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候鸟一样,每到假期,就飞到城市与父母团聚。而假期结束,也就是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又要告别父母,飞回家乡,以至于车站像春运般拥挤,更充满了离愁别绪。他们就是留守儿童。 在中国,与父母长期分别的留守儿童已达5800 万。作为一个群体,他们的存在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正如一位在东莞工作的河南籍母亲向温家宝总理的诉说:丈夫在北京打工,孩子在老家,一家三口分居三地,有时一年全家都不能团聚一次。自己很想照顾孩子,但没法带,感觉孩子不是给自己生的,心里很难过,也很担心。
这是一个令人无奈的话题。 所谓无奈,就是明知不合理,谁也不想做的事情,却无力改变,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拖下去。悲剧往往就在无奈中发生,由于跟父母长期分离,缺乏父母的关爱和管束,留守儿童群体发生各种问题的几率比同龄人高出数倍,比如说心理上、情感上乃至精神上的问题。 至于学业荒疏,行为失范,也很常见。5800 万人,中国 4%的人口,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是一件令人忧虑的事情。 如果这一现象得不到改变, 全社会必将付出代价,事实上,一些令人不安的端倪已经初现。
政府和社会是时候该为留守儿童做些什么了,为了他们,也为了全社会。形成留守儿童的根源,在于资源配置的不均衡,即资源配置上东部发达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不平衡, 城市与乡村之间的不平衡,本地居民与外来人口的不平衡。由于这些不平衡,大量的人口涌入城市,涌入东南沿海,而作为外来人口聚集的城市,也未及时将资源尤其是教育资源分配给外来人口(在很大程度上,这些资源是外来人口应得的,因为他们也是所在城市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于是外来务工人员在城市中“居不易”,于是留守儿童便产生了。
因此,政府和社会要做的,就是从均衡资源开始。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当然就要消除城乡差距、东西部差距。不过这虽然是治本之策,但终归是远景,而孩子们是耽误不起的,因此很多事情当下就要做起。留守儿童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教育问题,因此最紧迫的,而且现在也有条件做的,就是解决他们的教育问题。作为外来务工人员的输入城市,应该想方设法创造条件,促成外来工子女就地接受教育, 比如将公校向外来工子弟开放。这听起来好像是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外人,但请记住,外来工只是“外来”,但绝不是“外人”,因为他们在所在的城市生生不息,辛勤劳动,辛勤奉献,当仁不让是城市的一员。
另外也可以动员社会力量为外来工子弟办学,在资质要求上,条件可略微宽松一些,毕竟在现阶段,首先要解决的是外来工子弟“有书读”的问题,而“读好书”的问题,可以在以后一步一步地解决。
而外来工输出地区, 也要对留守儿童负起责任。 对于那些仍然不得不留守的孩子,在教育中要有特别的、有针对性的内容。比如将教育由课内延伸到课外,由校内延伸到校外,使得孩子们在最大限度的时间和空间中, 有人教,有人管,有人关爱,而不是像现在常见的,处于“放羊”的状态。
可见,只要外来工输出地、输入地两端,加大对教育的投入,留守儿童的问题还是能够得到初步解决的。这也折射出造成留守儿童问题的另外一个不平衡,即在教育领域和其他领域的投入不平衡,留守儿童的产生,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在祖国的花朵身上,公共财政花的钱还是太少了。
本文发表于2012年8月27日《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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