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萧乾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香港报人的工作收入不菲,母校英国剑桥中文系以教席邀聘,燕京同学杨刚(1950年代新闻界四女杰之一、《人民日报》副总编)则劝他回国服务。剑桥何伦(G ustar H aloun)教授专程赴港接驾,不但负担全家旅费,而且应允终身职位。这位老朋友告诉萧乾战后中欧的一些情况,认为萧乾在西方呆了七年,“知识分子同共产党的蜜月长不了。”另有友人为他谋划:“上策是接下剑桥这份聘书。中策,暂留香港工作,既可以保持现在的生活方式,受到一定的礼遇,又可以静观一下。反正这么进去太冒失。进去容易出来难哪!延安有老朋友了解你?到时候越是老朋友越得多来上几句。等斗你的时候,越是老朋友就越得多来上几句。冲你这个燕京毕业,在国外待了七年,不把你打成间谍特务,也得骂你一通洋奴。”“别看香港这些大党员眼下同你老兄长老兄短,等人家当了大官儿,你当了下属的时候再瞧吧。”而且1947年5月,萧乾冒冒失失地撰文抨击郭沫若“年甫五十,即称公称老,大张寿筵”。1948年3月,郭沫若在“斥反动文艺”一文将他列入“黑色”,斥为“反动作家”、“反动之尤”、“标准买办型”。但萧乾还是回来了,他要“国籍”,要回家,“我像只恋家的鸽子,奔回自己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