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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六四”22周年五题 [打印本页]

作者: 菜鸟搬家    时间: 2011-6-6 21:07     标题: “六四”22周年五题

作者:程凯
纪念“六四”22周年,有记者问我的感想,我谈了如下五题:


其一:今年“六四”与往年的“六四”。

1990年“六四”一周年的时候,我参加了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国会大厦前举行的纪念集会,有一千多人的规模。有人对我讲:今年的集会,比去年“六四”集会规模小得多了,去年仅旧金山,就有超过三万人集会示威。他感慨道:“六四”过后才一年,人们的热情就在减退。

以后,果然,每年的纪念活动人数一年比一年少。但我发现:虽然人少,参加的人仍不乏激情,这些人就是中国民运的火种。有火种,就有燎原大火。即使没有参加纪念活动的人,他们心中的火也并未熄灭。况且,每年香港维多利亚公园十几万市民点燃的蜡烛,岂止是火种,还是一片火海。

22年来,参加纪念活动的人数在减少,人们对“六四”真相的揭示却越来越清楚,对“六四”后中国前途的思考却一年比一年深刻。这以“六四”20周年至今,有赵紫阳的《改革历程》、李鹏的《六四日记》、吴仁华的《天安门血腥清场内幕》、封从德的《六四日记——广场上的共和国》相继出版为标志。可以说,人们对“六四”的纪念,进入了不仅是集会而且是深入思考的新阶段。

新阶段的另一个标志发生在去年“六四”到今年“六四”这一年间:起草《零八宪章》的刘晓波被逮捕判刑11年,他获得了代表人类道义和良知最高荣誉的“诺贝尔和平奖”。受北非、中东“茉莉花革命”的启示,中国各地发生“茉莉花革命行动”,来无影去无踪的行动者们,令警察疲于奔命,令统治者寝食难安。著名艺术家、维权人士艾未未被中国政府绑架,是中共对“茉莉花革命”表现的又一次野蛮。在国际国内引发的反应强于刘晓波被判刑,中共向着国际社会对一个兽性政权容忍的极限又靠近了一步。

今年的“六四”纪念日就这样到来了,尽管参加纪念活动的人数仍少,但含义之丰富,胜过往时任何一年。


其二:“六四”与三峡大坝。

每年“六四”纪念日,最不得安宁的就是原中国国务院总理李鹏。他有“六四屠夫”之称,“六四屠夫邓、李、扬”中唯一的在世者。

今年“六四”期间,李鹏想必是更睡不着觉。除了“六四”亡灵此时的呼喊,“六四”镇压为中华民族带来的长远劫难此时被人们大声提起,还有,“六四”后李鹏在邓小平的支持下,强行修筑的危害中华、贻害子孙的三峡大坝,也终于被押上舆论的审判台。

此时提出三峡大坝问题的,是长江中下游遭遇的大旱:中国最大的淡水湖鄱阳湖、洞庭湖竟然干涸成土地龟裂的平原。正如“六四”,扼杀了本来可以把中国推进改革历程的八九民运,使得中华民族肌体上一夜间长出致命的毒瘤,三峡大坝把与黄河一起哺育着中华民族的长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条搅得半个中国生态失衡混乱的恶龙。

因反对长江三峡建霸受迫害郁郁而终的水利专家黄万里,生前断言三峡大坝终有一天要炸掉。旅居德国的水利专家王维洛近日指出:三峡大坝炸比不炸好,早炸比晚炸好;不炸,中国将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三峡大坝的危象又一次警示国人:“六四”有如三峡大坝,对国家与民族的危害一日甚于一日。套用王维洛的话来说:“六四”平反比不平反好,早平反比晚平反好;不平反,中华民族将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未来中国的任何一位领导人,无论他与建三峡大坝是否有关系,不解决三峡大坝的问题,就是历史的罪人;果断决定炸掉三峡大坝,就是国家的功臣。中国总理温家宝在今年“六四”前夕,将三峡大坝祭上舆论审判台,尽管离炸霸还远,但他已抢占了历史先机。同样,今后中国的任何一位领导人,无论他与“六四”屠杀有没有关系,不去平反“六四”,就是历史的罪人;谁决然为“六四”平反,谁就为中华民族建立了千秋伟业。人们拭目以待,看谁首先抢占了平反“六四”的历史先机。


其三:“六四”使中华民族整体堕落。

“六四”那天,当共军的坦克从和平请愿的学生身上碾过,当共军的冲锋枪射出的达姆弹从学生身体穿过,中国共产党便最终完成了蜕变为杀人犯罪集团的过程。

有三千多名学生和北京市民在“六四”屠杀中死去,不要以为共产党在“六四”犯下的罪行到此为止,那只是个开头。

22年来,中共肆无忌惮贪污腐败、侵吞掠夺国家资产、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皆起因于22年前的“六四”那一天:坦克车和冲锋枪把中国的改革、进步,人类的正义、良知、道德,全部碾碎、击毙。从“六四”起,他们的腐败和堕落就不但有谎言辩护而且有暴力保护。

在当今世界找不出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把强拆、强占、强征,把汽车从百姓身上碾过,把抗争的民众点火自焚,把政府随意绑架公民和施以酷刑,把禁绝任何自由的声音,视为国家生活的常态。从“六四”起,中国人从中共那里学会了蔑视和践踏良知、道德和公义。药家鑫刺进农妇张妙身体的八刀,与共军的坦克从学生的身上碾过、冲锋枪的达姆弹从学生的身体穿过,更丧心病狂吗?黑心食品制造者,比下令屠杀学生的邓小平的心更黑吗?今日中国的一切伤天害理,统统可以在“六四”屠杀中找到依据。

“六四”22年来,本来并不优秀中华民族已经堕落为劣等民族。只要“六四”杀人有理,中华民族就无自省、自新的可能,就将无休止的堕落下去。这就是为什么说“六四”不平反,中华民族将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其四:“六四”流亡群体。
“六四”屠杀后,一批遭中国政府通缉、整肃的学生和知识分子辞国流亡。一位名叫何新的青年犬儒趁机向中共中央献策:把政治异见人士赶出海外,不准回国,国家就安定了。“六四”后上台的江泽民与西方国家开展“人质外交”,把监禁的89民运学生领袖和政治犯、良心犯,一个个直接从监狱送上飞往美国的飞机,用来与西方国家交换利益。于是海外就形成了一个中国政治流亡者群体。

1994年“六四”五周年前夕,媒体公布了一份禁止回国的四十九人黑名单,名单里皆是“六四”流亡群体成员。22年来,这份名单不断加长,加进了宣布取缔的法轮功学员,加进了对中共发表善意批评意见的海外学人。黑名单早就不止四十九人了,甚至不止四百九十人、四千九百人,谁也不知道这份名单现在有多长。

起初,中共对海外政治流亡群体持轻视态度,断言他们将自生自灭,不足为患。但22年来,“六四”流亡群体的状态却与中共的愿望相反,已形成无人可以忽视的在全世界范围内揭露和批判中共的重要力量。

没有他们,每年的六月,世界各地就不会有令中共紧张的“六四”纪念活动;没有他们,海外就不会有每天向着中国传播真实信息、发出不同声音的中文网站、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出版社;没有他们,联合国、美国国会、欧盟议会、世界人权组织,就不会对中国的人权状况有越来越严重的关注;没有他们,胡锦涛访问白宫就不会出现被大声质问的场面,被称作人权恶棍的中共高官访问西方国家就不会接到法院的传票;没有他们,中东、北非的“茉莉花革命”就不会对中国产生巨大影响,中国就不会爆发“茉莉花革命行动”。

当初,流亡政治异议人士群体与他们的祖国隔着浩瀚的太平洋,相距迢迢万里。22年来,人类进入了互联网时代,祖国就在他们的电脑屏幕里;而中国的民众只要打开自己的电脑翻越一道墙,就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的身影。太平洋窄为一条小溪,“六四”流亡者在纽约可以与北京的“茉莉花革命者”们讨论,一个钟头后到那里集合。

“六四”流亡群体过去有、今后永远有值得人们批评之处,但他们的整体,无论道德,还是文章,比中国的犬儒们不知优秀多少倍。


22年前,把政治异见人士赶出国外,犬儒何新与豢养犬儒的中共是何等聪明、何等得意;仅22年时间,他们的聪明就变成了愚蠢,得意就变成了恐惧。


其五:平反“六四”,体制内外共同努力。

“体制外”与“体制内”的说法,89“六四”后才出现:脱离了中共的政治异议人士被称作“体制外”,留在中共党内的人士被称作“体制内”。海外政治流亡者中,有“体制外改革派”与“体制内改革派”之分:“体制外改革派”拒绝与中共党内人士合作;“体制内改革派”希望促进中共本身的分化和改变,体制内外一起争取平反“六四”,达成中国政治改革的目标。

22年来关于体制内外的争论不断。我愿意在此重提:平反“六四”,是为中华民族光明未来奋斗的伟大使命,中国的所有志士仁人都责无旁贷,这当然包括一部分共产党人。不能因为他们是共产党就剥夺了他们的责任和使命。

中国共产党内改革派虽已覆没,党内政治异议人士任何时候都不曾消失。当“体制外”人士对中国的变革发出的声音显得微弱的时候,同样的声音,由“体制内”人士发出,却异常洪亮:从蒋彦永到胡绩伟、李锐、李慎之、李普、杜导正、姚监复,等等,直到近来被中共软禁的幸子陵。为人尊崇的原中共总书记赵紫阳和胡耀邦,直到去世,仍是“体制内”人士。不必要求他们对中国政治的阐述与“体制外”人士一摸一样,更不必要求他们与“体制外”人士一起高呼“打到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堕落为怙恶不悛的权贵集团,更显出这个集团中拒绝同流合污者的可贵。即使他们发出声音是为了挽救共产党,也无可厚非。他们在中共党内的呼喊,所需要的勇气比“体制外”人士更大,对中共的冲击比“体制外”的声音更强。

平反“六四”,结束一党专政,建立自由、民主、人权的新中国,是我们的旗帜。在这面旗帜下集结的所有人,不论来自何处,都是战友、都是同志。我们应该乐见中共党内成长出一支与“体制外”相呼应的力量,推动中国的政治改革,包括与“体制外人士” 共同努力,平反“六四”。

——《纵览中国》首发 —— 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站刊登日期: Monday, June 06, 2011
关键词: 六四 22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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