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清醒只能让人痛苦，但我宁可清醒而痛苦，却不敢糊涂而快乐。

只因为，未来可能还有机会。

民国三十八年时，一架几乎空的飞机在北平机场坚持到最后才起飞，而那个时刻这种飞机通常是塞的满满当当。

这是一架专门接学者去台湾的飞机，后来才知道，这还是一个错过后绝对没有下次的机会。

很多被称之为学者的人，不知道他们在人生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错过的这次机会。

也许他们中间有很多学术上能超过胡适的，但在最关键的知识的立足点上，我只能说，他们一辈子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们的遭遇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对知识学问的看法，在我看来，知识浩如烟海永远没有尽头，所以追求知识的数量并无意义，寻求知识时决不能忘记最基本的出发点，即：追求知识即是寻求真相。

就像爬楼梯时，如果梯脚悬空不稳，爬的多高并无意义。

我也是那种不够胆量采取行动的人，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拼命保持清醒，以便在机会来临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清醒带来的痛苦，那是惩罚，对我的惩罚，是对我们这几代人的惩罚。

保持清醒只是因为不想错过将来的机会，就像对待那架一直等到最后的飞机，不经意的放弃就是永远的错过。

凭我清醒的认识，我知道机会一定会来。也许这个机会不会出现在我的后半生中，但我也不敢放弃守望，因为我不想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