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的呼吸

天气终于一天天地冷下去了，冷空气军团已经在我所在的这所华东城市签下了长久的租界。

似乎冬天是人睡觉的黄金季节，思维变得迟钝，肢体变得迟缓，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地懒散，口里那么轻轻一呼，空气便散为白雾而去。

现在，尚未见到霜的踪影，然而心里总是想念着快点下霜，似乎是那童心仍在作祟，我们似乎天性喜爱着天上飘来的那样白蒙蒙的霜雾，显得有点浪漫和梦幻。霎那间，我知道，我到底还是没有失去那心里的童趣。

到了入夜，灯光成了欣慰自己的道具，泡上一杯热茶，打开一本自己很久就想拜读的书，最好再打开音乐，温馨的味道穿荡在宜人的音乐里，很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或许有人又要问道，为何没有佳人相伴。嗯，这个是个问题。如果说冬天的氛围不适宜爱情的生存，那无异是睁眼说瞎话了，只是那句话说得不错：“厚实的家产是祖宗留给你的，惟有贤惠的妻子是耶和华所赐的。”时候没到，我怎么可以那么轻易预支我的幸福呢？

生命在于运动，而长久不活动会导致肌肉的萎缩，为了以后的岁月，我还是强迫自己多走走路，于是，逛街成了我的一个选择。（然而，我却不是那种一扎进店就出不来的那种人，而我相信大多数女同胞都属于这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医学尚未有正确定论。）

于是，夜晚噪杂的闹市也留下了我的身影，流连在喧嚣的闹市街上，到处洋溢着商业的味道，冬天的气息在这里被购物的热情所俘虏，才知道人定胜天在这里倒是找到一个佐证。

出了闹市口，走到人气锐减的冷清地段，这里，零度的空气默默地呆在那里，冰冷的黑暗统治着这里，不，应该是大部分地方。这里，古老的石桥在这里静默了许多年，护城河缓缓地流淌而过，一直延伸到我眼睛望不到的地方，孤单的几个路灯成了这里唯一的现代点缀，我在那里显得那么多余，那么地不相称。

这时候，风也凑热闹地过来了，冷得我打了个冷噤，街口的几个塑料袋在风的作用下作着旋转上升运动，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我慌忙夹紧了大衣，像个逃兵，离开了那里，背后的嗖嗖风声，似乎在嘲笑我的懦弱。

我承认我不是个大胆的人，我不能对抗大自然，人，脆弱而自傲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自称万物之灵。可惜，我们连自己都没有读懂，便在臆猜其他生物的思想。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估计只有人类才会这么做。

我在理论上知晓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却在真实的世界里找不到南北。目前我选择了思想的反抗，像那句话说得一样：“光看周围都是黑暗，而光却是不能被否定的”，所以我知晓的美好便是不可摧毁的，我虽在这世界上，有黑暗包围着我，然而我的心里有光的位置。这便是思想的胜利。当黑暗不允许光的位置存在时，我想，我会选择神要我做的反抗。

同样的季节，同样的纬度，网路新闻报道了刀客的注射死刑，一场拉锯战似乎降下了序幕；零度的气息回荡在校道上，寒冬的序幕正在缓缓拉起。

又是一个稀里糊涂，自我满足的睡眠。

睁开眼，天还是高高在上面，跺跺地，地还是那么如磐石一样稳妥，昨夜的无论刮风，嘻骂，愁念，还有不该或者该发生的一切，都借着今天的冬风，烟消云散。

我拉起挎包，头也不回地踏出楼道，深呼了一口零度的空气。

冰冷而清醒。

我对着学校中门的门铺喊道：“阿姨！来一笼小笼包，不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