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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摘自天涯杂谈』七七再谈抗日老兵:91岁的卖梨老兵 [打印本页]

作者: 210007508803    时间: 2009-12-12 20:21     标题: 『摘自天涯杂谈』七七再谈抗日老兵:91岁的卖梨老兵

在杂谈发贴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是有种莫名的无奈情绪。是否只是到了七·七这样的特殊日子时,我们才会偶尔想起那些当年舍生忘死在战场上和日本人拼命的战士?在每一年的其他日子里,有多少人关心过那些已年届耄耋之年的老人?在抗战胜利后的64年里,有多少关心与爱护送给了他们?
  
每年的5月,新闻里总能看到美国、欧洲和俄罗斯二战老兵的荣耀。我们的抗日老兵却享受着什么呢?
  
那场事关民族国家生死存亡的8年战争已经远去,而身经此役的老兵也如秋叶般纷纷凋零。有多少像仵德厚那样的英雄在中国社会的最底层饱经生活的艰辛而默默死去?大部分忙于生计的年轻人一无所知。这几年,民间描述老兵的报道已经很多很多,我也不过是基于一个中国人的良心,再来补充一个老兵的故事。让大家知道,中国有过那样的残酷时代,有过那么多来自乡间的英勇战士。他们青年时不惜在战场上抛洒自已的青春与热血,解甲归田后无人喝彩,而在年老时极端孤苦贫穷。
  
  
7月4日早上,几个朋友带着衣物、油和一点慰问金去看望徐台宽的时候,这位91岁的老人正在山上砍柴。他所在的乡村是当地著名的梨子产地,夏天,收梨的人会上门,给他和他的老伴带来微薄的一点收入。因为要上该死的班,我没法赶回老家再去看望这位1938年从军,从江西一直打到广西再回到南京的老战士。我只能在杂谈版发一个前年初次见到老人后写的一个旧贴子,让更多关心老兵的人知道。





采访手记:

  采访七十九军抗日老兵徐台宽
  
  
  
石塘徐二十四号。
   钉在略显破败的大门上的门牌已经昏黄发黑,勉强可以辩认出的繁体字和从右到左的字序,让人颇感岁月流逝的无情。
  
这是个典型的天台民间老宅,不大的四合院落里聚居着好几户人家,抗日老兵徐台宽和他的妻子就生活在这里。按天台人的算法,生于民国八年的徐台宽今年已是八十九岁了。他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石塘徐村和这间祖传老屋里度过的,除了从十九岁到二十六岁从军打鬼子,转战南中国各省、最远打到广西的那七年。
  
我们是在村口的小店碰到徐台宽的。老人一米七左右身高,身板硬朗,须发浓密,不难想见当年他作为一名战士的英武之气。虽然身负左眼、左肘和左脚三处伤疾,老人走路很快,除了气管炎和耳背,完全不像耄耋之年的样子。来的人比较多,他在院子里四处找椅子凳子给我们坐。
  
因为老人耳背,我的问题有很多需要通过另一位同村人在老人耳边重复一遍。第一个问题自然是何时何地为何当兵抗日。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是在民国二十七年的十月,也即1938年10月。
  
  那时连子弹上膛都不会
  
“我是志愿报名参军的!”徐台宽入伍那一年正是抗战第二年,武汉会战激烈进行的时候。天台虽然地处浙东山区,但日本鬼子在中国烧杀掳掠,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消息也传到了这里。这个人口不过三十余万的小县城就有1353名热血青年组成抗日志愿兵团投入抗日战场,而在战后全身而返的不到百人。血气方刚的徐台宽也坐不住了,他要当兵,要打日本人去。是年10月19日,徐台宽和本乡五六个青年去县里正式报名,当时的县长梁
  济康接见了他们并做了一次谈话。
  
“县长问我,为什么要去当兵?我回答:杀敌,救国,保家!”徐台宽说,当时县里给每个人发了五块银洋钱,他当天就在县前一家馆子美美地吃了一顿,花了大概四块银洋。老人对我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在想,也许这一顿饭,是他这一辈子里屈指可数的奢侈举动之一吧。
  
随后,徐台宽和八九十名天台青年一起到台州府即临海县(今浙江台州临海)集中,与台州其他五县的新兵汇合。就在临海,他目睹了战时军队纪律的严酷:五个逃跑的新兵被抓回来后,在临海新兵集合的一个大礼堂被当众执行军法。刽子手在连砍了三个逃兵的头后,手脚发软,把大刀扔到一边。监督执法的官长骂一句,一脚就把刽子手踢开,掏出手枪,当场击毙了剩下的两个逃兵,血流满地……
  
在临海,徐台宽被编入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七十九军九十八师293团3营9连。六七十年过去了,徐台宽仍然清楚地记着这个自己部队的番号,正如他还同样清楚地记得部队长官的名字:军长夏楚中,师长王甲本,团长李达,营长李富春……七十九军是徐台宽入伍前一年,淞沪会战期间新组建的部队。作为该军主力的第九十八师原属罗卓英的第十八军,是淞沪会战中有“血肉磨坊”之称的罗店战场的主要部队之一;在宝山城与敌血战、全营六百将士全体殉国而名垂青史的“姚子青营”正是九十八师292旅583团3营。军长夏楚中乃抗战名将,而时任九十八师师长、后任七十九军军长的王甲本将军更是大名鼎鼎的“硬仗将军”。自此,徐台宽一生的记忆和荣耀就与这支部队、这些名字无法分开。
  
在临海集合后没几天,徐台宽就随部队开赴江西前线,与日军作战。老人说,战斗的地点在江西一个叫尖山的地方,据我查找资料的结果,大概是在今天的德安一带,那应该是武汉会战尾声时的外围战斗。而此时他们连基本的军事技能训练都没有就直接上阵接敌,可见当时战事之紧,战斗的情势也可想而知了。
  
“那时连子弹上膛都不会啊”,老人说,当兵后第一次战斗就是在这样毫无战技的情况下进行。在战斗中,营长战死,他从据守的山头滚下,借着满山的狼鸡头(野生蕨类)草丛掩护才脱离了险境。
  
  第一次大仗:长沙会战
  
  
第一次战斗之后,徐台宽随部队撤退到南昌附近一个叫徐家村的地方进行整训。五个月后,他成为一名轻机枪手。说到机枪,老人兴奋起来,甚至伤残的左眼都泛起了神彩:“机枪我最熟了,现在给我拿一挺来都能打!860式难打,捷克式最好用……”捷克式ZB-26机枪火力较强,射击精度高,性能优于日本的“歪把子”机枪(大正十一年式),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普遍装备的一款轻机枪。
  
按抗战时国军轻机枪射手的标准配备,我们可以想象机枪手徐台宽当时的装备:除携带ZB-26式轻机枪及六个弹匣的轻机枪专用弹袋组外(弹袋的两条肩带在后背交叉成X状),还配备有如:水壶、干粮袋等个人基本装备。他除了使用轻机枪外,可能还配有一支驳壳枪自卫。这些装备的总重量应该超过15公斤。
  
从时间上推算,徐家村集训应该到次年三四月间南昌会战的爆发结束。徐台宽所在的七十九军前往湘北鄂南地区薛岳麾下第九战区作战。他所经历的第一次大仗,就是第一次长沙会战。
  
“五次长沙会战,四次大战,我都参加了。”徐台宽所说的四次大战,应该指正史上的三次长沙会战和豫湘桂战役时的长(沙)衡(阳)之战。至于另一次长沙之战,因为年代久远,老人没有明确说明,我们也无从考证。“第一次和第二次长沙会战打得最激烈。”老人告诉我们。
  
1939年9月14日,时任日军第十一军(相当于中国的集团军)司令官的冈村宁次指挥第6、第33、第101、第106师团及3个旅团约10万兵力从赣西、鄂南两个方向进攻长沙,意在消灭薛岳指挥的第九战区中国军队主力,是为第一次长沙会战。七十九军于鄂南的麦市、桃树港一带与敌第33师团激战旬月,城镇几度易手。十月初,七十九军克复桃树港、麦市、献钟、嘉义等地,迫使敌军退回湖北通城。
  
激战中到处枪林弹雨,士兵们把身体贴紧地面,子弹就像刮风一样从背上扫过。“一场仗打下来,身上的军服早就支离破碎了。”徐台宽说。谈到战场上的对手日军,老人的说法是,国军的装备“和日本人无法相比,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厉害。”
  
抗战前期,日军掌握了空中优势。来自空中的打击,是造成中国军队伤亡惨重的重要原因。“他们的飞机故意飞得很低,低空扫射,光是飞机的轰鸣声就让人受不了。扔下的炸弹把人都炸飞起来。”徐台宽告诉我们,这种情况直到美国人的飞机来了才得到改善。
  
日军除了重型炮火优于中国军队之外,他们的“小钢炮”即掷弹筒(六零式迫击炮)灵活轻便,总重才四公斤左右,与一枝步枪相差无几,并且普遍装备至基层作战单位。而“我们的(八一或八二式)迫击炮数量少,又非常笨重,要四五个人才能搬得动”,徐台宽说,因此中国军队吃亏很大。
  
  恶战通城,失去左眼
  
  
“你看我的左眼,什么都看不见,把手放在前面都没感觉。”徐台宽的左眼是在1939年参加通城战役时负伤致残的。这场战役也成为他一生中念念不忘的记忆之一。
  
1939年末至1940年初,民国政府为表明抗战决心,以第二、第三、第五、第九战区为主对日军发起了规模浩大的冬季攻势。湖北通城正是七十九军所在的第九战区在此期间进行的鄂南战役攻略的重点之一。
  
大沙坪,胡家祠。
  
也许是时间相隔太久了,徐台宽并没有跟我提及这两个通城附近的地名。然而根据我查找资料的结果,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却是第九战区和七十九军在冬季攻势中抹不去的伤痛。徐台宽和他所在的293团3营9连也在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1939年12月19日,第九十八师全力猛攻大沙坪。王甲本师长集中所有迫击炮掩护293团3营攻击胡家祠据点。3营强攻冲进了胡家祠,但却遭到日军相邻据点火力猛烈侧射而被迫退出。20日午夜,夏楚中军长集中所有五个团全力对大沙坪实施向心攻击。293团3营再次攻击胡家祠据点,然而结局惨烈。徐台宽所在的9连在攻击中全连覆没,从普通士兵到排长连长几乎无一生还。
  
“只有我和一个排长撤出来了。”回忆当年恶战情形,徐台宽说当时日军紧追不舍,他和那位排长交替掩护撤退。“我就端着手中的捷克式机枪,对着追上来的日本兵就是一轮扫射。”如此几番交手,方得摆脱追兵。这一役,徐台宽的左眼为弹片所伤,致永久失明。
  
由于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第九战区司令部特地为徐台宽颁发了奖状。尽管历经七十年风雨,老人保存至今的这张残破不全、部分字迹漫灭的奖状大部分仍然清晰可辨: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奖状功字第*号
  
  陆军第九十八师二九三团三营九连一等兵徐台宽于通城战役奋发英武精神……(缺字)负伤特给奖状……(缺字)忠勇救国之功。
  
  司令长官
薛(岳)
  中华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
  
  
  不准退,后退者杀,救不了第十军就杀头
  
  
抗战期间,在战场上与敌人近身肉搏拼刺刀是经常发生的情况。无论中日双方军队,都十分注重刺杀训练。徐台宽虽是机枪手,但对当年的刺刀拼杀训练仍然记忆犹新。
  
“左刺,右刺,直刺,偏刺……”在给我们讲述这些刺杀术语和口令时,徐台宽的声音短促有力,双手情不自禁地做起了动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发力突刺之时,一般都会同时大喊一声增加杀气、震慑敌手的口令。“最开始的刺杀口令是‘杀’!”徐台宽说,“后来又改成了‘呀’!”在他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次肉搏战则是在第二次长沙会战时的一次战斗。
  
1941年9月,日本第十一军司令官阿南惟畿(前日本驻华大使阿南惟茂之父)发动对第九战区的大规模进攻,第二次长沙会战开始。由于日军破译了我军通讯密电码,因此在前期处处占得先机,先后突破我军多道防线,甚至占领了大部分长沙市区。七十九军从常德赶来增援,与日军展开竟日对攻。
  
令徐台宽至今难忘的肉搏战就在长沙外围的朗犁一带展开。敌我双方在战场上绞成一团,杀得难解难分。“两军混战,人都混在一起,根本不能开枪,只是拼刺刀。”徐台宽回忆当时情形说,“军长王甲本(当时实仍为98师师长)亲自投入战场,吹号指挥作战。”
  
  
在七十九军等部队的英勇狙击和第六战区等友军配合攻击下,第二次长沙会战以日军败退收场。在三个月后的第三次长沙会战中,七十九军亦有上乘表现。
  
1944年6月底,日军袭破长沙之后,进攻衡阳。八年抗战中最为惨烈的衡阳保卫战爆发。中国守军第十军在军长方先觉指挥下,以区区一万八千之孤军对抗十万日本虎狼之师。情势十分危急,徐台宽所属七十九军急赴战区增援。
  
“不准退,后退者杀;救不了第十军就杀头”。这是王甲本军长对全体七十九军将士下的严令。这些话,从八十九岁的徐台宽口中道出,仍然让我们感到1944年那个炎热的七月衡阳城下军情的危急。
  
“头塘,二塘,三塘,四塘……”六十多年后,徐台宽仍然记得这些衡阳城外被鲜血染红的地名。中国第十军被包围在孤城之中,中国军队的解围部队又对围城的日本第十一军构成了包围,而日军的后援部队亦陆续赶来,“三四道包围圈啊”,徐台宽说。七十九军和其他解围部队苦战多日,虽然一度与第十军的防线距离只剩几公里,但仍然未能最终打破日军的防御圈。
  
8月8日衡阳城破。“炮弹从原来第十军据守的衡阳城内打来,没办法了。”徐台宽和七十九军其他战友见此情景,知大势已不可挽回,无奈只好向外线撤离。
  
  从广西一路追击至南京
  
  
衡阳解围战后,徐台宽随部队转移至湖南冷水滩附近继续抵抗日军进攻。9月7日,七十九军长王甲本在一次战斗中牺牲。随着战事发展,七十九军退至桂林一带布防。
  
“桂林那个地方风景真是漂亮啊,真是山水甲天下。”在徐台宽的印象里,桂林那边全是岩洞,“岩洞都有一幢屋那么大”。野战防御工事也是以岩洞为主构筑。守军把足够三个月守备之用的粮、油、水,甚至猪、牛运进几个大的岩洞里,构筑火力点,并在洞外拉上电网,准备长期抵抗。“美国人说,你们能坚守桂林三个月,我们就帮你守三年”。
  
1944年10月底,日军开始进攻桂林。“那些岩洞打了十天,电网电倒了不少敌军,抓来俘虏一问,竟然全都是伪军,唉……”最后日本人没办法,就对岩洞施放毒气,岩洞中的绝大部分中国士兵抵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少数人压在尸体最底层,用毛巾裹鼻,伏在泥土之中才活了下来”。这些事都是岩洞中的幸存士兵告诉徐台宽的。
  
在战事爆发前夕,徐台宽被一个叫孙天柱的营长派去后方领兵。“他是总司令外甥女的丈夫”,徐台宽说。领兵其实就是去后方征召新兵。他领了二十个新兵,在路上跑掉了五个,当然也跟着丢了配发的五个炸弹。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诬告到上级那里,差点被军法从事。幸亏上级听取了徐台宽的辩解,才免去这一场杀身之祸。这件事对他心理刺激很大。
  
在从广西向四川进军途中,徐台宽从七十九军部队掉队,后来碰到了王牌部队七十四军,经一个黄岩老乡介绍,加入了该军第五十一师152团的战炮连,成为一名火箭筒手。此时抗战已接近尾声。“我们有一次都已经在机场待命,准备去南朝鲜了。”后来又接到命令,攻击尚未投降的日本军。“坐着火车追击,一直追到南京”。南京光复的时候,全城百姓夹道欢迎,两三尺高的小孩子都挥舞着小旗子,“放的鞭炮积了足有半尺厚”。
  
抗战胜利不久,徐台宽即自七十四军以一等兵身份退伍。在芜湖休养了近八个月后,他取道杭州返回故乡天台,此时已是1946年十月,从他投军抗日时算起整整八年。
  
回顾已是遥远的八年军旅生涯,老人仍然是无限唏嘘:“那时当兵真是苦啊。”经常是一年下来,同一个连里最初认识的人没几个活的。一半战死,一半生病死。行军或宿营时经常碰到大雨大雪,根本没有房子可以遮蔽……
  
  后来的事
  
  
27岁解甲归田的徐台宽回家后的日子倒过得比较平安。除了临近解放前几年,他在抗战期间获得的奖章奖状之类大都被本地的“自卫团”抢走。在土改中,他作为贫农也分到了一亩多土地,靠自已劳动养活。在闲瑕的时候,或者饭前饭后,他也会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抗日故事,石塘徐村的左邻右舍很多人都熟悉。
  
也有人曾经怀疑过他的经历,说什么“你跟着国民党抗过什么日呀?”徐台宽会跟他急,他会反驳对方:“蒋介石不是我娘舅,我也不是蒋介石娘舅,我当了兵怎么可能不打仗?”对方无以应对,只好讪讪走开。
  
石塘徐村是个很有文化的乡村,这里曾经出过一个举人和好几个秀才。村里的人没有因为徐台宽曾经当过国民党的兵而歧视他,当然,也没有特别地照顾他。
  
徐台宽育有三子二女。女儿自然都是外嫁了;大儿子成家后家庭条件也很一般;二儿子因为家贫,至今还没有讨上媳妇;三儿子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八十九岁的老人家去年还在干一些体力活,但今年实在不行了。守着祖辈传下来的这间破败的老屋子,徐台宽一家现在就靠老伴穿一些木珠来维持生计。
  
老人家的气管炎不算轻,每个月都要花钱买药吃,这对于他来说是笔不小的支出。在院子里的采访完了之后,老人家请我去屋灶间喝茶,他偷偷地问我:你们采访我后,政府会不会给我一些补助啊?我不敢正视老人的眼睛。望着院子里热闹的人群,那些和我一样开开心心地坐着轿车拎着一点米和油来看望老人的年轻人们,那些过来凑热闹的聊着天的街坊邻居们,我结结巴巴地说,“会给您争取的……”
  
从钉着石塘徐二十四号门牌的老宅出来,要穿过那条狭窄而幽长的小巷才能走到村口的大路上。我想象着,也许六十九年前的那一天,十九岁的热血青年徐台宽正是从这条幽长的小巷出发,和他的同伴一起奔向抗日的战场。现在是2007年的5月,正午的阳光从天顶直射进这窄窄的巷道,我在巷子里走着,我感到一种热力,同时更感受到一种不可抑制的苍凉。


2007.5

附:通城战役背景资料
  从12月12日起至1940年元月7日,中国军队七十九军、七十三军和七十军三个军先后三次轮番攻击作为通城门户的大沙坪。然而因为缺乏攻坚火力,加上山区地形,中国军队近一个月的攻击行动在日军的坚固工事和严密火力配备前无功而返。各参战部队伤亡惨重,仅七十九军的伤亡就在四千人以上。战况之惨烈,由通城县志与战史的记述可窥一斑:七十九军140师837团第一连、第三连与231团第七连跃出阵地,向日军碉堡挺身冲锋。徐家周围的日军阵地线第一圈土堡被国军炮火轰击后部份残毁,奋勇队拼死冲进这些土堡与日军白刃血战,日军抵挡不住,慌忙向第二圈核心阵地退逃。奋勇队继续冲锋,但是日军第二线早已有备,在碉堡内以优势火力向外扫射,第一批奋勇队在火网交织下全队覆没,队长姚家熙壮烈殉职。徐团长马上挑第二批奋勇队再行冲锋,前仆后继,在火网下再度伤亡全尽,队长向炯超重伤,被战士拖下火线。231团刘士伟团长见攻击不利,部队伤亡惨重,悲愤填膺,于振臂高呼,亲自拉起部队向街市冲锋。231团见团长带头冲杀,士气大振,抄起手中的步机枪、手榴弹随团长冲上日军位于街市口前的土碉堡,硬是用手榴弹将堡内日军轰毙,连续占领两座土堡。但冲到第三座砖砌碉堡前时手榴弹即失去效用,我英勇官兵的忠骸在敌碉堡前横倒一地,但日军砖碉依然在烟尘中狰立。注:本节战役背景资料搜集自网络STUKA等网友的创作。


作者: 我是一个老兵    时间: 2009-12-19 23:49

向抗战的老英雄致敬!
作者: nieyongquan    时间: 2009-12-25 11:51

真是 好   :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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