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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伤,母亲的痛

儿子的伤,母亲的痛

       孩子出事的那一天是十月十八日,我正在上晚班(16:00——24:00)。那天晚上我回家吃晚饭,问儿子:“今天去洗澡吗?”儿子说不想去洗,我说这么热的天不洗澡,你看你全身一股汗臭味。儿子不情愿的答应了去洗澡。也就是在这洗澡回家的路上,儿子的腿出了意外。


      我吃完晚饭,到上班那里没多久,老公就打电话来了:“阿茂,在干什么呢?快回家来一下吧!儿子刚摔了一跤,比较严重,看是否要到医院去看一下?”接完电话,我就请假回家去看一下,回到家里,看见儿子坐在沙发上(别人背到家里来的),左腿伸直着,都红肿起来了,哭丧着脸,眼睛里啜满了泪水,一看见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蹲下身子摸摸他红肿的腿,硬硬的,骨头好象偏到一边去了,一摸,他就大哭起来,嘴里喊到:“哎哟,好痛,妈妈,我痛……”,我以为是膝关节脱臼了,就拿点“云南白药”对儿子说:“妈妈给你擦点药揉揉,就会好些,等一下就去医院,好吗?”于是我就把药喷在他红肿的地方揉了几分钟,可是不见好转,反而痛得更厉害,没办法,只有送医院了。由于儿子的左腿弯不得,稍有不慎,他就痛得大喊,老公抱着儿子,我抬着他的腿,下楼坐车到我们公司的医院。来到医院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经过检查和照片,医生告诉我们:“你儿子的左腿膝关节上面一点摔断了,得马上住院动手术,不能拖延时间,动手术越早越好。”天啊!这好比晴天一闷雷,我全懵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儿子才八、九岁啊!如果残疾了,这可怎么办啊?所有的坏念头都在我的脑海里打了一个转……


      医生告诉我,把儿子接骨头所需要的钢板要2000元左右,后面又说钢板要3600元左右,因为2000多元的是成人的钢板,他断的部位比较特殊,需要儿人的特制钢板。而且是如果马上动手术,就马上要钱,我摸摸口袋只有600多元钱,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弄钱呢?就对医生说,明天到银行去取钱再交,好吗?医生不答应。没办法,为了儿子的腿,只得向玩得好的亲戚朋友借钱,刚把3600元钱凑齐,医生又对我说:“刚与怀化市里的医院联系了,那里3600元的钢板也没有了,有一种6000元的特制刚板,可以给你优惠一点——5600元,加上送来的路费200元由你出,大概5800左右吧!。”我突然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啊?看着已经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的儿子,我的心真的好痛!这时候,儿子的姑父和姑母,还有玩得好的同事都来了,他们说:“不要到这湘维医院治疗,这里的医生动手术的医术不是很好,不如到县城里面专治骨科的‘康复医院’去吧!那里有一对双胞胎医生,也就是那里的院长,擅长骨科,技术很高……”、有的说:“茶湾有一个水师(乡里的医生),治好很多这样的病……”众说纷云,我自己都拿不出主意了,最后与老公商量,把儿子转院到县城的“康复医院”去。经过这一折腾,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多了,护士从儿子手上拔下针头,我们抱着儿子从医院的三楼下来,一直到坐进出租车中,儿子的哭声、儿子的痛喊声,已经把我的心楸得“伤痕累累”,我宁愿去替儿子承受那份痛苦……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多钟,我们就到了县城的“康复医院”,让我料不到的是儿子的奶奶和儿子的伯母一起在那里接我们(奶奶的家离医院没多远),可能是儿子的姑父姑母打电话告诉他们的,奶奶八十多岁了,听说孙子的腿摔断了,她全身都软了,走不动路了,坐在路边哭,我叫老公和伯母把儿子抬去检查,我陪着奶奶,看着她的样子,我怕她年事已高,悲伤过度出意外,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说:“妈妈,不要紧的哦,到医院来了,肯定治得好,不要哭,好吗?”一边要安慰他奶奶,一边又在掂挂着儿子的腿,心里是怎样的一种痛,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 熬过了几十分钟,医生终于给儿子检查完备,并给儿子的腿打了临时绷带,要到明天动手术去了,把儿子抬到病床上,打着点滴,叫他伯母和奶奶回家去了。



      我和老公守在床边,看着儿子打着点滴,那一滴滴的药水就好象一根根针,刺得我们好痛!我们都没有作声,最后我忍不住哭了,也许遭遇不幸的时候,女人可以流泪,男人却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妻子的精神支柱。所以老公在那里沉思着,他内心的痛苦没有象我一样表露出来,但他的内心一定和我一样的痛!这一夜就在儿子的呻吟声中、在我们内心的伤痛中熬过了……


      第二天,又是忙这忙那,终于把儿子手术前的检查做完了,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十二点钟的时候,医生通知我们和护士把儿子抬上了担架,推进了手术室,我们被隔离在门外,透着花玻璃门,不能看见里面,只能模糊的看见医务人员进进出出,我们屏着呼吸,好想能看看儿子,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我们只有在门外等候,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过得真慢!以前常听别人说“度日如年”,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度分如年”的感觉。就这样,任凭思想在麻痹中恍惚,任凭伤痛在麻木中挣扎……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最外面的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了,几位护士推着担架,提着点滴瓶,和医生一块儿出来了,我一步冲上前,看着儿子好象熟睡了的样子,有点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整条左腿都打上了石膏绷带,不能动弹,任由我们把他从这里搬到那里,从担架上搬到病床上。我摸摸儿子的脸,可他没有感觉,他被麻醉了的身体还没有醒过来,医生告诉我:“我们在你儿子的腿的断处用两根刚针把骨头接起来了,要等断处的骨头全长吻合了,走路行动自如了,才可以来医院动手术再把刚针取掉,这之间大概需要3——4个月的时间,如果恢复得快的话,3个月就行了……”。想想儿子这么小就经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我感觉到自己做母亲的不尽职,虽然这是个意外,可我的内心仍然会饱受煎熬……


      时间在一分分过去,老公守在儿子身边,抓着儿子打针的小手,怕儿子在“熟睡”中突然醒过来舞动着小手,把针头弄坏,就又要重新打针的,我真的不想让儿子再多受一点点伤害。就这样默默地守着儿子,一直到半夜,儿子渐渐开始苏醒,首先发现儿子眼皮动了动,睁开一下,又睡了,这样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儿子睁开眼,转动着小脑袋看了一下病床边的我和老公,问道:“妈妈,我动手术了吗?”
      我笑了笑说:“已经做完手术了,你现在都没有一点感觉吗?   
      儿子说:“那怎么一点都不痛呢?”天啊!他是不知道被麻醉了的身体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手术后的第二天,麻醉药已经在儿子的体内完全消失了,儿子又开始呻吟了,这一次他没有哭,但他不断的对我说:“妈妈,我的腿好痛哦,真的好痛哦……”看着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有点于心不忍,背着老公偷偷的到医生那里开了6颗止痛片(每次2颗),可是老公发现了,不让我给儿子吃,说吃止痛片对儿子的大脑不好,没办法,任由儿子在那里呻吟。


      第三天以后,儿子的腿痛渐渐好转,可是护理仍然是一样的,为了解大便和解小便,儿子的裤子都没有穿,就在床上小便,用尿壶装着,解大便要坐在一个特制的架子上,还要一个人抬着左腿才行。有时,我对儿子说:“你是身痛,而我是心痛!”儿子说:“你为什么要心痛呢?我不要你心痛啊!妈妈,我不要你心痛。”他是体会不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的!听着儿子幼稚的话,看着儿子疑惑的神情,我不心痛,谁心痛呢?


           在医院护理儿子,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有耐心、也是最无奈的一件事,谁叫他是自己的儿子呢?哈哈,没办法啦!你看,我本来是一位很爱运动的女人,现在突然被儿子的伤牵绊在医院里,我们就好象被关在笼子里的“母子”小鸟一样,失去了自由,那种无望与无助的欲望充满了我的整个身体,使我身心备受煎熬……
    
      在护理的过程中,不但每天要面对儿子那不能行动自如的身体,而且每天要看着护士拿着一次性的针头插入儿子的静脉,那一股鲜红的血液从针头流出,然后又随着药水一同流进儿子的身体,儿子也由开始的痛苦神情慢慢舒展开来。(如果顺利的话,一天打一次就行了,如果不顺利的话,就要重复再打,有一天竟然打了七针,儿子手上和脚上的静脉血管都打遍了,到处都是针孔和碘酒留下的痕迹,护士说:“你的静脉血管真的隐藏得好!连我自己都不忍心打了。”换了另外一个护士再打。当时我真的有想打骂护士的念头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打骂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增加自己和儿子的“伤痛”。)这样躺在床上挂点滴,一天至少4——5小时在这期间,儿子如果要解小手,只要拿尿壶接一下就行了,如果要解大手,就很麻烦了,起码要两个大人在身边:一个人抱着上身,一个人抬着左腿,然后把他放到那个特制的架子上,还要小心点滴瓶,稍不小心,儿子就会大叫的。也许在这样的处境下,在这样的伤痛中,儿子的脾气也好象变得暴燥起来了,在那有限的空间里,每天看到的是四面空的白墙、三张病床,还有给他看病的医生和打针的医生,再有就是我和老公了,偶尔还有来看望儿子的亲戚和朋友。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还夹带着伤痛的身体,使儿子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与灵气,变得沉默起来。在他幼小的心灵和还尚未成熟的思维中产生了这样后那样的想法——有一天,他突然问自己的姑妈:“为什么张蓉姐姐和张姿姐姐不来看我呢?还有徐路姐姐也不来看我呢?我好想她们哦……”哈哈,儿子只知道姐姐们在美国、北京、长沙工作和读书,可这之间到底隔了多少千山万水,他怎么会知道呢?可他能在这时想到她们,足可以从儿子身上看到——人在无望与无助时,首先想到的是与自己经常在一起而现在又不能看见的亲人,她们的出现和问候是会抚慰一个人心灵的忧伤的。后来,姐姐们经常打电话来了,(他是不知道一个长途电话和越洋电话到底要多少钱的)儿子显得很高兴,病痛好象减少了一半,他会常常在我耳边说:“妈妈,姐姐叫我好好养伤,要听妈妈的话,她们现在离我太远了,要工作、要读书,没时间回来看我,以后有时间回家,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买……”。
  
      这种日子周而复始的过了十多天,儿子的伤口基本痊愈了,医生通知我们可以出院到家里疗养去了,但儿子左腿上的石膏绷带至少要一个半月才可以撤,(因为骨头的断接处还没长好,过早的运动是不行的)也就是说儿子还要在床上呆一个月。因为儿子的腿完全不能行动,大家商量决定把儿子放在他奶奶家疗养,不然老公上班去了,我一个人是照顾不过来的。就这样,我们把儿子从一个有限的空间里转到了另一个有限的空间里,(环境变了,心情也变了)在这个新的环境里,多了一份家的温馨和温暖,多了一台让儿子不会感到太寂寞的电视机,还多了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唯一不变的是儿子和我这个陪护人了。以前常听别人说:“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现在让我真正的去体验“三代同堂”的生活,由于我们这三代人的年龄悬殊也太大了:一个八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十岁左右,所以相处起来,不象别人说的那么容易,我们在思想上,在生活上就有很大的差别,举个例子:1、由于房子的光线不是很好,我们就象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整体喜欢开着灯,在这老人看来就是一种浪费!2、在生活上,老人需要清淡一些的饭菜,不是太喜欢吃肉,而我和儿子喜欢吃辣味的菜,儿子还特别喜欢吃肉……你看看,我即要顾着老人的口味,又要顾着儿子的口味,常常站在街上都不知道买什么菜好了,也许儿子是个病人,需要更多的营养补充吧,所以顺着儿子的日子就多了些,也就是吃萦多了些,不过,每天都有好几样菜,营养搭配嘛!奶奶从来没说什么,(看到我们高兴,她就心满意足),仍然过着那有条不紊的生活:每天5:30起床,吃点麦片类的东西就去锻炼身体去了——7:30左右回家——在家自由活动——吃完晚饭,又和其他老人上街散步或跳老人健身操去了,还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相比之下,儿子的寸步不离床,时时需要照顾的情况,把我给困住了,整天陪着儿子看动画片(动画片本来是给孩子看的,而突然要我整天去面对这样或那样的动画片,一天两天还可以,日子久了就厌烦了,一天,我对儿子开玩笑的说‘在你还没疯之前,我已经先有神经病了,哈哈……’)  帮他递尿壶、帮他抬着左腿解大便、帮他擦洗身上,帮他把饭菜端到床上吃,还常听他说:“妈妈,你不要走得太远哦,不然我要帮忙你又不在身边,奶奶是抬不动我啊!……”这种生活不光我无奈,儿子也很无奈……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终于到了可以撤石膏绷带的时候了,由于那几天我要上班了,老公也来接我们来了,所以我们到医院撤完绷带就坐出租车回家了。回到家里,好象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家的感觉真的好!虽然儿子的绷带撤了,护理没有原来费心了,但由于儿子这么久都没有走路了,家里又没有拐杖,只有叫他双手扶着凳子,一步一步从床上移到沙发上,然后又从沙发上一步步移到床上,一天反复几次,(因为医生交代过不能过多的运动),看着他一步一步移得很艰难,心里真的有一股难言的感觉,你看那样子就象刚学步的小孩一样,所不同的是刚学步的小孩跌倒了可以爬起来再走,而儿子则一步都不能跌倒,一跌倒就有可能伤到断接处,所以得处处小心,有一次,我扶他走路,他双手一下子抱着我的脖子,我一不小心,差点把他摔倒,幸好我反应快,为了他,我自己“叭”的一声摔在地板上,过后,我们母子俩相对着笑了……那次以后,儿子说:“妈妈,我以后会小心的,不让自己,也不让妈妈摔倒了,好吗?”我说:“是啊,以后爸妈要上班,有时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凡事你都要小心啊,不要让自己摔倒,知道吗?不然爸妈上班都不会安心的啊!”


          等儿子已经慢慢可以走动了,(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呆在沙发上),我到学校和他的班主任商量——让儿子下学期继续跟原班读书,如果跟不上班就重读。班主任同意了,可儿子已经2个多月没上学了,也许一直到放假都不能上学,补课便是迫在眉睫的事了,由于儿子不能走到外面去,老师又离我们家较远,请家教好象是不理想的了,于是我担负起给儿子补课(语文、数学、英语)的重任,(因为老公性格有点内向,不善言语),我每天要上班,又要给儿子补课,还要做家务,整天跟机器人似的,真的累!有时候我会冲着儿子莫名的发火,过后又很后悔,这好无奈哦……


      给儿子讲课的时候常常在想:这个问题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讲出来,儿子会容易接受一些……有一天给他讲“简易方程”的时候,我在黑板上写:
       1、什么叫方程?
          含有未知数的等式叫方程。
          A、必须含有未知数
          B、必须是一个等式
          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才能叫做方程
       2、请指出下面哪些是方程,哪些不是方程,为什么?
        4+3×=10         6+2×         7-×>3
         17-8=9          8×=0         18+12×<15
       我叫儿子到黑板上去做,他全做对了,也讲出了为什么……这虽然看起来简单,可对首次接触“方程”的儿子来说,应该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为了让他记得牢、记得深,我这一课时讲得很慢……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进行着,儿子的腿也渐渐的恢复了,基本上能独立行走了,吃完晚饭,也可以带他到楼下散散步,锻炼身体了。


       这种日子又过了一个月,那天,我把儿子带到“康复医院”复查照片,看一下断接处到底长得怎么样了,照片医生和儿子原来的主治医生对我说:“你儿子的腿恢复得很快,断接处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以到医院撤钢针了。”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下一个星期再来,好吗?主治医生同意了。


       一个星期快要过去了,有一天,老公下班回家对我说:“今天儿子的主治医生打电话来说,他过两天到‘大江口’的医院有点事,随便可以帮儿子的钢针取了”。我听了,瞪着眼睛,好象在自言自语,又好象在问老公:“不可能吧?一个人到家里来随便做手术把钢针取了?太不安全了吧?”我过后又打电话问了一下主治医生,医生说:“恩,可以的啊!象这种小手术,没关系的啊,你们担心的是什么呢?”我说:“做父母的,当然担心的是孩子的安全哦。”他向我保证——绝对安全!要不,也可以到医院来……他这么一说,让我为难了,如果到家里来做,我担心太不安全了,如果到医院去嘛,也是他做手术,但做手术的钱就只能归医院了,他个人不得,心里肯定不舒服,手术时会不会做“手脚”呢?为了这个问题,我特意去和儿子姑父商量,他姑父说:“到家里来做手术应该没问题吧?主要是消毒工作做得好。”于是我们同意医生到家里来做手术取钢针了。你看看,在这市场经济的社会,医生也可以上门为大家服务了!


       2007年2月7号的上午,医生打电话来告诉我,下午2点以前到我家里来取钢针,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他的到来,可是到了12点多钟的时候,他又打电话来说:“因为刚刚出了点意外,今天不来了,明天再来,好吗?”老公听说医生今天不来了,就上街去有点事去了。等老公刚走不久,医生又打电话说他已经在路上来了(从‘康复医院’到我家坐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要我到下面的桥上去接他,等我把医生接回家,老公还没有回来,(可能到哪里玩去了)于是我呼他手机,手机铃声却在家里响了,啊!老公没带手机?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屋里只有我和儿子,还有医生三个人,我对医生说:“你给我儿子动手术,我是不敢看,更不用说给你帮忙了哦,要不,我另外喊一个人来?”医生说:“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经常做手术的,见过多了,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敢到这里来的,请你放心好了,没事的……”虽然医生说没关系,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打电话喊来了一位同事,多个伴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医生径直走进卧室,叫儿子躺在床上,把左腿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悬空着,把一包消过毒的手术用品——棉签、碘酒、手术刀、一次性针筒、镊子等,放在书桌上,还拿来了上次照过的X片,贴在窗子的玻璃上,可以清楚的看见钢针的位置,看见这些,我的心就有些紧张。医生喊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不要进来,因为怕我的情绪影响他的手术,没办法,我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只听到医生说:“小朋友,我给你打针麻醉药(局部麻醉)就不会感觉到痛的,边说边打完了针。”还听他说:“在做手术的过程中,你如果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感到痛,就告诉叔叔,好吗?”儿子说:“好”,记得以前在医院动手术时,我好想进去看看儿子,医生不让进去,可是现在我可以进房去看,我又不敢,我怕我自己看见那些手术刀插在儿子的腿上,我会控制不住的,会影响医生,更会影响儿子的……时间就在焦虑中过去了十几分钟,听见医生说:第一颗钢针被取出来了。他问儿子:“有哪里不舒服吗?”儿子说:“没有”。于是又接着取第二颗钢针,由于第二颗钢针有一头有一点点好象长得骨头里面去了,取起来就费神了点,后面听到儿子说:“叔叔,我感觉到有点痛了”。可能是麻醉药少了,医生说,那我再给你打一针麻醉药,我的心好紧张,也好担心,坐在沙发上没说一句话,突然感觉好冷一样,心中在暗暗祈祷:“上天保佑,一定不要出事,不然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说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那根钢针还没取出来,我又不敢去看,焦急万分!正在这时,老公回家了,我本想说他几句都没心思了,总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男人在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只听见医生说:“第二颗钢针取出来了,小朋友,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就好了。”我同事进房看了一下,他没告诉我什么,只是安慰我:“没事的了,钢针全取出来了,正在包扎伤口呢?马上就好。”过了几分钟,医生把伤口包扎好了,并把儿子挂起了点滴,我走进卧室,看见儿子左腿的伤口上包有纱布,旁边还有几块消过毒的带血的白布,儿子还笑眯眯的,没感觉到痛一样,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手术做完了,我问医生:“要多少钱?”
      医生说:“就350元吧!”
      我手里没零钱,就给了医生400元钱,他交代我们:还要打2天消炎针(挂点滴),以后就吃点消炎药就行了,这期间不要乱动,适当运动一下,过两三天我再来把伤口换药,大概过7——8天就可以撤线了。


      动完手术,打完点滴的儿子,吃晚饭时竟然走到了客厅,我问他:“腿不痛吗?”,他说“不痛”!我都有点奇怪……吃完晚饭,大约20点钟的时候,儿子的麻醉药有点醒了,开始喊痛了,躺在床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反正就只喊痛,我把被子扯一下,他都大喊到:“妈妈,你就不会轻一点吗?被子压得我好痛哦……”。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有什么办法呢?


      熬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好多了,又喊近处的医生到家里打了两天的点滴,儿子的腿不痛了,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伤口痊愈了,到医院把线撤了,现在恢复得很快,解大便已经不要坐在特制的架子上了,走路也可以行动自如了,现在已经上学读书了……


      虽然儿子的腿渐渐恢复正常了,但这一次给儿子今后的人生中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处处要小心,时时要安全!也许以前我看到最多的是儿子欢笑,是由儿子的欢笑而带来的那种愉悦,是儿子成长中的点点滴滴……而这一次让我看到了儿子的痛苦,感受了由儿子的痛苦而带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母子连心”啊!试问:天下有哪一个父母不痛爱自己的子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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