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我看学生报告从很多方面来了解六四,这些研究课题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吗?你对他们的选题有什么影响?
何: 大部分课题都是我们在课堂上触及的,然后我和他们讨论,再根据各人的兴趣特长和经历做决定。比如Johnathan,他告诉我他决定写天安门母亲这个群体,因为他觉得这门课教会他的最重要的是对弱者的同情(compassion for the weak)。我们有一个星期的阅读是关于天安门母亲群体的,在课堂上也经常用"天安门母亲"网站上屠城地图见证等资料,他的原稿和修改稿我们都多次讨论, 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在会议上的表现如此让人震撼,他关于记忆和真相的表述充满了一个十八岁孩子的真诚和坚信。曾经参与学运的妈妈告诉他说,就是因为天安门事 件,她才决定带他离开中国。他说妈妈听外婆的话,把所有关于89年的标语书信都烧毁了。可是他说:"我们想记住一件事情,可以保存纪念品;但如果我们想忘却,烧毁纪念品是没有用的。因为,忘却比记忆要困难得多,尽管我们无法忘却而记忆又如此痛苦"。他用蒋捷连和王楠等中学生死难者的案例来说明为什么象丁子霖张先玲这些曾经对党忠诚的母亲们无法忘却。他说这些妈妈是活着的六四证据。最后他说:我们至少可以做到的:是不要忘记这些天安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