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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布拉格之春”40周年祭 [打印本页]

作者: CSElocal    时间: 2008-12-2 14:14     标题: “布拉格之春”40周年祭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人世间的一切不平、黑暗、邪恶、荣华富贵同样地辗压成虚空,但历史老人也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将全世界的目光带到一个地方,甚至是一个人身上,当这一次次聚焦串连起来,就成为了全人类共同记忆的“世界历史”。公元1968年,历史老人把那个年度载入世界史册的光荣,全部倾注到了中欧的一个城市、一个小国的首都——布拉格。

切入正题之前,先简要介绍下捷克斯洛伐克的历史:1918年哈布斯堡帝国瓦解,捷克和斯洛伐克组成了共和国,此前,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民族,这两个民族共同的东西很少,斯洛伐克人居住在哈布斯堡王朝的匈牙利部分,而捷克人则居住在奥地利部分;1939年希特勒侵入捷克斯洛伐克;1945年捷克斯洛伐克重建;1948年共产党接管政权,捷克斯洛伐克成为被斯大林最后并入东欧社会主义集团的国家。

1956年,赫鲁晓夫在联共“二十大”上发表了关于斯大林政权所犯错误的历史性演说。这一演说开始熔化自1945年起徐徐落下的铁幕,在它的震动下,中苏出现了了论战,波兰发生了暴动,匈牙利爆发了革命。这一切完全出乎赫鲁晓夫的意外,他下令俄国坦克开进布达佩斯打败了革命者,暂时平息了共产主义世界里最大的动乱。

在这段时间里,布拉格政府内部改革派与保守派同样发生了激烈的斗争,苏共领导人勃列日涅夫为此于1967年12月突访布拉格,向捷共施压、为捷共领导人诺沃提尼撑腰。诺沃提尼决定把双方的矛盾面向人民公开,以获取人民的支持,没想到这种做法却帮了改革派的大忙,在公开论辩中,诺沃提尼一败涂地:人民心向改革。

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对话一旦开始,热烈过问政治迅速成为最时髦的消遣,革命每天都在更新,编辑室和播音室成了革命的活动中心。一种新式的政治活动家出现了。党的权威不再属于居于权力顶端的人,而是属于那些能够抓住和保持广大听众注意力的人。

作家们率先站出来了。作家昆德拉说:“我知道一提到自由,有些人就会气急败坏地回答说:每一项自由都有它的限度。当然,每一项自由根据当代知识、教育和偏见等状况,都有它的限度;但是,哪一个时步时期从来都没有设法去确定它自己的极限!”

作家协会主席瓦丘利克说:“我站在这里说话,并没有得到那种喜欢什么就说什么的自由感,而这种自由感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

作家们发现:“许多字眼不用了,许多字眼成问题了,而新字眼却得了癫痫病”,“同意”、“我们大家”、“青年”、“选举”都成了被严重污染的词汇,“民主”也已一是个非常成问题的字眼。

《方学报》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被禁止在本报批评新闻法草案,反对内部的工作,批评二十年的选举闹剧等。

作家和艺术家提出:政治压力应该排除,作家和艺术家的自由,除受刑法制约外,应不受任何其它限制。否则,“我们宁愿我们现在仍然是一个落后而愉快的国家”。

科学家也站出来了。科学家们估计,社会主义国家劳动生产率比美国低两到三倍,如果保持现有的增长率,我们赶上资本主义制度将需要“二十年、三十年或更长的时间”。

党的干部政策是重正确的政治观点,轻技术才能。自1948年以来,一贯采取的对政治上有功的人委发国有化企业的工作的做法,结果是质量下降和技术越来越落后。党渗透到国家机构中去,国家工作人员也渗透到党的机构中去,从而相互影响,扩大错误。

政治条件是遴选科学家的标准。享有国际声誉的学者没有入选,只写过一两篇论文或政治性小册子的人却都被当选为院士。

有人为农民抱不平:“我特别感到遗憾,他们(农民)除了革命带来的喜悦和希望之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农民已从政治生活中消失”。

知识分子则成为图书馆的主人,他们与社会日益隔绝;同知识分子隔绝的工人,在政治上已不再发挥政治作用;官僚成了领导阶级,政府各个部门变成了“阶级斗争的工具”。

人们逐步地愈来愈依附于那些在基层的统治者,形成一种新的不同寻常的农奴制——国家里已经没有公民了。

法官们感叹:“我们如此民主地对我们自己进行恐怖统治,以致没有需要去谋杀任何人了”。

官员们也感到:当权者只选择他所需要的人,他们是些唯唯诺诺的人、不制造麻烦的人、不提出意料之外的问题的人,每次选择的都是些最平常的人。比较复杂的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有幽默感的和有魅力的人都不见了。

而这最终殃及到统治集团、政府本身及其成员身上,甚至连“结婚”也“是党的纪律的一部分”。“他们自己的个人自由难道有任何保障吗?没有这种保障,就不能有任何创创举,甚至不可能订出什么政策来。”给党内不同意见贴的标签信手可拈:修正主义、自由主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极端主义,或反党、反社会主义,甚至“方面不对”、“立场不清”也能把一个人毁掉。

学生们也感受到了这股时代潮流,他们从父辈的口里知道:这个战前像瑞士一样的祖国,历时20年社会主义建设,竟变成了中欧的贫民窟。学生们大胆地喊出:“让我们全部走出去”,“让我们走出校门,我们要光明!”

时势造就历史。1968年1月5日晚上9时,捷克斯洛伐克的所有电台都广播了人亚历山大•杜布切克接替安托宁•诺沃提尼为共产党第一书记的公告,它标志着捷共内部的改革派终于走上了政治舞台。1968年3月22日,诺沃提尼辞去总统职务。

改革派立即将他们的思想付诸于行动。

4月1日,捷共中央委员会复会,主要任务是讨论眼前的行动纲领草案。杜布切克作了《1968年1月以来的形势和党的作用》的讲话。

在讲话中,杜布切克说:“自发而不受操纵,是当前形势的主要特点”,“让我们不要害怕这个浪潮,让我们从中学习吧”。他认为党应该分析和领导这个浪潮,“对党的信任和党内的自信,正在日益增强”。“在非对抗关系的时代实现社会主义革命的新阶段”,从而“发展、形成和创造一种适合新形势的政治制度”

“民主不是信仰的问题,而是保证的问题”,“对权力进行公开的和合法的竞争乃是民主的最好保证”,“如果共产党不能从外界获得力量尽快推进它的有效控制,它将不能保证自己不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衰退”,“如果社会主义牺牲民主,倒霉的还是社会主义自己”。

4月5日,中央委员会批准行动纲领。

改革者认为这个纲领的最大进步就是把国家和党的职能分开。纲领认为:党应当对社会作出有力的冲击,但必须避免用暴力去统治社会;党应当在公众讨论中捍卫它的领导地位,“社会主义民主”有赖于全体民众的广泛参与;工会应当恢复它们的原来职能,集中全力保护劳动人民的利益,而不应像过去那样成为自上而下的经济制度的支持者;社会科学的发展需要党的推动,但党“不应干涉创造性的科学工作的实际进程”,“艺术作品必须免受检查”,“必须废除预防性的新闻书刊检查制度”;纲领乐观地提出:迄今为止,政治家利用了科学家;而从现在开始,科学将决定政治的步调。党的主要任务之一,将是为科学发展开辟和扫清道路。

社会主义的捷克在人民的欢呼声中迈向了一个全新时代,这是一个“几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整整一个历史发展的时代”。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使人们情不自禁地将其与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联系在了一起:“布拉格之春”。

(自删一段)

1968年8月20日—21日,五个华沙条约国的军队在苏联的带领下,以“保卫社会主义”的名义侵入捷克斯洛伐克。逮捕了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总书记杜布切克和其他领导人,扶持了新的傀儡政权。历时8个月的“布拉格之春”像奥运圣火一样在全世界民众的注目之中轰然熄灭。

一位当时的观察家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布拉格之春”以后会有一个漫长的冬天,这实际上是无法避免的。与此同时,人们又认为,如果文明有某些意义的话,那个春天早晚会到来,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20年后,历史再次迎接了这个春天的到来,这一回,谁也没能抵挡住她美丽的步伐。仅仅过了10年,“分裂”为捷克和斯洛伐克的两个国家,就被世界银行宣布进入了世界发达国家行列——这个近代以来每一个民族与国家都为之梦寐以求的目标;瞑瞑之中,正好印证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春回大地,福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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