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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曹长青:俄国知识份子祸害世界 [打印本页]

作者: Yhard    时间: 2011-9-14 14:06     标题: 曹长青:俄国知识份子祸害世界

最近有关俄国的一条新闻提醒世人:苏联八人帮政变被粉碎、大苏联解体迄今整整20周年了。苏联解体是20世纪最重要的事件之一,随后东欧共产国家全部垮台,标志共产主义在全球走向崩溃。

但过去二十年,俄罗斯的民主之路并不平坦。尤其是前克格勃官员普京掌权之后,俄国的民主有所倒退,最近甚至连地方州长选举都被取消了,而挖掘政府丑闻的记者被谋杀,政府控制主要电视,限制言论和新闻自由,而且还要垄断经济,把大企业国有化。但面对如此局面,普京的声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继续上升。最近普京还要再次出来选总统,分析家认为,他当选的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这样一个克格勃背景的前共产政府官员,在俄国仍受欢迎?俄国人怎么了?

美国著名的苏联问题专家、从哈佛退休的理查.派普斯(Richard Pipes)教授最近在接受《华尔街日报》专访时,对此作出独特的解释。

俄国的“奴隶精神状态”

出生于波兰、二战时(16岁)随父母逃到美国的派普斯是研究俄国历史的著名权威,尤其是研究共产苏联的顶尖学者。他曾在里根总统的国家安全会议担任东欧和苏联事务部主任,参与制定对苏战略。今年88岁高龄的派普斯著述甚丰,几年前还出版了《共产主义实录》一书,对整个共产主义的兴起和崩溃,作了鸟瞰式的分析(去年该书有了中译本)。

派普斯认为,像普京这种人之所以受到俄国人欢迎,主要来自俄国的“农奴”(serf)历史。“农民哪里都有,欧洲其他国家也有农民。主要问题不是农民,而是农奴。俄国的农奴跟奴隶有不同,但比较接近。他们没有人权,没有公民权利,没有财产权,没有法律权利。他们只是‘动产’。他们从没有发展出归属于社会的任何感觉。”

长期的农奴制度,使俄国产生一种“奴隶精神状态”(slave mentality):崇拜强人、服从主人。而现在俄国人崇拜普京,就是这种“奴隶精神状态”的延续。俄国人崇拜强大的君王,有长久的历史。派普斯说,无论是对残暴的伊凡,还是对被称为“伟大”的彼得大帝,还是斯大林,都是如此。俄国人喜欢强势领导人,甚至独裁者,而瞧不起弱势领导人。而所谓弱势领导人,是指那些倾听人民的声音,而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民众的领导人。派普斯说,例如对1917年俄国革命前夕的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Kerensky),俄国人就是瞧不起的,因为他是民主领导人。

共产主义为何在俄国兴起

但派普斯的这种分析和认定,遭到很多苏联知识份子的反对,甚至敌视。他们指责这是“俄国恐惧症”(Russophobic)。由此派普斯有了很多“敌人”,其中还包括前苏联著名持不同政见者、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索尔仁尼琴。

虽然两个人都认为苏联的共产制度是血腥的、反人道的,导致无数人丧生。但对它的根源,他们却有完全不同的解释。索尔仁尼琴认为,这是马克思主义造成的,而马克思主义是西方的思想,是从西方进口到俄国的。意思是俄国的共产革命,来自西方,跟俄国的自身历史和文化无关。而派普斯认为,共产革命在俄国历史文化中有深深的根。

七十年代中期,派普斯把他当时的新书《俄国的旧政权》(Russia Under the Old Regime)寄给了索尔仁尼琴,但一直没有回音。两年后,听到的是索尔仁尼琴对他的攻击,指责他是“伪学者”(pseudo scholar)。

如何看待派普斯和索尔仁尼琴的这场分歧,不仅对如何看待俄罗斯历史、俄国知识份子和当今俄国具有重要意义,更有助于探讨更深远的问题:人类应选择何种价值?人类应走什么方向?

事实上,派普斯和索尔仁尼琴争论的根源是:个人主义和群体主义,哪一个是真正促使人类走向自由的根本价值。

马克思主义当然是在西方产生,因为马克思、恩格斯都是德国人。但是,为什么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理论,最早在俄国扎根发展?而不是在西方的某个国家?这才是索尔仁尼琴们需要回答的。以简单的逻辑来推,一定是因为俄国的历史文化土壤,适应“马克思主义”的存活和生长。

俄国知识份子开错“药方”

那么俄国历史文化中有什么东西,跟马克思主义一拍即合,一播种就成长?最根本的土壤,是俄国历史中强大的群体主义——这是从农奴、到沙皇、到知识份子等一面倒的信奉和选择。农奴对什么主义没感觉,他们只是听从主人使唤,只有群体主义思维。沙皇则是靠群体主义价值统治,因为个体主义(individualism)会摧毁集权的底座。俄国的知识份子,则无论是当时的所谓传统派还是亲西方派,殊途同归,全都拜倒在群体主义价值之下。

俄国的农奴成为群体主义中的一分子完全可以想像,因为农奴制是最极端体现群体主义的制度,他们自然是这种价值的体现者(更是受害者)。沙皇喜欢群体主义更可理解,因在本质上,群体主义是专制者泯灭个性、控制个人的最有效统治手段。古往今来,所有的君王和独裁者,都是靠群体主义价值来一统江山的。但为什么俄国的知识份子们,也会一窝蜂地崇拜、迷醉群体主义呢?

在十九世纪中末期,在俄国要转型的历史关键时刻,俄国知识份子提出的“药方”几乎都是群体主义: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们,强调东正教是正宗,俄罗斯至上,有强烈的大斯拉夫主义情怀。他们更有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心态,认为西方在没落。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普希金纪念碑揭幕典礼上的演讲,跟一百年后索尔仁尼琴的思维一样,都是强调西方堕落,要靠东正教、俄罗斯、国土三位一体,拯救世界。虽然陀思妥耶斯基在《罪与罚》中谴责为了所谓群体利益而牺牲个体的恶魔理论,但他推崇的东正教和斯拉夫主义,本质是清晰的群体主义,而不是个人权利和自由。

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都恐惧和痛恨“革命恶魔”,但他们推崇的东正教的均贫富、反富、绝对平等,为后来共产主义在俄国的兴起提供了思想基础。而共产主义作为一种宗教的兴起,就是靠平等、均贫富等口号而横扫人心。

当时俄国的亲西方派,像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赫尔岑等无神论者,虽然不买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们的帐,但在群体主义的根本价值上找到交叉点。因为他们的亲西方,亲的是反资本主义、反工业化、反市场经济、具有社会主义理想的西方左派。而社会主义作为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自然为列宁斯大林的红色革命铺设了理论道路。

索尔仁尼琴是邪门的恶魔

所以,共产主义在俄国兴起,绝非偶然,是俄国各派知识份子信奉并传播群体主义价值为它浇灌了化肥,甚至起到助产士的作用。而从俄国兴起并传向世界的共产主义革命,造成全球一亿五千万人丧生,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同样出生俄国、21岁抵美、最强调个人权利和自由的知名哲学家、畅销书作家安兰德(Ayn Rand,她认为自己是美国人)痛斥说,“索尔仁尼琴是极权主义的群体主义者,是个人主义和理性的最大敌人”,“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邪门的那种公开魔鬼”。

同样在俄国出生、后居英国、对俄罗斯知识份子有深入研究的历史学者以赛亚.柏林(Isaiah Berlin)在《俄国思想家》一书中更以轻蔑的口气说,俄国知识份子没向世界提供什么价值;只有总结人类教训时,才会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群魔》。但柏林对他的同胞还是客气了,没有提到事实上俄国知识份子祸害了世界。而英国学者艾琳.凯利(Aileen Kelly)就不那么客气了,她在《俄国思想家》导论中尖锐地指出:“如果说俄国对世界做了什么有益的贡献,那就是提供了一个告诫:全世界的人们,都应该不计代价地避免俄国的道路。”

今天,世界又到了一次“避免俄国道路”的时刻,那就是避免普京式的威权统治,避免“奴隶精神状态”(群体主义的最糟表现形式)。只有在一个缺乏个体精神、个人心灵不强大的国家,才会崇拜政治强人,把装模作样的政客视为“伟大”。而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把“伪人”捧为“伟人”。

所以,即使连理查.派普斯这样的大家也承认,当初看到苏联八人帮政变被粉碎,共产苏联解体,他对俄罗斯前途“相当乐观”,认为“俄国人自由了,所有捆绑他们的锁链被砸碎了。”可后来的发展显示“这没有发生”。派普斯认为,这跟“农奴精神状态”的惯性有密切的关系。由此可见,一个真正健康而强大的社会,关键是要有强大心灵的个人,只有个体主义成为多数人的生活准则和哲学,才会有一个拒绝“奴隶精神状态”的社会,共产主义也无法卷土重来。(caochangqing.com)

——原载《看》双周刊2011年9月


作者: okaqaq    时间: 2011-9-14 14:29

余毒没排干净`死灰复燃...真是可悲
作者: okaqaq    时间: 2011-9-14 14:31

而英国学者艾琳.凯利(Aileen Kelly)就不那么客气了,她在《俄国思想家》导论中尖锐地指出:“如果说俄国对世界做了什么有益的贡献,那就是提供了一个告诫:全世界的人们,都应该不计代价地避免俄国的道路.....

鲜明的价值
作者: nkpoper    时间: 2011-9-14 14:35

其实,俄国这种政府,新加坡这种政府,乃至于蒋介石那种政府,都是“有限专制的”政府。这样的政府,其镇压力度是有的,但却不是无限的,它的存在一方面依靠镇压,一方面也依靠大多数人的默许。
新加坡是一个最明显的典型。它的政府在廉洁等硬指标方面是如此的无懈可击,反对派就很难找到激起民愤的由头;虽然新加坡政府使用了很多限制自由的手段,但如果它真的腐朽堕落了,它的镇压手段其实根本不足以维持其统治。
俄国政府当然不像新加坡政府那么无懈可击,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普京治下的俄国,无论是经济,还是福利情况,都是不错的。虽然他连任总统、总理,确实是耍了一些手段在内,但如果俄国经济衰退,他也是无法阻挡民怨的。
作者: okaqaq    时间: 2011-9-14 14:48     标题: 回复 5# nkpoper 的帖子

温水煮蛙...再过几年...再来说


贪恋权力的欲望...会使人越来越不择手段的...也是邪恶的源泉



[ 本帖最后由 okaqaq 于 2011-9-14 14:53 编辑 ]
作者: nkpoper    时间: 2011-9-14 14:51     标题: 回复 6# okaqaq 的帖子

过几年也没用。新加坡执政党已经巩固统治了大约50年了吧。需要一次深刻的衰退来验证,如果在衰退中政府依靠加强专制措施挺了下来,那是“温水煮蛙”;如果在衰退中垮台,那就不是。
当然,也不排除主动放权,佛朗哥和蒋经国,实际上都安排好了身后的民主化。看看普京挂了的时候,会怎么样吧。


[ 本帖最后由 nkpoper 于 2011-9-14 14:54 编辑 ]
作者: okaqaq    时间: 2011-9-14 14:55     标题: 回复 7# nkpoper 的帖子

俄罗斯`怎么和新加坡比呀`人文跟历史上都不是一个概念的....
作者: nkpoper    时间: 2011-9-14 15:14     标题: 回复 8# okaqaq 的帖子

专制统治,各有其原因,我不是说这些原因都合理,但是事出有因。
像国民政府,在台湾只搞县市民主化,而不全面民主化,是为了保留原有的国会,以便反攻大陆。(台湾人主导政府,自然无反攻的欲望)
像普京政府,普京是叶利钦的继承人,叶利钦之所以指定这样一个克格勃,应该就是因为他被共产党吓怕了。叶利钦统治期间,发生了两次共产党妄图复辟的事变(819政变和炮轰白宫事件),必须找个手腕够硬的人来杜绝共产党复辟的可能性。
像新加坡,它有一个族裔问题,华人和穆斯林纠缠不清。新加坡保有一支跟国家规模相比,强得惊人的军队,这当然就是防范它的穆斯林邻国的。(其军队很难起到直接镇压民众的效果,因为新加坡是全民义务兵役制,军人和人民只有年龄区别,没有别的区别;如果说新加坡的军队有利于专制的话,大概是因为它可以因此减少新加坡政府对西方国家的依赖性,)
作者: 九阿哥    时间: 2011-9-14 15:22

梁文道:俄国前总统普京也喜欢索尔仁尼琴。因为普京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大俄罗斯神话的传人;对外,他力拒北约东扩和美国的独大;对内,他还原了圣彼得堡的旧名,重振东正教教会的权威。这一切作为,都让索尔仁尼琴感到梦想有实现的机会,所以先后拒绝过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颁发奖章的他不只欢迎普京送上的荣誉,甚至不认为普京先当总统再做总理是弄权专断。他曾经斥责前苏联的高度集权,却不觉得普京把媒体一一收归国有的做法是个问题。
作者: qdpan    时间: 2011-9-14 15:33     标题: “奴隶精神状态”(slave mentality)

引用:
崇拜强人、服从主人。而现在俄国人崇拜普京,就是这种“奴隶精神状态”的延续。俄国人崇拜强大的君王,有长久的历史。派普斯说,无论是对残暴的伊凡,还是对被称为“伟大”的彼得大帝,还是斯大林,都是如此。俄国人喜欢强势领导人,甚至独裁者,而瞧不起弱势领导人。而所谓弱势领导人,是指那些倾听人民的声音,而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民众的领导人。
那不就是犯贱嘛,就好像现在还有人崇拜毛魔一样!
作者: bj88488848    时间: 2011-9-14 21:28

个体主义无法共同团结,无法齐心使力;                 而群体主义却能够摧枯拉朽,万众一心!(被强迫的也算)
谁好谁坏呢?我不知道答案!
请赐教!(我个人喜欢个体主义!美国那样的)
作者: nkpoper    时间: 2011-9-14 21:36     标题: 回复 12# bj88488848 的帖子

其实,美国的个人主义也只是体现在和平时期。
美国在战争时期(目前这种激烈度很低的反恐战争不算),也没什么人敢跳出来给大众作对。看看美国人在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和二战中的一些表现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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