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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e007mule 于 2012-6-4 22:27 发表 就会说这句——不算懂历史
北宋有“靖康之耻”,而南宋灭亡,直接回到奴隶社会,汉人成了最低贱民族。
这种鼓吹赵宋的贴子在基地已不是首次出现了
诸如《如梦如幻的大宋王朝》《你所不知道的宋朝》……
本来懒得跟你较真,但你既然这么说
我来转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
《典型的梦呓:一千年前的中国强大吗?》
全年详细情况是,李涛《续资治通鉴长编》77-79卷http://www.guoxue123.com/shibu/0101/01jzztjcp/081.htm
卷七十七 大中祥符五年(壬子,1012)
评价:1千年前的今年,朝中大臣互相倾轧,野有饿殍,水灾、旱灾、最惨的是当时的一些士兵,为了不至于离家太远,甚至自残,然而仍然受到处罚。有什么好吹的?一千年前的中国强大在什么地方?看不出来,只看见人民的悲惨生活。
一千年前的中国,皇帝的形象工程倒塌了,压死了12位工人。
一千年前的中国,老百姓流离失所,
一千年前的中国,老百姓为了寻求一点点生趣,自残后仍受处罚。
一千年前的中国,比今天更黑暗。
一千年前的中国,不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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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真宗大中祥符五年正月盡是年五月
春正月癸酉,命翰林學士晁迥、樞密直學士劉綜、知制誥李維、龍圖閣待制孫奭同知貢舉,上作詩勖以掄材之意,始遣內臣二員承受奏報。
蘇州言水災,詔蠲其民秋租。
杭州言浙江壞岸,漸逼州城,望遣使自京部埽匠、壕寨赴州蕆役,從之。仍令馳驛而往,轉運使更互檢校。
乙亥,贈左僕射宋白卒,有司議諡曰文憲。內出密奏,言白素無檢操,不當獲此諡,遂改為文安。
賜處州處士周啟明粟帛。東封初,啟明舉賢良,既罷歸,遂不復有仕進意,教授弟子百餘人【一】,時號處士。於是轉運使陳堯佐表其行義於朝,故賜之。
己卯,令僦官舍民無出錢三日,以雪寒也。
三司言左藏三庫,承前各置官吏,今請併為一,但置監官二員,從之。(韋氏會要云:近年已省一庫,今復併三庫為一庫,後以官少事煩,遂改如今制。當考。)
京東都大巡檢胡守節言,部民王吉知羣盜匿所,密以告官,請俟擒獲,以其贓給之。上曰:「如此,則被盜之家無乃重傷乎?宜賜官錢三萬,贓悉歸其主。」(胡守節,未見。)
河北轉運使言鎮定都部署周瑩曠弛不任職,壬午,徙瑩知澶州,令步軍副都指揮使王能代之。瑩在澶州,州廨之側屢有寇盜,宰相以瑩位居將帥,不能以威望鎮靜,請復徙他郡,上曰:「處之閑僻,益便其自奉耳。」乃下詔督責,令其擒捕。時發卒修河防,而軍中所給糗糧多腐敗不可食,又役使不均,瑩弗能卹,以故亡命者甚眾。
詔:「如聞保州遣兵襲賊,私越北境。疆埸之事,尤務甯謐,其令本州按罪痛繩之。」
分遣使臣馳詣沿黃、汴、御河州軍,申諭守臣謹護堤岸。棣州言河決聶家口,請徙州城。上曰:「城去河決尚十數里,一方民庶,占籍甚眾,未可遽徙也。」遣內殿崇班史崇貴、內供奉官王文慶與本路轉運使規度完塞,仍具利害以聞。
三司借內藏庫錢五十萬貫。
癸未,令保安軍稻田務旬具墾殖功狀以聞。是軍地接蕃境,屢詔修廣屯田,自高尹涖軍,事罕以聞奏,故督責之。
甲申,遣內供奉官王懷信、侍禁李宴詣秦州小洛門置寨采木,令秦州以騎兵百人、步軍五百人防從,無得廣興兵甲,以疑戎人。
司天言太陰當虧不虧,宰臣表賀。
乙酉,并州上芻粟之數可給四五年,上曰:「河東仍歲豐穰,儲蓄尤廣,自今諸路稔歲,宜以時積穀,為凶年之備。」因言蜀中儲蓄甚鮮【二】,陳堯叟曰:「兩川地皆肥饒,而民不務儲蓄,或小歉,則有以蔬芋充食。」上曰:「河東、北非粟不可,務農寶穀,乃國家養民之道也。」
閶闔門內有人每夕身有光,能於隙竅往來無礙。上謂宰臣曰:「此必妖人惑眾。」令開封府擒捕禁約之。
詔文武官薨卒,當定諡者,自今本家申請,即準故事施行,不須奏入俟報。
詔殿前馬步軍揀補禁軍,捧日上三軍每指揮及三百人,龍衛上四軍每指揮及二百五十人,拱聖、驍騎、驍勇、寧朔、神騎、雲騎、武騎每指揮及三百五十人,並於次下軍額選揀升補。上曰:「安不忘戰,古之道也。」仍令擇材勇者引對補之。
契丹每遣人至寧化軍,詔於橫嶺鋪治館舍以待之。從河東緣邊安撫使之請也。
己丑,詔以霖潦害稼,除開封府民所欠秋租。
壬辰,令河陽出廩粟萬斛減價給糶,以惠貧民。
上封者言貢院鏁宿後,即有晁迥、李維家僮旦夕至省前誑求財貨,望令開封府捕逐。上遣中使諭迥等止絕之。使還,具言迥、維憂畏狀,甲午,賜迥、維手詔慰撫焉。
京城常平倉置七場,分糶米糧,趨市者眾,或至壅隘。詔分為十四場以便民。
令滑州出常平倉粟賤糶以賑窮乏。
丙申,詔緣漢江州軍渡船力勝錢,並特除放。
詔保州稻田務累歲積穀未嘗支用,慮經久腐敗,令三司規度給遣。
環慶路巡轄馬遞鋪使臣言蕃部酒醉,強奪馬纓,尋送本界監押和斷遣之。上曰:「熟戶蕃人敢干使命,令本路部署究其狀,重行鞫罰。」
丁酉,瀛州言北境商人私以物至州貿鬻,為州民恐嚇,即潛行厚賂而免。詔緣邊安撫使追取所賂,悉還北境,仍令徧諭彼民,有互市即赴榷場,無得潛至邊郡。
戊戌,著作佐郎聊城李垂上導河形勢書三篇并圖,其略曰:
臣請自汲郡東推禹故道,挾御河,減其水勢,出大伾、上陽、太行三山之間,復西河故瀆,北注大名西、館陶南,東北合赤河而至於海。因於魏縣北析一渠,正北稍西徑衡漳,出邢、洺,如夏書過洚水,稍東注易水、合百濟、會朝河而入於海。大伾而下,黃、御混流,薄山障隄,勢不能遠。如是則載之高地而北行,百姓獲利,匈奴南寇無所入。禹貢所謂「夾右碣石入於海」【三】,孔安國曰:「河逆上此州界。」
其始作,自大伾西八十里,曹公所開運渠東三十里,引河水正北稍東十里,破伯禹古隄【四】,徑牧馬陂【五】,從禹故道,又東三十里轉大伾西、通利軍北,挾白溝,復西大河,北徑青豐、大名西,歷洹水、魏縣東,暨館陶南,入屯氏故瀆,合赤河而北至於海。既而自大伾西新發故瀆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五里,廣深與汴等,合御河道,通大伾北,即堅壤析一渠,東西二十里,廣深與汴等,復東大河。兩渠分流,則西三分水,猶得注澶淵舊渠矣。大都河水從西北大河故瀆東北【六】,合赤河而達於海,然後於魏縣北發御河河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六十里,廣深與御河等,合衡漳水。又冀州北界、深州西南三十里決衡漳西岸,限水為門,西北注滹沱,潦則塞之,使東漸渤海,旱則決之,使西灌屯田,有以見備塞限邊,形勢之利出於中國矣。
兩漢已下,言水利者屢欲求九河故道而疏之。今考圖制,九河並在平原而北,且河壞澶、滑,未至平原而上已決矣,則九河奚利哉?漢武捨大伾之故道,發頓邱之暴衝,則濫兖泛濟,接聞於世。夫平原而北地勢浚下,泄水甚易,故滄、德之間舊障皆完。滑臺而東地勢高平,入海稍難,故齊、棣之間游波互出。若放河北下,則其利甚詳。惜哉河朔平田,膏腴千里,而縱容敵騎劫掠其間,無山川阨塞之防,無形勝顧望之備,雖將材兵盛,未暇長驅,可謂授勝地於匈奴,借寇兵為虎翼。漢賈誼、晁錯不及此議者,以河水未東故也;唐戴胄、馬周不及此議者,以守在幽北故也。今大河盡東,全燕陷北,則禦敵之計,莫大於河。不然,則趙、魏百城,賦庶萬億【七】,所謂誨盜而招寇矣。一日伺我邊土蔬饉穀饑,乘虛入犯,臨時為計則實難,不如因人足財豐之際,下民輕資疾力而成,實興利除害之大者也。詔樞密直學士任中正、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知制誥王曾詳定。中正等上言:「詳垂所述,頗為周悉。所言起滑臺而下,派之為六,則沿流就下,湍急難制,恐水勢聚而為一,不能各依所導。必成六派,則是更增六處河口,悠久難於隄防;亦慮入滹沱、漳河,漸至二水淤塞,益為民患。又築隄七百里,役夫二十一萬七千,且久閱時日,侵占民田,頗為煩費。其書并圖雖興行匪易,而博洽可奨,望送史館。」從之。
是月,詔以塼壘皇城。
二月庚子,環州言故靈州蕃部指揮使令狐謙男自靈州來歸。上以謙往在靈州,嘗與西戎力戰有功,因署軍職。今其子復能向化,詔本州優給資糧,遣令赴闕。
辛丑,延州部署曹利用請建築子城,上以勞民,不許。
甲辰,兩浙轉運使陳堯佐言:「部內諸州民以飲博頻犯法者,有司籍其名,每有爭訟,不計曲直,即重行決罰,使民無由改過。自今望令諸州察其易行自新者,依理區分,犯三次以上,情重奏裁。」從之。
乙巳,內殿崇班,閤門祗候錢昭厚言:「河清卒有惰役者,以鎌斧自斷足指,利於徙鄰州牢城。自今望決訖隸本軍。」從之。【悲惨的生活!!】
初,占城國貢獅子,有二蠻人留養苑中,上慮其懷土,丙午,命優給資糧遣還。
丁未,羣牧司月賜錢五萬,以給公費。
徙莫州、順安軍騎捷兵各一指揮屯瀛州。先是,上封者言初募此軍,皆被邊惡少,請徙於高陽關。上不欲使之生疑,因令高陽關部署每季取兩指揮以習武藝。又聞其疲於往復,故有是命。
洛浦、磨塀洞蠻酋田仕瓊等貢溪布。
戊申,江、淮安撫使李迪等上江南諸州夏秋稅錢數,詔經災沴處,皆倚閣之餘,則寬其限。
令定州出常平倉粟,賤糶以惠民。
初,命王旦撰祀汾陰壇頌,王欽若撰朝覲壇頌,陳堯叟撰親謁后土廟頌。庚戌,旦等以頌成,並加特進、邑封。旦自集賢殿大學士改昭文館大學士,上將如東封例,並遷其官,旦等固辭得免。
詔貢舉人但曾預南省試者,公罪聽贖。
壬子,詔奨知澧州【八】劉仁霸,仍留再任。考滿,吏民有請故也。仁霸言近作歌十首,述本州風俗,以勸課農桑為意,農民唱於田里。傳入溪洞,錦州刺史向光舜繼成十首以進,上悅。
軍頭司散員皆準赦收敍,命樞密參酌原罪,分隸外州;軍校有習知水事者,並補緣河諸州。自今經差使無過犯者,具籍以聞,當議遷署。
癸丑,上謂宰臣曰:「聞貢院試諸科舉人皆解衣閱視,慮其挾藏書冊,頗失取士之體,宜令止之。」先是,直史館劉鍇請挾書並同保人殿一舉。是歲,諸科以挾書扶出者十八人,并同保九十三人,而十二人當奏名。有司以聞,上特令赴殿試,乃詔禮部別加裁定,罷同保殿舉之制。
詔開封府,諸縣軍民相毆訟者,令知縣、都監同議斷。以上封者言縣與本軍各庇所部,多致枉抑故也。
京西諸州軍民饑處,令轉運使諭告積蓄之家有能賑濟及以糧斛減半價出糶者,並具名聞,第行恩奨。
詔福州支諸軍俸,自今悉用銅錢,勿以鐵錢參之。
丙辰,詔:「如聞夏州貢奉人在道市物,頗或擾民。宜令所在有司,嚴示約束。」
懷州流民有殍踣者,令家給緡錢賑卹之。【饿殍遍野!】
詔京東西、河北、陝西、江、淮南民以柴薪渡河津者,勿收其算,濱、棣州民以物入城市者,免稅一年。
詔三班院擇使臣為諸州同都巡檢【九】。先是,多用補蔭未歷事者,故申飭之。
詔開封府所遣胥役巡渠,多因緣擾人,宜著為條制,犯者懲之。
己未,詔翰林學士已下,準詔所舉京朝官一百七十一人,宜具舉主及本官歷仕簿進內。
三司借內藏庫錢三十萬貫,從之。
壬戌,令禮部貢院錄諸州發解試題進內,上將親試貢士,慮其重復故也。自是,用為常例。
癸亥,詔河北諸州軍麪洎他物常輸市征者,特免一年。
甲子,以侍御史趙稹【一○】為兵部員外郎、益州路轉運使。上諭稹曰:「蜀去朝廷遠,民間事有可更置者,悉條上之。」稹至部,事無大小,悉心究訪,至有一日章數上者。蒲江縣捕劫盜不得,而官司反繫平民十數人,楚掠強服之,又合其辭若無疑者【一一】。稹適行部,意其有冤,乃馳入縣獄,因盡得其冤狀,釋出之【一二】。
知河南府馮拯言:「聖恩優容養疾,其留守及府司錢穀文籍,望免簽署。」詔令止署帳檢,因以寇準例諭之【一三】。(寇準例,當考。)
丙寅,詔以河決濱、棣州,畎畝積水,民不安其居,委本路轉運使及長吏倍加安撫。
步軍都虞候、英州防禦使袁貴被病,詔遣太醫診視,晨奏稍損,及暮而卒。上責醫工無狀,並黜其官。
入內內侍省言前行費遜乞依陳瑩例轉職,上曰:「陳瑩乃太宗尹京日宅庫前行,故特補殿直。入內內侍省止有前、後行曹司名目,自今不得別置勾押官,餘罷之。」
三月戊辰朔,詔:「自今審刑院、大理寺奏案,情狀已正,條目未備,不致妨閡者,並即許斷。若事節未備,即直指其事,委元推官照會提點刑獄司,得法寺疏駮便復推,宜詳酌,可以結絕,無別致追擾。其元推官,如事情不變未周備者,亦不須問罪。務絕滋蔓,以稱欽卹之意焉。」
己巳,三司言博州民段倫冒佃田土,當收積歲租絲,望給限十年輸官。詔從之,仍蠲其半。
丁丑,詔河朔諸州見欠去年秋租,宜並倚閣。民有抱稅逃者,委長吏招誘復業,加安撫之。
辛巳,詔大理寺,自今諸處奏案有失出入徒半年罪者,其元勘錄問檢斷官等,不須問罪。
三司奏假內藏綾縠二萬四千匹,從之。
癸未,詔禮部奏名人隱匿服紀者,並令自陳,無得輒赴殿試。
三司言諸司送契丹使,道被寒雪,有亡失什物及驢畜斃者。詔釋其罪,蠲除之。
丙戌,令樞密院取諸軍嘗歷戰陳,箭鏃在體者,籍數以聞。先是,諸軍取箭鏃者皆被賞,馬知節言:「臣累曾中鏃,若傷骨即死,不到骨者登時出之,豈有累年在肌膚者。但近例出箭鏃即補小校,此特貪其進改,故為妄冒耳。今若不欲窮詰,望止賞以金帛,不行遷轉,則詐偽自息。」上曰:「此當檢視,儻非妄冒,亦當如前例賞之,無使濫可也。」(二年二月,發諸路取箭鏃醫人赴闕。)
己丑,上御崇政殿親試禮部合格貢舉人。殿之廊廡分列位次,署其名氏,仍揭於牓,使無得遷易。始摹印詩賦論題以賜,官給紙起草,得進士建安徐奭而下及第者百人,同出身者二十六人,諸科及第者三百二十四人,同出身者五十二人。先是,考進士卷入第四等者止九十人,令取五舉已上者再考,乃及前數。詔入第四等者以賦、論為先,詩次之。又以高等十卷,命輔臣重定,始詔放焉【一四】。
遣閤門祗候郭盛乘驛往棣州,與轉運使、前遣使臣同規畫修河事。以完葺隄口,奏報稽緩也。
庚寅,上作諸王唱酬詩集序示宰相,仍命以集付祕閣【一五】。
癸巳,詔天慶節禁刑七日,天貺節一日,著於令。
以堂後官,太常博士劉明恕提點五房公事【一六】,賜錢三十萬。上召諭之曰:「五房事繁,藉汝勤幹,宜益盡心也。」
甲午,詔金明池、瓊林苑先許士庶行樂,或小有紛競,不至毆傷者,官司勿得擒捕。
丁酉,上封者言進士蕭立之,本名琉,嘗因賭博抵杖刑,今易名赴舉登第。詔有司召立之詰問,立之引伏。命奪其敕,贖銅四十斤,遣之。
近制,軍員有年深功高者,即授御前忠佐軍頭,給以廨宇,而諸司使副多強占之。上密訪聞得二十餘所,乃詔王欽若諭軍頭司,悉命移出給付。(據會要是三月事,而實錄不載,今附見。)
夏四月己亥,詔遣官制鞫公事,所差推典,如經七次無法司駮難者,遞遷一級。
辛丑,以太常少卿、知潭州劉師道為左司郎中、樞密直學士,仍知潭州。師道敏於吏事,所至有聲,吏民畏愛。長沙當湖、嶺都會,剖煩析滯,案無留事,故增秩再任焉。
詔:「承前遣使取內外軍中疲老者,咸給俸糧之半,以隸剩員,今可簡閱使歸農業。其合留者,亦據逐營給役數,外別為營舍處之。內契丹、渤海、女真本外國人,停之慮無所歸,可如其舊。仍令所至州郡,並與部署、鈐轄閱驗,連署其狀,具當去留之數【一七】,及引視軍校之不任職者,即時附驛以聞。其當徙隸軍額,即就配近便州郡。緣邊者徙於內地,並與本州官吏移牒轉送。當停者給以公驗,止許居本州,歲上其籍,並給次月俸糧、裝錢、日食遣之。所簡馬,但筋齒弱、老病不中療者【一八】,咸件析以聞。其在京,殿前、馬步軍司有所升退,即時具名籍申樞密院,有未當者悉改正之。當徙者給裝錢、在道口糧,勿復奏裁。其外州軍士當降次軍分,所隸州郡聽本人自擇其便。」
壬寅,慈州言民飢,鄉寧縣【一九】生石脂如麪,民采以為餅餌。
癸卯,令禮部貢院取前後詔敕經久可行者,編為條例。
甲辰,修內司言皇城累甓土摧,役卒壓死者十二人,詔以錢帛給其家,仍劾主者罪。自是以功役尤廣,且屬炎暑,遂罷之。【面子工程,老百姓横死】
戊申,命資政殿大學士、刑部尚書向敏中守本官、平章事。(李〈悳,中"心改土"〉十朝綱要有「集賢院大學士」六字。)敏中再掌留任,以厚重鎮靜,人情帖然,上愈嘉之,故復使相。
三司請民有販茶違法者,許家人告論。上曰:「此犯教義,非朝廷所當言也。」不許。(本紀云以利而壞風俗,非國體也,不許。今從實錄。)
交州李公蘊遣使來貢,其使者並優進秩。從隸有道病死者,所賜物附還其家。
詔江、淮南諸州不刺面役人咸釋之,從安撫使李迪等奏也。
雄州言邊民越入北界賭博者,準法決訖,徙隸河南軍籍【二○】。從之。
雄、霸州民,因水壞田,艱食者多捕魚自給,官復收其市算,詔特除之。
辛亥,詔淮南堰埭運糧挽舟軍士,四時給役頗為勞,自今冬季,並令休息。
壬子,除通、泰、楚州鹽亭戶積欠丁額鹽十四萬石。
杭州言去冬濤頭衝激江岸,摧圮者三百餘丈,自高品白崇慶醮祭,浪勢遂息。詔封濤神為英烈王,又令本州以春秋二仲就廟建道場三晝夜,及以素饌祀神。
癸丑,令昇州葺茅山宮觀。
甲寅,涇原路鈐轄曹瑋言,緣邊諸州蕃落指揮皆土人,習知山川道路及諸蕃情狀,每有擒逐,常為先鋒,望自今軍校止於本指揮敍進,從之。
乙卯,詔文武官被制劾者,所司移報閤門禁止朝謁。時常參官案問,而上殿奏事,閤門不之知也。
新及第進士彭乘與同年生登相國寺閣,皆顧瞻鄉關,有從官之樂,乘獨悵然西望曰:「親老矣,安能舍晨夕之奉,而圖一身之榮乎?」翌日,奏乞守選侍養。上嘉其意,命依例注官遣還。乘,華陽人也。
戊午,遣中使分按諸班、諸軍牧馬。
己未,詔緣邊州軍,以備城火,牛草賦於民者,嚴禁止之。
辛酉,詔饒、信州買銅場壤稅錢,海州榷貨務請茶開裹功錢,並除之。又饒州往例,集民為甲,令就官場買茶,自今聽從便收市。
詔:「比來因公事勘斷人,經年遇赦,多過闕訴枉。自今宜令制勘官,每獄具則請官錄問,得手狀伏辨,乃議條決罰。如事有枉濫,許詣錄問官陳訴,即選官覆按。如勘官偏曲,即劾罪同奏;如錄問官不為申舉,許詣轉運、提點刑獄司,即無得詣闕赴訴。」
壬戌,趙德明請割綏州土田、人口隸當道,詔陝西轉運使取元進誓書,與邊臣詳定報之。初,德明以是為請,邊臣言當隸延州,德明復遣使詣闕上訴,故有是命。德明又嘗言,延州蕃落侵其地黑林平,下詔按驗,轉運使薛奎閱郡籍,得德明常假道黑林平移文,錄示之,德明遂伏。(黑林平事,據薛奎傳,附此。奎為陝西轉運使,乃此年二月也。)
同州觀察使王嗣宗知鎮州,與樞密直學士、給事中邊肅為代。二人素不相能,肅嘗以公錢貿易規利,又遣部吏彊市民羊及買妾,嗣宗諷通判東方慶等列狀訴之。嗣宗以聞,有司請逮繫,上曰:「肅在近職,朕不欲使之屬吏。」又念其頃守邢州有固禦之勞,乃命樞密直學士劉綜、任中正以嗣宗奏示之,肅盡引伏。乙丑,肅坐奪三任,授岳州團練副使,不署州事。嗣宗嘗自言,徙种放、掘邠狐及案肅為去三害。
上謂王旦等曰:「去歲令河中府、陝州遣官召李瀆、魏野,皆以疾辭,頗有言其踰垣穴壁以避搜訪者,近因中使過彼,各令存問,瀆等復自陳靜退之意。」旦曰:「瀆、野皆儒雅之士,縱被疾不能從宦,若國家以禮致聘,安得奔遁也。」
三司假內藏庫錢三十萬貫,從之。
五月戊辰朔,詔禮部權停今年貢舉。
上以江、淮、兩浙路稍旱即水田不登,乃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萬斛分給三路,令擇民田之高仰者蒔之,蓋旱稻也。仍出種法付轉運使,揭榜諭民。其後又取種於玉宸殿,上與近臣同觀,作歌畢和,又遣內侍持稻示百官於都堂。
壬申,詔陝西民今年夏秋租稅,如本屬州軍地遠者,聽輸鄰郡。
癸酉,上以宗室所和綠毛龜詩示宰臣等,因曰:「諸王暇日,莫若讀書綴文。嘗有請讀史者,朕諭以學古莫若讀五經【二一】,皆聖人之言也。」
乙亥,詔河北、河東就糧軍士自今互戍二邊。
甘州回鶻可汗王夜落紇、寶物公主遣使來貢。
丙子,詔自今兩省五品、中書省四品、諸司三品有同列出使,並許郊餞,仍給休暇一日。餘官親屬僚友出行,任以休務日餞送。
八作司請於京城東紐笮維舟以易汴橋【二二】。詔開封府規度,且言經久之利,其獻計兵匠,遷一資。橋成未半歲,覆舟者數十,命毀之,仍劾獻計者罪,造橋如舊制。
丁丑,詔濱、棣州民,僦官舍及屋稅、鹽錢,並減其半,俟水落仍舊。
詔河北轉運使,自今斂市芻糧,宜就瀕河州郡,以便輓送。
戊寅,制以修儀劉氏為德妃,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二三】。
庚辰,上御崇政殿慮囚,死罪情理可憫者,悉貸之。
詔:「凡陝諸州屯兵【二四】,多用草茅覆屋,連接官舍,頗致延火。宜令自今壞者漸易以瓦,無得因緣擾民。」 【茅草房失火了!改用砖瓦】
辛巳,萬安州言黎洞夷人互相殺害,巡檢使發兵掩捕,士有傷者。上聞而切責之,曰:「蠻夷相攻,但許邊吏和斷,安可擅發兵甲,或致擾動!」即令有司更選可任者代之。
癸未,入內供奉官江德明,言監修東嶽廟,民間言山出銅礦,采鍊得實,望令興置冶務。詔不許。
丙戌,令江、淮南發運司留上供米二百萬斛,以備賑糶。
丁亥,賜棣州秋租十之三。
令江、淮南丁身、鹽米錢自今並免折科。(前已免丁身錢,今又免折科,不知何也。當考。)
戊子,賜近臣金華殿所種麥。
己丑,詔諸路部署司,科斷軍人大辟者,承前皆不上奏,止錄案申刑部,自今具犯名上樞密院,覆奏以聞。
壬辰,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錢易等,坐所解國子監舉人有十不,責監諸州商稅。
甲午,詔自今文臣換武職者,並詢其武藝。
令河北諸州簡本城兵士部送京師,分補禁軍之闕。
知袁州何蒙上言:「本州二稅,請以金折納。」上曰:「若是,則盡廢耕農矣。」不許。
起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六月盡是年九月
六月己亥,三司借內藏庫金二千兩,從之。
辛丑,上以諸王所和金華殿麥歌示輔臣,因曰:「諸王好學,朕每誨以屬辭用事,當詢於僚佐,庶免謬誤。」王旦曰:「仲尼稱『不恥下問』,好問,則有益也。」
恭孝太子夫人田氏,言兄閤門祗候承說自安、復州巡檢歲滿,求知州軍。上曰:「親民之官,豈可虛授!承說素無幹聲,可授近地監軍。」(會要云止可近便都監【一】。)
乙巳,鎮戎軍監押陳懷信言:「伏見環州修浚城壕,地處極邊,罕得良木,望減損其功。」時朝廷方議遣使規度,懷信疏奏,即命為本州監押,仍專涖修城之役。
丁未,詔緣邊州軍不得募北界民充軍,如北界移牒究問,悉還之;其誘北界民應募者,決訖,部送京師,隸近南州軍。
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等上新定閤門儀制,詔付有司。
戊申,管勾麟府路軍馬事韓守英言,契丹人投河西,路由府州境上,望戒勵逐處不得停止,從之。
涇原路都鈐轄兼知渭州曹瑋,請如舊例,別遣官知渭州。上曰:「邊防屯集之地,別命知州,或互執其所見,將致生事。」密諭瑋不許。瑋又言緣邊諸寨,前許人戶買撲酤酒,慮其停匿險惡,望悉禁罷,從之。
駙馬都尉柴宗慶言,自陝西市木至京,望蠲免稅算。上曰:「朕記太宗朝,王承衍市木販易規利,當時興訟不已。向已諭宗慶無得復然,今乃尚有此奏。」即令樞密院召宗慶戒飭之。既而河東提點刑獄言宗慶私使人市馬不輸稅,請劾其罪。詔釋不問。
衛國長公主嘗請市比鄰張氏舍,以廣其居。張氏,即華容縣主壻也。上詔之曰:「如立券出賣,則可也。」及詢張氏,但云日僦錢五百,方所仰給【二】。上戒令不得彊市,止賜錢二百萬,聽於他處圖置。(宗慶販馬,實錄在十月辛丑,今并書之。)
樞密直學士、禮部侍郎、知并州張秉累典大府,無顯赫之譽。及再至太原,臨事少斷,多與賓佐博塞。雖久踐中外,然無儀檢,好諧戲,人不以宿舊稱之。好飾衣服,潔饌具,每公宴及朋友家集會,多自挈珍膳而往。家甚貧,常質衣以給其費。太原有武將為部署鈐轄,甚不悅其所為。又與轉運使陳若拙席上語相侵,若拙奏秉戎政不修。詔河東安撫司兼管勾并州公事,尋命右諫議大夫、樞密直學士任中正代秉,徙秉知相州。(秉徙相州在十月丁巳,今并書。當考安撫司兼并州者,姓名謂何。)
翰林學士李宗諤等上準詔分定監試發解官薦送紕繆十不、九不刑名,詔從之。
壬子,修玉清昭應宮使丁謂言,天書閣望柱起直氣千餘條,青紫黃白相間,又吐白光若銀絲,上有輕白雲覆之,俄變五色。上作瑞應詩賜近臣和。
增濮州公用錢三十萬貫,時命右監門衛大將軍李福知州故也。
諸州言歲豐穀賤,咸請博糴,上慮傷農,即詔三司使丁謂規畫以聞。謂言莫若和市,而諸州積鏹數少,癸丑,出內藏庫錢百萬貫付三司以佐用度。
權知開封府劉綜言:「諸路走馬承受使臣到闕,皆直造便坐。自今請先於前殿見訖,乃詣後殿奏事。」
戊午,樞密院言:「近日通進司入夜所進文字,率皆常務。望令除事干機急,即時進內,自餘並須次日。」從之。
己未,詔自今伏日並休務。
修國史院言:「所修禮志,舊日曆止存事端,並禮院取索國初已來禮文損益沿革制作之事及論議評定文字【三】,尚慮或有遺落,致國家大典有所不備。龍圖閣待制孫奭見判禮院,深於經術,禮學精博,望專委檢討供報。」從之。
錢塘人林逋,少孤力學,不為章句。性恬淡好古,不趨榮利,家貧衣食不足,宴如也。初泛游江湖間,久之,歸杭州,結廬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轉運使陳堯佐以其名聞,庚申,詔賜粟帛,長吏歲時勞問。【装神弄鬼的来了!】
壬戌,令樞密院修時政記,月送史館。先是,樞密院月錄附史事送中書,編於時政記。及是,王欽若、陳堯叟請別撰,從之【四】。樞密院時政記始此。
詔在京常參官二員舉幕職、州縣官一員充京官,勿以罷官赴選人應詔。
禁緣邊民盜契丹馬趨近南州軍貿易。
癸亥,詔諸州轉賣金箔人并減元犯人罪一等決訖,令眾半月。時杭州民周承裕私鍊金為箔,有鄭仁澤者,嘗市得千枚轉鬻於人,事敗,全家徙配。及是,本路轉運使陳堯佐上言:「情異罸同,咸徙遠郡,恐傷欽恤之意。」故有是詔。
甲子,廣南西路轉運使言,交州李公蘊乞發人船直趨邕州互市。上曰:「瀕海之民常懼交州侵擾,承前止令互市於廣州及如洪鎮【五】,蓋海隅有控扼之所。今若直趨內地,事頗非便,宜令本司謹守舊制。」
乙丑,詔:「諸軍故斷手足以避征役及圖徙便郡者,自今決訖,並隸本軍下名【六】,罪重者從重斷,傷殘甚者決配本鄉五百里外牢城【七】。」從知昇州張詠之請也。【虎狼之政!!】
丙寅,以太常博士平棘孫沖知棣州,大理寺丞史瑩通判州軍事,內殿崇班衛承慶為兵馬都監。初,史崇貴等與轉運使王曙、李應機完塞聶家口河,河役既成,又決於州東南李民彎,環城數十里民舍多壞。曙等言州城危墊,請徙置试河縣。及郭盛使還,請如曙言。復遣沖及承慶按視,乃言城可固護,止費三十萬功,且薦瑩知水事,請同領護。沖與曙等互言利害,上是沖議,故以委之。沖等又言:「臣今獨抗眾議,力援州城,必慮上下不相佽助,望轉運使副於他路。」詔不許,仍令轉運使,凡沖等有所須索,即時供給。其董役官吏將校,兩月一犒設之。尋又遣使諭沖,以葺河岸當俟霜降水落,無致枉煩力役。(八月戊申,當考。實錄于七月戊辰載遣使諭沖,俟霜降水落乃葺河岸,并令固護所塞聶家口。據志及會要,則聶家口即塞即決,王曙因有试河之議,今又何所固護耶?不知實錄何以云爾。今從本志及會要,俟考。)
審刑院言:「斷知緜州李說坐報上不以實,罸銅十斤。私罪而漏通舉主及勘官,並請按問。」上謂宰臣曰:「說止杖罪,舉主及勘官,罪當笞耳。徒有勞煩,而不足以懲勸,自今宜並取旨。」(八月丁酉,可考。會要五年六月事。)
秋七月戊辰,新作保康門于朱雀門之東,徙汴河廣濟橋于大相國寺前,牓曰「延安」,又作橋跨惠民河,牓曰「安國」。時將建觀以奉五嶽,故闢此門。尋命修玉清昭應宮使丁謂等就奉節、致遠三營地及填乾地之西偏興築,內侍鄧守恩董其役。(實錄于八月己未書,命中使鄧守恩修五岳觀;九月丁亥又書,初建五岳觀于南薰門內之東偏。既云修,又云初建,不知何也。今從本志及會要聯書之。)
詔皇家諸親有求在京職事者,自今令樞密院驗其材質履歷,堪任則授之。
己巳,謁玉清昭應宮,謝天書閣神光之應也。賜修宮使已下器幣,工徒緡錢有差。
龍圖閣待制張知白上言:「竊覽方冊,見唐、虞之制,立四岳、十二牧,于是百工允釐,百揆時敍。又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漢史載宣帝為明盛之主,美其任人責成,知王道之根本,常曰:『與我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斯言也,傳示不朽,後之人孰不稱頌哉。昔唐李嶠嘗云【八】:『安人之方,須擇郡守。竊見朝廷重內官、輕外任,每除牧伯,皆避命致訴。比遣外任,多是貶累之人,風俗不澄,實由於此。望於臺閣妙選賢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績。臣請輟近侍,率先具僚【九】。』鳳閣侍郎韋嗣立因而請行,遂令以本官出領州郡。伏見江、浙大郡,方切擇人,苟有闕員,俾之承乏,臣雖不肖,願繼前修。矧唐年非遙【一○】,故事仍在,儻以為允,乞舉而行。」上曰:「知白援引故事,請重親民之官,良可嘉也。」然以其累更外任,方在要職,不許。辛未,命知白同糾察在京刑獄。
壬申,上封者言:「諸州軍司法參軍多不得其人,致刑法差枉,望令吏部銓謹擇明法出身者授之。」上以示輔臣,王旦言:「明法雖習律文,亦須有才識。頃法官闕,多取屬縣簿、尉習刑名者代之,今請令銓司參酌施行。」從之。
詔河北商人與北境私相貿鬻,有所逋負,致被移牒辨理者,宜令緣邊安撫司趣使償之,自今仍禁其市易。
知雄州李允則言契丹議築武清、安次、涿郡州城,上曰:「是正違誓約。若俟其興功而言,則必恥于中輟。」乃詔允則因使北境者諭之。既而允則言彼國聞命,即罷其役。(或作武清、寨次、遂州城,當考。)
癸酉,緣邊禁兵老病當停者,詔隸本州剩員,如聞侵費邊儲,煩于轉送,宜令轉運使閱驗,咸遣歸農。
丁丑,廣州言:「大食國人無西忽華,百三十歲,耳有重輪,貌甚偉異,自言遠慕皇化,附古邏國船至。」詔就賜錦袍、銀帶加束帛。
邊臣言北境移牒,「商旅違大朝禁法,買盧甘石至涿州,已依法行遣」。
癸未,慶成軍太寧宮廟成,總六百四十六區。
賜故吳王李煜曾孫女絹百疋、錢二百萬,以備聘財,仍遣內臣主其事,卹亡國之後也。
甲申,命京東路轉運使、工部郎中高驤,淮南路轉運使、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張象中兩易其任。驤,登州人,或言其鄉曲非便,故徙之。象中,昭允弟昭易子也。
上封者言,奏舉使臣皆無其限,雖元限七人,有一月中連舉五人者。詔樞密院今起引對,具奏舉年月以聞。
乙酉,詔:「尚書、丞郎、兩省給諫知州府,而本部郎中、員外郎及兩省六品以下官充本路轉運使副者,承前例須申報。雖職當統攝,方委于事權,而官有等差,宜明於品級。自今知制誥、觀察使已上知州府處所申轉運司狀,並止署按檢,令通判已下署銜供申。如轉運使官秩在上者,不用此令。」其後,張詠以禮部尚書知昇州,凡有祠部事,皆申公狀,詠因上言:「臣官忝六曹【一一】,祠部乃本行司局,而例申公狀,似未合宜。望自今尚書、丞郎知州者,除申省外,其本行曹局止署按檢。」從之。(張詠事,本志在六年,今並書。詠為禮書,乃四年四月也。)
先是,詔禁命官取息錢,犯者勿償。大理寺丞、知考城縣皮子良貸京師民錢十七萬,到官即自首。上惡子良無行,憲司鞫問,法當贖銅,命停官。
丁亥,詔:「河北河東忠烈、宣勇、廣銳軍士,自今老病者即放歸農,無勒召人承替。其闕員,並自京補選。」
庚寅,詔坊、監、倉、庫軍士疾病者,續其口糧,無令失所。時羣牧司秣馬卒因病請告,停其所給,有匄食餓死者。上閔之,故有是命。
乙未,慶州言懷安鎮山水暴漲,漂溺居民。詔人賜千錢,米一斛。
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內出京城四郊禾黍穗示輔臣曰:「前夕風雨漂暴,慮其致損,遂令于高下田遍取視之,皆無傷也。」
丁酉,詔京畿諸縣夏稅,前令送咸平、尉氏者,今許在京及本縣輸納。
令河中府周太祖葬冠劍之地,禁樵採。
詔:「自今文武官在任同事,並須從長裁遣,如任情偏執,不循理道及用私忿不和者,轉運、提點刑獄司察舉以聞,當遣官辨其枉直而重責之;如不察舉,并罸之。」時緜、耀、保州繼言同官不和,命使劾問,而知嘉州袁成務請行戒約,故有是詔。成務,逢吉子也。
令雜買場市物,並給現錢。先是,以茶充直,不便於民也。
詔學士院,青詞、齋祝祭文,止稱皇帝,無列尊號。
左僕射張齊賢再表請老,戊戌,以司空致仕,還洛陽別業。入辭便坐,方拜而仆,上遂止之,許二子扶掖升殿,命並坐聣為三以優之【一二】。
令濱州吏免牛稅錢一年半。
方宅副使趙守倫言,河東廣銳軍士善騎而武藝不習【一三】,望自京簡取隊長,精加訓練,從之。
澧州慈利縣人蠻人侵擾漢土,荊湖北路轉運使陳世卿率兵逐之,因請復置澧州、武口等寨控之。酋長下溪州刺史彭儒猛願歲修職貢,世卿以聞,己亥,降詔慰奨,且許焉。
先是,澧州民四十七家訴蠻侵其地,詔閤門祗候開封史方乘驛往,與轉運使同案視。於是自竹缙驛至申文崖復地四百里,得所掠五百餘人,及置澧州等寨,即以方知邵州。(史方本傳云,置澧州、武口、楊泉、索溪四寨。按會要及實錄,但澧州、武口二寨耳。當考。)
知昇州張詠頭瘍甚,飲食則楚痛增劇。御下急峻,賓僚少不如意者,動加詬詈。通判成悅為吏勤事,而詠性躁果,刑訟多出獨斷,悅嘗以法規正,無所阿順,詠不禮焉,人頗少之。詠累求分務西洛,壬寅,命工部侍郎、集賢院學士薛映代之。映告謝便坐,自言久歷外任,求領近職。翌日,授樞密直學士,仍令馳驛以往。詠既還,不能朝謁,即命知陳州。【残暴的各路诸侯!!】
映至昇州,言官有牛賦民出租,牛死,租不得蠲。上覽奏矍然曰:「此豈朝廷所知耶!」遂詔諸州條上,悉蠲之。(據實錄,蠲牛稅在九年十月癸未,時映已罷歸,今并書于此。)
上因覽昇州奏,謂輔臣曰:「當時弔伐彼方,所以持久者,蓋太祖約束曹彬不許殺人也。彬尋遣李繼隆入奏,收城之後且保全李煜一門。太祖既可其奏,又益戒其殺人。及城破,中使傳宣適至,煜家族保全,城中人悉免戮。太祖深慈至仁,皆此類。」(實錄附此事于明年正月戊申,今因薛映知州并書之。然平江南時,已略著太祖戒殺之意矣,或可削。)
詔太廟祠祭,令行事官與宮闈令躬洗滌祭器,諸祠祭亦如之。
癸卯,詔奨三司度支副使鮑中和,以其前涖戶部督治帳籍,總九十萬,曹事無壅故也。
甲辰,詔樞密直學士限置六員。上初欲授薛映以此職,因問王旦,旦曰:「先朝但置兩員,今已九員矣。」上曰:「且復除映,自此當為定限也。」故有是命。(張詠、李濬、劉綜、任中正、周起、戚綸、張秉、李士衡、【一四】、劉師道。)
賜秦州小洛門采造務兵匠緡錢,仍委中使王懷信具勤瘁者名聞,咸與遷補。
乙巳,鄜延路部署曹利用言:「緣邊所居歸明人戶防遏立功者,望署為弓弩手指揮【一五】。」詔利用詢其人,如願為之,及經久利便,即依所奏。
命東染院使秦羲、開封府判官寇玹乘傳至棣州按視城、隄,圖上利害。時孫沖等請不徙城,議者言其不便故也。
初議鑄玉清昭應宮正殿聖像,令江、淮發運使李溥訪巧匠,得杭州民張文昱等,就建安軍西北小山置冶,溥領視之。丙午,溥奏道場有神雀、異光、慶雲之瑞,詔修宮使丁謂馳往醮謝,宴犒官吏、將校、耆老,賜役夫緡錢。溥與謂相為表裏,多載奇木怪石,盡括東南巧匠以附會帝意。謂復言溥監鑄聖像,蔬食者周歲,詔奨之。
上作祥瑞論、勤政論【一六】、俗吏辨賜輔臣,人一本,因曰:「如聞中外有議及朝廷崇奉祥瑞、躬親細務者,故著此以曉之。」輔臣請示百官,立石於國學,許之。
河東轉運使言所部大稔,詔三司宜乘時積穀,聚於陝西及緣河州軍,以備歉歲。
丁未,遣使葺廣州南海廟。
戊申,通判棣州史瑩言:「本州河水為患,隄防不固,慮非時決溢,衝注州城。望徙井邑於试河,其城壘俟霜降水涸而葺之。」知州孫沖又言:「臣前舉瑩共治水事,瑩黨右豪族,妄請徙城。願召赴闕,劾其罪。」從之。時试河有富民賂官司請徙州治,故沖奏及之。(六月丙寅,當考。)
己酉,徙河北轉運使、右諫議大夫王曙知壽州,度支員外郎李應機知濮州,其本路走馬承受使臣悉代之,坐不察邊肅貪縱故也。
三司借內藏庫絹三十萬疋。
庚戌,淮南路滁、和、揚、楚、泗五州旱,詔發運使減運河水以灌民田,仍寬其租限。州縣不能存恤致民流者,罪之。
詔河東諸軍,昨簡隸剩員,如聞尚多彊壯,可併為帶甲剩員,以便給使。
乙卯,提點開封府縣鎮公事段惟幾,言畿縣夏租,民乏二麥,望許以秋稼折納。從之。惟幾,思恭弟子也。
遣使治揚州回鑾寺,奉安太祖神御。先是設殿於其偏,始改從正位焉。
丙辰,知制誥王曾判大理寺。判寺,舊用郎官,上欲重其任,故特命曾。對便殿,諭之曰:「天下之命繫於獄,今以屈卿。」曾頓首謝,仍賜錢三十萬,因請辟奏僚屬,遂著為令。
詔:「如聞諸路採木送京師,其數尤廣,頗擾民。宜令三司規度,如給用無闕,宜悉罷之。」
上作對照詩示輔臣,有「孜孜綏萬國,不媿鬢邊絲」之句,王旦曰:「陛下憂勤萬方,勵精庶務,發揮聖道,形於天章。臣等固當夙夜盡心,上副求治之意。」
辛酉,詔應保舉官有誤犯私罪非故違者,自今勿連坐舉主。(六月末李說事可考。)
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上編錄太宗聖製合二百四十卷【一七】,詔中書門下詳校,奉安于太清樓、資政殿、崇文院【一八】、祕閣、西京三館各一本。
癸亥,詔:「自今諸衛將軍、諸司使副、三班使臣知州府軍監處貢舉人,委通判、幕職、錄事參軍及所試官依格式解發【一九】。其武臣更不管勾,止同署解狀,所解不當,亦不同罪。」
甲子,上封者言:「伏睹文武官以郊禋、誕節補任子弟官者,多年在幼稚,坐食廩祿。有窮經潦倒之士,下位沈滯之人,常增浩歎。望行條約。」上令輔臣議其事,特限年立制,議尋不行。
詔應制獄無臨時處分者,並依推勘條式決遣,流罪及命官則具案以聞。先是,審刑院詳議官查拱之,言諸州奏案,多以所降宣命止言制劾,干繫官吏情罪,具案以聞,乃悉拘禁以伺斷敕,頗成留滯,故條約之。拱之,道子也。
詔:「南省及諸司五品以下官,各具本貫、三代出身、歷任有無違闕家狀上御史臺。自今新升朝衙謝後,並須準此具家狀納審官院,逐旋牒送御史臺編聯收掌,準備非時檢閱【二○】。」
九月丁卯,詔大理寺斷案差互者,本斷官並行勘劾。申明咸平二年四月之詔也。又詔斷敕取其簡要,不必繁敍款辭所斷罪不得以取旨為文。上曰:「一成之法,朕與天下共守。如情輕法重、情重法輕之類,皆當以理裁斷,具獄以聞。」
戊辰,詔:「應大禮朝會,據儀制,京官並赴陪位。自今不至者,令御史彈奏。」
己巳,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上言:「禘祫之日,孝惠、淑德二后神主自別廟赴太廟,祔於簡穆皇后神主之下、太祖神主之上,此蓋用曲臺禮別廟皇后禘祫祔饗太廟之說。竊思二聖御{宀禹}之辰,可從茲制,升祔之後,難舉此儀。今以椒掖追諡之尊,居宸極正統之右,稽之經意,既靡於前聞;度於人情,實違於順德。竊慮明靈合饗,神禮未安,欲望特詔禮官再加詳定,或祭於別廟,或次於正主,冀協聿追之旨,永臻錫類之祥。」詔有司詳定上奏,曰:
按曲臺禮,載禘祫之儀,則云「如皇后先祔別廟,遇禘祫祔饗於太廟。如是昭后,即坐於祖姑之下,南向;如是穆后,坐於祖姑之下,北向」。又按博士商盈孫議云:「別廟皇后禘祫於太廟,祔於祖姑之下者,此乃皇后先歿,已造神主,夫在帝位。如昭成、肅明之歿也,睿宗在位;元獻之歿也,玄宗在位;昭德之歿也,德宗在位。四后於太廟未有本室,故創別廟;當為太廟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奉以入饗。」此明其後太廟有本室,即當遷祔,帝方在位,故皇后暫立別廟耳。本是太廟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升本廟;未有位,故祔祖姑之下。
開寶禮禘祫卷中具載孝明、孝惠二后自別廟祔饗太廟祖姑之下,則與曲臺禮同。及太祖、太宗神主入廟,孝明、懿德升配,孝惠、孝章、淑德不入配饗,止在別廟。自後遇禘祫歲,有司不達禮意,尚以三后神主祔饗于太廟祖姑之下,乃在太祖、太宗之上,尊卑顛倒,誠未允當。
按禮稱「婦祔於祖姑」,謂既卒哭之明日,祔之於祖姑,此正禮也;稱「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注云:「謂舅之母死,而又有繼室二人也;親者,謂舅所生。」然則祖姑有三人同在祖之一室,明其婦有數人亦當同在夫之本室,不可久祔於祖姑也。
又按唐睿宗入廟,遷昭成皇后祔饗,肅明祗在別廟。故開元禮載肅明別廟時饗之儀,而無禘祫祔饗之禮,即知別廟皇后時饗及禘祫皆於本廟也。禮稱:「有其舉之,莫可廢也。」今孝惠、孝章、淑德三后,向來禘祫既並祔饗於太廟,則難議改易。欲望自今禘祫,三后神主各祔饗本室,次於正主。稽諸典禮,庶協大中。詔可。
庚午,貢院考試官、前寧州司法參軍、國子監說書王世昌勒停【二一】,知貢舉官晁迥、劉綜、李維、孫奭并贖銅三十斤。時濮州毛詩學究王元慶試義中有一通一粗,世昌誤考為十不,迥等不之察,為元慶所訟故也。
詔:「軍民有私置刀兵器甲,限五十日送官,違者論如法。罪至流者并其家屬部送赴闕,至徒者決配本處牢城,冶鑄者如之。其緣邊諸處曾被旨許留者,聽如舊。」
辛未,詔京東西、河北、陝西轉運使,與逐處長吏同相度緣河縣分鄉村,各於河北、河南就便管轄。省民轉輸之勞也。
壬申,杖高班朱咸則,配西京內品。坐私與富民飲食故也。
癸酉,詔知天雄軍寇準都大提舉河北巡檢。時河北頗有盜賊,而奏報不實,又不即時擒捕,故命省之。
廣州駐泊鈐轄秦羲言:「州有澄海三指揮,前準詔止令訓練,無得差役。慮浸久驕惰,望徙屯嶺北。」從之。羲又請兼提舉在城煙火、盜賊事,亦從之。
先是,廣州言澄海卒討宜賊有功,頗希恩桀驁,軍中不能制,乞部送闕下。上以總御方面,宜擇才幹,宰相歷奏數人,皆不稱旨,上徐曰:「秦羲可當此任。」乃以命羲。
先是,羣官導從多踰品式,或庶僚不避大臣。詔翰林學士李宗諤、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與禮官議定儀制施行之。
禁庶官及技術之流以金銀為方圓帶。京城除宗室外,無得用青繖,宰相、樞密使亦禁之。明年,乃許復用。(明年六月甲子。)
辛巳,國子監請建閣藏太宗御書,從之。
癸未,開封府勘糧專勾司吏因諸軍批請納賂,罪當徒。上曰:「此但紙筆之費,累而為贓,第決杖釋之。」
詔兩浙諸州,三大戶自今令正身勾當,其挾名替者,先科欺罔之罪,復追正身斷決。從轉運使陳堯佐之請也。
甲申,大宴含光殿,軍校有醉臥禁街者,詔巡邏者護送之。仍命殿前司自今為例。
丁謂之討溪蠻也,權知施州寇玹功最多,於是以殿中侍御史為開封府判官。嘗奏事,上問其施州備禦之策,因諭玹曰:「東川控羣夷,爾功已試,往為朕撫之。」丙戌,授玹梓州路轉運使。玹,後改名瑊。
丁亥,知荊南府朱巽言:「準詔發兵赴澧州巡遏,興師動眾,必資糧餉,加之地理險絕,使臣張皇,慮虧鎮靜之理。」陳堯叟曰:「巽不知朝廷本意。昨遣兵止泊慈利縣,自荊州至慈利皆坦途也,饋運咸委轉運使,不勞力役。遣使諭其酋長,固無驚擾之理。若是,則朝廷不可作事矣。」上曰:「巽能言事,亦可奨也,可否則繫朝廷爾。將命者多務張皇,誠有之,自今更宜嚴其戒約。」
戊子,以吏部尚書、知樞密院事王欽若,戶部尚書、知樞密院事陳堯叟,並依前官加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樞密院使【二二】,簽署樞密院事馬知節為副使。學士晁迥草制,誤削去欽若、堯叟本官,詔各存之,遂改制而行。儒臣領樞密兼使相【二三】,自欽若、堯叟始。
參知政事、刑部侍郎趙安仁罷為兵部尚書。安仁小心畏謹,處事精審,特留意於刑名,內外書詔關要切者,必歸安仁裁損之。
先是,上議立皇后,安仁謂劉德妃家世寒微,不如沈才人出於相門。上雖不樂,然察其守正,不罪也。他日,與王欽若從容論方今大臣誰最為長者,欽若欲排安仁,乃譽之曰:「無若趙安仁。」上曰:「何以言之?」欽若曰:「安仁昔為故相沈義倫所知,至今不忘舊德,常欲報之。」上默然,始有意斥安仁矣。
嘗諭王旦曰:「聞趙安仁在中書絕不親事,每奏對,亦未嘗有一言,可罷之。」旦對曰:「安仁頗知大體,居常進擬,皆同列議定,方敢取旨。臣每見臨時變易於上前者,皆迎合陛下意。安仁無異議,是有執守。」上曰:「能如此耶?朕不知也,卿可諭之,使更宣力。」旦退,以語安仁,安仁曰:「上誤拔擢至此,以不才斥去,宜矣。使與眾人騁辯取容,安仁不為也。」旦喜曰:「吾適保安仁於上前,不誤知人矣。」及罷政事,仍命同修史。安仁雖在貴顯,簡儉若平素。尤嗜讀書,所得祿賜,多置典籍,手自讎校,近朝沿革、衣冠人物,悉能記之。喜誨誘後進,成其名聲,當世以重德推焉。(記聞云王欽若譖安仁之明日,遂罷政。恐未必然,今取王旦遺事錄,附見。又沈充媛當此時但為才人,恐記聞誤,今改之。)
三司使、禮部侍郎丁謂為戶部侍郎、參知政事,仍領修玉清昭應宮使。
初,翰林學士李宗諤與王旦善,旦欲引宗諤參知政事,嘗以告王欽若,欽若唯唯,旦曰:「當白上。」宗諤家貧,祿廩不足以給婚嫁,旦前後資借之甚多,欽若知之。故事,參知政事謝日,所賜之物幾三千緡,欽若因密奏:「宗諤負王旦私錢,不能償。旦欲引宗諤參知政事,得賜物以償己債,非為國擇賢也。」明日,旦果以宗諤名聞,上變色,不許。及趙安仁罷,謂時奉詔謁亳州太清宮猶未還,即命謂代之,蓋欽若所薦云。
欽若與劉承珪、陳彭年、林特及謂等交通,蹤跡詭異,時論謂之「五鬼」。
己丑,以鹽鐵副使、右諫議大夫林特權三司使。
庚寅,詔京東、河北諸州民以大小麥折納預請絹錢者,免其倉耗及頭子錢。
先是,上謂宰臣曰:「朕每戒宗室,令讀書、作詩、習筆劄、射藝,如聞頗能精熟,朕將臨觀焉。」於是,幸鄆恭靖王、安文惠王宮,奠其畫像。又召宗室從官及宮僚宴射於相王元偓宮,賜以御詩并衣幣有差。日晡,從官退,上獨以中官從,幸舒王元偁、榮王元儼宮,復宴元偓宮,如家人禮,夜二鼓罷。元偓首冠戚藩,能自修勵,嘗曰:「讀書日記兩事,歲月滋久,為益多矣。」上每稱其好學,御詩出,必令繼和焉。
辛卯,詔嶽、瀆、四海諸祠廟,遇設醮,除青詞外,本廟神位並增祝文。從學士院之請也。
先是,洪州進士黃鼎偽鑄印為敕牒,稱朝官紿娶婦,利其資財,事敗得罪。禮部因請定士庶及寺觀所用私記式,詔許雕木為文,大方寸,無得私鑄。
壬辰,殿前司言諸軍訴本軍校長歛錢飾營舍、什物,數少者望令鮜司勿受【二四】。上曰:「軍民訴事,有瑣細非切害者,朕常寢而不行。若明諭有司,則下情壅塞,人有冤滯矣。」不許。
癸巳,翰林學士楊億以疾賜告,遣中使挾太醫療之。拜章為謝,上作二韻詩,批紙尾,有「副予側席待名賢」之句。尋以久疾求解近職,優詔不許,但權免朝直。
億剛介寡合,在書局,唯與李維、路振、刁衎、陳越、劉筠輩善。當時文士咸賴其品題,或被貶議者,退多怨誹。王欽若驟貴,億素薄其為人,欽若銜之。陳彭年方以文史售進,忌億名出己右,相與毀訾於上。上素重億,未始聽也。 【朝中大臣互相倾轧!!】
起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十月盡是年十二月
冬十月乙未朔,詔樞密使帶檢校官、平章事,不告引,止於本廳贊喝。時王欽若、陳堯叟上言請定常制。先是,魏仁浦以宰相兼樞密使,告引,曹彬以樞密使兼相,不告引,故止用彬例。
陝西轉運使薛顏言:「諸州司理參軍,朝廷謂其刑獄重難,與免選限,或任非其人,多致枉濫。請自今誤入徒以上罪,令書歷守選,冀有所懲沮,自求平允。」詔三次誤失者如所請。
戊戌,詔奨知渭州曹瑋,以修東關城壕畢也。
宜州言南丹州莫淮辿聚集諸蠻,阻富仁監道路。詔轉運使樂黃目乘傳往視,以理和斷。黃目言知宜州信遂不諳溪峒事,即命供奉官、閤門祗候曹永吉馳驛代之。既而黃目又言:「宜州駐泊監押、侍禁侯箉擅領兵入南丹州界白抗卓寨,取淮辿伏罪狀以還,進退容易,恐生邊隙。」箉亦訴轉運司隱其績狀,不盡條奏。上廉知南丹州本非侵擾,第因接境逃民剽掠客旅,遂亡命山谷,蠻夷自相寇盜。即詔內殿崇班閤門祗候郭盛、內供奉官江德明,馳往犒設峒溪首領,與黃目同撫勞之。且戒箉,自今戎事,皆稟所部。
庚子,遣使馳驛分詣廣南、荊湖、福建、江南、京西諸路,與轉運提點刑獄司、知州、通判、鈐轄、都監,簡選雜犯配軍人,徙隸近地本城。老病不堪醫治者,放從便。少壯者,部送赴闕,當寘上軍;如不願量移赴闕,亦聽。
鄜延部署曹利用等言保安軍蕃部請築子城,望諭首領,俾竣農隙,從之。
同修玉清昭應宮使李宗諤,以丁謂參知政事,請差降等威。辛丑,改命宗諤為修宮副使。
甲辰,詔:「如聞建安軍等處,自秋霖雨,頗妨農事,宜委轉運、發運使,體量賑恤。」
乙巳,夔州路轉運使言:「溪峒蠻人結集為亂,竢發兵討捕,則歸先所掠漢口,及五十人者【一】,承例特署職名,許令入貢。」上曰:「聞此亦非便。或因是輒掠邊民充數邀利,所在宜辨察之。」轉運使又言蠻願入貢者千五百人。上以道途往來,公私勞費,不許,詔轉運使定其當赴闕者,具名奏裁,餘止就本路量行支賜遣還。
丁未,上以宗室所進和幸諸王宮賜宴詩示輔臣,因曰:「宗親好學,大是美事。苟述作不已,自得指趣。得指趣,即忘倦矣。然當戒於好奇而尚浮靡,好奇則失實,尚浮靡則少理也。」
淮南比歲薄稔,上憂之,賑卹無所不至,而言事者以為流亡無算;及丁謂使建安軍,因令校其實數。戊申,謂言轉運司具析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五州軍逃民,數多者及百戶,餘止三十戶,繼有復業者。時起居舍人王隨為轉運使,戒所部出庫錢貸民市糧種,歲終,約輸絹以償,故流亡者多復業云。
并、代州承受公事李宗政【二】言:「火山軍南五七里,或掊地尺餘則火山,蓋火德之應,請建祠廟。」上曰:「此山有火,因山名軍,其所由來舊矣。宗政妄言,不可從也。」
己酉,以主客郎中、知制誥王曾為契丹國主生辰使,宮苑使、滎州刺史高繼勳副之;屯田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李士龍為正旦使,內殿崇班、閤門祗候李餘懿副之。舊制,出使必假官,繼勳本秩既崇,不復假官,自是為例。契丹使邢祥接伴,祥詫其國中親賢賜鐵券,曾折之曰:「鐵券者,衰世以寵權臣,用安反側,豈所以待親賢耶?」祥媿不復語。
曾使還,言:
是歲契丹改統和三十一年為開泰元年,以幽州為析津府。國主弟隆裕卒;隆裕初封吳王,後封楚國王。
初,奉使者止達幽州,後至中京,又至上京,或西涼淀、北安州、炭山、長泊。自雄州白溝驛度河,四十里至新城縣,古督亢亭之地。又七十里至涿州【三】。北度涿水、范水、劉李河,六十里至良鄉縣。度盧溝河,六十里至幽州,偽號燕京。子城就羅郭西南為之。正南曰啟夏門,內有元和殿、洪政殿,東門曰宣和。城中坊門皆有樓。有閔忠寺,本唐太宗為征遼陣亡將士所造;又有開泰寺,魏王耶律漢寧造。皆邀朝使遊觀。城南門內有于越王廨【四】,為宴集之所。門外永平館,舊名碣石館,請和後易之。南即桑乾河。
出北門,過古長城、延芳淀,四十里至孫侯館【五】,後改為望京館,稍移故處。望楮谷山、五龍池,過溫餘河、大夏坡,坡西北即涼淀,避暑之地。五十里至順州。東北過白嶼河,北望銀冶山,又有黃羅、螺盤、牛闌山,七十里至檀州。自北漸入山【六】,五十里至金溝館。將至館,川原平廣,謂之金溝淀,國主嘗於此過冬。
自此入山,詰曲登陟,無復里堠,但以馬行記日景而約其里數。過朝鯉河,亦名七度河,九十里至古北口。兩旁峻崖,中有路,僅容車軌;口北有鋪,彀弓連繩,本范陽防阨奚、契丹之所,最為隘束。然幽州東趨營、平州,路甚平坦,自頃犯邊,多由斯出。又度德勝嶺,盤道數層,俗名思鄉嶺,八十里至新館。過雕窠嶺【七】、偏槍嶺,四十里至臥如來館,蓋山中有臥佛像故也。過烏灤河,東有灤州,因河為名。又過墨斗嶺【八】,亦名渡雲嶺,長二十里許。又過芹菜嶺,七十里至柳河館。河在館旁,西北有鐵冶,多渤海人所居,就河漉沙石鍊得鐵。渤海俗,每歲時聚會作樂,先命善歌舞者數輩前行,士女相隨,更相唱和,回旋宛轉,號曰「踏鎚」;所居屋,皆就山牆開門。過松亭嶺,甚險峻,七十里至打造部落館。有蕃戶百餘,編荊為籬,鍛鐵為兵器。東南行五十里至牛山館。八十里至鹿兒峽館。過蝦蟆嶺,九十里至鐵漿館【九】。
過石子嶺,自此漸出山【一○】,七十里至富谷館。居民多造車者,云渤海人。正東望馬雲山,山多鳥獸、林木【一一】,國主多於此打圍。八十里至通天館【一二】。二十里至中京大定府。城垣庳小,方圓纔四里許。門但重屋【一三】,無築堵之制。南門曰朱夏,門內夾道步廊,多坊門。又有市樓四:曰天方、大衢、通闤、望闕。次至大同館,其北門曰陽德、閶闔。城內西南隅岡上有寺。城南有園圃,宴射之所。
自過古北口,即蕃境。居人草菴板屋,亦務耕種,但無桑柘;所種皆從壠上,蓋虞吹沙所壅。山中長松鬱然。深谷中多燒炭為業,時見畜牧牛馬橐駞,尤多青羊黃豕。亦有挈車帳,逐水草射獵。食止麋粥、屦糒。
辛亥,上作為政歌賜輔臣。
詔諸路自今除常例合調民夫外,如別有工役須至差撥者,並取實役名數,調訖具事以聞,違者案其罪。先是,提點開封府界段惟幾調中牟縣夫二百人修淳澤監倉,羣牧制置使以廐卒代之【一四】,因有是詔。
癸丑,詔京西市糴軍糧,轉運使止當勸誘,無得迫促。時轉運使於西京市糴,條約過當,民不如約則杖之,故特示禁戒。
丁巳,以知制誥陳堯咨權同判吏部流內銓。舊制,選人皆用奏舉乃得京官,而士有孤寒不為人知者,堯咨特為陳其功狀而陞擢之。
戊午,九天司命上卿保生天尊降於延恩殿。(按本志,九天司命上卿保生天尊,即聖祖也。實錄于六年七月又書加上九天司命上卿保生天尊曰東嶽司命上卿佑聖真君。初,封禪禮畢,詔上司命天尊之號。至是,以聖祖臨降,名稱相類,故改上焉。如此,則當別一司命矣。又據降聖記【一五】加上東嶽司命上卿真君聖號敕但云東嶽司命上卿真君,可加上東嶽司命上卿佑聖真君,無「九天」及「保生天尊」字。然封禪記書元年十月壬子詔上卿九天司命真君增號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實有此六字。二書皆丁謂所編,乃如此不同,當考。)
先是八日,上夢景德中所睹神人傳玉皇之命云:「先令汝祖趙某授汝天書,將見汝,如唐朝恭奉玄元皇帝。」翌日夜,復夢神人傳天尊言:「吾坐西,當斜設六位。」即於延恩殿設道場。是日,五鼓一籌,先聞異香,少頃,黃光自東南至,掩蔽燈燭。俄見靈仙儀衛,所執器物皆有光明,天尊至,冠服如元始天尊。又六人皆秉圭四人仙衣,二人通天冠、絳紗袍。上再拜於階下。俄有黃霧起,須臾霧散,天尊與六人皆就坐,侍從在東階。上升西階,再拜。又欲拜六人,天尊令揖不拜。命設榻,召上坐,飲碧玉湯,甘白如乳。天尊曰:「吾人皇九人中一人也,是趙之始祖,再降,乃軒轅皇帝,凡世所知少典之子,非也。母感電夢天人,生於壽邱。後唐時,七月一日下降,總治下方,主趙氏之族,今已百年。皇帝善為撫育蒼生,無怠前志。」即離坐,乘雲而去。及曙,以語輔臣,即召至殿,歷觀臨降之所,又召修玉清昭應宮副使李宗諤、劉承珪,都監藍繼宗同觀。
己未,札示中外,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兩京來年夏稅放十之二,諸路十之一。賜致仕官全俸一年,幕職、州縣官先經省者權增五百員,任滿即停。(宋朝要錄,內外諸軍將士,並與特支。)
命參知政事丁謂、翰林學士李宗諤、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與太常禮院檢討官詳定崇奉天尊儀制以聞。
庚申,羣臣詣崇政殿稱賀,因賜酒五行而罷。宴宗室諸親於萬歲殿。
辛酉,上以崇儒術論、為君難為臣不易論示王旦等。先是,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因奏對,上謂之曰:「儒術污隆,其應實大,國家崇替,何莫由斯。故秦衰則經籍道息,漢盛則學校興行。其後命曆迭改,而風教一揆。有唐文物最盛,朱梁而下,王風寖微。太祖、太宗丕變弊俗,崇尚斯文。朕獲紹先業,謹遵聖訓,禮樂交舉,儒術化成,實二后垂裕之所致也。為君之難,由乎聽受;臣之不易,在乎忠直。其或君以寬大接下,臣以誠明奉上,君臣之心,皆歸於正。直道而行,至公相遇,此天下之達理,先王之成憲,猶指諸掌,孰謂難哉?」彭年曰:「陛下聖言精詣,足使天下知訓,伏願躬演睿思,著之篇翰。」頃之,上出二論示彭年,彭年復請示輔臣,旦等因請付國子監刻石,從之。
詔以天尊降臨,分命輔臣告天地、宗廟、社稷。初,宰相請準例遣丞郎已下,上特命王旦等攝事,又遣官告諸陵、嶽瀆、祠宇,上親封香付之。
壬戌,謁玉清昭應宮。時將祀神州地祇,在致齋內,上疑不當出,欲別擇日,恐緩。後乃詔禮官議之,且言:「焚香致謝,非遊賞也,若不作樂,於禮無嫌。」遂從之。
詔廣州鈐轄兼提舉在城煙火盜賊事。
閏十月乙丑朔,詔京城盜賊當決杖配隸者,自今免其令眾,內情重者奏裁。
丁卯,命王旦為躬謝太廟大禮使,向敏中為禮儀使,王欽若為儀仗使,陳堯叟為鹵簿使,馬知節為橋道頓遞使。故事,每大禮,以宰相領大禮使,而禮儀等使皆署申狀。東封歲,上特命中書、樞密院領五使,汾陰亦如之。於是王旦言:「頃歲,臣叨備相位,欽若以下皆知樞密院,參知政事。今敏中、欽若、堯叟悉同平章事,詢於事體,頗似非宜。」上曰:「第依近制可也。」旦又曰:「東封、汾陰告廟日,皆奉天書,所以表奉符行事。今茲告廟,天書重於舉動,望不出內。」詔可。【皇上带头弄鬼!!】
鑾駕儀仗,舊止用二千人,有司請增為七千人,從之。
有司請太廟用饗禮,一獻,庭設宮架,殿上登歌,無二舞。上欲重其事,特用三獻,乃以相王元偓為亞獻,舒王元偁為終獻。
詔河北榷場所市食羊死於路者,無得抑市人鬻之。
詔:「訪聞邊臣每正旦五鼓即張燭慶賀,日聚宴樂,至有夜分而城不扃者。自今不得復然。」
己巳,上天尊號曰聖祖上靈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有司請以玉清昭應宮玉皇後殿為聖祖正殿,東位司命殿為治事之所。
令施州每月朔望給酒肴犒溪蠻。
庚午,上齋于長春殿,以朝元殿建道場,設更衣次,及奏中嚴外辦於文德殿。
辛未,躬謝太廟六室,又命大臣分告天地、社稷、后廟。
壬申,上謂宰相曰:「頃聞鄭國長公主肩輿出行,民有犯其前導者,即捕笞之。朕在東宮日,有犯者,第委之府縣,未嘗輒自箠掠也。宜令開封府,自今有此類未得決罸,具名以聞。仍嚴戒約諸宅勾當使臣。」
詔:「聖祖名,上曰玄、下曰朗,不得斥犯。以七月一日為先天節,十月二十四日為降聖節,並休假五日。兩京、諸州,前七日建道場設醮,假內禁屠、輟刑,聽士民宴樂,京城張燈一夕。」
改延恩殿為真遊殿,重加修飾。
有司言:「道場及奏告【一六】,自今用青詞云『嗣皇帝臣署。』大事,祀官朝服。常時奏告,公服。薦獻,則太祝讀詞。設醮,止命道士備香酒、時鰏、碧色幣。」詔可。
癸酉,詔天下州府軍監天慶觀並增置聖祖殿。
乙亥,詔上聖祖母懿號曰元天大聖后。初,宰臣以太祖諡號有與聖祖名同者【一七】,將議易之。上曰:「真祖臨降,皇家大慶也。六室並當增諡。」乃詔太廟六室,各奉上尊諡二字。中書、門下請加僖祖諡曰文獻睿和,順祖曰惠元睿明,翼祖曰簡恭睿德,宣祖曰昭武睿聖,太祖曰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德聖功至明大孝,太宗曰至仁應道神功聖德文武睿烈大明廣孝。
有司言聖祖母未有宮殿,望遣官於兖州曲阜縣壽邱奏告,從之。
丙子,出玉宸殿新稻賜輔臣,上曰:「禁中植稻,暇日臨觀刈穫,見其勞力,愈知耕農之可念也。」
羣臣上尊號曰崇文廣武感天尊道應真佑德上聖欽明仁孝,不允。表三上,從之。詔俟尊冊聖祖畢,受冊。
丁丑,謁啟聖院太宗神御殿【一八】。禮畢,詔于龍圖閣取太平興國中舒州所獲誌公石以示輔臣,上作詩紀其符應,又作贊,目曰神告帝統石。乃加諡誌公曰真覺,遣知制誥陳堯咨詣蔣山致告。其後又加諡曰道林真覺,令公私無得斥誌公名。
五溪蠻向貴升等五百人及磨塀、洛浦蠻來貢方物。
戊寅,改兖州曲阜縣為仙源縣。建景靈宮、太極觀於壽邱,以奉聖祖及聖祖母。遣內供奉官周懷政與本州長吏規度興作,俟宮觀成日,備禮奉冊,凡宮觀之制,皆南開三門,二重,東西兩廊,中建正殿,連接擁殿。又置道院、齋坊,其觀宇之數,差減於宮。
庚辰,王欽若言所居第在太廟之後、后廟之前,出入宴處,皆不遑寧,請易賜官第。詔可,尋於安定坊造第賜之。
辛巳,玉清昭應宮天書閣上梁,車駕往觀焉,宴賜如常例。
丁亥,詔聖祖、聖母徽號冊寶法物,並飾以金,尊號冊以金塗銀為飾。舊制,皇帝冊寶飾以金,宗廟飾以銀,及是,有司請聖祖冊寶如宗廟之制,上崇奉聖真,志存謙抑,故有是詔。
有司言唐太清宮樂章皆明皇所作,今崇奉玉皇、聖祖及祖宗配位樂章,請上自為之。戊子,內出樂章十六曲以示輔臣,文舞曰發祥流慶,武舞曰降真觀德。
庚寅,龍圖閣直學士陳彭年等上新定閤門儀制十卷、客省事例六卷、四方館儀一卷,詔奨之,仍第賜金帛。(實錄、本紀,並于六月丁未書彭年進閤門儀制,今又并客省、四方館儀制書之,疑必重疊,故削去六月丁未所書,止存此。)
詔太常寺選殿前司天武左右廂軍士,每廂七十五人,人為角手,教習以備警場。先是,每舉大禮,皆預以近京州軍召鳴鼓角者,貧民涉遠而至,頗成勞費。及是罷之,人以為便。
命莊宅副使王承祐、入內殿頭楊懷吉浚汴水。上謂:「汴河有灣曲,灘淺,沒溺甚多,蓋開浚之際,只依檢計到功料;檢計之際,又河水蓋覆,不見合施功處。自今須先塞上流,盡河槽內水【一九】,方行檢計。」仍差承祐及懷吉領其事。(承祐,審琦第四子。懷吉,缺。)
十一月丙申,上於朝元殿恭謝玉皇,奉天書行事。致齋三日,禁屠宰,備三獻,薦玉帛、麪牲。配坐以聖祖,位在東,褥用黃,玉以四圭有邸,幣色蒼。太祖、太宗位在西,陳宮架。百官朝服,率如祀禮畢【二○】,賜羣臣福酒有差。有神雀及二鶴來集,上作詩記之。
戊戌,右屯衛將軍、贈潁州防禦使允中卒。允中,鄆恭靖王第二子也。先是,有司以冬至,當宴近臣於向敏中第,於是請不張樂,上曰:「樂以侑食,不可廢也。」第命改中旬設會。(允中改名允懷,見康定元年正月,當考。)
庚子,上作聖祖降臨記宣示中外。
辛丑,詔葺南郊齋宮,遣軍士代鄉耆守護,常令完潔。
內侍楊懷恩妄言家婢興讒,父母意規異居。上曰:「中官皆養子【二一】,此弊宜深察。」特詔決杖配隸唐州。
癸卯,詔入內內侍省遣親事卒伺察倉廩,因緣乞取財物者,令開封府捕劾痛懲之。
丙午,宰臣王旦加門下侍郎,向敏中中書侍郎,楚王元佐太師,相王元偓太傅,舒王元偁太保,榮王元儼檢校太尉,內外文武官並進階、勳、爵、邑有差。
詔定加文武官月俸有差。上承二聖恭儉,富有多積,承平既久,賦斂至薄,軍國用度之外,未嘗廣費自奉。且以庶官食貧勤事,非厚其廩稍,無以責廉隅。故因行慶,特議增給。
遣西京左藏庫使王應昌使夏州,以加恩官誥賜趙德明。又遣使至交州境上召李公蘊子弟,以官誥賜之。
禁夏州進奉使造軍器歸本道。
殿前、侍衛馬步軍司言:「三司準詔將新收配軍馬請受歷,並入勾當磨勘,動踰旬浹,事頗不便,望且仍舊。」詔許且用舊歷,來月改從新制。
丙午,宣政使、提點內藏庫劉承珪上內藏庫須知五卷,詔褒之。
丁未,詔自今聽商賈以糧斛從便貨鬻,官司勿禁。時京師穀貴,上以斂糴增價侵民,故有是詔。
上謂宰相曰:「汴水歲有流尸,至淮而止。然非理死者必有積惡,以罹斯苦。朕思以善緣濟之。」乃作發願文,遣工部郎中直集賢院李建中、內殿崇班張承素齎詣泗州,依道釋二教設齋醮宣讀,及祭溺者。仍照本州每歲擇日禁屠宰,就寺觀各建道場五晝夜,仍設祭。
宰相請以聖製刻石,就州建觀,乃得汴水東臨淮之地,命內侍趙履信、朱允中董役,總眾舍二百七十四區,賜名延昌。
戊申,詔:「如聞緣汴護堤河清卒賊害行客,取其資財,棄尸水中,頗難彰露。可明揭賞典,募人糾告。」
己酉,詔黃帝故事,自今凡降書詔,非聖母文字外不得引用。時學士院撰承天節教坊宴辭,中有「大電繞樞」之語,上命宰臣諭旨易之,因降是詔。
壬子,改朗州為鼎州,玄武門為拱辰門。
乙卯,詔商旅自京便錢至諸州者,(按太祖開寶三年置便錢務,許民入錢左藏,給以券,於諸州便換。此條當云「自京齎便錢券至諸州」,原書疑有脫字。)所在即給付,無得稽滯。
知梓州崔端獻白雉一,上以地遠勞人,賜牙吏緡錢遣之。仍令諸州依前詔,勿以珍禽異獸為獻。
丙辰,內出太宗御集并法帖三百六十卷示輔臣。王旦曰:「以文章化人成俗,實自太宗始也。」上謂向敏中、丁謂曰:「太宗所用筆,卿等獨未見。」因各賜一雙。
戊午,契丹遣使昭德軍節度使耶律寧、副使大理少卿季道紀來賀承天節。
庚申,令河北緣邊官道左右及時植榆柳。
辛酉,西涼厮鐸督遣其子來貢。
是月,初置玉清昭應宮使,命宰臣王旦為之。詔赴上于本宮,百官班賀如儀,既而以使署未備,權罷班賀【二二】。
詔車營、致遠務押綱殿侍,自今取累經差使無過犯之人。時上謂近臣曰:「車營務、致遠務,三司自來失於條制,損失增多,即於外郡配置授人【二三】。自逐綱立定賞罸,專差殿侍管轄,死損之數十無一二。其殿侍,每考其績效,入等者與三班差使,近日殿侍多乞此差遣,斯亦勸之得宜也。」
十二月甲子朔,以宣政使、應州觀察使劉承珪為景福殿使、新州觀察使,依前修玉清昭應宮副使。先是,承珪以疾屢表請致仕。修宮使丁謂言承珪方領宮職,藉其督轄,望無許所請,第優賜告。而承珪繼請不已,乃許減去繁務,特置此職以寵焉,班在客省使上。其五嶽觀、內藏庫、皇城司,仍舊管勾,自餘悉代之。承珪又請納觀察使月俸,詔可。復定殿使俸如內客省使,而給實錢,親作歌賜之。
丙寅,賜諸班直、諸軍及剩員薪炭有差,軍士外戍家屬在營者半之。
詔諸司使副任緣邊部署、知州、鈐轄、巡檢等,入辭日,求補蔭子姪,遠近之際,恩典不均,宜令樞密院差定條例。
先是,詔丁謂等于京城擇地建宮,以奉聖祖。謂等奏:「司天少監王熙元言,按天文志,太微宮南有天廟星,乃帝王祖廟也,宜就大內之丙地。」乃得錫慶院吉地,即令謂等與內侍鄧守恩修建。戊辰,詔上新宮名曰景靈。
己巳,令三司出炭四十萬,減市直之半以濟貧民。時連日大雪苦寒,京城鬻炭者每秤錢二百,故有是命。仍遣使臣十六人分置場,以內供奉二人提總之。自是小民奔湊,至有踐死者,乃命都巡檢張旻遣軍校領徒巡護,賜死者家緡錢,無族者官為埋瘞。仍令三司常貯炭五七十萬,如常平倉,遇價貴則賤鬻之【二四】。
辛未,詔:「文武羣臣趨朝立班及崇政殿引對官員、使臣,自今有怠惰不如儀者,閤門、御史臺劾奏之。失不劾奏,并案其罪。」上封者言近年朝儀頗不端肅,有司顧望,莫肯舉職故也。
有司言:「按周禮,孟冬祀司民。唐避文皇諱,改為司人。今請改玄武、玄冥、玄弋、玄枵並為『真』字,遣官就南郊設昊天及四位告之。」詔可。
壬申,改諡玄聖文宣王為至聖文宣王。
甲戌,詔:「前詔開封府毀撤京城民舍之侵街者,方屬嚴冬,宜俟春月。」
管勾麟府路軍馬事韓守英言豐州防禦使王承美卒,其子文玉權勾當蕃漢事【二五】,宜稟朝旨。上曰:「豐州事繁,宜選習知邊事、戎人所服者。」即詔守英洎知府州折惟昌察承美諸子及詢蕃漢牙校以聞。尋依所奏,命文玉為左侍禁、知州事。
承美初被疾,遣中使挾太醫視之,令日候其起居,附驛言狀。及卒,贈恩州觀察使。錄其子文寶為三班奉職,孫德鈞為借職【二六】,仍詔其妻折氏得入謁禁中。文恭,承美長子也。承美以文玉為子,奏授殿直。既襲任,文恭時為侍禁,在沂州,表訴其事,詔改文恭為供奉官。
乙亥,遣常參官於麟、府置場,和市軍糧。時河東豐稔,米斛百錢,或人以茶一斤易粟一囊【二七】,州縣利於轉輸,不即斂糴,故有是命。
丙子,詔劾管勾國信內臣閻承翰、張繼能等,坐契丹使在驛輒歸,第供億有闕。案奏特原其罪,自餘第懲罸之。
戊寅,溪峒蠻張文喬等八百人來朝。
己卯,增冀州公用錢歲五十萬,以其當北路衝要也。
知天雄軍寇準言獄空,詔奨之。
庚辰,知處州張若谷言:「黃帝任六相而天下治。伏睹詔示聖祖臨降,有斜設六位之文,以臣參詳,必當時六相也。按唐天寶敕,三皇、五帝,各有配享,黃帝惟以后土配。望於殿內塑六相像,并加諡號。」有司言:「神靈之事不可備知,所云六相恐難執據。其六位仙官,望令編修道藏所增入醮位,及於聖祖殿設像。」從之。(若谷,南劍州人,兩朝史有傳,自景德初已為三司判官。此知處州者,當別一張若谷。本傳即以為南劍州人,恐非也。)
辛巳,諡笹眉山僧茂貞曰明果。上語輔臣曰:「茂貞修行精至,每見王公戚屬,皆隨其性勸導之,多云為善于身,盡忠於君,則可以保延福壽,長守富貴。且預知將亡,趺坐而化,此亦可嘉也。」
乙酉,令泗州出官米十萬石以賑饑民,又增兵備盜。【灾荒、盗贼!!】
給蔡州公用錢,歲二十萬。
丙戌,詔:「天慶、天貺、先天、降聖、承天節,權止行刑。如聞所在寃繫頗眾,自今笞杖,情輕者釋之;情重及須證佐者,責保于外。」
丁亥,立德妃劉氏為皇后。后性警悟,曉書史,聞朝廷事,能記本末。帝每巡幸,必以從。衣不纖靡,與諸宮人無少異。莊穆既崩,中宮虛位,上即欲立之,后固辭。良久,將降詔,而宰相王旦忽以病在告,后疑旦有他議,復固辭。于是中書門下請早正母儀,后卒得立。凡處置宮闈事,多引援故實,無不適當者。帝朝退,閱天下封奏,多至中夜,后皆預聞之。周謹恭密,益為帝所倚信焉。(此因實錄舊文【二八】,蓋垂簾時奏篇,其勢不免如此。要當刪修。)
編聯祥瑞所上祀汾陰后土壇、朝覲壇、親奠西嶽廟三圖及祥瑞圖百四十八,置龍圖閣下,召宗室、輔臣、兩制、尚書丞郎、兩省給諫、三司副使、刺史已上觀之。王旦常言於上曰:「臣頃為大禮使,有奏祥瑞,臣非親見也,據司天監邢中和狀耳。願令史官并書其實。」(此據遺事錄,附編聯祥瑞圖下,初不與此相屬也。其有無,亦當考。)
戊子,契丹遣使廣德軍節度使蕭衮、副使左衛大將軍齊泰來賀明年正旦。
庚寅,詔諸路大辟罪,或有情款疑互,承前皆俟旬終報轉運、提點刑獄司,以致審察淹緩。自今即日報之,從河東路提點刑獄張懷寶之請也。
詔自今諸州土貢物至京,令戶部牒合屬庫、務,先次受納,來人遣回,候正旦朝賀排仗,別差人齎擎陳列。
詔知延州李及兼管界緣邊都巡檢使【二九】,仍給牙隊馬步兵士,如無邊警,即勿出巡。
是歲,詔三院御史,除差出外任及在京涖它局外,定以六員為制。(會要無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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