你们顺利脱逃,后面人家又怎么能随便信任你们呢,放心吧,除了我,这里没人知道你们真正的身份,至于你和我们一直私下接触的事情,我们的情报显示,您至少目前还是可以每月领到对岸的一笔可观薪水的,对么?”

     小外公盯着宋先生看了一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宋先生接下来也十分关切地告诉小外公,这些人因为都身负重任,每个人都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他希望小外公他们自己要格外当心。接下来,他派了下属秘密开车将他们三人送到江孜镇,两人的身份就是香港来淘宝的珠宝商人,扎西次仁也被当做向导放了回来,不过他显然是另外被关照了什么,一路上也不大说话,只是低头想着什么。

    休息了一天后,第三天开车送他们去江孜镇的是一名共军军官,他的话也很少,只是告诉他们,对方已经在前一天中午都准时到达了江孜镇,一共5个人,5名中国人,一名日本人,分成了3个小组分别从香港,尼泊尔和印度潜入了西藏境内,他们此次的行动代号是“Pandora”,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那时的内地人对希腊神话还不是很熟悉,不过小外公听了,却是心一沉,Pandora翻译成中文就是潘多拉的意思,在希腊神话里,天神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人类学会了使用火,主神宙斯十分恼火,为了抵消火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好处,宙斯决定要让灾难也降临人间。他命令他的儿子火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制作一个女人,然后,宙斯的儿女们--天上诸神都来打扮这个女人。火神为她纺织了一条金发带,智慧女神为她戴上花冠,爱神赋予她各种迷人的媚态,众神的使者教她说各种动听的语言。宙斯让他去毁灭人类,给她取名“潘多拉”,意为“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宙斯给潘多拉一个密封的盒子,里面装满了祸害、灾难和瘟疫,让她送给娶她的男人。普罗米修斯深信宙斯对人类不怀好意,告诫他的弟弟厄庇透斯不要接受宙斯的赠礼。可他不听劝告,娶了美丽的潘多拉。潘多拉被好奇心驱使,打开了那只盒子,立刻里面所有的灾难、瘟疫和祸害都飞了出来。人类从此饱受灾难、瘟疫和祸害的折磨。而智慧女神雅典娜为了挽救人类命运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层的美好东西“希望”还没来得及飞出盒子,奸猾的潘多拉就把盒子关上了。后人即以“潘多拉魔盒”喻会带来不幸的礼物以及灾难的物品。想到这里,小外公陡然想起丹师傅以及宋先生都曾提起的那个神秘的盒子,心里不由得一紧,默默地想,不会那么巧吧?

    车子开到离江孜镇还有段距离的一个路边饭店附近就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有人把扎西次仁的马送来拴好了,一切物品似乎都原封未动,只是扎西次仁的“56半”没有了,老鬼叔想提醒下扎西次仁,没想到扎西次仁笑了,拍了拍胸部,说“他们怕引起别人怀疑,换了个短家伙给我了”

    饭店的老板似乎也是宋先生的人,上前十分熟悉地和来送他们的共军军官问好,嘀咕了几句,军官就自己开车回去了。饭店老板转过身小声地告诉小外公,对方已近都住进了镇上的一家招待所了,要小外公他们稍事休息就可以动身去镇上了。大约一个小时,小外公他们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去江孜镇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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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路上,三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徐徐前行,不远处,灰色的各类建筑依稀可见,他们进入江孜镇了。老鬼叔试探地问小外公,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宋先生的请求参与这么一项危险的任务呢。小外公回答道“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目的可能和我的一些想法有关,可到底是不是,是什么,只能先接触一下再说了。”

    当他们走进镇上,想问问饭店老板告诉的招待所具体位置,一个也牵着马的藏民面无表情迎面走来,走到扎西次仁的身边侍候,小声地说了一串藏语,就快速离开了,扎西次仁回过头来小声说“我知道那个招待所位置了,跟我走吧。”

    小外公对此见怪不怪,笑笑,跟着扎西次仁很快来到一家招待所门前,栓好马,他们背着行李来到招待所前台登记,乘着扎西次仁登记的时候,小外公转过身,发现招待所的前厅的长椅上正坐了一个藏族服饰打扮的光头汉子,正眯着眼望着他们,看见小外公也看着他,他冲小外公微笑了一下,小外公搞不清楚此人身份,转身装没看见。

    他们住在了招待所的三楼,属于最高一层,扎西次仁一间房,老鬼叔和小外公依旧是2人一个标间。当一切都安顿好,老鬼叔拿着房间的水壶来到二楼开水房想打水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蓝色中山装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中年汉族男子也在打水,看见老鬼叔进来,友好地点了点头,快速灌好水后,将水喉让给了老鬼叔,老鬼叔谢过他后,他也不急着走,而是将水瓶放在了一旁,饶有兴趣地看老鬼叔打水,待老鬼叔打好水,他从上衣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红灯”香烟,递了一根给老鬼叔,自己也衔上了一根,老鬼叔平时很少吸烟,只是他多少已经猜出这个人身份了,接过香烟,待对方一起点上后,点点头表示感谢。这个戴眼镜的男子装作很随意地问老鬼叔,看模样,不是本地人,是来开会的还是来寻亲戚的?老鬼叔悠闲地吐了一口烟圈,说“铲地皮的(走街串巷的文物贩子)”对方有些不信,说内地还有人来这里“铲地皮”?老鬼叔故意反问道,那你们是做什么的呢?戴眼镜的男子十分严肃地回答道“我们是XXXX大学的地质考察队的”老鬼叔心想,唬谁呢?不过他马上换做非常热情地表情,亲切地伸出手,故作神秘地说“其实我们是香港的古董商人,来这里是因为据说这里现在宝贝挺多,想收一些回去。”眼镜男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下老鬼叔的藏民打扮,老鬼叔哈哈一笑,说不这样打扮,那还不早被公安给逮回去了啊?眼镜男还是很怀疑,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开水房,老鬼叔没着急回去,看他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才慢慢悠悠地回了房,告诉了小外公刚才发生的事情。小外公听完,点点头,和老鬼叔分析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那群人。

    傍晚,扎西次仁来找老鬼叔和小外公一起出去转转,在街上简单吃了一点面条后,也没啥好转的,三个人就回来了,刚进招待所,老鬼叔就见先前在开水房撞见的眼镜男和一个带着解放帽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头以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们手里拿着脸盆和毛巾,好像要去洗澡的样子,眼镜男见了老鬼叔他们,热情地招呼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街上一家澡堂泡个澡,老鬼叔还来及回答,小外公抢先回答道“你朋友啊?好啊,咱们来这么久,好久没泡澡了(这也是实话,西藏地理位置特殊,初来西藏的人,都不建议立即去洗澡,担心容易缺氧或者感冒,在那里,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外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鬼叔一时没弄懂,但是他知道小外公那么快答应去洗澡肯定是有理由的,也不说话了,随着人群来到一家澡堂。

     路上,对方开始自我介绍了下,他们是是XXXX大学的地质考察队的,眼镜男姓米,戴帽子汉子的姓邓,老者姓石,这里面,戴帽子的是考察队的队长,米是大学矿物系的教师,老者是这个行业的教授,年轻小伙则是老者带的学生,姓黄。小外公和老鬼叔也按照计划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也同时介绍了向导扎西次仁。因为并不熟悉相互的底细,彼此间还是有些警惕。

    到了澡堂,里面只有十分简陋的铁皮衣柜,和木头的休息躺椅,此时客人并不多,因为是国营的澡堂,即使来了这么多客人,澡堂里也没个招待,两帮人也乐得没人打搅,各自先宽衣,准备下池。

    对方脱的比较快点,于是招呼了下,就急忙下池子泡澡了,小外公慢悠悠地解着衣服,一边和老鬼叔开着玩笑“我可好多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过着屁股了哦!”老鬼叔呵呵一笑,悄悄问“大哥,你这又想演哪出啊”这时扎西次仁也脱光了,小外公欣赏地看着扎西次仁健壮的身躯,感叹道“这吃牛羊肉长大的可就比咱吃猪肉的要结实的啊!“扎西次仁嘿嘿一笑,也走向了里间的泡澡池。小外公见他走远了,小声对老鬼叔说”他们想摸咱的底,咱们就给他来个'坦诚相见'吧!来这里说话,他们可比在房间说话要放心多了!”老鬼叔恍然大悟,这里都是光屁股的人了,也不担心人带录音机,窃听器什么,也不好耍什么小动作了。

    老哥俩总算脱好了衣服,舒舒服服地一前一后滑进了池子,突然间,所有人看见老鬼叔和小外公两人赤裸的右臂忽然都愣住了,原来他们的右上臂都纹了一个凶猛的虎头,下方还有一个英文的“N57”的字样,那是他们在常德战后,被人誉为“虎贲”军之后,幸存的57师的将士们自己纹的一个特殊纹身,表示永远不忘死难的弟兄们。

     那位邓队长和米老师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嘴里想问什么,但是看了看顶着个白毛巾正闭目养神的石教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连扎西次仁都是很奇怪地看着他们的纹身,还没等他发问,那姓黄的学生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您二位这个纹身很特别啊?这个虎头和N57是什么意思啊?”那石教授闻言睁眼看了小外公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小外公盯着石教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没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弟兄们一起刺的,表示不忘过去!”小黄还打算仔细问下去,忽然“哎呀”一声,捂住了泡在水里的肚子,似乎有谁踹了他一脚,不让他继续问下去。不过,老鬼叔明显发现那位邓队长的眼神友善了许多,不似之前那么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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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老鬼叔看着邓队长的眼神变的有些友善和敬重,忽然更加明白为什么小外公这么爽快来洗澡了。宋先生的资料里说过,这帮人大部分都参加过抗战,“虎贲”师的威名在整个国军序列里一直是骄傲和勇猛的象征,小外公不动声色地就拉近了自己和对方的心理距离,确实想的周到,只是老鬼叔搞不明白,那不阴不阳的石教授,据说是个日本人,这些国军怎么会和这个日本人搅合在了一起呢?

     晚上回到招待所,扎西次仁激动地缠着小外公说说胳膊上纹身的故事,小外公于是轻描淡写的叙说了当年在常德打仗的故事,扎西次仁有些糊涂半信半疑,因为这似乎和他小时候在汉族学校学到的一些知识有些不一样,他有些半信半疑,小外公也不多做解释,他在香港时候已经领教过我对历史的见识和理解了,刚到香港那会,我还时刻准备着解放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香港同胞呢。

     第二天上午,老鬼叔带了一些早点来找小外公,居然看见那邓队长和米教师在小外公的房间里谈笑风声,不过老鬼叔听的出来,对方虽然装作好奇在问小外公关于香港生活的一些情况,却是问的十分巧妙,比较打听香港的米大约多少钱一斤,问香港最好吃的烧鹅是哪一家,以及小外公平时有什么爱好等等,小外公统统照实回答,有什么答什么,那位米老师听的也格外仔细。老鬼叔见差不多了,举着早点笑容满面地进屋招呼他们一起吃,邓队长本打算推辞一下,那位米老师却非常高兴地接过老鬼叔手里的早点,拉着邓队长一起吃起早点来,也不出所料,问的话题开始转到了香港的一些喝早茶的习惯上来了。老鬼叔暗自好笑,这些伎俩岂能瞒的过当年干过国军情报参谋的小外公呢。

    吃完早点,两人就告辞了,老鬼叔见两人走远,关上门,问小外公没什么事吧?小外公擦了擦嘴,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事,我说的都是实话。”

    后面的两天,老鬼叔发现对方依然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一副忙碌的样子哦,见了面也简单寒暄两句,就各自回屋了,那位石教授总是独自一个人回来,而且也一直没见他带的那个学生小黄出现过。

    小外公为了不引起怀疑,也让扎西次仁带着四处乱转,有时也的确在某个地方收了一两件旧东西回来,老鬼叔有点没方向,问小外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小外公总是笑笑说不着急,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果然,又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小外公拉着老鬼叔和扎西次仁在自己房间里玩扑克,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扎西次仁打开门一看,是邓队长和米老师,手里拿了一些水果,笑容满面地说要请小外公老鬼叔他们尝尝,扎西次仁借口去喂马,主动离开了房间。邓队长和小外公拉家常一般问了问小外公最近几天的收获,小外公给他展示了这几天收到的一些东西,十分专业地介绍了起来,邓队长听了很满意,看了看米老师一眼,米老师会意,走出去,站在走廊里掏出支烟抽起来,又随手把小外公的房门关了起来。

    邓队长等米老师走后,凑近小外公,甩了2根香烟给他们,自己先点上了,深深吸了一口后,在缭绕的烟雾里眯着眼看着小外公,说“先生是个大英雄啊!我很尊敬先生这样的抗日英雄的!不知道先生对发财有没有兴趣呢?”小外公接过香烟并没抽,而是拿起香烟,放在鼻子前把玩了一会,笑着说“我现在是个商人,还有商人对发财不敢兴趣的么?邓队长莫非挖到了什么宝藏啊?”

    邓队长哈哈大笑起来,说“盛先生,都是自己人,就不绕圈子了,您的底细我们弄清楚了,您原来是国军的情报参谋,后来追随余长官来到了香港,明地里您是摩罗街的一个古董店老板,也是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板,而另一个隐蔽身份是国军特派香港的上校联络员,怎么样,没说错吧?”

   小外公微微一笑,说“你们的情报到挺准确啊,不过,你们又是何方神圣呢?”邓队长面色严肃地说“恕不相瞒,兄弟是国家安全局第二处的的少将处长,是此次大陆行动的负责队长,外面的米老师是我们此次行动的副队长。我们这次潜到大陆,是希望搞清楚当年没有搞清楚一些问题。”

    老鬼叔觉得有些意外,警惕地反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些?想要他们做什么?邓队长看见老鬼叔警惕性很强,倒开心地又笑了,他安慰老鬼叔,不要紧张,不是要他们去杀人放火,只是希望一方面能请扎西次仁当他们的向导,费用他们出,另一方面,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希望小外公和老鬼叔能帮着出面。老鬼叔明白了,闹了半天,是想拿他们当枪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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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老鬼叔的不满,邓队长装作没注意到,小外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缓缓地和邓队长说“既然想找我们做事情,那也该把具体的事情告诉我们啊?这么遮遮掩掩的,大家怎么合作呢?”

    邓队长想了想,站了起来,他抱歉地对小外公解释,很多事情他还要和大家商量下,也请小外公和老鬼叔对今晚的谈话保密,自己也好好考虑一下。随后,就拧开门,招呼米老师一起回屋了。

    小外公一脑子问题,可是暂时没有头绪,只好先安抚老鬼叔早点休息,回头再说。

    第二天,有服务员来送开水,敲开门后,她熟练地更换好空热水瓶,转身离开了房间,小外公忽然发现新送来的热水瓶的瓶塞上有张条被弄湿了故意粘贴在瓶塞上,上面写着“我们都清楚情况了,见机行事”小外公知道这是宋先生的讯息,看完就把字条搓成了一丝丝的,扔在了房间内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时候,邓队长悄悄派米老师来询问小外公意见,说他们打算第二日就要动身了,小外公说考虑好了,反正只有有钱赚,可以合作。

    于是,一大帮子人汇合在了一起,小黄又出现在了队伍中,手里还牵了几匹马,看样子,是从哪里弄马回来了。 一帮人一起装扮成一支科学考察队,由扎西次仁领头,往冈底斯山的方向进发了。

    路上,那位石教授不大说话,除了小黄帮他递水,递东西,其他人很少和他交流,倒是邓队长不时地和老鬼叔小声地回忆起当年打仗的事情,说的十分热乎。

    因为怕碰到当地的民兵和附近的巡逻的共军,这支队伍走的很艰难,全靠扎西次仁找以前贩私盐和茶的藏族商人走过的小路行进着,一路行走数日,他们已经进入了阿里地区的东部,进入了冈底斯山的中路山脉附近。这里湖泊散布,有很多沼泽湿地,扎西次仁回过身仔细地关照大家注意脚下,别不小心陷入沼泽里去。

    一路小心,人们都不敢再骑马前行,怕增加负重,而是牵着马沿着扎西次仁走过的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中途休息的时候,邓队长用随身带的别针和一些糍粑在水塘里钓上了不少草鱼,他兴奋地表示晚上有烤鱼可以吃了。快天黑的时候,扎西次仁寻了一个避风的土丘让大家开始就地宿营,邓队长他们挖坑找木柴生火,小外公和老鬼叔负责将随身带的帐篷支起来。这些当过兵的人十分熟练地将搜集在的木柴堆集起来,很快就升起篝火来。

    晚餐时,大家都分吃了一些邓队长烤的鱼,只有石教授和扎西次仁不吃。

    小外公将随身带的一些牦牛肉,切了一些走到石教授身边,递给了他。石教授十分诧异小外公的举动,还是默默接下了牛肉,小外公刚转身欲走,就听见石教授在身后说道“先生,你们是不是一直非常痛恨我和我的国家?”

    小外公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只恨那些当年在中国土地上肆意屠杀无辜老百姓的日本鬼子!”石教授听了,看了看远处正在互相说笑的邓队长和老鬼叔,小声说“那正是我离开军队的原因!”

     原来,石教授正是日本人石天,日本名字是岗村,战前是日本京都大学专门研究西藏文化的一名学者,中日战争爆发后,被编入了横山勇的第11军第三十师团,他本人并不热衷战争,只是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后,自己可以继续自己的研究。他参军前,研究的方向是藏传佛教中活佛转世,并为之着迷不已,他告诉小外公,活佛转世制度创立于公元十三世纪。最早起源于噶举派中的噶玛噶举派。噶举派注重隐居生活,注意修行。活佛转世制度的创始人噶玛拨希,为噶玛噶举创始人都松钦巴的得意弟子,他佛法高深,神通非凡,深得元朝皇帝的赏识,曾得忽必烈的兄弟阿里不哥所赐黑边帽,此帽保存至今。噶玛拨希于1283年在楚布寺圆寂,寿达80。在圆寂之时,告知其弟子邬坚巴“我死后,在远方拉堆,肯定会出现一名黑帽派继承者,密教的传人……”在涅磐的瞬间,噶玛拨希前往兜率天,这里是弥勒菩萨的住处。八天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弟子们,就重新将自己的“灵魂”归入体内回到了世上,他看到弟子们为他的过世悲痛嚎叫,心情很不平静,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决定用“夺舍法”(转世瑜珈)使自己得以转世,从而继续教化众生。这一日,在拉萨西北部的堆龙拨昌村,一对老夫妇13岁的儿子突然死亡,当噶玛拨希看到袅袅升起的桑烟后,就赶到那儿,将自己的灵魂移到了尸体内,于是死尸的眼睛闪闪的有了光芒,老夫妇看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很害怕,认为是魔鬼附体,急忙在灶中抓了些烟灰撒在了儿子的眼睛里,接着又用针把眼睛剌破。按藏族的风俗,把烟灰朝人身上撒是一种传统的驱除邪魔缠身的方法,老夫妇以为死了的儿子被魔鬼缠身,想用此灶灰驱邪,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行为却打乱了噶玛拨希的转世,他只好将自己的灵魂从尸体中移出来,另想办法转世,最后,将灵魂迁入后藏多吉的母体中,使转世获得成功,从此创立了西藏活佛转世制度。

    而神奇的是,几百年来,几乎每个圆寂的活佛的追随者,都能根据圆寂活佛的一些指令,找到继任者。这些神秘指令有些竟然不可思议能具体到某个偏僻的村村里有哪些特征,甚至转世灵童的父母的名字都可以在圆寂的活佛生前所发布的指令中描述的清清楚楚。这些神秘现象驱使着岗村渴望有一天能实地到一些活佛圆寂和转世的地方亲自考察一下。但是残酷的常德战役使他对死亡产生了深深地恐惧,对战争也厌恶无比,他自己悄悄朝着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希望借助负伤能逃避战争,后来因为疗伤时候被发现是自残,他的上司十分恼火,要送他回满州上军事法庭,幸好押送的人是京都的老乡,乘战乱将他放走,他于是就向当时的国民党部队投降,换了个中文名字隐藏了下来,做一些日文军事资料的翻译和整理工作,48年底随逃台的部队一起撤到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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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外公听了一会觉得石教授没说重点,正想细问下去,米副队长挤了过了,手里拿了个军用水壶,说有热酒请小外公喝口,石教授见状缩回身子,什么也不说了。小外公觉得这个米副队长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假装应付了几句,就起身回到了老鬼叔的旁边,叮嘱老鬼叔多留心点这个,老鬼叔点点头说早发觉了,那邓队长似乎还是个实诚人,米副队长总是夹在里面似乎另外有些什么事情似的。

     这晚,大家挤在一个帐篷里,扎西次仁和邓队长约好了上下半夜放哨的时间,大伙就铺上随身带的衣物,胡乱倒头便睡了。

     这里夜晚风声很大,远处还有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吼叫,大家因为累了一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十分有趣。小外公有半夜起夜的习惯,来到帐篷外,见到扎西次仁在放哨,只是他也有些困倦,缩在自己的宽大的皮袄里,头一点点地,显然也有些困了,小外公于心不忍,走过去推了推了他,要他赶紧去帐篷里休息,明天还要他带路呢,扎西次仁十分感动,也不多推辞,解下自己身上的皮袄披在小外公身上,又悄悄塞给小外公一把“54”手枪,低声说“小心点,顶着火呢。”就钻进了帐篷里。过了好一会,小外公无聊,就摆弄起手枪来,忽然,他听见帐篷里钻出一个人来,急忙收起手枪,回头一看,原来是石教授,小外公好奇地看着他钻出帐篷,石教授轻轻摸到小外公身边坐下,两人点了点了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外公只好先开口“睡不着?明天还要赶路呢。”石教授点点头忽然小声问小外公之前听说过“香巴拉王国”么?小外公自然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王国”,只是不知道石教授问这些干嘛,石教授自言自语道“世间都觉得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饥寒,也没有疾病和死亡。但是谁也没真正到过那里。”小外公回应道“据藏族人说,只有有坚强信仰和经历过磨难的人才能到达那里。不过,我觉得那就是一个传说,毕竟谁也没真正去过那里。”石教授呵呵一笑,小声说“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去过,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法确定。” 小外公赶紧追问是谁去过?

     石教授告诉小外公,那人是个转世活佛,不过现在在台湾,石教授在研究藏传佛教文化的时候偶然找到了他,他告诉石教授,他是西藏某个寺庙的活佛,曾经到过“香巴拉”,而这个入口需要先找到魔神最隐秘的位置。石教授好奇地问他这个魔神指的是什么,活佛于是告诉了石教授一个有趣的秘密,自从英国人斯坦因盗取了敦煌大批文物后,在欧洲以及日本掀起了一股研究东方文化的风潮,敦煌学和藏学是其中最为瞩目的两个研究学派,其中又以藏学研究最为艰难,因藏族人的的祖先吐蕃在历史上建立王朝达二百余年之久,从公元7世纪初到9世纪中,几乎和唐朝的统治相终始。在这短短二百余年间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文化,有着丰富的文献典籍。但在公元9世纪时,出现了西藏历史上有名的朗达玛灭佛事件,吐蕃王朝的许多重要的历史文献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朗达玛死后,吐蕃王朝开始分裂,相互混战,公元9世纪后期,暴发了奴隶大起义,掘陵毁寺,彻底推翻了王朝的统治。此时群雄蜂起,全境骚然,这样的大动乱持续了约一个世纪。由于战争的破坏,前代的历史文献遗留下来的相当有限,朗达玛死后,吐蕃王朝分裂,相互混战,公元9世纪后期,暴发了奴隶大起义,掘陵毁寺,彻底推翻了王朝的统治。此时群雄蜂起,全境骚然,这样的大动乱持续了约一个世纪。由于战争的破坏,前代的历史文献遗留下来的就不多了。人们追述历史时只能靠老一辈的回忆,讲述给后一辈听,如此日耳相传,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后期很多西藏僧侣以夹叙夹议的形式来记载历史,而西方人开始研究藏学的一开始只有《敦煌古藏文历史文书》和《西藏王统记》,而这其中《西藏王统记》是在欧洲研究藏族历史最为有名也是采信度最高的一本史料。其中就记载了传说西藏的整个地形为女魔仰卧之形,女魔呈头东脚西仰卧,其心净正在西藏政乱、经济、文化的焦点首府拉萨。正在布达拉红山上建筑王宫,镇住女魔心骨,同时以山头驮土,填平卧塘湖,并在其上建筑了大昭寺,供奉神像,镇住女魔心骨。后来藏王松赞干布在文成公的建议下修建十二镇魔寺以镇压女魔四肢关节,这些便是今日西藏几个重要寺庙的来历。而活佛也告诉石教授,整个魔神的分布图后来被松赞干布令工匠分别绘制了几幅唐卡上,这些唐卡有些描绘了各个镇魔寺庙的分布,同时也有绘制有松赞干布统一高原后,各地敬献的无数珍奇异宝以及藏王为弘扬佛教而特意供奉的一些宝物,这些宝藏被分别珍藏在整个西藏的重要寺庙内,更为重要的是,据说其中一幅唐卡据说绘制了“香巴拉”的入口之地,标注在了一个隐蔽的区域内,很多藏学家都相信这副唐卡就藏在冈底斯山的冈仁布钦附近的某座寺庙里,找到了这副唐卡也就找到了通往“香巴拉”的大门,更找到了当年松赞干布藏宝的地点。(上世纪90年代末,西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在整理罗布林卡文物即当年历代达赖喇嘛的夏宫时,曾发现两幅《西藏镇魔图》的唐卡,两幅唐卡大小一致,内容相同,画面高152.5厘米,宽72厘米。)

    小外公听了嘿嘿一笑,他有些怀疑地说“好长的一个藏宝的故事啊,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仅仅就是这些故事难道就可以让堂堂国军专门派人来验证一下真伪?费这么大周折?”

    石教授正打算回答,忽然听边上有人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米副队长钻了出来,看样子,他在一旁听了有不少会了。他一出来,石教授的样子有些窘迫,二话没说,就钻回了帐篷了。

    米副队长看了一眼帐篷,盯着小外公的眼睛说“盛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很怀疑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也很敬重您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经历,不过,有些事情,我想您还是少知道的为好!”说完,他钻回了帐篷,留下思绪万千的小外公一个人对着篝火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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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起床后,大家整理好行李,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基本都是无人地带,道路基本都是山路,一群人走的十分辛苦。远处一座巍峨的雪山,整座雪山由多个山峰组成,自北向南呈纵向排列,延绵近500多公里公里,东西宽约18公里。整座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庞大,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好似一座通天巨塔一般屹立在天际,在阳光的映射下,十分壮丽雄伟。众人都以为看见了珠穆朗玛雪峰,兴奋地嗷嗷直叫,扎西次仁仔细看了一眼,一句话浇灭了众人的热情,他说那是萨嘎地区的冈日伦布山,不过,也有7000多米,属于喜马拉雅山脉的一个分支,西北正好接冈底斯山脉,这里是翻越冈底斯山并经之路。

    扎西次仁见大家情绪受挫,不禁好笑,他扬起马鞭,指着不远处,说,翻过这座山,大家就可以洗个温泉澡了。大家一听有温泉,情绪一下高涨起来,行动也利索了许多。果然翻过一座小的雪山后,眼前竟然开阔了起来,整片的丘陵,绿意盎然,到处都香柏和野雏菊,连日的雪山跋涉让众人又累又乏,忽然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扎西次仁领着众人穿过一个草场,来到几块巨石的边上,还没到那里,大家已经看见烟雾缭绕,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热气迎面扑来。这是一处天然的温泉,大家自从上次在县城里洗过澡,身上已经是瘙痒不堪,见这热气腾腾的池子,一帮人顾不得矜持,反正方圆百里无人,大家脱了个精光跳进了温泉池中,搓澡聊天好不快活。

     可就在大家尽情泡澡的时候,突然小黄指着不远的一处灌木丛,惊叫起来,在离他们大概30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高大的直立的怪物正透过灌木丛盯着他们,这个怪物头颅粗大,身材高大,全身都是红棕色的皮毛,双臂很长,垂在腰间,似乎十分好奇这群正在水里嬉戏的人类,扎西次仁嘴里直惊呼着“Yeti!”“Yeti!”而邓队长和米副队长却十分冷静,悄悄爬上池边,胡乱找了件衣服一裹,就想去摸藏在行李里的武器,扎西次仁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小外公和老鬼叔则完全傻在了池子里。等大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穿好各自衣服,那怪物早跑了。老鬼叔有些惊魂未定,问小外公那是否就是当年新西兰人Edmund Hillary“埃德蒙·希拉里”(人类最早攀登上珠峰的人)向外界宣扬的“西藏雪人”呢?当时,埃德蒙·希拉里登上珠峰回国后,后来接受采访时说在攀登的途中看见过巨大的类人脚印,他表示在喜马拉雅山附近生活着一种大型的类人猿的生物,这类生物在西藏的历史十分悠久,藏族人有的称之为“Meti!”,意思是“人熊”,西藏人深信这些怪物是守卫圣地的勇敢卫士,轻易不会去打扰人类的生活的。这段话也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雪人”热。

     邓队长他们追到刚才怪物呆过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宽大似人的大脚印,邓队长的脚有46码,将自己的脚套进怪物的脚印里,却仿佛是一个儿童在和自己的父亲脚比大小一般,大家有些面面相觑,脚印逐渐隐在了远处的丛林里,出于安全考虑,邓队长没有让大家继续追踪下去,而是尽快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地方。这段小意外似乎让邓队长他们的人没料到,内部爆发了一场小的争执,小外公只是依稀听见他们争论什么“是”或者“不是”,可具体争论的内容并不清楚。

     不过,这个意外,使得邓队长他们不得不将隐藏起来的武器亮了出来,老鬼叔认出那些是标准版的英制FAL自动步枪,这是一款当时世界在还没有流行M16自动步枪前广泛流行的一种标准武器,邓队长他们持有的是FAL50-63型,是这个枪族里折叠起来最短(770mm),重量最低的(3.75kg)一款枪械了,装备有20发弹夹,射程在700米左右;此外,米副队长他们还各自有一把香港人称为“航空曲尺”的美制M1911手枪,这可馋坏了老鬼叔了,因为这枪是当年在华美军军官的制式装备,几乎每个美军飞行员都身上佩着一把这枪,此枪因为口径硕大,在国内也被人叫做“大眼撸子”。香港因为枪支管理严格,老鬼叔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手枪了。相比较下来,小外公他们就寒酸了,除了扎西次仁有把“马牌撸子”(54手枪),老鬼叔和小外公身上就揣了2把藏刀,还是一长一短,非常地没气势。

    好在邓队长并不打算来个阅兵式,枪支拿出来后,只是细细检查了一下,又各自藏好,毕竟这里是内地,还是谨慎点好。

     草地还没走完,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天边乌云开始逐渐聚集在了一起,扎西次仁看了一眼,说”坏了,要下大雨了!”大家伙一听,只好又赶紧从下马开始分头搬卸物资和扎起帐篷来,可是这草原的雨说下立即就下了起来,天空瞬间黑的几乎看不见1米之外人和物,豆大的雨水仿佛皮鞭一般抽打在扎帐篷和卸物资的每个人的身上,草原还刮起大风,巨大的狂风让帐篷钉不时地从刚敲好的土坯里连根拔起,摔打在人的身上。不时有人因为湿滑摔倒在草皮上,一会功夫全身就都湿透了。

     终于在所有人帮助下,帐篷总算扎稳了,马上的物资也都搬运到了帐篷里面,所有的人身上脸上一个个沾着草叶,湿泥,雨水,狼狈不堪。邓队长和石教授更关心的是他们的帆布包,因为他们所有的物资为了更像一个内地的考察队,都是用的内地常见的米黄色的帆布包装的,虽然结实,但是不防水。相比较而言,这次小外公他们倒是笃定了不少,他们用的是美军的M1特种背包,外面有一个尼龙的防水套,只要不是完全浸泡在水里,一般的雨水是弄不湿背包里面东西的。

    帐篷里,扎西次仁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的个汽灯拧亮,每个人的狼狈相让彼此轻松了许多,接着微弱的灯光,邓队长让石教授举了个手电照明,自己小心地翻捡着帆布包里的东西,轻声地叹着气,看来,情况不乐观,小外公也翻了翻自己的包,还好,里面完好无损,除了背包的边缘有些湿迹,几乎没什么雨水撒进包里,这局,小外公他们靠着装备过硬,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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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好在随身有帐篷,大家还不至于太狼狈,只是马匹因为大雨受寒的关系,有2匹马有些站立不起来了,怎么拉,也起不来,卧倒在草地上,扎西次仁还算有经验,跑到远处的丛林里摘了点草药喂给生病的马匹,邓队长因为着急上路,决定把行李放在自己骑的马背上,自己下地行走,留下两匹生病的马自生自灭。

    谁知道,等大家伙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半里路,两匹生病的马看见众人甩下它们,竟然挣扎着站立了起来,慢慢地小跑了跟了上来。众人十分感动,没敢再分行李给这两匹马,牵着缰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湿滑的路面。中午时候,天总算放晴,大家也累了,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下马休息。邓队长急忙找了个路边的巨石,扯开行李包,拿出了一些已经湿的有些粘黏的纸张和地图摊在了大石头上,米副队长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面色大惊,可似乎也不好说什么,用眼睛直暗示邓队长,邓队长看见了,无可奈何晃着脑袋,手上还不停翻动着纸张,嘴里嘟噜着“看我有什么用,这些资料要是都湿透毁掉了,我们这次行动就全报废了!还不赶紧帮忙一起翻一翻!”米副队长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只能随着一起翻动资料,好晾晒的匀点。

    小外公情知那一定是这伙人最重要的宝贝了,故意磨蹭过来,嚷嚷要看这些个玩意,米副队长紧张无比,急忙招呼小黄围过来警戒。倒是石教授漠然地看着自己人手忙脚乱,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扎西次仁因为也认不得多少汉字,对那些文字东西,没多少兴趣,只是忙着照料队伍里的马匹,一会也没停歇。老鬼叔冲着小外公嘿嘿一笑,也故意抱着胳膊,慢慢踱过来,伸长了脖子配合着小外公耍弄着对方。

    草原上虽然出了太阳,可是风还是没停,窜起的旋风一阵接着一阵,卷起邓队长他们晒的纸片就飞舞开来,一伙子人又要压住没飞走的纸片,又要追被风卷走的资料,好不热闹。小外公和老鬼叔心里好笑,也不帮忙,抄个手在旁边看笑话,忽然,一阵风卷来,几张纸片撞在了小外公身上,他随手摘下来拿在手里,瞟了一眼,突然面色凝重了起来,老鬼叔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纸片,也愣住了,这些纸片上是一串德文,他们自然是看不懂,不过上面画了一些图画,竟然是他们之前看见的那个“雪人怪物”的形象,还有就是一些西藏人的头像素描,和一个欧洲男子的全身素描,图画用数字做了一些标注,其中还有一份纸张似乎是个路线图,不过看不出来是哪里的地方,具体的地点都是用的代号和数字表示的,其中一些字母,小外公依稀辨析出是德文,不过具体什么意思,就一无所知了。米副队长见有资料飞到小外公那里,着急的连声喊“不要动!赶快还给我们!”小外公故意晃晃悠悠滴走过去,慢声慢气地说“不是我要看的哦,是老天爷硬塞给我们的!不过你们要是今天不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这些纸头我就全部毁掉了哦!”米副队长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掏出身上的手枪对着小外公,怒声喊道“你敢!”扎西次仁见状,立即掏出怀里的手枪也对准了米副队长,小黄也紧张地抽出了马鞍下藏着的自动步枪,拉开保险,将子弹顶上膛,局面一下子就火药味浓烈了起来。邓队长手脚抽不开身,急的跳脚,招呼双方有话好好说,先把枪放下。这时,石教授走到米副队长面前,按下了他的手枪,轻轻和他说了些什么,米副队长无奈地垂下手,将枪关上保险,藏进了怀里,小黄见状,也迅速收起了枪,扎西次仁见局面缓和了下来,将枪也收了回去,警惕地盯着米副队长。

    石教授站在一边,慢慢说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现在这么互相猜忌,我们的任务何时才能完成呢?”邓队长也在一旁喊,让大家先来帮忙,不然又是漫天纸花了。

    这下,小外公他们没客气了,急忙走到邓队长身边,帮他一起按住正要被风卷走的一些资料,再将一些已经湿掉的,和一些还是干燥的纸张也分开。他的眼睛也逐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给吸引住了。这些散乱的资料,有藏南地图1:5000的军事地图,也有一些盖着Top-Secret图章的文件,似乎有中文,也有英文的,还有一些像是德文的.

    小外公随手拿起一份拿不准语言的文件问邓队长“这是德文?”邓队长点点头,“那你能看的懂?”“看懂一些,有些不是很明白。”邓队长在获得了米副队长的默许下,终于慢慢揭开了他们这支队伍的神秘使命。

    原来邓队长黄埔军校毕业后,正值中德蜜月期,蒋介石陆续派了几批国军少壮军官去德国深造,一直到中日战争爆发,由于德国和日本结盟,这项派遣任务也就自然终止了,邓队长也是当年留学德国的国军军官之一。归国后,随即进入陈诚的11师任少校营长,后被陈的手下阮成章看中调到海军司令部情报处任职,德军探险队进入西藏后,受盟军委派,蒋因为正面战场需要,抽调不出军统和中统的人,加上陈诚的人素来和盟军一些军官私交甚笃,就指派了陈的“研究系”组建一支特别调查小队,基地设在重庆,邓队长因为会德语,所以也编在了这个小队里。

    这支小队直接通过成都的刘湘和当时的西藏摄政王热振活佛联系上,秘密潜入了西藏,跟随着德军的探险队的脚步,将获得的情报及时地反馈给重庆的大本营。

    当时,这支军事小队并无什么特别进展,只是发现那些德国人不断在搜集当地一些人种和马匹,种子的资料,他们好奇,是不是这些德国佬在为进攻亚洲而准备?这些情况报告给盟军后,美国人十分紧张,特意电告小队多搜集一些这支特别的德军探险队一切有关信息。好在热振活佛在当地还有相当的影响力,这给国军的这支军事小队在情报收集上带来了不少便利。

     只是后来由于日军的节节进逼,这支小队不得不暂时撤离藏区,各自回到原先的单位继续抗战任务。不过,他们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只是很多情报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一直怀疑来源的真实性。这就是后来我所知道的所谓寻找“世界轴心”以及寻找优秀人种等事件,这些情况让受过严谨刻板的德国的邓队长十分恍惚,他不相信那么讲究证据讲究实效的德国人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些十分不着调的传说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雪域高原。

     不过,有件事情后来让他注意起来,就是有情报显示,德国人在搜集了大量西藏人的生理特征后,有些失望,觉得不是希望中的雅利安人祖先,直到他们听说了西藏的“雪人”的故事,一下兴奋起来,德国人认为那一定就是希姆莱再三提级的vril(“弗力尔”)的超自然力量的守护者。这些守护者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是理想的未来战士。他们决定找到这些“守护者”,只要借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所向无敌的雅利安神族部队。这个想法非常的科幻,但是有资料显示,德国人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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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话匣子一打开,很多事情就等着慢慢剥去原来笼罩在其中的神秘外衣了。邓队长他们在回到各自岗位后,他们那个调查小组的机构其实还在运转,原因也很简单,给德国人带路的藏民里有热振活佛的人,也有国民政府的人,而当时热振活佛也正和自己的师傅,时任十四世达赖喇嘛副经师、年届70的达扎活佛在西藏的政治主张上有着很大的冲突,达扎活佛亲英,且倾向于藏独势力,而热振活佛亲中,多次声明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在抗日战争期间,热振活佛还曾带领僧俗群众举行了3次大规模的祈祷法会,“唪我军得胜之经,诅倭寇立灭之咒”。鼓励拉萨僧俗群众成群结队地前往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了解战况,捐款捐物,用实际行动支持抗战,表现出拳拳的爱国之心。

    当时国民政府了解到西藏的局势后,因不方便直接插手西藏噶夏政府的高层政治斗争,只能在私下,通过各种渠道帮助着热振活佛。

    这些渠道包括安插在各级噶夏政府工作人员和普通的僧俗群众,借助他们的爱国热情,积极搜集有用情报。而热振活佛那里也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各种情报到国民政府。

    1943年年底,邓队长从重庆的大本营里就获知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情报,第二次入藏的号称“德国党卫队塞弗尔考察队”的队员在靠近尼泊尔的海拔超过7000米的冷布岗日峰,曾抓获了一只当地人叫做“Mande Burung”,翻译出来成汉语叫“森林人”的怪物,这个怪物身高超过2米,浑身是红棕色的毛发,当时是队员们发现后,开枪击伤了这个怪物后抓获的,后来据说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运回到了德国秘密基地,据说护送过去的还有一些除了党卫军成员外,还有几个红衣喇嘛。至于这个怪物被运到了德国后的命运,情报没有特别说明。

     当时考察队里任命的正式队长是人类学家布鲁诺·贝格尔博士,队伍里还有生物学家恩斯特·塞弗尔博士,他们在意外获得了这个怪物后十分惊喜,他们到不认为这个是什么雅利安的神族战士,而是觉得自己找到了达尔文理论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即人类进化史上所谓的“缺失的一环”。

    自从1859年达尔文学说的问世,上帝造人学说受到了严重挑战,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的基本理论内容逐渐战胜了欧洲根深蒂固的宗教观念,进化论思想深入人心。人们开始普遍相信,我们的祖先是由猿类逐渐进化而来的。根据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理论和当代考古成果,我们可以大致地列出一份人类起源和发展的时间表,即古猿,生活于l400万至800万年前;南猿,生活于400万至l90万年前;猿人,生活于l70万至20万年前……不幸的是,在这条漫长的时间链上,有两段化石空白期:古猿与南方古猿之间空缺400万年,南方古猿与猿人之间空缺20万年。在这两段空缺时间里,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人类起源的过渡性生物的化石,这就给传统的人类起源理论——人是从灵长类生物进化而来的——留下了疑团。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整个欧洲的生物界,同时需找达尔文的“缺失的一环”也成为了每个生物学家和人种学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抓获的这个“Mande Burung”,随即被2位博士秘密护送回了德国,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回到德国的,情报不得而知,不过自此以后,在藏区的代理队长职务立即由后来著名的海因里希·哈勒所代替,继续带领剩下的队员从事需找“世界轴心”的工作,并有可靠信息证实,他们曾经找到过所谓的“沙姆巴拉洞穴”,位置就在今天冈底斯山的冈仁波齐峰以东,隆格尔山以西,靠近昂拉仁错湖的附近。

     邓队长对这些情报并不特别关注,因为这些和当时的战况并无多大关系,奇怪的是,后来传回来的情报密级提高了,很多情报是由特情人员直接向驻华美军的联络部以及国民政府的高层汇报,直到内战爆发,他们的这个小组很多人就很少再接触到那支德国考察队的情报,更多的人开始考虑战争爆发,自己的去留问题了。

     邓队长后来是随了陈诚的部队撤退到了台湾,最开始是在台湾的军队继续做情报分析和搜集工作,直到60年代末, 由于国内局势动荡不定,共军大批军官受到清洗,台军遂在蒋介石的授意下,由蒋经国牵头,开始执行一项代号为Secret Dragon(秘龙)的绝密计划,计划“国军”预备海、空并进,空降多支一百至三百人为一队的游击队,以及由海面潜入多支三百至五百人为一队的部队,潜入敌区,引发大陆“革命抗暴”的局面,再从福建沿海等地直接登陆超过百万的国军陆海空作战部队,同时,联和当时正驻扎在越南的美军,将越南战争升级为光复大陆作战。

    当时,蒋经国特意飞到华盛顿,面见了美国总统肯尼迪,秘密商谈了2件事,一件就是请求驻扎在越南的美军能支持“秘龙”行动,第二件事情,就是请求美国联合苏联一起打击中国的核设施,表示自己愿意派遣国军的特别突击队做先遣队,完成情报搜集和破坏任务。肯尼迪因受到古巴“猪湾事件”的影响,事实上已经答应了蒋经国的请求,首先支援了台湾当时最先进的五架C-130军用运输机,并授意中情局首先启动与行动相呼应的秘密行动。

     陈诚当时是副总统,为了表示诚意和积极的姿态,蒋经国委派了陈诚组织一支特别小队首先去内地收集情报以及执行可能的破坏任务,这个任务当仁不让的就由陈诚自己的“研究系”来执行和完成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陈诚很早就获悉了入藏德军探险队找到了“世界轴心”的绝密情报,他直接和蒋建议,是否将特遣队先派往西藏,看看是否能一样找到德国人发现的秘密,也许能借此扭转乾坤,将49年以前的局势扭转过来,可能是年纪大的人,即使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为,但是也是愿意一试的,这个建议被蒋采纳了。

    只是原来对德军监视和调查的小组成员,只有邓队长在台湾,而且还有实地考察过的经验,他是最自然的队长人选;而米副队长是“太子”的人,蒋并不是一个实心实意信任人的人;小黄是特战队员,协助2位队长的工作;而石教授因为宣扬知道神秘的“香巴拉”王国的所在地,同时也是台军著名的藏学研究者,所以也被编入了队伍,当做顾问。这个队伍本来还有几个人,因为入境渠道不一,没能都到齐。这个队伍的任务重点有2条,第一,尽最大可能找到德军曾发现的“世界轴心”,获取第一手情报,报告总部后,听取命令;第二,由西藏北上,想办法潜入西北地区,收集大陆的核设施情报,为以后的核打击收集的宝贵的数据和相关信息。

     当小外公听完这些绝密中的绝密后,有些神思恍惚,他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情报通报给宋先生。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邓队长的人执行这样的一个任务,几乎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而既然邓队长能这么信任地告诉了他,一方面是因为当年的“虎贲”师,出于信任,而另一方面,毫无疑问的是:不管邓队长,还是米副队长,都是不会活着让他们将这些情报传递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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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这些秘密说出来,邓队长等人对小外公他们的警惕性略微放松了点,只是米副队长的警惕性更高了,连老鬼叔途中撒尿,也会派小黄陪着一起去。

    小外公心里想的是,一是如何将信息传给宋先生,二是自己其实也很纠结,原来所谓的“世界轴心”似乎真的存在,那自己的改变时间的愿望也不是空穴来风了。但这么些绝密的情报,忽然一下和自己的目的搅合在一起,总觉得有点不对经,而且,自己也似乎就此和邓队长他们捆绑在在了一条船上,下不来了。

     这天下午,队伍行进到了阿里普兰高原,队伍连续走了近一个礼拜,吃的东西和水几乎消耗殆尽,好在这里已经是冈仁波齐山的山脚附近,他们总算在这里看见了人烟,扎西次仁带着大家进入到了一个叫塔尔钦的村子里,塔尔钦可以说是进入冈仁波齐必经之路,所有来冈仁波齐转山的人都会在这住宿。

     村子多是用白色石头垒成的屋子,到处是猎猎作响的经幡和一座座金字塔般的玛尼堆。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在藏传佛教中,冈仁波齐是释迦牟尼的道场,也是世界的中心。而在公元前1000年,冈仁波齐神山就是西藏苯教的发源地,无数的朝圣者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磕长头。据说朝圣者到冈仁布齐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山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下地狱之苦;转山百圈可在今生成佛升天;而在释迦牟尼诞生的马年转山一圈(大约57公里),则可增加一轮十二倍的功德,相当于常年的十三圈。所以每逢藏历马年(佛祖释迦牟尼的生属就是马年),转山的朝圣者最多。而小外公他们发现,转冈仁波齐有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苯教朝圣者是逆时针朝拜,藏传佛教信徒则是顺时针。不同方向的朝圣者都神态满足,内心平和,几个不同教义的宗教在这里和谐融洽地共存着。来自尼泊尔、印度、不丹等不同国家的朝圣队伍,与藏族、汉族们一起,表现出几乎一样的虔诚。

     扎西次仁告诉大家,一般来圣山朝拜的人完成一次转山所需时间至少要两天左右,选择的道路基本上都是从塔尔钦出发,经塔青转到拉曲峡谷进入经幡广场再绕着曲古寺到达哲热普寺,或者是反向,直接到哲热普寺再下到卓玛拉山口穿过门曲河到达尊普寺最后来到塔青。

     傍晚,队伍借宿在一家藏民的家中,因为这个村子经常有四面八方来朝拜的人,很多村民家都专门有给人借宿的房子,只收取极少的房费。晚饭,他们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鲜的大家都舍不得放下碗筷。


     小外公吃晚饭后和老鬼叔站在院子里远眺着冈仁波齐峰,整个冈仁波齐峰在夕阳的光照下光芒四射,其形状奇特而壮美,峰形似金字塔,山尖如刺,直插云天,四壁十分对称,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由南面望去可见到它著名的标志:自峰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水平方向岩层构成的佛教万字符,让人不得不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冈仁波齐峰经常是白云缭绕,当地人认为如果能看到峰顶是件很有福气的事情。

     一条从冈仁波齐而下的河注入了犹如金灿灿的镜面一样的一个大湖的湖面,那就是被当地人誉为不可征服的湖泊——玛旁雍湖,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淡水湖。

     过了一会,扎西次仁也吃好走了出来。随着小外公的视线一起看着冈仁波齐,他告诉小外公,虽然这座山并不比其他的山峰难攀爬,但是至今没什么人能上去,都是围着山转转而已,因为那山是藏民乃至印度人,尼泊尔人心目中最为神圣的神山。扎西次仁告诉小外公,他自己倒是多次偷偷上去过,所找到的大量的天珠也都是在那山上发现的,只是他的行踪必须隐蔽,因为守卫神山的一些藏民和民兵是不会轻易让人拿走圣山的一草一木的。扎西次仁还告诉小外公,当年他还在玛旁雍湖旁边的另外一个名叫鬼湖的大湖,当地人一直相信,那个鬼湖的湖底藏着另外一个世界。只要下到湖底,就能找到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小外公被扎西次仁的话给深深吸引了,他拿出地图,找到了扎西次仁所说的那个鬼湖的名字---拉昂措湖。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那里,看看是不是能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只是他更加好奇地是,邓队长至今也没说出他们所掌握的“世界轴心”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如果真在冈仁波齐峰的话,那会很麻烦,因为借宿的藏民告诉大家,从这里想去圣山的话,必须去附近的一个边境登记站登记,领取通行证,才可以接近圣山。扎西次仁因为算是藏民,多次来往过这里,已经有了边境登记证,但是邓队长和小外公他们是没有登记过的,要真的去登记的话,他们恐怕会节外生枝。

      邓队长也很头疼这个问题,从他们出发开始,他就对这个任务充满了不安和悲壮的情绪,因为两个任务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出于对一种信念的坚持,他必须接受这个安排。在他贴身的衣服里,有两张手绘的德文地图,描绘的是如何到达所谓”世界轴心“的路线,而另外一张则是一副看上去很像藏宝图的图纸,那是出发前,陈诚亲自交给他的,地图据说都是海因里希·哈勒绘制的,他悄悄来到拉萨后,成了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私人教师,1957年达赖喇嘛鼓动了大批藏民和一些活佛随他出逃印度,随后一部分藏民和活佛去了英国,一部分则通过香港来到了台湾(顺便说一下,在西藏,活佛真是很普遍,随便一个喇嘛很可能就是个活佛)。那其中就有当年达赖喇的追随者,而那2张图是其秘密弄到手后,打算到台湾来献宝的。台湾当局收到这2张图以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无法验证真伪,恰好,蒋经国要求组建这次西藏探险,此图也被邓队长带来验明真身。

     邓队长本人并不是很相信这些地图,因为,一个受过良好军事训练的军人,去执行一项近乎科幻色彩的任务,本身就很难以置信。只是完成任务是军人的天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必须给上面一个交代。

     石教授也看过这2副地图,他也不知道真伪,不过他告诉邓队长,达赖喇嘛对寻找所谓的“世界轴心”并无多大兴趣,他更关心的是消失的古格王国的财富究竟在哪里?他的一些支持者和藏独势力,也期望能找到神秘消失的古格王国的巨大财富,获得巨大的经济支柱。据史料记载,在十世纪中叶至十七世纪初,古格王国雄踞西藏西部和中部,统一了西部的各个部落,大力弘扬佛教,他们在西藏吐蕃王朝以后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曾经有过近千年的灿烂的文明,而据记载,那里盛产金银器,西藏历史上很多精美的金银佛像和供品都是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据说,那时候古格所有的经书都是用金银汁书写完成的,这种经书以文书写在一种略呈青蓝色的黑色纸面上,一排用金汁、一排用银汁书写,在阳光下金银闪烁,无比富丽堂皇,由此可见这个王国当年的奢华和繁荣。但是后来这个王国几乎是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现今发现的都只是当年王国疆域的一部分和少量遗址,而古格王国消失的秘密以及曾经的巨大财富究竟埋藏在何处,依旧是个谜。而石教授对那张藏宝图格外有兴趣,因为图纸上有个藏文写的名字墀扎西查巴德,那正是古格王国末代国君的名字,而这2张图都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所有标示出这些神秘的轴心或者宝藏藏匿的位置都是在冈仁波齐峰附近。这也就是邓队长为什么历经千辛万苦也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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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正当邓队长手足无措的时候,扎西次仁主动告诉他,自己知道一处可以绕过边防检查站的山路,但是那地方因为地势险峻,可能会有危险,而且路径狭窄,是不能骑马上去的,只能人徒手攀登。邓队长听了后喜出望外,急忙召集米副队长他们一起商议此事,米副队长一贯地怀疑,他悄悄找到扎西次仁,询问他这么主动帮忙,有何目的?扎西次仁十分诚恳地告诉他,自己也想发财,也想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不用再这么辛苦了。米副队长有些半信半疑,只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提下,只能姑且相信扎西次仁的话了。

    小外公只是急迫地想去“鬼湖”查个究竟,因为那个区域也是他此行必去的目的地之一。拉昂措那时还不像现在,已经是个旅游基地了,当时,由于国内形势复杂,能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朝拜供养,没有人去细想这湖这山究竟有什么秘密。

    当扎西次仁为大家准备好上山的“工具”后,大家都乐了,因为不知道扎西次仁从哪里弄来一群白屁股的山羊,尾巴也是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球,大家乐不可支地看着这群羊,不知道扎西次仁搞什么名堂,扎西次仁说,这是给年纪大的人准备的,这些羊都是村子里人专门饲养的,对附近的山峰十分熟悉,要是走不动的人可以拽着羊尾巴慢慢跟着羊后面走。而且一些轻一些的行李还可以挂在羊身上两侧的布兜里,小外公和邓队长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爬山工具”,十分惊奇也很佩服扎西次仁的细心,没说的,大家将一些没用的东西就地久寄存在了借宿的藏民家中,准备好各自的行囊就开始赶着羊上山了。

     扎西次仁带着他们走的是一条很少有人走到小道,这里不经过寺庙,只是在山路上蜿蜒盘行。还他们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冈仁波齐山峰,看到一个云蒸霞蔚的山谷,扎西次仁说,那里无论什么天气总能够看到有阳光打在那个山谷的云雾中,当地牧民说那是佛光。

     越往山上的路越难走,四周都是积雪,要不是提前大家都换上了爬山的皮靴,早就冻的寸步难行了。小外公他们在几乎没膝的雪地里艰难地行进着,要不是拽着羊尾巴,早就摔的东倒西歪了,还好这些羊的力气竟然惊人的大,拉着小外公在雪地里行走并不费力,看见有人扯着它们的尾巴也不恼,只是跟着领头的扎西次仁一窜一窜地奋力向前,这时天已经开始下雪,雾气夹杂和寒风席卷而来,前后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小黄惊叫说是不是佛祖责怪咱们莽撞,在怪罪咱们啊?话还没说话,脚下一滑,倒在了一旁的雪地里,等他挣扎着从雪地爬起来的时候,跌跌撞撞地重重地碰倒了一座被雪掩埋的玛尼堆,他凑近一个不由得惊叫起来“有个死人!”众人一听急忙围拢过来,在西藏各地的山间、路口、湖边、江畔,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块和石板垒成的祭坛--玛尼堆。也被称为“神堆”。这些石块和石板上,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种吉祥图案,大多是藏族民间艺术家的杰作,只是个图腾崇拜的产物,很少会用来埋葬尸体,而当小外公和扎西次仁仔细看见这些从雪堆里露出的被撞的散开的玛尼堆时候,不由得惊呼“好多天珠啊!”在散开的玛尼堆里夹杂了大量的各色天珠,这些天珠都是颜色有淡黄的、深黄的、棕色的、天蓝色的甚至还有粉红和淡绿的颜色,大家纷纷停下脚步,捡拾起天珠来。石教授没去搭理那些天珠,他上前仔细拨开尸体表面的积雪,看了一眼,小声地说“这个不是藏民!”众人一听,也连忙围上来,果然,死去的是个和当地藏民完全不一样长相的一个亚洲人,只是穿戴是当地常见的牧民的装扮,这个人似乎已经死去很多年了,皮肤已经完全干化脱水,在常年低温的环境下,已然成了一具冰冻“木乃伊”。石教授翻动着尸体,嫌厚厚的雪地手套累赘,索性摘下手套,在冻的硬梆梆的尸体上认真查找着什么,一边翻动着,一边还自言自语,他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死在了这里?又是谁将他埋在了这个地方呢?

      这些人幸好都是打过很多仗的军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并不害怕,相反,邓队长拿出随带带的匕首,挑开了尸体表面的衣服,用匕首翻找着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果然,这个尸体的颈椎靠近后脊的地方,大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由六芒星纹饰组成的一个纹身符号,就在大家啊十分困惑的时候,老鬼叔上前仔细看了下这个人的纹身,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转过头来轻声和小外公说了一句“这是共济会的人!”小外公也吃了一惊,忙伸头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小外公的声音虽轻,可米副队长还是听见了,他狐疑地盯着小外公,问他“共济会不是据说是白人的社团么?什么时候有亚洲人了?”大家闻言也都紧紧盯着小外公,想得到答案。

      石教授也听见了,站了起来,他看着米副队长说”你错了,其实共济会一直就在亚洲有传播,你们中国人早期的洪门其实就是共济会的在亚洲的一个影子,而且至今在亚洲还有自己的专门的代理组织。日清战争期间,我们的黑龙会还曾资助过亚洲的共济会从事反清的活动,你们的国父也曾得到过资助,只是到了37年以后,由于太多共济会成员对日军的扩张采取的是抵制和颠覆的态度,我们才不得已中断了与亚洲共济会的联系和资助。后来亚洲的共济会由于日军的高压政策,从上海搬到了菲律宾,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多的华人加入,这其中的领导者就包括陈嘉庚先生。中日战争结束后,亚洲共济会又搬回了上海,甚至据我所知,中共也有人秘密和这个组织接触过,所以直到50年代初,共济会成员还是可以公开在大陆活动的。直到大陆开始大规模的“镇压”运动后,这个组织才又搬到了香港。”石教授说完,盯着老鬼叔看了一眼,转头对小外公说“盛先生家世显赫,这些历史一定也不陌生吧?”小外公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多年,小外公其实最忌讳别人说他家世显赫,因为他这么多年打拼靠的都是自己,祖宗的阴福几乎没享受过,他有些不快,转头没搭理石天教授。小黄插嘴问道“这个共济会这么厉害么?那这个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呢?”石天教授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最多是只执行任务的走狗,真正的共济会的高层是不会出现的,我们亚洲人就算加入共济会,也不会进入这个团体的核心,因为黄种人不是纯粹的盎克鲁萨克迅人,这点孙中山先生其实早就知道了,因此他才会对我们和俄国人作战获胜,那么高兴和兴奋!,因为他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就在大家还在静静听着石天教授在那上课时候,雪越下越大,连一直温顺镇定的山羊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扎西次仁打断了石天教授的话,果断地招呼大家赶紧继续往前进,前面似乎有个山崖,可以去避避雪,暴风雪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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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雪山上天气瞬息万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还飘着朵朵浮云,可转眼暴风骤起,雪忽然下了起来,暴雪下的很大也很凶猛,视野一片白茫茫的一群人感觉天旋地转,这么猛烈的雪夹杂着呼啸的横风一时之间让小外公他们不知所措。夹着大片大片的冰凌的狂风肆意抽打到他们脸上,使他们的脸早已经被冻的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呼吸甚至都有点困难。遇到这么大的暴风雪是他们从来没有意料到的,个个步履蹒跚,在风中摇晃着身子,身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只能互相搀扶着,紧紧拽着羊尾巴,随着前面带路的扎西次仁一点点往不远处的一个山崖挪动着。

    还好,那个山崖并不远,是一个突起的巨大岩石,样子好似一个老鹰嘴,下部的空间有些乱石,探出的岩石足有七,八米的距离,旁边矗立了很多叠在一起的片状的岩石,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一群人总算可以有个稍微遮蔽的“庇护所”了。扎西次仁指挥大家紧贴着山石依偎在一起,又将羊群赶在了人群的外围,形成了一圈山羊屏障,遮挡了不少随风砸来的暴雪,羊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恶劣天气,并不慌乱,而是俯下身子缩成一团,像一个个棉花团聚集在一起。

    扎西次仁叮嘱大家别说话,因为风大,也根本听不清楚彼此的声音,只有呼啸不断的狂风撕扯着每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大家身上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铠甲”,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样的气候会持续多久。扎西次仁看了看肆虐不停的暴风雪,忽然碰了碰了邓队长,大声告诉他,这样的雪会下很久,大家不能都缩在这里,乘雪还没把这里封掉,大家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否则半天功夫,这里就会被雪埋起来的。

    此时的大雪已经堆到众人的小腿的位置了,大家听见扎西次仁这么说,心里都紧张了起来,想到了前面那具尸体,要是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太不好玩了。邓队长问扎西次仁有什么办法,扎西次仁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个被雪厚厚覆盖着的一个斜坡,说要去那里挖个雪洞,大家可以躲进去。邓队长同意了,扎西次仁从一只背着行李布兜的羊身上摸出2把工兵铲,丢了一把给邓队长,自己径直摇摇晃晃跑到那斜坡旁,先用铲子拍了拍雪的密度,感觉合适后,挥了挥手里的铲子,邓队长招呼小黄也从自己的行李里捞出一把冰镐迎着暴雪冲了过来。

     扎西次仁已经开挖了,待邓队长他们来了后,告诉他们雪洞要先要挖一个大的能使攀登者能爬着通过的入口,正对着坡面挖大约半米左右深,这个入口一定要比后面挖的藏身的主室低才行,不然暴风雪随时都会直接吹进来,那就等于直接挖了个坟
墓了。

     三个人一起动手,入口的洞口很快就挖好了,扎西次仁把里面的积雪掏干净后,自己钻了进去,他回头关照邓队长,他进去挖主室,一会有很多掏出的雪,要他们立即清理掉,邓队长点点头,扎西次仁就钻了进去开始一点点从入口往上方开始掏挖,邓队长和小黄帮着把他挖出的积雪迅速地堆到了外面的积雪堆里。过了好一会,雪下的更大了,扎西次仁从里面招呼邓队长帮忙进去一起挖,两人在里面继续挖,小黄在外面奋力地将掏出的雪用铲子直接拍在了挖好的雪洞的外壁上。有过了许久,外面的积雪几乎已经将躲在岩石下的小外公他们的下半身完全困住了,连羊都困在雪里动弹不得了,小黄终于扬了扬手里的冰镐,大家已冻的几乎站立不住了,使劲扭动了一会身子后,终于起身往雪洞这里奔。

     在小黄的帮助下,外面的队员一个个撅着屁股努力地钻进了雪洞,里面一片漆黑,要不是邓队长随身带的ZIPO点着,什么也看不见,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外公看见这个洞挖的十分专业,地面修的很平整,四周的空间足够他们这些人躲在里面了,扎西次仁见只有人进来,赶紧又钻出去折返到山崖下,将已经冻的像“棉花糖”一般的羊群,一只只努力赶了过来,又让老鬼叔从里面将一只只抱住,接进了雪洞里,自己才最后钻了进去,扎西次仁还没停下来,他拿过小黄手里的冰镐用力在雪洞的墙壁上狠狠凿出了一个洞,然后将冰镐反差插在洞口,制作出了一个通气孔。最后他又将一些刚刚爬动后队员碰擦出来的雪块迅速地将下方的入口处用两把工兵铲做支架封出了,只露出工兵铲的把手,好出去时候能迅速抽出,捣掉封口的雪。

     忙好所有的事情后,他总算歇息了下来,邓队长和米副队长已经将行李的一些铺盖卷垫在了地面上,扎西次仁又像变戏法一样从一个羊身上掏出一个国产的汽灯,除掉面罩,拔出灯嘴上的石棉,又从一边的一个小桶里倒了一些煤油进去,用邓队长ZIPO点着后,雪洞里立即明亮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这盏汽灯点亮了每个人心里生的希望,也让邓队长他们暗自庆幸,找到了扎西次仁这么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向导,否则的话,要是自己在雪山上遇上暴风雪,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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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小黄看见扎西次仁这一系列的指挥,佩服不已,他开玩笑地问扎西次仁是不是经常在野外这么折腾?扎西次仁嘿嘿一笑,说了一句习惯了。

  雪洞里点上汽灯后,众人似乎觉得身上开始稍微血液流畅了点,里面几乎听不见外面呼呼地狂风的声音,只有从通气口窜出的丝丝的风鸣声。邓队长从自己包裹里取出几个冻的生硬的干粮,掰碎了先递给了扎西次仁,然后又每人分了一些,大家没有水(带着的水壶里的水都已经冻成了冰坨了)就这么一点点干咽了下去。

  小外公看来看缩成一团的羊,心里有个想法,可当着扎西次仁面不敢说出来,看了老鬼叔一眼,老鬼叔自然明白小外公心里想什么,将一只紧紧抱着的羊抚摸了一会,嘿嘿笑着说“这些畜生到是挺有灵性的啊,暴雪来了,也不慌乱。”扎西次仁将汽灯的亮度稍微调亮了一点,很认真的对大家说,这种羊叫绒山羊,是当地的一种特有的畜牧,因为羊毛绵软,保暖性极高,所有这些羊毛都被称为“软黄金”在境外能直接换取所取的商品。因为天性喜欢吃咸的东西,高寒地区,很少有盐,只有一些海拔高的地方,有些石盐,所以这些羊就会不辞辛苦,怕到山上去舔舐石峰里的盐份,而一些地方地势险峻,人都没法爬上去,可这些羊就可以!所以当地一些牧民就训练这些羊作为自己爬山的助手,一来可以帮忙驼些物资,二来必要的时候,拽着羊尾巴还能顺利通过一些险境,因为这些羊都是驯养的,已经对周围的地形和山路很熟悉了,如同老马识途一样,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这几只羊就是扎西次仁从熟悉的藏民家租来的。

   小外公听完扎西次仁的介绍,有些惭愧,打消了原本想吃羊肉的企图,将自己手里没吃完的一些干粮塞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羊吃。

  大家因为寒冷,又很饿,都不想多说话,将自己恨不得缩成一个球,想熬过这段难熬的阶段。就当大家昏昏沉沉的时候,远远竟然听见似乎有狼的呼叫声,大家一下惊醒了,这里还有狼?大家想立即去找武器,可自动步枪因为体积大,早藏在了山下的藏民家里了,随身只有把“曲尺”,可子弹也没多带,这下可麻烦了,扎西次仁想了一下,说“坏了!可能是羊的味道把这些狼给招来了。”

  解放后,很多地方组织了打狼活动,藏区的很多狼也因此逃到了冈底斯山脉一带,这里因为靠近边境,一般打狼队不会来这么远,再者,这里人多为虔诚的信徒,很少会去主动攻击狼,因此大部分的西藏东部以及从青海等地逃窜到了这里。一般以雪兔和野鼠为食,很少去藏民村寨捕食家畜,倒不是这些狼被圣山感化了,而是此地藏民家中多养着藏獒,这些藏獒性格极其凶猛,有“九犬成一獒一獒抵三狼”的美誉。很多狼因为惧怕藏獒,都只能盘踞在山上,数天累日的饿着肚子,是家常便饭。这会能突然闻到羊群的味道,别提有多兴奋了!

  很快,狼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在雪洞的外围开始呼哧呼哧地低声咆哮了,众人不知道外面究竟来了多少狼,十分紧张地握着手枪,而一直镇定伏在地上的羊群也感受到了狼群带来的独特气息,开始焦躁不安地“咩咩”叫着,羊的叫声直接刺激了外面饥饿的狼群,已经有狼寻到入口处松软的雪堆,开始用爪子刨着雪泥了。

  羊群开始像炸了锅一样,不再老实待着,在雪洞里四处逃窜,想找个地方再继续躲藏起来。有的羊慌乱间不断撞到人的身上,重重的冲力往往使刚站起来的人又一个趔趄摔在了别人身上。众人也有些慌张起来,可是无处可逃,狭小的空间一下子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扎西次仁努力招呼大家冷静下来,他从怀里抽出把半长的藏刀挥舞着恫吓着驱赶羊群躲到雪洞最里面的角落里趴下,然后让小外公和老鬼叔叔挪到羊群边上,看住这些羊别乱跑。自己凑到了通气孔,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他听了一会,回身向大家安慰不要慌,这雪下的大,这个雪洞也越来越厚,靠几只狼在外面没有规律地刨,是不会刨开这个雪洞的,而入口处,即使被狼刨开了,因为比他们藏身的位置要低,进来正好可以居高临下来一只干掉一只!大家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邓队长要大家检查下弹药,好心里有个准备,洞里有7个人,一共只有四把手枪,石天教授因为只是顾问,手无寸铁,十分无辜地看着大家,小外公和老鬼叔各自只有一把藏刀,不知道能派上用场否。子弹也就每人2个弹夹,扎西次仁的“54”就一个弹夹。检查好弹药后,大家只能静静守在洞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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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外面的狼群叫嚣了一会后,就偃旗息鼓了似乎。大家见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外面的雪停了没有,邓队长拿出手枪,想出去看看,扎西次仁一把拉住他,嘱咐他千万要小心,这些狼非常狡猾,不会轻易放弃到嘴的肉的。邓队长点点头,大家开始帮他小心地除去入口通道的雪堆,邓队长慢慢爬了出去,没多会里面的人听见他兴奋的喊叫“雪停了!雪停了!”正当大家互相庆贺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2声枪响,扎西次仁一听知道不好,赶紧也握着枪跟着爬了出去,小外公和老鬼叔叔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米副队长也有些紧张,可是并不敢也跟着爬出洞,只能俯下身大声地向洞外喊叫,询问邓队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回答他的只有又是连续几声枪响和不知道谁的怒吼声,狼群果然没离开过,小外公有些呆不住了,从米副队长手里夺过他的手枪,抽出藏刀,也下了洞口,匍匐着出了洞,因为洞里光线昏暗,老鬼叔没注意,没能拦住他,见小外公跑了出去,只能也抽出刀,跟着也出了洞。

   外面很快就传来枪声,狼的低吼声以及嘶哑的喊杀声,就在米副队长和小黄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洞口似乎有人又爬了回来,等他爬到平台,在昏黄的灯光下,小黄认出他是邓队长,只是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和抓痕,手里的枪也不见了,小黄和米副队长连忙将邓队长拽上平台,拿出包里的止血纱布,为邓队长包扎伤口起来。外面依旧传来零星的几声枪响,不时还能听见狼的长长的嚎叫声。过了好一会,洞里的人终于看见伤痕累累的扎西次仁和也是浑身血迹的小外公和老鬼叔爬了回来。老鬼叔爬回来后,用脚将洞口周围的雪堆踢散,又用藏刀将洞口封回了原样。

   洞里留下的人赶紧分头给受伤的人包扎,同时焦急地询问着刚才洞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邓队长告诉大家,他才出去的时候,发现雪停了,十分高兴,索性就站到了洞外,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哪想到就在他背朝雪洞观察情况的时候,一只灰狼悄悄跳到了雪洞的斜坡上方,从背后偷袭了邓队长,邓队长惊慌之下,连忙扣动扳机,可是什么也没打到就被扑倒了,然后有从一旁的雪堆边窜出几只狼来,一起攻击邓队长,还好扎西次仁出去的及时,开枪干掉了几只正在围攻邓队长的饿狼,只是很快就没子弹了,扎西次仁将枪藏回怀里,抽出自己的藏刀就和最近的几只狼扭杀了起来,小外公他们赶到的时候,扎西次仁邓队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可他依然在和一只狼搏杀着,小外公冲过去,挥舞着藏刀将狼赶走,拽着队长就扔到雪洞的入口处,让他赶紧退回去。然后他们又救出扎西次仁,一起开枪,退回到雪洞边,狼群见暂时没什么便宜可占,头狼呼啸了一声,于是狼群像收到指令一样,有条不紊地撤退了下去。

     大家检查了下出去搏斗的人的伤口,还好,除了邓队长因为不小心被狼群偷袭,受伤较重外,其他几个人因为手里有枪,狼群很是忌惮,加上衣服比较厚,大部分的伤口都是皮外伤,浑身的血迹也多是小外公和扎西次仁劈伤的狼四溅出的血迹,但是邓队长受很多伤口都是致命伤,有些伤口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看见深见骨头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可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地方,邓队长要是不能得到及时的救助,伤口十分容易感染,危及性命。

      扎西次仁警告大家要赶紧做决定,因为这些狼只是暂时的撤退,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的,而且他们知道这群人中受了伤,狡猾的狼群会随时发动突袭的。米副队长早就有些惧意,听见这个情况,连忙表示愿意回去休养,小黄表示服从命令,邓队长一声不吭,似乎心有不甘。小外公和老鬼叔很清楚邓队长的伤势,表示愿意先回到村子里再说。而石天教授也不吭声,他是文职,厮杀并不是他的专长,而且这支队伍的两个负责人都决定了,他就更不会发表意见了。

     意见统一后,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撤回去了,邓队长伤这么重,几乎都不能自行走动,再说还有羊群怎么办?手枪也快没子弹了,半路上万一要是狼群折返回来偷袭又怎么办?扎西次仁告诉大家,现在虽然是黑天,但是雪山的反光度很高,晚上并不是漆黑一团,行走还是可以看见脚下的路的,只是邓队长必须要有两个人搀扶着才能行走,他决定2人一组,轮换搀扶邓队长下山,至于狼群突袭,他说这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安排,他悄悄又爬出雪洞,拖回了一只死狼,利索地开膛剥皮,用刀子刮出许多油脂来,存在了一个瓶子里,他告诉大家,所有动物的油脂里,只有狼的油脂是最耐烧的,滴在火把上,可以燃烧许久。做完了这些,他将身上的一件厚袄子脱下来,用刀切割成了很多长条,裹在了两把工兵铲上,再将将剥下的狼皮直接裹在了身上,最后他从放汽灯布兜里掏出一瓶煤油,分别倒在了裹着布条的工兵铲上,又制作成了2个巨大的火把。他招呼大家事不宜迟,赶紧撤出雪洞。

    出了洞后,扎西次仁滴了一些狼的油脂,点燃了火把,2团明亮巨大的火光刹那间将洞口外面照的通亮,搀扶邓队长的是米副队长和石教授,他们是第一组;小黄拿着丁字镐保护着邓队长他们,老鬼叔和小外公拿着小黄以及米副队长的枪断后,老鬼叔手里还多了一个扎西次仁制作的火把。

    外面的大雪虽然已经停止,但是积雪很厚,已经有过膝高,扎西次仁将羊群赶出来,走在了最前面。夜晚的雪山行路是个巨大的冒险,因为厚厚的积雪早将他们原来上山的脚印掩埋的无影无踪,而且很多地方已经分辨不出那里是路径,哪里可能是个陡坡,还好这是圣山,到处是飘扬的经幡和尚未埋住的玛尼堆,羊群因为也受了惊吓,着急回羊圈,凭着记忆和嗅觉,急忙往山下逃,就这样,扎西次仁艰难地带着这么一群人行走在夜里的冈仁波齐山上。一路轮换搀扶邓队长,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竭,可是茫茫雪原,走了几乎几个小时,依然见不到那个叫塔尔钦的村子,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了让人胆战心惊的狼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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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狼群是一种非常狡猾也十分讲究配合的团队,饿了这么久,有这么一顿丰富的大餐,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实际上,狼群一直没走远,只是匍匐在远处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如果不是忌惮这些人类手中的子弹,它们早就扑上去狠狠饱餐一顿了。

     当扎西次仁带着队伍小心地想撤回山下的村子里的时候,几只被派来侦察的狼在不远不近地跟踪着他们,远处,狼群的首领通过长长的嚎叫不断发出着指令。这一切,扎西次仁很是清楚,可自己已经受了伤,长时间的搏斗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若不是担心邓队长的伤势,他情愿呆在雪洞里躲藏起来。

     幸好,熊熊的火把,不但给近乎绝望的队伍带来希望,同时也给一只跟踪而至的狼群一些威慑,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饥饿与寒冷还是让这些饿狼不愿意放走到嘴的美餐,终于,一只灰白色的狼悄悄接近了队伍,它十分聪明,匍匐在火把的阴影里,小心地接近扎西次仁,目标并不是举着火把的扎西次仁,而是走在最前面的羊群,对这些饥肠辘辘的饿狼来说,羊身上的特有的膻味是最美妙的气味了。就在大家不断将陷入雪堆里的腿拔出,在努力向前踏进另一个深至膝盖的雪堆里时,那只灰白狼的突然跃起,飞快地死命叼住了一只绒山羊的脖子,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飞快地拖离了现场,扎西次仁因为没有防备,而且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羊被狼给拖走。远处,很快就围上了几只跟踪的狼开始撕扯着这只可怜的山羊。转眼间,这只足有三四十斤重的羊就被撕咬的血肉分离,狼群各自叼着羊的一部分肢体四散而开,狼吞虎咽起来,其他的羊恐惧地“咩咩咩”叫着,开始四处逃窜,扎西次仁想抓住逃开的羊,但是行动实在不方便,只能眼睁着这些羊逃出自己的火把照亮的范围,他大喊了一声“糟了!”众人想去抓羊回来,被扎西次仁制止了,他说,不能追,不然大家一分开,就上了狼群的“调虎离山”的当了,果然,四处逃窜的羊群让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小股“侦察狼群”兴奋不已,急忙呼叫起来,不远处很快也传来了呼应的嚎叫声,声音也越发逼近,远处藏匿的狼群也循声而来,看样子,它们今晚可以大快朵颐了!

    扎西次仁叹了口气,招呼大家乘狼群去捉羊的空当,赶紧加快速度下山,米副队长急忙回应称是,拖着邓队长就往前冲。只是在这么厚的积雪上行动,又是夜晚,大家的步伐都是踉踉跄跄,速度其实非常地缓慢。大批的狼群闻到血腥味,开始了抢夺羊群的战斗,不断有羊被咬住退或者身体时发出哀鸣。大家虽然于心不忍,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充耳不闻,加速行进。
    中途,扎西次仁叫大家丢掉一些没有用的物品,再加快点速度,不然这群羊吃完了,狼群一定不会放过的他们的。

    可是这时候雪又开始下了起来,道路越发不好,没了领头羊的带路,这么恶劣的天气里,连扎西次仁都开始恍惚起来,幸好一群人都还是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很快就发现自己其实在兜圈子,更糟糕的是,走了这么久的雪地,很多的人腿都冻的麻木了,这么走下去,别说走出困境了,可能连命都会没了。而这时,火把的火光也变的逐渐微弱起来,快没燃烧的燃料了。

    就在此时,一群吃完羊的狼似乎意犹未尽,又悄悄跟了上来,死死盯住手持火把的人,狼还是怕火的,只要有火在,不到万不得已,狼群是不会扑上来的。小外公借着火光发现不远处的一个雪堆上孤零零地蹲着一只黑色的狼正冷冷地望着他们。小外公招呼扎西次仁注意那只孤狼,扎西次仁看了一眼,也紧张了,告诉小外公他们,那就是狼的首领,因为它的面前摆放了好些羊的残骸,那是其他狼叼来贡献给它的。老鬼叔想用枪打掉它,可是估算了一下距离,只能无奈地方下枪,他手里的手枪的有效射距是60米,可那只狼首领离他们的距离大概在100米开外,这么远的距离是根本打不到它的。

     当大家无可奈何的时候,这只狼首领似乎也发现了这群人的疲惫和恐惧,开始招呼一些吃饱了休息的狼准备再次开始战斗。狼群确实是一种残忍的动物,很多肉食动物如果吃饱了,就很少再会攻击其他的动物,而狼群不是,它们即使吃饱了依然会对看见的猎物下手,只是为了杀死对方,然后扬长而去。

     狼群在首领的指挥下,慢慢接近了队伍,几只一组,呈“品”字型开始包围上来,石天教授已经开始恐惧地惊叫起来,老鬼叔开枪击倒了一只正要扑向小外公的狼,大家听到枪声,如梦初醒,慌忙举枪四射,可惜视线太差,加之心里恐慌,准头都不好,开了许多枪,并没真正打死几只狼,反而让狼群开始谨慎和小心起来,一个个岔开四条腿,头低低地趴在地上,张开满口利齿的嘴巴,呜呜地低声嘶吼起来,众人只能紧张地围成了一个圈,将受伤的邓队长保护在了里面。

     没多会,就听见那狼首领发出进攻的号令,趴在地上的狼群一个个鱼跃般腾空跳起,它们要利用腾空产生的巨大冲撞力将人扑倒,然后伺机咬住猎物的咽喉,一时间,枪声和人恐惧时候的嘶喊声交织在一起,没了子弹的人就抽出匕首和藏刀使劲地挥舞着,或者用手里的火把重重地抡在狼的身上。

     那狼首领见状,又长长嚎叫了一声,狼群于是暂时地退却了一些,后退着蹲坐在了四周盯着这伙已经精疲力竭的人群,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这些狼,不停地在摩擦前爪,等待再次进攻的命令。而没等大家能反应过来,原本蹲坐在高高的雪堆上的那只狼首领按捺不住,嚎叫着亲自扑了过来,其他的狼见首领也扑了上来,更加疯狂地也跟着扑了上来,扎西次仁,小黄,小外公,老鬼叔手里早没了子弹,甚至有的连刀都被狼给扑脱手,只能赤手空拳地和狼群死命一搏。

    就在大家近乎绝望的时候,忽然只见队伍里轰地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球从队伍里射出,正是打在了那只扑倒了小黄欲咬的黑色的狼首领身上,瞬间那只黑色狼就变成了一只燃烧的火球,它撕心裂肺地朝天哀嚎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雪原的上空,其他的狼群都吓呆了,忽然又从队伍里射出一团红色的火球再次将一只狼击中,变成了一团火球,滚了出去,狼群一下被吓坏了,松开了利爪,撒开腿就拼命地四处逃窜,而两只“火球狼”滚动了几下就倒在了雪地上,身上的火将它们烧成了焦炭。

    已经完全傻掉的大家这才将头扭向发射出火球的队伍中心,看见邓队长半依着身子,一把还在冒着白色烟雾的信号枪无力地从他的手里垂了下来。关键时刻,是邓队长用随身携带的信号枪击毙了狼首领,吓跑了狼群。

    此时,大家已经说不出话来,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只得彼此苦笑一下,瘫坐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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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吓退了狼群,大家都瘫坐一团,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要不是邓队长关键时候杀掉那只狼首领,估计所有人今天都要在这里牺牲了。只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不知道那些狼究竟还会不会再返回来,要是再次返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只是所有人几乎都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人也因为高度紧张,一下松弛下来,出现高原反应,头晕眼花,连腿都迈不开了。就连神勇的扎西次仁都无法正常行走,有些无奈地举着火把,默默地看着大家。

     大家静静地呆坐在雪地上,过了许多,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狗的叫声,有人来了!大家一下兴奋了起来,但是米副队长非常紧张从包里掏出望远镜看着远处,看了一会后,他扭头对邓队长慌乱地喊了一声“完了,是共军!”众人一听,除了老鬼叔和小外公都惊恐万分,比听见狼群回来的消息还要震惊,可是这群人手里既没了弹药,也没了逃跑的力气,只能准备束手就擒,因为大家知道所谓“考察队”是不会携带国外的制式武器的,一地的弹壳和手里的枪支很能说明众人身份的,米副队长挣扎着起身,想逃离这个地方,正当他踉跄着跑过扎西次仁的身边的时候,没料扎西次仁忽然伸腿绊倒了他,然后用燃烧的火把逼住了米副队长,冷冷地问他“想逃哪里去?”米副队长有些惊魂未定,翻过身慌乱地解释道“共军来了,我们这些人抓住,是要枪毙的!现在不逃,还等到什么时候呢?”扎西次仁摇摇头,说“你跑不掉的!”这座山下都是共军,你跑到哪里也会给你抓回来的!“米副队长似乎反应了过来,怀疑地追尾扎西次仁,究竟是什么人?扎西次仁苦笑了一下,说自己就是个爱国的藏族汉子。就在两人还在对话的时候,2只青色的警犬已经围了上来,本来有些兴奋地想扑上来,忽然闻见雪地上有狼群呆过的气息,有些紧张地后退了回去,低声地哼着。

      一会的功夫,一群身穿棕黄色军大衣,头戴绿色棉帽,手持冲锋枪的军人就冲了上来,鲜红的五角星和领章清楚地表明了身份,共军。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大伙的跟前,扫视了一下四周,惊讶地说,是你们赶走了狼群?真不容易啊!

     众人无可奈何地互相苦笑了一下,军官见到众人的情形,急忙招呼队伍里的医护兵上前检查下大家的伤势,并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包扎,由于受伤的人不同程度出现了高原反应,医护兵急忙使用便携式氧气袋给大家吸氧,同时军官又让步话兵呼叫,请求支援。然后他召集士兵十分轻松地收走了大家手里的武器,并将所有人的行李单独收缴,放在了一边。

     很快,就有其他的军人送来了担架和几副冰上滑板,厚厚的积雪虽然不好走,不过这些雪上滑板,可以让抬单价变成滑担架,轻松了很多。终于除了几个重伤的人员被担架拉着行进,还有一副雪上担架用来拉众人的行李,受伤不是很严重的就分别由两名战士搀扶着,慢慢在雪地里挪动。好在队伍里有熟悉地形的警犬,而且这些担任搜捕任务的军人十分有经验,在很多关隘和容易迷失方向的地方都提前树立了飘扬着小红旗的竹竿,十分顺利将大家带到了一处盘山的公路边,那里早停着几辆军绿色的军车,和一辆有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邓队长受伤最严重直接就抬进了救护车里,其他人则被押送着登上了带有帆布斗篷的军用卡车里,等都到齐了,车子遍缓缓驶动,开向了远处。救护车因为有重伤员在,在一辆军用吉普的引路下迅速启动,先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外,其他的车辆这才依次启动,小外公和老鬼叔虽然受了不少伤,还好穿的衣服比较厚实,都不是致命伤,两人因为之前因高原反应疗养过一段时间,状态到是比其他人好许多,扎西次仁也十分清醒,一句话不说,望着车外,老鬼叔盯着他看了一会,小声和小外公说了一句“大哥,只怕扎西次仁也是宋的人!”小外公听见没表态,也没看扎西次仁,只是自言自语道,天网恢恢……

    车辆开到了一个兵站内停下,每个人都被分别带入了不同的房间,小外公和老鬼叔也不例外,这是要分别审讯,防止串供,同时从不同的口供里看能否得到有价值的信息,这点,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小外公进去后,发现审讯他的一个军官脸黑黑,圆圆的,似乎哪里见过一样,那军官见老鬼叔在打量他,笑着摘下了棉帽,原来正是小外公当初在江孜镇的第一次和邓队长他们相识的旅馆里,一直坐在门厅的那个光头男子,小外公也瞬间明白了,宋先生他们其实也一直在对自己实行监视,自己还在想如何将有价值的信息传达出来呢,看样子,宋先生并不是只靠自己来掌握邓队长他们情况的,想到这里,小外公忽然联想起扎西次仁最后对米副队长的一段话,有些醒悟过来什么,脱口而出“扎西次仁也是你们的人吧?”

   光头军官回答道“是的。”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很清楚,要不是出现了狼群这个意外,我们还真想看看你们到底能找出点什么呢。”

   小外公闭上眼睛,很替邓队长他们担忧,他们原来以为十分隐蔽的行动,实际上几乎从已进入国境,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如同猫戏老鼠的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他同时也对自己的一些打算而感到担忧,因为照此情况,只怕自己引蛇出洞的任务结束了,自己也该到打包回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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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这个兵站的规模不大,就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一个兵营,三排长长的宿舍房,围成了一圈,像少了一边的一桌麻将的布局,中间是篮球场和一个小型的操场,靠门口的是兵站的车库,在兵站的东北角还有一块蔬菜大棚,高原里想吃点新鲜蔬菜十分的不容易。

    众人被分别羁押在了一个宿舍临时改建的囚禁室内,每个房间关押了2人,小外公和老鬼叔毫无怨念地关押在了一起,米副队长和小黄关在一起,石天教授和邓队长关在一起,邓队长经过及时的抢救, 已经稳定多了,每天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来输液换药,宿舍的外面是长长的走廊,犹如小外公在广州看见的骑楼的造型,走廊2头都有共军的哨兵在来回巡逻。

    自从刚关进来,那个光头军官询问了下他们的具体行踪和一些情况后,就再没人来搭理他们,也没人来告诉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们离开,小外公心里很着急,不知道这么样的日子何时会结束。

     大概是关进来的一个星期后,宋先生终于出现了,小外公也面对面地和他又谈了一次,这次宋先生似乎十分满意小外公他们的行动,甚至还表扬了小外公几次三番准备输送邓队长队伍情报出来的举动,虽然没有机会,但是这种合作的态度是令宋先生以及他的上司十分满意的。

     小外公已经大致知道扎西次仁的情况,所以对于宋先生的坦然心知肚明。宋先生也很爽快,因为没和他解释清楚扎西次仁的情况,知道小外公有些情绪,所以很坦诚地想小外公介绍说,扎西次仁算是他们的编外”特情”人员,扎西次仁的父亲,原本是当地贵族的一个农奴,只是解放后,政府将一些土地分给了他们家,扎西次仁对于新政府心怀感激,加上扎西次仁自小就是在汉族学校读书受教育,心理上还是向着新政府多一些,由此宋先生上次安排他们去接触邓队长之前,就事先和扎西次仁说好了一些计划和要求,扎西次仁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原本打算在获得一些宝贵的信息之后,再一网打尽,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一群饿狼将计划都打乱了,而他们的枪声早被机警的藏族民兵发现并报告了边境的巡逻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宋先生只能派人去抓捕,也才意外地救了邓队长他们。

    小外公好奇地问扎西次仁怎么样了,宋先生说,伤好多了,现在在离部队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养伤。接着,宋先生劝说小外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没必要再冒险了。小外公问他会怎么处理邓队长他们,宋先生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要等他们伤好点了,送回拉萨,再从那里直接送到上级指定的地方去。一切都还要等命令。小外公明白宋先生不会再说什么,也就问下去。

    自此,小外公再也没见过邓队长他们,但是后来我在香港见到过石天教授,他是来香港参加一个藏传佛教的研讨会,本来想借此机会来看看小外公他们的,可惜都没见着面。他告诉我,他们后来是被关押到了北方的燕城监狱,他因为还算外国人身份被转到了秦城监狱,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一直没有被正式的宣判和上法庭,只是收过一张批捕书,罪名是反革命颠覆,被关押了几年后,在80年代初被特赦放了出来,但是他也没邓队长他们的下落,曾询问过有关人员,可没有人回答。

    石教授被放出后,回到台湾,可物是人非,没人承认他的身份,兵不兵,民不民的,他黯然无语,只能又回到了日本,在一家小型的研究机构重新开始了藏文化的研究。只是时不时地会有当地的警察和一些特殊身份的人来拜访,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他问了我自从他们一起在岗仁波齐被抓了后,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知道小外公和老鬼叔当初并没和他们一起被送到燕城监狱,几个人也一直怀疑小外公是不是也是共党的“特情”人员。

    当时我是第一次见到石天教授,西装革履,满头银发,不高的个子,身材却十分挺直,依稀还能看见当年军人的样子,见面就鞠躬,我也只好跟着鞠躬,从他的嘴里,我又知道了他们在途中碰见的一个奇事。

     在去岗仁波齐山之前,他们在村里看见一个来朝拜圣山的活佛,这个活佛叫确吉达旺,他是四川人,是康定的一个寺庙里的活佛,他原本就是一个贫苦农民的孩子,小时身体很弱,因为是单传,所以全家上下十分宠他,带着他四处去看病,吃了很多药看了许多医生,都好不起来。后来就请当地有名的一个巫师算卦,他算了一卦,说:必须到一个黄教寺庙去朝佛,而那里有个叫古瓦寺就是康定当时最大的黄教寺庙。于是家里就骑马去去古瓦寺朝佛,据说这个寺庙建于公元1550年左右,是原来札什伦布寺一个堪布建的。这个堪布是阿里古格的人,拜二世达赖为师。二世达赖担任札什伦布寺法台3年,就把权交给了这个阿里人,阿里·丹白尼玛,让他当堪布,从40岁到60多岁,就不想干了,想去修行,到拉萨在哲蚌寺找到二世达赖,请教怎么办。二世达赖让他向东方去,他走啊走,走到四川的康定,建了古瓦寺,至今也有400多年历史了。

    当这个叫确吉达旺的活佛去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但是寺庙里的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已经去世,第9世木雅活佛也选出来了,这个小孩比他就大六、七岁,已经当了寺庙的活佛。八世木雅活佛死后,庙里挑了一批小孩,写上名字,送到拉萨摄政王达札活佛那里,让他批准,他就在那个小孩名字上划了圈。

     确吉达旺到了寺庙里后,竟然一一指点寺庙里每处地方,说是自己曾居住过的地方,甚至还能将寺庙里措勤大殿里的许多佛像都叫的出名字,喇嘛们十分惊奇故意将他带进前世活佛的房间。在他的经堂里,确吉达旺又叫出很多佛的名字。还有一个佛殿,设有前世的灵塔,旁边塑了个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的像,他指着那个塑像说:那是我的塑像!

    朝拜了三天,确吉达旺家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寺庙的喇嘛们说这个孩子不能走,因为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去世几年了,选定的那个小孩,没什么特征。既然这么神奇的一个小孩来了,就再试一试。因此他的家人也就同意多住几天。

    寺庙里的资深的一些喇嘛就把各个村庄的村长,寺庙里的格西,全召集了,把确吉达旺前前后后讨论了一遍,结果是,决定按过去惯例,辩认前世活佛用过的东西。

    辨认的东西很简单:有五六种东西,两本经书,两个佛像,两个佛塔,两个念珠,还有一堆钥匙,全用布包着。这些东西里,都有一个是前世活佛用过的。

    辩认是在讲经台上,前面是一个广场,挤着一些喇嘛。喇嘛们在讲经台上,做了一个小小宝座,前面放个小藏桌。确吉达旺坐在宝座上,喇嘛们嗡嗡地念了一些经。就把那些东西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端了过来,放在确吉达旺面前。确吉达旺东张西望地站了一会儿,把前面的东西分开。在场的喇嘛一看,拿到的东西,全是前世活佛用过的。包在布里的钥匙打开,也是前世活佛用过的。

    一个小管家,又故意试探说:大管家的钥匙找不到了。确吉达旺在一大堆钥匙里又挑了一把。小管家大声说:大家看着。他一手举着这把钥匙,一手抱着确吉达旺,走到大管家门口,往锁里一插,咔哒,打开了。他放下确吉达旺,确吉达旺一路跑到大管家的卡垫上,那边上有一个鼻烟壶,确吉达旺抓到手,说这是我的。喇嘛们一看,说这下错了,露马脚了,这鼻烟壶可是大管家的。可小管家说选对了。这个鼻烟壶,一直是前世活佛的,后来他送给了大管家。

     辩认活动搞完了,更麻烦的事出来了。寺庙里选定的那个小活佛,西藏地方政府盖章确认过了,那这个人怎么办?他们又请人讨论。决定两个人同时辩认一次,错了就废掉。有些人提出;都辩认出来怎么办?一个寺庙可不能有两个主管活佛。老人们说,历史上这个寺庙有类似的故事,选的办法也简单,把两个小孩从最高的佛殿上往下推,摔不死的就是活佛。

    这个可笑的办法就真的定下来了。把选定的那个小孩找回来,孩子只有有八九岁大,一听这个规则,主动说不辩认了,愿意自动退出。这样,确吉达旺成了九世木雅活佛,康定离西藏政府很远,加上也只是一个地方的小活佛,当地政府就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至于之前的“小活佛”,寺庙里送给他一些茶叶,一些钱。寺庙还答应,布施后给他在哲蚌寺买一种特权。

     解放后,确吉达旺去了拉萨,经西藏地方政府批准和达赖喇嘛的认可,他在哲蚌寺当了措勤朱古,也就是全寺性的活佛。后来达赖出逃,拉着他一起走了,只是知道是要逃亡的时候,确吉达旺不愿意了,自己也回不了哲蚌寺,就独自来到岗仁波齐山开始独自修行。

     而石天教授和小外公他们最感兴趣的是确吉达旺后来告诉他们的一些的藏活佛转世的故事和史实,这些事情让我听后,也分地神往,也导致了我最后循着小外公的线路也独自行走了一回。
     
Another Year,Lots of New Dreams.
在主要的信条上保持一致,在次要的信条里用爱包容。
I mi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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