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标题: 【小说】《摩罗街——2012之世界的逆转》(50楼开始明确章节,全文完结版发布!) [打印本页]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30     标题: 【小说】《摩罗街——2012之世界的逆转》(50楼开始明确章节,全文完结版发布!)












无线电技术还没发明的时候,一个传播了比上帝诞生的还早的神秘讯号以无限循环的一组信号在地球上萦绕。 直到近代无线电技术开始普及后,人们才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

无数的科学家,政治家,甚至商人都希望能解开这个神秘讯号的秘密,获得这个世界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故事贯穿了中国的近代以及现代真实人物,以真实的细节和独特的视角和来讲述2012可能发生的一些事件。


===================================

咸鱼注:此文网上分段不清,各有各的说法,作者博客也是直到第十八章才开始明确章节的,所以,为了统一阅读,咸鱼采用官方作者的比段,十八章前不记章节,从十八章起才开始。

本文已经完全贴完,以下提供TXT以及PDF下载。请注意,咸鱼本帖整理的是最适合看的,网络其余的版本都是有些非脱水版的。

TXT格式压缩包站内下载 摩罗街之2012世界的逆转.zip (474.91 KB)

PDF格式压缩包站内下载: 摩罗街(2012世界的逆转).part1.rar (1.39 MB)   摩罗街(2012世界的逆转).part2.rar (1.04 MB)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9 14:29 编辑 ]

附件: 摩罗街之2012世界的逆转.zip (2012-1-9 14:15, 474.91 KB) / 该附件被下载次数 266
https://www.cmule.com/attachment.php?aid=9480

附件: 摩罗街(2012世界的逆转).part1.rar (2012-1-9 14:23, 1.39 MB) / 该附件被下载次数 162
https://www.cmule.com/attachment.php?aid=9481

附件: 摩罗街(2012世界的逆转).part2.rar (2012-1-9 14:24, 1.04 MB) / 该附件被下载次数 141
https://www.cmule.com/attachment.php?aid=9482
作者: gjianw    时间: 2012-1-2 17:33

就这么多?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34

    现在是2010年的12月21日晚24时,上海,我在离地面超过300米的金茂凯悦酒店一件房间内写下这些文字。
  距离2012年12月21日下午3点14分35秒还有大约两年整的时间。
  也许我所说的一切没人相信,但是我还是希望可以记录下来,到了那天,也许你会相信一切。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事情,可是我不想一一去证明,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细节,因为你已经感受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你还浑然不觉而已。我不希望你们看了以后能幡然醒悟,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一切可能都太迟了。
    
  开篇
    
  我是个普通商人,出生在上海,在香港有一家古董商店,开在临近荷李活道Hollywood street旁的摩罗街上。
  很多内地客如果到香港旅游,肯定会到迪斯尼公园、海洋公园游览,也许还会到中环或者铜锣湾来购物。
  但是有一条街,一些内地来的懂行的人都会去逛下,因为,这条街是香港开埠以来的第一条街,不仅记载着香港的百年沧桑世事变迁,还可以淘到不少宝贝。
  这就是位于香港上环,横贯香港岛中西区的荷李活道。关于荷李活道的历史,我找了一段资料在这里补充给大家。
  “1844年,在太平山脚下,东起云成街,西至皇后大道的地段,荷李活道建成了。很多人都认为,这条街的名称是取自美国“好莱坞”的译音。但实则不然,这条街的名字,原本是来自于街道早年种满的冬青树。冬青树的英文读音,被人念成了“荷李活道”。香港的荷李活道,20世纪80年代被美国《时代》杂志列入“世界十大购物街”。在荷李活道两旁的店铺,看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斋”和“宝”。斋,是中国古代文人对屋子的称呼,也就是说,这里的一个个店铺并非单纯地做买卖,也是在广交朋友、交流文化。
  可是,真正让荷李活道变成大古董交易市场的,还是与它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摩罗街。
  摩罗街和荷李活道其实就相隔一排房子,位于皇后大道与荷理活道之间,东接楼梯街,西接乐古道。
  摩罗街,我们本地人又名“猫街”Cat street或“贼仔市”,原因是早年那是贼赃的出转手地,而港人俗称贼赃为“老鼠货”,所以来买货的人就像猫一样。
  至于这个称呼的来历,“摩罗”这个词据说是从前对印度人的称呼,香港开埠初期,许多印度水手喜欢聚在那里,亦会把行船时搜罗得到的货物带到那里摆卖,于是便把这条街称做“摩罗街”了。从那时起,摩罗街便充斥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琐碎至钥匙圈、襟章等特色纪念品,甚至连旧的电器、家具等大型物品都可以找到。
  很多香港电影电视剧里,主人公去购买一些旧电器或小物品都是在这里拍摄的。有点点类似上海的虬江路的感觉,不过,不像虬江路那么杂。
  许多人只是把这里当作是是寻找廉价纪念品的宝库。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埋藏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秘密。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13:59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36

    至于我,我并不是纯粹的香港人,如果有人问我,我是哪里人,我一般都会回答,我是上海人。我是16岁来到的香港,店是我小外公的店,我只是接手而已。
   小外公的意思说他不是我亲外公,而是我亲外公最小的弟弟。
  我们这个家族在解放前是个大家族,有很多的产业和不动产。我的外公的“过房爷”非常地有名,他的名字伴随了整个晚清的历史,有荣耀的,有屈辱的。
  直到今天,按照家族的谱系来说,现在的上海市市委书记和我还算远亲。
  我之所以从上海来到香港,完全是因为小外公。
  而他们的父亲,我的太公公很早就过世了,外公是长子,在当时的市政府工作,按今天话来说,是个普通的公务员。家中还有我的母亲和带我母亲长大的乳娘。
  小外公是我外公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最关心的一个弟弟。他们2人间相差了整整10岁。小外公小时候身体很差,总是吃药,药是外公托人从杭州吴山脚下的胡庆馀堂专门配回来的,每月家中众人的伙食费,小外公的药费,诊费,以及母亲的生活费等开支让只有点固定工资的外公十分地吃力。
  我的外婆也算是名门闺秀,读过洋学堂,但是生下我的母亲之后就仙世了。外公痴情一生,终生未娶。
  小外公在外公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有所好转,后来在亲戚的建议下,去投考了广州的黄埔军校,同学里最要好的是后来的历史学家黄仁宇,他对我小外公的一生影响巨大。
  小外公入校没多久,抗日战争开始,他随校转移到四川,很长时间都生死未卜。直到1946年外公去世,他也没有一点音讯。
  我的母亲后来经人介绍和当时是个外科医生的父亲相识相恋,并在1948年结婚,于次年生下了我的姐姐。
  解放后的一段时间,父母的日子相当不好过,先是被当做资本家的后代,赶出了我们家原来在霞飞路的老房子,搬到了位于南市区一个下只角的里弄里。老房子被征用为新政府的某局的办公地点。
   随后的日子里,受到小外公身份的影响,父母又被当做坏分子给监视起来,还被居委会的人员勒令打扫整个里弄的垃圾,甚至还要在很早起来给各家倒马桶,洗马桶,就连我的姐姐很小的年纪也被逼着一起打扫街角,清扫厕所。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我的降生,才给整个家庭增添了些许的欢乐,父亲很开心地对母亲说,一儿一女,是为“好”字,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哦!
  可是,我的出生并未给这个家庭真的带来什么好运,而是平添了一张吃饭的嘴,父亲这个时候已经被赶下手术台了,拿惯手术刀的手被迫拿起了锥子,帮人补鞋子;母亲则还是托关系,才找到了在家糊洋火盒子的机会。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已经没什么奶水了,可是买不起当时最便宜的奶糕,平时只能用米汤喂我,只有夏天时候,会很奢侈地买根奶油棒冰在奶锅里融化了,让我喝。小时候的我,总是饿的哇哇大哭,可惜我的父母一点办法也没有,周围邻居有同情我们家的,会悄悄放点奶粉包在报纸里,偷偷地塞给我母亲,母亲每每这时,总会伤心地抱着我痛哭一场。
  我的姐姐,从小就很懂事,也不吵不闹,每次看见我饿了,就会伸出手指头沾点糖水放在我嘴里,让我吸。
  每每回忆到这里,我的眼睛总要湿润一会,我并不是在控诉什么,相反,那似乎是我人生里最美妙的时间了。如果我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我不会那么早离开他们来到香港。
  我小的时候长的很像外公,我母亲说,虽然我没见过外公,但是母亲偷偷保存的一张外公的照片,我还是看见了。外公在那张照片里,约莫20多岁,眼睛明亮,鼻子高挺,嘴巴微微向上扬着,头发是当时流行的三七开的分头,穿着浅色的西装,内里套了件格子的衬衣,显得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他的右胳膊搂了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一件贴身的浅色西装,里面是件白衬衣。脸色消瘦,头发有些稀疏,面容有点病恹恹样子。母亲告诉我,这个就是我的小外公。
  而我听了一点也没什么感觉,那个人能给我奶糕吃么?不能!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自己的身份也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小学时,大家都开始套上红袖章,别着毛主席像章,争当“红卫兵”时候,我被组织者严词拒绝了,还叱责我是来抹“红卫兵”光荣形象,说我是反动派的后代,是“黑崽子”。
  我有些懵了,哭着跑回去,问妈妈,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参加“红卫兵”,还骂我是“黑崽子”,妈妈抱着我,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扳着我的肩膀和我说了一句“儿子,记住!终有一天,天会变的!”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开始明白我和周围的孩子身份不一样,没有资格再和他们玩了,我变的沉默少语,每天只是蹲在家门口的树下,用树枝逗着蚂蚁玩。
  远处,我的父亲抬起头看见蹲在地上默默无语的我,总是走过来,用早已粗糙不堪的手摸摸我的头,塞给我快饼干或者干瘪的苹果。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当我16岁那年,城市和学校开始宣传革命知识青年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接受锻炼,著名的“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
  这场史无前例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神州大地,我们这样的有历史问题的家庭也自然受到了冲击,我的父母因为平时恭顺,对待每个人都是客气无比,连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见了面,都十分友好地招呼,塞些饼干,糖果什么。
  那个年代,形势虽然一片大好,可是人吃五谷杂粮总归还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的。此时的医院早就乱套了,大大小小的医院里已经被成分好的卫校的小伙子小姑娘们把持着,老的医生有技术的医生被当成了“白专路线代表”早赶进了“牛棚”。
  可惜的是这些“小将”们大道理都是慷慨激昂,治病救人,那是不会的;至于看病能否看好,那只有天晓得了。去医院的病人,看个病,医生们还要问下成分是什么。若是革命家庭,革命群众,还能随手配个药,打个针什么的;若是我们这般的家庭,那定是棍棒伺候,打将出去的。
  幸好父亲早年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外科医生,一般的内科毛病也多少能看一些。这个优势不但在当时保全了我们的家庭,也为我之后去香港带来了提供了机会。
  许多的周围的邻居都会来家里请父亲诊断、看病,这个时候讲的是革命同志的情谊了,不在乎什么成分了。
  人们在生死问题的面前总是卑微和恐惧的。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14:00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39

       记得,当时有个街道的革委会主任,吉林长春人,之前是上海国棉十七厂的一个干事,是王洪文的同事加同乡,有了这层关系后,和王洪文打的火热。
  文革开始后,是“工总司”的一个小头目,随王直接策划并参与了1966年11月9日的“安亭事业”以及随后的“康平路事件”等上海著名的造反活动。
  但是这个家伙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与无数有夫之妇打的火热,气焰嚣张,平时又不把徐景贤放在眼里,为徐所厌恶。
  后来因利用王洪文的幌子骗奸了原市委的几个干部的女儿,被这些老干部告到王洪文处,王此时正得到风声,即将上调中央,不想受人以柄,加上徐景贤一边吹风,此人于是被发配到南市区,来到我们家所在的街道革委会,当了一名革委会主任。
  只是此人恶习不改,没有了显赫身份,反而越发肆无忌惮。不断利用职权强奸,调戏普通妇女,众人皆知此人背景,敢怒不敢言。
  一日,此人找到我父亲,神秘地找去他办公室,找我父亲帮一个忙:原来,他属下一个街道办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被他搞大了肚子,需要父亲帮他去处理这个棘手问题。
  父亲虽然十分鄙视此人,但是,此人却是我们这个里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官了,只能强压恶心,勉强答应。
  手术是在街道的一个下设小厂里做的,器械是这个主任早就按父亲的要求准备好的。因为没有护士,父亲只好找了母亲做了助手。
  因为怀孕的时间还不算长,手术还算顺利,父亲最担心的大出血没有发生,那个主任很满意,送回女下属回去后,大包大揽地对父亲许诺,今后有任何问题可以找他帮忙。
  父亲没有吭声,默默推着自行车和母亲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家,父亲和母亲抱头痛哭,我和姐姐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父亲拉过我,一字一句地对母亲说“这个地方,小祥(我的乳名)和馨妤(我姐姐)不能再待了!我们必须把他们送走!”
  母亲有些舍不得,但是看见父亲悲愤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于2012,我想提前告诉大家的一点的是,那天虽然并非世界末日,但是是个倒计时的开始。我们所生存的宇宙其实是个漏斗,漏斗是对称的,并非我们意念中是个整体空间的概念,说的简单点,我们的世界是平行的,每个地方都有对应的宇宙节点,宇宙的外面是什么,你想过么?
  还想提醒大家的是,促使我写下此文的原因,是前端时间,美国的一批退役的空军军官集体出来追忆他们曾今接触过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故事(所谓UFO只是内地报道的一个障眼法);还有新西兰公布了几千份有关不明飞行物的调查报告。大陆的央视也报道了,但是语焉不详,还有至今世界各地不断的“天坑”出现(大陆好像已经不报道了)……
  我是在香港看见这些事情的报道的,很多事情的真相我很清楚。
  大家完全可以怀疑这些报告99%都是假的,但是,如果有一件,只要一件!确实是真实事件的话,请仔细思索一下,那么你们的信仰和政治体系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想,是时候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父亲那天的话,不是随便说的,我是后来意识到的。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14:01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44

       那件小手术事情发生以后,我发觉父母变的很神秘。母亲收藏了一部收音机,德国“根德”的老牌子,是外公的遗物。只是母亲一直很小心地收藏在外婆陪嫁时候遗留下来的一个大木头箱子下面,平时很少听,也从不让我们姐弟俩碰。
  父亲是知道这个收音机的,也从不去关心。我曾今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拿出来用,他淡淡地说,没什么好听的。
  我觉得也是,那时候各家虽然都没收音机,但是并不缺广播。在各个街道,弄堂口,以及学校操场,都安置着巨大的扩音喇叭。每天几乎昼夜不停地广播大好形势或是对某某领导的批判。偶有有点音乐,不是《东方红》就是《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
  有时深夜,喇叭好容易停了,也可能会突然噪杂起来,开始不听播放《东方红》,我们所有人必须立刻爬起来,穿好衣服,恭顺地集合在街道上,那是有最高指示出来了。
  我觉得神秘的事情是说,我的家是个老式的厢房,一室一厅,父母在房间内睡,我和姐姐是在厅里各搭了个床睡,厨房和卫生间是公用的。
  那时候没什么夜生活的,我们都睡的很早。
  有天夜里,我发现父母房间里门是关着,但是传来一些很轻微的悉悉索索的的似乎有人报数字的声音。
  我睡的睡眼惺忪,可又十分好奇,揉揉眼睛,就不管不顾地想推开门进去看看。门自然是反锁着的,里面的父母听见动静,不知道又在忙活什么,等了好一会才开门。
  我推门一看,父母的床铺还是整整齐齐地铺着,没有一丝凌乱的样子。看样子,他们一直没睡觉。我好奇地问他们,干嘛呢。
  母亲有些不耐烦地催我回去睡觉,叮嘱我不要声张。父亲则一声不吭地手里拿了张纸,对着台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我分明地看见,一直被母亲当宝贝收藏的收音机,正歪七斜八的放在父亲的脚边。
  难道他们晚上在听收音机?可听什么呢?
  那时,我已经小学快毕业了,从小受到的都是革命教育,满脑子都是抓特务和参加共军去解放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民,虽然自己没能成为毛主席的红小兵,但是我脑子里的警惕意识还是很强。难道,他们是在收听敌台?我的父母是特务?
  回到床上,我被自己的答案给吓坏了。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推醒一旁熟睡的姐姐,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也是特务,他们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会不会杀了我!?
  自此以后,我每天夜里都不敢睡的很死,看父母的眼光也变的怀疑和胆怯。父母似乎并未觉察我的改变,倒是母亲不住地叮嘱我不要把那天晚上看见的事情乱说出去。
  我心里很害怕,但是也十分地兴奋,那时候,我正努力想加入某个红小兵的组织,我觉得,我要是能成为个英雄,就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光荣的红小兵了。
  这个想法像个蚂蚁一样不断侵蚀着我的内心,我既矛盾,又激动。
  终于一天中午,我悄悄将这个事情,报告了学校管工宣的一个老师,他听见我的汇报后,兴奋的涨红了脸,摸着我的头,不住地表扬我是个革命意识坚定的毛主席的红战士,我听了,也激动不已。一股幸福感涨满了全胸。他关照我不要声张,会有人来处理这个事情。
  汇报完,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回到家里,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和往常一样趴在饭桌上写作业。
  吃完晚饭,正当我们全家在收拾桌子的时候,门被狂暴的敲门声给敲开了,中午听到我汇报的这个老师带领了一帮人冲进了我的家里。
  他们一把掐住父亲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追问他,电台在哪里!?母亲吓坏了,搂着我和姐姐站在父亲的背后,不住颤抖,父亲扭过头狠狠挖了我一眼。
  我有些紧张,在母亲的怀里缩成了一团。父亲却很坦然,说,没什么电台,你们可以搜!
  这些人于是毫不客气地在我家里外搜了起来,抛物砸碗,一片狼籍。我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可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结果是这些人什么也没搜到,家里却被扔的里外都是衣物和书籍。他们有些不甘心,于是将我的父亲扭送出了家门。母亲上前去拦阻,却被推了个趔趄,被我和姐姐扶住才没摔倒。
  这天晚上,父亲没有回来,我们也一夜未睡。
  过了几天,因为没什么凭据,父亲被人暴打了一顿,才放了出来。
  母亲去接的他,两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回到家里,姐姐打了一些热水,小心地和母亲一起帮父亲擦洗,我也想上前帮忙,却被母亲推到了一旁。自从父亲被抓走,母亲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委屈的哭了起来,父亲招呼我过来,拉着我的手安慰我别哭,一边擦着我的眼泪,说不是我的错,一边还嗔怪母亲不要把气都撒在孩子身上。
  那一年夏天,我14岁,小学毕业了。
  后来的2年,我再也没在家里看见那台收音机,也再也没听父母提起过这个事情。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14:02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2 17:47

       直到我16岁,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
  街道的工作人员开始不停地出入各个家庭,劝说家里有年轻人的要让孩子相应国家的号召,去更加有作为的广阔天地去开拓事业,支援伟大的无产阶级大革命的进行。
  广播里天天发表的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伟大指示,父亲每次听见都会很小声地说“用完了就丢,当人是草纸啊!”
  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只是很坚定地表示,要不等不靠,自力更生,想去外面的世界创一番事业。
  那时候,家里2个孩子,可以留一个在城市,我毅然表示,我愿意出去,愿意去接受再锻炼!
  母亲十分地舍不得,父亲不说话,看的出来,也非常犹豫。
  日子一天天过去, 街道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家无数次,几乎就是下了最后通牒,再不放我走,就把姐姐送到去黑龙江的火车上去!
  这天晚上,家人正在吃饭,我刚放下碗筷,父母对视了一眼,我觉得有点异样,果然,父亲要母亲把碗筷拿到外间的靠近楼梯口的水房去洗,还叮嘱母亲,小心点,我很疑惑,可没敢问。
  父亲走进自己的房间,招呼我和姐姐进去,一进去,我就发现,他们的床下塞着2个厚厚的帆布提包,鼓鼓 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正要开口问,父亲先开口了“小祥,你今晚就走!走的越远越好!“我和姐姐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天一早,小祥你去你姑妈家,那里会有人给你们安排好一起的。”父亲小声地说。
  “去哪里?为什么要我走!?”我忽然像被打了一耳光,嚷了起来。
  “为什么要小祥走啊?要走,我走!”姐姐以为是要去插队,忙挺身想换下我。
   父亲沉默了一会,才吐出口气,缓缓地说道“别吵!不是去插队,是去找你小外公。”
   我脑子里几乎没这个小外公的任何概念。姐姐倒是还听母亲说过一点小外公的事情,问道“他不是死了么?”母亲之前曾回答姐姐,小外公的下落时候,简单地说他已经打仗死了。
  “他没死,倒是一直挂念着我们。”
   父亲看出我们的疑惑,终于告诉了我们一个至今我都不敢相信的秘密。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14:03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04

        原来我只知道母亲家姓盛,其他一概不知,也从未听他们提起,父亲告诉我说,我的外公一家曾经是上海的名门望族……(具体的家谱,我这里就不累述了),清代中叶自江苏龙溪迁至上海,历经几代人的努力,终于有一人成为当时国家的中流砥柱,这人即是太公公的同胞兄弟盛宣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下这个名字)
   太公公去世后,盛宣怀即将我的外公及其家族中人接到家中居住,照料。外公自小聪明伶俐,深得盛宣怀赏识,无论大事小事,都愿意带着外公去见世面,对外公视若己出,外公称盛宣怀为“过房爷(ya)"
  外公在盛府长到16岁,即是我今天这个年纪。一日起夜,忽然见“过房爷”房内灯火通明,身影婆娑,很好奇,走上前去,拦住正欲进屋的平日府中教自己读书的问个陈师傅问个究竟,内屋的“过房爷”听到动静,推开房门,叫外公进去。外公进去后,发现“过房爷”招来的一个专门负责煤矿的英国工程师丹利文以及管家孙先生正围在“过房爷”的书桌上,凑着2只小孩腕口粗的蜡烛仔细看个东西,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这个英国工程师丹利文粗通中文,平时一般是不到府上的,因为实际上他是李鸿章请来的人,在李众多属下中,只有外公的“过房爷”比较熟悉洋务,而且喜爱西式的物品,多次和其请教一些西方的风土人情以及工具器械,,两人遂经常走在一起。外公小时候还随其学过几年英文,因此也比较熟悉此人。
  后李鸿章勘探萍乡煤矿,打算开采后,开办铁厂,在盛宣怀的推荐下,李指派丹利文负责萍乡煤矿的勘探以及开采等事宜的指导和建设工作。因为要左宗堂争办洋务,所以,多次指令丹利文不安排好煤矿开采事宜,不得随意回来。
  外公还没喊出丹利文“师傅”,就被他一把拉了过来,递给了外公一个样貌奇特的物件——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盒子,非铁非木,不知道什么材质,中间有个半圆形状的突起的盖子,紧扣在盒子表面,怎么扳也扳不下来。更为奇特的是,侧耳倾听,似乎能听见盒子内有连续不断地不知道什么声音在嗡嗡作响。
  “过房爷”轻轻从外公手里接过这个东西,放在了桌上,告诉外公,这个东西,是上周丹利文师傅在进入井下30多米的一个煤层勘探时候发现的。这口煤井是刚刚开挖的,除了前面探煤的工人外,再无他人涉足。发现此物时候,非常惊奇,因为此地地处偏僻,煤矿的勘探和开采是极其隐秘的,而且由于李鸿章关系,当地官府派了不少兵丁在此附近守卫,一般不可能有外人进的来。
  而且,此处深达30多米,想下来必须要通过至少4个人放篮筐和吊索才能下的来,这么多人进来,不可能不被周围巡逻的工人以及官兵察觉。再说了,来这么深的地方,放个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含义呢?
  父亲说到这里里,我和姐姐都有些着急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这些事情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母亲洗碗回来了,听见她开门后仔细地反锁了门,推门进来。冲父亲点了点头,问道“你都说了?”
  父亲苦笑了一下,说“感觉是在说个故事一样,他们问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剩下的,还是你自己说吧。”
  母亲听了,点点头,悄声和父亲说,要赶紧,小祥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一些事情要和他交代明白了。
  我困惑地望着母亲,等着她的“交代明白”。
    母亲并未接着父亲前面的事情说下去,而是和我说,你爸爸已经告诉你了吧,你小外公还活着。
  我点点头。她接着说“明天一早,你爸会骑车送你去姑妈家,然后,你姑妈会送你去她朋友那里,他那里有每天发往广州的运输汽车,你去了以后,那里会有人安排好接应你去香港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1

        “香港!?”我一听,脑子一下炸开了,去香港?那个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世界?还有人接应?我更加怀疑父母是不是潜逃多年的敌特!?我是不是被他们从小拐骗来当掩护的孩子呢?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我怀疑地问道。
  “你不用担心这个,都安排好了,说你一早被街道推荐到了去新疆插队去了。”母亲回答道。
  “啊!?那人家能相信么!”我惊叫起来。
   父亲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我下头,说“别叫,x主任(那请我父亲做了个恶心手术的街道主任)那我已经说好了。你插队的材料什么,X主任那里去处理。”
  “就是可惜没法办理出入境证明了。”母亲叹气道。“到了广州,能不能去的成,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不知道父亲给了x主任什么好处,可我明白这个“帮忙“对我们家来说,一定是不小的代价。
   母亲从床下拿出那2个鼓鼓的帆布包递给我,有些舍不得攥着我的手轻声说“这里面有你平时的一些衣物,还有一些路上吃的东西。另外,这里是家里这个月的粮票,你都拿着!好不容易换的全国粮票。"母亲边说边整理着我的衣领。
    我知道,平时母亲能街道从领点本地的粮票和布票什么,都是省吃俭用,不肯多花一分钱。塞给我的粮票有厚厚一叠,我不知道有多少,可我想他们和姐姐肯定要饿一段时间肚子了。
   我非常不忍,更按捺不住内心一直的疑惑,我推开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你们今天不和我说清楚了,我什么地方都不会去的!”
    母亲吃惊地看着发怒的我,连忙上前捂住我的嘴,说,“你以后就都知道了!去吧!有些事情,我们自己都不很明白!但是到了那里,你的小外公应该会都告诉你的!”
    我正要继续发脾气,一直没作声的父亲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走,你的姑妈就白被糟蹋了!”我一下楞住了,吃惊地看着母亲,母亲泪一下流了出来。
   我那时候不太明白“糟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是非常不好的意思,而且我从没见到一直好脾气的父亲那天的脸色那么难看。
   我忽然一下没了主意。
   父亲看了看母亲,对她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骑车送小祥走!”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3

           2011年的元旦我去了徐家汇的交大,在南洋公学旧址的一栋一楼大厅里拜祭了家祖的兄弟,我抚摸着那尊铜像,思绪万千。南洋公学的创立,其实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我现在手里的这个盒子有着密切的关系。
   后面我慢慢会说清楚的。
   上海真的好冷啊,徐家汇这里只有-3°,有些受不了。
   此时,我正坐在徐家汇附近一个公园里,抬头正好能看见徐家汇的藏书楼,这个藏书楼虽非太公公他们所建立,但是,也倾注了他们这辈人一生的心血。
   建筑剩下的只有四层的神甫楼了,曾是附近教士们会士饮食起居的地方,也是外公小时候经常出入的地方。里面按梵蒂冈藏书分类法分为36大类286小类。最多的时候有各国百科全书、语言类辞典和学术期刊2000多册,有包括希伯来文、拉丁文、希腊文等。
   记得父亲曾骑车带我路过这里,告诉过我这里有一本最古老的书是一套16世纪的《对伦巴底<名言集>的评语》。他小的时候,教士还拿给他看过。
   我也清楚地记得这个藏书楼里有一本外公“过房爷”的日记,这本日记在文革时期不知所终。里面就记录了很多外公“过房爷”不为人所知的经历。
   有人对我写这么多关于自己家族的事觉得很不解,可能和我的题目不沾边,其实,各位有兴趣的话,不妨了解下1912年满清退位,民国成立,快一百年了。
   那时的中国真的是像历史里记载的那样动荡不安,民生凋敝么?
   呵呵,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胡适之先生的话“实在是我们自己改造过的实在。这个实在里面含有无数人造的分子。实在是一个很服从的女孩子,她百依百顺地由我们替她涂抹起来,装扮起来。好比一块大理石到了我们手里,由我们雕成什么像……”
   中国的第一所煤矿,铁路,第一家电话公司,电报公司,轮船公司,银行,纱厂,都是那时出现的,按今天大陆的流行词汇来说GDP其实是不断增长的,社会财富其实是逐步增加的。
   可那么巧,怎么都是外公“过房爷”所创立的,按照史书上说,此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跳里出来,那么轻巧的就博得了老奸巨猾的李合肥的信任,一个从未经商过的年轻人人就那么幸运的就打败了几乎不可一世的已经经商大半辈子的“胡财神”——胡雪岩?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4

      我父亲送我去了姑妈家,我们小时候喊她为“娘娘niangniang"”,为了大家看到方便,我还是称为姑妈吧。姑妈依然住在自己以前霞飞路上的祖上的老宅子里,只是不是什么大房子,而是顶楼一个不到20平方的小房间里,其他的房子解放后都被周围以前的老百姓一拥而上,给瓜分了。
   父亲见到姑妈没多说什么,姑妈将我安置好,就送父亲出门了,我在窗户前看见父亲和姑妈一直在说着什么,期间,姑妈还几次落泪,都被父亲给制止住了。
   我的姑妈,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因为她很少关心我们这些小孩。她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高傲,自刻薄的象征。已经四十岁的人了,可每天都会将自己打扮的很漂亮,很精致。即使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她依然可以有很多不一样的习惯。比如,她有个铜的蛋杯,大陆的人可能很少看见,可在国外,这个东西很普遍,是一个用来端上带有蛋壳的熟蛋的容器,这个蛋杯大小刚好可以盛下一个鸡蛋,吃的时候,直接用将餐刀将鸡蛋敲碎浇上了胡椒粉或者盐来吃,除了用来盛熟蛋,(蛋杯也是一种收藏品,国外收集蛋杯称为‘Pocillovy’。在英国,蛋杯大会是专为收集家而举行的,至今,在香港,仍有不少蛋杯的收藏家。)我自己的店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器物,我是为了纪念姑妈而收藏的。
   这样的一些生活习惯,可想而知,也给她自己带了多少的麻烦!
   姑妈一直没有结婚,单身至今。
   小的时候,我曾听姑妈说过一些我父亲家里的事情,以及父亲从未谈起的爷爷的事情。
   爷爷和外公是自幼就是好朋友,两家在上海都算的上门当户对。两个人年轻时候有过很多疯狂的行为和举止。
   都爱好开车,上海最早的2部汽车,一部是上海的大亨哈同购买的,另一部则是来自欧洲的Dr.li的出诊专车,后来Dr.li因为回国,汽车被外公“过房爷”的一个儿子买去,经常拉着我的外公和爷爷去兜风。而“过房爷”的这个儿子就是后来上海“百乐门”的老板。
   当时能有人介绍父亲与母亲结识并成亲,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两家很早之前走的近的缘故。
   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关于爷爷为何母亲和父亲从不提起,每年即使去外公的墓前祭扫,也未见去爷爷的墓祭扫过,甚至在哪里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我是姑妈一起睡的,她搂着我,问我要是去了香港,还会想家想他们么,我扯着被子没作声。我很想他们,不想去什么香港。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似乎天就亮了,我被姑妈轻声地唤起的。匆忙带着行李,按照姑妈的叮嘱,小心地扶着楼梯慢慢下了楼,不想给其他人看见。
   在里弄堂不远的一个街道上停着一辆黄色的带斗篷的大卡车,这个车,我后来听开车的师傅说了,这是解放后国内自己制造的第一辆黄河牌卡车。
   我后来在香港一个古董车爱好者的车友会上看见过类似的一部,收藏者告诉我说,这部车是捷克的斯柯达706R型号。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4

        开车的是个叫陈师傅的人,看见送我走过来的姑妈,早早就打开了车门,让我爬进了驾驶舱。我隔着车窗和姑妈招了招手,车就开了。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姑妈一直站在那,直到我们的车跑远看不见她。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后来在香港,我得知她自杀了,原因不清楚。
   带我走的陈师傅是专门从上海的杨浦区的汽运站跑广州的这条线的老司机,这次,正好是送一批货去广州的他的话一直不多,路上我曾问过他,是谁安排他带我走的,他说他不清楚,也是受人之托。我问不出什么,带着满脑子的困惑和好奇,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从上海到广州大约2000公里,路上并不像今天的高速那么好走,很多是小路和夜路。
   路上,陈师傅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汽车维修的知识,为的是万一碰见有人盘查,我好对付说是陈师傅的徒弟。路上没什么吃的,还好,母亲给了我一些全国粮票,这些粮票在当时是十分宝贵的东西,我可以用这些粮票在各个地方和一些店铺或者老百姓换些吃的和用的物品。
   汽车大约开了3到4天,我们终于到了广州的西关。
   陈师傅把我丢到了附近一家招待所,便急着去交货了。临走时候,他关照我说要我在这里住下几天,别乱跑,到时候会有人来找我的,我着急地问谁来找我?他说他也不知道。
   陈师傅走后,就再没回来过,也没人找过我。
   我住的地方在西关的十三甫正街上,是个非常破旧的招待所,只有2层楼,当时的广州远不如今天的样子现代,气派。
   和我同住一个屋子的还有一个人,叫李哲的画家,湖北人,大串联的时候来的广州,因为被当时广州的建筑——骑楼所吸引就常驻于此,那时候,我们年龄相仿,他还大我几岁,他满脑子的民主和法制思想,和我以前接触的人一点也不一样,我既讨厌他,又喜欢他。他其实也是想偷渡到香港的。
   在西关,我见到了很多在上海见不到的情景,比如马路两旁搭建起两三层的砖木混合结构的骑楼式楼房,全城有很多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是见不到的。还有就是在江面上,我看见很多船,和上海的不太一样,有很多船上住着各种各样的热人,似乎吃喝拉撒都在船上,一年四季也不上岸。甚至有些小孩子身后面都拴着绳子,李哲告诉我那是怕小孩子掉进水里。
   我在广州的每一天,心里都紧张的要命,因为我听李哲告诉我说,广州是偷渡到香港的必经之站,很多人都想偷渡过去,但是成功的机会很少。大部分人要么被边防抓住遣返回原籍,要么就是被直接开枪击毙。
   可就是这样,每年想通过这里去香港的人多不胜数。而相应地,这里的公安和便衣也非常多,经常检查一些招待所和他们怀疑的任何人。
   我听了,非常紧张,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出门,是需要介绍信的,要敲公章的,没有介绍信到处乱跑是有巨大风险的。如果我被查出,扭送回去,我肯定要给自己的家里带来巨大的麻烦和灾难。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李哲帮我准备了一套红卫兵的服装,这个时候,虽然红卫兵运动高潮已经过去,但是,依旧有很多红卫兵在周游全国,甚至来广州,想到资本主义世界去输出革命,成就事业。
   于是,我和李哲扮作了红卫兵的样子,他告诉我别怕,要是有人追问我们是做什么的,先要大声地背诵毛主席的语录,什么“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来到这里”之类的话,先扰乱他们的思路,再找机会逃跑。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5

        那段时间,陈哲,常和带着我去广州郊区大金钟水库游泳,我发现很多人在里面来回游,陈哲告诉我,这不是一般的游泳,而是在做偷渡训练。
   在当时的广州知青里,流行着么这么首歌“翘脚求前程,做知青要劲努力,学游泳”。在广东语里,“翘脚”就是偷渡的意思。
   我也曾和陈哲偷偷去过沙头角,那里离香港只有一网之隔,是最近的地方了,沙头角地处广州附近的梧桐山,山这边是大陆的地界,上那边就是香港的地界了。只是山铁腰到山脚都围着一圈铁丝网,四周布满了公安的岗哨和警卫,甚至还有潜伏的暗哨。我们观察到这铁丝网不是一般的铁丝网是垂直的网,而是一卷卷,卷曲在一起的卷网,这样的铁丝网,想爬过去,几乎不可能。
   更可恨的是,警卫那里还有警犬,一有风吹草动,就叫唤不停,还会直接嗅到目标后扑过去撕咬,很多偷渡的人还没到铁丝网,可能就被狗给咬的动弹不得了。据说,当时有些偷渡者听说老虎的尿可以吓住狗,还专门去广州动物园去想办法偷老虎的尿液,也不知道成功与否?
   陆路不成,更多的人想的地方是海路,也就是从海面偷渡过去。在惠阳和深圳之间,距离香港有十多公里的水面,由于面积较大,看守又是海面,相对于陆路来说,大陆这边的看守较为松点,偷渡的人一般乘自制的橡皮艇或者一切可以飘起来的物体冲过去。但是这里一般海浪很大,偷渡中,就有相当多的人淹死在这里。
   打算海上偷渡的人,首先要去惠阳,从惠阳走一个多礼拜的山路,几乎是兜很大的一个圈,才可以到达海边。到了以后,风浪大小,边防的出现,都完全要看运气了。
   后来,又有人想到了扒火车的点子,解放后,内地几乎每天都有给香港送货的火车,偷渡的人就藏在去往香港的货车中。但是想走这条路也不容易,要么买通当地的铁路运输系统的人,要么小心别窝在某个角度,被不知情的装卸工给用货物埋在里面,闷死或者压死。那几年,到了香港,卸车的工人经常发现偷渡者的尸体藏在某些货物的下面。
   对于我来说,哪条路都难,那条路我都没什么好办法,可是我知道,我没退路了。我和陈哲商量半天,决定还是从海上出发。
   我们开始四处准备,所谓的准备,其实就是去广州城里买新的篮球,因为,我们受到当时宣传中,一名泅渡投诚过来的国民党军官启发,他就是抱着几个篮球顺着湾流飘到大陆这边来的。
   可能想这个点子的人不止我们俩,再或是官方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那时候,广州的篮球相当的难买,甚至买一个都要开介绍信。
   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终于一天,一个神秘的人来找到了我。
   那天,我自己一个人在招待所的房间看报纸,也没什么好看,《人民日报》,从招待所的服务员那里拿来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期头版的标题《大张旗鼓,除四害,讲卫生》,说的是除四害,讲卫生,是一件大事。
   陈哲又出去办法转悠了,再找不到办法,他就打算回老家闹革命去了。我半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地翻着报纸,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头也没抬,就喊人进来。
   来人不是服务员,是一个瘦老头,瘦高瘦高的,穿着当时非常常见的蓝制服,带着一顶深色的解放帽,大约50多岁,非常精神的样子。我好奇地问他找谁,他十分肯定地对我说“找你!”
   我很吃惊,在广州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谁能找我呢?找我干嘛?
   他小心地关上门,找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床前,轻声说“祥少爷,是老爷叫我带您回家。”我吃惊地差点叫了出来,“少爷?老爷?”,谁是“少爷”?谁是“老爷”,那是万恶的旧社会里的坏分子的称呼吧?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满脸的惊愕,还是轻声说“对不起啊,祥少爷,让您久等了。老爷早就知道您到广州了,可是,这里现在正在闹腾着,一切都乱了套了,很多计划已经被打乱了。这让您受委屈了!最近我们有船正好回去,您这就准备下和我走吧。”
   我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他说的一切,我不知道他是谁,究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继续补充道“别怕,祥少爷,是您小外公要我接您来的。他在家里等你在呢。”我忽然想起,离开上海的时候,母亲和我说过,到了广州会有人来接应我去香港,难道就是这个人?
   我十分犹豫,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不该相信他?走或者不走?我随口说了句,“我还有个朋友呢,他是和我一起的,我要和他一起走!”
   “他走不了!而且他不久就会有大麻烦。你不能和他呆在一起!”来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和我说道。我也确实后来才知道,来人没说谎,陈哲确实惹了大麻烦,他写了一篇不该写的文章,讨论民主和法制的问题,受到了当时广东一些领导的批判和定性,随后被当做现行反革命,给抓了起来,关了十几年,才放出来。他的案子在当时广州十分轰动,因为字字句句都都被视为反动话语受到批判。文革后,我托人找过他,他老了很多,不像过去那么多话了。现在是广州美院一位著名的画家。如果这里有广州的那个年代的朋友会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所好奇的是,来人怎么知道的,因为当时一点风声都没有,他是怎么知道陈哲要倒霉的?
   这个瘦老头似乎知道我的好奇和怀疑,说“祥少爷,我们知道的,比这事要多的多,也重要的多。”
   就在我还在怀疑和犹豫的时候,他已经帮我整理好了了行李,本来也没多少东西,整理起来也很快。我心一横,反正自己也无路可走,就赌一把吧。
   走的时候,我关上门,心里轻地对陈哲说,朋友,多郑重!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16

        瘦老头是直接带着我一路行走,直接到了珠江边的一个码头,码头停靠了一艘捕鱼的机帆船,令我害怕和奇怪的是,这艘渔船的旁边竟然站着全副武装的哨兵和游动的公安。他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公安吧?我顿时害怕起来,不敢继续前行。瘦老头扭过头,抓着我的胳膊,轻声说“别怕,跟着我,没事的!”
   我被老头拉着,一路磨蹭,来到渔船边,哨兵和周围的公安似乎认识他,相互点点头,就让我和他登船了。
   渔船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和当地的捕鱼船一样充满了鱼鲜的腥臭味,拥挤的货仓里还有一些死鱼烂虾的残骸。
   船老大是个当地渔民,说着我当时还不懂的广东话,和带我上船的老头急忙说着什么。瘦老头一边听,一边招呼我去客舱里找地方休息。
   我好奇的要命,也怕的要命。
   难道就这艘船带我去香港?我们那么千辛万苦想偷渡过去,他就这么轻易带我登上一艘有武装哨兵和警卫看守的渔船?这艘船真是渔船么?如果不是的话,那这船是干什么的呢?他们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呢?
  到了天黑的时候,我一直坐在船舱里,瘦老头不时钻进来招呼我喝水吃东西,对我所有的疑问,笑而不答。
   因为我没有手表,船里也没有鈡,而且我待的船舱可能是底舱,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我进去时候就一直亮着的昏黄的电灯。我不知道待了多久,只是似乎听见有人来回地走动,没多久,好像船起航了,因为我听见柴油马达发出的“哒哒哒哒”发动的声音。
   开了有一会了,瘦老头终于进来了,带了点饭菜给我。我也有些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点着一根烟,眯着眼看着我吃。笑着说“祥少爷还真有点像老爷,您去了,老爷的心也就定了!”我没搭理他,因为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直到我到了香港后,我才知道这个瘦老头是小外公家里的管家,也是他生意上的得力助手。在我们摩罗街上,人们都叫他“老鬼”。
   记得船是开出大概几个小时候,没有再开,而是抛锚停了下来,瘦老头叫我一起出舱看看,我巴不得出去活动一下。
   我出舱的时候,海面上一片漆黑,我所在的这艘船,全部熄灯停航,静静地飘浮在海面上 。驾驶舱里还有一些隐隐约越的人影,没有一个人说话,能感觉的出每个人神情都很紧张,只有瘦老头很镇定,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船舱里有人轻声地唤道“来了!”果然漆黑的海面上,有一处亮起来了光束,一闪一闪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船老大忽然打开了船舱顶上的探照灯,也一闪一闪地打起信号来。我有些亢奋起来,那时候我只在电影里看见过这样的情形,怎能想到自己也会身临其境呢。难道这是特务们在接头?可不是有共军把守的么?我有点恍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了一会信号,我们的船启动了,对方的船也慢慢向我们靠过来。没一会,2艘船就相会了。船上的灯也打开了,我惊奇地发现,2艘船竟然一摸一样,大小,颜色,也船的编号都是一样。太神奇了!
   不过我明显发现,对方的船吃水要重些,肯定有不少重物在船里。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2艘船几乎靠在了一起,2边的人搭好了几条跳板,对方有人来到了我们的船上,有人开始招呼起来,我依稀只听见“同志,辛苦了……”“XXX先生问候XXX先生”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瘦老头拉着我,不说话,冷冷地看着这些场景。过了一会,他拉着我轻声说“回去吧,祥少爷,海上风大。”
   我们回到了船舱, 他早布置好了床铺,让我躺下休息,我没什么选择,只能躺下,没多久感觉船又开动了。 瘦老头哪里也没去,就坐在旁边,抽着烟看着我。
   累了一天,也紧张了一天的我迷迷糊糊地随着船的颠簸也终于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船已经靠在了一个码头上,瘦老头明显情绪好了许多,也轻松了很多,见我醒过来,很兴奋地对我说“祥少爷,我们到了!香港到了!”
   我一听,立即爬起身,推开舱门就往甲板跑,果然,这里与我在广州看见的码头有些不一样,远处的山上多了一些高层的建筑,就连码头上也出现了我之前从未见过的白色的游艇,工人们在忙碌着在各条船上起着货,没有人注意一个一脸兴奋与茫然,脸上挂满泪水的16岁的孩子。
   香港,我来了!
  
   此刻时间是1969年的8月7日。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20

       瘦老头也随着我,走到了甲板上,两个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站在码头上迎着我们,他看见我,冲我友好地点点头,瘦老头带着我走到了码头上,2人非常客气地和他打着招呼,瘦老头很矜持地点点头,把手里的行李交给了他们。船上的人,我注意到,没人再下来,只有我们2个下了船。
  走出码头,外面有一部黑色的汽车等在那里,我长这么大,除了坐过陈师傅的卡车,从来没坐过小汽车,这个汽车非常的气派,车门是从前往后打开的,里面有2排座位,是面对面坐着的。瘦老头帮我打开车门,嘱咐我坐好,自己也坐到我了前面的位置,关上了车门。汽车缓缓开出了码头,我记得路过了长长的海堤,白色的浪花轻轻拍打在礁石上,四周群山环绕,景色十分怡人。
  途中,我再次好奇地追问瘦老头我们去哪里,他说我们回家。我又问他,为什么有一艘和我们一摸一样的船?为什么中间还要碰面一次?那船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瘦老头还是笑而不语,两眼望着窗外,不再理睬我。
  我也没办法,只能停止好奇心,向窗外望去,这个吃人的资本主义社会,似乎没怎么让害怕。街上的行人,穿着肥大的喇叭裤,带着巨大的墨镜招摇过市,让我觉得好笑。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很大坡道的房子里,这个房子很大,有着十分阔气的门厅和花园,房子的大门在我们车子进来后,很快地有闭合上了。
   瘦老头打开车门,先跳下车,站在车外十分恭敬地对我说“祥少爷,到家了!”
   我满怀好奇地下了车,四处打量这个只有在梦里以及电影里见过的房子,感觉眼睛好像不够用似的,看的眼晕。
   我来到客厅,我的汗一直淌个不停,一个上了岁数的阿姨穿着灰色的对襟小袄笑容满面地递上一条毛巾,让我擦拭下。
   瘦老头说了句,我去找下老爷,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觉得这一切真仿佛做梦一般。
   正在我梦游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小祥,你终于来了”
   我赶忙回头,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灰色的西装裤,身材挺拔,满脸老人斑的表情威严的老人在瘦老头的搀扶下出现了。
   瘦老头看见我有些傻了,赶紧提醒我说“快喊小外公啊,祥少爷!这是您的小外公啊!”
   我这下是真傻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21

        小外公由瘦老头仔细搀扶坐下后,上身挺直,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一点也没这个年纪老人的慵懒和蜷缩之感。
   他坐下后,之前给我毛巾擦拭的阿姨赶紧为他上了一碗盖茶,小外公很从容地掀开盖子,偏头吹了吹了茶里的浮沫,小心地抿了一口,我很好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外公喝好水,把茶碗放下,微笑地看着我说“小祥,你终于回家了!你和我大哥确实很像!”“对了,见过你老鬼叔了?”他笑着往旁边指了指带我来的瘦老头,原来他叫“老鬼”。老鬼叔也微笑地看着我,俯身和小外公轻声说“老爷,我回房去换身衣服。”
  “去吧。”小外公摆摆手。
   随着老鬼叔的离去,整个空荡的大厅就剩下我和小外公2个人了,我们谁也没说话,彼此细细打量着对方。小外公端详了我一会,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寂静。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也还不适应这里,也不太相信我们,对么。没关系,慢慢来吧。我当初到这里,也很多不适应!你是我们盛家的后代,必须要承担起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事情和磨难。这样吧,随我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我心想,到了这里了,不管是真的假的小外公,我都无所谓了。我关心的是怎么能告诉我的父母还有姐姐,我已经平安到了香港。
   我起身,随小外公去了2楼的一个很幽静的房间,是个书房,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书犹如城墙一样陈列在顶到屋顶的书架里,褐色的书架和暖色的灯光让我觉得温暖和恬静。
   小外公从靠自己书桌边的一个木柜子里,取出一架机器,我吃惊地看着这个机器,这不是2年前,在家里神秘失踪的那部“根德”的收音机么?怎么飞到香港来了?那天造反派来家里什么也没搜到,原来父母早就藏到小外公这里了?难怪呢?我想。我接着又想到,那么那天晚上,父母在摆弄这架收音机在干嘛,真是在发报收听敌台?我的脑子里一下乱哄哄的。
   小外公看见我的摸样,笑了,说“是不是你上海的家里也有一架这样的收音机?”
   我使劲地点头,等着小外公来解释。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4:21

        “这个机器确实和你家的那部是一样的,但是也不一样!丹师傅早就把它们改了!”小外公出神地望着收音机说道。
   “改了?改了什么?不是收音机么?”
   小外公收回神,转身对我说,你是不是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我赶紧点头,可也好奇,怎么报?家里是没电话的,只有弄堂口的街道办公室里有一部黑色的电话,连碰都不会让我家人碰的。电报?这个时间,好像邮电局关门了吧?再说,从香港发电报?好像不大可能吧?
  小外公坐到书桌前,摆弄起这个机器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圆头圆脑的银色的话筒,打开了开关,收音机开始发出通电后嗡嗡的声音。小外公对着话筒,轻声地报出了一串串数字,我当时记不住,只是知道是一些四位数的数字,没有重复。他大概念了10多分钟,放下了话筒,对我说“行了,他们会知道你平安到我这里了。”
   我脱口而出“小外公,您不是在给我父母发报吧?”
  “发报?”小外公楞了一下,呵呵笑了。“差不多吧,不过,他们是否收到我还不清楚,等晚一点再说吧。走,换衣服,我带你下去吃饭。”
   我们出了书房门,老鬼叔早候在门外,没用小外公吩咐,他笑眯眯地带我去了楼上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四周贴满了好看的花纹,对着窗户的是一种旧旧的书桌和椅子,桌上空无一物,仅摆放着一盏绿色灯罩的,铜制灯柱的台灯。房子里还有一张宽大的西洋床,被褥都已经铺好,床上铺着一条薄薄的军绿色的毯子,头顶上是一架证缓慢旋转的4只扇叶的老式的铜风扇,还有一个家具就是个宽大的2门的衣柜,颜色也是褐色的,看的出,也有些年头了。这里面的陈设,我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老鬼叔走到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衬衣给我,要我换上,我衣服此时还是破旧的土黄色的解放装,已经是又脏又臭了,正要换上,老鬼叔轻轻拍了我下脑门,指着房间一角的一扇门说,“忘了,祥少爷赶紧去冲个凉吧,这身衣服就扔了吧。”我听了,乖乖地走过去打开门,那是一间带淋浴和马桶的洗浴间。我忽然又想起在上海,住在狭小厢房里的父母,他们是否安好?是否知道我来到了小外公这里?
   我拧开笼头,门虚掩着,就冲起澡来。哗哗的温水洗刷着我的身体,说不出的惬意和快乐。我知道老鬼叔还在房间里等我,我毫无顾忌地大声地问他“老鬼叔,为什么要喊你老鬼呢?”老鬼叔在外面听见我的问话,哈哈大笑,说“我其实姓桂,桂花的桂!至于为什么叫我老鬼,呵呵,可能因为我死了很多次的缘故吧,哈哈哈”我听见这话,忽然哆嗦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我开玩笑,没再敢细问,就赶紧冲洗起来。
   我裹了挑浴巾跑出浴室,老鬼叔帮我换上了一套早准备好的西装裤和白色衬衣以及袜子,还有一双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穿过的三接头的皮鞋,从头到脚涣然一新。
   我乘着老鬼叔帮我换衣服空隙,又问了老鬼叔一个问题,问他在内地还有什么亲人么?还联系么?
   老鬼叔听了我的问话,手上明显慢了下来,他似乎很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因为我的关系,他叹了口气说“当然有!但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啊?” 我有些不解。“他走了!”老鬼说完就不再啃声直到我穿好衣服,陪我出了门,下楼去了饭厅。
   我后来听小外公提起过过老鬼叔的亲人,因为小外公有一些问题急需他这个亲戚来帮忙,这个亲人是老鬼叔的哥哥,早年去了美国留学,获得普林斯顿大学的物理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先后在北京、沈阳、上海等大学任教。解放前是华中一所大学的物理学系主任。解放后,在国内创办了电离层电波传播专业,参与筹建了国内首个电离层自动垂直探测站和大型电磁台的建设工作,文革前在武汉病逝。
   小外公正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见我下子,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十分欣喜。回头对老鬼叔说“看来我们的尺寸没弄错啊,呵呵,不过裤子短了点好像。小孩子就是长的快哦!”
  老鬼叔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老爷!祥少爷的身高尺寸都是小爷叔告诉我们的,只不过,中间耽搁了点时间,没想到祥少爷倒是又长个了,呵呵” 小外公也呵呵笑了起来,只有我十分地不解,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高尺寸的?这个“小爷叔”又是谁?

作者: 我喜欢资源    时间: 2012-1-5 16:07

其待更新,看了感觉很悲哀,也感觉很神秘。想继续往下看下去。
作者: yuyucaocao    时间: 2012-1-5 16:45

未完待续。。。。。。。。。。。。。。。
作者: hailidide    时间: 2012-1-5 17:40

神秘de讯号
作者: xhs28141    时间: 2012-1-5 18:37

我们这里也有个地方叫摩罗街,专卖旧货,从很早就很出名,现在终于懂得摩罗街是什么意思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2

        晚饭后,众人都退下了,我和小外公再次来到了他的书房。他在房内多不了一会,站定。眼神炯炯。
  他注视了我一会,我很窘迫,不敢看他。我注意到书房的墙上挂了一堆照片,其中一张,是个穿着抗日战争片中国军服的青年男子,似乎很像现在的小外公。
   小外公随我视线看去,见我正在盯着的照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我!”
   我不敢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我在部队的照片,很年轻是吧?”我点点头。
  “可惜你的外公没看见了。”他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别着急,有些话可以和你说了,你一定奇怪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吧。”小外公的口气坚定,不容置疑。我只能点头。
   那天晚上,我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让那时的我几乎不敢相信的事情。我捡最主要的来说吧。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3

         小外公首先回答了我,为什么送我来香港的船那么奇怪,为什么人们千辛万苦想偷渡来,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实现的事情,老鬼叔怎么就那么轻松地带着我登上了一艘竟然有共军守卫的船,直接来到了香港。
   原来,小外公在香港是经营古玩生意的,在荷李活道有家很大的古董店,那艘船是他的。他告诉我,其实那船一直以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从大陆乘着乱,走私文物和走私一些香港急需的物资使用的。因为陆路交通是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因为边境有共军和英军守卫,想从陆路走私文物和物资是十分危险和困难的。
   我知道这是实话,因为我在广州那段时间充分领略到了这点。
   小外公的海上走私也是十分地艰辛和充满危险,因为海上一样有边防巡逻艇和海上警卫在巡逻,抓到后轻则罚没物资,重则人物全部扣留。甚至,还有国民党海军和海匪在打这些走私船的主意。
   小外公就这样经营了一些年头,和各种势力斗智斗勇。
   直到一个意外的机会的出现。
   那是50年末的一天下午,小外公在家里休息,店里有老鬼叔打理,他一般也不用天天去。大门铃响了,家里的佣人去开了门,回来禀报说是有2个男子要求见小外公,口气十分彬彬有礼。送来的名帖上写着是中华XXXX贸易有限公司,小外公瞥了一眼名帖,心里十分纳闷,因为这家公司名义上是一家普通的贸易公司,实际上当时内地在香港的一家国有公司,专门在香港进出口限制物资的贸易公司。一般情况下,港英当局对这家公司的业务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去干涉他们业务,只在一些友盟势力干涉或者敏感时期,才象征性地去“关照”下这家公司。
   这家公司来找小外公有什么事情呢?小外公心里有些不安。
   来的人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年纪大点的自称姓王,年纪小点的自称姓张,也不知道真假了。我这里姑且称为老王,小张吧。老王是个负责的,十分客气地向小外公自我介绍了下,小外公因为对这家公司早有耳闻,也不陌生,点点头示意。小张随后说了一番话,让小外公恐惧不已。
   他指名道姓地说出了小外公的真实姓名和籍贯(小外公在香港从没使用过真名,真名只有老鬼叔知道),小张紧接着说,我们非常敬佩先生在抗战期间的卓越表现,对先生奋勇杀敌的事迹十分地尊敬。同时也对先生随后急流勇退,退居幕后,以及身怀使命,表示理解和尊重。这番话说的小外公顿时冷汗都出了,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小外公当年抗战期间,加入的是国民党最为有名的余成万师,即国民党74军57师,在1943年的常德会战中以八千人孤守常德,对抗3万多日军进攻达半月之久,最后仅83人生还,这一仗打出了57师的天下威名。甚至来当时开罗
  会议上的罗斯福通都过国际舆论听说了这一战场的惨烈状况,并且特意向蒋介石询问了守城部队番号和主将姓名,并将余程万的名字记在备忘手册上。
  据说当时的蒋介石最喜欢的小说家张恨水因受人委托,写了他一生总唯一的一部军事小说《虎贲万岁》,“虎贲”一词遂名扬天下。
  小外公当时以知识青年投军,加上和余同为黄埔学员,深受余的喜爱,招为贴身卫士,随余转战。战后,余成万率领两百余人渡江突围,因违背蒋介石的战略部署,被蒋关入监牢,突围而出的两百卫士,随之在余坐牢的地方,四处租房或从事小买卖,守卫师长。小外公也在其中,在街上的一家酒铺做了伙计。
  就在小外公等待自己师长出狱的时候,一些神秘陌生人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继续追随余成万,但是要对余的一举一动都要随时汇报。
  小外公起初没有接受这个任务,要他做内奸,比杀了他还难受。但是这些陌生人并不放弃,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中统”。他们告诉小外公一个事情,让小外公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那就是,余在常德战后,因不被上峰所理解和重视,思想上有左倾倾向。上头又因余系黄埔一期,在部队,虽然自己是师长,但是资历比其74军的两任军长俞济时、王耀武还要老的多,就连两位军长私下见了余都要乖乖地喊一声“学长”。所以,一直保余的呼声不断,加上美国方面也通过各种渠道表示了对余遭遇的同情和关注,余最终被获释。余获释后,始终郁郁不乐,身边一直有中共地下工作人员出没。处于当时青年人对政府以及对抗日局势的热情,小外公勉强答应了任务。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4

     余成万后任国民党军二十六军军长,因思想动摇,其后在内战期间,再无打过一场如常德会战一般像样的作战,解放战争期间,奉命守卫云南,云南王卢汉宣布起义,随即扣押了余,后在余身边地下人员的斡旋下,卢放走了余,余先是出走海南,后自称以“带罪之身”在香港定居下来,而这之前,余的家属早有秘密人员帮他全部安置在了香港。余在香港当起了小业主,开设了米店,当铺等行当,而所有员工均为原57师的老人,小外公也在其中。

  当时的香港可谓鱼龙混杂,生意难做,开设任何店铺都会被洗劫和偷盗。唯独余的店铺,可能有其虎贲师长威名所震慑,也可能是当地各方势力敬重其当年的英勇,余的店铺从未有任何盗窃或打劫之事发生。即使有,想必那些57师的老战士也不是吃素的。

  这期间小外公则因表现优异,被台湾当局随后授予上校军衔。之前,小外公追随余大半生,从投军时的少尉军衔到解放战争期间,在国民党二十六军任职警卫参谋,也不过是少校军衔。破格提升的很大原因是小外公一直没中断和对面的秘密接触,此时的中统已经更名为内政部调查局,是今日台湾法务部调查局的前身。

   原来中统的负责人在余的事情上可谓功过相抵,功是在其威胁和引诱下,余最终并没有随卢汉起去路香港当寓公,还算是给国民党方面留点面子;过则是并没有真正查出藏在余身边的地下工作人员,让余思想摇摆,作战不力!

   小外公并不看重这个虚名军衔,因为一来这个是靠出卖老长官得来的,再者,小外公心里一直怀有着某种使命感,此时的他对这类名和利早已看得很淡了。

   对面交给小外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了解下余日常的生活和接触的人,积极向在港的联络站汇报。对面实在是不希望再出现某个曾经的高官又被大陆给动员回去了。

   此时,对面在香港的联络站以及情报点可谓多如牛毛,甚至和内地的一些情报单位是犬牙交错,异常复杂。当然,1965年的李宗仁事件发生后,实在是让台湾方面十分地无语了,这是后话。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3 编辑 ]
作者: yy321123    时间: 2012-1-5 18:44

弄个板凳慢慢看, 这条咸鱼辛苦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5

        小外公这辈子最无法忘怀也是最为介怀的事情,就是参与暗杀了自己的老长官余的事件!50年代开始,内地和对面在香港的各种交锋曾出不穷,最为激烈的就是,内地争取各类民主以及旧时人员归国,而对面则是千方百计不让这些人员顺利归国,要么威逼利诱,要么劝阻不听,就直接杀害。应该说内地在保护这些爱国人士方面是做了卓越表现和重大牺牲的,但是,由于香港地理位置特殊,仍属殖民地管理,在很多方面,内地的一些保护措施和行动依旧是于事无补。

   余先生来香港后,虽不问政事,但是对当年自己战功卓著却依旧被蒋剥夺兵权关入牢狱耿耿于怀,几次在和老部下老员工喝酒吃饭时表现出对蒋的不满。这些言行自然也被小外公汇报了上去,被指令严密监视其行为。

   就在这个时期,一些自称是XXX贸易公司的人和余接触多了起来,买了不少余店铺的物品,甚至还委托余代为购买一些当时十分紧缺的药品和一些机械物资。小外公警惕起来,汇报了这些人情况,很快信息反馈回来,这个XXX贸易公司实际上内地在香港的一个国营贸易公司,当时朝鲜战争正进入最后谈判阶段,国际上舆论几乎一边倒,在各方面严密封锁新生的中国,战时急需的一些物资无法顺利筹集到,只能通过一些秘密渠道去进口,而香港是最为重要的流通渠道和交流平台。

   一开始,对面密令小外公继续监视,对于物资购买,对面实在是无能为力,因为此时这类的贸易实在太多了,他们阻止也阻止不了。而且事实上,对面其实也在香港做着类似的贸易,毕竟那是个孤岛,不是大陆,物资的短缺只会比大陆要严重的多。

  可是,事情的变化是从余的小老婆开始的。余的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太原先是苏州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抗战后因为看了张恨水的小说《虎贲万岁》,竟然由书及人,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绝然的要求嫁给余做太太,当时,余虽然已经放出监狱,但是属于赋闲状态,没有多少人真正能理解他,突然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投怀送抱怎么不叫他惊喜交加呢,几番真真假假的推辞,让周围的人看出端倪,顺水推舟地成全了老师长的好事。

   这样一个思想开放,行为大胆的女子恰恰给余带来了灾难。此女子也一直为小外公所痛恨和不齿,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小外公随后的婚姻生活。

  后来的一段时间,小外公注意到很多操苏州口音的人员来往余的家中频繁,多是以找余的小老婆打牌,听戏,购物为由来接触。起先小外公并未在意,因为这个时候的香港,苏州话,上海话,苏北话实在是比广东话还要多,都是解放前逃到香港的各类地主富绅或者资本家之类的人物,以江浙两省最为多。

  不过,逐渐的,小外公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个小太太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向余宣扬内地建设如何好,对面怎么昏暗无能之类的思想。余是个惧内的人,每次听见,虽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点头称是。小外公遂把这个情况汇报了上头。上头大为恼火,即令小外公和本地的人员想办法解决掉余的这个小老婆,不让余再执迷不悟受到蛊惑。

  行动定在1955年的一个夏天的晚上,余带着众下属和警卫出去赴个朋友的宴请,家里只有小老婆和几个原57师的弟兄和一些打杂的佣人。因为一直是太平无事,余的家门一直是敞开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

  小外公那天是和余一起去赴宴的。行动是由另外一个小组的人去执行的。目的很简单!直接绑架余的小老婆,然后威胁她和余今后不得再和不明人员接触,否则一切后果自负,这是他们的老套路老手法了。

  但是,最终出了意外!

  余和朋友一起谈笑风生了一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忽然起身招呼众弟兄急速回家。等他们回家的时候,行动小组刚刚将院内的警卫人员清除,绑架了小老婆正要逃走,余的车队就回来了。余见状急忙抽出枪,对着行动小组就交火起来,而其他的随行人员以及小外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当时港英当局要求凡是来香港流亡的大陆人员不得随身佩戴枪支,所有枪支要么上缴,要么及时销毁,不能带着枪招摇过市,而因为余乃抗日英雄,故而也网开一面,默许其配枪。

  余一面与行动小组交火,一面担心众人安全,要众人退后,并赶紧跑到警署报警,自己单人单枪,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活报剧。

  行动小组也有些懵,没想到余老爷子回来,没这个行动计划啊,也没这个要余性命的命令啊!加上也都知道余的英雄事迹,枪打的也是有气无力,根本没往与老爷子身边招呼,而余却犯了知名的错误,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冲着劫匪就扑了上去,行动小组没辙了,只能一把掳上余,准备一起带走再说。小外公他们是着急的跳脚,却赤手空拳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是,香港警察的出警速度还是比较快,报案的人随大批的军警车辆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警察见有人持枪火并,不由分说,拔枪对着行动小组,行动小组进退两难,只能挟持两人作为人质想退出现场。但是由于现场气氛高度紧张,不知道谁先开了一枪,造成互射,余与小老婆以及众“劫匪”均死于枪战中。

  小外公当时就傻了眼了,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般,觉得是自己害了老长官。他说自己那时可谓是“丧家之犬”,什么理想信念,都瞬间崩塌了。

  虽然,后来小外公因身在香港,还是不得不和对面合作,只是已经不那么积极,那么主动了。

  这件事情,小外公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后来开贸易行,古玩店,周围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那天来的2个男子轻易地将他内心的秘密和身份点破,小外公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小外公听完来人的介绍后,内心虽然很慌乱,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镇定了下来,他倒是想看看来人究竟想怎么样。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当时的政治环境依然复杂,国内的很多急需物资仍然被一些国家控制和封锁着,周边一些国家驻扎了大批的美军,甚至背面也有大国虎视耽耽,内陆各个边境都守卫的十分严密,靠陆路输入一些物资越来越艰难。唯一可行的就是海路了,通过香港为中转,将国内急需的物资输送到大陆。  

  来人希望通过小外公的走私文物的渠道,帮他们做点事情。

  这段历史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香港和澳门的一些大亨首富,号称“XX大王”的“XX船王”的都在当时或多或少地做着类似的贸易,虽然也有巨大的风险和危机,但是如今的政治回报已经足以补充当年的提心吊胆了。

  只是那时侯做这类事情是非常隐秘和慎重的事情,小外公也十分地不解,既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了,怎么还敢找他做事情呢?

  老王看的出来小外公的犹豫,笑了,说了一段很有水平的话“盛先生不必顾虑,您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您至今也没做过任何有损于祖国有损于人民利益的事情,这点,我们是清楚的!另外您好象还有亲属至今在国内吧?您难道不想他们么?”

  这些话说出,小外公对国内的情报手段是又惊又怕,说了句“让我好好考虑下吧。”

  老王和小张互相看了一眼,很满意今天的谈话效果,说了句“先生多保重!我们先走了,希望今天的事情先生就不要扩散出去了。我们等待您的回音!”

     “好的,我明白,您二位走好,恕不远送了!”小外公拱了拱手,让佣人送走了二人。

  小外公知道此事确实不能声张,更不能断然回绝.否则今后他的船队在海上或者被扣住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小外公思索了一会,备了车,直接开往自己的店,他想找下老鬼叔,研究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鬼叔此时正在店里打理生意,店铺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个散客在四处悠闲地看着店内的物品。老鬼叔见小外公突然来到,楞住了,小外公冲他微微点点头,就自己走进店内的库房。

   老鬼叔很快就应付掉了店内的散客,将门口的:正在营业“翻为“盘点”管好门,径直进了库房。小外公没多寒暄就把下午的事情告诉了老鬼叔。但是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实话。

   老鬼叔听完,沉思良久,抬起头来忽然看见小外公轻松的眼神,心里一下明白了起来,笑了声“那大哥的意思呢?”

  小外公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躲是不躲不掉的,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现在,虽然局势还不是很稳定,但大局其实已定!小外公也多少获悉一些同行也在做类似的行径,加上对自己生意的长远考虑,所以心里是同意与大陆合作的,只是希望得到老鬼叔的支持和肯定,这次急忙驱车前来。老鬼叔看见小外公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两人新招不宣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就算定下了。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5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6

        老鬼叔其实是小外公在57师时的战友,小外公大老鬼叔几岁,私下,老鬼叔喊小外公“大哥”。两人曾经生死与共,互相并肩作战,在生与死中结下了友谊,后来老鬼叔在余师解散后,自己投奔了另一支部队,两人很多年都没联系了。到了解放战争时候,老鬼叔的部队也奉命退守到了云南的昆明,两人这才意外地在昆明相遇了。后来小外公继续追随余四处漂泊,来到香港定居下来后,于是将同样无处可去的下级军官老鬼叔接到了香港。

   老鬼叔来了香港后,起初也在余的店铺内干活,但因为毕竟不是余的人,有点不自在。就自己出去寻觅出路去了,中间也做过不少职业,直到余走后,小外公开始经营自己的事业,这才赶紧又将老鬼叔找了回来,成为自己事业的左右手。老鬼叔来了后,非常尊敬小外公,对外不再喊小外公“大哥”,而是和家中下人一样一起喊小外公“老爷”。

   小外公在老师张走掉后,一度有点绝望。但是他最后碰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时候府中教过他和外公的英国工程师丹利文,小外公和外公称其为丹师傅。

   英国人丹利文,原系李鸿章聘来的电气工程师,矿务顾问,随后帮助盛宣怀创办了萍乡煤矿,开创了当时国内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在李鸿章的支持下,协助盛宣怀创建了中国第一个电报局——天津电报局。

   满清覆灭后,他的才干被同胞当时的港督Sir Francis Henry MAY (梅含理爵士)看中,招到了香港,在港英政府内任职电气化工程师及电报局顾问。
  
     这里要顺便说一下,辛亥革命是1911年(清宣统三年)发生的,满清正式覆灭正是1912年,统治了中国近三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在这一年划了个句号。

        小外公此时已经在和老鬼叔在荷里活道开了家小铺子,开始了专门的文物买卖和古董收藏的业务。开店的钱是小外公这么多年积攒的薪水和对岸每月所支付的一笔不菲的薪水。

   开什么店,他们争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下来,开古董店,老鬼叔说他懂得一些文物鉴别的方法,可以担当重任。小外公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军人思维,加上他也十分信任老鬼叔,也就同意了。实际上,老鬼叔的考虑是妥当的。因为俗话说“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当时香港有太多的大陆下来的人,带来了不少珍奇古玩,没钱了,只能去当铺当掉,可惜那钱总归是三瓜两枣,十分可怜,而且毕竟是祖传宝物,就这么当了,很多还是死当,也自觉愧对祖先。因而当时香港,随着逃港的人数增多,围绕着热闹的“摩罗街”Cat street新开了不少家的古董店(其实这也就是后来荷里活道成为香港知名古董街的重要原因)。

   这些古董店老板都是相机而动的一些人,他们抓住生活暂时困顿,急需用钱的一些人的心理,嫌当铺钱少,又怕自家宝物流落到不明不白的人手里,花言巧语地将原本进当铺的人拉进了自己的古董店,狠狠赚了一笔。

   小外公的店其实也就这是这么慢慢开出来的,老鬼叔对这个店功不可没,那么多年下来,几乎没看走眼东西。小外公因为自小在官宦人家长大,多少也识得一些真假,但还是对老鬼叔的本事佩服不已,几次询问其怎么会有如此能力,老鬼叔都是含糊地说自己小时家中有人也是做此行当,学了点皮毛而已。小外公情知他没说实话,但是也不再追问。装装糊涂罢了。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6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47

      小外公开设这家店还有个好处就是,他借此另外开了个贸易行,表面上是经营蔬菜生鲜,暗地里从大陆等地乘乱走私偷运各种文物和香港需要的原材料。主要的渠道,就是自己贸易行所属的几艘渔船。加上自己真真假假的“地下身份”在生意上也帮了他不少的忙。
   如此经营了这么几年,小外公彻底在香港站住了脚,生意也越做越大,业务的范围也越来越杂。于是,小外公也不在天天在店里待着了,基本上都交给老鬼叔打理,自己开始结交各类人物,开拓新的生意。这点,他确实遗传了他的父亲,我外公的“过房爷”——盛宣怀。
   但是,有一天,一个人的到来,让小外公终于明白了命运让他来到香港的意义,知道了一个保存了几代人的秘密。
   丹师傅来了。
   那天,老鬼叔回来的时候,带回个洋人,小外公仔细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最后还是来人自报家门,小外公惊喜地才认出来人就是小时候自己最佩服的丹师傅,此时的丹师傅已经操了一口标准的中文了。
   丹师傅非常欣喜地看着小外公,看了看小外公的宅子,感叹道“虎父无犬子”。
   两人激动地在一起叙旧的时候,老鬼叔早已安排好厨房做好了饭菜,三人把酒言欢,气氛热闹。饭后,老鬼叔悄悄退下,丹师傅随小外公来到他的书房,小外公递给丹师傅一根Dannemann 雪茄,丹师傅是个识货的人,把玩了一下就说这是Espada,好东西啊!呵呵,你的日子可比你爹强啊!说到了小外公的父亲,明显丹师傅感慨了下,令尊大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近代中国的多少工业,学堂,电气设施都是他兴办和付出心血的啊!
   小外公因为自幼是随外公一起长大,加上行伍一生,实际上对其生父的事迹了解并不多。听了丹师傅的介绍,非常感兴趣,拉着丹师傅细细询问起来。
   丹师傅也很乐于回忆曾经的辉煌,不厌其烦的向小外公介绍其身世来。
   原来小外公实际上是盛宣怀侧室或者说是小妾的所生,生于清光绪二十七年,即1901年,是盛的最后的老儿子,深得盛的疼爱,可惜因母亲缘故一直不受大太太庄夫人喜爱,生养均在府外,大约长到6,7岁的样子,因为要受到启蒙培养,遂被盛接到了府里,府中,可能是小外公与盛的其他子弟自小不在一起的缘故,哥哥姐姐对这个弟弟并无感情,倒是同为境遇差不多的外公一见如故,亲如兄弟。
   盛去世前,对家中子弟评价不高,事实也是如此,小外公的几个亲哥哥后来大多一无是处,老大老二老三先后沦为鸦片鬼,而老四更是花钱无数,据说,曾经有一晚上输掉一整条弄堂的“豪举”。至于几个姐姐嫁入豪门,改为他人妇,盛家事情更是不管不问。
   唯独对这个小儿子却青睐有加,赞赏其“志在匡时,坚韧任事,才职敏瞻,堪资大用” 。小外公幼时天资聪慧,性格豪爽大方,就是身体可能因其父年纪过大才生养的缘故,体质较弱,也一直为盛所牵挂。家中弟兄对其不亲近,盛是知道的,但是各个孩子后面都有各房的眼睛,自己也无可奈何,故而后来见外公待小外公视作自己的亲弟弟搬照料,心中无比欣喜,有意无意地将外公开始培养,并明确希望外公能逐渐接手盛的业务,也可以借此将自己的小儿子带入正途。可惜外公天命有归,终难担此重任。
  1916年盛撒手人寰,一家人在遗孀庄夫人的接管下,盛的业务继续接下来,各自一滩,日子过的也还凑合,但是在盛走后的第10个年头,庄夫人也走了。
   盛家开始大乱,各房子弟都来争夺家产,老四因为争夺家产,还被家人告到法庭,由此可见,盛的身后,家势开始逐渐败落。
   而外公此时,没有资格去和其哥哥姐姐争夺家产,小外公也是因为年纪尚小,母亲也仙逝了,被家人可怜,分了一套霞飞路的老房子,就被赶出了利益圈外,由外公随后领着他来到了霞飞路的老房子居住下来,照料其生活。外公经家族人介绍也在当时的政府里谋了个差事,赚点伙食费,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外公从未对小外公吐露出对其兄弟姊妹的不满,相反,还是鼓励小外公多去兄弟姊妹那里走动,小外公因自小就受到众人排挤,宁死也不去。而盛家子弟也当没这个弟弟存在一样,从不主动联系。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54

       小外公以前从没听过这些关于自己身世的完整介绍,我的外公实际上也不是很清楚。小外公只是知道自己的家世显赫,但是世态炎凉加上时过境迁,自己却是一丝也没感觉出“显赫”何来?
  小外公最后非常好奇地问了丹师傅怎么也来到了香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找他。 丹师傅看了一会小外公,很严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还记得你小时候有天晚上,我突然回到你府上,带回来的奇怪东西么?”
  小外公依稀有点印象。
  那日,丹师傅神秘兮兮地回到家中,外公被惊醒后,被“过房爷”拉到厢房内,小外公其实也醒了,见外公出去,自己也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只是一直没敢进屋,只是知道丹师傅带了个奇怪东西回来,后来,自己被父亲发现,就被父亲安排外公带回去睡觉了,因为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也未见丹师傅再出现,这事也就慢慢淡忘了。丹师傅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小外公追问,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丹师傅没有作答,眼光瞟到小外公屋子里的那台德国造的。“根德”的收音机,忽然一笑,走过去,打开了收音机,边调频,边说“这个收音机是可是个老古董了哦。”小外公很奇怪,机器是自己做生意的时候,有人送来卖的,因为记得小时候家里也有一台这样的收音机,小外公无比亲切,收购下来就自己用了。忽然间丹师傅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狐疑地盯着丹师傅看。
  丹师傅没多解释,自己小心翼翼地在搜台。他调的是短波频道,满屋子都是“吱吱吱吱‘的电波频段声。忽然,他停住了,声音一下变的清晰起来,收音机里传出一种很有节奏的,但是不知道什么语言的播报声,音声忽强忽弱。丹师傅让小外公仔细地聆听,可惜小外公什么也听不出来,很纳闷地等丹师傅解释。
  丹师傅叹了口气说,我研究了这么久,可惜还是没研究出个头绪来啊!
  小外公有点天真地问丹师傅这是不是附近东南亚一些国家的电台播报呢,当时东南亚有很多国家的广播都可以在香港收到,只是小外公对那些叽里呱啦的鸟语十分反感,从不去收听,反正也听不懂。
  丹师傅扑哧笑了,但是又很快摇摇头,说,不是我们自己的广播信号。你知道广播是谁发明的么?小外公自幼当兵,对自然科学很多都是一窍不通,自然只能傻笑摇头。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8:57

    丹师傅也不意外,很快就接上“其实,我也不知道。呵呵,不过,在我们的一般人的认为里,Guglielmo Marconi(古列尔莫·马可尼)是最早将无线电技术的用于实用用途的人,虽然,他未必是真正的发现者。那是你出生那一年,光绪27年,也即是1901年,Marconi在位于加拿大Newfoundland(纽芬兰)的SignalHill(讯号山)),用带金属线的飘空气球作为接收天线,成功接收到了从我的家乡不列颠的西南角的Poldhu(宝窦)发送的一串莫尔斯电码,这次试验被我们视作有史以来第一次人类跨过大西洋的无线电通讯,也是最远距离的无线电通讯。”

 “那么远的距离?怎么能接受到信号呢?信号不是都是散在了空中么?”小外公有点兴趣了,他在军中多少和电台打过交道,但是也没时间去研究电台的原理。

  丹师傅点点头,说”是的,你的想法其实和当初我以及我的一些同事的想法都一样,我们也有些怀疑,这些信号是否真的成功接收了。我们一般人认为无线电某种意义上类似光波,发射是应该是一种直线,而我们的地球表面是弧形的,这些信号怎么可能绕过大西洋,传送过来呢?还好,后来的我的同胞Oliver Heaviside(奥利弗·黑维塞)提出了电离层中KENNELLYHEAVISIDE层(肯涅利-赫维赛德层)理论,他猜想大气有一层导电物质,可以像镜子般,把无线电折射回地球,而不致于直奔太空,就是由于这种折射回返的讯号,使得远方的电台得以互相通讯,而今日我们的短波之所以如此发达就是受了电离层之赐。”

  小外公自然是听的如醉如痴,稀里糊涂。听了大半天就是觉得科学家真了不起,将中国的“天涯咫尺”变成了现实。他又醒过神来,问“那这些和你给我听的这些古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呢?”

  丹师傅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我前面和你说了,人类目前最早的无线电实验也是在1901年,你出生的那年,但是据我研究,这组短波播报至少在上帝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其实这些信号,其实 Marconi以及后来的Heaviside先生很早就发现了,这些信号不同于我们所了解的Morse Code(摩尔斯电码),据我所知,连Morse先生创造出Morse Code也是拜这组短波数据所赐,当时他正和自己的好朋友wells一起研究一种高效的实用的信息传输设备,在一次Continuous Wave(一种时断时续的无线电传播实验)中,意外地接收到这组数据,他们不知道什么人在什么位置发布这些数据信息,持续不断,也一直破译不了,但是这些持续的数据信息给了他们灵感,他们将英文的字母开始重新组合,使用不太一样的特殊点、横线,斜线以及特殊空格来表示具体数字和特殊符号,然后再将此转换为响应的五个字符所组成一组的代码,再翻译成对应的字母。这样的装置加上我前面所说的无线电技术,只要有了接收和发报的固定位置,就构成了今天我们所说的无线电台或者广播。”

  “那你现在放的难道不是谁发的什么密码么?或者我记得有无线电侦测技术,可以定位信号发出的地点吧?”小外公回想起自己在部队时候的一些经验,小声地反问道。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6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0

       丹师傅关掉了收音机,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他摇摇头说“不一样的,记得还在我来香港不久时候,我的一位朋友写信告诉我说告诉了我Oliver Heaviside(奥利弗·赫维赛德)先生去世的消息,知道他最后的一句遗言是什么么?呵呵,Logic can be patient for it is eternal!我相信他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你知道么,在1901年的Marconi的试验之后,很多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都发现了这组信号,起先都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是后来人们在互相沟通后,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个信号强大,从不列颠到阿拉斯加,从智利到冰岛,几乎所有的无线电基站以及爱好者都可以接收到这组讯号,只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是谁在发,又究竟是什么含义?人们把这组讯号称呼为Numbers Broadcast(数字广播),一种奇怪的只有接收方,却不知道发报方的广播形式。”

    “那这么多人可以接受到信号的话,不是正好可以直接定位发报的位置了么?”小外公的军事才干又要体现出来了。

  丹师傅赞赏地看了看小外公,赞许道“没错,这其实也是我早先鼓动李大人和令尊兴办无线电局的动因。”丹师傅有些不好意思,小外公看见,装作没在意,继续问道“那么这么多年,就你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找我父亲办无线电局又是何意呢?”丹师傅赶进解释道“这么多年,并不是我一个人在研究这个,当年我主动邀请去筹办天津无线电局,目的,就是希望在远东设立观察点和监听哨,我想知道,是否在远东一样可以接收到这些信号?当然,我也是为了更好地将一些先进技术传播到贵国来,造福黎民啊!”

  小外公有些好笑“洋鬼子果然是有些鬼!自己的一些自私主意到最后变成了莫大功劳了。”

 “不瞒你说,我们一些研究的人确实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而且有些人似乎已经捷足先登了。”丹师傅有些遗憾。

 小外公接下来听到的是更加离奇的一些表述。在他后来逐渐转述给我的时候,我也恍若天方夜谭一般,我没敢相信。但是后来因为他的嘱托,20多年前,算是我曾经的几次探险吧,让我还是永生难忘,那些探险九死一生,毕生难忘。
  
   诸位就当个鬼话小说看吧。有些事情,我当初并不相信,但是最近几年的一些解密事情,反而让我当初觉得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变成了事实,这才促使我加快速度,想留下一些凭据的动因。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7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2

        丹师傅于是接着回忆下去。他告诉小外公,实际上,这个神秘信号起初没人发觉,虽然无线电技术发明后,世界各地有很多爱好者都捕捉到了这个奇怪的信号,但是因为时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大量的无序信号和奇怪讯息层出不穷,也不奇怪,因为任何新的技术都会首先被各国政府使用在军事用途。
   在德国的Enigma(恩尼格玛密码机)还没正式投入使用前,各国的密码战都是八仙过海,各显奇招。尤其是各种带有保密用途的情报,更是研究的重点。比如,英国的情报组织,为了研究情报专用的显影墨水,在20世纪初种化学试验了几千种化学材料。当时各国的外交邮件或者被怀疑的邮件一般都会在不损伤邮件表面的情况下,用碘蒸气来检查被怀疑的邮件,这个方法至今还在使用,主要是用来勘察现场指纹用。幽默的英国人在研究了各类材料后,居然发现最完美的间谍墨水竟然是男人的精液,因为精液对碘蒸气不敏感,可以很好地充当专用的间谍书写工具,只是一个问题,原材料不是很好弄,呵呵。最后这个经典发现只能暂停。
   一战结束后,协约国一些情报人员在互相交流和沟通过程中,都提出了在平时的电讯监测和侦听过程中,有一种奇怪的讯号,这个讯号只在一个狭窄的频率被侦测到,大量跟踪数据显示,它是不通过字母数字编码来记录的任何一种已知的无线电波,起初,一些科学家倾向于此类讯号可能是行星和脉冲星自然产生的无线电讯号或低频电磁辐射,
   但是,更多的侦测显示,这些可疑讯号原发点就在地球上,这些信号被协约国称为“影子广播”(Shadow Broadcast)。数个国家开始了秘密的协作以搞清这些讯号的来源和所包含的意义,这其中的研究者都是各国无线电,密码学,天文物理学等方面的专家。
   后来,由于二战爆发,这个讯号研究的国际协作被迫暂停,但是,一些研究者却被一个神秘的组织给招去了。这个组织的全名各位可能有人不是很清楚“Free and Accepted Masons ”翻译是所谓“自由石匠盟会”,但是真正大名鼎鼎的名字却是“共济会”。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4

       这个组织的架构和成员至今都不是很为人所知,只是知道这是一个以自由主义为教义的意识形态和准宗教组织。同时也是非常世俗化的政治团体,它是三百多年来英国、美国政治权力和金融财富的真正主宰者。

        在某种意义上,英美的党派议会政治实际只是这个超党派组织的台前玩偶。大家可能在《X档案》之类的美剧里感受过它的存在,有点时候也被称为“公司”。可以不客气的说,这个组织的政治经济实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可以说是近代以来英美驾驭世界霸权、金融霸权的幕后主宰。也是美联储和英美一系列跨国基金的最大股东——大家所熟悉的美联储的原操盘手格林斯潘既是其会员也是一个老打工仔。

   有意思的是共济会的创办者大都是犹太人,历史上共济会支持过法国大革命、甚至俄国革命,同样也资助过德国纳粹的前身Sebottendorff所创办的“条顿人使命”,这个组织在1918年的巴伐利亚共产党起义后,开始在慕尼黑发展会员,扩张势力,在1919年合并了其他小团体后,正式成立了德国工人党,一年后,一个有点腼腆的年轻人经各朋友的介绍加入了这个政党,他就是阿道夫·希特勒!

   这些被共济会所网罗的各类专业人才,在战争爆发初期,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党卫军的首脑海因里希;希姆莱(Heinrich Himmler)以半明半暗的形式召集到了麾下,此人虽早期从事的是农业工作,但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却对神秘主义和玄学非常地热衷。狂热地血统论鼓吹者,是德国的秘密组织ThuleSocietyd 成员。自追随希特勒之后,一直积极搜集和所谓神秘种族有关的一切事件和物品。

   ThuleSocietyd是德国一个古老语种古诺尔斯语的翻译,这是个混合了苏菲教派和共济会的教义的神秘组织,他们相信自己是柏拉图《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后裔,确信在遥远的北方之地的地下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和物质,这些物质可以帮他们去征服世界,改变未来。同时,希姆莱为了证明伟大的雅利安种族是有历史渊源的优秀人种,秘密地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欧洲的北面开展了多次发掘工作,可惜一无所获。

   直到,希姆莱意外得知了这个神秘信号Shadow Broadcast,欣喜若狂,他确信这就是英国小说家爱德华;布尔沃;利顿的笔下的神秘地下族所发出的讯号。他将这个特大喜讯告诉了希特勒,而希特勒本人也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和神秘主义者,同时Karl Haushofer(卡尔·豪斯霍弗尔)将军的地缘政治学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细胞,他的狂热可以在其著作《我的奋斗》里一览无遗。

   希姆莱在希特勒的支持下成立了德国先民遗产基金会,暗中资助瑞典人塞文•赫定在中国西北以及西藏等地的考察活动,随着德国先民遗产基金会在二战期间直接成为纳粹的私有基金会后,于1937年和1943年,经希特勒批准,希姆莱亲自组建和挑选了两支探险队,让他们远赴西藏,寻找所谓的“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

   这就是最近几年闹的最为有名的纳粹之西藏旅行记的大致经过。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8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5

        丹师傅的话让小外公是似懂非懂,但是他记得,当初国民党时期,中方和美方组建了个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就是后来国内臭名昭著的“中美合作所”关押江姐的地方),当时这个特种机构主要的工作就是积极搜集日海陆空军事情报和搜集中国大陆气象情报,训练游击队,挺进日军后方,协助美军在中国沿海登陆作战,共同迅速歼灭日寇。
   小外公出于工作需要,也和这个单位有所联系,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是当时顶级的无线电学,情报学,气象学和物理学的专家,因为保密,很多人彼此间的业务并不了解。
   这个所的很多工作人员其实和后来的军统的看守所的人员并不接触,都是技术人员,他们行事低调,做事谨慎,小外公及其兄弟部队很多有关日军的情报都是由他们分析并通报的。
   当时,小外公还属于57师的警卫参谋人,因为受到余成万的信任,可以接触到一些高密级的情报和线索,曾经就接到过个情报,说当时国民党派驻西藏的噶厦政府的情报人员汇报,自1937年开始,不断有一些德国探险队员与西藏一些贵族和政府要员接触,多次深入西藏腹地进行所谓的勘测和探险,目的不明。盟军方面对这个情报起起初并不重视,直到获知随后的探险队都有纳粹的背景后,非常关注,曾派出个秘密军事小组,会同国民党方面对这些德国探险队的行动进行监视和防范。
   但是,这支军事小组具体调查到了什么,人员是怎么样的,后来都去了哪里,小外公是一无所知。
  
   丹师傅这些话并不是一次性和小外公介绍完的,而是在随后的一些接触中,一点点透露出来的,小外公的好奇心完全被丹师傅所调动了起来,他听的津津有味,可是丹师傅似乎总在某个关键问题上,含糊其词。小外公当时有些怀疑丹师傅的身份,但是又没什么凭据,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丹师傅保持着联系。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6

        我来到香港的时候,小外公已经是近70岁的老人了,虽然多年的军人生涯让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但是他一直有个心病,就是自己并无子嗣,而且年纪大了更加挂念大陆的亲属,所以设法想找到我们。
   其实,他找到我的过程很简单,因为当时他已经和大陆方面合作,而且在很多方面的合作已经超出了对方的要求,他说自己毕竟是炎黄子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完全应该的。
   说到这里,必须说下小外公的店铺,名字就不方便说了。当时他的店铺已经搬到摩罗街比较大的一个门面里,打理的人还是老鬼叔,明里,他们还是经营者文物买卖和古董收藏售卖的业务,暗地里还有一个比较私密的业务,那就是洗钱。
   其实,这个行当是最容易洗钱的行当了,一个普通人,合法收入每年可能也就十多万,要求突然有一天开上了豪车住上了豪华的房子,他的收入是不是非常引人注目,要是无法回答出来源,那就涉及很多问题了。可是要是有天他说,我的钱是变卖了一个家里祖传的一个什么文物得来的,这个就有点不好说了哦。这说的是普通人,要是某个社会团体或者高官呢?所以,这个行当其实也一种充当了洗钱的一种重要手段,可以说,自古至今都有。而另外一个洗钱的办法就更有渊源了,某人若是想升官或者有事所求某长官,他会发现这个长官竟然廉洁奉公,从不收取他人的现金和礼品,唯独有个嗜好,就是“特别”喜欢某某古董店里的某个人的普通字画或者独特的工艺品,当某人去这家古董店真的去购买什么字画或者工艺品时候,会发现老板报的价格远远高于市价,而且不二价。不过,真买了这些“不值钱”的礼物送去后,长官还是欣然受纳,依然不污自己清廉之名,事情也基本可以办成或者达到目的。实际上,这些古董店和某长官私下都有勾结,借助这些普通不起眼的物品,私下却赚取高额的报酬,达到真正的“双赢”或者“三赢”。
   摩罗街的很多的店就是如此经营,不出几年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只是70年代后期,随着ICAC的成立,这类行为收敛了许多。
   小外公一生未娶,原因是一方面他的性格比较孤僻,有了钱后反而很少有什么娱乐,自从和丹师傅联系上后,对无线电以及一些神秘主义的事情乐此不疲,大量的时间和金钱都投在了这个上面。再者,就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结,那就是老长官的突然暴亡,事情虽然是由其小老婆所致,但是小外公一直非常自责,懊悔,对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直心生厌恶。
   所以,当他通过国内的一些部门的帮助,得知外公去世的消息后,心中大恸,遂通过私人渠道,找到了母亲及其我和姐姐。想能否将我们一家接到香港来。只是当时形势复杂,想一家人都移民到香港,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受丹师傅启发,小外公想了个办法,委托私人,将一本以《毛泽东选集》为蓝本的密码本,偷偷带给了父母。父亲早年就是上海业余无线电协会的爱好者,30年代,一些旧上海的老克勒一直以玩无线电为时髦,就像网络刚兴起在国内一样,引发了很多时尚青年的追捧,父亲也是其中之一,他当时的呼号是C5CYC,而鲁迅先生之子,周海婴先生是C1CYC。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06

      丹师傅受小外公委托,将他的老式收音机重新加以改装,架设了天线以及呼叫装置,以加密密码的形式对国内进行呼叫并传达讯息。因为隐秘的需要,基本都是小外公进行呼叫播报,需要广播前,小外公会以父亲可以收到的广播频率以明码进行3天的连续提示,父亲根据提示,知道具体信息将在某日某时发出,就会提前准备好,在时候具体播报的时候记录下加密密码,这样就可以得到小外公的信息了。
   至于父亲的回应,则只能从一些固定的广播频道里的听众来信中进行讯息的传达,父亲用一些有含义名字和数字夹杂在听众来信里,简略地回答一些诸如“收到信息”“明白”“多联系”之类的信息。而这些广播,小外公在境外也是可以听见的,至于是不是每次都能收到父亲的回信,那就要看运气了。
   我的这次出走香港,就是他们策划已久的行动。
   同时,小外公在境内还有一些固定的联系点,主要是用来走私文物和物资的,同时偶尔也会被他用来给父母送点物品和传达口气的渠道。这么多年,出于安全的考虑,所有他的讯息都是口头传达,绝少会以文字的形式来传达信息。
   我到达香港的信息,一个月后,小外公告诉我,父母已经知道了,叫我安心。
   后来知道,我走后,父亲通过那个街道办主任,办了一套假的户口迁移证明,证明我已经去了很远的新疆,户口被销毁了,还有一些相关的证明也都是那主任一手操办的。
   我到达广州后,住在哪里,开车带我来广州的陈师傅都告诉了小外公派驻在广州的人,只是那时一直没机会马上接我出去,所以也一直在等机会。
   好在没多久,老王就找小外公购买一批国内急需的军工用品,小外公将我的情况实话实说地告诉了老王。老王请示了上级后,考虑到小外公一直的合作,而且考虑到其年纪也的确大了,又无子嗣,于是就答应小外公可以接我来香港。
   按照双方商定好的办法,小外公准备了2艘一摸一样的渔船,一艘去了广州接我,一艘则派去将采购的物资送到广州,2艘船在公海上办了简单的交接,装满物资的船就驶往了老王安排好的码头,而接我的船则顺利驶往了香港。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12     标题: 外番文

        之前有朋友在版内发信息给我,我实在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信息箱?还是神马指点我,才发现,还真有不少道友捧场。
   待我休息一下,慢慢回信吧。
   只是一位道友问了我一些古董真假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考验老夫?其实古董造假,古已有之,但是国内有两大高峰时期,一个是民国时期,一来,那时帝制崩塌,大量“庭前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造成大量珍奇古玩出没在普通老百姓手里,加之,民国早些年也算的是太平盛世,没有什么CPI烦扰,很多文人官员都有收藏古董爱好,有好事者就乘机仿制大批文物牟利,那时仿制物品多以刚刚发现的青铜器为主,瓷器及一些玉器并不多。
   而另一个高峰就是改革开放后,利益的驱动,文物价格的疯长,加之工艺技术的发展,这个时期的造假可谓是登峰造极,其中又以河南,安徽,山东等地造假最为猖獗和疯狂。
   总而言之,古董也好,文物也好,不是很熟悉的话,尽量别去碰,至于问我有什么入门秘籍?老夫更要提醒诸位,千万别按照市面的文物鉴赏的书籍去购买物品,切记!切记!
   那些书籍既可能直接给宵小之徒按图造假的机会,更有甚者,一些造假者和出版社勾结,将假的物品拍照编排文字,再印刷成书,投放在市场销售,欺骗性更强,祸害最大!
    好吧,我也自己理下思路。我想介绍的就是一种至今仍无法完全破译的一种短波信号,几乎在几个世纪之前就出现了。近一个世纪以来,很多国家和力量都在找寻这个神秘讯号的源头,因为有证据表明这个信号可能和史前文明有密切关联。
   比较著名的就是20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德国人的香巴拉探险,目前的解释,都最后归结为德国人狂热的民族起源热以及玄学文化对纳粹的影响,而很少去关注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讲究证据,重视细节的德国人不远万里的去西藏去需找稍微动动脑子都觉得胡说八道的“世界轴心”,是什么让希特勒如此深信不疑?
   此外,根据近百年的观测记录,ITU(国际电信联盟)在100多个国家,近40个观测点,做的频段分析,这个信号源实际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现,官方的解释是太阳辐射电波以及恒星衰减时候的电磁波。
   香港在60年代末,曾经由英国人带队,部分香港人以及尼泊尔参与,在亚洲的喜马拉雅山脉做过一次秘密的大气层电磁波及无线信号探测的试验,因为有记录显示那里一直有持续不断的电磁波发出,甚至可以干扰正常人的听力和感知能力,被当地人视为佛音。
   这次探险,小外公得以参加,其中一些事情直到他过世前才和我提起。10年后,我也踏上了同样的路线,做了一些探索和记录,得到了一些结果和第一手资料。
   至于2012,玛雅人的一些算法至今是有争议的,一些玛雅后裔的现在使用的语言和今天很多表述相差太多。就像今天的人和5000年前的人在说话和语言表述山是肯定有巨大差异的。所以勉强用现在的玛雅语去推敲几千年前的玛雅语是不负责任的。
   此外,玛雅文化和亚洲很多文化有相通处,这点最近几年很多考古发现都证明了这个事实,而传说玛雅人很早就掌握了电磁波技术,可以远距离传送信号。
   不过,根据霍金先生的论断,他说,宇宙物质已知是由电子等极小粒子组成,但因受限于人类物理实验有限的精密度,实际上并无方法确定这些粒子真的是无限小的点。即著名的“全能理论”。
    因此有人假设这些粒子其实是极小的弦(曲线),然后试着由此描述基本物理定律。目前弦论是唯一可能解释一切已知物理现象的理论,因此又称为“全能理论”。该理论虽仍在发展中,也还没有任何实验证据,但它是目前基础物理研究的主题之一,霍金的意思是暗示着我们的宇宙其实还可能存在着不同的空间和生命体。
   实际上,我们生活的世界给了我们许多的暗示,只是很少有人可以联系起来思考而已。历史也好,胡说也罢,世界都是精彩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17

    来到香港后,我很快就被安排在了老鬼叔手下做伙计,这段时间我学了很多东西,也见识了很多人物,来店内的人什么样的都有。

    一般古董店堂里布置得美轮美奂,家具都是红木,壶鼎彝器、瓷铜玉石,罗列满前,使人眼花。不过,摆在店堂内的多是仿品或是假货,万一哪个冒失的人不小心摔碎了物件,又恰好是个穷光蛋,那不是让店主白白损失一笔银子么。

    而且懂行的人拿起物件后都是自己拿自己放,中途一般是不接手的,防止交接时万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相互扯皮。真有货真价实,能够交行的东西,都是放在内屋或者保险柜里待价而沽,一般来店的人多是散客,熟客是不用自己登门的,早有人私下联系,有个好物件直接是找懂行的人过眼,或者由行内的人专到专门收藏的富豪权贵手里,不会特意摆放在店内招眼。

    一些先富乍贵的人,有了点钱,就开始附庸风雅,想收藏点东西,这类人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因为通常对字画不感兴趣,也不懂,只对一些玉器,金器之类有点兴趣。因此一些所谓“汉玉”或“含玉”的物件格外吃香。

    记得10多年前,有种玉,是西北出的,称为青海玉,但是多以“和田玉”的名头往外卖,两者间价格相差巨大。此玉质感远不如和田玉质感细腻圆润,更缺乏羊脂玉般的细密圆润之感,透明度比较差。更糟糕的是此类玉开采后,需要迅速加工出售,否则时间长久,玉石颜色会变的灰暗无光,如顽石一般,那就没什么价值了。

    老鬼叔在店内教了我很多鉴别文物古董知识,我很奇怪他如何懂的那么多,只是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避而不答或者答非所问,我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可我和小外公一样没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我也问过老鬼叔这么多年,碰见过什么难忘或者好玩的人没有,他说,很多啦。

    比如香港的庄世平老爷子,此人大家可能不熟悉,不过熟悉中国书法史的朋友一定听说过故宫里的三希堂。这不足六平方米的养心殿西暖阁,曾经是整个紫禁城的“艺术中心”——一生爱好书画乾隆皇帝,把他最心爱的三件书法珍品就存放在这里。

    据说这里珍藏了乾隆最为喜爱的三件书法字帖,也就是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此外,三希堂还收藏了收藏了晋以后历代名家一余人,墨迹三百多件以及拓本五百种各类书画国宝。

    至今,在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也有一个“三希堂”,存放着的是书圣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这些国宝颠沛流离,几经周转。值得庆幸的是,在1951年,《中秋帖》和《伯远帖》重返祖国怀抱。

    但是这些事情,都和小外公的有着密切的关系。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49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18

     大陆解放后不久,周恩来在毛泽东的支持下,做了一件十分伟大的决定,即秘密指令当时广东省银行香港分行经理的徐伯郊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香港文物秘密收购小组,专门收购流散到香港及海外的文物。当时的郑振铎是主管领导,徐伯郊是执行小组的负责人。据说,郑振铎对收购的范围有明确指示——“以古画为主,古画中以宋元及之前作品为主;碑帖、法书暂不收购;铜器、玉器、雕刻、漆器等,收其精美而价廉者;日本的东西,要设法争取;有被美帝垂涎欲购之可能的,也必须先收!”

     此事后来就是由庄世平先生具体经办,庄世平是建国初期香港仅有的两名全国人大代表之一,那时正担任南洋商业银行的董事长。1951年,在一次银行界的聚会上,一个收藏界的朋友告诉庄世平,过几天他们会有一笔大买卖——著名的《中秋帖》和《伯远帖》,就要被汇丰银行收入囊中了。

     当时的“二希”由一个叫郭昭俊人所持有,此人是早先是被从前袁世凯的“账房先生”,官拜九江关税监督的郭葆昌(号世五)的儿子,字帖是民国后不久,郭世五意外地从离北京琉璃厂不远的一家小小的古玩店“品古斋”收到的,死后此宝贝就传给了自己的儿子郭昭俊。抗战期间,这位公子因战乱,没敢多声张,战后平息一点了,这个郭公子熬不住了,跳了出来。此位爷也算识货,不过不是要珍藏,而是对外开出了收购此“二希”非一千两黄金不卖的口号。黄金千两,这是什么概念?就在那一年,张大千用五百两黄金的价钱,购得了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为了这幅古画,张大千放弃了一座富丽的王府名园——这样一算,“二希”的一千两黄金,就是两座王府的价钱。即使这么贵,当时的收藏家张伯驹业还是打算筹钱购买献给国家,只是意想不到的是,此时郭昭俊竟然投到当时的宋子文门下,其见面礼就是《中秋帖》和《伯远帖》。 张伯驹气愤之下,写了一篇《故宫已佚书画见闻录》发表在上海的《新民晚报》,将“二希”与郭氏父子的关系公之于众。文章见报之后,舆论大哗,宋子文迫于压力,很快便将“二希”退还了郭昭俊。

     解放前,郭昭俊带着《中秋帖》和《伯远帖》逃到了台湾,为了生计,他对当时的国民政府发出请求——只要政府“赏”他一点报酬,他必定将“二希”“捐赠”出来。 只可惜当时的国民政府已经是摇摇欲坠,哪有心思来搭理这个事情,郭昭俊无奈,又急需用钱,在没合适买家的情况下,将“二希”抵押给了当时香港的英国汇丰银行,赎期定在1951年11月底。此事,老鬼叔很快就知道了,并告诉了小外公,小外公此时尚未和大陆方面有什么联系,出于民族感情,他将消息透漏给了一个和庄世平熟悉的收藏界的朋友,让他将消息通过庄世平传给北京方面。并且积极联络在港的一些收藏家和古董店老板,秘密达成协议,不去汇丰银行收购此二宝,最终北京方面派来的秘密收购小组成功以50万港币回购此“二希”回国。

     据说,当时国内的外汇储备不到2亿美金,这笔回收的经费和之前回购国宝的费用加起来在当时都不是小数目,实属不易!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49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20

     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小外公还告诉我了一个他熟悉的人的故事。

     就是曾经叱咤上海滩的地下皇帝——杜月笙。

     此人生平故事许多,早年是个大反派的角色出现在人们记忆里,最近几年,随着一些知情人的回忆,这个人物的面目逐渐丰满起来。

     小外公还在部队时候就知道他这个半个老乡(小外公是浦西人,杜是浦东高桥人,那时浦东地区还不算上海地界,属于川沙县,浦东人至今到浦西去买东西,还会说“下午去上海买东西去!”)的故事,只是两人素无交往,加之小外公常年累月都是在外地,对此人也只是有所闻名而已。

     小外公最后还是见识到了这个“老乡”,此时是内地刚解放不久,杜月笙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了香港做了寓公,据说他早先想去法国,但是蒋介石不同意,他慌乱中只能重返香港(抗战时候,他已经躲港一次了)。本来以为,此次还是暂时避难,待他日可重整山河,只是眼见国民党军节节败退,共军步步逼近,心里恐慌烦闷不已。当时,杜月笙带来的钱款并不多,而且,还有个壮举,就是当很多人面烧了以前不少人的欠条,嘱咐众人今后不得再提。但是,一家的生活还是要妥善安排,故此,杜家人没少出没当时的一些古董店和当铺。小外公也是因此和杜的一个儿子熟识起来。杜当时有4个太太,实际上是5个,只是老大因为与人通奸,被杜给关了起来,断了夫妻的名分。杜最疼爱的是五太太孟小冬,内地陈凯歌导演拍了部《梅兰芳》里与英俊小生黎明演的梅先生搭配对手戏的女主人公孟先生即是此人。最后相伴杜到死的也是此人。她后来和杜生了个女儿,至今还生活在香港。

     小外公熟悉的杜的儿子是杜的三太太的儿子维亲,此公子长的比较像他父亲,瘦瘦高高的,喜欢金石书画,常去摩罗街淘宝,一来二去就和小外公熟悉了起来。

     小外公此时也得知了他的身份,恰好几次收到维亲相邀去家里做客,正好他也想见识下那个当年红遍整个上海的流氓头子,就答应了下来。

     小外公后来和我说道,杜住的一般的公寓,没什么奢华的地方,地址是在香港岛中半山的坚尼地台二十号。杜当时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看人眼神十分地狐疑,家中到处是药品和补品,医生和看护出入不停,杜不停咳嗽吐痰,下人忙乎不断。看见小外公前来看望,也没什么过多表示,只是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笑外公坐下,小外公注意到杜虽热天,也不开电扇,只是由下人和太太轻轻打着蒲扇,仍身穿一件青色长袍,脚上套着一双布鞋。孟小冬侍奉在一旁,不多话,只是见人微笑。

    在杜的家中,小外公见其并无任何杜的照片以及家人合影之类的东西,仅在杜坐的摇椅旁的西式矮柜上摆放了2张黑白照片,一张是其和五太太孟小东的合影,他坐着,孟小冬站着;另一张竟然是杜身着戎装的照片,这让曾是军人的小外公吃惊不小,不知道杜何时也加入国军了?后问了维亲才知道此照片是杜在抗战后当上所谓“少将参议”后兴致所致去拍的,很少拍照的杜非常喜欢这个照片,一直带在身边,只是那军服自此再也未见穿过。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9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48

    杜月笙实际上我小时就听过姆妈说过,只是她每每有点不屑的样子,可能是家世不同的缘故。加上解放后,翻出的杜的事情基本不是敲诈就是霸占民女,或者就是充当蒋介石的大手走狗之类的人物,印象甚为不好。只是后来因为生意的关系,加上自己也因小外公缘故多和杜的后人有往来,慢慢地对其印象也改观了许多。

    本来打算累述一下,忽然见网路上有篇题目为《上海老中医眼里的杜月笙:上古游侠远不如杜氏》的文章,作者是早年上海的一名中医陈存仁先生,描述的较为客观,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

    但是最令我感兴趣的却是文中对黄炎培先生的一段描述,讲的是黄将杜捐给其主持的浦东中学资金肆意挪用,结果,杜自己又在浦东的高桥弄出了个正始中学,规模之大,教学之严谨,实属罕见。现在的正始中学已经不复存在了,宁波还有个正始中学,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与小外公要好的维亲也是毕业于这个中学,因感慨香港的国语教育过少,英国的西式教育过多,曾多次和小外公回忆过自己所上过的正始中学。

    据维亲说,早先杜聘请的是一个叫陈群的失意政客,此人曾任国民政府汉口市市长,在任内和汉口市警备司令杨虎大杀共产党人,世人有养(杨)虎成(陈)群的外号,后陈群因受到上层排挤,被免职后隐居上海,被杜月笙相中,当了此所中学的第一任校长。只是此人素无教学经验,后来学校被他弄的是不伦不类不瘟不火,被杜免职,杜又聘请了上海的文艺家,教育家陆澹先生。陆先生上任后,在杜默许下大刀阔斧地改革,不到两年时间,竟将正始中学整治的是有声有色。  

    当时,进正始中学十分容易,无论穷人,富人的孩子,基本上报了名即能入学,但升级却不容易,只要有两门功课不及格或品行分不足60分都要留级.所以初一往往有三,四班,每班三十多人,到初二就淘汰了一半,初中毕业时只剩下三十来个学生能升入高中。正始中学是私立学校,但学费竟然比市立或省立中学还要低廉,每学期只收五元。由于老师教学严谨,能升到高三的学生成绩都是拔尖的,上海市每年的高中会考,正始中学总是第一第二,所以学校创办不久就名声大振了。

     维亲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当时也都在正始中学就读,老大杜维藩初中毕业后升入高中,但老二杜维垣和老三杜维屏则在初三时留级,没能升入高中。可见正始中学要求之严,不循私情,即使是董事长的儿子也不能特殊。

    据说杜月笙的家教很严,杜维垣在与同学在操场上用童子军的六开刀作游戏时,不慎戳破了同学的脚, 杜维垣立即跪在地下求同学不要声张,陆校长立即派人到这个同学的家中求情,,说千万不能让董事长知道,否则杜公子将没命,校方每天派车接送这个同学去上学和回家。

     以上皆传闻,只是相对内地一些教育体系,我想还是有所反思的吧?

     据后来维亲说,当年他大姐美如曾告诉我他一件事情,就是当年,杜其实是受到毛泽东的秘密邀请,准备从香港返回上海的,回上海定居,黄金荣受大陆有关方面委托也捎信到香港来,邀请杜返沪,而此时,蒋也多次电邀杜去台湾,杜总是屡次推脱,收到黄的来信后,杜大受鼓舞,杜就很高兴地立即委托原上海《新闻报》总编钱永铭给毛先生写回信,不料信写好后,钱永铭却不知怎么回事装错了信封,把杜给毛先生的信错装到给蒋先生(蒋介石)的回信的信封里了。就这样,共产党没有看到父亲的回信,而蒋先生看到杜有回归上海之意后大怒,威胁其不得返回大陆,更不得随意出洋!此事给杜更加增添了巨大压力和打击,让病中的杜饱受煎熬,越发加剧了病情。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39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49

     摩罗街其实有很多有故事的店铺,前面我已经交代了,在此街上有很多店铺,看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斋”和“宝”。斋,是中国古代文人对屋子的称呼,也就是说,这里的一个个店铺并非单纯地做买卖,也是在广交朋友、交流文化。

     相熟的一些老板和掌柜都是经历风雨的人,很多店铺都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和传奇,甚至身份也十分特殊。其中有一家老板,姓董的掌柜,东北人,系早年来港的大陆人士,他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是北京的一位黄先生,这个黄先生的身世十分蹊跷。据说,他才是真正的中国首富,用个成语来说就是富可敌国!

     内地有部电视剧叫<<人间情缘>>据说就是根据他的故事改编的。此人现在是大陆著名的慈善家,拥有拥有三辆顶级版的劳斯莱斯房车和一座价值约一个亿的仿白金汉宫的豪宅,他其中的一部座驾CornicheIV,是国内进口的第一辆劳斯莱斯敞篷跑车。此外他还在美国曼哈顿和北京各处拥有的大量不动产,个人就两大嗜好做慈善和收藏古董。

     这位黄先生的富豪身份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诞生的,传说1980年,一位年届花甲的好莱坞女影星在北京旅游时遇到他,并对他一见钟情。随后,李春平以非常奇怪的“儿子情人”的身份赴美,与该影星共同生活近 12 年后,女影星去世,将所有财产赠送给他,自此一夜暴富。

     董掌柜说,这位黄先生行事低调,如果不是当年业内有名的承德“11·28”特大盗窃走私文物大案事件牵涉,很多人还不一定了解这位号称“大陆慈善第一人”的黄先生。

    当年,在香港古董和文物界对这个事情无不知晓,并且都十分地好奇和关注,因为此事充满了太多戏剧性和悬念。2002年10月28日,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于香港金钟道万豪酒店举办了一场名为皇室信仰:乾隆朝之佛教宝物的专场拍卖会。当参与拍卖的拍品依次展现时,两件来自内地的清代皇家文物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它们分别是清乾隆代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一尊,拍卖底价200万-300万元港币,佛像原始标签字样留平20388、复查22、故141442。清朝乾隆代银坛城一个,拍卖底价10万-15万元港币,原始标签字样留平560044复查515、故14442。而熟悉文物的人惊讶地发现留平字,故字标签是中国故宫博物院馆藏文物,此种文物原是属于故宫博物院馆藏国宝级文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香港了?一位正在现场的国内文物学者看到这两件拍卖品后当即向国家文物局反映情况。很快,经国家文物局核查证实,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和乾隆待银坛城(坛城又称曼达坛城,佛教徒理想中的极乐世界模型)已经分别于1972年9月21日和1974年10月28日由故宫博物院调拨至承德外八庙,2件文物均为国家定级馆藏珍贵文物。消息传到内地后,河北省公安厅刑侦局电令承德刑侦部门密切注意并配合省、市文物门部开展调查。承德警方随即派员深入文物部门秘密开展工作。后确认此次文物均系承德外八庙管理处所藏文物,为国家级文物。2002年11月28日,承德市公安局依照河北省公安厅的指示和承德市文物局的报案、正式立案,定名11·28特大盗窃走私文物案。

     此案的涉案的人员在警方侦查进行到第10天时,关键人物李海涛就逐渐浮出水面。李海涛1960年2月18日出生,原籍河北省围场县,时任承德市文物局外八庙管理处文保部主任,当过兵,就读过上海复旦大学历史系。

     后据李海涛供述其中大部分文物的买家都是这位北京的黄先生。只是当警方依法传唤这位黄先生后不久,这位黄先生就保外就医了。而李海涛最后被判处死刑。此案当时在香港各大报纸媒体上惹的沸沸扬扬,很受瞩目。

     董掌柜曾受过小外公的恩惠,因此2人一直关系甚笃,他曾自己私下和小外公说过,自己店内所收的很多物品都有一个神秘的英籍华人女子同美籍华人来进行交易,此人行踪诡秘,东西来源不详。不过和那北京的黄先生是十分熟年的,很多东西据说也是由黄先生来委托交办的。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40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19:50

    古董店的规矩是不会轻易询问物品的来处,即使知道点什么也会装糊涂,除非物品特别贵重或者罕有,才会认真调查其来龙去脉,避免商业犯罪调查科以及一些文物保护机构来找麻烦。因此,董掌柜和其他店主一样,找到了好东西一般都是单线出手,也就是直接找到愿意出高价的买家来买,不会轻易店堂内坐等的。 

    那时候小外公和老鬼叔因为有特殊委托在身,总是会悄悄地收集和联系一些有关走私到港的文物信息,整理后会直接汇报给一个专门的管理机构,避免珍贵文物流失到海外去。小外公在世时候非常遗憾自己当年没能多收点东西送还国内。当时的香港有很多文革时期流失到海外的文物一般都会经香港中转下,而哪家进了哪些货,相互间其实都是清楚的。一些有良心的收藏家或者店主一般就会悄悄回购,再悄悄地转售给国内的一些机构,价格是很低的。这样的行为是悄悄地,不然,行内知道自己到手的东西又转回了国内是很叫人瞧不起的。但是,应该说,香港很多文物商人图的还是个心安理得,不管政治上有无偏见,但在身份上,还是非常认同祖国的,这点在一些从事多年传统文化教育的老人身上十分常见。

     只是最近几年,很多情况越发让人看不懂了,很多国内才一两天就起初的老物件,没多久就到了香港,甚至再没几天就进驻了异国他乡的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手里。在摩罗街,有专门的人打理这些事情,你需要什么东西,无论是山西的佛首还是西安的陶俑,都能很快给你弄过来,更别提什么玉石之类的小物件了。至于造假技术,摸金校尉更是了不得,只要你想要的,没有做不到的。

     可以说早些年,由于文化水平和知识的差异,摩罗街的一些店主很容易就从一些文物的题款拓跋上找到一些破绽,只是这两年,一些专业人士参与其中,加上科技水平的提升,很多店主竟也无法轻易分辨一些东西的“对错”,要不是熟悉来路,很容易就走了眼。当然了,“捡漏”的故事也不少,后面再说吧。

    不过,小外公那时年时已高,对钱也没多少感觉,他心里挂念地依然是当年丹师傅告诉他的一些秘密,一个让他去世前依然挂念的一些秘密。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40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22

    小外公把我找到香港,我想一方面是想我能继承衣钵,或者还我外公的情,再或者他有更深的考虑,我不清楚。我其实一直很怕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犹如徒弟看见了师傅一样,乖乖地一句话也不敢乱说。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老鬼叔,可能他总会教我点新的东西,或者变个小戏法,开个玩笑什么的。

    老鬼叔还是很尊敬小外公的,他说,当年在战场上小外公救过他的命,而且最困难的时候,是小外公拉扯了他一把,他得报恩。我开玩笑说,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啊?”,他听了也不以为杵,只是嘿嘿笑笑。

    随着在店里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发现小外公的心事越来越重。我记得他总是珍藏着当年和老长官在一起的一张黑白照片,总是小心地摩挲着,每次看后,总是默默无语,一个人一呆就是大半天。我很担心他,可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就连老鬼叔看见他这个模样,也不轻易劝什么,每次都是远远望着小外公的身影,叹口气,带上门,退出去。每次也都呆在一旁的我给拉走。

    老鬼叔告诉我,小外公心里一直很内疚,非常难受。当年的57师血战下来后,剩下来跟随余的都是亲如兄弟一般,不为名不为利,只是相互间共同拥护着自己的师长,即使当时也有其他部队的人来余这里挖小外公去独当一面,当个新编团的团参谋长,连余自己都同意了,小外公也不愿意去,其他跟随余的人也一样,每一个轻易离开自己老长官的。

    老鬼叔总是叹着气对我说,那时,我要是在就好了!我知道他的那时,是小外公正积极想上头汇报余的一举一动的时候,可我不知道,即使老鬼叔在,又能怎样呢?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命!

    小外公的生意越做越大,古董店只是小外公割舍不下的门面,而且日常的一些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小外公会悄悄约人来这里,喝喝茶,谈谈天,可能气氛的关系,来了这里,很多时候事情就好谈了。

    70年代初,内地依然是“祖国江山一片红”,香港也免不了受到直接的影响和冲击,在香港的部分群众和知识分子,也很自然的分成了所谓“左派”和“右派”,而且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香港的“左派”一些行动更加癫狂,群体性的事件时有发生,比如1967年5月,香港“左派”在大陆“文化大革命”的波及下,举行了一次对抗英国殖民政府的暴动,当时的参与者称之为“反英抗暴”。事件由最初的罢工、示威,发展至后期的暗杀、放置炸弹。结果五十一人直接在暴动中丧失性命,另外有超过八百人受伤。最有意思的是,当时的金庸先生也卷入了其中。

    金庸在《明报》任职,从5月18日起,金庸连续发表了大量社评:《中共是否即要收回香港》、《英国的香港政策》、《每个香港人的责任》、《命运相同,同舟共济》、《香港居民在恳求》、《十二天来的噩梦》、《岂有他哉?避水火也!》。
 
     这些文章因为都是站在港英当局的立场上写的战斗檄文,自然金庸先生的态度更加激怒了香港的一些左派份子,一时间“汉奸、走狗、卖国贼、"豺狼镛"”等帽子漫天飞来,他面对的是左派四面八方的诅咒、辱骂。在香港一间国货公司的橱窗最显著的位置,还展出了左派眼中的"十大汉奸",金庸被列为头号汉奸,谑称“豺狼镛”,可谓是有图有真相,图文并茂,引起很多市民围观。

    金庸的立场自然招来了左派一连串的报复,更为严重的是当时香港商业电台著名男播音员林彬,因为在节目中批评左派的暴行,被左派浇上汽油,活活烧死。他的死震惊了整个香港,新闻界人人自危,在左派所开出的暗杀名单,金庸也被列入左派分子暗杀的六人黑名单首位。

    香港一时间是孤烟瘴气,人人自危。这个时候的我们,没有去过多搭理是非政治,埋头做生意,奇怪的是,有一段时间以来,小外公来店里的次数多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来找老鬼叔的,可是看样子也不像,来了也不主动和我们招呼,最多点了个头就钻进库房里的休息室了。间或的还有些周围的一些店掌柜和一些跑单帮的玉石商人来店里和小外公嘀咕什么。我没回见到这些人都很好奇,因为这些人几乎平时都不怎么登门的,老鬼叔见这样的情形,似乎倒是淡定的很,自顾自的做账,擦拭物品,见我好奇,还会故意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分散我的注意力。


[ 本帖最后由 saltfish 于 2012-1-5 20:26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25

    虽然不能很清楚,小外公在做什么,可是我还是逐渐搞清楚了,小外公好像在找他们收一种石头,一种黑呼呼的石头。我起初不认识这是什么,直到有一天,一个泰国的玉石商人见小外公刚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夹两个包裹进门了,可能因为紧张,不小心被店前的台阶给袢了一下,踉跄地冲进来,手里的包裹忽地一下散了,几个像橄榄一样深色的石头“哗啦”一声散在了店内的地毯上,我忙起身帮他收拾,这个泰国商人待我都收拾好还他后,很快地说了声“谢谢”就急忙跨进里屋了,我好奇地看着老鬼叔,问他,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老鬼叔漫不经心地用鸡毛掸掸着店内的架子,轻轻地说“天珠。”

    “天竺?”我有些不解,“西游记里的天竺?”我问老鬼叔,他有些无奈,摇摇头,走到柜台前用纸笔写下了“西藏天珠”四个字。我那时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玩意,我以为是种宝石,一种比什么猫眼石,祖母绿之类的宝石还要珍贵的东西,因为以前没见小外公对什么宝石有兴趣啊?

    老鬼叔泡了壶茶,朝里屋张望了一会,走到我这里来,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西藏天珠”的 知识,天珠是我们这叫法,藏族自己叫“丝”,内地一般称为“九眼珠”,这是特产于西藏的一种石头,属于沉积岩之一种,含有玉质及玛瑙成份,红色的磁波最强,是一种稀有宝石。

     相传天珠原属于“天神”的宝物,因为出现了缺陷,被贬降到人间,后被藏族发现,所以西藏人至今仍认为天珠是“天降之石”。相传为藏密七宝之一,史书记载天珠的內部结构具有天然宇宙强烈的磁场能量。西藏人相信,天珠是天神所遗弃的饰物,只是因为有了瑕疵不再为天神所喜爱,便遭天神遗弃,由天界落入凡间,而这正是难以找到完美无暇的天珠的原因。在藏人眼中天珠是天神所恩赐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藏人相信天珠为天神所有,并具有神奇力量,能驱邪避魔、消灾解厄。这也就是藏人所谓的“天降石”说法。

     60年代,有日本矿物学家研究证实,大约在人类文明刚起源的5000年前,有颗陨石墜落于喜玛拉雅山区,使西藏的天珠原矿在强烈撞击下产生十四种火星上的元素,这其中又以“镱”元素磁場能特別强烈,造成天珠有不可思议的感应,这也正好符合藏人所认为的天珠为“天降石”的说法。据说,当年德军的探险队发现了天珠后,十分兴奋,他们相信找到了天珠的埋藏此,就离所谓的“世界轴心”不远了!

     因为根据研究,天珠矿石硬度为莫氏7至8.5,属半宝石,目前,矿石中除南非钻石硬度为莫氏10外,尚未发现其他任何矿石的磁场强得过天珠。据说,一些真正的“西藏天珠”如果用辐射探测仪去测量的话,其α、β、γ射线会高的惊人,但是并无核辐射发射出,对人体没有任何损害。(莫氏硬度,又名莫斯硬度,表示矿物硬度的一种标准。1812年由德国矿物学家莫斯(Frederich Mohs)首先提出。 应用时作刻划比较确定硬度。如某矿物能将方解石刻出划痕,而不能刻萤石,则其莫氏硬度为3~4,其他类推。莫氏硬度仅为相对硬度,比较粗略。虽滑石的硬度为1,金刚石为10,刚玉为9,但经显微硬度计测得的绝对硬度,金刚石为滑石的4192倍,刚玉为滑石的442倍。莫氏硬度应用方便,野外作业时常采用)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26

     事实上,西藏上的著名传奇史书《格萨尔王传》里就表述为当年格萨尔王攻打阿札玛瑙国,战事节节获胜之际,阿札王同意无条件投降,格萨尔王和平降伏阿札王臣入主该国后,在尼泊尔里域接近冈底斯山的一个地方,从 " 呻吟金石青蛙 " 下,得到埋藏宝藏的地点,从白、红、黄、蓝、绿各湖之中之砗磲、青白玛瑙、松耳石、青金石、红宝石的五宝盒中取获达洛(虎纹)、策布喀醉间(相似长寿瓶)、剎千、剎仁、剎琼、剎通等合起来共取出一百一十2万零五千六百颗天珠宝藏,之后将一部分天珠献给天、龙、妖三者,和西藏地主所居的四大山,最后再分发给战士及百姓,剩余的天珠分别埋藏在各地做为未来西藏财富受用的根基,并吩咐地主保管,金刚亥母 ( 即为大成就者 ) 为消除灾厄而修法,因此天降此珠。

     这就是说西藏地区早年流行大瘟疫,生灵涂炭,人生活陷入极大苦难中,幸蒙智尊金刚亥母,悲悯藏人,在天上修法,降下法宝天珠,有缘得到者,一切病灾难厄运等,皆能消除并转危为安。 更为神奇的是,在普通藏人心目中,一致认为西藏的天珠是“活” 的!

    老鬼叔随后从店里的书架上取了两本书给我,要我好好研读,一本是出版于1952年的《来自西藏的史前珠》,作者是奥地利藏学家勒内.德、内贝斯基.沃科维茨,另一本则是其1953年出版的《西藏的神灵和鬼怪》,这两本书后来成了我当时对神秘的西藏的启蒙读物,也成为了我后来探险须臾不可分的教科书。

作者: 5885365    时间: 2012-1-5 20:41

这种冒充经历的小说就不要发了。作者很无耻。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42

好了,接下来开始有明确的章节分段了。咸鱼将为你一一道来了,安心,本文绝对不太监顺便感谢各位回帖支持的驴子们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43     标题: 回复 47# 5885365 的帖子

不要这么心急,慢慢看下去再说。小说即是真真假假,我们看的不是传记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48     标题: 第十八章

    小外公对天珠突然有兴趣,其实很早是丹师傅的原因。大约60年代初,丹师傅已经回到自己的祖国-大不列颠,身体已经远不如从前。两人偶尔还通过电话隔空通话,相互问候一下。只是丹师傅一次偶然间的谈起的一件事情,让小外公挂念上了。

    当时丹师傅因为在远东的卓越历史成绩,被英国皇家学会(Royal Society)聘任为该学会的院士,每年都有一些国际上顶尖的学士交流活动。丹师傅在学会中,曾听会员们说起所谓的美军在二战期间的“费城实验”( The Philadelphia Experiment)传说在1943年10月,美国海军在费城进行了一次人工强磁场的机密试验,即著名的“费城实验”,实验成功地将一艘驱逐舰及全体船员投入另一空间。在实验过程中,实验人员启动脉冲和非脉冲器,使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随后整条船被一团绿光笼罩着,船只和船员也开始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实验终止时,舰船已被移送到了479公里以外的诺福克(Norfolk)码头。此后,一些船员身上仍留有实验的反应,不论在家里,在街上,在酒吧间或饭店里,都会突然地消失又重现,让旁观者惊讶不已。这样的实验实际上很早就有人爆料了,只是皇家学会的院士们对此事情都表示了谨慎的态度,不过有位皇家学会的专门研究爱因斯坦所在晚年提出的“引力与电磁力同一场理论”的院士表示,这个实验实际上是想证明在自然界里,引力和电磁是相连、相通的,就像质量和能量通过质能公式联系起来一样。他告诉丹师傅如果这个实验获得了成功,那么极有可能就证明了宇宙中时间、空间以及相关物质,都是相互关联的。他的话引起了丹师傅的思考,因为丹师傅研究了几乎大半生的神秘讯号,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量能支持这个信号持续那么久的发出讯号,他听到这个实验后,觉得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整个宇宙所共有的——电磁能。

    自然界的电磁波互相干涉,可以产生出某种奇特的能量,这种电磁能可以持续不断地提供一种能量,这种能量与我们通常理解的物理学的能量守恒定律有所不同,而这些能量在某些特别的区域交叠,会造成一些奇异的现象产生。诸如“费城实验”所希望达到的空间置换,甚至科幻小说里的“时间旅行”都有可能发生。

    丹师傅的想法是想从中找到神秘讯号长久不衰的能量来源,但是,我的小外公却有了近似荒诞的考虑,那就是他真的相信也许“时间旅行”是可行的!

    我在获悉了一些小外公的想法后,觉得他简直是发疯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后来那么执着的去验证它,只是在我了解了小外公这么执着的原因后,我有些无可奈何,他目的只有一个:设法回到老长官遇难的前一天!他想阻止那次灾难事件的发生。

    这个想法,老鬼叔也知道,也曾劝阻了几次,但是随着小外公年纪逐渐增大,他的脾气越发的固执和坚定,他身上的那股子军人的气质让他坚定不移地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规划和执行……直到他最后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而神秘失踪的那一天……

    我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一直认为小外公的想法疯掉了,对他的失踪,警方也一直认为可能只是个意外,但是在我后来读到国外的一篇科学报道,我的想法彻底改变了,也改变了我的人生。

    这就是关于物理学上著名的哈奇森效应的报道。

    据说,他的这个实验出来后,许多的国家都十分有兴趣,曾经秘密接触过他,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重点实验室也在90年代初向他发出邀请,建立一个利用零点能给电子设备供电的仪器,不过由于中国的资金未到位而搁置。


===================================
本章节附录——哈奇森效应

    在物理学上有个著名的哈奇森效应,哈奇森是加拿大的一个业余物理爱好者,他喜欢鼓捣一些奇怪的科学实验,可能与很多奇思妙想的科幻电影主角相似,唯一的不同只是,他这个人物并不是我虚构的,他的实验更不是! 

    1979年的一天,哈奇森正在研究泰斯拉纵波(尼古拉·泰斯拉,无线电之父)。由于实验场地有限,那些用来发射电磁场和波的设备,比如泰斯拉线圈、高频发生器等等,只能勉强塞入到一个小屋子里。哈奇森把所有机器都打开,然后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实验结果。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哈奇森突然感到有个东西落在肩膀上,他斜眼一看,是块金属片,他也没怎么在意,把那金属片扔了回去,它却又飞了过来,打在他身上!这时哈奇森再观察屋里的其它动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在地上的一根大铁棒竟然飞了起来,在空中悬浮了一秒钟,然后“砰”的一声,又摔到了地上!

     为了搞清楚真相,哈奇森一次次地重复他的实验,又有令人惊骇的现象发生。比如:物体持续飘浮起来,像木头、塑料、泡沫塑料、铜、锌,它们会在空中盘旋,来回穿梭,形成旋涡并且不断升起,甚至有些物体会以惊人的速度自动抛出,撞击到人身上。但这样的魔幻效应并不是时时都发生的,有时需要静静地等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看到一次,而在大多数时间里,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后来,通过对仪器不断地变换位置,比如光谱分析器、磁力计、盖格计数器(盖格计数器其实是辐射探测器的一种,可用来测量肉眼看不见的带电微粒)等仪器,哈奇森终于摸透了魔幻效应的“脾性”,可以很快制造出魔幻效应了。

    进一步的实验还发现:由水泥和石头堆砌起来的屋子周围会突然起火;镜子自己碎裂,碎片能飞到100米之外!金属会卷曲、破裂,甚至会碎成面包屑状的粉末;不同的金属可以在室温下熔合在一起,有的金属可以变成果冻或泥的状态,当所产生的磁场被撤走后,它们会重新变硬;空中出现光束,紧接着无数光环显现,与此同时,容器中的水开始打旋…… 上述这些奇特的现象就被称为“哈奇森效应”。

     据说,他的这个实验出来后,许多的国家都十分有兴趣,曾经秘密接触过他,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重点实验室也在90年代初向他发出邀请,建立一个利用零点能给电子设备供电的实验室,不过由于中国的资金未到位,此方案无限期搁置。有兴趣的朋友还可以登陆http://www.physicsforums.com去详细了解下这个实验。

     爱因斯坦说过:神秘是一切真正的科学和艺术的源头……也许这个世界还真的有很多很多,我们未曾了解的秘密和另一个世界!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55     标题: 第十九章

    事实上,小外公这个疯狂的想法很早就有了,这是一种类似基督徒赎罪般虔诚的情感,无可阻挡,也无法阻挡。令我十分佩服的是,小外公后来为了实现自己这个疯狂的举动,自学了很多前沿物理学的知识,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参与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实验,只是从没成功,自己也好几次差点把命丢了。

    比如,他最开始相信茅山道术,相信在月圆之夜,只要在特定的地方守候,就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于是总是悄悄带着行李,找到香港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等候月圆的升起,自然最后还是怎么去怎么回来。不过这个传说后来被香港导演陈可辛借去了拍了部片子《新难兄难弟》,可能内地有不少朋友都看过了。

     小外公还非常关注国际上的一些特殊的物理实验,甚至瞒着我们悄悄和一些试验机构联系,自愿充当所谓的时间旅行的实验者,自然也被拒绝了。

     后来干脆自己长期租借了一个大学的物理实验室,自己在那倒腾一些其实他自己也不完全清楚的前沿物理学的一些实验,自然,还是没成功,倒是自个被电昏过去几次。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他的这些举动不但让我和老鬼叔哭笑不得,也让我们成天提心吊胆,随时留意他的一些奇思妙想和反常举动,以防万一。

     当小外公开始迷上“天珠”的时候,我和老鬼叔还算舒了口气,以为他那股子拧劲总算过去了,有了一个新的嗜好。谁知道,我们还是都错了,小外公在他的思路上越走越远,他所研究的一些事物也越发具体。

     应该说,小外公迷上天珠是有他的原因的。自从他的屡次“穿越”实验失败后,他有些恍然大悟,觉得是香港的磁场不对,导致他屡屡前功尽弃。他开始相信在地球的某处有着一些神奇的地点,这些地点因受多种磁场的影响,会有所谓的“四维空间”产生,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时间之门”,小外公曾告诉我,他研究了很多理论后,认为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着“四维空间”,这个
与我们所生存的世界不是一个时间体系,在这套时间体系里时间具有方向性,可逆性,可以正转,也可倒转,还可以相对静止。在这个世界里,时间是中嵌套的结构,每个时间都以某个节点地的形式存在,这个节点的时间单位可以精确到10E-43秒就是物理学上所提出的“普朗克时间”。这样的“四维空间”里过去的事,现在的事,将来的事都在同时上演。这样的“世界”就是宇宙上所说的“虫洞”,即如果一种物质的重力场足够使它内部空间发生巨大弯曲,以至于连光都不能透过去的话,这样就会使得时间变缓或者变慢,从而转化为“时间扭曲”,达到时间穿越的目的。

     而主流的世界物理界在当时大肆宣扬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证明“时间旅行”起码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样的地点是存在的,只要具备2个条件1、发生地地底有丰富的铁矿,导致地磁异常,磁场巨大;2、发生地附近或地底有大量的流体(水体)流过,比如河流的转弯处或地下河流的漩涡处,能产生类似电磁线圈的持续性磁力。

     小外公那点可怜的物理学加上狂热的殉道精神让他彻底接受了这样的理论说法。那么就剩下一个问题了: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地听到了西藏天珠的传说,还有二战德军远赴西藏探险的故事,小外公变的欣喜异常。他终于推理出来,那个神秘的“四维空间”就存在在西藏的某处。那里的山脉恰好是巨大海床抬升的作用,至今那里还蕴藏着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而且很早就有勘探发现那里有着十分丰富的铁矿资源。更何况,当年那么严谨讲求证据的德国人竟然能花上将近十年的时间在那里需找着什么;后来的盟军为这些德国探险队所建立的监视档案全部列为绝密级别,连蒋委员长都无法亲自调阅。种种推断加上支离破碎的证据,让小外公格外关心西藏的一些事物。

    但是那时,内地正天下大乱,阶级斗争一天比一天厉害,西藏根本没对外开放,一般的外国人,甚至港澳同胞是无法顺利进入西藏区的。于是,小外公就只好打起来了很多西藏故事的主意,期望从当中找到突破。

    实际上,当时关于西藏的书籍最为出名的就是1933年美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James Hilton)所写的一部小说《失去的地平线》。小说中所描绘的香格里拉是一块永恒和平宁静的土地,是个有雪峰峡谷、金碧辉煌且充满神秘色彩的庙宇、被森林环绕着的宁静的湖泊、美丽的大草原及牛羊成群的世外桃源。小外公和许多人看了以后,对这个虚构的国度深信不疑。由此,他开始关注起很多西藏的圣物。

    天珠也非常自然的进入了小外公的视野。介绍给他的是一个经常出没西藏与印度的一个尼泊尔商人——库马尔。

    此人是个玉石香料商人,经常出没于拉萨余新德里之间,非常熟悉藏语和藏族的习俗,父亲是尼泊尔人,母亲是当年随达赖流亡印度的藏人。主要从事的是将东南亚的一些香料、玉石以及工艺品透过香港出口到西方国家的出口贸易业务。虽然,当时西藏并无开放,但是他利用地利的优势,穿梭于西藏和印度之间,有了好货了,就会飞到香港,来摩罗街找小外公出手。

    本来,小外公只是很好奇天珠的一些造型和颜色,当成一般的西藏圣物来欣赏,但是当库马尔告诉他,天珠是一种带有磁性的神奇石头后,小外公大惊,非常认真地缠着库马尔,请他讲解了许多有关西藏天珠的传说和史实,这些半真半假的传说几乎就让小外公坚信,这些天珠蕴藏的地方就是自己一直找寻的所谓“四维空间”的地方。只是尼泊尔告诉小外公,这些天珠在西藏很多地方都有后,他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小外公就有了办法,他期望通过大批量的收集天珠,然后经过磁性实验,找寻到磁性最为强的一种天珠,然后按照这个天珠的来源,再直接找寻过去。不得不承认,小外公的思路很清晰,只是这个理论建立与否,很难说的清楚。由此,我们店里经常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物手捧所谓天珠来找小外公,我们也见不怪了。好在那时候,天珠还不像现在是个稀罕物,价格那么离谱,一般的价格,我们也能接受,对小外公的这个嗜好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0:57     标题: 第二十章

     小外公收集了大量真假难辨的天珠后,立即着手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里,开始分门别类地对这些天珠开始了检测和归档工作,那段时间,他几乎整天地呆在自己实验室里,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带着宽大的实验室眼镜,所有的设备都是小外公花巨资兴建的,都是当时一流的实验器材,连防护镜都是从意大利的LUXOTTICA特意定做的。他的样子让我想起“科学怪人”这部电影里的主角。

     他的实验其实很简单,就是不停地检测各种来自不同地域的天珠所蕴含的磁性大小,然后做下记录,比如这个天珠的磁性值是多少,是谁送来的,产自哪里,汇总后再做个图表。这样的工作持续了2年左右的时间,这已经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了。我总是很怜惜地看着她忙来忙去,因为我知道这些天珠很多的真假莫辩,真的能从中找到所谓的“四维空间”的大门所在地,那只有天知道了。

     那时间香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更直接刺激了小外公的神经。

     60年代末,当时新界这个地方,还不像现在这么开发迅速,很多地方因为和内地接壤,为边境警卫守卫的重中之重。新界的粉岭四周有群山环绕,里面当时只有一些祖居多年的村落,此地得名据说与区内一座名叫大岭山的地方有关。相传山上有一块石壁,雪白如粉,居于附近的乡民,便称之为“粉壁岭”,位于附近的乡村,便成为粉壁岭村。在天旱时,乡民会带备三牲酒礼,跑到壁前祈求天降甘霖。据说由于有求必应,村民渐渐称这座山为“灵山”,现在香港的地图也有显示灵山的位置。山既已改名,粉壁岭村也被简称作“粉岭村”,粉岭也就逐渐成为附近一带的名称。

     当时这里人烟罕至,一般香港人很少来这里,除非一些踏亲或者远游的青年人会三五成群的来这里游玩。而就在某一年的春天,一群香港某大学的学生,大概有6,7个青年男女学生来这里做社会考察,在当时的安乐村考察民生,当时的安乐村还有一些不同姓氏的人家杂居在一起,这里人相安无事地生活了了60多年,村子里的年轻人多已经去港岛,九龙等地工作,只有一些老人在村中留守。这批学生的到来,似乎并不受到老人的待见,因为过于好奇,很多老人并不配合他们的工作,甚至也不同意他们留宿的请求,好在这些学生早有准备,在调查完当夜由于夜路难走,就将自带的帐篷等物拿出,在村子的一快空地安营扎寨下来。虽然是在户外,他们依然十分快乐,生起了篝火,用随身带着的录音机播放音乐,开心地地围坐在一起。村里老人有早睡的习惯,十分不高兴,早早就关门闭户,不再搭理这些年轻人。年轻人少了老人的唠叨,唱歌跳舞,倒是越加开心。

     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那种不紧不慢的下法,香港这个地方平时多雨,也不奇怪。这些学生的声音似乎慢慢消停了下来,老人们也长舒口气,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一早,一些早起锻炼的老人不经意走过这些学生的帐篷边,见周围都是喝剩下的瓶子和一些食物包装,还有一堆慢慢熄灭的篝火,奇怪的那台彻夜播放的录音机还在外面,只是早没了声音。帐篷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这些孩子们还在睡觉,没有起来。

     老人们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忙碌起来,只是到了中午时候,老人们围坐在村口远远望着那些学生的帐篷还是没见一个人出来,这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忙派了个村里的老人去看看情况,派去的老人去了学生宿营地,一个个帐篷翻过啦,竟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里面的睡袋都还整齐的放在里面,一点没人睡过觉的样子,就连学生的一些外出不可或缺的随身背包,也一个个整整齐齐放在帐篷里,老人们很怪了,以为学生们早上出去考察去了,可是直到傍晚也没见一个人回来,老人们这次慌了,急忙又派人去了离村里好几里路的警署报案,等到警察和一些社工赶到后,还是未见一个人影,老人们也去了周边的山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痕迹。

     值班警察觉得事态严重,报告了当时的总部搜救中心,还根据现场留下的学生背包的笔记本信息通知了香港的这所大学的负责人,等到一大堆人赶到,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了,搜救的队伍由专业的消防搜救人员以及当地警察和社工组成,还专门调派了警犬协助。但是一无所获。

     等到第二天白天,更多的搜救队伍集合到了这里,甚至出动了军方的直升机去附近寻找可能的线索,均一无所获。此时,好事的新闻记者也早早赶到了这里,现场播报这个奇怪的失踪事件。搜救行动持续了一个多礼拜,还是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线索,这帮学生几乎就是在这个村子老人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个新闻在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太多的传闻和说法不胫而走,有“外星人劫持”说,有“异度空间”说,有“平行世界”说等等,不一而足。

     这个安乐村事件,被警方宣布为失踪事件,后来也不了了之。但是在此事件之后若干年,这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搬出了村子,村子整体被改建为一个工业园区了。

     这个事情,小外公是从电视上获得的,他异常兴奋,指着电视和我们说,这就是证据!这些孩子一定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闯进了一个神秘的“力场”,从而进入另一个空间里了!

     他得知这个事件后,立即整理好行头,赶赴了安乐村,他没能进的去,因为已经被警方完全封锁了进村的道路,哀求了很久,也无法接近这个村子。

     他为此郁郁不乐了很久,觉得十分遗憾!好在这个时候,世界上发生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才算彻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05     标题: 第二十一章

    1972年2月,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这个事件几乎和3年前,美国人登上月球一样,石破天惊。我们是围在家里的电视看到这个新闻的,这个事件让还处于冷战思维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一个新的时代开始到来。同年,英国也和中国的外交关系升温,一些内地的地区开始允许少部分经过特许的港澳台同胞前去旅游观光,当时的西藏虽还没正式对外开放,但是已经有很多按捺不住好奇和兴奋的香港人秘密地前去旅游,探险。

    小外公知道了这些消息后,当做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依然默默地继续着他的试验。我们也习惯了他的这个状态,没有多问什么,就回到店里继续忙活生意去了。

     连续好几天,我们回来的时候,都几乎见不到小外公,只是家里的司机福叔总是被小外公支使去外面买这个买那个,和以前一样,我们觉得他又在瞎折腾了,只是因为小外公毕竟是老板,是长辈,家里也没有人能制约他,只能由他去了。

     老鬼叔变的也很神秘,总是出处进进小外公的实验室和房间,有时还经常对着一张亚洲地图在那发呆,家里也多了很多关于南亚的一些地理书籍,我没在意,因为我们这个行当,地理知识,历史知识都不可获缺,那时,没有什么网路,想了解什么,只能看书查地图。    

    在店里时候,我明显觉得老鬼叔比平时絮叨了很多,以前很多的事情,他都是点到为止,只是最近有恍恍惚惚的,甚至连我掸店里东西应该掸几遍,地应该每天扫几次都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咛我,我有些不耐烦了。自从和老鬼叔搭档看铺子以来,几乎每一天我都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我因为年轻,学东西记得快,总是缠着老鬼叔和小外公教我一些行内的知识和要点,同时,老鬼叔和小外公也经常故意带我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慢慢地圈子里的朋友都知道了我的存在,开玩笑地喊我“二世祖”虽然没当面喊,只是我也知晓,心里暗道要努力上进,叫人家真正瞧的起。因此,逐渐地老鬼叔也看出端倪来,总是故意让我去出头或者处理一些事情,磨练我,也锻炼我。慢慢地,他的话就越来越少,很多事情都故意要我自己去拿主意,去思考。

    因此,忽然一下老鬼叔变的这么爱叨叨,我真有点不习惯,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没来由地说“祥子,你也大了,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十分诧异他何出此言?只是他苦笑一下,没再说下去。

    那年的夏天来的很早,我记得那天早上,我依然起的很早,出去跑了一圈步回来,正想去餐厅吃早饭,我知道前一天老鬼叔和小外公似乎在聊天,忙的很晚很晚,也不知道他们起来了没,就转头走到小外公的房间。正打算敲门,却发现小外公的门是虚掩着的。我很纳闷,就推门进去,发现,小外公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地,没有一丝皱纹,我又来到楼下由停车库改成的实验室,还是没有小外公的身影,就连一向准时早起的老鬼叔都没起来,我觉得不对劲,就跑到小外公的书房, 推开门,发现褐色的书桌上有个白色信封,我心里有点感觉不对,急忙上前拿起信封,果然信是小外公写给我的。

    他在信里告诉我说,他已经和老鬼叔赶去乘坐了今天早晨飞往昆明的一班飞机,会乘坐专门为他准备好的一架军机转往拉萨。拉萨?我惊叫了一声,他们去了西藏了?我赶紧往下读,原来,小外公的这次外出是早有预谋了。他信里说道,人类已经登月了,连昔日你死我活的冷战中的对手都能握手言欢了,而自己的愿望却一直没能实现,自己的年纪也一年年老了,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自己会抱憾终身了。正好现在西藏对外悄悄开放了,自己和大陆一直合作的某部门提出了去旅游的想法,对方考虑到小外公一直以来的贡献和自身年岁也大的实际情况,答应了他赴西藏旅游的请求。而且,还特意派人在昆明接待小外公,安排他到时乘坐军用飞机,直接送他去拉萨。

     本来,小外公是想一个人去的,只是确实很多时候一个人不方便,年纪也大了,他就偷偷告诉了老鬼叔这件事,他不敢告诉我,一来担心我们会联合起来反对他,二来也怕我知道来会缠着他一起去。老鬼叔起初的确是曾激烈反对的,但是实在架不住小外公的苦苦哀求,最终答应了小外公陪他去西藏走一遭,实现小外公的心愿。

     外公在信里告诉我,他的心病很久了,很早就想抛下一切按照丹师傅的一些指点,去各个地方需找“四维空间”但是,家大业大,他必须安置好才可以走的放心,所以,他费尽心机将我找到香港来,又安排老鬼叔手把手地耐心教我,等我逐渐熟悉了店里的业务,周围的人也了解了我的身份后,他才算放下一颗心。正好,内地也悄悄开放了一些偏僻地方旅游,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放弃。希望我能不辜负他的希望,将担子跳起来,继承他的事业。就连相关的法律文书,他也委托律师起早好了,一旦他有什么不幸,我将继承他的一部分财产和店铺,另一些财产和收藏则赠送给老鬼叔。

    读完小外公的信,我忽然内心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离开上海最后一晚,内心的感觉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十分相似,无助,困惑,彷徨。

    只是,这些年,老鬼叔和小外公对我一直是当大人般的培养,甚至还有军事化的训练,让我成长了不少,我不再感到惶恐和不安,而是准备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07     标题: 第二十二章

    来到店里这么长时间,我从没有真正一个人来应付这么大个店的生意,家里的一些佣人也多少知道了小外公和老鬼叔不辞而别的事情,总是在私下窃窃私语。我很惶恐,也很不安,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一家子人和一滩的生意,更是担心小外公和老鬼叔的安全。

    好在,摩罗街的大小掌柜都很熟悉,在得知只有我一个人在支撑这个店铺时候,纷纷伸出了援手,或者在我一些拿不准的生意上帮我掌眼,或者有一点有关香港人在西藏旅游的新闻都会及时通报我。我十分地感激他们,好在基本的生意,我已经能独自料理,实在拿不定注意的,我都婉拒或者请求对方等小外公回来后再做决断。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们究竟想去西藏的哪里?小外公又究竟发现了什么,那么迫切的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这个家?他们究竟在哪呢?

    有一天,我无意间,再次来到小外公的实验室里,里面都已经在小外公走之前用大块的白布遮盖了起来,白茫茫一片,自从小外公走后,我从不进去,总是希望哪天突然回来,看见里面的灯又亮了起来,又看见小外公忙碌的身影。当我再次进去时候,我无意间掀开了一块白布,发现下面正是下外公平时做的一些矿石实验的笔记,我好奇的拿起来随手翻阅起来,老实说,真是一头雾水,因为小外公其实并不是专业的矿物专业的专家,甚至也没真正读过多少专业书,很多的记录显得潦草和随性,由于他癫狂的工作状态,连笔迹都比平时潦草的多,我很多字实在是认不出来。忽然,我很发现了一组数据,我能看懂的是一些经纬度的表示N21°48′~33°13′,E 82°35...,还有一些指示符号,和问号,以及一些草草画的草图,似乎是地理上上一些闭合曲线的标注,我和老鬼叔学过一些识图,看的出来,这些是等高线,而且非常的密集,也非常的多,除此以外还有一些6000+的等高距标注,有些等高距的数据竟然在1000米以上,还有一些是根据相对高度计算公式 (n-1) d ≤H< (n+1) d 做的一些公式演算。我那时并不了解这些公式和数据是哪里,只是根据老鬼叔教我的一些军事识图方法,我大体判断这个地方大致方位在西藏的南部,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坡度属于急坡,在35-55°,这个地方基本是没什么人烟的,因为根据国际上地理学会的数据,一般坡度>25°的地方都是不适宜耕种和居住的地方,内地的西北高原的坡度也只是在25°左右。

    我展开地图仔细研究了下这个范围,有些傻了眼,这个地方的面积竟然有上万公里!简直难以想象!我越发担心小外公和老鬼叔他们,不知道这两个老哥俩现在何方?一切都好么?

     我有些不甘心,把小外公的笔记拿回了自己的房间仔细研究。我发现了一些地理标注,比如丽江→141KM,德钦→102KM,那曲→,164KM,昌都→287KM,邦达→95KM……跟了老鬼叔这么多年,我很快就知道这些有的是昆明境内的地名,有些是藏区的地名,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走这条线路去,或者是他们已经到了拉萨而该走别的路线了?

     当时,一些喜好探险的外国人或者香港人如果想去西藏的话,最常走的一条路线其实是走中尼公路,这是一条由中国和尼泊尔两国政府签约合建的一条沟通西藏与尼泊尔之间的高原公路。这条公路自1963年开始历时4年建成通车,全长2000多公里。

     由于修建地点都是高原陡坡,整个修建的过程十分艰辛。探险者一般选择从印度直飞尼泊尔,然后租车或者搭乘货车经樟木口岸过友谊桥到达聂拉木,再定日→拉孜,到西藏的重镇日喀则作调整,有的可以由此去藏北到羊八井,有的则继续下去直到首府拉萨,更多的人其实是直接再往东南去,到达喜马拉雅山脉。

     我来香港后,因为看了一些老鬼叔让我仔细看的关于藏区的书籍,对那里的地理和风土有了一点概念。自己其实也很想去看看,只是心里没底,一直也没敢和小外公说,再说现在这个状况,我就更不敢离开店铺和家里半步了。

     我继续仔细翻阅着小外公的笔记,希望可以找到他即将踏上的神秘之地,可惜里面的很多记录都是零散的,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曾经试图联系大陆在香港的驻港办事处打听他们的下落,只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似乎对此也一无所知,而我根本不知道曾经和小外公有“贸易”往来的内地某些机构和公司任何的联系人的信息(小外公一直不让我和这些人接触,每次都是安排老鬼叔出面去和他们打交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天天待在店里苦等着他们的回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一年,内地的混乱状态稍微好转了一点,因为邓大人正在努力地扭转乾坤。香港却发生了大事件,那就是ICAC(廉署)成立了,成立当年闹的香港是翻天覆地,鸡飞狗跳。后来还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警察与ICAC冲突事件,后来还是当时的港督下了特赦令,才将事态平息了下来。香港的治安和廉洁到由此真的是好了许多。

     只是这些和我们并不无多大关系,因为小外公的关系,管我们这片的警署的警察和一些长官都是熟人了,日常也知道小外公不在,经常也会兜进来和我喝喝茶聊聊天,感叹一些时事,彼此间还算客气,我闲的无聊的时候也会和他们扯几句闲话。常来的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探长,姓关,平时比较好赌,家里老婆都被他气跑了,还是经常跑澳门。没钱了就会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个瓷器古董不知真假的小玩意,拿到老鬼叔那换几个钱,老鬼叔受到小外公的指点,一般也装模作样说几句好话,就马上塞点钱给这个关探长,姓关的也有数,拿到钱后并不数,随手一塞,向老鬼叔拱拱手就告辞了,不用说,又去赌了。因为这层关系,关探长也算仗义,虽然提供不了什么关于小外公他们的消息,但是他在小外公不在的时候,经常会来店里坐坐,有时还拉我下盘象棋什么的,这样一来,一些觊觎小外公不在,想乘机在我们这里占点便宜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当年秋天的一天下午,关探长又来找我下棋,两个臭棋篓子一边下,还一边互相埋汰对方,正在我举起棋子,想要将关探长的军的时候,我听见门口有动静,一抬头,我一下愣住了,2个衣衫褴褛,满脸胡茬的老人站在了店门口,静静地盯着我们笑。我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是小外公和老鬼叔他们回来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14     标题: 第二十三章

    我和关探长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冲到门口,把小外公和老鬼叔迎到屋内,我急忙擦干眼泪,关上店门,翻下“盘点“字样的告示牌。

    这两个老家伙,一脸的疲倦地坐在内室的沙发上,脚下躺着2个硕大无比,当时内地很流行的旧帆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小外公的衣服还是走前从家带走的那件据说是巴顿生前最爱的B3飞行员夹克,翻毛都有些破破烂不堪,十分地污秽。而老鬼叔身上则套着件不伦不类的内地的黄色军大衣,也是油渍污渍东一块西一块的,活像是来这条街讨饭的流浪汉。我和关探长盯着这二位傻傻地看着,想笑又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动,他们也是傻傻地只会看着我们笑,好一会的时间,大家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无处说起。

   关探长是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支吾了几句,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祥很不容易,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个店铺,我家里好像还烧着水,天气冷了,你们多注意身体……说着就悄悄退出了店里,再替我把门从外面轻轻给带上了。

   屋子里忽然瞬间寂静无比,我一下子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两位老人的怀里,哽咽地埋怨他们,“你们究竟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啊!”小外公和老鬼叔互相看了一眼,慈爱地将我扶起来,小外公本想帮我擦擦眼泪,忽然手缩了回去,自嘲地说“这么大人了,自己擦干啊!我们都快半年多没洗澡了,手太脏,别把你身上弄脏了。”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酸,哭的更厉害了。

    老鬼叔倒是十分冷静,待我情绪稍微稳定了点,细细问了我一些店里和家里的情况,我一一回答了他,看上去,他们还比较满意。我没打算在这里再继续家常下去,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司机,叫他来店里接2位老人回家。自从老鬼叔不在店里,我也轻易不会叫司机接送我来店里,都是自己骑个摩托来回,除非店里有些大货或者交易钱款,我才会招呼司机来接送一下。

    司机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我们喊他常叔。他听说小外公他们回来了,激动地无法自己,飞一般地就开车到了店里,见到他们当时的尊荣,也有些哽咽,情绪还没挥发出来,就被小外公给挡了回去“赶紧回家,常叔!我们都饿了!许久没吃到'避风塘'阿基师傅的炒蟹了哦!”“恩!还有'镛记'的烧鹅,那个香啊!”老鬼叔不甘示弱地补充道。两人互相说笑着上了车,我和常叔赶紧把他们的行李放到了车里了,关好店门,开车回家。

    家里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了他们回来的相信,上上下下一片欢腾,忙活个不停,等车子一进院子里,早有家里人备好了艾草和火盆,说要帮老爷们除除身上的污秽,干干净净地进门,小外公见这个架势,本想说什么,忽然被老鬼叔用胳膊轻轻触碰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微笑着任由家里的佣人们帮他们做了个简单的“迎接”仪式。进了门,2人各自回房,去洗澡去了。我和常叔从车上捧着他们带回的就帆布袋,很沉,可是我不敢打开看,询问了小外公后送进了他的书房内。

    那天,家里犹如过年一般热闹,家里人长久的担心和不安在这个瞬间得到了宣泄和化解,小外公回来,老鬼叔也回来了,那这个家就团圆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洗完澡的两位,也干干净净剃了胡子,我知道,他们两位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不到万不得一,都是,面容整洁,衣着干净,坐姿和站姿都依然有往日军人的风范。 

    吃饭的时候,小外公和老鬼叔破例和每个佣人都敬了酒,感谢他们一直坚守岗位,为这个家所做的贡献。因为他们走后,我只是说小外公心情不好,由老鬼叔陪着去了国外散心,详细的情况我并没有必要和每个人说明。我静静地望着他们的表演,默默吃菜喝酒,我在等着他们和我的解释以及告诉我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也敬了我酒,笑着说,辛苦你了!阿祥,知道你很能干,这么长的时间,把家里和店里料理的井井有条,不容易啊!

   我刚想谦虚两句,小外公把手一摆,说,你不用多说了,家里和店里的一些情况虽然我不在,但是我都直到,心里一直也有数的。我听了觉得很奇怪,问道“你们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既然都有数,那干嘛一直也不和我打个招呼,联系下啊?”我还要继续发问下去,老鬼叔帮我把话题岔开了,问了一些最近的生意上的细节。我知道此时还有下人在,说话不是很方便,就不吭声了。

    吃好饭,我见老鬼叔看了我一眼,轻轻了扬下头,我心领神会,待安排好两位老人家卧室铺盖更换的问题,我就来到了小外公的书房,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小外公是个直爽人,直接说“阿祥,对不住你了,这么久,也不和你联系,真是辛苦了!有些事情等我慢慢和你说吧。”我点点头,走到茶柜前给两位泡了杯茶,自己倒了点白开水,坐了下来。

    老鬼叔看看小外公,说,还是我先说吧。

    原来,老鬼叔很早就洞察了小外公的一些想法,多年的亦主亦友的关系让他们相互变得像兄弟一般默契。老鬼叔虽然劝说了很多次小外公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只是没什么效果,只好随他去了,直到小外公威胁他说,要是不跟他去西藏,就自己去,而且还不打算回来了!老鬼叔实在没辙,只能随这个老疯子一起去走一趟了。

    走的时候,小外公和老鬼叔为了告诉不告诉我实情争论了半天,后来还是小外公可能觉得会无法面对我的一些问题,索性就留下了一封信给我。

    老鬼叔喝了口茶,慢慢地告诉了我一些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20     标题: 第二十四章

        老鬼叔告诉我,他们其实飞机一到昆明,内地方面有个身材高大的身穿深色中山装的先生在机场迎接他们了。此人自称姓宋,是昆明当地旅游部门的工作人员,是组织上特意派他来负责全程接待和作为小外公和老鬼叔的导游的,小外公他们毕竟是军人出身,早看出这个身材魁梧,行事干练的人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当地旅游干部,只是出于礼貌问题,加上内地政治复杂,他们也不说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听从这位宋先生的安排。

   当时,他们被宋先生直接用车接到了位于昆明不远呈贡军用机场,那里其实小外公和老鬼叔非常熟悉,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的美军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就驻扎那里。这里甚至还诞生了中国第一支空降部队,当时很多内地的国民党部队的给养也是通过那个机场投放到各军的。到了机场时候,老鬼叔他们就发现那里的机场上已经停了一架运输机,老鬼叔虽然不在部队了,但是对武器装备还是很有兴趣的,他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架大陆空军的制式飞机安-24型运输机。宋先生很熟悉地将车开进了机场内,小外公和老鬼叔注意到,机场的哨兵只是瞟了眼他们乘坐的吉普车的车牌,什么也没问,就放行了。

   登上飞机,小外公和老鬼叔发现整个飞机上就他们和宋先生三个人,觉得又感动又有些不安。飞机几乎是等他们刚坐稳,就呼啸冲上了天空。在飞机上,宋先生很亲切地一路不停地询问小外公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身体有什么不适,同时也很婉转地仔细询问了小外公他们的目的地和旅行的路线,都被老鬼叔给岔回去了。

   飞机大约飞了3个多小时,终于降落在了拉萨的贡嘎机场,据说这个机场的海拔大约有4000M左右,小外公他们其实已经有点高原反应了。在飞机上由于连续的颠簸和劳累,他们碍于宋先生在,强忍着几次都没呕吐出来,飞机刚停下,在滑行的过程中,两人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宋先生到是一点没惊讶,也没什么不适的表情,赶紧帮忙搀扶小外公他们坐好,还拿出手帕仔细地帮他们擦拭身上的赃物。

   飞机停稳后,小外公和老鬼叔已经吐的有些虚脱了,人也头晕的厉害,宋先生似乎早有安排,他让小外公他们先坐好休息平复一下。他自己进了飞机驾驶舱,似乎和驾驶员说了什么,然后驾驶员有好像通过无线电和塔台联系了一下,没多会,就有一辆军绿色的救护车驶到这架运输机旁,上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摸样的人把小外公他们搀扶到了救护车上,宋先生也登上了车护送。

   救护车把小外公他们送到了拉萨的一处部队医院的双人病房里,那里他们接受了吊水和吸氧护理,整个过程,宋先生一直在旁,忙前忙后,一刻也没休息过。

   到了第二天,小外公稍微缓过来点,睁眼看见宋先生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打盹在,有些心生感动,见老鬼叔也醒了,两人交流了下眼神,就双双坐起身来,这边动静也惊醒了宋先生,他见二位已经恢复过来,笑容满面地站起来走到小外公身边,细心询问小外公他们的身体感觉,小外公感激地想表达几句,被宋先生用笑容给制止了,他对小外公说“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有高原反应的,你们年岁也大了,更要多注意身体啊!”小外公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就把即将说出口的感谢的话给咽了回去。

   连续大约三,四天的时间,小外公和老鬼叔都住在了这所医院里,等着身体恢复。宋先生也几乎是每日必到,来的时候不是带些水果,就是带些罐头,这让小外公感觉十分地温暖。

   这天,宋先生又来了,带来了一些苹果,坐在小外公的床前,拿起个苹果变削边和他们扯着闲话,削好一个就递给了小外公,随手又拿起了和苹果专心地削起来,小外公啃着苹果盯着这位宋先生,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宋同志!你只怕不是什么负责旅游的普通干部吧?”宋先生听见小外公的问话,虽然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削着苹果,他微笑着反问道“那先生您觉得我是做什么的呢?”

   “你是个军人,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我们都是当过兵的,这点你瞒不住我!”小外公嚷嚷道。

   宋先生依然微笑着将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老鬼叔,意味深长地看了老鬼叔一眼,然后扭头轻轻地和小外公说“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安全!我的责任是确保您此次旅行的安全。”

   小外公听了宋先生回话,有些沮丧,嘟噜着“我有什么重要的?安全?呵,谁会认识我?在你们这里还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么?”

   宋先生忽然正色道“盛先生,也请您坦诚地告诉我们,你们究竟想到西藏来寻找什么?您可能不是真的是想来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的吧?”

   小外公一时语塞,呆呆地望着老鬼叔,老鬼叔看了看小外公居然点了点头,小外公有些不情愿,可知道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这个“不寻常”的宋先生怕是会不让他的计划实现半分的。

   于是,小外公告诉了宋先生,丹师傅曾经告诉他的一些秘密,一些关于神秘讯号的秘密,他还将自己研究天珠的情况也告诉了宋先生,说他因为最终发现了藏区某个区域所产的天珠磁性特别强,而且根据他的研究,此地可能也是神秘讯号发出的地点,所以他很想来一探究竟。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出他出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找到纳粹一直想寻找的“世界轴心”,也就是他深信不疑的“四维空间”的大门所在,更不可能说出他一直的心病。因为他知道,在当时的历史和政治环境下,他的想法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会遭到嘲笑。

   有意思的是,这位宋先生听到小外公说起丹师傅一直研究的神秘讯号时候,表情十分严肃,当他得知当年丹师傅挖出的那个神秘的盒子的时候,他禁不住“啊”了一声。

   当小外公截头去尾地说了深埋已久的关于神秘讯号和神秘盒子的事情后,宋先生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似乎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也告诉了小外公他们一个秘密。

   他依然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说,自60年代中期开始,全国开始了著名的“三线”建设工程。(所谓三线,一般是指由沿海、边疆地区向内地收缩划分三道线。一线指位于沿海和边疆的前线地区;三线 三线建设包括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等西部省区及山西、河南、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等省区的后方地区;二线指介于一、三线之间的中间地带。其中川、贵、云和陕、甘、宁、青俗称为大三线,一、二线的腹地俗称小三线。三线地区位于中国腹地,离海岸线最近的在700公里以上,距西面国土边界上千公里,四面分别有青藏高原、云贵高原、太行山、大别山、贺兰山、吕梁山等连绵山脉作天然屏障,三线建设将整个全国几乎除新疆、西藏之外的所有山川丘陵区都开展了挖山,移山的大规模山石作业。此建设规模之大,时间之长久,举世罕见,可以说,当时全国所有稍微隐蔽点的山峦森林都被挖空,开发了)在整个建设期间,不断有工程部队汇报说常会在一些根本无人烟痕迹的地方,或者是山的底部很深的地方,发现过一些神秘的盒子和物体,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又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感觉这物体有磁性,因为经常会导致现场的作业人员的手表停转,测绘仪器失灵等现象发生。这些盒子和物体后来都被送到了部队自己的科学研究部门去研究,似乎也没什么研究结果出来,不过,宋先生反问了小外公,知道丹师傅那盒子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么?小外公摇摇头,这东西一直保存在丹师傅那里,他倒是见也没见过。宋先生略微有点失望,他告诉小外公,军事部门测出的是这些个盒子的成分是铱,一种稀有金属,化学性质相当稳定。只是奇怪的是这个金属在矿石中的含量十分低,大约是千万分之一,而且这种材料的发现也是在19世纪初叶,当时还根本没条件提炼出来,更别说大规模的制作成这么精致的盒子了。而发现的很多地质层甚至都有了上万年的历史了,那么是谁又为什么放在了这么偏僻的一些地方呢?

   宋先生还向小外公介绍了自从解放后,为了防止敌对势力的干扰和国内斗争的需要,军方和一些地方特种单位在各地都设立了很多信号扫描和收集基站,经过多年的收集和汇总,他们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讯号,这个讯号似乎只是发出讯号,没有回波,在全国各地都侦测到了这样神秘讯号,似乎一开始都是由几十种不同而连贯的频率构成,但是每个频率的单音都是不断重复的信号,这些神秘讯号似乎像一部部不断响起又无人接听的的电话铃声一样回荡在空气中。起初,有关部门还以为是某个敌台在播报,调集了大量人力物力成立了个破译小组试图破译这个信号,可经过多年的跟踪和侦听,觉得根本不是已经掌握的人类任何一种讯号或者密码,加上当时的形式十分紧张,这个小组就自行解散了。

   宋先生说完这些话后,自己还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小外公却刹那间越发感觉这位宋先生绝非什么普通干部,更不是一般的干部。只是不明白,自己哪里获得了有关部门这样的关注和重视,也很担心自己说了这么多以后,自己的愿望是不是还能实现呢?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24     标题: 第二十五章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老鬼叔在向我描述一些事情的时候,小外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点说不清的感觉,他又几次看向我,有点欲言又止。我不敢胡乱猜疑,只能装看不见。

   小外公和老鬼叔在医院调养了几天,气色也好了不少,宋先生依旧每日必来照顾俩位的饮食起居。之前的谈话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小外公还是沉不住气,和宋先生几次申请要自行去各地转转,宋先生不置可否,总是以微笑来搪塞小外公的请求。老鬼叔到是很镇定,他安慰小外公说,这个宋必定是在等上级的通知。小外公听了,觉得有道理,索性也不着急了,自己干脆再养养好身体得了。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小外公和老鬼叔在这所医院四处散步的时候,还意外结识了一名共军军官,这个军官姓董,是原共军419部队(此部队就是当年对印度作战的主力山地师)的一名宣传干事,因为腰伤住进了医院,此人极其能说,小外公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就说自己是来旅游的香港摄影师,这位董干事听了,非常开心,忙询问起当时香港摄影师经常使用的器材有哪些,有些什么特点,还追问了好些隐居在香港的摄影师的情况,小外公被问的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幸好店里日常也经营一些古董相机和配件的生意,老鬼叔也随身带了一台莱卡M3相机。所以对此人的回答对答如流(其实,我在的话,可能比他回答的还要好,摄影也一直是我最为忠爱的一种艺术)老鬼叔和他介绍,我们在香港现在使用的是德国产120禄莱福莱克斯,这个相机是中画幅双镜头反光相机。很多后来内地生产的类似海鸥凤凰等120的双镜头反光相机其实都仿制的这个类型的机器的。

    董干事听了心生羡慕,他告诉老鬼叔他使用的照相机还是16片的蔡司照相机,闪光泡有时打不着,十分地着急人。他甚至询问老鬼叔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M3转让给他,他可以想办法凑钱出来购买,老鬼叔见状十分犹豫,小外公因为对这个相机有安排,示意老鬼叔不能转让,这位董干事非常地遗憾。不过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小外公和老鬼叔再次在藏区意外撞见了董干事,董干事还帮了他们大忙,这个相机最终还是赠送给了他,此是后话了。董干事和小外公他们还说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他因为是部队里的宣传干事,所以经费不是很足,器材也比较老旧,但是西藏本地的很多党政宣传部门却十分地富裕,甚至连当时国内十分高档的彩色摄影,和彩色冲印在当地都不希奇。当地很多部门是直接通过尼泊尔,香港以及印度进口了大批的柯达伊斯曼,德国的艾克发彩色胶卷以及彩色显影墨水。就连北京的很多宣传机构和杂志社当时都是要么从香港进口彩色胶卷以及摄影器材,要么就是从拉萨这里获得相应器材和设备。当时国内只有两家新闻机构使用和冲洗彩色照片,一家是《共军画报》,另外一家就是是《人民画报》,这些器材要么是通过飞机一起运回内地,要么就是运输到甘孜、康定一些较大型的地区再通过相关渠道辗转运到北京以及各地。

    在医院的一段时间,这位董干事一直和小外公他们胡吹海聊,甚至表示出对当时一些西藏的革命群众将当地大批的珍贵文物玛尼堆(在西藏各地的山间、路口、湖边、江畔,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块和石板垒成的祭坛--玛尼堆。也被称为“神堆”)整个捣毁,推入到河里,一些寺庙的文物被付之一炬,甚至很多珍贵的“唐卡”也被人任意地毁坏,董干事时常心痛不已,可自己只是奉命拍摄,没有任何阻止的权利。

    宋先生来的时候,撞见了这位董干事,起先一楞,后来把这位董干事单独叫到了一旁,聊了很久,董干事再回来和小外公他们聊天的时候就明显拘谨了许多。

    再没多久,这名董干事就不见了,据说是提前出院了。小外公和老鬼叔心里有数,一再请求宋先生,要求出院,想到藏区各地四处走走。宋先生都是说不着急,等等再说。再后来,来的也不是那么勤快了,有时2,3天来一次,小外公和老鬼叔于是也莫名其妙地在这家部队医院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平时他们无聊的时候,只能听听广播,看看报纸,只是收音机也好象被动过手脚,只能收中央台和一些地方以及周边省市台的新闻,很多短波台是根本收听不到的。报纸也是老三样,《人民日报》《西藏日报》《共军报》,新闻无外呼不是无产阶级大革命如何地正在神州大力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就是某些亚非拉友好国家对当前大陆的形势感到无比的欣喜和祝贺,再不就是某地又获得大丰收,数字大的吓人……

    小外公百无聊奈,只能靠翻看这些报纸消磨时间,忽然间发现《西藏日报》上有条新闻,说的是,在藏南某个区域施工的共军某部队总是会发现自己的手表停转,仪器失灵的情况出现,甚至会出现一些飞机在飞到该区域上空,总会出现导航仪器的指针疯狂乱转的情况,后来经过地质学家和一些技术人员发现,这里地域广阔,人烟稀少,不是什么敌对势力破坏,而是可能地下有一个巨大深层的磁性矿在影响,但是因为该地是冻土层,往下钻探每一厘米都得十分地费劲,所以此矿将留待日后有条件了再开采云云……小外公十分有兴趣的读完了这条新闻,让老鬼叔拿出了西藏地图,他吃惊地发现,这个区域就是当年著名的“驼峰”飞行队,经常坠机的一个地点,当时重庆的国民党报纸还曾经报道过这一区域。小外公又拿出他贴身藏着的一个笔记,对照自己标注的一些数据,一一比对,他忽然呆住了,这个地方恰好也是他所搜集的几个可疑天珠的出产区域。

    就在他准备再碰碰运气和宋先生提出出院去“旅行”的时候,宋先生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们终于被允许出院,可以继续上路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26     标题: 第二十六章

     小外公终于和老鬼叔出了医院,他们的身边还是须臾不离那位宋先生,小外公说自己想单独逛逛,可是宋先生总是以安全为理由拒绝了。

   没办法,只能像多个跟班一样,随宋先生一起走了。小外公按捺不住好奇心,提出首先要去的就是拉萨的市面上转转。他们去的是拉萨的八角街,这里以巷子多,容易迷路而出名,巷子宽窄不一,窄的基本可以过辆三轮车,宽的可以走汽车。人走进去,七拐八拐,就转了向。但无需担心,七拐八拐,人就又走出来了。即使不是原路返回,却眼前一亮,看到另一番光景。据说这些巷子是围绕着大昭寺圈建起来的,各家也没个总体规划,估计是看重合适的地点就盖了房子,时间久了,巷子就越来越窄,留下了今天迷宫一样的巷子。

   小外公自然是有目的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这些迷宫一样的巷子能甩掉跟在一旁的宋先生,只是小外公和老鬼叔无论怎么七拐八绕,宋先生总能及时地跟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宋先生在旁陪着小外公也并非一点好处也没,小外公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在香港的时候,兑换了一些内地的人民币带在身上,可是当他们想买些食物和一些用品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因为这些商店不是需要介绍信就是需要粮票才可以买,连买2个馒头都是如此,光有钱还不行,这点他们似乎听说过,可走的时候一点没当回事,这下傻了眼了。每每这时候,解围的都是宋先生,他身上似乎专门装着各式各样的粮票和票据,每次都微笑着帮小外公他们解围。小外公和老鬼叔只能互相自嘲地说“孙悟空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哦!”

   在拉萨,他们被安排转了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甚至还被邀请观看了一场由当地群众自编自导的将西藏的卡尔舞与内地当时流行的“忠字舞”相结合的一种奇怪舞蹈。

   小外公知道这样不行,好吃好喝伺候着,最后就是欢送回家了,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探寻到,想去的地方也一个没能去成啊。他和老鬼叔说了自己的想法,老鬼叔不吭声,好半天才嗡声嗡气地说,其实也没啥好去的,出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店里和阿祥怎么样了呢?

   小外公是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他见老鬼叔有些犹豫,索性也不和他商量了,打算自己来策划一出“胜利大逃亡”。

   宋先生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是个三层的政府的招待所,这是个苏式的房子,大通道,小房间,厕所在走道的尽头。他们被安排在了三楼走道的尽头的1个房间内,宋先生则靠着楼梯住在最门口的一间房间内。小外公一进房间,就打开窗子查看四周环境,他发现这个招待所比旁边的一个房子高,西藏的很多时间雨水不多,大部分房子都是平顶,人们可以在屋顶上晾晒衣物和农作物,从小外公住的三楼走道有个窗口,旁边紧紧挨着一座民居,屋顶近的几乎都贴在了招待所的外壁上,走道窗口和屋顶的落差甚至不到一米的高度。小外公看见这个状况,会意地点点头。这后面几天,小外公和老鬼叔有说有笑地随着宋先生转遍了拉萨的大街小巷,还多次流露出想家的念头,宋先生很满意他们的态度。

   一天晚上,当宋先生刚把两位送到了房间,小外公就迫不及待地锁上门,催促老鬼叔赶紧打点行李,他想通过隔壁的屋顶,逃离宋先生的控制范围。一切都出奇地顺利,当他们打点好行李,从打开走道窗户,一个接一个的跳到了隔壁民房的屋顶上,然后他们打开屋顶的楼梯盖,急急忙忙在这家人惊愕的眼神里快速地冲到了街上。他们只顾着逃离,却没曾留意,在走道的靠近楼梯口第一间房间内,一双明亮的眼睛正透过窗户静静地盯着两个匆匆远去的身影。

   小外公拉着老鬼叔拼命地奔跑,两人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白天热闹的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找了个街角稍微休息了一下,一同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了宋先生的粮票和介绍信,他们后面可能寸步难行,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只是这些,他们想到,却不能因此而止步,更不能掉头返回。

   老鬼叔见小外公跑的只喘气,而且入夜的西藏变的寒冷异常,老鬼叔拉着小外公躲到了路旁一座已经破损不堪的寺庙里,里面依稀可见当初香火旺盛的情景,只是里面所有神像的头都被砍掉了,大殿以及回廊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字报和封条,有汉语的也有藏语的,这里想来是文革期间被摧毁的一座寺庙吧。于是他们打算当天晚上就留宿在这个破庙里,等稍微天亮一些的时候再想法离开拉萨。

   老鬼叔轻声地问小外公下一步怎办么办,小外公有些沮丧,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来过西藏,虽然大概有几个地点,可具体怎么去,到哪里?他是一点方向也没有。老鬼叔见状,只能长叹口气,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招呼小外公一起靠过来,一起挤挤,暖和点。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31     标题: 第二十七章

    这时候正是西藏的夏季刚结束的时候,也正是那里的雨季,晚上,他们还没合眼多久,就开始稀里哗啦地下起大雨来,“屋落连遭连夜”这个比喻用在小外公和老鬼叔他们身上,恰如其分。他们只能起来,左躲右闪,一夜没得消停。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开始停了,他们浑身的外套也湿透了,一点睡意也没,互相苦笑了下,打算起身离开这个破庙。

    老鬼叔问小外公接下来怎么办?小外公居然笑了一下,他和老鬼叔说,你跟了我这么年,发觉我是个冒失的人么?老鬼叔听了狐疑的盯着小外公。小外公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贴身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字条,还好,没被淋湿,纸条的上面是一个人的名字和地址。老鬼叔赶紧凑上去看,是个名字是个叫扎西次仁的藏人,地址则是拉萨下面当雄县的一个名叫龙仁的村子,村子的边上还画另着一个圈,里面写的是“纳木错”。老鬼叔一下认出,这个“纳木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湖面相当大,是西藏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世界最高海拔的湖泊。

    可是老鬼叔心里也有点迟疑,这个村子距离拉萨少说也有200多公里,他们这幅狼狈的样子,可怎么去呢?再说了,这个人和他们此行有什么关系呢?这个藏人是做什么的?小外公干嘛事先不他说明呢?小外公给老鬼叔展示完纸条,又小心地收回了贴身的衣兜里,老鬼叔忍不住追问道“哪来的地址?大哥?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外公笑笑,蹲下整理行李,边整理边说,是库马尔给我的,让我们到了西藏区找这个人就可以了。老鬼叔想起来了,这个库马尔是一直和店里做生意的那个尼泊尔人。可是他和小外公私下联系了什么,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小外公看出老鬼叔的迟疑,站起来,拍拍还站那发呆的老鬼叔,说:“没什么,我就是和他打听一下,他那些珠子都是从哪里来的。这家伙开始死活也不说,后来敲了我很大一个竹杠,这才给了我这个人的地址。”

     小外公说的很轻松,老鬼叔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知道那个库马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一点小恩小惠根本别想从他的嘴里撬出什么肉来,更别说天珠这个利润空间还算大的市场了,小外公只怕还给了尼泊尔人什么好处,才会换到这个地址的。老鬼叔想到这里,索性也不管了,他着急地问小外公,接下来他们怎么去那个叫龙仁的村子呢?小外公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也不知道,这次很多意外都不是我能想到的。老鬼叔听了心里气的是直喘粗气,可是也无可奈何,摇摇头,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说“你这个老家伙啊!尽出幺蛾子!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想想咋办吧”老鬼叔一生气,连北京话都捎带上了,这就是当了多年军人的结果。多年军旅生涯,天南地北的兄弟日夜生活在一起,军人的口音总会有些不土不洋的。

    小外公咧开嘴又笑了,没吱声,是得想办法看看怎么去找那个扎西次仁的藏人了,可现在关键是衣服都湿了,得想法烤烤干啊。

    他们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破庙,当他们走到街道拐角边一户人家的门口时候,小外公瞥到这家门口有个火盆正烧着火,大门的左侧上方还粘贴了一个红布条,小外公想起来,这是西藏家有病人的指示。小外公碰了碰老鬼叔,问他,这次带出来的一些药品都还在吧。老鬼叔会意地点点头,小外公狡黠地一笑,老鬼叔赶忙拉住小外公,问他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啊?而且这样的人家是最忌讳有生人来家的。小外公捏了下老鬼叔湿漉漉的外套自嘲地说“咱们还有什么选择么?”

     小外公上前重重地拍打着这户人家的大门,门好一会开了,一个面色黝黑,穿着破旧深色皮袄的的藏族老人出现在面前,小外公赶紧拉着老鬼叔给老人鞠了个躬,说了句“格啦,贡康桑!我们是政府派来给您家看的门巴(医生),政府知道您家里有病人,特意安排我们来看看。”小外公这换番话说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老鬼叔紧张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毛病,就敢自称是医生?还是政府派来的?万一拆穿了,看你怎么收场。

     这位老人听了后,狐疑地盯着浑身湿漉漉地2个“老家伙”,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怎么身上都湿透了啊?”小外公急忙回答说“是啊,我们开始还在其他的村子看病呢,这不是政府通知我说你们家病人很重,需要我们赶紧赶来么?我们是连夜赶来的,路上下雨,这不,衣服都湿透了啊!”老人一听,顿时非常感动,连声说“金珠玛米好!金珠玛米好啊!”小外公心想,这个共军的工作还真是到位啊!老人忙着把小外公和老鬼叔让进屋内,屋内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微微放着光,在黑漆漆的里屋的西炕上,小外公隐约看见一个藏族的老妇人躺在上面,小外公问接待他们的藏族老人“阿尼 ,里面躺着的是病人么?是你什么人呢?”

     老人答道,“是我的格姆(老婆),她不吃不喝有已经好多天了,一下床就头晕,寺里的上师也来为她祈福了,可是还没见好啊!”这个老人看上去很难过,小外公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紧,我来看看吧。”小外公这么有胆量去帮人看病,其实心里也是想赌一把,一来他多年在外,又经营一些古董文物生意,或多或少懂一点偏方和医治原理,二来老鬼叔包里装了不少当时西方的抗生素和特效药,小外公心里有底,三来,小外公在拉萨住院的时候,就了解到西藏当时的常见病是高血压和痛风,没什么大病,但是发作起来,却叫人茶饭不思,难受的很。

     小外公二话没说,将自己包里带的一个电子血压计(小外公也有轻微的高血压,这个仪器他是随便必备的)掏出,给这位藏族的老人的“格姆”测量起血压来,果然,这位阿妈的血压不少很不稳定,收缩压在150~170mmHg,舒张压在90~100mmHg之间左右,和小外公自己的高血压也差不多,小外公心里笃定了不少,他将自己身上常备的降压药拿出来一些,让这位患病的咐老妇人就着水吃下去,然后他转头对开门的藏族“阿尼”嘱咐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血压高了,你记得明天去你们这里的汉族医生那里开一些高血压的药品就好了,千万别忘记了啊!

     藏族“阿尼”连忙点头,忽然他回过神来,忙让小外公和老鬼叔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给了他们一人一件藏族的厚袄,要他们换上,还从炉子上正在喷着香气的茶壶了倒了2杯滚烫的酥油茶双手分别递给了小外公和老鬼叔,老鬼叔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佩服地看了小外公一眼,小外公似乎没看见,自己在那香甜地小口小口喝起茶来。

     吃了药后,那老太太似乎精神好了很多,半撑起身子,要他的丈夫一起谢谢“金珠玛米”,慌的小外公他们赶紧丢下茶碗,赶紧招呼他们不用客气。

     那位阿尼高兴地直搓手,可是也十分窘迫地说“贵客来了,可我们这实在没什么像样的食物招待,真是怠慢了啊!”小外公微笑着一边在火炉边烘烤着自己的外套,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他“格拉,这里距离纳木错的龙仁村还有多远?”阿尼惊讶道“你们还要去龙仁?那里距离这里至少还有400多里地呢?”小外公点点头说“是啊,那里还有我们的病人,我们还要赶去看看啊!”阿尼听了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更加勤快地想从屋子里找点什么像样的食物出来招待“贵宾”,老鬼叔连忙拦住了他,问道“格拉!那您知道我们怎么样能去那里么?”

    老人仔细想了想,说“本来每隔2,3天,这里有公共汽车是去纳木错的,但是最近几年,拉萨乱了,很多事情也说不准了。”老人叹了口气,里屋的老太太似乎听见了外屋的谈话,她插嘴说了一串藏语,可惜小外公一句也听不懂。老人听了,脸上开心地笑了,说“我家格姆说,这条街上,有个汉族人,他是货车司机,经常跑当雄的,不知道他在家么?要是在,也许可以捎带上你们呢!”小外公和老鬼叔听了也高兴地相互点头,连外套都差点给火灼了。

   老人对他们说“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下,我帮你们去看看他在不在家!”说完,就披上大衣匆忙出了门。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36     标题: 第二十八章

     小外公和老鬼叔乘着老“阿尼”出去的时间,抓紧烘烤着自己的衣服,内屋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叽里咕噜说着一串串的藏语,老鬼叔笑着对小外公说“她一定是在对自己的老公没好好招待我们感到歉意呢。”小外公看了看黑漆漆的里屋,说,这些藏民生活的条件可真够简陋的啊,还不如我们那里的“屋村”条件好呢。老鬼叔却跟上一句说“不过,起码他们恢复了老百姓的身份,不再是哪家富人的农奴了哦”小外公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鬼叔,没再说话,低头摆弄他的外套。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那位藏族的“阿尼”回来了,他喜气洋洋地推开门,大声嚷嚷道“金珠玛米,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小外公和老鬼叔闻声抬起头,外面天已经开始放亮,耀眼的光芒从推开的门缝里射进来,刺的小外公和老鬼叔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眼睛,好一会恢复了过来,看见那位“阿尼”正在屋子一角的台子上摆弄一堆像饭团一样的东西,一个褐色的土碗里似乎正冒着好闻的肉香味。老“阿尼”一边摆弄那饭团一边兴奋的说“你们运气真好,我刚才去了那个汉人家里,他正好明天要去当雄送一些货,听说你们是金珠玛米的医生,二话没说,就答应送你们去龙仁了,还送了我这些糌粑和刚煮好的牛肉让我带给你们呢!”

    小外公自感出门遇贵人,默默在心里感谢佛祖保佑。老鬼叔却是实实在在地饿了,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外公,小外公微微一笑说“明天?那我们今天可能就要在您这打搅了哦!”老“阿尼”急忙摆手“客气啥,你们金珠玛米帮我们盖好了房子,还分了地给我,我倒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们才对!”说着,又双手递过来切好的牛肉和沏好的酥油茶。

    小外公再次感觉到内地土改政策的伟大,不再客气,接过藏族“阿尼”手里的东西,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那边,老鬼叔早就不客气,拿起一块大块的牛肉使劲地撕扯起来。

    那一夜,小外公和老鬼叔睡在了这个藏族“阿尼”另一处的炕上,本来,藏族“阿尼”和他的太太还打算请把西面的炕给让出来,小外公知道,在藏区,西面的炕是尊贵的位置,这表示老两口有多么尊敬这两位冒牌的“金珠玛米”。小外公赶紧婉拒,以病人不适宜劳动为由,自己拉着老鬼叔睡到了北屋一张空着的炕上。小外公随口问藏族“阿尼”这张炕原来是给谁睡的啊?藏族“阿尼”说是他的儿子,不过现在不在家,随共军的工程部队去当修路工了,小外公忽然心念一闪,问起这个藏族“阿尼”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什么地方当修路工呢,老人回答了一个地点,正是前不久,小外公在医院的《西藏日报》上看见那个磁性很大,仪器失灵的地方。

    那夜,劳累和疲倦不堪的小外公和老鬼叔总算踏实地睡上了一觉,外间,只有那藏族“阿尼”默默地帮他们烘烤着还没完干透的衣物。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睡梦中被那藏族“阿尼”轻轻推醒,藏族“阿尼”对他们说,对不住啊,这么早把你们叫醒,不过你们要去的龙仁离这里有点远,你们还是早点上路吧,这里是我给你们准备好的糌粑和牛肉,你们路上带着吃,衣物也干了,你们也别着急换,车上风大,你们的衣服不顶事,还是穿我的衣服走吧。”说着他递过来一袋包裹和2件烤好的外套,小外公和老鬼叔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也没再推辞,急忙穿衣,整理好床铺,急急忙忙地接过藏族“阿尼”递来的有些不辨颜色的擦脸布,各自胡乱抹了几把,和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慌忙地随着那位老“阿尼”出了门。

     路上已经有人在行走,两人因为害怕被宋先生和他的人发现,低着头,贴着墙角快速地跟随着“阿尼”脚步。

    到了汉人司机家里,那位司机早已经候在了自己院子的门口了,见到他们到来,热情地迎上去和小外公和老鬼叔握手,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徐,是拉萨粮食局的一名司机,正好今天要把调配的粮食送到当雄县。小外公和老鬼叔前一晚早就想好了应对的事情,胡乱编了2个名字告诉了这位徐师傅。徐师傅开的是一辆“老解放”大卡车,位子还算宽敞,他迅速地接过小外公和老鬼叔的行李丢到了挂斗里,一边打开驾驶室副驾驶侧的的车门,招呼2为上车。小外公和老鬼叔简单地谢过那位过藏族“阿尼”,叮嘱他今天去汉人的医院去配药后,就一前一后钻上了“老解放”。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37     标题: 第二十九章

   “老解放”一路拉着小外公和老鬼叔奔驰在109国道上,路上小外公和老鬼叔一直在装睡,因为怕说多了,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好在徐师傅也不在意,看见他们似乎累了,特意将车子开的很稳,路上也不搭话,大概2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到达了当雄的县城。这里是拉萨北面,也是藏南和藏北的交界地,是西藏最为重要的以农牧业为主的县城。

    放下小外公和老鬼叔,徐师傅就直接去当雄的县粮食局办交接了,小外公看了下地图,知道龙仁村离县城还有20多公里的路,没办法,他们只好再想办法了。

    俩位“老男孩”一路走一边四处看着,他们发现这里的马很多,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租匹马,找个向导。方向有了,实现起来就简单了,老鬼叔带了许多“秘密武器”——电子表!呵呵,这玩意现在送人也没人要了,可当初南方走私这个玩意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一直火到80年代中后期,那时在广州,一块电子表几乎可以当现金使用。

    老鬼叔用一块日本产的多功能电子表雇请了一位会说汉语的当地藏族牧民,这位牧民对这块带日历甚至还带气压计的电子表欣喜若狂,非常爽气地答应了小外公和老鬼叔租借马匹和当向导的请求。

     一行人骑着三匹马,不紧不慢地顺着山路往龙仁进发。小外公和老鬼叔骑在马上十分感慨,距离他们当年骑马拼杀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的时间了。

    路上并不好走,很多地方几乎都没通公路,只有马能在崎岖的山路山艰难地跋涉着。向导告诉他们,从当雄去龙仁是有公路的,但是因为是盘山路,有点绕路,他知道条近路,可以当天晚上就能到龙仁。小外公和老鬼叔在这种地方是一点没方向的,只能跟随这向导,慢慢颠颠地移动着。

    果然,翻了几座山后,他黄昏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建在山腰的村落,他们甚至在翻山的时候,不止一次地看见了景色壮丽的纳木错湖,湖水碧蓝轻盈,引得小外公不断感叹自然界的神奇。

   到了村子后,向导找了一家相熟的村民家,打听扎西次仁的家,很快就把小外公他们领到了一个石头垒的院子前,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家,自己就牵着马匹离开了。小外公看着关着的院门,有些不知所措,就示意老鬼叔去敲门,门被拍了几下后,一个长的一头犹如侠胆雄狮般怒发的藏族男子像个铁塔一样站立在他们面前。脸色黝黑,只有眼睛雪亮,像把刀子一般死死盯着敲门的老鬼叔,老鬼叔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小外公从身后闪了出来,友好地像这个汉字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是你的朋友库马尔介绍我们来找你的,想和你谈谈有关天珠的生意。这个藏族汉子脸上表情有些缓和下来,点点头说“我是扎西次仁,库马尔早就捎口信告诉我你们要来,怎么这么晚才到呢?”说着,打开了院门,请老哥两进来。

    小外公有些吃惊库马尔信息的灵通,也不知道库马尔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可是不方便问,跟着一起进来院子,扎西次仁的家的院子比较大,院子的边上长了一颗很茂盛的核桃树,一只白猫悠闲地趴在门口打量着他们。

    进了门,扎西次仁依旧给他们递上了酥油茶,小外公和老鬼叔乖乖地一口喝光。放下碗,擦了擦嘴,小外公打算直奔主题,问扎西次仁的天珠还有多少,他打算都要了,另外,他请求扎西次仁能否告诉他这些天珠是在哪里发现的呢?扎西次仁听见小外公的问话,十分警惕,他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小外公,嗡声嗡气地低声说道“你们不是什么珠商人吧!?”

    老鬼叔听到这话,紧张地看这个高大的藏族汉子,他已经看见扎西次仁的右手已经握紧了一直佩带在腰间的藏刀,小外公似乎不在意这些,微笑着说“呵呵,您的眼力真好!我们的确不是什么珠宝商人,我们是美国KIA(Killed in Action/Body Not Recovered),遇难美军搜救队的成员。我们有证据显示在二战期间,有相当数量的美国空军不幸在此地罹难,而遇难的地点,我们相信和您发现的天珠的地区有直接的关系。”小外公不亏是当年国军的军事参谋,应变能力实在一流。

    扎西次仁听到小外公的解释,紧张的手开始放松了下来,他到一点没吃惊,嘴里嘟囔道”怎么又来了!不是以前来过的么?”说着他继续为小外公和老鬼叔添茶,这下,小外公他们到大吃一惊,他说的是谁?难道真的有人也发现了这个天珠矿的秘密么?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1:39

先歇会~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2:36     标题: 第三十章

   扎西次仁的话一直萦绕在小外公的脑子里,他紧张地思索着可能是谁来过,来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秘密。于是他决定还是问下扎西次仁,小外公轻轻抿了口新添的酥油茶,赶紧放下碗,不敢再喝下去了,因为好客的藏人有个习惯,只要客人把空碗放回桌上,主人就会再给添满。就这样,边喝边添,假如你不想再喝,就不要动它;假如喝了一半,不想再喝了,主人把碗添满,你就摆着;客人准备告辞时,可以连着多喝几口,但不能喝干,碗里要留点漂油花的茶底,这样,才符合藏族的习惯和礼貌。这些礼仪小外公早从奥地利藏学家沃科维茨的《西藏的神灵和鬼怪》书中以及库马尔的介绍里了解的很多有关的知识了。

    小外公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次仁格拉,请教一下,之前来的那批人是汉族人还是外国人呢?大约是什么时候呢?”扎西次仁翻了下眼皮,告诉小外公,来了好多批了,最早的一批还是他“阿尼”(爷爷)在世的时候,来的一波白种人,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只是来了之后四处拍照和收集一些石头和植物的标本,对天珠似乎并不是特别地有兴趣。小外公心里推算了下他“阿尼”在世的时间,正是二战期间,那支神秘的德国探险队来到西藏内陆的时间,难道是德国人先到的这里,也有可能,因为根据史料记载,当年的德军探险队队长彼得·奥夫施奈特确实带领着他的队员,从拉萨出发来到了今天的日喀则地区,一路搜集资料,准备为德国的战争经济寻找合适的谷物,种子和强壮的种马。他的队伍还搜集了西藏人的基本材料。小外公继续好奇地问,那随后这些白种人去了哪里呢?扎西次仁说,据说当年他的“阿尼”在世时候,还曾给这些白人探险队带过路,去过一些传说中的地方,具体去哪里了,扎西次仁并不清楚,小外公一听兴奋地说“他们是不是去了传说中香巴拉?”扎西次仁听了有点鄙视地瞟了小外公一眼,说“你们这样的汉人我见多了,不是来寻宝就是来探险的,可惜一点方向也没有,所有的线索都是来自传说!”小外公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啃声了。扎西次仁忽然双手合十朝着远方做了一个祷告的姿势,然后扭过头一脸神圣地对小外公说“香巴拉是我们藏族人的圣地,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那里花常开,水常清,庄稼总是在等着收割,甜蜜的果子总是挂在枝头,这里遍地是黄金,满山是宝石,随意捡上一块都很珍贵!……”小外公熟悉藏史资料,对扎西次仁的描述自然是心领神会,他恭敬地接上扎西次仁的话“那么,次仁格拉,再请教一下,究竟如何去那香巴拉呢?您的珠子是不是在那里得来呢?”扎西次仁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我只是知道那里的人用意念支配外界的一切,觉得冷,衣衫就会自动增厚,热了又会自然减薄;想吃什么,美食就会飞到面前,饱了,食品便会自动离去。香巴拉人的寿命以千年来计算,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只有活腻了,感到长寿之苦,想尝尝死的味道,才会快快活活地死去……”小外公见问话没什么结果,只好换个话题,问扎西次仁知道那篇《西藏日报》上描述的那片经常让施工人员仪器失灵,手表停转的地区在哪里么?扎西次仁这次不再摇头了,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

    老鬼叔见状急忙扯开背包,抽出里面在香港带来的西藏地图,请扎西次仁告诉他们那和地区的名字和路线。扎西次仁看着地图上的英文和繁体中文有些发愣,解释自己看不懂这些文字,他只能大概的指出地图上的位置,小外公点点头,扎西次仁于是手指点了下一个区域,这个地方正是西藏的圣山冈底斯山脉,此地也是西藏著名的宗教苯教的发源地,巍峨的冈底斯山及其周围的湖泊、河流等大自然造就了崇尚自然界的苯教,而古代藏人又被这天地间的庞然大物所震慑,因此对它产生敬畏继而是崇拜心理,并尊它为象雄王国的神魂山。

   只是扎西次仁这个指头过于粗大,小外公和老鬼叔吃不准他具体指的是哪一个位置,因为在这张1/20000的地图上,1mm相当于实地20000mm,即20米,这位汉子的手还在地图上大致划了个圈,这让小外公和老鬼叔心里叫苦不迭,这位“仁兄”可能没有精细的标准,他这么随手一划的区域,少说也有几百公里的面积,这让他们何处去寻找啊?

   小外公只好拿出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大致标注了下,收起了地图,老鬼叔倒是醒过神来,又问道“对了,次仁格拉,您先前说来了好几批人了,那这些白种人走了后,又有谁来过呢?”

   扎西次仁回忆了一下,说”我阿尼曾经告诉我,好像还有一支汉人部队的人来过这里,不过他们是热振活佛派人陪着一起来到这里的,似乎也对珠子没什么兴趣,主要也就是问了问之前的白人去了哪里,都找了谁之类的事情。后来也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小外公想起来,抗日战争期间,自己曾在老长官的桌上看见过一则情况通报,说的就是盟军方面对德国人去西藏十分警惕和好奇,于是就委派当时国民政府抽调了一支军事调查小组也跟随着德国人的步伐来到了藏区调查。而且扎西次仁所说的热振活佛正是当时亲国民政府的一位活佛,自1933年13世达赖喇嘛去世后,整个西藏就由五世热振活佛代为摄政,只是此人后来卷入西藏的上层政治斗争,于国民党撤退大陆前就去世了。相必这些汉族军人应该就是通报上所说的盟军特派的军事调查组吧。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2:38     标题: 第三十一章

  小外公再次取出地图看了看,他和老鬼叔十分地犯愁,这么远的路,怎么去呢?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迷了路,不要说找到珠子的蕴藏之处,就连命也说不定就丢在哪里的路上了。

   老哥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小外公厚起脸皮对扎西次仁说“次仁格拉,要么这样,您能否领我们去趟哪里?您这以后所有的珠子,我都包了如何?”扎西次仁是个憨直的汉子,他一摆手说“不,能不能带你们去那个地方,我说了不算,得我们这里的上师说了算!”他要小外公和老鬼叔去他们村子附近的拉布寺力请示下那里的喇嘛,是否可以带他们去圣地冈底斯山那里。

    拉布寺位于龙仁村大约5公里的地方,是个不出名的小庙,三人骑着扎西次仁家的马,很快就来到了寺庙。扎西次仁没让小外公他们立即进去,而是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下,一会就出来了,招呼外面等候的小外公他们进去,小外公和老鬼叔穿过庙里的长廊,在一处烟火缭绕的帷幔里,看见了一位盘坐在垫子上的喇嘛,他上身穿着深红坎肩,下身着棕红色僧裙,肩头斜缠一条比身体还长约的多的暗红色袈裟,身披一件毛料的红色大披风,正闭目祈祷诵经,头顶带着一顶宝座形的莲花帽,小外公知道这位是藏传宁玛派的活佛。于是小外公急忙领着老鬼叔结结实实地给这位上师磕长头,小外公将两手合掌举过头,自顶、到额、至胸,拱揖一口气做了三次,然后迅速匍伏在地,双手直伸,平放在地上,然后再站起,再叩拜,老鬼叔被唬的也好跟着照葫芦画瓢磕起长头来。这位喇嘛似乎比较满意小外公的礼节,点点头,示意他们围坐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他不会说汉语,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扎西次仁给翻译下。小外公想先下手为强,急忙说“格西,我们是来搜寻遇难军人遗骸的,因为当年有一些军人牺牲在了你们这里,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带他们回家!”

    活佛微闭着双眼,不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右手,掌面朝下,正在小外公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扎西次仁急忙暗示他赶紧上前,上师要给小外公摩顶呢。小外公不知何意,但是只能站起转到活佛面前坐下,活佛将右手轻轻在小外公头顶摩挲着,小外公当时立即觉得头顶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火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幕快速播放的画面,过往的事情此时竟历历在目。庙内寂静无声,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活佛将手放下,轻轻地向扎西次仁吐了一串藏语,扎西次仁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外公,他说“上师说你们不是什么政府的人,也不是什么商人,你的内心有很重的阴气,你是想找到释放这股阴气的地方和办法。”

    扎西次仁刚翻译完立即跳起来,大声对小外公说“那你们是干什么的?!”活佛忽然又开口了,对着扎西次仁再次说了一串藏语,扎西次仁的情绪缓和了许多,有点不情愿的说“上师告诉我说你们不是坏人,只是迷途的羊羔,在找寻通天的道路,要我帮助你们!”

    小外公感激地再次给这位活佛做了一次磕长头,激动地表示,扎西次仁愿意帮助自己,那真的就是天意了!

    离开了拉布寺,他们又返回了扎西次仁的家,因为路上扎西次仁告诉他们,从这里要是去圣地冈底斯山脉,即使是到最东边的大约也需要至少10天的时间,他们必须好好准备一下。小外公有点过意不去,想给扎西次仁表示点什么,老鬼叔看出来了,又掏出2块电子表要送给扎西次仁,扎西次仁接过电子表,翻来覆去看了几下,就还给老鬼叔,看来他并不喜欢电子表。不过小外公倒是发现,扎西次仁一直对自己手腕上的一块瑞士的west end (内地称为“瓦斯针”,创立于1886年,性能优秀,一直是解放后中国军人最为喜爱的手表的,同时此表也是登山运动员最值得信赖的表)十分有兴趣,这块表是抗日战争期间,一个美国军官送给小外公的纪念品,跟随了小外公许多年了。看样子,这个扎西次仁还真是识货人!

    小外公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后面漫长地旅途都要靠这个藏族汉子带路和联系,而且这趟旅途注定也不会太平多少,于是就一咬牙,从手上撸下手表,塞在了扎西次仁的手里。

    扎西次仁一点没客气,立马套起手表,左右比划了一下,嘿嘿笑了。他也不多表示,赶紧进屋整理东西,准备出发的物资。老鬼叔在一边也嘿嘿地直乐“大哥,我说您这趟门出的!图个啥啊!”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5 22:45     标题: 第三十二章

     扎西次仁从屋子里折腾了半天,从里屋钻了出来,手里似乎握了个东西,他一脸兴奋地走到小外公面前摊开手,小外公一下眼睛都放亮了, 扎西次仁手里拿着的是一颗龙眼大小的极其罕见的亿载精灵天珠,珠子色质白润似玉,当中有几个形似猫眼的圆点,远看像是有几个欢快的小精灵在珠子里舞动,这样品相的天珠,小外公之前只在台北的故宫博物院里看见过珍藏,据说这种珠子在香港收藏市场上是可以直接一栋大厦的!小外公激动地直搓手,浑身因为过于紧张都发抖了,扎西次仁见到小外公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说“这个,换你的手表,不算亏吧?”小外公激动地接过珠子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对着光眯着眼欣赏,开心地笑个孩子一样。他对扎西次仁说“不亏!但是你亏了哦!你这个珠子都可以换下我这一车的表了!”说完,小外公握紧珠子对扎西次仁说,以后等有机会了,我为你在拉萨专门开个手表店,你和你以后的家人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跑单帮了!”扎西次仁一听,也激动了,一把搂住小外公连声说“好!我相信你!朋友!”

   小外公最后没有食言,后来委托了我在今天的拉萨开了一家手表专卖店交给扎西次仁的儿子打理,各种款式的“瓦斯灯”表是店里的招牌手表。

   当天晚上,他们没有走成,因为扎西次仁告诉他们一般他去一趟圣山,至少要一到两个月左右时间,所以要花点时间好好准备下物资。晚饭,是扎西次仁用青稞做的糌粑团,还有一些像土豆泥一样的食物,甜甜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喝的依然是酥油茶和酸菜汤。当天晚上最让小外公和老鬼叔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是:当吃完所有东西后,扎西次仁竟然把自己的碗里用舌头舔的干干净净!和水洗过了一样,最让两位在文明世界呆惯了的老哥俩觉得恐怖的是,当扎西次仁发现小外公的碗里还有一些食物残羹没有吃干净,尽然接过小外公的碗毫无顾忌地大口地舔了起来,舔的比水洗的还干净!恶心地小外公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饭吐出来。据说,这也是藏区一些地方的习俗,一方面是因为某些地方缺水,另一方面也是当地宗教里不可浪费食物的一种做法,在内地一些汉传佛教寺院也是有要把饭吃干净的规定,吃多少就拿多少,最后再用汤把碗里的剩菜喝干净,不可以浪费食物,总而言之,没把碗里的东西吃干净是一件罪过。

   第二天蒙蒙亮时候,扎西次仁就招呼小外公和老鬼叔出发了,院子里已经备好了5匹马,3匹是驼人的,2匹是驮路上带的东西的,老鬼叔竟然看见扎西次仁的马上还有一把折叠的“56半”和一些弹夹,老鬼叔好奇地问扎西次仁他怎么有这个东西,扎西次仁得意地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民兵!”他还送给他们一把“30厘米左右的巴当末”(腰刀)和一把小巧的雕刻精美的康巴藏刀,既用来路上防身,也可以切割食物。

   他们一路先是往西南方向行走,顺着古道到达了日喀则市,因为老鬼叔比较信佛,硬拉着小外公去了扎什伦布寺拜佛。休整了一天后,他们继续西行,穿过错拉山口后,又继续西行了大约3个小时,才到达了了拉孜县。他们也住进了县里最繁华的一个镇---曲下镇,这里是拉萨到樟木口岸的并经之路,来往的人很多,也很杂。

   他们刚一进镇上,就被人给盯住了,因为当地是个旅游集散地,但是当时由于还没完全开放,来往的人其实在当地都是眼熟的人,忽然来了几个陌生人,怎么不叫人生疑呢。

   当晚,他们住在一个扎西次仁熟悉的藏民家中,就在那位藏民热情地在招待他们的时候,一伙当地的边防派出所公安和民兵冲了进来,他们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呵斥着小外公他们跟他们走,扎西次仁刚想辩解什么,就被冲上来的几个民兵绑了结实,一起押到了当地的派出所里。

   到了当地派出所的值班室,一个身穿绿色制服的高大身材的军人早等在了里面,他正背对着门,注视着一份1:2000的西藏地图,听见动静后,他忽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盯着被推搡进来的小外公和老鬼叔,小外公见到此人,不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错,这个军人正是之前接他们来拉萨的宋先生。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46     标题: 第三十三章

 宋先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碰见小外公和老鬼叔,小外公也一点也不意外宋先生原来是个共军军官,而且看样子还是个级别相当大的军官。

    宋先生微笑着指着房间内两把木头椅子,示意老哥俩坐下说话,他看了一会他们的服饰,满意地调侃道“您二位穿着这地方服饰,要不是早就认识您二位,还真会以为您老是来朝圣的藏民呢。怎么样,一路上辛苦了,这里的气候还习惯么?”

    小外公也微微一笑,说“我早知道是你放我们走的。”宋先生稍微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呵呵,不亏是当年国军中的精英了,洞察力还是这么敏锐!不过,纠正一下,不是我放你们走,而是组织上需要你们单独离开一段时间。”小外公和老鬼叔都不说话了,等着宋先生来自己揭开谜底。

    原来,宋先生属于共军在红军时期建立的一支情报机构---总参,那时还没有所谓的“MSS”(国安部),国外情报搜集,对内维稳有相当大的工作是属于宋先生单位的工作范畴。一般称呼为总参X部X局,只是到上世纪80年代,国安部正式挂牌成立了,才将一些地方的公安业务以及部队的一些情报业务转移到了国安系统内,人员也是从上述两个单位抽调而来的。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参的工作是和国安的工作完全重合的,甚至发生过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的事情……这里不展开叙述了,不知道算不算泄密啊?

    和小外公最初联系的贸易公司的背景其实也就是宋先生的单位。这些小外公自然心里都清楚的很,只是很不解,为什么宋先生给他们来了出“捉放曹”的把戏呢?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看见小外公有些误会的样子,宋先生首先耐心地和小外公解释,他们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根据情报显示,小外公十分迫切想去需找的那个区域,最近也有一支对岸的特别小组从印度潜入了西藏,也是奔着那个区域而来的,究竟那里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又可能会发现什么东西,宋先生他们十分困惑,可是因为当时国际局势微妙,那个地区周边相邻国家多,情况极为复杂,还有一些达赖喇嘛的同情者和流亡者可能也在伺机而动,因此,组织上希望能有人秘密地能接触上潜伏而来的对方的那支小组,掌握情况后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小外公听完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说“宋先生,您在说间谍小说吧?即使有这么回事,那不是还有你们么,和我们和有何关系呢?”

    老鬼叔一直不吭声,静静地看着宋先生,似乎他也在等一个答案。宋先生又笑了,他从值班室的桌上抄起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誊录纸来,小外公看着眼熟,这是一份国民党时期的军事电报抄写稿纸。宋先生走到小外公身边,随手递给小外公看了一下,“盛先生,这则电报内容不陌生吧?”宋先生问道。小外公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正是当年他在老长官的桌上看见的有关盟军委派国军军事调查组去监视德国探险队的通报电文。小外公奇怪地抬头盯着宋先生,说“你们怎么会有这条电文的?”说完,他就后悔了,当年蒋先生的绝密军事情报第二天就可以摆在毛先生的桌上,这则师团级别的通报电文又算的了什么呢?宋先生看见小外公的表情,知道不用多解释什么,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收住了笑容,十分严肃地告诉小外公“据我们所知,这次潜伏回来,要和你们搭伴的这位朋友,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就是这份电报上原来的带队队长,他曾是黄埔四期的毕业生,算是先生的学长了,后来追随陈诚,是其秘密特务组织‘研究系’的骨干,直属领导是陈诚的心腹阮成章”

    小外公心里泛起了波涛,他对宋先生所代表的那个组织,开始心怀敬畏,因为宋先生所说的陈诚的“研究系”别说中共这里了,就连国民党内部都没多少人知道!一般人都以为说道国民党特务,不是军统就是中统,最多还知道个“政学系”,可是这个陈诚的“研究系”却是个实打实的特务中的特务。因为当时一些军方领导感觉戴笠以及CC的人太讨厌,而且也担心自己的位置不稳,所以以当时陈诚的“土木系”的老人为主力,秘密组织了一个隐形的特务组织“研究系”,组织的骨干被称为陈诚的“三头六臂”,被称为“三头”的是张振国(远征军长官部调查室主任)、阮成章(海军总司令部情报处处长)及刘庄如(第十一战区长官部研究室主任)。“六臂”指的是杨大和(国防部二厅办公室副主任)、陈寄生(武汉稽查处处长)、李铁生(武汉稽查处副处长)、余诚(情报学校处长)、周伯达(海军情报处副处长)、阮更生(昆明稽查处处长)。他们先后在有九战区、六战区、十一战区长官部及远征军长官部、军政部、云南省警备总司令部等公开和秘密情报机构,在一定时期内,还控制了国防部第二厅的人事行政部门。总之,凡是陈诚势力范围所及之地,也就是“研究系”人员频繁活动的场所,这些人物都有明显的军队背景,加之是蒋所宠信的“土木系”人马,在一定程度上,其隐秘和行动都不受人重视和关注,而恰恰国民党时期一些绝密行动都是由这个组织来完成的。同时,由于陈诚及其部下很多人参加过远征军,敢打敢拼的精神感动了许多盟军的将士,因此,盟军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一些秘密行动其实也是交由这个陈诚的“研究系”去完成,并给予了充分的信赖和丰厚的回报!小外公能知道这个组织,也是因为自己曾是“虎贲”师的一员,得到了“研究系”的人的尊敬,所以他们的很多特殊行动还是会和小外公打个招呼的,也因此而了解了这个秘密组织。

    可是现在宋先生要自己去和当年的战友,曾经的同事去搞关系,再去做情报工作,小外公心里是十分地厌恶和不快的,也十分感慨当年国军要是把对敌情报工作一直持续地做下去,不搞什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龟缩到一座孤岛上去呢。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47     标题: 第三十四章

    宋先生看见小外公很不快的样子,又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个人的照片和一叠资料,他似乎不经意地说“虽然这次领队的是这个原来的国民党的军事小组的组长,不过真正在这个潜伏过来的小组里起到核心作用的却是这个是日本人,日本名叫岗村,中国名字叫石天,他原来是日本专门研究藏族文化的一个学者,抗日战争期间在日军“幸”师团,即常德战役中日军第11军第三十师团任少佐,此战役后因负伤被送到东北长春疗伤,伤愈后神秘失踪,去年,被出现台湾的林园的基地,这个基地一直是台湾对大陆情报搜集的最为隐秘的单位。”小外公听说这个队伍里竟然有当年日军第11军的日本军人,不禁诧异地接过照片和资料,仔细地看起来,只是资料只是个人情况介绍,并无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小外公看着照片开始沉思起来。

    老鬼叔凑在一边看了看照片和资料,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破口大骂“有日本鬼子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情!大哥看样子,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小外公似乎没那么激动,只是一直不说话,他思索了一会,问宋先生“那么,您和您的组织具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这些事情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我们又如何和这些人接触上呢?”

    宋先生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没关系,这些人的行踪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不过他们不是一起入境的,而是分头入境的,计划后天在江孜镇碰头。我们就是希望你们能打入这个小组,掌握一些情况后报告我们。这些人根本不会相信内地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的人想打入其中,十分困难。而你们有港商以及国军的身份,加上盛先生不是还一直有国军高级情报员的身份么,呵呵,这样的话,你们更加合适这个任务。”宋先生的话有些不容置疑的口气,小外公想了想说“本来我是不想趟这混水的,但是这里面竟然有我最痛恨的日本鬼子,我就有义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而且,好像我也没被的选择了,是吧,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呢?”

    宋先生开心地笑了“要是没有你们顺利脱逃,后面人家又怎么能随便信任你们呢,放心吧,除了我,这里没人知道你们真正的身份,至于你和我们一直私下接触的事情,我们的情报显示,您至少目前还是可以每月领到对岸的一笔可观薪水的,对么?”

     小外公盯着宋先生看了一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宋先生接下来也十分关切地告诉小外公,这些人因为都身负重任,每个人都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他希望小外公他们自己要格外当心。接下来,他派了下属秘密开车将他们三人送到江孜镇,两人的身份就是香港来淘宝的珠宝商人,扎西次仁也被当做向导放了回来,不过他显然是另外被关照了什么,一路上也不大说话,只是低头想着什么。

    休息了一天后,第三天开车送他们去江孜镇的是一名共军军官,他的话也很少,只是告诉他们,对方已经在前一天中午都准时到达了江孜镇,一共5个人,5名中国人,一名日本人,分成了3个小组分别从香港,尼泊尔和印度潜入了西藏境内,他们此次的行动代号是“Pandora”,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那时的内地人对希腊神话还不是很熟悉,不过小外公听了,却是心一沉,Pandora翻译成中文就是潘多拉的意思,在希腊神话里,天神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人类学会了使用火,主神宙斯十分恼火,为了抵消火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好处,宙斯决定要让灾难也降临人间。他命令他的儿子火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制作一个女人,然后,宙斯的儿女们--天上诸神都来打扮这个女人。火神为她纺织了一条金发带,智慧女神为她戴上花冠,爱神赋予她各种迷人的媚态,众神的使者教她说各种动听的语言。宙斯让他去毁灭人类,给她取名“潘多拉”,意为“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宙斯给潘多拉一个密封的盒子,里面装满了祸害、灾难和瘟疫,让她送给娶她的男人。普罗米修斯深信宙斯对人类不怀好意,告诫他的弟弟厄庇透斯不要接受宙斯的赠礼。可他不听劝告,娶了美丽的潘多拉。潘多拉被好奇心驱使,打开了那只盒子,立刻里面所有的灾难、瘟疫和祸害都飞了出来。人类从此饱受灾难、瘟疫和祸害的折磨。而智慧女神雅典娜为了挽救人类命运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层的美好东西“希望”还没来得及飞出盒子,奸猾的潘多拉就把盒子关上了。后人即以“潘多拉魔盒”喻会带来不幸的礼物以及灾难的物品。想到这里,小外公陡然想起丹师傅以及宋先生都曾提起的那个神秘的盒子,心里不由得一紧,默默地想,不会那么巧吧?

    车子开到离江孜镇还有段距离的一个路边饭店附近就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有人把扎西次仁的马送来拴好了,一切物品似乎都原封未动,只是扎西次仁的“56半”没有了,老鬼叔想提醒下扎西次仁,没想到扎西次仁笑了,拍了拍胸部,说“他们怕引起别人怀疑,换了个短家伙给我了”

    饭店的老板似乎也是宋先生的人,上前十分熟悉地和来送他们的共军军官问好,嘀咕了几句,军官就自己开车回去了。饭店老板转过身小声地告诉小外公,对方已近都住进了镇上的一家招待所了,要小外公他们稍事休息就可以动身去镇上了。大约一个小时,小外公他们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去江孜镇的路上。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48     标题: 第三十五章

 路上,三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徐徐前行,不远处,灰色的各类建筑依稀可见,他们进入江孜镇了。老鬼叔试探地问小外公,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宋先生的请求参与这么一项危险的任务呢。小外公回答道“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目的可能和我的一些想法有关,可到底是不是,是什么,只能先接触一下再说了。”

    当他们走进镇上,想问问饭店老板告诉的招待所具体位置,一个也牵着马的藏民面无表情迎面走来,走到扎西次仁的身边侍候,小声地说了一串藏语,就快速离开了,扎西次仁回过头来小声说“我知道那个招待所位置了,跟我走吧。”

    小外公对此见怪不怪,笑笑,跟着扎西次仁很快来到一家招待所门前,栓好马,他们背着行李来到招待所前台登记,乘着扎西次仁登记的时候,小外公转过身,发现招待所的前厅的长椅上正坐了一个藏族服饰打扮的光头汉子,正眯着眼望着他们,看见小外公也看着他,他冲小外公微笑了一下,小外公搞不清楚此人身份,转身装没看见。

    他们住在了招待所的三楼,属于最高一层,扎西次仁一间房,老鬼叔和小外公依旧是2人一个标间。当一切都安顿好,老鬼叔拿着房间的水壶来到二楼开水房想打水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蓝色中山装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中年汉族男子也在打水,看见老鬼叔进来,友好地点了点头,快速灌好水后,将水喉让给了老鬼叔,老鬼叔谢过他后,他也不急着走,而是将水瓶放在了一旁,饶有兴趣地看老鬼叔打水,待老鬼叔打好水,他从上衣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红灯”香烟,递了一根给老鬼叔,自己也衔上了一根,老鬼叔平时很少吸烟,只是他多少已经猜出这个人身份了,接过香烟,待对方一起点上后,点点头表示感谢。这个戴眼镜的男子装作很随意地问老鬼叔,看模样,不是本地人,是来开会的还是来寻亲戚的?老鬼叔悠闲地吐了一口烟圈,说“铲地皮的(走街串巷的文物贩子)”对方有些不信,说内地还有人来这里“铲地皮”?老鬼叔故意反问道,那你们是做什么的呢?戴眼镜的男子十分严肃地回答道“我们是XXXX大学的地质考察队的”老鬼叔心想,唬谁呢?不过他马上换做非常热情地表情,亲切地伸出手,故作神秘地说“其实我们是香港的古董商人,来这里是因为据说这里现在宝贝挺多,想收一些回去。”眼镜男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下老鬼叔的藏民打扮,老鬼叔哈哈一笑,说不这样打扮,那还不早被公安给逮回去了啊?眼镜男还是很怀疑,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开水房,老鬼叔没着急回去,看他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才慢慢悠悠地回了房,告诉了小外公刚才发生的事情。小外公听完,点点头,和老鬼叔分析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那群人。

    傍晚,扎西次仁来找老鬼叔和小外公一起出去转转,在街上简单吃了一点面条后,也没啥好转的,三个人就回来了,刚进招待所,老鬼叔就见先前在开水房撞见的眼镜男和一个带着解放帽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头以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们手里拿着脸盆和毛巾,好像要去洗澡的样子,眼镜男见了老鬼叔他们,热情地招呼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街上一家澡堂泡个澡,老鬼叔还来及回答,小外公抢先回答道“你朋友啊?好啊,咱们来这么久,好久没泡澡了(这也是实话,西藏地理位置特殊,初来西藏的人,都不建议立即去洗澡,担心容易缺氧或者感冒,在那里,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外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鬼叔一时没弄懂,但是他知道小外公那么快答应去洗澡肯定是有理由的,也不说话了,随着人群来到一家澡堂。

     路上,对方开始自我介绍了下,他们是是XXXX大学的地质考察队的,眼镜男姓米,戴帽子汉子的姓邓,老者姓石,这里面,戴帽子的是考察队的队长,米是大学矿物系的教师,老者是这个行业的教授,年轻小伙则是老者带的学生,姓黄。小外公和老鬼叔也按照计划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也同时介绍了向导扎西次仁。因为并不熟悉相互的底细,彼此间还是有些警惕。

    到了澡堂,里面只有十分简陋的铁皮衣柜,和木头的休息躺椅,此时客人并不多,因为是国营的澡堂,即使来了这么多客人,澡堂里也没个招待,两帮人也乐得没人打搅,各自先宽衣,准备下池。

    对方脱的比较快点,于是招呼了下,就急忙下池子泡澡了,小外公慢悠悠地解着衣服,一边和老鬼叔开着玩笑“我可好多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过着屁股了哦!”老鬼叔呵呵一笑,悄悄问“大哥,你这又想演哪出啊”这时扎西次仁也脱光了,小外公欣赏地看着扎西次仁健壮的身躯,感叹道“这吃牛羊肉长大的可就比咱吃猪肉的要结实的啊!“扎西次仁嘿嘿一笑,也走向了里间的泡澡池。小外公见他走远了,小声对老鬼叔说”他们想摸咱的底,咱们就给他来个'坦诚相见'吧!来这里说话,他们可比在房间说话要放心多了!”老鬼叔恍然大悟,这里都是光屁股的人了,也不担心人带录音机,窃听器什么,也不好耍什么小动作了。

    老哥俩总算脱好了衣服,舒舒服服地一前一后滑进了池子,突然间,所有人看见老鬼叔和小外公两人赤裸的右臂忽然都愣住了,原来他们的右上臂都纹了一个凶猛的虎头,下方还有一个英文的“N57”的字样,那是他们在常德战后,被人誉为“虎贲”军之后,幸存的57师的将士们自己纹的一个特殊纹身,表示永远不忘死难的弟兄们。

     那位邓队长和米老师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嘴里想问什么,但是看了看顶着个白毛巾正闭目养神的石教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连扎西次仁都是很奇怪地看着他们的纹身,还没等他发问,那姓黄的学生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您二位这个纹身很特别啊?这个虎头和N57是什么意思啊?”那石教授闻言睁眼看了小外公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小外公盯着石教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没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弟兄们一起刺的,表示不忘过去!”小黄还打算仔细问下去,忽然“哎呀”一声,捂住了泡在水里的肚子,似乎有谁踹了他一脚,不让他继续问下去。不过,老鬼叔明显发现那位邓队长的眼神友善了许多,不似之前那么警惕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49     标题: 第三十六章

 老鬼叔看着邓队长的眼神变的有些友善和敬重,忽然更加明白为什么小外公这么爽快来洗澡了。宋先生的资料里说过,这帮人大部分都参加过抗战,“虎贲”师的威名在整个国军序列里一直是骄傲和勇猛的象征,小外公不动声色地就拉近了自己和对方的心理距离,确实想的周到,只是老鬼叔搞不明白,那不阴不阳的石教授,据说是个日本人,这些国军怎么会和这个日本人搅合在了一起呢?

     晚上回到招待所,扎西次仁激动地缠着小外公说说胳膊上纹身的故事,小外公于是轻描淡写的叙说了当年在常德打仗的故事,扎西次仁有些糊涂半信半疑,因为这似乎和他小时候在汉族学校学到的一些知识有些不一样,他有些半信半疑,小外公也不多做解释,他在香港时候已经领教过我对历史的见识和理解了,刚到香港那会,我还时刻准备着解放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香港同胞呢。

     第二天上午,老鬼叔带了一些早点来找小外公,居然看见那邓队长和米教师在小外公的房间里谈笑风声,不过老鬼叔听的出来,对方虽然装作好奇在问小外公关于香港生活的一些情况,却是问的十分巧妙,比较打听香港的米大约多少钱一斤,问香港最好吃的烧鹅是哪一家,以及小外公平时有什么爱好等等,小外公统统照实回答,有什么答什么,那位米老师听的也格外仔细。老鬼叔见差不多了,举着早点笑容满面地进屋招呼他们一起吃,邓队长本打算推辞一下,那位米老师却非常高兴地接过老鬼叔手里的早点,拉着邓队长一起吃起早点来,也不出所料,问的话题开始转到了香港的一些喝早茶的习惯上来了。老鬼叔暗自好笑,这些伎俩岂能瞒的过当年干过国军情报参谋的小外公呢。

    吃完早点,两人就告辞了,老鬼叔见两人走远,关上门,问小外公没什么事吧?小外公擦了擦嘴,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事,我说的都是实话。”

    后面的两天,老鬼叔发现对方依然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一副忙碌的样子哦,见了面也简单寒暄两句,就各自回屋了,那位石教授总是独自一个人回来,而且也一直没见他带的那个学生小黄出现过。

    小外公为了不引起怀疑,也让扎西次仁带着四处乱转,有时也的确在某个地方收了一两件旧东西回来,老鬼叔有点没方向,问小外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小外公总是笑笑说不着急,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果然,又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小外公拉着老鬼叔和扎西次仁在自己房间里玩扑克,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扎西次仁打开门一看,是邓队长和米老师,手里拿了一些水果,笑容满面地说要请小外公老鬼叔他们尝尝,扎西次仁借口去喂马,主动离开了房间。邓队长和小外公拉家常一般问了问小外公最近几天的收获,小外公给他展示了这几天收到的一些东西,十分专业地介绍了起来,邓队长听了很满意,看了看米老师一眼,米老师会意,走出去,站在走廊里掏出支烟抽起来,又随手把小外公的房门关了起来。

    邓队长等米老师走后,凑近小外公,甩了2根香烟给他们,自己先点上了,深深吸了一口后,在缭绕的烟雾里眯着眼看着小外公,说“先生是个大英雄啊!我很尊敬先生这样的抗日英雄的!不知道先生对发财有没有兴趣呢?”小外公接过香烟并没抽,而是拿起香烟,放在鼻子前把玩了一会,笑着说“我现在是个商人,还有商人对发财不敢兴趣的么?邓队长莫非挖到了什么宝藏啊?”

    邓队长哈哈大笑起来,说“盛先生,都是自己人,就不绕圈子了,您的底细我们弄清楚了,您原来是国军的情报参谋,后来追随余长官来到了香港,明地里您是摩罗街的一个古董店老板,也是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板,而另一个隐蔽身份是国军特派香港的上校联络员,怎么样,没说错吧?”

   小外公微微一笑,说“你们的情报到挺准确啊,不过,你们又是何方神圣呢?”邓队长面色严肃地说“恕不相瞒,兄弟是国家安全局第二处的的少将处长,是此次大陆行动的负责队长,外面的米老师是我们此次行动的副队长。我们这次潜到大陆,是希望搞清楚当年没有搞清楚一些问题。”

    老鬼叔觉得有些意外,警惕地反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些?想要他们做什么?邓队长看见老鬼叔警惕性很强,倒开心地又笑了,他安慰老鬼叔,不要紧张,不是要他们去杀人放火,只是希望一方面能请扎西次仁当他们的向导,费用他们出,另一方面,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希望小外公和老鬼叔能帮着出面。老鬼叔明白了,闹了半天,是想拿他们当枪使啊。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50     标题: 第三十七章

 老鬼叔的不满,邓队长装作没注意到,小外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缓缓地和邓队长说“既然想找我们做事情,那也该把具体的事情告诉我们啊?这么遮遮掩掩的,大家怎么合作呢?”

    邓队长想了想,站了起来,他抱歉地对小外公解释,很多事情他还要和大家商量下,也请小外公和老鬼叔对今晚的谈话保密,自己也好好考虑一下。随后,就拧开门,招呼米老师一起回屋了。

    小外公一脑子问题,可是暂时没有头绪,只好先安抚老鬼叔早点休息,回头再说。

    第二天,有服务员来送开水,敲开门后,她熟练地更换好空热水瓶,转身离开了房间,小外公忽然发现新送来的热水瓶的瓶塞上有张条被弄湿了故意粘贴在瓶塞上,上面写着“我们都清楚情况了,见机行事”小外公知道这是宋先生的讯息,看完就把字条搓成了一丝丝的,扔在了房间内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时候,邓队长悄悄派米老师来询问小外公意见,说他们打算第二日就要动身了,小外公说考虑好了,反正只有有钱赚,可以合作。

    于是,一大帮子人汇合在了一起,小黄又出现在了队伍中,手里还牵了几匹马,看样子,是从哪里弄马回来了。 一帮人一起装扮成一支科学考察队,由扎西次仁领头,往冈底斯山的方向进发了。

    路上,那位石教授不大说话,除了小黄帮他递水,递东西,其他人很少和他交流,倒是邓队长不时地和老鬼叔小声地回忆起当年打仗的事情,说的十分热乎。

    因为怕碰到当地的民兵和附近的巡逻的共军,这支队伍走的很艰难,全靠扎西次仁找以前贩私盐和茶的藏族商人走过的小路行进着,一路行走数日,他们已经进入了阿里地区的东部,进入了冈底斯山的中路山脉附近。这里湖泊散布,有很多沼泽湿地,扎西次仁回过身仔细地关照大家注意脚下,别不小心陷入沼泽里去。

    一路小心,人们都不敢再骑马前行,怕增加负重,而是牵着马沿着扎西次仁走过的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中途休息的时候,邓队长用随身带的别针和一些糍粑在水塘里钓上了不少草鱼,他兴奋地表示晚上有烤鱼可以吃了。快天黑的时候,扎西次仁寻了一个避风的土丘让大家开始就地宿营,邓队长他们挖坑找木柴生火,小外公和老鬼叔负责将随身带的帐篷支起来。这些当过兵的人十分熟练地将搜集在的木柴堆集起来,很快就升起篝火来。

    晚餐时,大家都分吃了一些邓队长烤的鱼,只有石教授和扎西次仁不吃。

    小外公将随身带的一些牦牛肉,切了一些走到石教授身边,递给了他。石教授十分诧异小外公的举动,还是默默接下了牛肉,小外公刚转身欲走,就听见石教授在身后说道“先生,你们是不是一直非常痛恨我和我的国家?”

    小外公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只恨那些当年在中国土地上肆意屠杀无辜老百姓的日本鬼子!”石教授听了,看了看远处正在互相说笑的邓队长和老鬼叔,小声说“那正是我离开军队的原因!”

     原来,石教授正是日本人石天,日本名字是岗村,战前是日本京都大学专门研究西藏文化的一名学者,中日战争爆发后,被编入了横山勇的第11军第三十师团,他本人并不热衷战争,只是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后,自己可以继续自己的研究。他参军前,研究的方向是藏传佛教中活佛转世,并为之着迷不已,他告诉小外公,活佛转世制度创立于公元十三世纪。最早起源于噶举派中的噶玛噶举派。噶举派注重隐居生活,注意修行。活佛转世制度的创始人噶玛拨希,为噶玛噶举创始人都松钦巴的得意弟子,他佛法高深,神通非凡,深得元朝皇帝的赏识,曾得忽必烈的兄弟阿里不哥所赐黑边帽,此帽保存至今。噶玛拨希于1283年在楚布寺圆寂,寿达80。在圆寂之时,告知其弟子邬坚巴“我死后,在远方拉堆,肯定会出现一名黑帽派继承者,密教的传人……”在涅磐的瞬间,噶玛拨希前往兜率天,这里是弥勒菩萨的住处。八天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弟子们,就重新将自己的“灵魂”归入体内回到了世上,他看到弟子们为他的过世悲痛嚎叫,心情很不平静,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决定用“夺舍法”(转世瑜珈)使自己得以转世,从而继续教化众生。这一日,在拉萨西北部的堆龙拨昌村,一对老夫妇13岁的儿子突然死亡,当噶玛拨希看到袅袅升起的桑烟后,就赶到那儿,将自己的灵魂移到了尸体内,于是死尸的眼睛闪闪的有了光芒,老夫妇看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很害怕,认为是魔鬼附体,急忙在灶中抓了些烟灰撒在了儿子的眼睛里,接着又用针把眼睛剌破。按藏族的风俗,把烟灰朝人身上撒是一种传统的驱除邪魔缠身的方法,老夫妇以为死了的儿子被魔鬼缠身,想用此灶灰驱邪,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行为却打乱了噶玛拨希的转世,他只好将自己的灵魂从尸体中移出来,另想办法转世,最后,将灵魂迁入后藏多吉的母体中,使转世获得成功,从此创立了西藏活佛转世制度。

    而神奇的是,几百年来,几乎每个圆寂的活佛的追随者,都能根据圆寂活佛的一些指令,找到继任者。这些神秘指令有些竟然不可思议能具体到某个偏僻的村村里有哪些特征,甚至转世灵童的父母的名字都可以在圆寂的活佛生前所发布的指令中描述的清清楚楚。这些神秘现象驱使着岗村渴望有一天能实地到一些活佛圆寂和转世的地方亲自考察一下。但是残酷的常德战役使他对死亡产生了深深地恐惧,对战争也厌恶无比,他自己悄悄朝着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希望借助负伤能逃避战争,后来因为疗伤时候被发现是自残,他的上司十分恼火,要送他回满州上军事法庭,幸好押送的人是京都的老乡,乘战乱将他放走,他于是就向当时的国民党部队投降,换了个中文名字隐藏了下来,做一些日文军事资料的翻译和整理工作,48年底随逃台的部队一起撤到了台湾。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54     标题: 第三十八章

   小外公听了一会觉得石教授没说重点,正想细问下去,米副队长挤了过了,手里拿了个军用水壶,说有热酒请小外公喝口,石教授见状缩回身子,什么也不说了。小外公觉得这个米副队长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假装应付了几句,就起身回到了老鬼叔的旁边,叮嘱老鬼叔多留心点这个,老鬼叔点点头说早发觉了,那邓队长似乎还是个实诚人,米副队长总是夹在里面似乎另外有些什么事情似的。

     这晚,大家挤在一个帐篷里,扎西次仁和邓队长约好了上下半夜放哨的时间,大伙就铺上随身带的衣物,胡乱倒头便睡了。

     这里夜晚风声很大,远处还有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吼叫,大家因为累了一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十分有趣。小外公有半夜起夜的习惯,来到帐篷外,见到扎西次仁在放哨,只是他也有些困倦,缩在自己的宽大的皮袄里,头一点点地,显然也有些困了,小外公于心不忍,走过去推了推了他,要他赶紧去帐篷里休息,明天还要他带路呢,扎西次仁十分感动,也不多推辞,解下自己身上的皮袄披在小外公身上,又悄悄塞给小外公一把“54”手枪,低声说“小心点,顶着火呢。”就钻进了帐篷里。过了好一会,小外公无聊,就摆弄起手枪来,忽然,他听见帐篷里钻出一个人来,急忙收起手枪,回头一看,原来是石教授,小外公好奇地看着他钻出帐篷,石教授轻轻摸到小外公身边坐下,两人点了点了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外公只好先开口“睡不着?明天还要赶路呢。”石教授点点头忽然小声问小外公之前听说过“香巴拉王国”么?小外公自然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王国”,只是不知道石教授问这些干嘛,石教授自言自语道“世间都觉得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饥寒,也没有疾病和死亡。但是谁也没真正到过那里。”小外公回应道“据藏族人说,只有有坚强信仰和经历过磨难的人才能到达那里。不过,我觉得那就是一个传说,毕竟谁也没真正去过那里。”石教授呵呵一笑,小声说“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去过,不过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法确定。” 小外公赶紧追问是谁去过?

     石教授告诉小外公,那人是个转世活佛,不过现在在台湾,石教授在研究藏传佛教文化的时候偶然找到了他,他告诉石教授,他是西藏某个寺庙的活佛,曾经到过“香巴拉”,而这个入口需要先找到魔神最隐秘的位置。石教授好奇地问他这个魔神指的是什么,活佛于是告诉了石教授一个有趣的秘密,自从英国人斯坦因盗取了敦煌大批文物后,在欧洲以及日本掀起了一股研究东方文化的风潮,敦煌学和藏学是其中最为瞩目的两个研究学派,其中又以藏学研究最为艰难,因藏族人的的祖先吐蕃在历史上建立王朝达二百余年之久,从公元7世纪初到9世纪中,几乎和唐朝的统治相终始。在这短短二百余年间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文化,有着丰富的文献典籍。但在公元9世纪时,出现了西藏历史上有名的朗达玛灭佛事件,吐蕃王朝的许多重要的历史文献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朗达玛死后,吐蕃王朝开始分裂,相互混战,公元9世纪后期,暴发了奴隶大起义,掘陵毁寺,彻底推翻了王朝的统治。此时群雄蜂起,全境骚然,这样的大动乱持续了约一个世纪。由于战争的破坏,前代的历史文献遗留下来的相当有限,朗达玛死后,吐蕃王朝分裂,相互混战,公元9世纪后期,暴发了奴隶大起义,掘陵毁寺,彻底推翻了王朝的统治。此时群雄蜂起,全境骚然,这样的大动乱持续了约一个世纪。由于战争的破坏,前代的历史文献遗留下来的就不多了。人们追述历史时只能靠老一辈的回忆,讲述给后一辈听,如此日耳相传,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后期很多西藏僧侣以夹叙夹议的形式来记载历史,而西方人开始研究藏学的一开始只有《敦煌古藏文历史文书》和《西藏王统记》,而这其中《西藏王统记》是在欧洲研究藏族历史最为有名也是采信度最高的一本史料。其中就记载了传说西藏的整个地形为女魔仰卧之形,女魔呈头东脚西仰卧,其心净正在西藏政乱、经济、文化的焦点首府拉萨。正在布达拉红山上建筑王宫,镇住女魔心骨,同时以山头驮土,填平卧塘湖,并在其上建筑了大昭寺,供奉神像,镇住女魔心骨。后来藏王松赞干布在文成公的建议下修建十二镇魔寺以镇压女魔四肢关节,这些便是今日西藏几个重要寺庙的来历。而活佛也告诉石教授,整个魔神的分布图后来被松赞干布令工匠分别绘制了几幅唐卡上,这些唐卡有些描绘了各个镇魔寺庙的分布,同时也有绘制有松赞干布统一高原后,各地敬献的无数珍奇异宝以及藏王为弘扬佛教而特意供奉的一些宝物,这些宝藏被分别珍藏在整个西藏的重要寺庙内,更为重要的是,据说其中一幅唐卡据说绘制了“香巴拉”的入口之地,标注在了一个隐蔽的区域内,很多藏学家都相信这副唐卡就藏在冈底斯山的冈仁布钦附近的某座寺庙里,找到了这副唐卡也就找到了通往“香巴拉”的大门,更找到了当年松赞干布藏宝的地点。(上世纪90年代末,西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在整理罗布林卡文物即当年历代达赖喇嘛的夏宫时,曾发现两幅《西藏镇魔图》的唐卡,两幅唐卡大小一致,内容相同,画面高152.5厘米,宽72厘米。)

    小外公听了嘿嘿一笑,他有些怀疑地说“好长的一个藏宝的故事啊,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仅仅就是这些故事难道就可以让堂堂国军专门派人来验证一下真伪?费这么大周折?”

    石教授正打算回答,忽然听边上有人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米副队长钻了出来,看样子,他在一旁听了有不少会了。他一出来,石教授的样子有些窘迫,二话没说,就钻回了帐篷了。

    米副队长看了一眼帐篷,盯着小外公的眼睛说“盛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很怀疑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也很敬重您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经历,不过,有些事情,我想您还是少知道的为好!”说完,他钻回了帐篷,留下思绪万千的小外公一个人对着篝火发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57     标题: 第三十九章

 起床后,大家整理好行李,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基本都是无人地带,道路基本都是山路,一群人走的十分辛苦。远处一座巍峨的雪山,整座雪山由多个山峰组成,自北向南呈纵向排列,延绵近500多公里公里,东西宽约18公里。整座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庞大,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好似一座通天巨塔一般屹立在天际,在阳光的映射下,十分壮丽雄伟。众人都以为看见了珠穆朗玛雪峰,兴奋地嗷嗷直叫,扎西次仁仔细看了一眼,一句话浇灭了众人的热情,他说那是萨嘎地区的冈日伦布山,不过,也有7000多米,属于喜马拉雅山脉的一个分支,西北正好接冈底斯山脉,这里是翻越冈底斯山并经之路。

    扎西次仁见大家情绪受挫,不禁好笑,他扬起马鞭,指着不远处,说,翻过这座山,大家就可以洗个温泉澡了。大家一听有温泉,情绪一下高涨起来,行动也利索了许多。果然翻过一座小的雪山后,眼前竟然开阔了起来,整片的丘陵,绿意盎然,到处都香柏和野雏菊,连日的雪山跋涉让众人又累又乏,忽然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扎西次仁领着众人穿过一个草场,来到几块巨石的边上,还没到那里,大家已经看见烟雾缭绕,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热气迎面扑来。这是一处天然的温泉,大家自从上次在县城里洗过澡,身上已经是瘙痒不堪,见这热气腾腾的池子,一帮人顾不得矜持,反正方圆百里无人,大家脱了个精光跳进了温泉池中,搓澡聊天好不快活。

     可就在大家尽情泡澡的时候,突然小黄指着不远的一处灌木丛,惊叫起来,在离他们大概30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高大的直立的怪物正透过灌木丛盯着他们,这个怪物头颅粗大,身材高大,全身都是红棕色的皮毛,双臂很长,垂在腰间,似乎十分好奇这群正在水里嬉戏的人类,扎西次仁嘴里直惊呼着“Yeti!”“Yeti!”而邓队长和米副队长却十分冷静,悄悄爬上池边,胡乱找了件衣服一裹,就想去摸藏在行李里的武器,扎西次仁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小外公和老鬼叔则完全傻在了池子里。等大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穿好各自衣服,那怪物早跑了。老鬼叔有些惊魂未定,问小外公那是否就是当年新西兰人Edmund Hillary“埃德蒙·希拉里”(人类最早攀登上珠峰的人)向外界宣扬的“西藏雪人”呢?当时,埃德蒙·希拉里登上珠峰回国后,后来接受采访时说在攀登的途中看见过巨大的类人脚印,他表示在喜马拉雅山附近生活着一种大型的类人猿的生物,这类生物在西藏的历史十分悠久,藏族人有的称之为“Meti!”,意思是“人熊”,西藏人深信这些怪物是守卫圣地的勇敢卫士,轻易不会去打扰人类的生活的。这段话也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雪人”热。

     邓队长他们追到刚才怪物呆过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宽大似人的大脚印,邓队长的脚有46码,将自己的脚套进怪物的脚印里,却仿佛是一个儿童在和自己的父亲脚比大小一般,大家有些面面相觑,脚印逐渐隐在了远处的丛林里,出于安全考虑,邓队长没有让大家继续追踪下去,而是尽快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地方。这段小意外似乎让邓队长他们的人没料到,内部爆发了一场小的争执,小外公只是依稀听见他们争论什么“是”或者“不是”,可具体争论的内容并不清楚。

     不过,这个意外,使得邓队长他们不得不将隐藏起来的武器亮了出来,老鬼叔认出那些是标准版的英制FAL自动步枪,这是一款当时世界在还没有流行M16自动步枪前广泛流行的一种标准武器,邓队长他们持有的是FAL50-63型,是这个枪族里折叠起来最短(770mm),重量最低的(3.75kg)一款枪械了,装备有20发弹夹,射程在700米左右;此外,米副队长他们还各自有一把香港人称为“航空曲尺”的美制M1911手枪,这可馋坏了老鬼叔了,因为这枪是当年在华美军军官的制式装备,几乎每个美军飞行员都身上佩着一把这枪,此枪因为口径硕大,在国内也被人叫做“大眼撸子”。香港因为枪支管理严格,老鬼叔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手枪了。相比较下来,小外公他们就寒酸了,除了扎西次仁有把“马牌撸子”(54手枪),老鬼叔和小外公身上就揣了2把藏刀,还是一长一短,非常地没气势。

    好在邓队长并不打算来个阅兵式,枪支拿出来后,只是细细检查了一下,又各自藏好,毕竟这里是内地,还是谨慎点好。

     草地还没走完,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天边乌云开始逐渐聚集在了一起,扎西次仁看了一眼,说”坏了,要下大雨了!”大家伙一听,只好又赶紧从下马开始分头搬卸物资和扎起帐篷来,可是这草原的雨说下立即就下了起来,天空瞬间黑的几乎看不见1米之外人和物,豆大的雨水仿佛皮鞭一般抽打在扎帐篷和卸物资的每个人的身上,草原还刮起大风,巨大的狂风让帐篷钉不时地从刚敲好的土坯里连根拔起,摔打在人的身上。不时有人因为湿滑摔倒在草皮上,一会功夫全身就都湿透了。

     终于在所有人帮助下,帐篷总算扎稳了,马上的物资也都搬运到了帐篷里面,所有的人身上脸上一个个沾着草叶,湿泥,雨水,狼狈不堪。邓队长和石教授更关心的是他们的帆布包,因为他们所有的物资为了更像一个内地的考察队,都是用的内地常见的米黄色的帆布包装的,虽然结实,但是不防水。相比较而言,这次小外公他们倒是笃定了不少,他们用的是美军的M1特种背包,外面有一个尼龙的防水套,只要不是完全浸泡在水里,一般的雨水是弄不湿背包里面东西的。

    帐篷里,扎西次仁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的个汽灯拧亮,每个人的狼狈相让彼此轻松了许多,接着微弱的灯光,邓队长让石教授举了个手电照明,自己小心地翻捡着帆布包里的东西,轻声地叹着气,看来,情况不乐观,小外公也翻了翻自己的包,还好,里面完好无损,除了背包的边缘有些湿迹,几乎没什么雨水撒进包里,这局,小外公他们靠着装备过硬,完胜!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58     标题: 第四十章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好在随身有帐篷,大家还不至于太狼狈,只是马匹因为大雨受寒的关系,有2匹马有些站立不起来了,怎么拉,也起不来,卧倒在草地上,扎西次仁还算有经验,跑到远处的丛林里摘了点草药喂给生病的马匹,邓队长因为着急上路,决定把行李放在自己骑的马背上,自己下地行走,留下两匹生病的马自生自灭。

    谁知道,等大家伙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半里路,两匹生病的马看见众人甩下它们,竟然挣扎着站立了起来,慢慢地小跑了跟了上来。众人十分感动,没敢再分行李给这两匹马,牵着缰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湿滑的路面。中午时候,天总算放晴,大家也累了,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下马休息。邓队长急忙找了个路边的巨石,扯开行李包,拿出了一些已经湿的有些粘黏的纸张和地图摊在了大石头上,米副队长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面色大惊,可似乎也不好说什么,用眼睛直暗示邓队长,邓队长看见了,无可奈何晃着脑袋,手上还不停翻动着纸张,嘴里嘟噜着“看我有什么用,这些资料要是都湿透毁掉了,我们这次行动就全报废了!还不赶紧帮忙一起翻一翻!”米副队长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只能随着一起翻动资料,好晾晒的匀点。

    小外公情知那一定是这伙人最重要的宝贝了,故意磨蹭过来,嚷嚷要看这些个玩意,米副队长紧张无比,急忙招呼小黄围过来警戒。倒是石教授漠然地看着自己人手忙脚乱,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扎西次仁因为也认不得多少汉字,对那些文字东西,没多少兴趣,只是忙着照料队伍里的马匹,一会也没停歇。老鬼叔冲着小外公嘿嘿一笑,也故意抱着胳膊,慢慢踱过来,伸长了脖子配合着小外公耍弄着对方。

    草原上虽然出了太阳,可是风还是没停,窜起的旋风一阵接着一阵,卷起邓队长他们晒的纸片就飞舞开来,一伙子人又要压住没飞走的纸片,又要追被风卷走的资料,好不热闹。小外公和老鬼叔心里好笑,也不帮忙,抄个手在旁边看笑话,忽然,一阵风卷来,几张纸片撞在了小外公身上,他随手摘下来拿在手里,瞟了一眼,突然面色凝重了起来,老鬼叔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纸片,也愣住了,这些纸片上是一串德文,他们自然是看不懂,不过上面画了一些图画,竟然是他们之前看见的那个“雪人怪物”的形象,还有就是一些西藏人的头像素描,和一个欧洲男子的全身素描,图画用数字做了一些标注,其中还有一份纸张似乎是个路线图,不过看不出来是哪里的地方,具体的地点都是用的代号和数字表示的,其中一些字母,小外公依稀辨析出是德文,不过具体什么意思,就一无所知了。米副队长见有资料飞到小外公那里,着急的连声喊“不要动!赶快还给我们!”小外公故意晃晃悠悠滴走过去,慢声慢气地说“不是我要看的哦,是老天爷硬塞给我们的!不过你们要是今天不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这些纸头我就全部毁掉了哦!”米副队长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掏出身上的手枪对着小外公,怒声喊道“你敢!”扎西次仁见状,立即掏出怀里的手枪也对准了米副队长,小黄也紧张地抽出了马鞍下藏着的自动步枪,拉开保险,将子弹顶上膛,局面一下子就火药味浓烈了起来。邓队长手脚抽不开身,急的跳脚,招呼双方有话好好说,先把枪放下。这时,石教授走到米副队长面前,按下了他的手枪,轻轻和他说了些什么,米副队长无奈地垂下手,将枪关上保险,藏进了怀里,小黄见状,也迅速收起了枪,扎西次仁见局面缓和了下来,将枪也收了回去,警惕地盯着米副队长。

    石教授站在一边,慢慢说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现在这么互相猜忌,我们的任务何时才能完成呢?”邓队长也在一旁喊,让大家先来帮忙,不然又是漫天纸花了。

    这下,小外公他们没客气了,急忙走到邓队长身边,帮他一起按住正要被风卷走的一些资料,再将一些已经湿掉的,和一些还是干燥的纸张也分开。他的眼睛也逐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给吸引住了。这些散乱的资料,有藏南地图1:5000的军事地图,也有一些盖着Top-Secret图章的文件,似乎有中文,也有英文的,还有一些像是德文的.

    小外公随手拿起一份拿不准语言的文件问邓队长“这是德文?”邓队长点点头,“那你能看的懂?”“看懂一些,有些不是很明白。”邓队长在获得了米副队长的默许下,终于慢慢揭开了他们这支队伍的神秘使命。

    原来邓队长黄埔军校毕业后,正值中德蜜月期,蒋介石陆续派了几批国军少壮军官去德国深造,一直到中日战争爆发,由于德国和日本结盟,这项派遣任务也就自然终止了,邓队长也是当年留学德国的国军军官之一。归国后,随即进入陈诚的11师任少校营长,后被陈的手下阮成章看中调到海军司令部情报处任职,德军探险队进入西藏后,受盟军委派,蒋因为正面战场需要,抽调不出军统和中统的人,加上陈诚的人素来和盟军一些军官私交甚笃,就指派了陈的“研究系”组建一支特别调查小队,基地设在重庆,邓队长因为会德语,所以也编在了这个小队里。

    这支小队直接通过成都的刘湘和当时的西藏摄政王热振活佛联系上,秘密潜入了西藏,跟随着德军的探险队的脚步,将获得的情报及时地反馈给重庆的大本营。

    当时,这支军事小队并无什么特别进展,只是发现那些德国人不断在搜集当地一些人种和马匹,种子的资料,他们好奇,是不是这些德国佬在为进攻亚洲而准备?这些情况报告给盟军后,美国人十分紧张,特意电告小队多搜集一些这支特别的德军探险队一切有关信息。好在热振活佛在当地还有相当的影响力,这给国军的这支军事小队在情报收集上带来了不少便利。

     只是后来由于日军的节节进逼,这支小队不得不暂时撤离藏区,各自回到原先的单位继续抗战任务。不过,他们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只是很多情报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一直怀疑来源的真实性。这就是后来我所知道的所谓寻找“世界轴心”以及寻找优秀人种等事件,这些情况让受过严谨刻板的德国的邓队长十分恍惚,他不相信那么讲究证据讲究实效的德国人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些十分不着调的传说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雪域高原。

     不过,有件事情后来让他注意起来,就是有情报显示,德国人在搜集了大量西藏人的生理特征后,有些失望,觉得不是希望中的雅利安人祖先,直到他们听说了西藏的“雪人”的故事,一下兴奋起来,德国人认为那一定就是希姆莱再三提级的vril(“弗力尔”)的超自然力量的守护者。这些守护者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是理想的未来战士。他们决定找到这些“守护者”,只要借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所向无敌的雅利安神族部队。这个想法非常的科幻,但是有资料显示,德国人是认真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8:59     标题: 第四十一章

话匣子一打开,很多事情就等着慢慢剥去原来笼罩在其中的神秘外衣了。邓队长他们在回到各自岗位后,他们那个调查小组的机构其实还在运转,原因也很简单,给德国人带路的藏民里有热振活佛的人,也有国民政府的人,而当时热振活佛也正和自己的师傅,时任十四世达赖喇嘛副经师、年届70的达扎活佛在西藏的政治主张上有着很大的冲突,达扎活佛亲英,且倾向于藏独势力,而热振活佛亲中,多次声明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在抗日战争期间,热振活佛还曾带领僧俗群众举行了3次大规模的祈祷法会,“唪我军得胜之经,诅倭寇立灭之咒”。鼓励拉萨僧俗群众成群结队地前往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了解战况,捐款捐物,用实际行动支持抗战,表现出拳拳的爱国之心。

    当时国民政府了解到西藏的局势后,因不方便直接插手西藏噶夏政府的高层政治斗争,只能在私下,通过各种渠道帮助着热振活佛。

    这些渠道包括安插在各级噶夏政府工作人员和普通的僧俗群众,借助他们的爱国热情,积极搜集有用情报。而热振活佛那里也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各种情报到国民政府。

    1943年年底,邓队长从重庆的大本营里就获知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情报,第二次入藏的号称“德国党卫队塞弗尔考察队”的队员在靠近尼泊尔的海拔超过7000米的冷布岗日峰,曾抓获了一只当地人叫做“Mande Burung”,翻译出来成汉语叫“森林人”的怪物,这个怪物身高超过2米,浑身是红棕色的毛发,当时是队员们发现后,开枪击伤了这个怪物后抓获的,后来据说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运回到了德国秘密基地,据说护送过去的还有一些除了党卫军成员外,还有几个红衣喇嘛。至于这个怪物被运到了德国后的命运,情报没有特别说明。

     当时考察队里任命的正式队长是人类学家布鲁诺·贝格尔博士,队伍里还有生物学家恩斯特·塞弗尔博士,他们在意外获得了这个怪物后十分惊喜,他们到不认为这个是什么雅利安的神族战士,而是觉得自己找到了达尔文理论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即人类进化史上所谓的“缺失的一环”。

    自从1859年达尔文学说的问世,上帝造人学说受到了严重挑战,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的基本理论内容逐渐战胜了欧洲根深蒂固的宗教观念,进化论思想深入人心。人们开始普遍相信,我们的祖先是由猿类逐渐进化而来的。根据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理论和当代考古成果,我们可以大致地列出一份人类起源和发展的时间表,即古猿,生活于l400万至800万年前;南猿,生活于400万至l90万年前;猿人,生活于l70万至20万年前……不幸的是,在这条漫长的时间链上,有两段化石空白期:古猿与南方古猿之间空缺400万年,南方古猿与猿人之间空缺20万年。在这两段空缺时间里,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人类起源的过渡性生物的化石,这就给传统的人类起源理论——人是从灵长类生物进化而来的——留下了疑团。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整个欧洲的生物界,同时需找达尔文的“缺失的一环”也成为了每个生物学家和人种学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抓获的这个“Mande Burung”,随即被2位博士秘密护送回了德国,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回到德国的,情报不得而知,不过自此以后,在藏区的代理队长职务立即由后来著名的海因里希·哈勒所代替,继续带领剩下的队员从事需找“世界轴心”的工作,并有可靠信息证实,他们曾经找到过所谓的“沙姆巴拉洞穴”,位置就在今天冈底斯山的冈仁波齐峰以东,隆格尔山以西,靠近昂拉仁错湖的附近。

     邓队长对这些情报并不特别关注,因为这些和当时的战况并无多大关系,奇怪的是,后来传回来的情报密级提高了,很多情报是由特情人员直接向驻华美军的联络部以及国民政府的高层汇报,直到内战爆发,他们的这个小组很多人就很少再接触到那支德国考察队的情报,更多的人开始考虑战争爆发,自己的去留问题了。

     邓队长后来是随了陈诚的部队撤退到了台湾,最开始是在台湾的军队继续做情报分析和搜集工作,直到60年代末, 由于国内局势动荡不定,共军大批军官受到清洗,台军遂在蒋介石的授意下,由蒋经国牵头,开始执行一项代号为Secret Dragon(秘龙)的绝密计划,计划“国军”预备海、空并进,空降多支一百至三百人为一队的游击队,以及由海面潜入多支三百至五百人为一队的部队,潜入敌区,引发大陆“革命抗暴”的局面,再从福建沿海等地直接登陆超过百万的国军陆海空作战部队,同时,联和当时正驻扎在越南的美军,将越南战争升级为光复大陆作战。

    当时,蒋经国特意飞到华盛顿,面见了美国总统肯尼迪,秘密商谈了2件事,一件就是请求驻扎在越南的美军能支持“秘龙”行动,第二件事情,就是请求美国联合苏联一起打击中国的核设施,表示自己愿意派遣国军的特别突击队做先遣队,完成情报搜集和破坏任务。肯尼迪因受到古巴“猪湾事件”的影响,事实上已经答应了蒋经国的请求,首先支援了台湾当时最先进的五架C-130军用运输机,并授意中情局首先启动与行动相呼应的秘密行动。

     陈诚当时是副总统,为了表示诚意和积极的姿态,蒋经国委派了陈诚组织一支特别小队首先去内地收集情报以及执行可能的破坏任务,这个任务当仁不让的就由陈诚自己的“研究系”来执行和完成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陈诚很早就获悉了入藏德军探险队找到了“世界轴心”的绝密情报,他直接和蒋建议,是否将特遣队先派往西藏,看看是否能一样找到德国人发现的秘密,也许能借此扭转乾坤,将49年以前的局势扭转过来,可能是年纪大的人,即使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为,但是也是愿意一试的,这个建议被蒋采纳了。

    只是原来对德军监视和调查的小组成员,只有邓队长在台湾,而且还有实地考察过的经验,他是最自然的队长人选;而米副队长是“太子”的人,蒋并不是一个实心实意信任人的人;小黄是特战队员,协助2位队长的工作;而石教授因为宣扬知道神秘的“香巴拉”王国的所在地,同时也是台军著名的藏学研究者,所以也被编入了队伍,当做顾问。这个队伍本来还有几个人,因为入境渠道不一,没能都到齐。这个队伍的任务重点有2条,第一,尽最大可能找到德军曾发现的“世界轴心”,获取第一手情报,报告总部后,听取命令;第二,由西藏北上,想办法潜入西北地区,收集大陆的核设施情报,为以后的核打击收集的宝贵的数据和相关信息。

     当小外公听完这些绝密中的绝密后,有些神思恍惚,他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情报通报给宋先生。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邓队长的人执行这样的一个任务,几乎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而既然邓队长能这么信任地告诉了他,一方面是因为当年的“虎贲”师,出于信任,而另一方面,毫无疑问的是:不管邓队长,还是米副队长,都是不会活着让他们将这些情报传递出去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03     标题: 第四十二章

   这些秘密说出来,邓队长等人对小外公他们的警惕性略微放松了点,只是米副队长的警惕性更高了,连老鬼叔途中撒尿,也会派小黄陪着一起去。

    小外公心里想的是,一是如何将信息传给宋先生,二是自己其实也很纠结,原来所谓的“世界轴心”似乎真的存在,那自己的改变时间的愿望也不是空穴来风了。但这么些绝密的情报,忽然一下和自己的目的搅合在一起,总觉得有点不对经,而且,自己也似乎就此和邓队长他们捆绑在在了一条船上,下不来了。

     这天下午,队伍行进到了阿里普兰高原,队伍连续走了近一个礼拜,吃的东西和水几乎消耗殆尽,好在这里已经是冈仁波齐山的山脚附近,他们总算在这里看见了人烟,扎西次仁带着大家进入到了一个叫塔尔钦的村子里,塔尔钦可以说是进入冈仁波齐必经之路,所有来冈仁波齐转山的人都会在这住宿。

     村子多是用白色石头垒成的屋子,到处是猎猎作响的经幡和一座座金字塔般的玛尼堆。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在藏传佛教中,冈仁波齐是释迦牟尼的道场,也是世界的中心。而在公元前1000年,冈仁波齐神山就是西藏苯教的发源地,无数的朝圣者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磕长头。据说朝圣者到冈仁布齐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山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下地狱之苦;转山百圈可在今生成佛升天;而在释迦牟尼诞生的马年转山一圈(大约57公里),则可增加一轮十二倍的功德,相当于常年的十三圈。所以每逢藏历马年(佛祖释迦牟尼的生属就是马年),转山的朝圣者最多。而小外公他们发现,转冈仁波齐有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苯教朝圣者是逆时针朝拜,藏传佛教信徒则是顺时针。不同方向的朝圣者都神态满足,内心平和,几个不同教义的宗教在这里和谐融洽地共存着。来自尼泊尔、印度、不丹等不同国家的朝圣队伍,与藏族、汉族们一起,表现出几乎一样的虔诚。

     扎西次仁告诉大家,一般来圣山朝拜的人完成一次转山所需时间至少要两天左右,选择的道路基本上都是从塔尔钦出发,经塔青转到拉曲峡谷进入经幡广场再绕着曲古寺到达哲热普寺,或者是反向,直接到哲热普寺再下到卓玛拉山口穿过门曲河到达尊普寺最后来到塔青。

     傍晚,队伍借宿在一家藏民的家中,因为这个村子经常有四面八方来朝拜的人,很多村民家都专门有给人借宿的房子,只收取极少的房费。晚饭,他们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鲜的大家都舍不得放下碗筷。


     小外公吃晚饭后和老鬼叔站在院子里远眺着冈仁波齐峰,整个冈仁波齐峰在夕阳的光照下光芒四射,其形状奇特而壮美,峰形似金字塔,山尖如刺,直插云天,四壁十分对称,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由南面望去可见到它著名的标志:自峰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水平方向岩层构成的佛教万字符,让人不得不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冈仁波齐峰经常是白云缭绕,当地人认为如果能看到峰顶是件很有福气的事情。

     一条从冈仁波齐而下的河注入了犹如金灿灿的镜面一样的一个大湖的湖面,那就是被当地人誉为不可征服的湖泊——玛旁雍湖,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淡水湖。

     过了一会,扎西次仁也吃好走了出来。随着小外公的视线一起看着冈仁波齐,他告诉小外公,虽然这座山并不比其他的山峰难攀爬,但是至今没什么人能上去,都是围着山转转而已,因为那山是藏民乃至印度人,尼泊尔人心目中最为神圣的神山。扎西次仁告诉小外公,他自己倒是多次偷偷上去过,所找到的大量的天珠也都是在那山上发现的,只是他的行踪必须隐蔽,因为守卫神山的一些藏民和民兵是不会轻易让人拿走圣山的一草一木的。扎西次仁还告诉小外公,当年他还在玛旁雍湖旁边的另外一个名叫鬼湖的大湖,当地人一直相信,那个鬼湖的湖底藏着另外一个世界。只要下到湖底,就能找到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小外公被扎西次仁的话给深深吸引了,他拿出地图,找到了扎西次仁所说的那个鬼湖的名字---拉昂措湖。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那里,看看是不是能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只是他更加好奇地是,邓队长至今也没说出他们所掌握的“世界轴心”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如果真在冈仁波齐峰的话,那会很麻烦,因为借宿的藏民告诉大家,从这里想去圣山的话,必须去附近的一个边境登记站登记,领取通行证,才可以接近圣山。扎西次仁因为算是藏民,多次来往过这里,已经有了边境登记证,但是邓队长和小外公他们是没有登记过的,要真的去登记的话,他们恐怕会节外生枝。

      邓队长也很头疼这个问题,从他们出发开始,他就对这个任务充满了不安和悲壮的情绪,因为两个任务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出于对一种信念的坚持,他必须接受这个安排。在他贴身的衣服里,有两张手绘的德文地图,描绘的是如何到达所谓”世界轴心“的路线,而另外一张则是一副看上去很像藏宝图的图纸,那是出发前,陈诚亲自交给他的,地图据说都是海因里希·哈勒绘制的,他悄悄来到拉萨后,成了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私人教师,1957年达赖喇嘛鼓动了大批藏民和一些活佛随他出逃印度,随后一部分藏民和活佛去了英国,一部分则通过香港来到了台湾(顺便说一下,在西藏,活佛真是很普遍,随便一个喇嘛很可能就是个活佛)。那其中就有当年达赖喇的追随者,而那2张图是其秘密弄到手后,打算到台湾来献宝的。台湾当局收到这2张图以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无法验证真伪,恰好,蒋经国要求组建这次西藏探险,此图也被邓队长带来验明真身。

     邓队长本人并不是很相信这些地图,因为,一个受过良好军事训练的军人,去执行一项近乎科幻色彩的任务,本身就很难以置信。只是完成任务是军人的天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必须给上面一个交代。

     石教授也看过这2副地图,他也不知道真伪,不过他告诉邓队长,达赖喇嘛对寻找所谓的“世界轴心”并无多大兴趣,他更关心的是消失的古格王国的财富究竟在哪里?他的一些支持者和藏独势力,也期望能找到神秘消失的古格王国的巨大财富,获得巨大的经济支柱。据史料记载,在十世纪中叶至十七世纪初,古格王国雄踞西藏西部和中部,统一了西部的各个部落,大力弘扬佛教,他们在西藏吐蕃王朝以后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曾经有过近千年的灿烂的文明,而据记载,那里盛产金银器,西藏历史上很多精美的金银佛像和供品都是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据说,那时候古格所有的经书都是用金银汁书写完成的,这种经书以文书写在一种略呈青蓝色的黑色纸面上,一排用金汁、一排用银汁书写,在阳光下金银闪烁,无比富丽堂皇,由此可见这个王国当年的奢华和繁荣。但是后来这个王国几乎是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现今发现的都只是当年王国疆域的一部分和少量遗址,而古格王国消失的秘密以及曾经的巨大财富究竟埋藏在何处,依旧是个谜。而石教授对那张藏宝图格外有兴趣,因为图纸上有个藏文写的名字墀扎西查巴德,那正是古格王国末代国君的名字,而这2张图都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所有标示出这些神秘的轴心或者宝藏藏匿的位置都是在冈仁波齐峰附近。这也就是邓队长为什么历经千辛万苦也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04     标题: 第四十三章

 正当邓队长手足无措的时候,扎西次仁主动告诉他,自己知道一处可以绕过边防检查站的山路,但是那地方因为地势险峻,可能会有危险,而且路径狭窄,是不能骑马上去的,只能人徒手攀登。邓队长听了后喜出望外,急忙召集米副队长他们一起商议此事,米副队长一贯地怀疑,他悄悄找到扎西次仁,询问他这么主动帮忙,有何目的?扎西次仁十分诚恳地告诉他,自己也想发财,也想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不用再这么辛苦了。米副队长有些半信半疑,只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提下,只能姑且相信扎西次仁的话了。

    小外公只是急迫地想去“鬼湖”查个究竟,因为那个区域也是他此行必去的目的地之一。拉昂措那时还不像现在,已经是个旅游基地了,当时,由于国内形势复杂,能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虔诚的信徒,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朝拜供养,没有人去细想这湖这山究竟有什么秘密。

    当扎西次仁为大家准备好上山的“工具”后,大家都乐了,因为不知道扎西次仁从哪里弄来一群白屁股的山羊,尾巴也是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球,大家乐不可支地看着这群羊,不知道扎西次仁搞什么名堂,扎西次仁说,这是给年纪大的人准备的,这些羊都是村子里人专门饲养的,对附近的山峰十分熟悉,要是走不动的人可以拽着羊尾巴慢慢跟着羊后面走。而且一些轻一些的行李还可以挂在羊身上两侧的布兜里,小外公和邓队长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爬山工具”,十分惊奇也很佩服扎西次仁的细心,没说的,大家将一些没用的东西就地久寄存在了借宿的藏民家中,准备好各自的行囊就开始赶着羊上山了。

     扎西次仁带着他们走的是一条很少有人走到小道,这里不经过寺庙,只是在山路上蜿蜒盘行。还他们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冈仁波齐山峰,看到一个云蒸霞蔚的山谷,扎西次仁说,那里无论什么天气总能够看到有阳光打在那个山谷的云雾中,当地牧民说那是佛光。

     越往山上的路越难走,四周都是积雪,要不是提前大家都换上了爬山的皮靴,早就冻的寸步难行了。小外公他们在几乎没膝的雪地里艰难地行进着,要不是拽着羊尾巴,早就摔的东倒西歪了,还好这些羊的力气竟然惊人的大,拉着小外公在雪地里行走并不费力,看见有人扯着它们的尾巴也不恼,只是跟着领头的扎西次仁一窜一窜地奋力向前,这时天已经开始下雪,雾气夹杂和寒风席卷而来,前后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小黄惊叫说是不是佛祖责怪咱们莽撞,在怪罪咱们啊?话还没说话,脚下一滑,倒在了一旁的雪地里,等他挣扎着从雪地爬起来的时候,跌跌撞撞地重重地碰倒了一座被雪掩埋的玛尼堆,他凑近一个不由得惊叫起来“有个死人!”众人一听急忙围拢过来,在西藏各地的山间、路口、湖边、江畔,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块和石板垒成的祭坛--玛尼堆。也被称为“神堆”。这些石块和石板上,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种吉祥图案,大多是藏族民间艺术家的杰作,只是个图腾崇拜的产物,很少会用来埋葬尸体,而当小外公和扎西次仁仔细看见这些从雪堆里露出的被撞的散开的玛尼堆时候,不由得惊呼“好多天珠啊!”在散开的玛尼堆里夹杂了大量的各色天珠,这些天珠都是颜色有淡黄的、深黄的、棕色的、天蓝色的甚至还有粉红和淡绿的颜色,大家纷纷停下脚步,捡拾起天珠来。石教授没去搭理那些天珠,他上前仔细拨开尸体表面的积雪,看了一眼,小声地说“这个不是藏民!”众人一听,也连忙围上来,果然,死去的是个和当地藏民完全不一样长相的一个亚洲人,只是穿戴是当地常见的牧民的装扮,这个人似乎已经死去很多年了,皮肤已经完全干化脱水,在常年低温的环境下,已然成了一具冰冻“木乃伊”。石教授翻动着尸体,嫌厚厚的雪地手套累赘,索性摘下手套,在冻的硬梆梆的尸体上认真查找着什么,一边翻动着,一边还自言自语,他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是谁?怎么会死在了这里?又是谁将他埋在了这个地方呢?

      这些人幸好都是打过很多仗的军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并不害怕,相反,邓队长拿出随带带的匕首,挑开了尸体表面的衣服,用匕首翻找着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果然,这个尸体的颈椎靠近后脊的地方,大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由六芒星纹饰组成的一个纹身符号,就在大家啊十分困惑的时候,老鬼叔上前仔细看了下这个人的纹身,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转过头来轻声和小外公说了一句“这是共济会的人!”小外公也吃了一惊,忙伸头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小外公的声音虽轻,可米副队长还是听见了,他狐疑地盯着小外公,问他“共济会不是据说是白人的社团么?什么时候有亚洲人了?”大家闻言也都紧紧盯着小外公,想得到答案。

      石教授也听见了,站了起来,他看着米副队长说”你错了,其实共济会一直就在亚洲有传播,你们中国人早期的洪门其实就是共济会的在亚洲的一个影子,而且至今在亚洲还有自己的专门的代理组织。日清战争期间,我们的黑龙会还曾资助过亚洲的共济会从事反清的活动,你们的国父也曾得到过资助,只是到了37年以后,由于太多共济会成员对日军的扩张采取的是抵制和颠覆的态度,我们才不得已中断了与亚洲共济会的联系和资助。后来亚洲的共济会由于日军的高压政策,从上海搬到了菲律宾,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多的华人加入,这其中的领导者就包括陈嘉庚先生。中日战争结束后,亚洲共济会又搬回了上海,甚至据我所知,中共也有人秘密和这个组织接触过,所以直到50年代初,共济会成员还是可以公开在大陆活动的。直到大陆开始大规模的“镇压”运动后,这个组织才又搬到了香港。”石教授说完,盯着老鬼叔看了一眼,转头对小外公说“盛先生家世显赫,这些历史一定也不陌生吧?”小外公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多年,小外公其实最忌讳别人说他家世显赫,因为他这么多年打拼靠的都是自己,祖宗的阴福几乎没享受过,他有些不快,转头没搭理石天教授。小黄插嘴问道“这个共济会这么厉害么?那这个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呢?”石天教授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最多是只执行任务的走狗,真正的共济会的高层是不会出现的,我们亚洲人就算加入共济会,也不会进入这个团体的核心,因为黄种人不是纯粹的盎克鲁萨克迅人,这点孙中山先生其实早就知道了,因此他才会对我们和俄国人作战获胜,那么高兴和兴奋!,因为他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就在大家还在静静听着石天教授在那上课时候,雪越下越大,连一直温顺镇定的山羊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扎西次仁打断了石天教授的话,果断地招呼大家赶紧继续往前进,前面似乎有个山崖,可以去避避雪,暴风雪就要来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05     标题: 第四十四章

   雪山上天气瞬息万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还飘着朵朵浮云,可转眼暴风骤起,雪忽然下了起来,暴雪下的很大也很凶猛,视野一片白茫茫的一群人感觉天旋地转,这么猛烈的雪夹杂着呼啸的横风一时之间让小外公他们不知所措。夹着大片大片的冰凌的狂风肆意抽打到他们脸上,使他们的脸早已经被冻的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呼吸甚至都有点困难。遇到这么大的暴风雪是他们从来没有意料到的,个个步履蹒跚,在风中摇晃着身子,身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只能互相搀扶着,紧紧拽着羊尾巴,随着前面带路的扎西次仁一点点往不远处的一个山崖挪动着。

    还好,那个山崖并不远,是一个突起的巨大岩石,样子好似一个老鹰嘴,下部的空间有些乱石,探出的岩石足有七,八米的距离,旁边矗立了很多叠在一起的片状的岩石,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一群人总算可以有个稍微遮蔽的“庇护所”了。扎西次仁指挥大家紧贴着山石依偎在一起,又将羊群赶在了人群的外围,形成了一圈山羊屏障,遮挡了不少随风砸来的暴雪,羊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恶劣天气,并不慌乱,而是俯下身子缩成一团,像一个个棉花团聚集在一起。

    扎西次仁叮嘱大家别说话,因为风大,也根本听不清楚彼此的声音,只有呼啸不断的狂风撕扯着每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大家身上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铠甲”,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样的气候会持续多久。扎西次仁看了看肆虐不停的暴风雪,忽然碰了碰了邓队长,大声告诉他,这样的雪会下很久,大家不能都缩在这里,乘雪还没把这里封掉,大家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否则半天功夫,这里就会被雪埋起来的。

    此时的大雪已经堆到众人的小腿的位置了,大家听见扎西次仁这么说,心里都紧张了起来,想到了前面那具尸体,要是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太不好玩了。邓队长问扎西次仁有什么办法,扎西次仁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个被雪厚厚覆盖着的一个斜坡,说要去那里挖个雪洞,大家可以躲进去。邓队长同意了,扎西次仁从一只背着行李布兜的羊身上摸出2把工兵铲,丢了一把给邓队长,自己径直摇摇晃晃跑到那斜坡旁,先用铲子拍了拍雪的密度,感觉合适后,挥了挥手里的铲子,邓队长招呼小黄也从自己的行李里捞出一把冰镐迎着暴雪冲了过来。

     扎西次仁已经开挖了,待邓队长他们来了后,告诉他们雪洞要先要挖一个大的能使攀登者能爬着通过的入口,正对着坡面挖大约半米左右深,这个入口一定要比后面挖的藏身的主室低才行,不然暴风雪随时都会直接吹进来,那就等于直接挖了个坟
墓了。

     三个人一起动手,入口的洞口很快就挖好了,扎西次仁把里面的积雪掏干净后,自己钻了进去,他回头关照邓队长,他进去挖主室,一会有很多掏出的雪,要他们立即清理掉,邓队长点点头,扎西次仁就钻了进去开始一点点从入口往上方开始掏挖,邓队长和小黄帮着把他挖出的积雪迅速地堆到了外面的积雪堆里。过了好一会,雪下的更大了,扎西次仁从里面招呼邓队长帮忙进去一起挖,两人在里面继续挖,小黄在外面奋力地将掏出的雪用铲子直接拍在了挖好的雪洞的外壁上。有过了许久,外面的积雪几乎已经将躲在岩石下的小外公他们的下半身完全困住了,连羊都困在雪里动弹不得了,小黄终于扬了扬手里的冰镐,大家已冻的几乎站立不住了,使劲扭动了一会身子后,终于起身往雪洞这里奔。

     在小黄的帮助下,外面的队员一个个撅着屁股努力地钻进了雪洞,里面一片漆黑,要不是邓队长随身带的ZIPO点着,什么也看不见,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外公看见这个洞挖的十分专业,地面修的很平整,四周的空间足够他们这些人躲在里面了,扎西次仁见只有人进来,赶紧又钻出去折返到山崖下,将已经冻的像“棉花糖”一般的羊群,一只只努力赶了过来,又让老鬼叔从里面将一只只抱住,接进了雪洞里,自己才最后钻了进去,扎西次仁还没停下来,他拿过小黄手里的冰镐用力在雪洞的墙壁上狠狠凿出了一个洞,然后将冰镐反差插在洞口,制作出了一个通气孔。最后他又将一些刚刚爬动后队员碰擦出来的雪块迅速地将下方的入口处用两把工兵铲做支架封出了,只露出工兵铲的把手,好出去时候能迅速抽出,捣掉封口的雪。

     忙好所有的事情后,他总算歇息了下来,邓队长和米副队长已经将行李的一些铺盖卷垫在了地面上,扎西次仁又像变戏法一样从一个羊身上掏出一个国产的汽灯,除掉面罩,拔出灯嘴上的石棉,又从一边的一个小桶里倒了一些煤油进去,用邓队长ZIPO点着后,雪洞里立即明亮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这盏汽灯点亮了每个人心里生的希望,也让邓队长他们暗自庆幸,找到了扎西次仁这么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向导,否则的话,要是自己在雪山上遇上暴风雪,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08     标题: 第四十五章

       小黄看见扎西次仁这一系列的指挥,佩服不已,他开玩笑地问扎西次仁是不是经常在野外这么折腾?扎西次仁嘿嘿一笑,说了一句习惯了。

  雪洞里点上汽灯后,众人似乎觉得身上开始稍微血液流畅了点,里面几乎听不见外面呼呼地狂风的声音,只有从通气口窜出的丝丝的风鸣声。邓队长从自己包裹里取出几个冻的生硬的干粮,掰碎了先递给了扎西次仁,然后又每人分了一些,大家没有水(带着的水壶里的水都已经冻成了冰坨了)就这么一点点干咽了下去。

  小外公看来看缩成一团的羊,心里有个想法,可当着扎西次仁面不敢说出来,看了老鬼叔一眼,老鬼叔自然明白小外公心里想什么,将一只紧紧抱着的羊抚摸了一会,嘿嘿笑着说“这些畜生到是挺有灵性的啊,暴雪来了,也不慌乱。”扎西次仁将汽灯的亮度稍微调亮了一点,很认真的对大家说,这种羊叫绒山羊,是当地的一种特有的畜牧,因为羊毛绵软,保暖性极高,所有这些羊毛都被称为“软黄金”在境外能直接换取所取的商品。因为天性喜欢吃咸的东西,高寒地区,很少有盐,只有一些海拔高的地方,有些石盐,所以这些羊就会不辞辛苦,怕到山上去舔舐石峰里的盐份,而一些地方地势险峻,人都没法爬上去,可这些羊就可以!所以当地一些牧民就训练这些羊作为自己爬山的助手,一来可以帮忙驼些物资,二来必要的时候,拽着羊尾巴还能顺利通过一些险境,因为这些羊都是驯养的,已经对周围的地形和山路很熟悉了,如同老马识途一样,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这几只羊就是扎西次仁从熟悉的藏民家租来的。

   小外公听完扎西次仁的介绍,有些惭愧,打消了原本想吃羊肉的企图,将自己手里没吃完的一些干粮塞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羊吃。

  大家因为寒冷,又很饿,都不想多说话,将自己恨不得缩成一个球,想熬过这段难熬的阶段。就当大家昏昏沉沉的时候,远远竟然听见似乎有狼的呼叫声,大家一下惊醒了,这里还有狼?大家想立即去找武器,可自动步枪因为体积大,早藏在了山下的藏民家里了,随身只有把“曲尺”,可子弹也没多带,这下可麻烦了,扎西次仁想了一下,说“坏了!可能是羊的味道把这些狼给招来了。”

  解放后,很多地方组织了打狼活动,藏区的很多狼也因此逃到了冈底斯山脉一带,这里因为靠近边境,一般打狼队不会来这么远,再者,这里人多为虔诚的信徒,很少会去主动攻击狼,因此大部分的西藏东部以及从青海等地逃窜到了这里。一般以雪兔和野鼠为食,很少去藏民村寨捕食家畜,倒不是这些狼被圣山感化了,而是此地藏民家中多养着藏獒,这些藏獒性格极其凶猛,有“九犬成一獒一獒抵三狼”的美誉。很多狼因为惧怕藏獒,都只能盘踞在山上,数天累日的饿着肚子,是家常便饭。这会能突然闻到羊群的味道,别提有多兴奋了!

  很快,狼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在雪洞的外围开始呼哧呼哧地低声咆哮了,众人不知道外面究竟来了多少狼,十分紧张地握着手枪,而一直镇定伏在地上的羊群也感受到了狼群带来的独特气息,开始焦躁不安地“咩咩”叫着,羊的叫声直接刺激了外面饥饿的狼群,已经有狼寻到入口处松软的雪堆,开始用爪子刨着雪泥了。

  羊群开始像炸了锅一样,不再老实待着,在雪洞里四处逃窜,想找个地方再继续躲藏起来。有的羊慌乱间不断撞到人的身上,重重的冲力往往使刚站起来的人又一个趔趄摔在了别人身上。众人也有些慌张起来,可是无处可逃,狭小的空间一下子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扎西次仁努力招呼大家冷静下来,他从怀里抽出把半长的藏刀挥舞着恫吓着驱赶羊群躲到雪洞最里面的角落里趴下,然后让小外公和老鬼叔叔挪到羊群边上,看住这些羊别乱跑。自己凑到了通气孔,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他听了一会,回身向大家安慰不要慌,这雪下的大,这个雪洞也越来越厚,靠几只狼在外面没有规律地刨,是不会刨开这个雪洞的,而入口处,即使被狼刨开了,因为比他们藏身的位置要低,进来正好可以居高临下来一只干掉一只!大家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邓队长要大家检查下弹药,好心里有个准备,洞里有7个人,一共只有四把手枪,石天教授因为只是顾问,手无寸铁,十分无辜地看着大家,小外公和老鬼叔各自只有一把藏刀,不知道能派上用场否。子弹也就每人2个弹夹,扎西次仁的“54”就一个弹夹。检查好弹药后,大家只能静静守在洞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09     标题: 第四十六章

   外面的狼群叫嚣了一会后,就偃旗息鼓了似乎。大家见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外面的雪停了没有,邓队长拿出手枪,想出去看看,扎西次仁一把拉住他,嘱咐他千万要小心,这些狼非常狡猾,不会轻易放弃到嘴的肉的。邓队长点点头,大家开始帮他小心地除去入口通道的雪堆,邓队长慢慢爬了出去,没多会里面的人听见他兴奋的喊叫“雪停了!雪停了!”正当大家互相庆贺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2声枪响,扎西次仁一听知道不好,赶紧也握着枪跟着爬了出去,小外公和老鬼叔叔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米副队长也有些紧张,可是并不敢也跟着爬出洞,只能俯下身大声地向洞外喊叫,询问邓队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回答他的只有又是连续几声枪响和不知道谁的怒吼声,狼群果然没离开过,小外公有些呆不住了,从米副队长手里夺过他的手枪,抽出藏刀,也下了洞口,匍匐着出了洞,因为洞里光线昏暗,老鬼叔没注意,没能拦住他,见小外公跑了出去,只能也抽出刀,跟着也出了洞。

   外面很快就传来枪声,狼的低吼声以及嘶哑的喊杀声,就在米副队长和小黄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洞口似乎有人又爬了回来,等他爬到平台,在昏黄的灯光下,小黄认出他是邓队长,只是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和抓痕,手里的枪也不见了,小黄和米副队长连忙将邓队长拽上平台,拿出包里的止血纱布,为邓队长包扎伤口起来。外面依旧传来零星的几声枪响,不时还能听见狼的长长的嚎叫声。过了好一会,洞里的人终于看见伤痕累累的扎西次仁和也是浑身血迹的小外公和老鬼叔爬了回来。老鬼叔爬回来后,用脚将洞口周围的雪堆踢散,又用藏刀将洞口封回了原样。

   洞里留下的人赶紧分头给受伤的人包扎,同时焦急地询问着刚才洞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邓队长告诉大家,他才出去的时候,发现雪停了,十分高兴,索性就站到了洞外,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哪想到就在他背朝雪洞观察情况的时候,一只灰狼悄悄跳到了雪洞的斜坡上方,从背后偷袭了邓队长,邓队长惊慌之下,连忙扣动扳机,可是什么也没打到就被扑倒了,然后有从一旁的雪堆边窜出几只狼来,一起攻击邓队长,还好扎西次仁出去的及时,开枪干掉了几只正在围攻邓队长的饿狼,只是很快就没子弹了,扎西次仁将枪藏回怀里,抽出自己的藏刀就和最近的几只狼扭杀了起来,小外公他们赶到的时候,扎西次仁邓队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可他依然在和一只狼搏杀着,小外公冲过去,挥舞着藏刀将狼赶走,拽着队长就扔到雪洞的入口处,让他赶紧退回去。然后他们又救出扎西次仁,一起开枪,退回到雪洞边,狼群见暂时没什么便宜可占,头狼呼啸了一声,于是狼群像收到指令一样,有条不紊地撤退了下去。

     大家检查了下出去搏斗的人的伤口,还好,除了邓队长因为不小心被狼群偷袭,受伤较重外,其他几个人因为手里有枪,狼群很是忌惮,加上衣服比较厚,大部分的伤口都是皮外伤,浑身的血迹也多是小外公和扎西次仁劈伤的狼四溅出的血迹,但是邓队长受很多伤口都是致命伤,有些伤口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看见深见骨头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可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地方,邓队长要是不能得到及时的救助,伤口十分容易感染,危及性命。

      扎西次仁警告大家要赶紧做决定,因为这些狼只是暂时的撤退,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的,而且他们知道这群人中受了伤,狡猾的狼群会随时发动突袭的。米副队长早就有些惧意,听见这个情况,连忙表示愿意回去休养,小黄表示服从命令,邓队长一声不吭,似乎心有不甘。小外公和老鬼叔很清楚邓队长的伤势,表示愿意先回到村子里再说。而石天教授也不吭声,他是文职,厮杀并不是他的专长,而且这支队伍的两个负责人都决定了,他就更不会发表意见了。

     意见统一后,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撤回去了,邓队长伤这么重,几乎都不能自行走动,再说还有羊群怎么办?手枪也快没子弹了,半路上万一要是狼群折返回来偷袭又怎么办?扎西次仁告诉大家,现在虽然是黑天,但是雪山的反光度很高,晚上并不是漆黑一团,行走还是可以看见脚下的路的,只是邓队长必须要有两个人搀扶着才能行走,他决定2人一组,轮换搀扶邓队长下山,至于狼群突袭,他说这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安排,他悄悄又爬出雪洞,拖回了一只死狼,利索地开膛剥皮,用刀子刮出许多油脂来,存在了一个瓶子里,他告诉大家,所有动物的油脂里,只有狼的油脂是最耐烧的,滴在火把上,可以燃烧许久。做完了这些,他将身上的一件厚袄子脱下来,用刀切割成了很多长条,裹在了两把工兵铲上,再将将剥下的狼皮直接裹在了身上,最后他从放汽灯布兜里掏出一瓶煤油,分别倒在了裹着布条的工兵铲上,又制作成了2个巨大的火把。他招呼大家事不宜迟,赶紧撤出雪洞。

    出了洞后,扎西次仁滴了一些狼的油脂,点燃了火把,2团明亮巨大的火光刹那间将洞口外面照的通亮,搀扶邓队长的是米副队长和石教授,他们是第一组;小黄拿着丁字镐保护着邓队长他们,老鬼叔和小外公拿着小黄以及米副队长的枪断后,老鬼叔手里还多了一个扎西次仁制作的火把。

    外面的大雪虽然已经停止,但是积雪很厚,已经有过膝高,扎西次仁将羊群赶出来,走在了最前面。夜晚的雪山行路是个巨大的冒险,因为厚厚的积雪早将他们原来上山的脚印掩埋的无影无踪,而且很多地方已经分辨不出那里是路径,哪里可能是个陡坡,还好这是圣山,到处是飘扬的经幡和尚未埋住的玛尼堆,羊群因为也受了惊吓,着急回羊圈,凭着记忆和嗅觉,急忙往山下逃,就这样,扎西次仁艰难地带着这么一群人行走在夜里的冈仁波齐山上。一路轮换搀扶邓队长,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竭,可是茫茫雪原,走了几乎几个小时,依然见不到那个叫塔尔钦的村子,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了让人胆战心惊的狼的嚎叫声。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0     标题: 第四十七章

     狼群是一种非常狡猾也十分讲究配合的团队,饿了这么久,有这么一顿丰富的大餐,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实际上,狼群一直没走远,只是匍匐在远处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如果不是忌惮这些人类手中的子弹,它们早就扑上去狠狠饱餐一顿了。

     当扎西次仁带着队伍小心地想撤回山下的村子里的时候,几只被派来侦察的狼在不远不近地跟踪着他们,远处,狼群的首领通过长长的嚎叫不断发出着指令。这一切,扎西次仁很是清楚,可自己已经受了伤,长时间的搏斗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若不是担心邓队长的伤势,他情愿呆在雪洞里躲藏起来。

     幸好,熊熊的火把,不但给近乎绝望的队伍带来希望,同时也给一只跟踪而至的狼群一些威慑,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饥饿与寒冷还是让这些饿狼不愿意放走到嘴的美餐,终于,一只灰白色的狼悄悄接近了队伍,它十分聪明,匍匐在火把的阴影里,小心地接近扎西次仁,目标并不是举着火把的扎西次仁,而是走在最前面的羊群,对这些饥肠辘辘的饿狼来说,羊身上的特有的膻味是最美妙的气味了。就在大家不断将陷入雪堆里的腿拔出,在努力向前踏进另一个深至膝盖的雪堆里时,那只灰白狼的突然跃起,飞快地死命叼住了一只绒山羊的脖子,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飞快地拖离了现场,扎西次仁因为没有防备,而且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羊被狼给拖走。远处,很快就围上了几只跟踪的狼开始撕扯着这只可怜的山羊。转眼间,这只足有三四十斤重的羊就被撕咬的血肉分离,狼群各自叼着羊的一部分肢体四散而开,狼吞虎咽起来,其他的羊恐惧地“咩咩咩”叫着,开始四处逃窜,扎西次仁想抓住逃开的羊,但是行动实在不方便,只能眼睁着这些羊逃出自己的火把照亮的范围,他大喊了一声“糟了!”众人想去抓羊回来,被扎西次仁制止了,他说,不能追,不然大家一分开,就上了狼群的“调虎离山”的当了,果然,四处逃窜的羊群让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小股“侦察狼群”兴奋不已,急忙呼叫起来,不远处很快也传来了呼应的嚎叫声,声音也越发逼近,远处藏匿的狼群也循声而来,看样子,它们今晚可以大快朵颐了!

    扎西次仁叹了口气,招呼大家乘狼群去捉羊的空当,赶紧加快速度下山,米副队长急忙回应称是,拖着邓队长就往前冲。只是在这么厚的积雪上行动,又是夜晚,大家的步伐都是踉踉跄跄,速度其实非常地缓慢。大批的狼群闻到血腥味,开始了抢夺羊群的战斗,不断有羊被咬住退或者身体时发出哀鸣。大家虽然于心不忍,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充耳不闻,加速行进。
    中途,扎西次仁叫大家丢掉一些没有用的物品,再加快点速度,不然这群羊吃完了,狼群一定不会放过的他们的。

    可是这时候雪又开始下了起来,道路越发不好,没了领头羊的带路,这么恶劣的天气里,连扎西次仁都开始恍惚起来,幸好一群人都还是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很快就发现自己其实在兜圈子,更糟糕的是,走了这么久的雪地,很多的人腿都冻的麻木了,这么走下去,别说走出困境了,可能连命都会没了。而这时,火把的火光也变的逐渐微弱起来,快没燃烧的燃料了。

    就在此时,一群吃完羊的狼似乎意犹未尽,又悄悄跟了上来,死死盯住手持火把的人,狼还是怕火的,只要有火在,不到万不得已,狼群是不会扑上来的。小外公借着火光发现不远处的一个雪堆上孤零零地蹲着一只黑色的狼正冷冷地望着他们。小外公招呼扎西次仁注意那只孤狼,扎西次仁看了一眼,也紧张了,告诉小外公他们,那就是狼的首领,因为它的面前摆放了好些羊的残骸,那是其他狼叼来贡献给它的。老鬼叔想用枪打掉它,可是估算了一下距离,只能无奈地方下枪,他手里的手枪的有效射距是60米,可那只狼首领离他们的距离大概在100米开外,这么远的距离是根本打不到它的。

     当大家无可奈何的时候,这只狼首领似乎也发现了这群人的疲惫和恐惧,开始招呼一些吃饱了休息的狼准备再次开始战斗。狼群确实是一种残忍的动物,很多肉食动物如果吃饱了,就很少再会攻击其他的动物,而狼群不是,它们即使吃饱了依然会对看见的猎物下手,只是为了杀死对方,然后扬长而去。

     狼群在首领的指挥下,慢慢接近了队伍,几只一组,呈“品”字型开始包围上来,石天教授已经开始恐惧地惊叫起来,老鬼叔开枪击倒了一只正要扑向小外公的狼,大家听到枪声,如梦初醒,慌忙举枪四射,可惜视线太差,加之心里恐慌,准头都不好,开了许多枪,并没真正打死几只狼,反而让狼群开始谨慎和小心起来,一个个岔开四条腿,头低低地趴在地上,张开满口利齿的嘴巴,呜呜地低声嘶吼起来,众人只能紧张地围成了一个圈,将受伤的邓队长保护在了里面。

     没多会,就听见那狼首领发出进攻的号令,趴在地上的狼群一个个鱼跃般腾空跳起,它们要利用腾空产生的巨大冲撞力将人扑倒,然后伺机咬住猎物的咽喉,一时间,枪声和人恐惧时候的嘶喊声交织在一起,没了子弹的人就抽出匕首和藏刀使劲地挥舞着,或者用手里的火把重重地抡在狼的身上。

     那狼首领见状,又长长嚎叫了一声,狼群于是暂时地退却了一些,后退着蹲坐在了四周盯着这伙已经精疲力竭的人群,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这些狼,不停地在摩擦前爪,等待再次进攻的命令。而没等大家能反应过来,原本蹲坐在高高的雪堆上的那只狼首领按捺不住,嚎叫着亲自扑了过来,其他的狼见首领也扑了上来,更加疯狂地也跟着扑了上来,扎西次仁,小黄,小外公,老鬼叔手里早没了子弹,甚至有的连刀都被狼给扑脱手,只能赤手空拳地和狼群死命一搏。

    就在大家近乎绝望的时候,忽然只见队伍里轰地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球从队伍里射出,正是打在了那只扑倒了小黄欲咬的黑色的狼首领身上,瞬间那只黑色狼就变成了一只燃烧的火球,它撕心裂肺地朝天哀嚎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雪原的上空,其他的狼群都吓呆了,忽然又从队伍里射出一团红色的火球再次将一只狼击中,变成了一团火球,滚了出去,狼群一下被吓坏了,松开了利爪,撒开腿就拼命地四处逃窜,而两只“火球狼”滚动了几下就倒在了雪地上,身上的火将它们烧成了焦炭。

    已经完全傻掉的大家这才将头扭向发射出火球的队伍中心,看见邓队长半依着身子,一把还在冒着白色烟雾的信号枪无力地从他的手里垂了下来。关键时刻,是邓队长用随身携带的信号枪击毙了狼首领,吓跑了狼群。

    此时,大家已经说不出话来,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只得彼此苦笑一下,瘫坐在了雪地上。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1     标题: 第四十八章

     吓退了狼群,大家都瘫坐一团,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要不是邓队长关键时候杀掉那只狼首领,估计所有人今天都要在这里牺牲了。只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不知道那些狼究竟还会不会再返回来,要是再次返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只是所有人几乎都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人也因为高度紧张,一下松弛下来,出现高原反应,头晕眼花,连腿都迈不开了。就连神勇的扎西次仁都无法正常行走,有些无奈地举着火把,默默地看着大家。

     大家静静地呆坐在雪地上,过了许多,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狗的叫声,有人来了!大家一下兴奋了起来,但是米副队长非常紧张从包里掏出望远镜看着远处,看了一会后,他扭头对邓队长慌乱地喊了一声“完了,是共军!”众人一听,除了老鬼叔和小外公都惊恐万分,比听见狼群回来的消息还要震惊,可是这群人手里既没了弹药,也没了逃跑的力气,只能准备束手就擒,因为大家知道所谓“考察队”是不会携带国外的制式武器的,一地的弹壳和手里的枪支很能说明众人身份的,米副队长挣扎着起身,想逃离这个地方,正当他踉跄着跑过扎西次仁的身边的时候,没料扎西次仁忽然伸腿绊倒了他,然后用燃烧的火把逼住了米副队长,冷冷地问他“想逃哪里去?”米副队长有些惊魂未定,翻过身慌乱地解释道“共军来了,我们这些人抓住,是要枪毙的!现在不逃,还等到什么时候呢?”扎西次仁摇摇头,说“你跑不掉的!”这座山下都是共军,你跑到哪里也会给你抓回来的!“米副队长似乎反应了过来,怀疑地追尾扎西次仁,究竟是什么人?扎西次仁苦笑了一下,说自己就是个爱国的藏族汉子。就在两人还在对话的时候,2只青色的警犬已经围了上来,本来有些兴奋地想扑上来,忽然闻见雪地上有狼群呆过的气息,有些紧张地后退了回去,低声地哼着。

      一会的功夫,一群身穿棕黄色军大衣,头戴绿色棉帽,手持冲锋枪的军人就冲了上来,鲜红的五角星和领章清楚地表明了身份,共军。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大伙的跟前,扫视了一下四周,惊讶地说,是你们赶走了狼群?真不容易啊!

     众人无可奈何地互相苦笑了一下,军官见到众人的情形,急忙招呼队伍里的医护兵上前检查下大家的伤势,并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包扎,由于受伤的人不同程度出现了高原反应,医护兵急忙使用便携式氧气袋给大家吸氧,同时军官又让步话兵呼叫,请求支援。然后他召集士兵十分轻松地收走了大家手里的武器,并将所有人的行李单独收缴,放在了一边。

     很快,就有其他的军人送来了担架和几副冰上滑板,厚厚的积雪虽然不好走,不过这些雪上滑板,可以让抬单价变成滑担架,轻松了很多。终于除了几个重伤的人员被担架拉着行进,还有一副雪上担架用来拉众人的行李,受伤不是很严重的就分别由两名战士搀扶着,慢慢在雪地里挪动。好在队伍里有熟悉地形的警犬,而且这些担任搜捕任务的军人十分有经验,在很多关隘和容易迷失方向的地方都提前树立了飘扬着小红旗的竹竿,十分顺利将大家带到了一处盘山的公路边,那里早停着几辆军绿色的军车,和一辆有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邓队长受伤最严重直接就抬进了救护车里,其他人则被押送着登上了带有帆布斗篷的军用卡车里,等都到齐了,车子遍缓缓驶动,开向了远处。救护车因为有重伤员在,在一辆军用吉普的引路下迅速启动,先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外,其他的车辆这才依次启动,小外公和老鬼叔虽然受了不少伤,还好穿的衣服比较厚实,都不是致命伤,两人因为之前因高原反应疗养过一段时间,状态到是比其他人好许多,扎西次仁也十分清醒,一句话不说,望着车外,老鬼叔盯着他看了一会,小声和小外公说了一句“大哥,只怕扎西次仁也是宋的人!”小外公听见没表态,也没看扎西次仁,只是自言自语道,天网恢恢……

    车辆开到了一个兵站内停下,每个人都被分别带入了不同的房间,小外公和老鬼叔也不例外,这是要分别审讯,防止串供,同时从不同的口供里看能否得到有价值的信息,这点,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小外公进去后,发现审讯他的一个军官脸黑黑,圆圆的,似乎哪里见过一样,那军官见老鬼叔在打量他,笑着摘下了棉帽,原来正是小外公当初在江孜镇的第一次和邓队长他们相识的旅馆里,一直坐在门厅的那个光头男子,小外公也瞬间明白了,宋先生他们其实也一直在对自己实行监视,自己还在想如何将有价值的信息传达出来呢,看样子,宋先生并不是只靠自己来掌握邓队长他们情况的,想到这里,小外公忽然联想起扎西次仁最后对米副队长的一段话,有些醒悟过来什么,脱口而出“扎西次仁也是你们的人吧?”

   光头军官回答道“是的。”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很清楚,要不是出现了狼群这个意外,我们还真想看看你们到底能找出点什么呢。”

   小外公闭上眼睛,很替邓队长他们担忧,他们原来以为十分隐蔽的行动,实际上几乎从已进入国境,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如同猫戏老鼠的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他同时也对自己的一些打算而感到担忧,因为照此情况,只怕自己引蛇出洞的任务结束了,自己也该到打包回府的时候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2     标题: 第四十九章

    这个兵站的规模不大,就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一个兵营,三排长长的宿舍房,围成了一圈,像少了一边的一桌麻将的布局,中间是篮球场和一个小型的操场,靠门口的是兵站的车库,在兵站的东北角还有一块蔬菜大棚,高原里想吃点新鲜蔬菜十分的不容易。

    众人被分别羁押在了一个宿舍临时改建的囚禁室内,每个房间关押了2人,小外公和老鬼叔毫无怨念地关押在了一起,米副队长和小黄关在一起,石天教授和邓队长关在一起,邓队长经过及时的抢救, 已经稳定多了,每天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来输液换药,宿舍的外面是长长的走廊,犹如小外公在广州看见的骑楼的造型,走廊2头都有共军的哨兵在来回巡逻。

    自从刚关进来,那个光头军官询问了下他们的具体行踪和一些情况后,就再没人来搭理他们,也没人来告诉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们离开,小外公心里很着急,不知道这么样的日子何时会结束。

     大概是关进来的一个星期后,宋先生终于出现了,小外公也面对面地和他又谈了一次,这次宋先生似乎十分满意小外公他们的行动,甚至还表扬了小外公几次三番准备输送邓队长队伍情报出来的举动,虽然没有机会,但是这种合作的态度是令宋先生以及他的上司十分满意的。

     小外公已经大致知道扎西次仁的情况,所以对于宋先生的坦然心知肚明。宋先生也很爽快,因为没和他解释清楚扎西次仁的情况,知道小外公有些情绪,所以很坦诚地想小外公介绍说,扎西次仁算是他们的编外”特情”人员,扎西次仁的父亲,原本是当地贵族的一个农奴,只是解放后,政府将一些土地分给了他们家,扎西次仁对于新政府心怀感激,加上扎西次仁自小就是在汉族学校读书受教育,心理上还是向着新政府多一些,由此宋先生上次安排他们去接触邓队长之前,就事先和扎西次仁说好了一些计划和要求,扎西次仁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原本打算在获得一些宝贵的信息之后,再一网打尽,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一群饿狼将计划都打乱了,而他们的枪声早被机警的藏族民兵发现并报告了边境的巡逻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宋先生只能派人去抓捕,也才意外地救了邓队长他们。

    小外公好奇地问扎西次仁怎么样了,宋先生说,伤好多了,现在在离部队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养伤。接着,宋先生劝说小外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没必要再冒险了。小外公问他会怎么处理邓队长他们,宋先生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要等他们伤好点了,送回拉萨,再从那里直接送到上级指定的地方去。一切都还要等命令。小外公明白宋先生不会再说什么,也就问下去。

    自此,小外公再也没见过邓队长他们,但是后来我在香港见到过石天教授,他是来香港参加一个藏传佛教的研讨会,本来想借此机会来看看小外公他们的,可惜都没见着面。他告诉我,他们后来是被关押到了北方的燕城监狱,他因为还算外国人身份被转到了秦城监狱,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一直没有被正式的宣判和上法庭,只是收过一张批捕书,罪名是反革命颠覆,被关押了几年后,在80年代初被特赦放了出来,但是他也没邓队长他们的下落,曾询问过有关人员,可没有人回答。

    石教授被放出后,回到台湾,可物是人非,没人承认他的身份,兵不兵,民不民的,他黯然无语,只能又回到了日本,在一家小型的研究机构重新开始了藏文化的研究。只是时不时地会有当地的警察和一些特殊身份的人来拜访,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他问了我自从他们一起在岗仁波齐被抓了后,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知道小外公和老鬼叔当初并没和他们一起被送到燕城监狱,几个人也一直怀疑小外公是不是也是共党的“特情”人员。

    当时我是第一次见到石天教授,西装革履,满头银发,不高的个子,身材却十分挺直,依稀还能看见当年军人的样子,见面就鞠躬,我也只好跟着鞠躬,从他的嘴里,我又知道了他们在途中碰见的一个奇事。

     在去岗仁波齐山之前,他们在村里看见一个来朝拜圣山的活佛,这个活佛叫确吉达旺,他是四川人,是康定的一个寺庙里的活佛,他原本就是一个贫苦农民的孩子,小时身体很弱,因为是单传,所以全家上下十分宠他,带着他四处去看病,吃了很多药看了许多医生,都好不起来。后来就请当地有名的一个巫师算卦,他算了一卦,说:必须到一个黄教寺庙去朝佛,而那里有个叫古瓦寺就是康定当时最大的黄教寺庙。于是家里就骑马去去古瓦寺朝佛,据说这个寺庙建于公元1550年左右,是原来札什伦布寺一个堪布建的。这个堪布是阿里古格的人,拜二世达赖为师。二世达赖担任札什伦布寺法台3年,就把权交给了这个阿里人,阿里·丹白尼玛,让他当堪布,从40岁到60多岁,就不想干了,想去修行,到拉萨在哲蚌寺找到二世达赖,请教怎么办。二世达赖让他向东方去,他走啊走,走到四川的康定,建了古瓦寺,至今也有400多年历史了。

    当这个叫确吉达旺的活佛去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但是寺庙里的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已经去世,第9世木雅活佛也选出来了,这个小孩比他就大六、七岁,已经当了寺庙的活佛。八世木雅活佛死后,庙里挑了一批小孩,写上名字,送到拉萨摄政王达札活佛那里,让他批准,他就在那个小孩名字上划了圈。

     确吉达旺到了寺庙里后,竟然一一指点寺庙里每处地方,说是自己曾居住过的地方,甚至还能将寺庙里措勤大殿里的许多佛像都叫的出名字,喇嘛们十分惊奇故意将他带进前世活佛的房间。在他的经堂里,确吉达旺又叫出很多佛的名字。还有一个佛殿,设有前世的灵塔,旁边塑了个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的像,他指着那个塑像说:那是我的塑像!

    朝拜了三天,确吉达旺家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寺庙的喇嘛们说这个孩子不能走,因为第8世木雅·夏仲活佛去世几年了,选定的那个小孩,没什么特征。既然这么神奇的一个小孩来了,就再试一试。因此他的家人也就同意多住几天。

    寺庙里的资深的一些喇嘛就把各个村庄的村长,寺庙里的格西,全召集了,把确吉达旺前前后后讨论了一遍,结果是,决定按过去惯例,辩认前世活佛用过的东西。

    辨认的东西很简单:有五六种东西,两本经书,两个佛像,两个佛塔,两个念珠,还有一堆钥匙,全用布包着。这些东西里,都有一个是前世活佛用过的。

    辩认是在讲经台上,前面是一个广场,挤着一些喇嘛。喇嘛们在讲经台上,做了一个小小宝座,前面放个小藏桌。确吉达旺坐在宝座上,喇嘛们嗡嗡地念了一些经。就把那些东西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端了过来,放在确吉达旺面前。确吉达旺东张西望地站了一会儿,把前面的东西分开。在场的喇嘛一看,拿到的东西,全是前世活佛用过的。包在布里的钥匙打开,也是前世活佛用过的。

    一个小管家,又故意试探说:大管家的钥匙找不到了。确吉达旺在一大堆钥匙里又挑了一把。小管家大声说:大家看着。他一手举着这把钥匙,一手抱着确吉达旺,走到大管家门口,往锁里一插,咔哒,打开了。他放下确吉达旺,确吉达旺一路跑到大管家的卡垫上,那边上有一个鼻烟壶,确吉达旺抓到手,说这是我的。喇嘛们一看,说这下错了,露马脚了,这鼻烟壶可是大管家的。可小管家说选对了。这个鼻烟壶,一直是前世活佛的,后来他送给了大管家。

     辩认活动搞完了,更麻烦的事出来了。寺庙里选定的那个小活佛,西藏地方政府盖章确认过了,那这个人怎么办?他们又请人讨论。决定两个人同时辩认一次,错了就废掉。有些人提出;都辩认出来怎么办?一个寺庙可不能有两个主管活佛。老人们说,历史上这个寺庙有类似的故事,选的办法也简单,把两个小孩从最高的佛殿上往下推,摔不死的就是活佛。

    这个可笑的办法就真的定下来了。把选定的那个小孩找回来,孩子只有有八九岁大,一听这个规则,主动说不辩认了,愿意自动退出。这样,确吉达旺成了九世木雅活佛,康定离西藏政府很远,加上也只是一个地方的小活佛,当地政府就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至于之前的“小活佛”,寺庙里送给他一些茶叶,一些钱。寺庙还答应,布施后给他在哲蚌寺买一种特权。

     解放后,确吉达旺去了拉萨,经西藏地方政府批准和达赖喇嘛的认可,他在哲蚌寺当了措勤朱古,也就是全寺性的活佛。后来达赖出逃,拉着他一起走了,只是知道是要逃亡的时候,确吉达旺不愿意了,自己也回不了哲蚌寺,就独自来到岗仁波齐山开始独自修行。

     而石天教授和小外公他们最感兴趣的是确吉达旺后来告诉他们的一些的藏活佛转世的故事和史实,这些事情让我听后,也分地神往,也导致了我最后循着小外公的线路也独自行走了一回。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4     标题: 第五十章

     石天教授在香港呆了大概三天左右,当时我也陪了他三天,因为我很好奇一些当年小外公和老鬼叔没和我说过的一些奇闻趣事,只能求证于石天教授了。我们聊天聊到过日本和香港的一些电影的问题,记得当时林正英主演的一部僵尸系列的片子正在火热上映,名字已经不大记得了,石教授在日本也看过一些,他告诉我,其实关于僵尸的传说,当年他们在西藏也碰见过。我十分感兴趣,就请他详细地和我说说。

     石教授说,一般印象上,说到西藏的殡葬,人们通常都会想到所谓的“天葬”,也就是当地等人死后,停尸数日,请喇嘛念经择日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场。藏族称天葬为“恰多”,即鹫(藏族习惯称为鹫鹰)。天葬有天葬场,各地有各地的固定地点。司葬者首先焚香供神,鹫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天葬师随即将尸体衣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肉骨剥离。骨头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耙,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司祭者用哨声呼来鹫,按照骨和肉顺序喂食,直到吞食净尽。炉霍勒宗四部地区,天葬台边有根木桩,尸运至后,解绳脱衣,将尸体面朝下背朝天放于尸台上,将绳子把四肢分别捆于木桩上,最先割下脑袋,再按刀法划割,待鹫吃完肉后,再将骨头和头一块砸碎,拌上糌粑酥油等,一并饲鹫。

    但是其实,西藏还有很多其他殡葬习俗,由于受佛教思想、奴隶制等级观念影响,藏族人会根据人生前不同的身份和死亡的原因,分别按地域条件进行水葬、天葬、地葬、火葬的方式进行。金沙江、雅鲁藏布江流域主要采用水葬;藏北草原和高山石岩地带主要采用地藏、天葬;土葬很少见,土葬主要用于罪大恶极的人及患有传染疾病的人;塔葬专用于达赖、班禅的园寂,对个别名望极高的噶伦、摄政王、堪布、活佛可进行火化后塔葬;有少数大活佛采用缩骨葬、然后塑金银铜之躯。

    这其中天葬是最为常见的一种殡葬形式。葬法就是水葬,水葬地点一般选择在江河急流之处.天葬是将尸体喂"秃鹫",而水葬则是喂鱼,效果是一样的,均可以得到超度。有节节肢解投放水中的,也有的将死者遗体坠石,投入河中。时间多在晚上,河边烧起火堆,彻夜通明,气氛神异。那些乞丐及鳏、寡、孤、独等经济地位低下的人死后也使用这种葬法。

    塔葬则是西藏殡葬中的最高级别,历代藏王、达赖、班禅采用。在拉萨布达拉宫、日喀则扎什伦布寺有达赖和班禅的灵柩,塔棺有珠宝装饰的,有金银珠宝装饰的,很豪华。十三世达赖棺壁装饰用了上万颗珠宝,有猫眼、珍珠、翡翠、玛瑙、夜明珠、琥珀等。五世达赖的塔棺用金皮包裹,黄金就达十一万两,还不包括无数珠宝、金灵塔葬系达赖专用,其它活佛园寂后依地位分别用银、铜、泥质灵塔。此外还有一种比较流行的和内地很多习俗恰恰相反的是,火葬是殡葬中较为高级的一种,主要对活佛和有名望的人实施。火葬在卫藏地区过去一般多在高僧和贵族中进行。一般程序是:人死后,尸体捆成坐姿,固定在木架上,抬到火葬场。把尸体放在垒成交叉状的柴堆上,然后四周用柴相撑。请来的憎人面对尸坐,念经祈祷死者灵魂被天堂之神接受,同时在柴堆上洒油点火。焚尸完毕,拣起骨头灰烬,带到高山之巅顺风播撒,或者撒在江河之中,让流水带走。

     而土葬本来是藏族原始固有的葬俗。但在盛行天葬以后,西藏则改变了认识,以为土葬是最坏的一种葬法。一般用于麻疯、炭疽、天花等传染病患者的尸体,或者强盗、杀人犯、被刀杀死者的尸体。西藏和平解放前法律不允许他们天葬或水葬,只允许挖坑埋进土里,意思是灭其根种。土葬之俗,主要在四川甘孜和阿坝两自治州部分地区流行。德格县城一带葬地比较固定,葬坑为深约1.5米的圆锥形,下略撒五谷,尸用布包裹,尸呈面西而坐式放入坑内,接着用土打紧填埋,不能垒坟堆,上面放一块刻有咒经的玛尼石,插上经幡,葬仪即告结束。白玉河坡一带,尸下坑后,上面有几块白石垒成坟头,上插一块木牌,当地藏语叫“巴卡”(防鬼灵牌)。道孚一带则喜用一种穴式上葬,即不朝下挖坑。而是在土壁上横挖一坑。木棺横推入坑,外面用石块砌好洞口,再用泥糊平整。有的画一牛或羊的头像,上面弄点白灰,插一根经幡。

     而据说这里说的僵尸还魂主要就是因为土葬,尸体未能火化或者销毁,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後,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

     后来石教授去了拉萨八廓街,就注意到当地一些很老的房屋的门竟十分低矮,无论是破旧的古居还是华丽的富人宅邸,其门的高度都比普通门的高度矮了至少三分之一左右。走进门里时候会发觉门口地势内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显得房门更加矮的出奇,给人一种房与门的比例严重失调的感觉。

     据说此类建筑风格至今在日喀则、林芝等地区的未拆迁的民房中都可以找到。而这样的做法正是为了僵尸还魂闯入生人家门的设计。“僵尸”或者说“行尸”在藏语里成为“弱郎”,大意就是未能超度亡魂的死尸,此类“行尸”要想还魂必须保证尸体完好才行。而一般藏族习俗里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後后才就葬。这就给“起尸”创造了条件。

    我这里摘录了百度里关于西藏“起尸”的一些描述:(原文地址http://baike.baidu.com/view/1111438.htm)

    关于西藏起尸

  起尸又叫行尸。“行尸”是藏语“弱郎”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

    起尸的预兆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身,连眼珠子都有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无法捉拿。
起尸的原因

  据传:从前,西藏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恐怖之心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喇嘛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奇,这无疑给藏民族的人群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藏人们有五种处理尸体的方法,可简单的分为金(天葬)、木(树葬)、水(水葬)、火(火葬)、土(土葬)五种。其中土葬用的最少,只有因罪大恶极被枪毙的人或因事故而肢体残缺不全的人才被其家属草草埋在土中,这样的人被认为难以升天转世投胎。大概起尸的产生也是如我们平时所说因为死前心怀怨念才从土中爬出的吧。

    这次谈话其实更加刺激了我想去需找小外公的决心和信念,我相信西藏那里还有许多不为人所知道秘密和力量。

    是的,小外公在第一次回来后,又独自回到了西藏,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去的,没有再回来,也没人再知道他的讯息,老鬼叔没有跟着再一起去,因为小外公已经不信任他了,两人直到生死相离都没能再见一面。

    小外公第二次的出走依然是没有任何征兆和提示,仍旧是给我和老鬼叔各自留下一封信,就消失了。若干年后,我也来到了西藏,按照老鬼叔给我的一些线索,我隐约摸到小外公第二次入藏的路线,甚至找到了一些原本属于他的物品,只是一直没能最后见到他。但是也是因为这次我的独自行动,我发现了一些似乎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些和我写下这些文字有关联的事情。

    好吧,让我还是先回到小外公他们如何回到香港这个问题上来吧。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6     标题: 第五十一章

      小外公和老鬼叔他们当时被关进来后,就没见到邓队长他们,先前的光头的军官因为知道他们和宋先生的一些秘密,所以表现的十分客气,他告诉小外公,邓和他的同伴一起被转移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他并不清楚,他们只是边防部队,没有权限问太多的问题。小外公他们当时被照顾还算周到,每天都有战士端来洗脸刷牙的水,等洗好再端走,每顿饭也有专人送来,伙食不算非常好,但是比起之前在雪地里跋涉时候吃的干粮起码要强许多。至少还有一些绿色的蔬菜可以吃到,自然,吃的最多的还是罐头食品,没什么营养,但是管饱。

   说是关起来,其实也就是暂时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人还是可以自由在部队的营房里自由走动的,只是不能出大门,到了门口,哨位都会客客气气的将他们劝回去。

   房间里有个国产的红灯收音机,只是被人动了手脚,很多短波频率都收不了,只能是一些固定的频道,比如中央台,西藏当地的广播台以及周边一些省市的地方台。这点和后来的北朝鲜所生产的收音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时段,据后来老鬼叔回忆说,小外公有些心灰意冷,对于自己曾经坚持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也产生了回家的念头,要不是后来碰见了他们在拉萨军医院曾经碰见过的董干事,也许,小外公可能就不再坚持重返西藏了。

   遇见董干事十分意外,因为彼此都不知道会在这个兵站里相遇,当时董干事是随同地区的宣传部门来兵站收集先进事迹的,意外撞见小外公他们后,非常惊喜,在光头军官的安排下,一群人在军营的食堂里举行了一次小型的聚餐会。因为大家都是军人,在雪域高原里最离不开的就是酒,一群人喝了不少当地的青稞酒和一些四川白酒(自古以来,白酒在西藏几乎就是川酒的天下),难得的相逢,军人间的肝胆相照和豪迈都在酒里演绎了出来,虽然小外公他们年纪不小,不过早年都是喝酒的行家,也跟着喝了不少。

   那天酒后几乎每个人都是由战士搀扶了回去,每个人几乎都是喝的昏天黑地,吐了个稀里哗啦。第二天到了中午各自才醒过来,对昨晚的失态都有些尴尬。光头军官因为还有其他事情忙,就没再出现,董干事独自去了小外公他们的房间聊天。小外公也简单和他介绍了自从离开拉萨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事情虽然惊心动魄,不过小外公尽量说的轻描淡写,董干事听的是心潮澎湃,敬佩不已。

   小外公随口也询问了下董干事后来的行踪,本也是随意一问,谁想董干事面容紧张,欲言又止。老鬼叔见其表情,知道他有话不方便说,就起身,拉开门,仔细看了一圈,小心地关上门,示意董干事有话直说。

   董干事表情严肃地思索了一会,他神情肃穆地问小外公“你们相信有来世么?”小外公和老鬼叔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唯物论的共军的军官会问他们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他们没着急回答,因为知道董干事这话实际上是话里有话,他们只要听就好了。

   原来,董干事的工作就是宣传和宣扬内地的一些方针政策,同时也有破除迷信,提倡科普知识的任务。虽然,中共在西藏自50年代解放以来,一直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并不过多干涉藏族宗教事务,但是自达赖喇嘛事件发生后,相关的部门其实私下更加重视对一些地区和人员进行所谓的革命理论宣扬和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董干事一直以来也从事着相关的工作,随着工作队的足迹几乎踏遍了藏区的每个区县。

   他上次和小外公他们暂别后,实际上是很快被所属单位召回,去接受新的任务,去全程记录一个宁玛派的大寺庙,去悄悄记录当地喇嘛如何选取转世活佛的过程,并伺机找到这种封建迷信的欺骗之处,用作日后揭发材料。

   董干事去的地方是藏北,当时直接从拉萨坐军车到的当地政府,再换上当地百姓的服装后,由藏族干部带入那个寺庙。那个寺庙很大,天南地北来的喇嘛都有,四川的、云南的、青海的、西藏的,甚至还有从五台山来的内地僧人,不丹、印度,尼泊尔的喇嘛也不断进出这个寺庙修行。

   当时,董干事去的时候那个寺庙的前一个活佛已经过世一个月了,寺庙里正在紧张地准备着寻找转世灵童的仪式。西藏一般大活佛转世,其仪式是完全一样的,即先要看拉姆拉错湖,这是西藏最具传奇色彩的湖泊。“拉姆”意为仙女、女神,“拉”意为湖面,“拉姆拉错”藏语意为“吉祥天姆湖”、“圣姆湖”。又名琼果杰神湖,湖面海拔5000多米。拉姆拉错为一高山淡水湖,湖面积大约一平方公里,形似群山环抱的一面梳妆镜子,景色优美。拉姆拉错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天女之魂湖”,湖面积虽然不大,但在藏传佛教转世制度中,它有着特殊地位,因尔备受信徒们敬仰,每年寻访达赖喇嘛、班禅等大活佛的转世灵童前,都要到此观湖占卜。

   每年藏历四至六月,许多善男信女前来这里朝圣观景。据说多人同观,所见各异,据说可以从湖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未来。明正德四年(1509年)达赖二世根敦嘉措在附近修建了曲科杰寺,为高原奇特风光增添景色。每当寻访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大活佛的转世灵童之前,都要到此观湖卜相,以受神示,而且每世达赖喇嘛都要到“神湖”朝拜一次。据说朝拜此湖的有缘之人还可从湖水幻示的影像中看出神喻的前生和来世。圣湖能呈现每一个去朝拜、神湖的人未来的命运,只要虔诚地向湖中凝望,圣湖就能为朝圣者显示出未来的各种景象。西藏历代达赖喇嘛和班禅的转世灵童,都是通过观圣湖所现的异象确定寻访的方向和原则的,而且该湖也是无数善男信女探求自己命运的宝镜。

  董干事作为政府干部随同寺庙里的喇嘛们乘坐汽车来到了拉姆拉错湖,他们要看湖卜相,以受神示。但是去到水波粼粼的湖边的时候,天气十分晴朗,所有的人来到湖边的玛尼堆前,虔诚的祷告一番后,匍匐在岸边,静静望着湖面,过了大约的一个多小时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乌云凝结,董干事随同大家一样匍匐在岸边,他忽然听见同去的喇嘛有人惊呼“出来了!出来了!”他随着喊声望去,洁净的湖面竟然开始变化,并不大的湖面似乎凝成了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中心,一个藏区的房屋的影子浮现出来,就像摄像机一样,画面逐渐拉近再拉近,看的清楚房子是在一处半山腰的位置,门口有一棵盛开着梨花的梨树,董干事听见祈祷的喇嘛们激动地加快了嘴里祷告的速度。几分钟功夫,圣湖里的景象就消失了,湖面依旧波光粼粼,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

   带队的喇嘛转身宣布,神灵已经告诉了大家,转世灵童的孩子的线索,可以回去再好好商量怎么去需找这个转世灵童了。

   董干事告诉小外公他起初有些半信半疑,不相信这样的占卜有什么结果,但是,随着寺庙里的僧人将各种线索汇合分后,他们果然在离青海40公里外的一个村庄找到了和湖水里显示景色一模一样的地方,而那家就是在他们去圣湖的当天降生了一个男婴。

   而神奇的是,他们所去寻找的位置,寻找到灵童的家人以及孩子的很多特征都和寺庙里活佛去世前所说的一些细节完全一样。

   后来,找到的孩子又经过观体相,察行为等一系列考察,最终被正式确认为转世灵童,也就是前活佛的继承者。据说这个孩子在出生前,家里的一个酥油包突然胀裂,家里酥油四溢,这是藏族吉祥如意的最好象征,而湖面看见的那棵梨树开花并不是梨花正常的时令季节,而是在孩子出生前几天突然盛开梨花,这些说不清的奇异征兆深深困扰了原来打算宣扬革命理论和科学文化的董干事。

   而最让董干事深感震撼地,是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在寺庙选取转世灵童的过程中,董干事结识了一个来自印度的裔,此人原本是一名印度大学里的教授物理学的一名华裔教授,他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他几乎九死一生,后在当地一个喇嘛的救助下,他逐渐康复,但是性情发生了改变,他忽然辞去公职,来到了西藏各个寺庙游学修行,后来才落脚到董干事呆着的寺庙里。他告诉董干事,他在修炼转世瑜珈,已经坚持了20多年了。

   在藏密众多的修持中,有一种修持叫转世瑜珈。这是西藏密宗最为高深和神秘的一种修炼。密宗认为,人皆有死,但普通人却不知何日死,为何而死,死后去哪。修炼转世秘咒,却可以自由掌握命运,大道自然,任其纵横,修成转世密咒,生可以将灵魂迁入死物之躯,使之复活,亡时可将灵魂注入妇女之身,以新的生命形式出现,更可成佛永离轮回。董干事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教授竟会相信这些在他看来完全是封建迷信的东西,这个教授非常认真地和他解释,藏密所说的转世或者轮回,实际上就是西方世界在50年代就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所展开的关于Multiverse、Parallel universes(平行世界)的讨论,也就是著名的、备受争议的量子力学解释--任何随机量子过程都导致宇宙分裂成多个,每种可能性只有一个。 简单点说,量子物理研究提出,在我们的世界里,有可能存在着“平行宇宙”。1957 年美国的物理学家 Hugh Everett 根据量子力学提出了著名的认为宇宙从“大爆炸”开始的演化过程上,如分叉路般不断地分裂为二,歧异点是某件关键事件引起的量子转移,而分出的世界便产生差异,成为多重“平行世界”或“等次元宇宙”。实际上,这位教授相信藏密的最高修炼境界就是将有形的肉身最终提升为无形的精神,从而达到轮回转世的目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董干事觉得这个人的话顶多也就是痴人说梦,不作理会了。

   当时这个寺庙虽然地处偏远,但是由于规模较大,一样没有逃过人民的眼睛,因为几年前的一场边境战争,这个印度来的教授在寺庙落脚修行不久,就被当地人和一些干部当做间谍和特务给揪了出来,因为没有什么具体的罪行,只能交由寺庙内人员自行看管,隔三岔五的就有人来审讯批斗,甚至关押几天都不给食物,董干事因为自身也是政府人员,不能帮上任何忙,只能乘看守不注意的时候,塞一些馒头和食物给他,这让此人已经感激不尽。

   最后有一天,寺庙有人说这个教授已近饿的不行了,董干事赶紧去看他,只见此人已经坐化圆寂了,令人惊讶的是,在寺庙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一道彩虹,一头在远处的天际,而另一头就在寺庙的大殿上方,众人议论纷纷,说这个印度来的教授终于成功虹化了,此时,董干事依旧觉得只是巧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在这个印度人去世后第三天,原来寺庙里一个康巴族的青年喇嘛忽然在日常早课时候突然昏厥过去,等喇嘛们掐人中,喂热水救醒这个年轻喇嘛的时候,这个人竟然说自己就是前不久刚死去的那位印度来的大学教授,有经验的喇嘛们说这是“夺舍”了,那个死去的印度教授的精神控制了这个年轻喇嘛的肉身。董干事当时就在附近,听见消息后,赶来一看究竟,那年轻喇嘛见董干事来了,主动招呼起来,见董干事一脸迷惑的样子,他居然将前不久和他们私下讨论的关于量子力学的一些问题重复给了董干事听,董干事惊奇万分,因为很多细节当时只有他们2人在场知道,这个年轻喇嘛根本不会懂得这么多前沿科学理论的,就是偷听也没法偷听的这么详细。

   后来这个年轻喇嘛恢复了一些知觉后,就不辞而别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而董干事经历此事,也无心再宣扬什么革命理论,急忙向上级申请调回,早早就离开了那座寺庙。只是这个事情一只是他的心病,又不敢轻易对人谈起,此时知道小外公他们经历丰富,因此忍不住透露处这个秘密。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7     标题: 第五十二章

    后来的许多天,董干事白天外出随部队采访,收集素材,晚上吃好晚饭,就喜欢到小外公他们房间摆龙门阵,大家畅所欲言,无话不谈。

    小外公最后实在忍不住,请求董干事能否帮忙想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这个地方,董干事听到这个请求,自然十分为难,他自称会想想办法,小外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真正抱太大希望。

    忽然有一天,董干事喜形于色地来小外公房间,报告他们一个好消息,小外公和老鬼叔过几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小外公听到消息,开心之余,有些疑惑董干事是如何知晓的?董干事回答的有些支吾,言辞闪烁,小外公隐约明白了点什么,索性一语道破,董干事在这个时机,这么“巧合”地在这个兵站碰见小外公可能不是偶然,都是宋先生安排好的吧?董干事有些尴尬,只能低头不语,小外公直截了当地问董干事,宋先生这么煞费心机让董干事接触自己,究竟是何用意呢?董干事见窗户纸已被捅破,索性也就老实回答疑问。原来宋先生把邓队长等人抓获送走后,他上面的领导还想搞清楚,小外公他们究竟在这个队伍里充当什么角色,又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直接问小外公他们,肯定是没多少用处的,可是不把情况搞清楚,宋先生他们也是不敢轻易放小外公他们离开的。正好董干事随队要来这兵站采访,索性就把探听小外公情况的任务直接布置给了董干事,董干事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不折不扣,不过私下里还是十分敬佩小外公的经历和为人,加上小外公所吐露出的很多事情,也都为宋先生等人所掌握,董干事在汇报的时候,做了很多有利于小外公的陈述,宋先生也满意小外公一直以来的态度,所以最后商量下来,上面觉得还是让小外公他们离开,回到香港,更有利于今后一些任务的开展。

    董干事探知到宋先生的口风后,十分替小外公他们高兴,急忙就来报喜。小外公和老鬼叔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在这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他们在几日的聊天里实际上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如果董干事是别有用心的人的话,只怕这次是回不去了,出于感激之情,所谓宝刀赠英雄,小外公将随身带的那台M3送给郑重地送给了董干事,把董干事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后来90年代初,在成都的干休所,我再次见到了董干事,因为长期高原生活,他的双腿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只能坐在轮椅里,他拿出当年小外公送他的M3,以及一张他们三个人的一张合影,照片上,背景是一个兵站的大门,小外公穿着藏族的服装,头发蓬乱,脸色灰黑,几乎看不出来和当地人有什么区别,老鬼叔套着一件不知道哪里来的内地常见的棉大衣,胡子邋遢,像个流浪多年的流浪汉,董干事穿着军装站在中间,显得十分精神,他双手挽着小外公和老鬼叔,三人笑的灿烂无比,显得十分开心。董干事那时年纪也大了,说话有些抖抖索索,他用很慢慢地口气告诉我,照片是在小外公他们离开的时候拍摄的,本来洗了几张很想给小外公他们邮寄去,地址小外公也给了他,只是那年月和境外通讯,自己又是个军人,这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只能作罢。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就剩下了自己保留的照片,我用随身带的尼康相机翻拍了一些这张照片的合影,至今还保留在我的书房里。

    小外公后来是乘坐光头军官安排的车悄悄离开了兵站,到达了萨嘎县后,又乘坐早已安排好的军车直接将他们送到了拉萨,坐飞机到了成都,又从成都转机到了广州,最后历经周折终于回到了香港。

    在回去之前,小外公还要求见了见仍旧在养伤的扎西次仁,大家碰面后,心情十分激动,扎西次仁不容拒绝地让人帮小外公装了许多当地的一些特产和他收集的一些药材,小外公又感动又不安,此时小外公身上已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送给扎西次仁,不过他答应以后一定有机会回来帮助扎西次仁开个宾馆或者店铺,让他和他的家人从此过上安定和富足的生活。我通过董干事得知扎西次仁那时已经病故了,但是有个儿子在拉萨打工,我取得地址后,来到拉萨找到了扎西次仁的儿子,帮他在拉萨开了一家精品店,现在生意还不错,业务时间扎西次仁的儿子依旧会带队,带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

    这次的出行,让小外公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千辛万苦地转了一圈,还算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失落的是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更为令他难受的一点是,他通过很多迹象,开始对老鬼叔产生了怀疑。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19:17

歇会儿~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32     标题: 第五十三章

    小外公回来以后,人显得很消沉,我们和他说话也有些爱理不理的,大家觉得可能人年纪大了,受了一些刺激的缘故。有一天,小外公单独找我,悄悄给了我几个在西藏拍摄的胶卷,因为他知道我喜欢摄影,在家里自己也攒了个冲印暗室,他要我悄悄把他这些胶卷都冲洗出来,别给任何人知道。

    我很奇怪他不是省钱的人,干嘛不拿到外面找更专业的冲洗店来冲洗胶卷呢?老人家似乎很烦我问那么多话,就叮嘱我冲洗的时候千万要独自一个人,冲洗出来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来找他,别去打搅老鬼叔。我听了后,心里很纳闷,但是或多或少能感觉到这老哥俩回来后似乎有些古怪,小外公很少主动和老鬼叔说话,有时候老鬼叔回来向他汇报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小外公也是听的漫不经心,顶多一句“你看着办吧!”就将老鬼叔打发走了。

    我在一边看的疑惑,可不敢问,私下也曾问过老鬼叔,他也是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状况。更令我不安的是,虽然老鬼叔向他汇报生意,听的是漠不关心,只是有时小外公会悄悄拉住我,详细问一些本是老鬼叔才汇报过或者就是老鬼叔负责的生意上的事情,我觉得可能是不是人老了,就会这样疑神疑的?

    小外公给我的胶卷是我去买的,买了三盒,2盒是德国的一个老牌子135的红色包装盒的agaf (阿格发)黑白胶卷,还有一盒是柯达公司的Kodachrome(柯达克罗姆)135彩色胶片,这些都是我们那些摄影发烧友钟爱的品牌,据说早期去西藏的那些德国人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的胶卷拍摄的许多西藏风土人情;那Kodachrome更是一个好东西,是彩色胶片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它具有很强的色彩纯度和饱和度而且胶片的颗粒细腻,成像质量比一般的彩色反转片要清晰许多,更难得是,当时这款相片宣称可以保存75到100年而不会褪色,所以我买了许多,小外公走的时候带的胶卷就是顺手从我那拿走的。

    遵照小外公的指示,我冲洗照片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暗暗进行,其实也没要,因为家里除了我,也没人进我这间用储藏室改造来的暗室。冲洗大多数照片都是些他们拍的一些街景和人物,效果还不错,黑白胶片冲洗完了,我在晾晒的时候,挑了一些给小外公看,他看了只是笑笑,没在意,但是特别叮嘱我冲洗彩色胶卷时候,要仔细点,而这正是我十分为难的地方,因为这款彩色胶片的冲洗工艺十分复杂,几乎没有摄影师会自己来冲印这款胶片,由于这款胶卷的冲洗工艺非常复杂,至少需要三部机器耗时四个小时,经过30道工序才能完成。而这其中的温度、时间以及药水控制也相当严格。当时这款胶卷必须寄回到柯达公司才能冲洗完成,不但冲洗麻烦,费用也十分昂贵,包括我在内,几乎所有玩这款胶卷的发烧友都是直接将胶卷交给柯达的香港公司去冲洗的。我和小外公解释了为难之处,他考虑了一下,答应送到柯达公司去印,但是他要求到时候我必须亲自去柯达公司等这些彩色胶片冲洗出来,再将冲洗好的相片以及底片一张不少的带回来,由他来挑选出一些照片再想办法去做扩印。我很好奇小外公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拍了些什么东西?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等冲洗好就知道了。

    好在玩摄影的朋友都会有专门的冲洗店的朋友,我在柯达的冲洗店通过关系就找了位朋友,直接随同他去了公司的暗房冲洗,不过我没耐心再里面等他去配药水,只是随手拿了些报纸,边等边看,大约四个小时候,朋友出来了,交给我一些还湿漉漉的相片,开玩笑的问我去哪里拍了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十分好奇地接过相片,里面依然是不少人物和风景的相片(那时西藏的风土人情照片流传出来还很少,彩色相片就更少,他感到稀奇古怪也很正常)只是其中有一部分照片很奇怪,明显是翻拍的照片,拍的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和线条以及一些标注,因为拍摄时候的透视问题,很多线条和符号都有比较大的变形,不知道小外公搞什么名堂?我付好费用谢过朋友就匆匆回家了,小外公还在家等着呢。

     回到家,我直接交给小外公这些奇怪照片,他果然对那些翻拍的有神秘符号以及外国字的照片沉吟良久,连我问他这些照片究竟是什么东西都半天没醒过神来。直到我伸手夺过这些相片,他方才如梦初醒。

     正要回答我问题的时候,院门出现了汽车声,是老鬼叔回来了,小外公急忙将相片藏到了自己书房的一堆文件下,示意我先出去,等我刚一转身出去,他已经将门关上了。我莫名其妙地下了楼,正好迎上回家来的老鬼叔,他见我,就关心地问我怎么当天没去店里,我也没多想就随口回答说帮小外公外出洗照片去了,他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我在家里有暗房,基本都是自娱自乐,也知道我在家帮他们冲洗了不少在西藏的相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出去冲洗什么照片,我那时没完全理解小外公和老鬼叔在很多问题上已经貌似神离,加上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拍了些什么古怪玩意,就脱口将小外公委托我悄悄冲洗照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直截了当地问老鬼叔知道些什么?没料他听见了,似乎很惊讶,自言自语道“他还真拍下来那些图了?”我很纳闷,追问下去,老鬼叔却不搭理我,径直走到小外公的书房,敲敲门,门开了后,他进去随手就关上 了门。

     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些蠢事,有些担心地也跟了上去,没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隐约只听见里面老鬼叔在询问小外公什么图的事情,似乎还要小外公拿出来,小外公则一面否认有什么图,一面还有些冷嘲热讽的语气。没多会,就看见老鬼叔有些生气的模样红着脸走了出来,听见我喊他,都没理我。我心里十分不安,探头向书房里张望,只见小外公正怒气冲冲地盯着我,看见我探头,招了招手,我只能陪着小心站到小外公面前,他冷冷地盯了我一会,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瞒不住他的!只是你也太嘴快了,怎么忘记我对你的叮嘱呢!”

     我有些委屈,嗫嚅道“可是他是老鬼叔啊!你们是一起的生死兄弟啊!”

     小外公听了我这话,表情十分地难受,捂着胸口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再次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我吓坏了,急忙从旁边的茶几上倒了些热水递给小外公,嘴里有些嗔怪他“您什么也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就觉得你们自从西藏回来有些古怪!”小外公苦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从一旁的保险柜里拿出那些我冲洗好的相片给我看,他苦笑着说“没办法,还是要麻烦你,有些事情早晚还是要告诉的!”

     原来这些照片,小外公拍的不仅仅是一些风土人情的相片,这其中还有他们去圣山一路上一些重要地标的相片(他其实是个细心的人)更为重要的是他在途中,曾经偷拍了一些当年邓队长给他们看过的2张重要的线路图,这两张图我后来知道,老鬼叔的,描述里没有提及,我以为肯定是被宋先生他们缴获了,不过小外公告诉我,宋先生他们据说根本就没从邓队长他们身上找到过这些图,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一直软禁着小外公他们在兵站,还煞费苦心地安排董干事前来“偶遇”这么出戏,目的都是希望能从小外公身上找到这些地图的下落,只可惜,他们没想到小外公竟然会悄悄偷拍了这些图,加上后来相机也送给了董干事,董干事也自然没有汇报这回事,而偷拍的事情,是连老鬼叔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小外公分析,邓队长他们一定是最后在从山上押送到山下的过程中悄悄将图纸要么销毁要么丢弃掉了,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这是最为基本的要求。小外公需要麻烦我的是想办法将这些翻拍相片再扩大一些,让上面的文字和符号好辩识一些,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而接下来,小外公说等一系列话,让我至今都印象深刻,感慨不已。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37     标题: 第五十三章

  在他那次旅途中,他其实很喜欢和石天教授沟通,这个日本人身上有种学者的气质,做事也非常钻研。小外公很少和老鬼叔去沟通什么,因为老鬼叔一直是不赞成他去西藏的,之所以最后陪着一起来了,很大程度上是不放心小外公独自出行,加之两人亲如兄弟,更不可能让小外公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石天教授私下曾问个小外公究竟为什么甘愿冒那么大风险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小外公敬佩石天的学问,也想请教下他对自己冒失行为的看法,索性也将自己出行的前因后果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明明白白。石天倒从没笑话过小外公的想法有多么遥不可及,而是十分认真地和小外公一起分享他的特殊研究。

    实际上,石天能来西藏,也是一直有自己的私人目的,石天在日本的名字是岗村平夫,他最早是在京都一所大学生物研究所做古生物研究的,后来才改的研究方向,侵华战争前不久开始专门研究藏族文化,去参加日军也是因为有在中国大陆考察的机会,才欣然入伍的,进入日军第11军第三十师团“幸”师团,被授予少佐军衔,但是随部队进入大陆后,连续的战斗,尤其是惨烈的常德战役让岗村平夫深深地厌恶这场非正义的战争,所以在战斗中故意开枪自残,后被送到伪满洲国的长春疗伤,养伤期间,被人举报其是故意自残,后乘军事法庭人员外出调查期间,在同乡悄悄帮助下,化妆逃离长春,南下后,在军统人员的安排下,向重庆方面投诚,经过仔细甄别后,负责做一些日方军事情报的翻译和分析工作,并改名为石天。抗战结束后,在国民政府教育文化协会担任了个闲职,解放战争期间随国民党军队一起撤退到了台湾。

    小外公好奇追问他为什么最后改变了研究方向?又究竟有什么私人的目的。

     岗村呵呵一笑,他当时反问小外公一个问题,地球究竟有多少岁了?小外公恰好来西藏前狠狠恶补了一段时间这些知识,他信心满满地回答说,46亿年了啊!岗村问小外公是如何得知的?小外公胸有成竹地说,看书上说的,好像到了是通过一种叫做同位素地质测定法的办法来推断地球的年龄的。(20世纪初期,人们发现地壳中普遍存在微量的放射性元素,它们的原子核中能自动放出某些粒子而变成其它元素,这种现象被称做放射性衰变。在天然条件下,放射性元素衰变的速度不受外界物理化学条件的影响而始终保持很稳定。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科学家测定取自月球表面的岩石标本,发现月球的年龄在44至46亿年之间。于是,根据目前最流行的太阳系起源的星云说,太阳系的天体是在差不多时间内凝结而成的观点,便可以认为地球是在46亿年前形成的。然而,这是依靠间接证据推测出来的。然而,事实上直到本文出现为止,至今人们还没有在地球自身上发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地球存在了46亿年。)岗村教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其实这个方法也未必准确,我正是开始对自己的研究产生了巨大怀疑,这才转变的研究方向。

     在生物研究所的时候,岗村曾经和他的导师因为一次实验而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当时他们用来测定一些古生物化石最常使用的就是碳-14年代测定法,基本的依据就是在活着的有机物体内,有一部分碳元素为稳定同位素碳—12,还有一小部分是放射性同位素碳—14。而当某种植物或动物死亡后,其体内的碳—14就开始衰变,但稳定同位素碳—12的含量不会变。在已知碳—14衰变速度的前提下,可以通过测量样品中的碳—14衰变的程度来计算出样品的年代。碳—14的半衰期为5700年,因此,可以用来测定距今6万年左右的化石。

   但是岗村一次偶然的机会却发现自己所以为是真理的碳-14年代测定法也并不可靠,当时他邻居家有一只宠物狗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邻居就拜托他去解剖下狗的尸体,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死亡的,岗村答应了,在实验室的时候,他无意间取了一些这只刚死不久的宠物狗的细胞做了个碳-14的年代测定,结果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是这只才死了不到三天的狗居然被碳-14年代测定法认定有3000年之久,这个意外结果吓坏了岗村,他接连取了狗的各个部位细胞来做测定,可测定的这只狗的年龄的结果几乎都是在2000-3000年左右,这让岗村无法相信实验的结果,他紧接着在随后的日子里,用一些刚从鱼市买来的生鲜或者就是某些小昆虫来做碳-14的年代测定,几乎误差大的都不可思议,最夸张的是一只活生生的青蛙能被测出有2万多岁的年龄,这一系列的实验结果彻底颠覆了岗村的思维,他将结果和自己的导师做了汇报,而导师是个标准的达尔文的进化论支持者,他觉得岗村的实验结果要么是程序不规范,要么就是故弄玄虚,总而言之,他不可能拿他几十年的学识成果来和岗村赌个什么结果。

    而岗村因为这个事情,开始关注同样是依靠放射性同位素法来判定地球年龄的这个方法。当时主流的科学界,已经完全接受了同位素地质测定法所得出的地球的年龄是46亿岁的结论。

    但是实际上,岗村发现,在进化论流行以前的十九世纪,历史上的确有不少大科学家使用地球上沉积物的厚度、大洋盐度的起源、热力学原理等三种方法来推断地球的年龄,三种独立的方法得到的一致结果是地球年龄只有约一亿年左右,这个测定结果要比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法得到的结果几十亿年普遍要小得多,这个结论让支持进化论的大多数的科学家十分为难,显然接受地球年龄只有1亿年(可能都还不到1亿年)的这个论断的话,那么这就会彻底推翻达尔文的物种进化的论断,夸张点说,这么短的时间,让单细胞生物演变成多细胞生物的时间都不够。

    岗村在查阅大量资料的时候,得知现在的喜马拉雅山脉的广大地区是很早以前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由于地球板块的挤压,海洋消失了,板块挤压下出现了今天的喜马拉雅山脉,而就在几千米的雪原上埋藏着大量的古代海洋生物的化石,这让治学严谨的岗村心动不已,渴望能实地去考察验证那些古生物的化石。这才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邓队长的队伍。小外公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平时石天情愿少带点干粮也要把一堆高原上的石头带在身边。

==========================================================

 第五十三章(附录)《三大独立方法证明地球年龄只有一亿年左右》

    来源《维基百科》

     用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法这种方法得到的地球年龄严格来说只是构成地球的岩石年龄。如果地球并不是现在科学家们认为的是从星际气体汇聚而成,而是由太空中的大块岩石通过某种机制聚合而成,那么岩石的年龄就可能与地球年龄大相径庭。就好比我们用测定房子的基石年龄来推断一座房子的年龄一样,得到结果肯定比房子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更好的方法也许是通过观测房子横梁上集灰的厚度或者房子被侵蚀的程度来推断房子的年龄。对于地球年龄也一样。实际上历史上的确有不少大科学家使用地球上沉积物的厚度、大洋盐度的起源、热力学原理等三种方法来推断地球的年龄而且得到的结果比放射性同位素法得到的结果普遍要小得多,三种独立的方法得到的一致结果是地球年龄约一亿年。

(1)最早尝试用科学方法探究地球年龄的是英国物理学家哈雷。他提出,研究大洋盐度的起源,可能提供解决地球年龄问题的依据。爱尔兰人John Joly于1899年认为海水刚形成时是淡的,是陆上来源的矿物质使之变咸,由此可以根据每年流入的矿物质总量和海水总含盐量计算出地球的年龄(八千万到一亿年)。品尝一下海水的味道,我们会发现它又苦又咸,这是因为海水中含有盐份的缘故。海水中的盐被认为是陆地的降雨冲刷地表面,最终将溶解的物质带入大海的。人们 已经知道海水中的总含盐量是1.6亿亿吨,而每年流水由陆地搜刮走的盐份是1.6亿吨。这样,用后一个数去除前一个数,就可以得到地球的年龄,结果是1亿 年。

(2)大名鼎鼎的英国物理学家威廉.汤姆逊(William Thomson,也就是后来的开尔文勋爵)计算出地球年龄约为一亿年。开尔文是19世纪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在漫长的生涯里(他活到1907年,享年83岁),他写了661篇论文,总共获得69<0>项专利(因此变得很富裕),在物理学的差不多每个学科都享有盛誉。 其中,他提出一个方法,后来直接导致制冷技术的发明;设计了绝对温标,至今仍冠以他的名字;发明了增压装置,使越洋发送电报成为可能;还对海运和航海作了 无数改进,从发明一个深受欢迎的航海罗盘,到创造第一个深度探测器。这些只是他有实用价值的成果。他在电磁学、热力学和光的波动等理论方面的成果同样是革命性的。作为维多利亚时代格拉斯哥大学的自然哲学教授,开尔文是当时最具影响的理论物理学家。他采用当时已知的热力学原理来计算地球的年龄。1862年,在为一本名叫《麦克米伦》的通俗杂志写的一篇文章里,根据对来自地球内部的 熔岩流的观察以及以往对深部矿床的开采经验,开尔文知道地球的内部比地表要热得多。因此,他期望通过观察地表和地内的温度差别(即所谓地温梯度)来推测地 球的形成年龄。他假定地球的初始状态是一个温度约为3850oC的熔融体。因此,他的计算结论是约需1亿年的时间才能使地球达到现在的地温梯度值。这一时间即被他视为地球的年龄。

(3)有一位知名地质学家叫做约翰·菲利普斯(John Phillips)。他的估算方法是先测量出正常情况下剥蚀的速率,从而得到沉积岩石的形成速率(因为沉积岩石的"原料"正是来自于流水风沙对于已有岩石的剥蚀),再利用地质图计算所有沉积岩石的总厚度,一除即知(得数是九千六百万年)。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估算很粗糙,但是毕竟是独立于冷却法的新思路。验证科学结论时,同一思路得出同样结果不足为奇,不同思路得出结果相仿那才叫好结果。
   
   实际上历史上的确有不少人从地球上沉积物的厚度 来推断地球的年龄而且得到的年龄比放射性同位素法得到的结果普遍要小得多。比较有影响的如A.凯基(A.Keikie)在1868年, 1899<0>年和T.H.胡胥利(T. H. Huxley)在1869年得到的结果一亿年;J.约力 (J. Joly, 1908)和W.J.苏勒士(W.J.Sullas, 1909<0>)的八千万年 ;查尔斯 D.沃尔科特(Charles D. Walcott, 1893)的三千五百万到八千万年;以及T.M.李德(T.Mellard Reade,1893)的九千五百万年。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38     标题: 第五十四章

   我听了这些,有些不解,因为我从小受到的都是达尔文的进化论的教育,而且似乎也只有进化论才能揭示出生物的多样性与演变历程。小外公自然是理解我的疑惑的,他有些开心地笑了,在他的眼里,其实地球是一亿年还是46亿年都没什么关系,他只关心是否真的有异度空间之门,因为从他翻拍下的照片里的图示似乎是有这样的一个神秘之门的,他不想将遗憾带到坟墓里去。

    不过,小外公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情,石天教授研究藏文化以后,特别对古藏历产生来浓厚的兴趣,众所周知,今日的藏历有三个来源:一是藏族固有的物候历;二是从印度引进的时轮历;三是从汉地引进的时宪历。另外还有从汉族引进的“五行算”和从印度引进的“占音术”。但是石天告诉小外公,实际上,藏族的天文历法今日与古藏历的天文演算和表述有着十分大的差异,根据欧洲学者对藏在巴黎的敦煌藏文卷的一些信息解读得知,至少在吐蕃时代藏族的历法就已比较完备了。但由于当时的整个古西藏是属于苯教文化统治时期,所有历算知识及实践都以苯教文化作为理论及指导,随着弘佛灭苯,许多苯教大算者受到迫害,苯教经典大量被毁,保存在苯教文化中的吐蕃古代天文历算知识因而失传,流传下来的古藏历都是极其珍贵的宝物了,但是石天曾经在日本观摩过著名的敦煌盗宝人大谷光瑞举办的一次私人性质的文物展览会(展出的都是一些从中国掠夺而来的珍贵的历史典籍)看见了一样宝物,当天大谷光瑞十分兴奋地向前来参观的学者和专家展示了一本用多块牛皮装订而成的古藏文手抄本,整个手抄卷保存在一个藏族的梵箧内,这本书卷并不十分完整,边角有些残缺,不过还是可以看的出抄卷原先的精美,抄卷的内容是用一串串用金色颜料写成的古藏文,使用的是佛教前弘期的缩写古藏文抄写字体,写好后,又用金丝加入五彩石缀于每个藏文之间,珠联璧合,珍贵无比。抄卷的封面盖着一个有些发黑的的藏文朱砂手印,背面是一个用金汁绘制而成的鸟的纹样。

    大谷光瑞得意洋洋地告诉众人,这件文物是由他的助手吉川一郎从传说中的西藏象雄王国的故地得来的,据说是一本苯教的藏历对应表,年代可能比《山南雅拉香波纺织老妇人之月算》还要早的多,而编制这本书的正是兴饶弥沃(内地也有人称为丁巴什罗或者东巴·昔饶密倭),他是传说的苯教创始人,一个拥有最高法力的巫师,可以通鬼神,知未来。

    关于苯教的历史渊源对于小外公来说是个巨大的空白,他对于西藏的历史认知仅限于引入佛教的松赞干布,而对松赞干布之前的历史几乎一点也不了解,石天耐心解释道,其实,在松赞干布前面至少有三十多位藏王,松赞干布并非第一位藏王。根据一些史学家的记载,西藏第一位蕃王聂赤赞普是由苯教的僧团认证并且加冕的,聂赤赞普与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佛传说是同一时代的人,在佛教传入藏地前、那个名字与地理位置都与现在大不相同的西藏王朝之前,苯教就已经存在了,它的历史甚至比君主制的历史还要悠久……在敦煌的藏文卷被大量发现和翻译之前,许多历史学家都认为在松赞干布弘扬佛法之前,西藏是没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的,文化非常愚昧落后,但是随着大量古典藏籍被发现和翻译出来,人们逐渐开始对上述的说法产生了巨大怀疑。

     当时,大谷光瑞十分遗憾地承认,所收藏的这幅手抄卷,自己和助手研究了很久,也只是大略认出这是一幅苯教的历法表,但是许多内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因此也希望借这次展览的机会,向所有对藏文化有研究的学者和专家请教这幅画卷的含义。

     石天也就是当时的岗村平夫,在和自己导师发生学识分歧后,开始了藏文化的研究,由于为人刻苦,发表了多篇研究文章后,在日本的藏文化研究圈子里他的学识开始为人所重视,在得到大谷光瑞的同意后,他制作了这本苯教历法表的拓本,拿回家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经过数年的苦苦研究,同时参阅了大量的唐代典籍并结合藏人自行纪录的《历史文书》进行了一系列的推理和翻译(唐人记载吐蕃史事很勤,是很多研究吐蕃史的学者的重要参考资料。但由于语言文字的隔阂,政治、军事因素的影响,所记史实也有很多舛误、遗漏和欠准确的地方。另外《两唐书》、《册府元龟》、《通鉴》、《唐会要》之间,也经常有牴牾、矛盾之处,而藏人自行纪录的《历史文书》在这些方面可以起澄清、纠谬的作用)他逐渐理出一些头绪,他提出,这些抄卷上的文字,就是后来《象雄年居》之前,雍仲本教最早的一部“天书”或者说是苯教写给自己信徒的的一本“预言书”。据他后来考证,抄卷背面的鸟是乌鸦,这是苯教的神鸟,可以占卜祸福,传递仙人旨意,苯教徒常把乌鸦的叫声,拿来判定吉凶祸福。这可以从《敦煌藏文写卷》的序言部分就可以找到依据:

1. 乌鸦是人的怙主,
2. 传递仙人的旨意。
3. 藏北是牦牛之乡,
4. 于该地之中央,
5. 她传递神旨翱翔飞忙。
………………

      封面的金色手印更加说明这幅抄卷的意义重大,这是一个苯教上师加持的印记,一般只有极其重要和珍贵的画卷才会盖有此类的印章。画卷正面的文字是古藏文,开始的第一个词语就是古藏文的“伏藏”二字。不过,大谷光瑞说此卷是兴饶弥沃本人所写,石天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因为他翻译出这个字卷在一些天文历法的描述上借用了时轮历,而时轮历是在大约11世纪左右传到西藏的,换句话说,这部手抄卷大致成书的年代就是在11-13世纪左右,这也在时间上就否认了此卷是兴饶弥沃所创作的说法。

    事实上,早在公元9世纪,朗达玛即位赞普后实行禁佛运动,一度被压制下去的苯教又开始复兴。但是苯教也感到自身的弱点,故向仿照佛教的方向演变。苯教最初没有教主,在改革中发现佛教有教主释迦牟尼,于是就创造了“兴饶”这个传说中的苯教教主;另外苯教还把佛教经典翻改成苯教自己的教义,将苯教很多教义开始与佛教相融合。但是,苯教也采取了一些和佛教相反的作法。如苯教以“卍”为教符,与藏传佛教中的“卐”符号相反,“卍”称为“雍中”,是苯教的象征 ,具有吉祥、神圣、永恒、坚固等含义和驱邪纳祥的功能。在苯教寺庙、灵塔、经书及教徒住房、衣帽等地方,到处可见“卍”符号。在佛教中的“卐”符号,称万字或德字,与苯教符号相反,但其含义和社会功能是一致的。苯教的转经方向与藏传佛教各派的转经方向也完全相反。苯教要求教徒转经时按逆时针方向行走,并且右手转动经轮, 左手拔动经筒。藏传佛教各派正好相反。据说, 苯教与藏传佛教各派转经的方向都是不能颠倒的,否则再多转10圈也不灵验。苯教喇嘛作法时所使用的法铃也与藏传佛教各派有一定区别。苯教法铃呈扁形,口大,使用时铃口朝上摇动。藏传佛教各派使用的法铃是深口径,使用时铃口朝下摇动。

    石天考证,写这部字卷的应该是一个具有天丰富文知识的苯波所作,大部分的叙述都是一些关于日月食运行的的预报方法,因为苯教任务这是修证能取得超凡效果的最佳时刻,必须掌握好时机。书中以占卜的形式记载了若干年后藏历年可能发生的事件,手抄卷最后的结束时间是藏历的水龙年(公元2012年)根据这本天文抄卷记载在公元2011年,也就是藏历的铁兔年,这一年会出现4次日食;而公元2012年,藏历的水龙年会出现2次日食,同时,这一年冬至会出现天极挪移现象,太阳与月亮会同时运行于黄白交点附近时,出现日月相冲现象,而太阳正处于天宫的正中心位置,这段时间藏族人称之为“回归日”。从天文学上可以得知,这段时间太阳将与银河系的黄道和赤道所形成的交叉点完全重合。此时的太阳恰好落在银河系的缝隙中,或者说银河系“座落”在地球上,如同为地球开启了一扇“天门”而在手抄卷藏历水龙年(2012年)这页上,有一串藏文句子,经过石天的翻译是“苦天降魔障,神咒雍仲苯大圆满”大意就是“上天会降下魔神,带来灾祸,但是神力会扭转一切,苯教将永恒下去!”石天翻译的十分拗口,也十分困惑。

     小外公其实对石天太多的专业描述并无多大的理解和记忆,他只是特别记住了石天十分困惑地告诉他,根据这本古藏历的推算,石天发现这个历法十分奇怪,因为它既不符合汉族使用的365天的纪年法,也不符合藏历中任何一种历法的计算(在藏历中,一年的时间是354天),这部书中是以200多天为一年的计算形式演算的,大致是一年有13个月,每个月从20到20多日不等。

     这个研究结果让石天困惑不已,觉得自己可能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直到后来去了台湾后,他才接触到一些有关玛雅文明的历史,知道了一部叫做“卓金历”的历法,里面恰好就是以260日为一年来计算,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任何人能解释出,已经有了那么精确的地球年历的玛雅人为什么还会有一个似乎误差100多日的奇怪历法。石天查阅了一些资料,发现玛雅人以5000多年为一个大周期,而玛雅人把这个“大周期”划分为十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的演化都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在十三个阶段中每一个阶段又划分为二十个演化时期。每个时期历时约二十年。这样的 历法循环恰好与苯教早期的古历法十分相似,即历法是循环不已的,而不是像公元纪年一样直线似的没有终点。这点让石天吃惊不已。

     这部手抄卷里还写道,人类世界之外还有个神秘的过度,称为格什巴叶桑,这是个天国与世俗相互交融的入口,这是前世与来世交界的地方,想去这个地方的人必须先到一个叫魏摩隆仁的地方朝拜修炼,石天查到在史料里查找到在冈底斯山脉附近确实有个地方就叫魏摩隆仁,一直到公元1960年,中国大陆和印度等地的信徒还有不辞辛苦去那里朝拜的,但是几乎没有去过的人出来描述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研究结果因为纯属是私人性质,而且过于奇异,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出于一个学者的本能,他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和相关的辅证才能对外公布自己的发现。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39     标题: 第五十五章

     而在小外公陆续告诉我这些惊人的秘密的时候,我感觉老鬼叔也很奇怪,只是有意无意主动和我聊天,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小外公回来后的情况,我多少有些警觉,都是含糊过去,老鬼叔见我这里没什么实诚话,也很不快,只是也不能就此向我发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各忙各的了。不过我却发现,自己那间在走廊尽头一向无人问津的冲洗暗房似乎有人开始关注起来,以前因为家里根本没人感兴趣,几乎谁都不会进去,我也嫌麻烦,从来不锁门。慢慢地我开始察觉里面堆放的照片或者有被人翻动过,或者就是我一些照片少了一部分,我多少心理有点数,从此就进出锁门,不过依然发觉里面东西有少了或者不翼而飞的情况。

     我不好意思当面说什么,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小外公,他听了嘿嘿一笑,说“从我这里是拿不到东西的,只能再从你身上想办法了。”我有些不解的问“你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索性就把那图给老鬼叔吧?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吧?再说他也一把年纪了,还真能自己再去西藏淘宝啊?”小外公看看我,不吭声十分严肃地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从里面抽了一本厚厚的英文书,打开书,里面夹了一些黑白照片,他把这些照片丢在了桌上,让我仔细看看,我认出照片里的人是老鬼叔,还有些人我不认识,里面要么是老鬼叔在某个茶社里喝茶,就是一些他正和某些人物窃窃私语的照片,我知道,要是正常的商业应酬类照片,小外公肯定不会这么神秘让我去看的,我一边翻阅着照片,一边狐疑地看着小外公,问他那是老鬼叔和谁的照片呢?他们在干吗?小外公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因为他当我是至亲的孙子,所以很多事情早就告诉我了,他从我手里拿回照片,一边看一边回答我说“你还记得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么?”我有些茫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印有“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委任状,我知道那是对面给他的一个“情报军官”的身份,不过据我所知,小外公很少再提供什么情报给对岸了。小外公有些难过地告诉我说“孩子,踏入这个圈子,你一辈子都别想逃的掉!”我还是听不懂他的话,小外公又从一个秘密的地方翻出一个纸袋,将里面的物品倒了出来,都是一些黑白照片,里面的人物不出所料也都是老鬼叔。有些照片我看到出拍摄的时间也蛮久了,分明不是最近的相纸。

     小外公抖了抖这些照片告诉我了一个更令我意外的消息,老鬼叔其实很早就为内地的情报机构服务了。这一切要从他的哥哥说起,国民党在大陆溃败的时候,他的哥哥当时是上海一所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早先他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物理学博士,后来是奥本海默实验室成员,抗日战争后回国,为了争取他留下来,大陆有关方面就找到当时正茫然无措的下级军官桂质彬(老鬼叔),希望老鬼叔能写封信做做自己长兄的工作,老鬼叔为了民族大义欣然应允,连续写了若干封情真意切的家书,最终将自己的兄弟挽留在了大陆,老鬼叔的哥哥后来创办了我国第一个电离层电波传播专业,并筹建了国内首个电离层自动垂直探测站和电磁台。

     当时,按照条件,老鬼叔可以当做起义军官对待,加上他在劝说自己哥哥的事情上立了大功,相关部门原计划安排他转业到某效益不错的单位工作,但就在那期间,小外公来信邀请老鬼叔去余的商贸行工作,这个讯息被有关部门得知后,迅速改变了计划,同意老鬼叔接受邀请去余那里工作,一方面可以继续接触余,了解他的状况和态度,另一方面,有关部门也十分希望在当时鱼龙混杂的香港更多地掺杂有自己人。

    只是没想到老鬼叔去了余那里后,由于并非余的嫡系部队军官,虽然碍于小外公的面子接受了他,但余事实上并不信任老鬼叔,而余的手下就更不用说了,屡屡排挤老鬼叔,要不是小外公左右护着,早就被余给排挤走了。而小外公出于信任也多少向老鬼叔透漏一些自己身为对岸的“特情”人员的情况,这更加引起了老鬼叔直接联系人的兴趣。而余遇害的那天晚上,老鬼叔已经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余的店铺,虽然他也有保护和监视余的任务,但是因为身份实在太外围,起不到任何作用;至于对于小外公,他心存感激,因为在很多次战斗中,小外公都救过他,虽然有监视的任务,但是在描述汇报上,老鬼叔还是淡化了不少内容的。而那时的香港,类似老鬼叔也好,小外公也好,各类的情报机构为了争功,都大力发展了不少这样的低层的“特情”人员,当然如今能坚持下来的,也都有了妥善的安排和结果。(比如澳门的一位马姓的老先生,明面上是当地商会的召集人和一些商贸行的老板,实际上很早就是内地安插在澳门的重要情报人员,解放后在政治上和商业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每次看病都是有北京方面派专机接送)余的被害,让小外公十分懊悔,老鬼叔得到这个信息后,虽然也十分叹息抗日英雄的不幸,但因为当时正在南洋另有任务在身,不得不继续完成任务。

    后来几年后,小外公凭借自己的努力,将很多原来余的事业继承了下来,并给了当年一些随余来港的老兵妥善的安置。内地的某部门注意到了小外公的巨大潜力,特意召回老鬼叔让他再次应小外公的请求返回香港,协助小外公一起创业。

    而后来的来家中和小外公商谈帮助内地走私一些重要物资的两人正是该部门的成员,他们掌握的所有小外公的信息也都是由老鬼叔提供的。之后小外公不出所料去找老鬼叔商量此事,老鬼叔也假意惊诧随后条理清晰的帮小外公分析起利弊来,促成了小外公最后答应内地的请求,合作多年。

    小外公对老鬼叔产生怀疑是在后来和内地的一些物品交易中,原来他都是十分放心地交给老鬼叔去处理这个事情,因为一般来人要的无非就是一些药品和一些市面上普通的工业品,他很少过外细节。但是偶然一次他在检查即将和内地交易物资的船上竟发现了一些非常难弄到的军工物资,而且数量不少,这让他产生了怀疑,只是他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着,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他也只是怀疑老鬼叔是想乘机自己发点小财,因此也装做不知情。

    但是,对岸的情报人员早已经发觉了老鬼叔的不对劲,多次提醒小外公,见他无动于衷,这才将一些长期监视和跟踪的照片交给了小外公。那些照片就是老鬼叔一直以来和内地情报机构人员接头时候拍摄的。

    我听到这里吃惊的怎么也合不上嘴,小外公见我这个样子,倒是淡淡地笑了,他后来告诉我,别以为地下情报战有多神秘多了不起,实际上,很多的“间谍‘的身份几乎都是公开的,彼此的情报机构都心知肚明,但是有时出于政治的需要,双方的”间谍“互相交换和买卖情报的事件也屡见不鲜,至于抓和放这些间谍,也完全视政治斗争需要来决定了。

    至于象小外公或者老鬼叔这样中途被发展的人,只能称为“特情”人员,而不是真正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特工,只能是长期潜伏,不断获得一些零散情报就及时汇报给各自的联络人而已。因为,就连他们各自的联络单位也未必真正信任他们!

    让小外公彻底对老鬼叔失望的是这次两人的西藏之行,本来老鬼叔在多次和内地有关部门交易后,已经得到了一个承诺,那就是可以将自己可以和哥哥一家人团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随之而来的一场运动让身在大陆的哥哥一家一样没能逃出劫难,先是哥哥在学校内被划为右派,后来又被人举报为有海外关系的美国特务,因为当时所有单位都是乱成一团,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出来澄清真相,老鬼叔的哥哥被批斗后,自杀身亡。小外公原本以为老鬼叔得到这个消息后或许会象自己一样逐渐和内地一些单位划清界限,看淡一切,老老实实和自己一起做生意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几次在西藏的行踪都被宋先生和他的单位掌握的清清楚楚,很多细节宋先生都可以知道的那么具体,那只能是说明有人将他们的情况泄露了出去。虽然最后扎西此仁拦住了米副队长,主动暴露了身份,但后来董干事掺和进来,来套他们的话,在小外公看来,其实就是互相验证老鬼叔的一些情报是否属实。再后来,当原本反对小外公去西藏探什么险的老鬼叔装作无意询问起小外公关于邓队长的那两张图的下落的时候,小外公彻底明白了老鬼叔已经身不由己,无法自拔了。而当我无意间透漏出小外公其实拍下了图纸的照片后,引起了老鬼叔的兴奋,在他和小外公追问照片下落的时候,两人终于撕破了脸,将一些不能说不好说的事情全都抖露了出来,老哥俩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由于意识形态的矛盾终于翻了脸。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42     标题: 第五十六章

   “人类经常会为背叛,谎言以及伪善而感到痛苦和困惑,会觉得这一切都昭示了自己的生活是一塌糊涂一无是处,但是当有一天他能仰望浩瀚的宇宙的时候,他也许会领悟到自己的渺小与可笑,特别是或许当知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时候,过往的一些伤害和难过都如过眼眼云,一切的一切的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你最爱和最关心的那个人会在什么地方。”
                ——摘自小外公日记1973.5.8

 
     这是我后来从小外公留下的日记里发现的一段话,不算经典,不过比较震撼人的是最后一段描述“世界末日”,我或多或少明白小外公指的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时的我并不在意,因为时间还离我还遥远,我那时正在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股灾”而苦恼着。那是一场香港历史上第一次最为严重的股灾,也是香港股市史上最大规模的股灾,恒生指数于一年内大跌超过九成,数以万计的市民因此而破产,甚至自杀。之前有暴富的股民甚至上演了大牛(港币500元钞票)点烟,鱼翅汤漱口的闹剧。所有香港人受到刺激,都来炒股,连写字楼扫地的阿姨都拿出全部积蓄大肆购买股票,而这一切又有幕后的大庄家在操控,很快1973.3月9日恒生指数高见1774.96,而1972年初的恒生指数是323.95,到年底是843.40,不足一年时间上升1.6倍,而中间不断有各种蓝筹地产公司上市,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华资地产五虎将的长江实业、新鸿基地产、恒隆地产、合和实业、大昌地产,而这个长江实业幕后老板就是今日亚洲首富李嘉诚。他真正的第一桶金可不是卖“塑料花”的来的,是哪里来的,我们每个香港人心里都心知肚明。

    但是如火箭般急涨的股市并未能与经济因素相契合,行情过急、过剧、过滥的膨胀与扩张,终于乐极生悲,酿成股灾。从1973年3月至9月中旬,恒生指数从1700多点跌至500多点,一些炙手可热的蓝筹股,最低限度跌去了七成半,次年,中东石油危机爆发,美国、西德、日本猝不及防陷入战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西方各国股市一泻千里,覆巢之下,香港焉有完卵?恒生指数在上年狂跌75%之后再跌60%。处境最糟的总是接到最后一棒的散户。因为先前差不多所有参与买卖股票的人都能获利,所以就有人辞去工作全心全意投入股市,不少人简直如痴如醉,乐而忘返,当市场突然翻脸大跌,兴高采烈的人们顿时呆若木鸡,部分人一夜变疯,有的因突然失去所有财产而走上自杀自毁之路。 

    我当时在家里虽然属于帮忙,但是每月还是有工资,年底还有些红利可以分,当时我的工资是公司里开,只有2000多点,当时香港的服务员的工资基本在500-700左右,一客叉烧饭是6元,不算多,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攒了一些钱后,因为受人蛊惑,加上市场火热,我也将几乎全部积蓄都拿出来炒股,可惜一样赔了个精光。还好每日三餐都是小外公的,我还能过活。
    那一年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当年的港姐狄波拉,谢霆锋的老妈,风采出众,红遍香江。而让人磋叹不已的是当年港姐的第四名——赵雅芝!后来雀登高枝,成为“无线”时代第一位走红荧幕的港姐。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我并不太在意小外公所告诉的一些秘密,曾经的一些激情和梦想已经在这个花花世界被浸泡的绵软无力,我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只关心能否早日拥有自己的生活,因为我厌倦了和两个犹如更年期般到来一样的老头一起生活,厌倦了两人互相间斗嘴和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

    那一年我也有了一个心仪的对象,摩罗街养德斋杨老板的女儿,她叫杨惠珍。她比我小2岁,以前经常在街上碰见,笑起来很甜,有个酒窝,在St. Stephen's Girls College,中文叫圣士堤反女子中学读书,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她住校,一般就是周末回来,回来就爱到父亲的店铺里玩,由于两人都喜欢喝摆花街兰芳园的“丝袜奶茶”,我们常在那里撞见(内地常对这个名字产生歧义,以为这个奶茶真的是用丝袜兜住原料冲出来的,其实兰芳园开店的时候,那时港岛还没开始流行丝袜,只是因为常去喝的老顾客见老板娘总用咖啡色的茶袋来回冲摇,觉得有趣,而且当时有不少附近的码头工人喜欢来此喝下午茶,见老板娘貌美,故意将咖啡色的茶袋传为老板娘的“丝袜”,一来二去,以讹传讹,就传为了“丝袜奶茶”这个名字)我那时开了一部BSA M33一辆枣红色的摩托,虽然我当时很想买香港年轻人都喜欢更时尚一些的的Honda SL175,不过因为家里有两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家伙,我还是选择了 BSA公司的BSA M33 OHV Single ,不过老实说,看见这部车后,我还是心动的,500cc的单汽缸引擎,发动起来实在过瘾,而且因为是二手车价格也比SL175便宜了不少,自己回来重新上机油,又擦又拧的,不亦乐乎,就连小外公看见了,也眼馋要过去自己开了几天。

     我那时和惠珍好上以后,时常开摩托去西环的列堤顿道2号门前等她,不过不能在正门口出现,因为她们的训导主任总觉得骑摩托的不是流氓就是阿飞,我只能偷偷躲在不远的城西公园那里等她,其实惠珍更喜欢我步行来找她,因为摩罗街其实和她学校不算远,穿过荷里活道公园,经圣马太堂,坐一部电车可以直接到罗便臣道,再往下步行大概10多分钟就到了,两人最多一起逛逛公园看场电影就得赶紧往学校赶,太晚了返校是要给嬷嬷骂的。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成双出对的在一起,因为我头脑还算灵活,加上嘴巴也勤快,惠珍的父亲杨老板知道小外公身家还算不错,而对我十分器重,因此并不反对我和他女儿的交往。小外公和老鬼叔虽然都终生未娶,但十分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对于我和惠珍的交往也乐见其成。更多的时候,我是直接去养德斋找惠珍,店铺里的伙计也俨然将我看错了未来的“姑爷”,每次去都好茶伺候着,甚至在杨老板的默许下,连店铺最为秘密的库房也由得我进出。

     而就在一天,我去养德斋找惠珍,她恰好陪她爸爸出去买东西了,我无聊之极,就起身在店铺里四处溜达,店里的伙计见我无聊的样子,还不停和我打趣。忽然我被一部藏在墙角的黑色的物件给吸引了,我好奇上前,面前是一部藏文写成的经书,最令我好奇的是,封面上用金丝和小的玛瑙石勾勒出一条类似飞龙的人身马头的怪兽,我记得印象里的藏族是没有以龙作为图腾偶像的,这是本什么书呢?我一边猜测着,一边拆开捆绑在书上的牛皮绳子,我一边拆开看,一边问在一旁看热闹的伙计此书的来历,他说这是很久以前一个居住在香港的西藏喇嘛送来的,据当时喇嘛告诉杨老板,这本书是西藏一部非常有名的经书,叫做《十万龙经》,当时那个喇嘛因为需要用钱就用这部经书和杨老板换了几百元港币就离开了,杨老板自己并不懂这些,只是隐约觉得这部书应该有些价值,就收下了,但是时间长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收藏人,又不知道这本书具体的价值,因为钱也不多,就暂时丢弃在一边,没有理会了。

     我对这个喇嘛的来历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当时从各地转到香港的自称某某活佛的喇嘛实在太多了,就连小外公当时也和一个自称是从美国来的仲巴活佛打的火热,每天都把这个活佛请到家中聊天请教。我因为自己也看不懂,胡乱将书包好,放回原来的位置,也老老实实等惠珍回来,当天是周末,我们一起看了场电影,吃了点夜宵,我就依依不舍地骑车将惠珍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见小外公还没睡觉,就随口和他说起了当天在养德斋看见的那部经书,小外公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想不起什么,不过这位老爷子自从从西藏回来已经不止是对天珠感兴趣了,他对所有的藏文化的东西都有兴趣,听我说杨老板只花了几百元收的书,他从抽屉里拿出2张“大牛”(500元港币)给我,要我明天买回来带给他看看。

     第二天,我没费什么周折就从杨老板那里买回了这部书,杨老板对一部无人问津的的旧书能卖出几倍的价格还是相当满意的。我将这部书带回家的时候,那位仲巴活佛正好也在家,见我将书捧来,眼睛都直了,他小心地接过经书,看了一眼封面,脱口而出“这是我们西藏的《十万龙经》啊!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我如实相告后,这位仲巴活佛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将书打开,他见到里面的内容后,深深吸了口气,他回过头头来对小外公说“这是全本的花黑白十万龙经,我有福了!”我和小外公一头雾水,不明就里。那位仲巴活佛仔细翻阅了一会经书,看见满脸困惑的我们,有些歉意的解释道,这是一本关于西藏苯教的一部重要经典,据说里面保留了苯教有关治病和如何死而复生的传说和方法,而书里因记载了世间万物是由龙母所生的传说,而得名,在苯教记载中,西藏的龙与内地的龙不一样,不是生活在天空的,而是生活在地下的,地表以下即是龙的世界,龙是一种生活在地下和水中的神。其造型大多是人身蛇头、人身马头、人身狮头、人身熊头、人身虎头、人身龙头、人身鼠头、人身牛头、人身豹头、人身猪头、人身鹿头、人身孔雀头等兽首人身造型。这些不同形状的龙神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头顶饰蛇,长有鱼尾或蛇尾的精灵,并且龙神大多为女性,这可能是因为当时宗教为母性崇拜之故。而且此书中所记载的浩繁庞大的鬼灵神佛不但世所罕见,而且记载年代久远,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鬼神信奉体系。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部书中还记载了如何将人丛另一个世界召回,也就是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术,而且据说这部书还有关于如何穿越生死之门的记载,虽然大部分内容恐怕为世人假托,不过一直以来由于松赞干布之后多次长时间的尊佛抑苯活动,大部分的苯教典籍都被销毁殆尽,从没人真正见过足本的《十万龙经》,这次我从杨老板家买回的这套《十万龙经》自身价值之高超乎想象。

     仲巴活佛当天在家里看了许久,连晚上吃晚饭时间都婉言谢绝了,临走时候还十分不舍地请求能否将经书借他回酒店研究几天,小外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请求,还派人将活佛送回了。我十分担心,有些不快地问小外公这个美国活佛究竟什么来头,小外公呵呵一笑,告诉我,这位仲巴活佛是第十一世仲巴·土尔库活佛转世,学问渊博,是噶举派领袖,解放后随达赖喇嘛逃亡到印度,后来受到资助去了英国牛津大学深造,70年代初到了美国,设立了落基山佛法中心, 平时积极弘扬佛法,这次来香港,也是应香港的弟子所请,来对一处静修中心做加持。小外公得知后,特意请来家中以礼相待,咨询一些不解问题的。

     几日后,仲巴活佛前来送还经书,也同时来辞行,他要返回美国了,那天我也在家,随小外公再次接待了这位活佛,这次我恭敬了许多。看的出来,活佛神情憔悴,看样子是受这本经书所累。临走的时候,他交给小外公一个信封,要他等自己走后再拆开看。待活佛走后,小外公和我转回到书房迫不及待拆开了这封信。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2:44     标题: 第五十七章

    信是装载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里,没封口,抽出信纸,信纸啊只有三个字---“别执着!”

    小外公看见后,愣了一会,马上呵呵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十分不解,不明白这位活佛搞什么明堂,这么老远来还书就为了说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外公有些感慨,过来摸摸我的头,问了问最近老鬼叔的近况,我说他还是老样子,固定时间来店里,固定时间回来,只是话不多,也很少主动和我搭话,脾气也越加古怪了。小外公叹口气说“他也不容易,身不由己啊!”我不明白小外公什么意思,没敢轻易搭茬。

    但是那天晚上,小外公主动去了老鬼叔的房间,两人一起聊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后,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小外公态度的突然转变是怎么回事。

    很多年后,我看到了小外公的日记,他在日记里记录到这一天看见了仲巴活佛的那三个字后,恍若醍醐灌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有些过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去体会他人的感受,老鬼叔一直以来都没真正出卖他,无论是劝阻他去西藏,或者是多次反对小外公任何冒险的行为,老鬼叔都是一副好意;尤其是当小外公知道老鬼叔所谓的“配合”其实另有苦衷老鬼叔内心也很痛苦,因为自己的原因,哥哥留了下来,但也因此害了自己的哥哥,一连串的运动将老鬼叔的哥哥折磨的死去活来,老鬼叔一系列积极配合的行为仅仅只是希望能以自己的良好表现换取自己哥哥区别对待,不再被随意从家中揪出来批斗、迫害。

    虽然自己哥哥最终走掉了,老鬼叔悲愤无比,但是哥哥家中还有家人,如果想让他们日子能继续过下去,就不能不继续听从安排,服从命令,这一切都让年过60旬的老鬼叔身心疲惫,而与小外公的一番争吵也只是希望能在寻找回图纸这个事件上立个功,换取有关部门对他的信任和肯定,继而视情况,看是否可以将哥哥的家人也能接出来(我的到来,其实也给老鬼叔很大的鼓舞和信心),这也是老鬼叔一直忍耐着,没离去的重要原因,没有小外公的船队,想随意接人出境,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的谈话,虽然不能让两人完全冰释前嫌,但至少两人开始互相说话,一起吃饭,彼此间还可以开开玩笑,这样的幸福时光实在太难得了。而小外公也想开了,让我将冲洗放大后的邓队长那些扩印照片交给了老鬼叔,老鬼叔拿到这些照片后有些意外,可也没多表示什么,简单说了句“谢谢”,就转身走了。

    日子很快恢复了平静,小外公和老鬼叔起码表面上的关系看上去还是很融洽的,经常开开玩笑,互相打趣。

    我不知道老鬼叔拿了那些照片怎么处理,是不是还是和内地的一些部门有接触?小外公从来不问,我也不敢多嘴。

    我也一直很好奇小外公所说的那个很早以前丹师傅发现的那个奇怪的物体究竟是什么?那个所谓的神秘信号有什么秘密所在?

    我的好奇在那年的一个晚上得到了满足,结果却引起了我更大的好奇。

    那天傍晚,我和老鬼叔正在店里盘存,忽然有人敲门,我去打开门,门口站着2个我从没见过的中年人,他们说是来找老鬼叔的,老鬼叔见到他们后,面色一沉,将来人引进了内室。我借着送茶的机会也进了内室,里面的人见我进来,本能的刹住话,紧紧地盯着我,老鬼叔瞥了我一眼,没让我走开,轻声说“没事,这是我的侄子,不用回避他!”

    2人有些紧张,看老鬼叔没什么表情,索性就继续说下去了,这2人自称是老鬼叔哥哥的同事,老鬼叔哥哥生前参与研究了一个保密项目,可惜没完成就去世了,所以组织上希望老鬼叔能想办法帮助一起完成这个项目的一些研究工作。我觉得很有意思,老鬼叔只是个商人,并不是科学家,有什么项目需要他来帮忙完成?

    听了一会,我大略明白了,原来这2个人是希望老鬼叔能帮忙私下联系香港理工大学的核磁物理研究所,他们有些东西需要那里的一个实验室帮忙做个测定。老鬼叔问他们干嘛不在内地做,要那么麻烦跑到香港来做?而且干嘛不通过有关部门的渠道,要这么麻烦来找他干嘛?

   来人似乎料到老鬼叔有这么一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老鬼叔,说这是有关部门给他的一份说明,老鬼叔大致翻了翻就面无表情地揣进了怀里,简略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做出送客的姿态。来的人也很知趣地起身,和老鬼叔告辞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心里一边嘀咕着这些人究竟搞什么明堂,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外公,老鬼叔仿佛看透我的心思一样,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道“今天的事情,还是我回去和大哥说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问他究竟这些人找他是什么事情?他穿上外套,说“我们回去说吧。”

    老鬼叔回去和小外公主动说起了这个事情,我知道,这个事情只能找小外公,因为小外公是那所大学的校董。

    小外公也很自然地问起下午老鬼叔的几个问题,老鬼叔告诉他,对方有一个东西想测定下成分,有一些关键性的数据必须要理工大学里的一台法国产的NUMIS Plus脉冲核磁共振仪来做,这台机器全亚洲只有香港理工大有;而这些实验,有关部门不愿意大张旗鼓地通过公开的渠道去做,而是希望能小范围地将试验完成,取得数据即可。有些话,看的出老鬼叔有所保留,小外公也没再问下去,打了电话,和老鬼叔商量了下实验的时间,就轻巧地安排好了此事。

     四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来自香港理工大学的一个电话,我转给小外公接后,他听了一会立即要求我备车前往位于九龙的香港理工大学。

     核磁物理研究所位于学校的东北角,是一个红色的砖木结构的独立小楼,我们到的时候,研究所的负责人欧教授已经等在了门。见小外公来了,他迫不及待地询问小外公那送来做实验的物体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和小外公互相看了一眼,明白内地送来做实验的东西果然有古怪!

     小外公向我介绍欧教授是专门负责核磁物理方面的专家,曾经是爱德华·米尔斯·珀塞耳最中意的弟子,后来理工大不惜重金将他从美国挖了回来,成立了专门的核磁物理实验室。欧教授显然对小外公的介绍很不以为然,他拿出一叠报告指点给小外公看。小外公对这一半英文一半数字的报告一窍不通,欧教授只得按捺住情绪,耐心解释,四天前,老鬼叔带来的人的送来了一个黑色的物体,材质不明,经过实验发现,这个物体经过结构探测发现,物体是一种合金材质的稀土物质,这种物质在自己晶格组织中不含碳元素,但是含有碳化铬以及碳化钪和镍、锗、锰等元素,使欧教授兴奋的是,当时钪是一种非常稀少的金属物质,同时也是抗核辐射的主要化学物质。成分中的锰说明,这个物体具有对碳物质的元素闭锁作用。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物体的表面物质经过液氮喷淋后,会表现出超顺磁特性,在常态下能生成绝缘体,加热后即成半导体,若在真空中加热则生成导体,在显微镜下观察,看不到任何气泡或者变化,而且在高浓度强酸中也不溶解。同时借助质子强磁仪来测定发现,这个物体具有非常强的磁性,磁化强度达到7。而且,这个物体似乎还有一种不明的脉冲信号,直接干扰核磁频谱仪的针头打印频率。

     小外公进入实验室,带上眼镜,仔细看了看玻璃器皿中的那块黑色石头一般的物体,他激动地告诉我,这个东西和当年丹师傅给他看过的那块从煤矿中找到的神秘物体一模一样!自从丹师傅回到英国后,那块神秘的“石头”也被他带回到了英国。

     欧教授有些不解小外公的话,他自顾自的解释道,这样的物体属于一种合金体,只有通过特殊的一种制作工艺才可能制作出来,但是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制作这样的合金体起码还需要相当长年的时间才可能,而这样的技术,可能连当时美国的NASA实验室都未必能达到,这只能是一个科学技术比我们更发达更先进的世界制作的产物。

     就在我们兴奋地研究这个神秘的物体的时候,那天来找老鬼叔的2个中年人忽然闯了进来,他们礼貌地询问了欧教授手里的报告是否就是这个物体的实验报告,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毫不犹豫地从欧教授手里夺过报告,然后将那黑色的“石头”装进一个随身带的皮箱中,其中一个人还不忘十分客气地“关照”小外公,千万不要将这一切传播出去,后面会有人来解释这一切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34     标题: 第五十八章

    小外公对这些人突然闯入一点也不惊讶,他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远去后,小声问欧教授,这些报告还有副本吧?欧教授也悄悄点点头,小外公叮嘱一声“收好。”转身就离开了,我急忙赶上前,替小外公将车门打开,自己返回驾驶座,将车驶离了研究所。

    途中,我问小外公干吗不让保安将这两个人扣住,将资料拿回来呢,他反问我,“你觉得扣得住他们么?”我有些不甘心,“这些是什么人啊?这么霸道?一点也不象个科学家。”小外公却呵呵笑了,说“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科学家!他们和我之前告诉你的宋先生是一类人。”我有些没明白,小外公说,学校的保安之前告诉过他,那两人是开车来的研究所,车牌是内地某部门驻港办事处的,这个部门素有中国的CIA之称,在香港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

    我没辙了,有些悻悻地说“这么宝贵的东西要是放在店里,该值多少钱啊。”

    开车到家后,小外公要我停好车,去他书房。我知道又有事情找我了,急忙停好车,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小外公的书房里。

    我进去的时候,小外公正在调试他那台老式的“根德”牌的收音机,里面传出的不是悠扬的音乐,而是一种奇怪的尖锐的高频声,仔细听的话,这些频率忽高忽低,和一般的无线电讯号不同的是这些讯号的波段似乎并不是固定在一个频率上,我不知道这些讯号究竟代表什么,之前曾听小外公说起过这个神秘的讯号,可惜至今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不是个确切的信号,发射源究竟在哪里?小外公听了一会,说信号比以前强了许多,这说明发射源就在附近,我和小外公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个黑色的“石头”。难道这个“石头”就是一直以来这些神秘讯号的“始作俑者”?小外公和我十分兴奋,因为欧教授非常肯定地说那个黑色“石头”是有高度智慧的文明世界的产物,而这个制作这个“石头”的技术又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具备的,丹师傅又提到过这些信号存在的历史甚至在上帝之前就存在了,那么这些“东西”究竟是谁制造的?又有什么作用呢?小外公回答不出来,我就更没了方向了,只是隐约觉得这个里面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小外公决心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请老鬼叔帮忙和内地有关部门联系,他要将一直以来他所监听到的这个神秘讯号的事情汇报给他们,同时,也希望得到内地研究部门的合理解释。老鬼叔遵照小外公的嘱托将他的请求直接传给了驻港的某部门。

    很长时间,都没得到回应,老鬼叔也无可奈何。大约半年后一天,老鬼叔终于的得到了回应,不过是要小外公带着相关资料去广州,有人在那里等他。

    小外公很高兴一直以来的疑惑也许终于有了答案,他找人办好我和他的回乡证,等了没两天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当我们刚出罗湖口岸,门口就有一部军用吉普车等着我们,一个身穿便衣的青年很热情地帮我们拉开车门,等我们一坐稳车就急驶开了。我激动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广州几乎没什么变化,人们依旧穿着绿色或者蓝色的服装,面无表情地来来往往。

    我们来到的地方是广州郊区的一所军事院校,当我们下车后,就有穿军装的人将我们引进了一栋独立的别墅里。别墅的会客室里,有位穿军装的中年人正坐在灰色的沙发里,头也不抬地看着什么东西,听见动静后,才抬头微笑看着我们。小外公很惊讶的喊了声“宋先生?”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宋先生”了。我细细打量了下这个人,个子不算很高,但是身材很健硕,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部虽然在微笑,但是依旧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军装也是十分合体的呢子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军人。因为当时大陆还没实行军衔制,一时也看不出他的级别,不过我听见把我们带进会客厅的军人喊他“首长”,我猜他的级别也一定不低。

    他十分亲切地走上前和小外公握手寒暄了下,又十分热情地盯着我,笑着说“这位一定是先生的外孙,小详了哦。”小外公不冷不热地回应了几句,宋先生便言归正传。他严肃地看着小外公说“听说你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要告诉我们?是不是之前你在西藏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呢?”

    小外公在西藏的时候曾经大略和宋先生谈过那个信号以及神秘的“黑石头”的事情,不过,小外公很快有些醒过神来,冷冷地说“似乎现在是你们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吧?不然怎么会把我约到广州来呢?”

    宋先生略微有些不快,不过很快就爽朗地笑了起来“盛老先生,果然快人快语,脾气还是那么大哦,呵呵!我也不兜弯子了,这样,你有什么问题你来问我,我来回答,好么?”我听了,心里倒是暗自一乐,觉得内地的干部果然不一样,到哪里都有架子,连回答问题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小外公没在乎这些细节,他急切地想搞清楚几个问题,那两个委托他去香港理工做实验的人是不是宋先生的人?那个“黑石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有特殊的讯号发出?内地的有关部门对这个事情研究到什么程度?这些东西到底和所谓的“时间之门”有没有关系?

     这时,有工作人员将茶送了上来,宋先生点了一支烟,示意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他沉思了一会,很认真的告诉小外公,如果不是小外公自己主动汇报说要报告一些情况,加上之前小外公算是帮了宋先生的人一个忙,有些情况他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小外公依旧是似笑非笑看着宋先生,我太了解他这个表情了,这代表他一直都不相信宋先生的话。

     宋先生承认,那两人确实是自己部门的人,任务就是要得到实验室的切实数据,老鬼叔帮他们把东西交到欧教授手里后,他们就从没离开过,在研究所附近的一个酒店住下了,时刻关注着实验的进程,当他们发现小外公出现在研究所的时候,他们知道实验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将数据拿走,至于核实和验证那是另外部门的事情了。

     而黑色石头,宋先生之前就告诉过小外公,当年在三线建设以及各种重大的机密挖掘工程里都有陆续发现这些“黑石头”,只是因为当时时代环境的关系,很多科研部门已经瘫痪了,唯一保持着发展和研究状态的只有部队的一些部门。因此这些从地底或者很偏僻的地方挖到的“黑石头”很自然地就移交给了军方。至于神秘讯号问题,军方的侦测部门,早就发现了这些讯号,经过多年的比对和研究,他们排除了是敌对势力的潜伏信号,怀疑是一种不明发射源的信号体(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世界范围内,其实发现过很多这类的所谓神秘讯号,后在天文物理以及大型的射电望远镜投入使用后,这些信号被解读为超新星爆炸后残留信息或者是外太空星系散发的脉冲信号,甚至还有人认为这些是太阳电磁波在地球大气层的发射波)军方更感兴趣的是这个“黑石头”,这样的物体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很多人怀疑这些“黑石头”会不会是天外来客——“陨石”,但是通过大型拉曼光谱仪测定后,这些“黑石头”的构成不同于任何已知的“陨石”成分,而且经实验证明,这“黑石头”更接近一种特殊的合金产物,只是性质不明,碍于到时器材条件的限制不得已才找到了香港理工大学做性质测定,不愿意通过公开渠道去进行,就是希望将这件事情控制在最少范围内人知道。

     宋先生告诉我们,军方在得到相关的实验数据后,非常震惊,当时正是十年浩劫期间,虽然许多机关部门都受到了冲击和毁坏,但是唯独军队的建设是一直没有停止。对于这个黑石头的研究几乎贯穿了整个军队研究的全部(其中包括60年代中期,新疆罗布泊地区神秘不明飞行物体坠毁回收部件研究;70年代初发现的东北日军不明仓库物品研究等事件,而这些研究最终促使了我国著名的863计划的上马,这个计划的很多研究都是围绕着航天,军工,信息,核技术,基因工程技术等高科技研究。今天的“北斗”卫星,新型战机的涂层,新型的通信技术,激光技术都是那个时期研究坚持下来的产物,至今,该计划很多项目依旧是绝密项目)而多年的研究显示,这些讯号是有一定规律和接收端的,不过依照研究人员的说法,这个讯号的接收端并不是普通的仪器或者什么天线,而可能是人!

      我和小外公听的是目瞪口呆,不明白人怎么会能接收这些讯号?又是什么人能接收的了这些讯号?还有,宋先生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我们这些事情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35     标题: 第五十九章

   小外公和我对宋先生的答案很难接受,这有些超出我们的理解范畴了。宋先生对我们的表情十分满意,他早有预料这么匪夷所思的解释估计换谁也很难接受的了。

    小外公有些客气地问宋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说的是只有人类才能接收这些讯号?”

    宋先生呵呵一笑,告诉小外公不用这么客气,他也没听错,确实说的是据研究是有人能接收这些讯号。宋先生问小外公听说过丹增嘉措这个名字没有,小外公脱口而出“这不是是了十四世达赖喇嘛么?”宋先生点点头,说道“能听懂这些信息的人就在当年达赖喇嘛带走的人当中。”

    当年达赖喇嘛在西藏期间,身边围绕着一群当时藏区的精英,天文地理,文化历史,各方面的人才济济,当时据说还有个追随他的活佛,可以盘腿升空,好似漂浮在空中一般;包括很多藏区的秘密典籍也被丹增嘉措都搜集到了。而最令人好奇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神秘的德国人海因里希·哈勒,他在丹增嘉措身边呆了将近10年的时间,不但告诉了丹增嘉措不少外界的信息和知识,同时也获悉了许多藏族的最高机密和信息,他对于丹增嘉措的 世界观以及思想上的转变影响是最大的。

     小外公插嘴说“为什么达赖喇嘛后来要逃到印度呢?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和政府关系相当融洽啊?”宋先生想了想,回答我“因为他和我们在一些意识形态上有些差异,而最关键的是他的背后还有个神秘的组织在支持他。”“什么组织?”小外公追问道。

     “我们现在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丹增嘉措在境外有个账户,一直有人往里面注资。”

     “难道不能是一些信徒的供养么?”小外公问。

    “呵呵,有每月都捐几十万美金的这么富有的信徒么?而且还是从南美经几个国家后转来的?”宋先生饶有兴趣地反问小外公。

     小外公认输了,我看出来宋先生有些戏谑的意思,偷偷拉了啦小外公的衣服,让他还是等宋先生自揭谜底吧。

    “其实,从52年开始,我们就不断发现有个境外组织一直在暗地资助丹增嘉措,这个组织我们一直也调查不出他们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他们和一些敌对势力的组织有所不同,并不鼓励丹增嘉措宣扬西藏独立之类的话,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一个具体的人露面和他联系,我们唯一掌握的情况是,所有的联系最直接的联络人就是那位海因里希·哈勒先生。我们关注这位哈勒先生也很长时间了,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西藏呆那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又在做什么?他之前的任务又是什么?”

     小外公和我都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宋说的这个海因里希·哈勒和他前面说的那能接收到神秘讯号的神秘人士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就是这个哈勒先生就是那神秘的接收信号的人吧?宋继续和我们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关注那个能接收到神秘讯号的人是谁,实际上我们给这个人起了一个绰号叫'收报员',他一直追随着丹增嘉措,至今还在他的身边。据说他能根绝接收到的信息,预知未来,占卜祸福,呵呵,我们到不信这些,可以肯定这些都是个骗人的幌子。真正这个'收报员'获得信息是什么,我们隐约知道是和一个重生计划有关……“说到这里,宋先生不再往下细说了,我听的是一头雾水,恍恍惚惚。偷眼望着小外公,他倒是若有所思,一脸肃穆的样子。

     那天,我们被安排在一个类似招待所的房间里,那是一个标间,让我回忆起去香港之前所住的那个招待所。小外公也并不计较条件的简陋,我问他,宋告诉我们这些,目的何在?不会这么老远的就让我们来听故事吧?小外公摇摇头,他也有些困惑,弄不懂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人给叫醒了,他开车带我们去了广州一处更远也更偏僻的地方,我看出来那是个军事禁地,远远地就能看见很多阵列雷达遍布在四周,汽车从公路拐到了一条狭长的小路,路边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岗,四周是茂密的植被,这么隐蔽的地方,估计连空中侦察也很难发现。

     车子最后驶进了一处苏式的院落,让我们十分诧异的是应该是十分神秘的院子的四周竟然都种着蔬菜,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的车还被四处溜达的母鸡给挡住了多次,这个情景让曾经是军人的小外公也十分不解。

    我们下车后就被接待人员带到了一个宽阔的会议室里,里面除了一张铺着绿色绒布的大长桌,最吸引我们的就是墙上一副巨大的南亚地图,因为是军用地图,很多地名和道路的标注十分细致和清楚,我们走近正想仔细看看时候,突然发现宋先生陪同一个身材魁梧的胖胖的军人出现在门口,这个军人约莫60多岁,不说话,冷冷地盯着我和小外公,活像一个戏剧里的胖和尚,一进门,宋先生就十分恭敬地请这个胖老头坐下来,并从一旁的警卫员手里接过刚沏好的茶双手递给了这个胖老头,老头连个谢字也没有,就低头掀开茶盖慢慢喝起茶来,眼里仿佛没我们这些人一样。我和小外公十分惊奇此人是谁?连级别不低的宋先生见了他,都如同儿子见了老子一样陪着小心?

     宋先生安顿好这个胖老头,回首轻轻向我们介绍这位是军区的首长许司令,他有些话想对我们说。这个“许司令”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忽然将喝到嘴里的茶叶“呸”的一声直接吐在了会议室的地板上,我们一群人只好装看不见。宋先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位“首长”的习惯,赶紧上前又添了点水,然后让我们坐到这位“首长”边上来,我们坐下后,胖老头才开腔说“你们虽然身在境外,但还都是中国人,对吧?现在老远把你们请来,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啊。”他然后指着小外公说“听说你以前是74军王耀武的兵?”小外公老老实实回道“是!他原来是我们军长。”老头有些开心了,说“呵呵,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哦”小外公瞬间就明白了面前这个像个胖和尚似“首长”是何许人了。不由得将坐姿挺直了许多,双手自然地放在了膝盖上,我见小外公这个样子,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坐好。

     宋先生见我们这个样子,也乐了,他看了看胖老头,轻声询问了下是不是由他来说说事情,得到胖老头的允许后,他才安排人将会议室所有窗户拉上窗帘,将房间内的幻灯机打开:第一个画面就是我们都很熟悉的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和一个身穿红褐色袈裟,戴着一顶红色莲花状僧冠的喇嘛在境外一处建筑前的合影。宋先生介绍道,我之前曾告诉你们,在丹增嘉措的身边有一个能接受神秘讯号的人,他其实是萨迦派的一个活佛,原来是在西藏萨迦寺修行,解放前因为预测准确,被当地人誉为“先知”,后来被达赖喇嘛知晓后招到了身边。再后来他因为能预知未来以及熟悉古藏历,成为了达赖喇嘛极为依仗的“智囊”,也是此人暗示达赖喇嘛在解放后先与我们接触,获得信任后,私下便开始了逃亡的准备。

     第二个画面是个外国人,我们都不认识,宋先生说出他的名字后,我们才知道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因里希·哈勒,德国纳粹的探险队长,达赖喇嘛的挚友。宋介绍说,1951年,共军逼近拉萨后,此人突然失踪,不知去向,丹增嘉措也从不向任何人说起此人的去向。当时根据我们的人发现,自从1954年开始,很少出国的达赖喇嘛多次应邀到了印度,尼泊尔等地讲授佛法,但是私下我们人发现,他在那里多次和这位哈勒先生会面,内容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我们发现自1952年开始丹增嘉措就有了一个海外基金会户,里面定期会有人往里面注入资金,数额巨大。有证据显示,这个哈勒先生就是这个基金会的运作者和经营者。我们相信,1959年,达赖喇嘛逃亡到印度,带走了大批的追随者和珍贵资料,我们相信这后面也少不了哈勒先生的“功劳”。幻灯片再次换成了一大群人背着行李,拉着孩子和牲口逶迤蛇形的图片。

     一直不吭声的胖老头忽然指着画面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这个和尚不是好和尚,是个坏东西!”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我想笑,可实在是不敢笑。

     幻灯画面又变换成了一个大胡子的老外悠闲地坐在国外一家咖啡馆外的场景,宋解说道,这就是1951年后海因里希·哈勒在南美某国家的照片。我们很好奇,他怎么会跑到南美去了,宋先生及时解释说,因为到现在为止南美某些国家依旧是二战战犯的避难天堂,他们不但在那里安居下来,甚至还渗透到了一些国家的决策层,出台了一系列诸如不引渡战犯,不追究战争责任的法令,更令我们关注的是,这些人还成立了许多形式的基金会,资金来源十分可疑,有的是某些国家的直接注资,有的是某些企业的资金,有的则是正常的商业运作资金,这些基金会都是为了帮助这些战犯逃脱战争审判,以及帮助其后代过上舒适生活。而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基金会,其主旨就是号称所谓的“重生计划”。他们利用二战末期带走的掠夺来的黄金不断寻找和探索所谓“重生”的途径,据说其中就有人掌握了当年纳粹在西藏探险时候发现的一些秘密和宝藏,并一直和海因里希·哈勒保持着联系。企图借助他的帮助,鼓动达赖喇嘛帮助这些人找到所谓的“世界轴心”,以此来回复往日的帝国时代。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36     标题: 第六十章

    我那时对宋先生所披露出来的这些信息还没有丝毫的敏感度,只是不太理解,这些信息和我们此行有何关联。

    小外公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最后忍不住打断了宋先生的发言,直截了当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情况?宋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那个胖老头,斟酌着说“这些情况实际上都是绝密情报,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一直以来老鬼同志对你的评价很高,而且你有着丰富的情报经验和特殊的身份,我们请你能否帮我们做些事情?”小外公鼻子“哼”了一声,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静静等宋先生把话说完。“你可能也知道了,上次我们请你帮忙做测定的那个黑色的物体有些不一般的地方,老实说,此类物体我们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有发现,基本的形态和性质都差不多,我们的研究工作也进行了很长的时间,结论是这类物体确实非我们这个世界的物品,但是具体的制造者和制作时间我们还在研究中。不过我们相信这个物体正一直不断地发送一些讯息出来,我们很多的机构和部门研究破译了很久,都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我们得到情报显示,在达赖喇嘛的身边有个人却能接收和懂得这些讯息的内容,我们把他称为'收报员',他的真实身份是萨迦派的一个活佛,人们称之为甘巴活佛,也有人因为他能预知祸福,而称他为'先知',这个人一直以来就追随着达赖喇嘛,也深得他的信任。不过据可靠情报,最近他一直呆在香港,而且就在离先生不远的地方?”小外公有些诧异,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宋先生说到这里略微有些自得,他告诉我们,虽然达赖出走后带走了一些财宝,但是毕竟这些很多是藏族人信仰的圣物,是不能也不可能拿去换钱的,而收留达赖的国家因为各方势力的影响已经大大稍减了对其流亡生活的资金支持,至于哈勒那里所注入的神秘基金,国内有关部门在注意到这个神秘基金后不久,就通过外交渠道,将此信息直接转到了以色列政府,在他们的大力配合下,这个基金已经暂时断绝了对达赖的资金支持,而哈勒更是吓的躲到不知哪里去了。而其他的国际上的信徒对达赖的资金资助渠道也被有关方面给截断了,因此,达赖和他的“朋友”们目前的日子十分艰难,甚至到了入不敷出的阶段,这也是内地对其的战略措施之一。因此,达赖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秘密派遣自己最信赖的这位甘巴活佛来到香港,募集资金,而所谓的募集,其实就是在私下变卖一些达赖的私人物品以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文物和财宝,而这些事情的具体操作人就是甘巴活佛,而地点就在荷里活道一家古董店内,那家店铺的老板自己也是萨迦派的一名信徒。

    小外公有些恍然大悟,但是我们还是不明白,宋说的要麻烦小外公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宋先生接着打开了一副幻灯,我看着十分眼熟,那个不就是我们摩罗街的街景么?宋先生用金属教鞭指点了一家店铺,告诉我们那就是甘巴活佛落脚以及募集资金的店铺,我认出了那家店,那是一个尼泊尔商人开的店,老板很少出现,店内聘请的是2个印度仔,里面的东西多以南亚的东西为主,老东西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工艺品和手工制品,香港本地人去那买东西的很少,基本都是蒙过路客。宋先生告诉小外公,这家店的老板是尼泊尔人,名叫尼帕·达夫,加德满都人,很早就来香港经商,在加德满都和香港都有自己的产业,信奉萨迦派,常年往来于印度以及香港之间,这次甘巴活佛去香港也都是此人料理生活饮食的。而宋的目的是希望小外公能接近这位甘巴活佛,将其转化为自己人,或者至少让其能交代出达赖的日常作息安排(自达赖流亡印度后,一直被至少2股势力所威胁,一股是印度的“虔诚军”组织;一股则是尼泊尔的毛派分子,因此达赖不得不隐蔽行踪,飘忽不定,出行必须有多名保镖以及高级防弹汽车,这些也客观增加了其日常的生活费用)而最为关键的是,据说这个甘巴活佛当年从拉萨带出了一些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当年被需找到的资料,而这些资料中有一些是当时需找转世活佛的人记录,据信里面有一些记载是说其整个需找过程中有一些不合理以及不规范的地方,如果能掌握了这些资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丹增嘉措从神坛赶下来,从而顺利瓦解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而接触这位甘巴活佛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信徒积极购买相关物品,慢慢接近,伺机行动。钱的方面,宋先生告诉小外公不用担心,不用他出一分钱,到时候会有香港的“公司”将款项一起转入到小外公的公司账户中的。

     小外公思索了一会,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他提出2个条件,一个是希望能去见见邓队长,另一个是希望能将老鬼叔的亲人接到香港来安置。宋先生有些意外小外公的条件,看了看一旁的“胖老头”沉吟了一下,说“你的条件我们还要商量下,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休息,我们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好奇地问小外公那胖老头是谁?怎么看上去那么厉害的宋先生也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外公笑着告诉告诉我说,他就是内地赫赫有名的许和尚,当年的少林俗家弟子,解放战争期间,就是他的部下聂凤智将自己的军长王耀武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后来才扯到了南方,一蹶不振。现在此人是内地的军队红人,南方实际上的一把手,在东南亚都有他的人。我似懂非懂,直到6年后,我才算彻底知道此人的威名。

     我又问小外公为什么答应宋的请求,小外公想了想说,自己其实也很想见识下甘巴活佛究竟有什么法力,而另外最重要的是自己很想再见见邓队长,看看他;也很想能帮老鬼叔完成他的一些心愿,他已经到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很多事情其实都无所谓了,能帮上什么忙,他会很开心。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40     标题: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宋先生就来到我们住的招待所内,告诉我们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他经过请示,还是不能允许小外公去见邓队长等人,只是说他们目前状态良好,正在认真服刑改造,让小外公不必挂念;好消息是原则上同意在任务完成后,同意小外公将老鬼叔的亲人接到香港安置。

     宋先生还交代说,许司令非常关心这次行动的秘密性,请我们务必提高警惕,不要对外传播此次广州之行。回到香港后,如何接触那位甘巴活佛,以及具体的行动细节,老鬼叔那里会有详细的指令,小外公只要配合就可以了,第一笔行动款项也以贸易交易的方式转到了小外公司的账户中。而今后的联系,会另外有专门的人来和小外公联系。我和小外公见宋已经安排的如此具体,默默无语,当天便乘坐宋先生安排好的一辆某驻港办事处的车辆直接返回了香港。

     回家后,我十分担心地询问小外公,这位活佛既然能预知未来,又十分厉害,怎么宋先生会派一个毫无经验的老人来承担此项任务呢?小外公说,这是搞情报的基本要求,越是专业的人,其实越是容易露出马脚,真正的情报人员要求都是不能太好看或者太丑陋,不能有任何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总之越普通越好。这次的这样的任务,安排谁去接触那位活佛都会有麻烦,而像小外公这样本来就是圈子里的人,又有特殊的政治背景,会比较容易接触上,加上自己在行内喜欢藏族物品是出了名的,又是一个花甲老人,个方面都是适合去接触那位活佛的最佳人选,而且,宋这招也只是“投石问路”,因为相信老鬼叔那边也不会闲着的。小外公要我最近几天密切注意下街上甘巴活佛所呆着的店,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告诉他,我心事重重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店铺开门前,特意注意了那家专门卖南亚工艺品的店铺,已经上午10点多了,可门也还没开,不过也正常,香港一般商店营业都是10点甚至11点以后,一方面因为很多老板有喝早茶的习惯,早茶一喝就是1,2个小时,而且香港营业一般会很晚,所以早上能9点多就开门的,很少,多是有早睡早起习惯的老人了。

     开门没多久,我看见老鬼叔来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我说我要出去跑跑街,老鬼叔会意地点下头,我就溜达到了荷里活道旁,楼梯截的一家“荣华饼屋”买了一些西点,带到了那家南亚工艺品店斜对面不远的养德斋,杨老板正好在店内,见我悠闲地闯进来,故意飘来一句“慧珍不在啊。”我笑嘻嘻地凑上去,将点心放在了他的面前,说“没事,我这是来看您来了,您看,刚出炉的荣华西点,还热乎着,知道您没时间煲早茶了,您要么将就着吃点吧。”杨老板看见我这架势,有些好笑,不客气地扯开包装,用手指拎出一个,左右看看,笑着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说吧,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我呵呵一笑,也不绕弯子了,悄悄问杨老板,是不是对面那家南亚工艺品店最近到了些新货,杨老板瞥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想做“交行”(古玩行里同行之间的生意就叫“交行”)?我说,是啊,小外公听说那家最近出了一些西藏的东西,有些兴趣想收一些。杨老板想了想,说,真不懂对面那些南亚人在搞什么名堂,我前段时间看见一个喇嘛经常进出那家店,想从他们那里“搂点货”回来,可他们那阿三伙计竟然告诉我说,什么货也没有,不让我带,我明明看见他们放在柜台边的一个佛像有一眼,想看仔细点,可被阿三给请出去了。我看你小子有潜质,要么你去䁖一眼?”我仔细问了问杨老板,那个喇嘛现在何处?店内还有什么俏货没?他想了下,说那喇嘛似乎就住在这条街不远的一处高层内,那是那家店老板来香港的居处,至于还有什么好东西,他也说不上来,因为没待多久,就被请出来了。我知道,圈子内有规矩,谁做什么,谁收什么,其实都有专门一个“拉纤”(中间人)的,好东西得撞对人才能价值,否则乱窜行,就会坏了行市。而那家店的尼泊尔老板一直以来就是个“搬砖头”(不花本钱拿别人的东西去卖,从中赚取差价)高手,不会轻易让不懂行的人看货,搂货的。

     我大致得到了点信息,心里有了主意。回到店内后,我把从杨老板那知道的信息告诉了老鬼叔,他听了,微微一笑,有些嘲弄地说,那杨老板是行内有名的老奸巨猾的人物了,人家岂能让他来“吃仙丹”。我和老鬼叔商议了一会,觉得还是先直接去接触那位名叫尼帕·达夫的老板,好在宋先生告诉我们钱不用担心,那我们的底气就足了许多。

     下午,我和老鬼叔收拾了下,将店铺挂上“盘点”的牌子,就去了那家南亚工艺品店,一般下午四五点左右的时候,各家铺子的老板都会到自己的铺子里来转转,我们去的时候果然遇见了那个黑黑瘦瘦的尼泊尔人,此人面色黝黑,眼睛出奇的大,嘴唇也厚的像是根烤香肠,我觉得他挺好玩的,老鬼叔和我一进门就自报家门,他显然也是听说过我们的,表现的十分热情,我瞟了一眼店内摆设,多是一些半新不旧的佛像以及香薰炉,玛瑙挂件之类的东西,很多一看就是新货,也只能当工艺品卖卖了。尼帕·达夫请我们进了内间一处布置的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就座,老鬼叔也不客气,直接说小外公十分喜爱藏区的物品,自从上次去了西藏后,回来就疯狂的收藏来自雪域高原的各类物件,现在听说您这里来了一批藏族的东西,不知道有无可能让些东西出来,价格上可以按卖价谈。小外公的这个收藏癖好,在摩罗街到真是家喻户晓,所以尼帕·达夫一听,就开心地笑了,他嘱咐伙计从库房拿出几件物品放在桌子上,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一个是白度母坐像,高大约30厘米,佛母头戴五叶冠,面相饱满,仪容秀美。身配钏、环、缨络等,并错以金银丝。身左右各生花枝,叶蔓盘曲生动,顶饰莲花。像右手结与愿印,左手当胸,结跏趺坐于高莲台上,其做工十分精致,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过去宫中佛堂供奉佛像的常例做法,是个好东西。另一个是在双重木函内的一副画卷,画的似乎是是佛教的护法天神四大天王,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画面中天王手执武器,足踏恶鬼,神态威武,笔法用柳叶描法,系吴道子画派风格,敷以朱红、石绿等重彩,并加晕染、繁而不乱,具有极高艺术水平。这两样东西,我以前只在资料里看过,如今看到真品,实在令人激动,而老鬼叔看的出来有些兴奋,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就这些东西么?我们一并一枪打了吧?”尼泊尔人有些听不懂,老鬼叔连忙解释自己就是好坏都要了,不过还是觉得他有好东西没拿出来,希望能再开开眼,尼泊尔人这次明白了,得意地笑了,但是一口咬定没有了,老鬼叔也不坚持,请他开了个价,尼泊尔在自己手里画了一组数字,老鬼叔稍微迟疑了一点,很快就答应了,说第二天带支票来,东西也明天一并拿走。尼帕·达夫没想到老鬼叔如此爽快,有些惊喜,犹豫了半天,才说还有些东西不在店内,要是明天来付款的话,倒是可以拿来给看看。我们一听就知道,好东西果然还在甘巴活佛那里,这些拿出来的东西已经够上一级文物的标准了,不知道他那里还有什么宝贝藏着在?

     晚上,回家后我和老鬼叔将白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小外公对价格并不在意,只是很感兴趣我们即将买下的2件文物,细细盘问了一会后,啧啧嘴感叹道,要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随便拎出的一两样东西就够买下半个铺子的了。老鬼叔这时是我们从广州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小外公,我在店内的时候已经将小外公和宋谈的条件告诉了老鬼叔,他听以后非常感动,他汇报完下午的情况后,正想怎么向小外公表示下感激之情,被早有察觉的小外公用话给岔开了“唉,对了,你说,宋先生给我们钱,让我们买下的这些宝贝是不是就属于我们的了啊?”老鬼叔一听,顿时有些急切地说“那不能啊,这些都是国宝,买下钱又都是国家的钱,这些东西最后都还是要还给国家的!”我听了有些好笑,明知道小外公不是个贪财的人,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逗逗老鬼叔,缓解下情绪,谁知道这个“老家伙“还是上了当,不过我却是听出老鬼叔的态度已经完全倒向了宋先生这边,只是还不知道他究竟在这个任务中还会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44     标题: 第六十二章

    第二日一早,我们按约带着支票去了尼泊尔人的店铺,老板却不在店内,我们昨天看见的2个东西也不在了。店内的印度伙计看见我们来,有些尴尬,他们说老板不在,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昨天我们看到的东西也被他带走了。我们一听就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可因为昨天没有支付定金,打算今天是一次性付款,我们也无话可说。

    回到店内,我和老鬼叔有些无奈,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老关,我们这条街的探长,这家伙平时没收店里的好处,也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关探长接了电话,很快就被老鬼叔约到附近的茶社喝早茶去了,我留下来看店,中午十分,老鬼叔回来了,说了声“妥了”,就不理我埋头做事了。我明白,事情一定都交代给关探长了,不用担心了,只是不知道关探长有什么能耐可以将我们的事情解决。

    大约快到晚上的时候,尼泊尔人的小伙计急忙找到我们店里,十分急切地要我们去店内,说老板有事情想麻烦我们。我心里好笑,知道这一定是关探长的功劳了。

    我们很快整理好铺子,赶到了尼泊尔人的店内,那个黑瘦的名叫尼帕·达夫的尼泊尔人一脸堆笑地迎着我们,昨天看见的2样东西又在了。原来,关探长下午带了几个伙计去了这家店铺,声称有家私人博物馆的藏传文物失窃了,而这些东西“恰好”出现在了尼泊尔人的店内,他们有窝赃销赃的嫌疑,加上印度伙计的居留证早就到期了,也一直没去续签,正好要遣返这些印度人回国。关探长的话让这家店老板十分惊慌,递烟送钱都没效,这让尼泊尔老板有些心里没底。关探长适时地抛出一句话,说他们今天很忙,明天再来,但是,要是这些东西等明天他来的时候,如果有人突然买走了话,那他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尼泊尔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考虑再三,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找我们来了。

     我们来到店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老鬼叔将支票交给店老板,吩咐我验货,没问题后,他也不着急走,悠闲地喝了一口伙计端上的咖啡,不紧不慢地询问尼泊尔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宝贝没拿出来呢?要是有的话,不妨拿出来看看,我们是很有诚意都接手的。尼泊尔人这次没敢立刻回绝,苦着个脸,眼睛转了几圈,说“有到是有一些,只是不在我这啊”老鬼叔索性也不兜圈子了“好了,我知道你这里请来了一位上师,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不知我们是否有缘一见?我老板对藏区的东西很喜欢,也有兴趣收集。价钱方面好商量。”我知道老鬼叔最后的话很能打动人,老话说“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因为当时受到亚洲金融风暴的严重影响,大多数香港人的钱都套在了股市里,即使稍微好点,也很少有人去投资古董,而是去投资刚刚热火起来回报更迅速的房地产。因而当时整条荷里活道的古董店生意都不是很好。而这也想必一样波及到这尼泊尔人的店铺,也一定会让甘巴活佛的筹资的任务很难进行。

    果然,老鬼叔的话有些打动他,他踌躇了半天,找来伙计小声嘀咕了半天,这个伙计便不打招呼,径直出了铺子,我们知道他一定是去请示甘巴活佛了,也不着急,喝茶聊天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伙计回来了,俯身在自己老板耳边咬了一会耳朵,尼泊尔人有些喜形于色,招呼我们起身,说自己的师傅愿意见见我们,如果有诚意的话,可以谈谈,不过时间不是当天,而是一天后,在摩罗街不远的“广东会馆”见。我知道那家会馆其实个酒店,看样子,那喇嘛是住在那里了。达到了目的我们就告辞离开了,当天晚上,我们把东西带回家,给小外公过目后就锁进了家中的保险柜中,找机会送回内地。小外公很满意我们的效率,开玩笑说"你们脑子转的挺快,把老关都给拖进来了,这下,这家伙又要从我们这里刮上一笔了哦。”

     隔了一天,小外公穿戴整齐,和我们一起按约定的时间去了“广东会馆”,我们也终于见到了那位神秘的“先知”——甘巴活佛的庐山真面目。

    活佛是住在2楼,当天楼下是那尼泊尔人领这我们上楼的,在一间房门前,他恭敬地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普通话“请见”推开门,一个身穿褐色袈裟的喇嘛端坐在坐在房间内的神龛上,脸上并没有着藏族人特有的黑,面色红润,前额饱满,嘴唇很厚,见到我们,一脸的祥和。他就是甘巴活佛了,最令我好奇的是这位活佛的肩头上竟然蹲着一只白色的猴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尼帕·达夫连忙示意我们一起给这位活佛鞠躬行礼,活佛微微点点头,双手合十还礼,然后指着房内空着的几张椅子让我们坐下。

    我注意到,小外公十分仔细地观察了一会这位活佛,而活佛十分自然地招呼着每个人,见小外公一直在注意他,活佛微笑着请小外公坐在自己的身边,尼帕·达夫介绍小外公就是想买些收藏品的大老板,活佛很矜持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着急来展示自己的宝贝,而是饶有兴趣地也观察了一会小外公,然后,轻轻地说“这位先生似乎有心魔,不知道先生为何对我们藏人的东西这么有兴趣呢?”小外公也是有备而来,料到他会这么问,因此简略地将自己进出西藏的一些故事掐头去尾地大致说了一下,连尼帕·达夫都是第一次听见小外公自己说的这些事情,不由得有些敬佩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执着的精神劲。

    甘巴活佛闭着眼听了一会小外公的表述,不做评价,等小外公说完了,笑着说小外公是和佛祖有缘分之人。这些东西能交给小外公这样的人保管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我注意到这个词用的有些古怪,而且他在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似乎特意加重了读音,难道他已经知道小外公的任务和计划了?我正想听听这个这个活佛有什么本事,谁知道这个活佛忽然对尼泊尔人说房间人多,空气闷,请无关的人退出吧,于是除了小外公,所有人都被请出了房间,老鬼叔笑着说请尼泊尔人请晚饭,我也乐于蹭饭,老鬼叔进去和小外公打了个招呼,于是带领我们去了附近一家熟悉的餐厅,边吃边等小外公出来。

     我们的晚餐从7点多陆续吃到11点多,可还不见小外公出来,连桌上的剩菜都被老鬼叔吩咐厨房热了三回了,当要热第四回的时候,尼泊尔人有些憋不住了,说吃饱了吃饱了,不用再热了,我暗自好笑一向节俭的老鬼叔老毛病又犯了,饭菜不吃完绝不撤离。

     等到快到12点的时候,我们总算看见小外公心事重重地走进餐厅,尼泊尔人见状,赶紧和我们告别,去找甘巴活佛去了。

     我们帮小外公又叫了些饭菜,让他赶紧先填饱肚子,他坐下后有些发呆,我们招呼了几次,也没醒过神来,我很好奇那喇嘛和小外公说了些什么,让他这么魂不守舍的。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6 23:46

困了,其他以后再发~
作者: 我是飞飞    时间: 2012-1-7 21:53

http://www.tiequn.com/read-4333-674386.html 这里好像是写完了的 共141节   从62节接到看

[ 本帖最后由 我是飞飞 于 2012-1-7 21:57 编辑 ]
作者: saltfish    时间: 2012-1-8 10:46     标题: 第六十三章

     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到了家中,没有各自回屋,因为知道小外公会告诉我们,他和那甘巴活佛究竟谈了些什么。果然,小外公告诉我们,他的私下身份实际上甘巴活佛早就猜到了,只是当时人多,他不便直说而已。而他之所以愿意将带来的一些物品由小外公来接手,其实也是希望可以将这些珍贵的宝物转回国内,不然他们早在印度就转出去了。而这次来香港,他也叮嘱过那尼帕·达夫,东西不卖给欧洲人,也不卖给日本人,一定要卖给识货懂货的人,可是由于活佛还有很多细节上的考虑,很长时间尼泊尔人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买家。上次我和老鬼叔去谈,因为过于爽快,让那尼泊尔人有些怀疑,所以犹豫再三,没敢将货出入,直到私下打听了我们的身份,加上关探长的“友情出演”,他才不得不将货匀给我们。而我们的情况,他也侧面打听了不少,也转到了甘巴活佛的耳朵里,他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小外公的一些秘密,不过,好在大方向是一致的,他也就不再细究了。



      那天晚上,我们走后,甘巴活佛又给小外公看了不少宝贝,比如一尊黄地粉彩勾莲纹金塔,此塔为藏式塔,顶部饰金色葫芦宝顶,下为天盘和九层宝相轮。塔身满饰粉彩勾莲纹,塔座上设护栏,四角各塑一身着民族服装之力士奋力托塔,造型形象生动。塔身及塔座内空,原供奉有佛像和佛经。该塔为错金嵌合而成,做工细致,莲纹线条流畅,色彩艳丽,东西是清代皇家用品一般陈设于佛前供案上,用以表示敬佛,后由道光皇帝赐予12世达赖;另外还有四臂观音菩萨坐像,降阎魔尊立像都是十分难得一见宝贝,而那降阎魔尊是藏传佛教的护法神,这尊为外修魔尊,水牛头人身,戴骷髅冠,前胸挂人头项链,右手举人骨棒,左手握金刚套索,踏在水牛身上,表示降伏阎王。小外公回忆到这些宝物顿时眉飞色舞,赞不绝口,他说这些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藏传佛教圣物,要不是甘巴带回来,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今后会流向哪里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粉写的经书,因为自己不懂藏文,具体价值也很难估算,不过,相信甘巴活佛推荐的这些物品都不是一般的货色。而在价格上,甘巴活佛倒是出了个难题,说自己不懂文物市场行情,此行只是解困,希望小外公看着给个价钱吧。这可难坏了小外公了,按照我们行规,卖家不出价,买家是不会给价的,但是甘巴不是圈子里人,实在不好对他说什么行规,而且又不清楚宋先生那里的底线是多少,着实有些为难,所以请甘巴活佛宽限一两日让他回去想想,也顺便再了解下行情。甘巴活佛因为多少知道小外公背景和情况,也答应了。



     本来,谈好价格就打算离开了,小外公却意外看见甘巴活佛的床前有本绘着龙般纹样的经书,和我之前拿回的《十万龙经》的纹样十分想像,他请教了下甘巴活佛,果然那就是本《十万龙经》,只是属于一本不全的复刻本,听说小外公那里有全本的《十万龙经》后,甘巴活佛很意外,双手合十连说缘分,在得知小外公原来和第十一世仲巴·土尔库活佛相熟后,顿时变得格外热情,不急于请小外公离开了,很自然地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这位甘巴活佛早先是萨迦派的著名寺庙萨迦寺的主持,自小便入寺研习佛法,后因才学出众,尤其是辩才了得,多次将来自印度的喇嘛辩的无话可说,尤其是将本派“轮涅无别”的见地宏扬光大,深受藏族上层势力的关注,后来作为14世达赖丹增嘉措的护法大法师,深受丹增嘉措尊敬和信任。



     而这位丹巴活佛最为难得的是并不拘泥于本门本派,而是对于其他宗教和门派都有涉猎和了解,他是希望能从纷繁复杂的各种宗教教义中找到超越轮涅无别界的法门。他知道小外公多少了解了一点《十万龙经》来自和穿承,非常意外地问了小外公一些个问题,一些小外公之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丹巴活佛问道,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不同的民族和文化,原始崇拜中的创造天神的形象竟然都那么相同?比如汉人最为尊崇的“女娲”造人,而这个“女娲”形象在很多传说里,都是一个人首蛇神的女神形象,恰巧南美玛雅文明中,玛雅人以及古代印第安人所尊崇的天神“羽蛇”这是一个为玛雅人带来文明和希望的天神形象,据说也是一个人首蛇神的天神造型,而早期的古代藏人的传说中,居然也有这么一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神秘图腾,那么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种神秘的联系?不仅如此,西藏苯教早期的古藏历的在一些天文时间的节点上竟然与远隔几万公里的南美的一个玛雅吗的历法有着惊人的吻合,这一切又说明什么呢?



    小外公不知道甘巴活佛竟然涉猎如此广泛,他想起宋先生说过,此人学识渊博,早在萨迦寺的时候就被称为“先知”,而且据说只有他才知晓那神秘的“黑石头”的秘密,开始因为有些不熟悉,不方便询问他一些问题,现在既然活佛自己主动开始陈述,小外公很自然地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他首先请教活佛,他所说的这些民族之间的巧合点他以为怎样?丹巴活佛沉吟了一会回答说,实际上,这么多年,很多历史记载也好,地理考察也好,都有类似的发现和推论出现,这就让他不由得怀疑早在人类蒙昧的时期,有一个神秘的天神降临到地球上,他传授给人类文明与智慧,将人类从愚昧无知的世界指引到有序光明的世界里,后来人类的子孙开始不断迁徙繁衍,但是对于这个天神的崇拜却有增无减,并且不断演义神话,最终形成了各个民族各自的图腾祖先。(甘巴活佛告诉小外公的这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们并不以为然,直到2000年以后,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以及人类DNA基因组的重列,都证明了人类的祖先最早是从某个大陆出发,慢慢开始人类的整个进化历程的,我也开始反思甘巴曾经的这段话)。小外公起先非常惊讶这位甘巴活佛竟然可以脱离自己的佛祖,说一些似乎完全背离佛法的“胡话”。直到他后来好好了解了一下萨迦派的背景也就不奇怪了。萨迦派的喇嘛本来就以辩才出众而闻名,而萨迦寺更是珍藏了各种佛教经典100多部,经版1500块,而有关医学、天文、历史、历算、文学、艺、语法及综合类藏书近万册;各种佛像画版150多块,其中很多典籍的珍本、孤本尤为为世人瞩目,号称“第二敦煌”,连一些印度、日本、尼泊尔、东南亚和欧美各国的研究者都会来此查阅资料,研究佛法,寺庙的喇嘛不但能言善辩,更以刻苦学习著称。



     当小外公追问道有关一些黑石头的问题时候,甘巴活佛有些犹豫,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些“黑石头”,很早时候一些牧民在寻找天珠的峡谷以及深洞里都有发现这类东西,拿来请甘巴活佛鉴别,他一开始只当成普通的黑色石头,放在自己的屋里,可是不久,他就能感受到强烈的眩晕感,而造成他的眩晕的正是这些神秘石头所发射出的一道道磁场波,随着眩晕感逐渐消退,他开始一点点能感应到这些黑石头似乎向整个空间散发着某种信号,如同不停地在喊“我在这!我在这……!” 当甘巴活佛手开始摩挲着“石头”的表面,他的手心会感到发烫,一种奇怪的讯息会迅速传递到他的大脑形成一幅幅有趣的画面,比如有时候是似乎在黑漆漆的太空,孤独跋涉的一个流星;有时又是一幅划过地球表面,俯瞰见各种史前生物的画面;更多时候,脑海里是一片光亮刺眼的画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依稀看见一些抽离变形的影子在光亮里挣扎,每当这样的画面出现,甘巴活佛总要莫名的大病一场,他对于这些“黑石头”的来历有些讳莫至深,也不肯详细告诉小外公究竟那片让他不舒服的“光亮”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告诉小外公一件事情,很久以前他能接收到很强的这些黑石头的讯息,但是现在开始渐渐讯息变弱了,而他不舒服的感觉却越发强烈了,这只能说明讯号虽然在变弱,但是强度却每天都在增加,甘巴活佛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相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甘巴活佛的话让小外公浮想翩翩,他虽然并不完全了解活佛的话,但是他确实有很多启发。只是,他也因此忘记了宋先生所交代的任务,或者说,丹巴活佛可能早就知道了小外公的“使命”,因此反而将小外公给“洗脑”了。老鬼叔听了这些转述的话后,有些不快,他一直并不相信在他看来都是“装神弄鬼”的喇嘛的话,他不在乎和自己遥远无关的事情,而在乎能否尽快完成宋先生交代的任务,完成一次对他来说重要的交易。



     而我后来的时间开始猜测丹巴活佛所说的讯号在变弱,强度增加的情况,很可能就是我们所说电磁波的多普勒效应,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可问题的关键是那片让丹巴活佛非常不舒服的光亮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欢迎光临 ::电驴基地:: (https://www.cmule.com/)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