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住的地方,就更不像国内的人想像的那么天堂。巴黎最穷的学生一般住一种叫Chambre de bonne的顶层阁楼,从前是楼下富人家的仆佣睡房,因吃饭洗澡皆在主人家,故这类房间简陋至极。阿洪住的阁楼,又是这类房间中最简陋的﹕七层高,没电梯得自己爬,室内没有自来水,须到楼下去提﹕厕所在走廊外与人共用﹔里面空间极小,从门到窗五步,从左到右三步,比伏契克的牢房还不如﹔一张床就占了小半面积,加上衣柜桌椅,就剩不下多少可以蹬打的余地,还得除去凭窗的斜梁所占的空间。法国人美其名曰“鸽子笼”。穷学生住这样的地方,不外一个原因﹕便宜。阿洪那时每月租金五百法郎,整个巴黎,没比这更低的房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