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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壹报独家授权发布: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 真相终于全面揭开 [打印本页]

作者: FUZEYI    时间: 2008-8-28 00:48     标题: 壹报独家授权发布: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 真相终于全面揭开

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

真相终于全面揭开


(壹报独家授权发布)

 

 

KEVIN368218:  谁有这书及相关书的PDF版,请发出来,本版主有重奖!谢谢!!!

壹报主人按:

杨继绳先生授权壹报刊登他的《墓碑——中国六十代大饥荒纪实》的前言,这是在大陆第一次发布,谢谢他对壹报的支持.


壹报主人想在这说几句话:


一,中国的大饥荒的真相长期不为人知,大多以三分天灾七分人祸搪塞公众,杨继绳一书用铁一样的官方秘密档案证明这完全是十分人祸,没有天灾。


二,一般,人们知道河南省当年饿死了三百万,却不知道中国死人最多的省份是天府之国四川,保守估计为一千万人。原因是四川省委书记李井泉跟毛最紧,四川揭盖子最晚。此书重要贡献在实证了大饥荒与反右打压敢言者有直接因果关系,大饥荒又是文革的重要起因。


三,人吃人不是特别的例子,而是普遍存在,仅此书中有明确纪录的已达三千多例,其中纪录有一次政府把吃人者与熟的人肉拿到会场批斗,结果群众饥饿难忍,一人说:“我也尝尝!”,众人齐上,批斗大会变成抢人肉吃大会。


四,中国大饥荒对公众与历史的影响超过文革,中国大饥荒的死亡人数相当于全世界二次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当然也远远超过八年抗日中国死亡人数,大饥荒死亡数相当于向中国农村投了四百五十颗广岛原子弹。


我向每一位有志于弄清历史的人推荐此书,此书在中国第一次全面揭开六十年代大饥荒之真相,而且在于作者杨继绳是新华社老记者,92年始领国务院专家津贴的学者,所引用的均是中国官方不公开资料,故谓铁证如山。


壹报主人首先有对杨继绳先生的人物特写,随后便是此书的前言。壹报读者在炎炎夏日可得求真之福。


壹报也将冲破一人框架,尽力为读者引入历史与文化的多重视角,老记者们的真相发布地。此为尝试。



 


 


愤青不再 愤老尤存

翟明磊

2007年10月香港大学一次学术会议上,中央电视台一位年轻记者说:“即使是恶心的题目,我们也要用专业的职业水准去完成。”这时,一位老同志大声评介:“愤青不再,愤老尤存。”


这位老记者就是杨继绳。


愤老?初次见面,杨继绳给我的印象是一位和和气气,满脸笑容的“农民伯伯”。脚蹬布鞋,每天爬山比谁都快。


他不承认自己是“愤老”,可著作中充满忧愤之情。他的《邓小平时代》在国内出版即遭禁。2004年,《改革时代的政治斗争》(香港出版)列入了黑名单,成为进入内地海关必没收的宝贝。2006年,《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没上市被令就地封存。甘肃人民出版社冒险出版,18000册销售一空,发现后被下令销毁胶片,受到处罚。


遭禁后,别人是忍了。他却仗着自己是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中宣部设的一千个可以面见部长大人的专家之一。直闯中宣部长刘云山办公室,要讨个“说法”。刘部长不在,他就留下了一封信,陈说封书无理,还在网上发表了《一本书的辛酸故事》,批评禁书官员们:“尔曹身与名俱裂,不废江河万古流。”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八十年代杨继绳在新华社天津分社工作,坚持讲真话,揭露天津经济地位下降的问题,市委书记李瑞环很恼火,多次批评。李调北京工作后,还念念不忘,他曾对身边的笔杆子说:“天津有一个杨继绳,还写文章反对我,一查——原来是个书呆子!”


没错,年纪越大,杨继绳却越来越愤怒。


杨继绳还在浠水第一中学读书时,他的父亲死于大饥荒,村里的树己被扒光了树皮,河水干涸,老人连扒树皮的力气都没有了。1959年四月底的那天,学生杨继绳知道了父亲快要饿死的消息,将三天停伙省下的三斤大米带回农村家中,煮粥端给父亲,此时父亲已吃不下任何东西了,睁开深陷眼洞的双眼,他伸出如同骨骼标本仅附着一层枯皮的手,举到一半无力放下,低声对儿子说:“快回到学校去!”父亲知道,只有学校粮食是有保障的。


埋葬了父亲,杨继绳只有悲痛没有愤怒,因为他因为他认为这只是自己家庭的悲剧,与政府无关。他相信“三面红旗”(指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作为中学小报的主编,他满腔热情地写文章歌颂“大跃进”。


清华大学拖拉机制造专业毕业后,一直担任团委书记的好学生杨继绳被分到新华社,第一个十年,他跟潮流写了许多稿子,以上人民日报头版为荣,有一年中曾发了十四个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回过头来,杨继绳说百分之九十的稿子都是应当烧掉。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杨评价当时《人民日报》: “那时我们都是文奴。”


这个十年杨只有两篇稿子是凭良知写的:一篇是写的是《天津驻军大量占用民房,严重影响军民关系》经中央批击军队全部退出民房;另一篇是《天津劳动生产率调查》。


第二个十年,杨继绳尽可能说真话,坚持不说假话,但有时还不得不跟一下潮流。


第三个十年,杨继绳决心不跟潮流,只写自己想说的真话。“说真话,求真理,做真人”这是他的追求。


他说:“一无所求,二无所惧,就能自立于天地之间。”“在权力面前说真话”。


2001年,杨继绳一面以《炎黄春秋》副社长的身份为中国的民主宪政不停地鼓与呼。一面他花了十年的功夫,调查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真相。每到一地,他以作正面报道为掩护,要求地方党委开放大饥荒的档案,一路抄写资料。十年间,他完成白天的任务,每个晚上,除了特殊的日子,如生病,家中有事,他都在书写。


2008年5月, 80万字的《墓碑-中国六十年代大饥纪实》在香港问世。


91岁新闻学者甘惜分戏谑地问:“世界充满谎言,为何要求新闻真实?”杨继绳答:“正因为世界充满谎言,所以新闻必须真实。”


杨继绳在书中写道:


一旦知道自己过去长期受到蒙骗,就产生出一种摆脱蒙骗的强大力量。当权者越是掩盖真实,就促使我更加追求真实。我不仅大量阅读新发表的史料,也在采访新闻中努力了解真实的过去。......

作为新闻记者,我力求发表真实的报道和言论;作为学者,我有责任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并把真实历史告诉受蒙骗的更多人。


当他得知,父亲因大饥荒饿死的年份,中国并没有什么天灾,是一些正常的年份,虽谈不上丰收也谈不上灾害年景。当他得知,河南省发生人吃人的惨剧时,信阳一百万人死于饥饿时,河南省至少有二十五亿斤粮食库存。而临近的湖北省至少有十三亿斤粮食库存,仅动用这两省的库存,根本不会饿死人。明知道大面积饿死人, 毛泽东还大幅增加当年的全国征粮库存额度。他的愤怒无以复加。大饥荒完全是人祸,原因是谎言,加上公社对人身控制,计划经济的荒谬以及极权政权的残酷。


当一个人从当年迷信的谎言中醒来时,首先是愤怒,然后陷入对历史真相的沉思。


《墓碑——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纪实》前言中,老记者最后沉思:


(八十年代,乡亲们劝杨继绳为父亲修一个气派的大墓碑。)

在我心里的确为父亲修建了一座墓碑。这本书,就是铭刻在我心中墓碑上的文字表达。即使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个文字表达的心声,将存留在世界各地的一些大图书馆中。


……


在极权制度彻底死亡之前,我提前为它立了个墓碑,让后人知道:人类社会在历史的某一阶段、在某些国度,曾经有一种以“解放全人类”的名义建立的、实际是奴役人类的制度。这个制度宣扬并实践的“天堂之路”,实际是死亡之路。



 


 


 


 


永久的墓碑



《墓碑_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纪实》前言

杨继绳

这本书原打算名为“天堂之路”,后来我改为“墓碑”。“墓碑”有四重意思,一是为在1959年饿死的父亲立墓碑;二是为3600万饿死的中国人立墓碑;第三,为造成大饥荒的制度立下一个墓碑;第四,在写这本书写到一半时,北京宣武医院在为我体检中发现有“病变”(甲胎蛋白呈阳性),于是我加快了写作的速度,下决心把这本书写成,也算是为自己立一个墓碑――有幸复查时排除了病变,但写此书有很大的政治风险,如因此书而遭不测,也算是为理念而献身,自然也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墓碑。当然,主要还是前三种意思。


墓碑是凝固的记忆。人类的记忆是国家和民族赖以进步的阶梯,是人类航程前进的路标。我们不仅要记住美好,也要记住罪恶,不仅要记住光明,也要记住黑暗。极权制度下的当权者隐恶扬善,文过饰非,强制地抹去人们对人祸、对黑暗、对罪恶的记忆。因此,中国人常犯历史健忘症,这是权力强制造成的健忘症。我立的这块墓碑恰恰是让人们记住人祸、黑暗和罪恶,是为了今后远离人祸、、黑暗和罪恶。


(一)

1959年4月底,我正在利用课余时间为学校共青团委办“五四”青年节墙报,我儿时的朋友张志柏(小名车子)从湾里匆匆赶到浠水第一中学找我,急急忙忙地说:“你父亲饿得不行了,你赶快回去,最好能带点米回去。”他还告诉我:“你父亲没有力气去刨树皮,饿得没办法,想到江家堰去买点盐冲水喝,没想到倒在半路上,是湾里的人把他抬回来的。”


我当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向团委书记兼班主任赵纯烈老师请假,并到食堂科停伙3天,取出了3斤大米,立即赶回家——睡虎下湾。走到湾里,发现一切都变了样:门前的榆树(浠水称之为油树)没有皮,白花花的,底下的根也刨光了,剩下一个凌乱的土坑。池塘干了,邻居说是为了捞蚌放干的。蚌有股难闻的腥味,过去是不吃的。没有狗叫,没有鸡跑,连过去欢蹦乱跳的小孩子们也呆在家里出不来。湾里一片死寂。


走进家门,真是家徒四壁,没有一颗粮食,没有一点能吃的东西,水缸里连水也没有。饿得走不动,哪有力气挑水啊!


父亲半躺在床上,两眼深陷无神,脸上没有一点肌肉,皱纹宽阔而松弛。他想伸出手招呼我,但没有伸起来,只是动了动。这只手和上生物解剖课时看到的人体骨骼标本上的手差不多,外面虽然有一层干枯的皮,但没有遮住骨骼上每一处的凸起和凹陷!看到这只手,我心里陡起一陈酸楚和震撼:原来通常说的“瘦得皮包骨”是这样的恐怖和残忍!他嘴里嘟啷着,声音很低,他是叫我赶快走,赶快回学校去。


父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两个月以前他还是好好的(其实当时他腿上已经浮肿,可我不知道是饿的)。父亲在生产队里负责放牛。那头水牛很可爱,经父亲精心照料,它壮实而清洁。这头小水牛虽然不会讲话,但它的眼神会说话:或是亲近,或是忧伤,或是渴望,或是恼怒。它通过眼神可以和父亲交流,我也略懂一些它的眼神。我每次从学校回来,总要骑着它在山坡上溜溜。两个月以前,父亲托人叫我回家。生产队里把这头牛偷偷地杀了,我家分了一斤牛肉。他知道学校生活苦,是叫我回家吃牛肉的。我一进屋,就闻到诱人的肉香。父亲不吃。他说这牛跟他关系太好了,牛通人性,他吃不下。其实是找借口,让我一人吃。我大口地吃起来,他在旁边看着,眼里露出慈祥的光。我后悔自己不懂事,如果他吃了那一斤牛肉,也不至于饿成这个样子!


我捏了捏父亲的手,就赶紧拿起水桶和扁担,把水缸挑满了。我又扛起锄,提上筐,到去年种花生的地里去刨花生芽(去年刨花生漏在地里的,春天长出了比豆芽菜粗得多的嫩芽,据说其中含有毒素,不能吃,但也被人们刨得差不多了)。我刨着,刨着,心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挖野菜呢,为什么不早点请假拿点米回来呢?


懊悔和自责无济于事。我用带回的米煮成稀饭,送到床边,他已经不能下咽了。三天以后就与世长辞。


父亲杨修身,字毓甫,号洪源,生于1889年(光绪15年)农历6月6日。他实际是我的伯父,也是养父。从我出生三个月起他把我养大成人,他和我的母亲(养母)对我胜过亲生儿子,他们对我超出常人的疼爱在家乡传为佳话。后来我从乡亲那里得知,不管刮风下雨,父亲总是抱着我踏着乡间小道到四乡求乳,因此我的乳母遍布四乡八邻。有一次我重病昏迷,父辈在神龛前磕破了头皮后长跪不起,直到我苏醒。我头上长了一个大脓疱,母亲硬是用觜吮吸出脓头,才得以痊愈。他们对我的教育超出了一般农民的眼光,家境十分贫困,却千方百计供我读书。对我的品行要求极为严格。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我草草地安葬了父亲。父亲已经静静地躺在地下,他的形象却在我的大脑里活跃起来。他健在时,我怎么没有注意他;哪知他走了,一桩桩往事却在我的大脑里浮现。


1950年,我们所在的麻元乡乡政府经常召开斗争地主、恶霸的大会。有一次,一场大型斗争会在枣刺岭召开,父亲带我去参加。会场是一个倾斜的山坡,山坡的低处临时搭了台,山坡上站满了农民。口号震天,荷枪的民兵耀武扬威。被斗争的人五花大绑拖到台上,每一位诉苦的人说完话后,都有人涌上台对被斗者一顿暴打。打到后来,已经没有气息了,就拖到山坡上枪毙。这一次就枪毙了14人。我看到父亲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我和几个小伙伴从会场回来后,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没想到父亲看到后把我拖到家里,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挨打。后来我听他说,被枪毙的不全是坏人,上台打人的也不都是有冤屈。从此以后他再没有带我去看斗争会。


我母亲(养母)1951年去世后,我就和父亲相依为命。母亲刚去世时,我一度失学在家。他不让我干农活,腾出家里唯一的桌子,每天督促我学习。可是,有一次交公粮,他却让我挑两小袋稻谷和他同行。他说,过去没有田,现在分了田,交公粮是大事,要让我体验体验。谁知到半路,我走不动了。他就把我连同两小袋稻谷一起放在他的挑子上,送到了粮站。土地改革时,我家分得了12担谷的田(相当于三亩)。当时分得土地时他是多么高兴啊,我小小的年纪也分享到快乐,可是没过两三年,土地又收归集体了。


1954年我考上了浠水初中。由于没有钱交伙食费,我得走读。从家里到学校20华里。为了缩短我上学的路程,父亲在离县城10里路的麻桥,找了一间旧房子,开了一间小茶铺。这10里路全是大马路,为我走读创造了条件。每天天不亮,他就叫我起床,打发我去学校赶早7点钟的自习。有一天下起了暴雨,这间旧房子的山墙倒了,差一点把他压在下面。后来学校给我助学金,我能寄宿读书了,父子才结束了这种艰难生活。


父亲饿死,我很悲痛,但没有丝毫埋怨政府。我不认为这和政府有什么关系。也不认为这和“三面红旗”有什么关系。我对当时宣传的“大跃进”的成就、人民公社的优越性依旧深信不疑。我不知道更远地方发生的事情。我以为我家乡发生的事是个别现象。我以为父亲的死只是我一个家庭的不幸。想到伟大的共产主义即将到来,家庭的这点不幸算什么?党教导我遇事要牺牲“小我”,维护“大我”,我绝对听党的话。这种认识一直保持到文化大革命时期。


那时,党团组织灌输什么,我没有任何怀疑,都全盘接受。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小学考初中获得全县最高分,名列第一。小学加入少先队队,初中加入共青团,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当学生干部。1957年反右派时,党组织说右派分子坏,我就认为坏。1958年大跃进,我也是学校里的积极分子。我写的赞美大跃进的诗曾送到黄冈地区教育展览馆。当时我是团委宣传部长,兼任学校《青年共产主义者》油印小报的主编。白天参加劳动,晚上编报纸。1959年元旦,我为这张报纸写《元旦献词》,热情地歌颂“大跃进”。在全校庆祝新年的大会上,校长王占崧一字不差地宣读我写的这篇文章,作为向全校师生的献词。


我做这些都是真诚的,没有丝毫功利目的。父亲的死,虽然我很悲痛,但没有减弱我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任。当时大批青年人也积极地投入了“大跃进”,他们自己和家人都在挨饿但没有怨言,他们也是真诚的,共产主义在鼓舞着他们,他们中的很多人愿意为共产主义这个伟大的理想而献身。


我之所以真诚地支持“大跃进”,除了共产主义理想的鼓舞以外,还因为无知。我的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远离公路。信息十分闭塞,农民不知道大山以外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有一次,我听到一位老农民对我父亲说:有人看到宣统了,有可能重新出来做皇帝。他们不知道溥仪在天津和东北这一段经历,也不知道溥仪当时已经当作汉奸被关押。农民怀念皇帝。1949年10月1日北京发生的大事他们也不知道。村干部黄元中是知道的,那天他到乡里开了会。第二天,他儿子(小名赖子)对我说:“毛主席坐殿了。”我问:“什么叫坐殿?” 赖子说:“就是当皇帝。”他说这是他父亲告诉的。我们那里绝大多数农民终生最大的活动半径不超过50公里。我们家乡虽然离汉口只有一百多公里,但对农民是遥不可及的。人们对汉口的向往只能停留在儿歌里:“月亮月亮跟我走,一走走到洋汉口;月亮月亮跟我跑,一跑跑到袁家桥”。县城是可望而可及的好地方。可是,去县城来回也得花一天的时间,其中有一半路程是崎岖的羊肠小径。很多人一年仅去县城一两次。夏夜洗完澡后乘凉,是农民最惬意的时候。有的一家几口人坐在自家门前,一边喝着自产的粗茶,一边摇动着自家用麦秸编织的扇子,谈起家长里短。爱热闹的人则围坐在一起,一边乘凉,一边聊天。或谈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 “桃园三结义”,或谈几十年前从武汉传过来的“兴汉灭旗”。但这些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使人腻烦。如果谁谈起县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大家都竖起耳朵听。谈论县城情况的人会引起人们的尊敬。


乡村的闭塞虽然使农民无知,但却可以保存一部分人性的纯真。父亲对1950年斗争会的反感,不是来自理性的判断,而是出于人性的自然。


我1954年离开乡村进入县城上学时,是带着一片空白的头脑离开农村的。


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政权以后,一方面封锁了来自境外的一切理论和信息,另一方面又全面否定了中国传统的道德标准。政府既垄断了信息,又垄断了真理。中共中央既是权力中心、真理中心,又是信息中心。一切社会科学研究机构,都全力论证共产党政权的正确性;一切文化艺术团体,都竭尽全力地歌颂中国共产党;一切新闻机构,都发布证实中国共产党英明、伟大的新闻。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把树立学生的共产主义世界观当作第一要务。社会科学研究机构、文艺团体、新闻机构、学校,都成了中国共产党垄断思想、垄断精神、垄断舆论的机器,都在时时刻刻地塑造着青年人的灵魂。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也为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而自豪。


在思想和信息封闭的条件下,中央政府利用这些垄断机器,长期灌输共产主义价值,排除和批判其它价值。这样,在无知青年的头脑中造成了一种鲜明而强烈的是非和爱憎,形成了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强烈渴望。这时,如果有反对这种理想或与这种理想不一致的言行出现,必定受到群起攻击。


除了社科、新闻、文艺、教育的强力灌输以外,组织灌输更为有效。中国共产党各级组织都有一批核心人物,核心人物周围又有一批骨干分子,一层控制一层,一层效忠一层。一次又一次的政治运动,成百上千次的大小会议,表彰和批评,奖励与惩罚,把青年人的思想引上了单一的轨道。一切与共产党不同的看法,都被消灭在萌芽状态。当时我真诚地相信,近百年来受帝国主义欺凌的、积贫积弱的中国,通过“三面红旗”,能够进入社会主义,进而实现人类最高的理想――共产主义。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眼前的问题算得了什么?


我不怀疑“三面红旗”,除了无知以外,还有一原因,这就是整个社会强大的政治压力,使我不敢怀疑。很多残酷事实在我眼前发生。万尚君,是比我高一届的同学,因称赞铁托一篇批评“社会主义阵营”的长篇讲话,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他考初中时是全县第一名,我是继他之后的第一名,所以我们很熟悉。他学习成绩优异,读书多而勤于思考,仅十七岁因独立思考就失去了前程。1959年春天,有人在厕所的隔板上发现了“打倒毛”三个粉笔字,惊恐万状,急忙报告学校领导,学校急忙报告公安局,公安局很快侦破,原来是一位比我高一班的同学写的,他因饥饿而不满,借此发泄。我亲眼看到他带上手铐被投进了大狱。不停顿的革命大批判,耳闻目睹的严酷惩罚,使人们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这种恐惧不是看到毒蛇猛兽那种陡然产生、陡然消失的恐惧,而是化解在神经和血液中,成为每个人的生存本能。人们像避开炽热火焰一样而避开政治危险。


在皇权思想有深厚土壤的国度里,人们本来视中央政府的声音为权威,中国共产党利用中央政权这个“神器”,向全民灌输单一的价值。经历简单的青年人真诚地相信这些灌输,而那些有一点阅历的家长,或是对“神器”的迷信,或出于对政权的恐惧,努力防止自己的孩子出现与政府不一致的思想,总是要求自己的孩子顺从,听话。


1960年我考上了北京清华大学。一进学校,就参观清华大学反右派展览,进行忠诚教育。接着下乡劳动50多天,一方面接受劳动教育,一方面开展保卫“三面红旗”的辩论。虽然我们饥肠轆轆,但不怀疑“三面红旗”。这所历来以思想开放著称的大学,却十分封闭。清华大学历来有很多名教授,但我们只是从毛泽东的著作中知道闻一多和朱自清,不知道陈寅恪,不知道吴宓。清华大学图书馆藏书很多,但我们能借到的书,除了工程技术书籍以外,只有与共产主义有关的书。清华的两位校友杨振宁和李政道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学校不仅对这件事秘而不宣,还在团干部会上吹风:这两个人思想反动,不要像他们那样走“白专”道路。在大学期间我还是很听话,一直担任团支部书记,1964年5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的人们认为我们这些青年很单纯。是的,我们的“单”,是指脑子里只有舆论机器所灌输的信仰,信仰是单一的;我们的“纯”,是除了当时舆论所灌输的思想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中国共产党就是这样把在新政权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塑造成这个政权的忠实信徒。如果在这几十年内不发生什么大事,这个政权能稳固存在,我们这一代人就终生持有这种信念。


使我认识最初发生转变的是文化大革命。文革初期,清华大学成千上万张大字报揭发出来的情况使我震惊:我多年来尊敬的老革命,生活竟如此腐败,精神境界竟如此低下!1966年8月到12月,我和同班几位同学一起到20多个城市“串联”,各地的大字报也揭发出高官的腐败和特权。我开始不迷信权威,不迷信高官,也不迷信报纸上所说的一切。我开始怀疑中国共产党多年来向我灌输的神话。我和多数普通群众一样,是以反对高官的特权的心态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在文化大革命中,湖北省长张体学说的一句话使我震惊:湖北省在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了30万人!这时我才知道,发生在我家庭的悲剧不是个别现象。


大学毕业以后,我分配到新华社。新华社记者可以接触到其他人无法接触到的社会层面。我不仅知道了很多与党史教科书上不一致的真实情况,我也看到了城市工人的贫困生活。作为新华社记者,我更知道报纸上的“新闻”是怎样制造出来的,知道新闻机构怎样成为政治权力的“喉舌”。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思想禁锢比过去松动了不少。一些真实的历史开始透露出来。过去党教导我们,在抗日战争期间,只有共产党抗日,国民党一味投降妥协;现在才知道,国民党支撑着抗日的主战场,有一两百位将军为国捐躯。过去党教导我们,由于自然灾害,少数地方发生了饥荒;现在才知道,完全是由于人祸,几千万人饥饿而死......我开始知道,中国共产党党史,甚至近百年的中国历史,都是按照共产党的需要,进行了歪曲和编造。


一旦知道自己过去长期受到蒙骗,就产生出一种摆脱蒙骗的强大力量。当权者越是掩盖真实,就促使我更加追求真实。我不仅大量阅读新发表的史料,也在采访新闻中努力了解真实的过去。我亲身经历的1989年北京风波,更使我大彻大悟。年轻学生的鲜血,把我的头脑里过去几十年接受的种种谎言洗刷一尽。作为新闻记者,我力求发表真实的报道和言论;作为学者,我有责任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并把真实历史告诉受蒙骗的更多人。


在摆脱蒙骗和追求真实的努力中,我一步一步地弄清楚了我父亲死去的社会背景。虽然时间过去了几十年,我对父亲死因的思考却日益深入,对他老人家的思念也日益加深。进入八十年代,家乡兴起了为先人修建墓碑的风气。特别是在外面当大官的人,修的墓碑十分气派。亲戚朋友也曾劝我为父亲修建一个墓碑。我想,我虽然没有当什么大官,我为父亲立的墓碑一定要比当大官的更气派。然而,我想到了1958年家乡那些墓碑的命运。有的被拆来修建水利设施,有的在大炼钢铁中用来做土高炉的底座,有的则铺在路上任千人踩、万人踏。墓碑越气派,被拆除的危险就越大。父亲墓碑是不能不修的,但是不能修在大地上,必须立在心里。立在心里的墓碑,不会遭人践踏,也不会被人拆除。


在我心里的确为父亲修建了一座墓碑。这本书,就是铭刻在我心中墓碑上的文字表达。即使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个文字表达的心声,将存留在世界各地的一些大图书馆中。


 


 


(二)

发生在我家里的悲剧同时发生在全国上千万个家庭中。


读者将会在本书的第22章中看到,我参照中外多方面的资料,确认从1958年到1962年期间,中国饿死3600万人。因饥饿使得出生率降低,少出生人数为4000万人。饿死人数加上因饥饿而少出生人的数,共计7600万人。


在信阳,在通渭,在凤阳,在亳州,在罗定,在无为,在馆陶,在济宁,在四川省的不少地方,几乎家家都有人饿死,很多家庭人口全部死绝,有的村庄死得绝无人迹。正是应了毛泽东的两句诗:“千村癖藜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且不谈应该出生而没有出生的4000万人,饿死3600万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个数字相当于1945年8月9日投向长崎的原子弹杀死人数的450倍。①[ 1945年8月6日,美国飞机向广岛投下的原子弹炸死71000人,8月9日,美国飞机向长崎投下了另一棵原子弹,炸死80000人。]即大饥荒相当于向中国农村投下了450枚原子弹。这是投向日本两棵原子弹中较大和一棵。


这个数字相当于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死亡人数②[ 在唐山大地震中,唐山市死亡24万人。]的150倍。也可以说大饥荒相当于发生了150次唐山大地震。


这个数字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死亡数字。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只有一千多万人,发生在1914-1918年,平均每年死亡不到200万人。中国1960年一年就饿死1500万人以上。


大饥荒的惨烈程度远远超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死亡四千万到五千万之间③[ 亨利.米歇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卢佩文、刘幼兰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下册,第427页]。这四五千万人是在欧洲、亚洲、非洲广袤的土地上、七八年间发生的,中国这3600万人是在三四年间死亡的,多数地区死人是在半年之内集中发生的。


这是中国历史上所有的灾荒都望尘莫及的数字:中国历史记载最高的灾荒死亡数字是1928-1930年全国22个省受灾。这次灾荒死亡人口超过了历史记录,但仅为1000万人。从1920处到1936年,17年灾荒合计死亡1836万人④[邓云特:《中国救荒史》,商务印书馆,1993年,北京,第142-143页]。李文海等人所著《近代中国灾荒系年》和《中国近代十大灾荒》认为上述数字过大,他们认为,1928-1930年的死亡人数不到600万,是最严重的一次;1931年长江大水死亡人数是14万。1958-1962年饿死人数是中国历史上最严重的灾荒死人数的好几倍。


没有呼天抢地的哭声,没有披麻带孝的礼仪,没有送葬的鞭炮和纸钱,没有同情,没有悲哀,没有眼泪,也没有震惊和恐惧。几千万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神精麻木地消失。有的地方用大车将死人成批地拖到村头的大土坑里,有的地方因无力掩埋,死人的胳膊和腿还露在外面,有的地方死人就倒在寻找食物的路旁,还有不少死人长时间放在家里被老鼠啃掉了鼻子和眼睛。1999年秋,我到信阳淮滨县防胡乡高油坊了解当年情况。70多岁的农民余文海把我领到村外一块麦地边,他指着麦地中间的几棵树对我说:那长树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坑,上百具尸体就成堆的埋在那里。如果不是当事人余文海指认,谁也不会知道,在绿油油的麦苗和挺拔的树木下面,深埋着惨烈的悲剧。


死亡前的饥饿比死亡更恐怖。玉米心吃光了,野菜吃光了,树皮吃光了,鸟粪、老鼠、棉絮都用来填肚子。在挖观音土的地方,饥民们一边挖,一边大把大把地往自己嘴里塞着观音土。死人的尸体,外来的饥民,甚至自己的亲人,都成了充饥的食品。那时,“人相食”不是个别现象,古籍记载“易子而食”,而在大饥荒年代,吃亲生儿女的事件就有多起。在信阳的一些县里,在甘肃通渭,在四川,我都听到了当事人讲述的骇人听闻的吃人故事。我还见到过吃过人肉的人,听他讲述过人肉的味道。据亲历庐山会议和大跃进的李锐说,当时人吃人的记录全国至少上千起。这些悲剧,本书在各省章节里,有着详尽的记载。


这是一场人类历史上空前的悲剧。在气候正常的年景,没有战争,没有瘟疫,却有几千万人死于饥饿,却有大范围的“人相食”,这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异数。


在当时及以后的几十年中,中国的一切书刊、报纸,一切官方文件,都极力回避和掩盖这一大规模的人类悲剧。各级干部对饿死人的事也是三缄其口。对饿死人数的统计,各级干部弄虚作假,千方百计缩小死亡数字。为了永远掩盖这一事实,当局还下令销毁各省报上来的人口减少数千万的资料。


逃往香港的难民和海外侨民的国内亲属传出了一些消息,一些西方媒体据此陆续发出了一些有关中国大陆发生饥荒的报道。这些报道是零星的,极不全面的,但中国政府一概斥为“恶毒攻击”、“造谣诬蔑”。为了扭转世界舆论,中国政府邀请了一些“友好人士”来华访问,希望借他们的笔“澄清事实真相”。对这些来华访问的人士,中国政府作了极其周密的准备,精心安排了各种行程,包括访问地点、接触人员以及接待外宾的台词等等。外宾访问时,与老百姓高度隔离,有的地方有意布置丰衣足食的假象。当时任新华社国内部副主任的方实,曾经承担过陪外宾到安徽考察的任务。在他85岁的时候,曾向我谈起安徽省委如何欺骗外宾的情况(见本书第四章)。受骗的外宾,回国之后,发表文章,以他们的“亲身经历”,赞扬中国的“伟大成就”,说中国不但没有饥饿,而且人民丰衣足食。英国记者格林(Felix Greene)在他1965年那本谈中国的名著《无知的帷幕》(A Curtain of Ignorance)中说,1960年他走遍严格实施粮食配给的中国,却没看见大量挨饿的事。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就是受骗后再骗别人的外宾之一。这些外宾的文章又被新华社翻译过来,成为“出口转内销售”的产品,在《参考消息》和《参考资料》上发表,作为统一思想,压制国内的不同看法的工具。


在事件发生20多年以后,一些外国学者和旅居在国外的华人,才开始对这场空前的悲剧,作了一些介绍和研究。这些研究是很有价值的。但是,由于研究者远离中国本土,又无法看到中国档案馆里的内部资料,阅读他们这些研究成果,总是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我利用到全国各地采访的机会,查阅全国各地的有关资料,访谈经历过大饥荒的人。我从大西北到大西南,从华北到华东,从东北到华南。查阅了十几个省的资料,访谈了上百位当事人。经过十年的努力,我收集了上千万字的资料,记下了10多本当事人谈话记录。我终于比较全面和比较深入地得到了这场持续三四年的大饥荒的真实情况。


面对大饥荒造成的严重后果,刘少奇曾对毛泽东说:“饿死这么多人,历史要写上你我的,人相食,要上书的!⑤”[ 王光美、刘源等:《你所不知道的刘少奇》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90页]1962年春,刘在与邓力群谈话时也讲到“历史上饿死人的事是要写到史书上去的。”⑥[ 邓力群:《我为少奇同志说些话》,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107-108页] 可是,大饥荒已经过去40多年了,在中国国内还没有这样一本书。这不仅是历史的遗憾,也对不起几千万饿死的冤魂。我花了几年时间,终于写成了这本书。这本书也算是几千万饥魂亡灵的一座墓碑,我希望饥饿的亡灵得到安慰。


刘少奇还说过,对这场灾难要刻上碑,记上账,“要子子孙孙地传下去,以后再也不犯这个错误。”是的,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应当立上巨碑,以警后世。我想,为了牢记历史教训,仅有我这本书是不够的。唐山大地震有了纪念碑,日本广岛、长崎有了纪念碑,欧洲很多地方建立了二战纪念碑。


中国也应在一切饿死人密集的县份(如信阳,通渭,罗定,亳州,凤阳,遵义,金沙,郫县,荣县,丰都,大邑,馆陶,济宁等等),在饿死人最多的四川、安徽、贵州、河南、山东、甘肃、青海等省的省会城市,以及在天安门广场,建立大饥荒纪念碑。这些纪念碑不仅纪念亡灵,也是让人们永远记住这场灾难,从中吸取教训,让悲剧不再重演。


(三)

在耕地面积比六十年代减少、人口增加两亿以后的八九十年代,中国粮食竟然多了起来,年轻人不知何为饥饿,农民还面临“卖粮难”的问题。这是仅仅是因为中国农村制度发生了变化:联产承包制代替了人民公社制度。可见制度对于饥荒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以研究饥荒而著称、199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蒂亚·森写道:


回顾世界上可怕的饥馑史,在任何一个独立、民主、拥有相对的新闻自由的国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重大的饥馑。不管我们观察哪个国家,是埃塞俄比亚、索马里最近的饥馑,还是其他独裁政权下的饥馑;是苏联三十年代的饥馑,还是中国1958年至1961年大跃进失败后的饥馑;或更早一些,爱尔兰或印度在外族统治下的饥馑。在这个规律面前,我们找不到任何例外。虽然中国在经济的许多方面做得比印度好,但中国仍然出现过大范围的饥馑(而印度却从未如此),这场饥馑实际上是世界史上有记录的饥馑中最大的一次,在1958年至1961年间差不多饿死了三千万人民,而导致这场饥馑的错误的政府政策却被延续不变达三年之久。这些导致人民饿死的政策被推行下去而未受到批评,因为议会里没有反对党,没有新闻自由,也没有多党制下的选举。事实上,恰恰是因为缺少对执政党的挑战,才使得严重错误的政策虽然每年杀害了上千万人,也仍然能够持续下去。⑦

[ [印度]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
《民主的价值放之四海而皆准》,程晓农译, 载[普林斯顿]《当代中国研究》2000年第2期(总第69期).]


的确,造成中国几千万人饿死的根本原因是极权制度。当然,我不是说极权制度必然造成如此大规模的死亡,而是说极权制度最容易造成重大政策失误,一旦出现重大政策失误又很难纠正。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制度下,政府垄断了一切生产和生活资源,出现灾难以后,普通百姓没有自救能力,只能坐以待毙。


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政治上、思想上实行全面的无产阶级专政,对不同政见的人残酷镇压;经济上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政府垄断了一切经济资源;思想上实行严厉的舆论垄断和思想垄断,不同意见不能发表。这个政治体制用毛泽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马克思加秦始皇”。这里的马克思,是经过列宁和斯大林加工过的“马克思”。把苏联高度集权的专制制度嫁接在秦始皇两千多年前建立的、经过历朝历代逐渐严密化的专制制度上。这样,行政权力的滥用,既超过了前苏联,又超过了中国的帝王时代。这就是极权制度。


中国的专制制度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开始,沿袭了两千多年,有着丰厚的历史积淀。中国共产党承袭了这个制度以后,尽管这是中国帝王专制的尾声,但由于有了现代武器、现代交通工具、现代通讯手段、现代组织手段,因而对社会、对官员、对民众的控制比历代帝王的专制更为严密细致,更为深入广泛。它严密控制着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生活。专政的强制力量,深入到每一个边远的乡村,每一个家庭成员,每一个人的大脑和肠胃。说它是极权制度,是指行政权力的扩张,已经达到了极致,已经达到了尽头,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极权制度,从上面看是权力高度集中,不仅民权被完全剥夺,连中央一级官员也沦为最高领导人的办事员;从下面看则是奴性十足,从高层官员到底层百姓,都没有独立人格和独立思想,对掌权者俯首听命,百般迎合。


中华人民共和国沿袭秦始皇构筑的权力“金字塔”。在其顶端的一小群人,即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这是一个议事机构。毛泽东是常委的核心,他具有决定任何事务的权力,实际上处于一种类似帝王的位置。毛泽东除了党的领袖、国家主席以外,还身兼军委主席,手握重兵,具有强大的武力威慑力量。“金字塔”顶端的其他人既对毛泽东亦步亦趋,诚惶诚恐,又十分迷恋自己的地位。这样,中国共产党的无产阶级专政,就成了毛泽东的个人专政。毛泽东名义上是共和国的领袖,实际是中国最后一位皇帝,而且是权力最大的皇帝。在延安时代,毛泽东问他的俄文翻译师哲:总统和皇帝有什么不同?师哲用政治学的知识回答了个一二三,毛泽东听了哈哈大笑,说:“其实都是一样的!”1950年,在新中国第一个五一劳动节颁发节日口号时,毛泽东在送给他审定的口号稿件上,亲笔加上了“毛主席万岁!” 这一条。可见毛泽东也把自己当皇帝。


1955年,按照毛泽东的意见,经济指导方针“冒进”,高指标、高速度,造成了1956年国民经济全面紧张。由于粮食高征购,1956年农村已经饿死了不少人。周恩来、陈云等人本来无意反对毛泽东,仅凭在第一线工作的实际需要,实行了“反冒进”措施,毛泽东对此大为震怒,周恩来差一点丢了官。1958年毛泽东思想狂热,其他领导人也跟着狂热,造成恶劣而严重的后果以后,1958年底到1959年初采取了一些纠正措施。庐山会议上彭德怀对大跃进提出了批评,毛泽东立刻翻脸,不仅放弃了原来的纠正措施,还变本加厉地推行1958年的错误政策,使造成农民饥饿的政策持续了三年之久。


那时,全国只有一个思想家,只有一个理论权威,他就是毛泽东。毛泽东思想就是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既手握国家军政大权,又是国家最高的思想权威,即教化全民的最高权威。这就实现了“政教合一”,“权力中心和真理中心的合一”。在这里不仅不能奢望有反对党的声音,一切不同意见都被当成异端。人们不仅不敢批评政策,心里偶尔浮现了不满的想法,立刻就产生恐惧,并迅速主动地把“腹诽”消灭在萌芽状态。这就实现了全国思想的“一体化”,“全体一致地喜笑怒骂”。


极权制度造就恐惧和谎言,恐惧和谎言又是这个制度赖以运行的基本条件。恐惧产生谎言。政府有着处罚一切和剥夺一切的权力。处罚和剥夺产生恐惧。拥有得越多的人恐惧就越严重,一旦遭到处罚,他们的地位落差更大。官员和知识分子比普通百姓拥有得多,因而比百姓更加恐惧,因而对这个制度更加“忠诚”。为了迎合和自保,他们都拼命比赛说谎,都装作相信谎言。官员的讲话,社会科学,文艺,新闻,教育,连满布墙头路边的标语口号,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制造谎言和传播谎言。都在时时刻刻地欺骗民众和奴化民众。


在全国所有的地方都有同样的组织机构,都执行同样的政策,全国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某一个组织之中,都喊同样的口号,都流行同样的政治话语,在相同的时间内都在召开同样内容的会议。由于全社会都是同样的情况,一旦因政策失误造成灾难,也必然是全国性的,受难者找不到逃生之地。读者将会在本书有关一些省的章节里看到,远隔千里的省份,情况竟是那么相似,这正是政治一体化的必然结果。


在这个权力金字塔里,每一级官员,在上级面前是奴隶,百般讨好;在下级面前是主人,作威作福。他们既想当上更高一级的主人,更怕当不上现在位置上的奴隶。他们迷信领袖,崇尚权力,顺应潮流,逆来顺受。权力越集中,权力核心内部的斗争越激烈。斗争越激烈,毛泽东越感到周围人对他地位的威胁,接连不断地清洗。在残酷而激烈的权力斗争中,官员们以欺骗自保,不惜出卖朋友换取攀上高位的“通行证”。在施政过程中,高层的意志被层层放大,底层的声音被层层压制。上面的错误一级又一级的“创造性的发挥”,使错误政策越走越远;底层的实际情况一层一层地被封锁,使高层决策者不识迷途。这样,错误政策按“正反馈”的方式加剧,直到出现灾难性后果才被发觉。补救灾难性后果还不能伤及最高掌权者的威信,纠正错误不可能到位。灾难性的后果主要是由农民承担。


在过去的皇权制度下,老百姓有沉默的权力;极权制度下,老百姓连沉默的权力也被剥夺。一次一次的政治运动,大大小小的会议,要求每一个人“表态”,要求人们“暴露思想”、“向党交心”。每一个人思想深处最为隐秘之处,也必须向党敞开,让党检查。高压政治下的“表态”,实际是强迫人们对自己的良心撒谎,使人们失去了心灵深处最后的一点领地。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自我作贱,使人们不断地践踏自己过去尊敬的东西,奉承过去瞧不起的东西。极权制度就是这样使民族性堕落。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中,人们表现的那样疯狂,那样的残忍,正是民族性堕落的结果,也正是极权制度的“政绩”。


这个政权,以实现共产主义理想为全体民众的最高目标,并且用强制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来推行这种理想。农民承担着实现这个理想的成本的主要部分:承担着工业化的成本,承担着集体化的成本,承担着城市廉价生活的成本,承担着各级官员奢侈生活的成本。这些主要是通过统购统销政策来实现的。农民只能将自己的产品以低于生产成本的价格卖给国家。农民生产的粮食,首先满足人口快速增长的城市需要。这个制度用行政手段强制推行工业化,需要快速增加城市人口,需要出口农产品换回机器。因此,就不能让农民吃饱,而是用征购的方式强制地收走农民的粮食。刘少奇曾经坦率地承认这一点:


现在国家对粮食的需要量,同农民愿意交售的数量之间,是有矛盾的,而且矛盾相当尖锐。如果按农民的意愿,他只愿意在自己吃饱了以后才把多余的粮食卖给国家。假如让农民统统吃饱了,然后国家才征购,那末,我们这些人就没有饭吃了,工人、教员、科学家以及其他的城里人都没有饭吃了。这些人没有饭吃,工业化也搞不成了,军队也要缩小,国防建设也不能搞了。⑧

 [ 刘少奇:《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962年1月27日,载《刘少奇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北京,1985年,第441-442页]


刘少奇这里讲的是实话,这段实话表明,在这个制度下,政府压根儿就不让农民吃饱。农民卖完“余粮”以后,就没有留下多少口粮,这是使大批农民饿死的原因之一。


在城市经济实行国有化的同时,农村实行经济集体化。中国官方文件称为“农业合作化”。实际上,“合作化”和“集体化”是两个本质不同的东西。前者是在个人利益的基础上合作,后者是剥夺个人利益;前者是在私有制基础上的互利互补,后者是取消私有制实行财产公有。中国搞的不是合作化,而是集体化。农业集体化是对农民的剥夺。否定私有制,否定个人利益,是实行极权制度的经济基础。没有农业集体化,就没有中国的极权制度。


农业集体化将生产资料收归集体,生产队种什么作物,种多大面积,用什么方式种植,农民和生产队的干部没有权力决定。集体化时给农民留了一点自留地,仅够一家吃菜而已,1958年这一点自留地也收归集体。农村生产的粮食、棉花、油料等一切产品全都由国家统购统销。每一个农民吃多少粮食,吃什么样的品种,由县以上的党政机关决定。每天早晨,农民都聚集在村头等候队长派工,在作业组长带领下集体劳动。


实行粮、棉、油统购统销以后,城乡居民的生活资料全都由国家凭票证供应。而这些票证只能在户籍所在地领取。户籍制度极其严密,离开户口所在地短期到外地去,需要当地政府开具的证明文件,并带上粮票、油票和其它票证,到了目的地以后,拿证明文件到目的地派出所登记才能住宿,用自己带来的粮票、油票才能吃饭。粮票分本省的和全国的。如果离开本省,就得带全国粮票。要领到全国粮票,必须出示省一级公安机关批准到外省的证明信。农民除了参加农业劳动以外,不能外出做工。农民离村需要向队长请假。


农民就这样在政治权力的高度禁锢中劳动和生活。他的生活资料由政府严密控制下的集体组织(人民公社)来保证。一旦政策失误,集体组织(人民公社)失去了保证能力以后,由于农民被捆住了手脚,死到临头,也不能采取自救措施,只能等死。


人民公社是农业集体制度的发展,也是极权制度的进一步发展。


人民公社的政社合一体制,实际上是在社会一体化基础上,将国家行政权力和社会权力高度统一的基层政权形式。这种作法不仅政企不分,而且把一切经济活动统统纳入政治目标之中,把一切财富纳入政府官员控制之中,用政权的组织代替了家族、宗教以及一切社会组织。


人民公社刚成立时,普遍实行供给制和工资相结合的分配制度。供给制,实际上是由各级官员对老百姓的生活必须品进行“供给”,这不仅为各级官员控制公社财富创造了条件,也从基本生活上控制社员。官员不“供给”,社员就不能生存。由于政府不具备供给能力,供给制只是昙花一现。供给制虽然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却造成了极大的浪费,特别是粮食的浪费。


1958年,还一度把军事组织引入群众的日常生活之中,实行所谓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人民公社的男女劳动力全部编为军事建制,实行统一的军事指挥。在“大办钢铁”、“大办水利”、“大办农业”等各种“大办”当中,官员对农民像指挥军队那样部署、调动、指挥。还通过公共食堂、幼儿园等,把以家庭为单位的传统生活方式改变为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生活方式,最后达到消灭家庭的目的。消灭了家庭的经济单位功能以后,使家庭失去了生产自救的能力,他们不能依靠自己的劳动向大自然索取食物,只能完全仰仗国家,吃喝完全依赖“公共食堂”。


公共食堂制度是大量饿死人的重要的祸因。兴办公共食堂的过程是消灭家庭的过程,也是对农民掠夺的过程。农民家庭的灶拆了,锅盆碗盏和桌椅板凳被公共食堂征用。粮食和柴草集中到食堂,家畜、家禽也集中到食堂饲养。社员挖的野菜也要交给食堂。有的地方,除了公共食堂以外,家庭的烟囱不允许冒烟。


公共食堂最先暴露出来的危害就是浪费粮食。食堂初开办的最初两个多月,各地放开肚皮大吃大喝。不管劳动好坏,都一样吃饱喝足。当时毛泽东等领导人“粮食多了怎么办”的担心已传达到基层。农民以为,国家的粮食很多,吃完了政府会供应的。有的公社到1958年底粮食就吃光了,但最终等不来政府的供应。


公共食堂把社员置于非常恶劣的饮食环境中。打饭要排长队,过时吃不上。在居住分散的山区,从家里到食堂要走很远的路程,热饭打回去成了凉饭。食堂里做的饭菜质量很差。断粮以后,社员采的野菜得交给食堂做,做出来就更难吃了。在这样的饮食环境中,加重了饥荒对农民的杀伤力。公共食堂还是干部搞特殊化的基地。干部多吃多占、贪污腐化是普遍的现象,侵占了本来定量很低的社员口粮,加剧了社员的饥饿。


公共食堂最重要的效能是把“无产阶级专政”贯彻到每一个人的肚子里。办了公共食堂以后,生产队长是一“堂”之长,谁不听话,他就不让谁吃饭。办公共食堂,实际是让农民把饭勺子交到了领导人手里,也就是把生存权交到了领导人手里。农民失去了饭勺,就失去了生存权。本书记载了大量的各地因“扣饭”而把人活活饿死的事实。


在几千万冤魂中,有一部分是被基层干部被活活打死或逼死的。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杨蔚屏在1960年10月15日《关于信阳事件的报告》中提供了这样的数字:仅光山和潢川两个县被打致死就有2104人,被打致残的仅潢川一县就有254人。其中被打死或致残的不只是农民,也有不听话的基层干部。在农村,所谓无产阶级专政,实际是干部专政,谁的官大,谁就可以对他所管辖的臣民和下级任意欺凌。在公社化、反“瞒产私分”、办公共食堂的过程中,有抵触情绪的农民,因饥饿偷吃了集体青苗的农民,在水利工地上因饥饿干活不力的农民,都可能遭到残酷的处罚。处罚农民的刑罚有几十种:吊打、罚跪、游街、扣饭、冷冻、晒太阳、割耳朵、“炒豆子”等。惨不忍睹。信阳地区罗山县彭新公社有17名预备党员,在“反瞒产”中打了人的16人,都“光荣地”转为正式党员,只剩一个不得转正,因为他没打人。在这本书各省的章节中,记录了大量打人致死的惨案。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惨案是1961年整风整社中揭露出来的,多发生在“三类队” (即落后队),不是每一个生产队都发生这样惨烈的事情。不过,根据毛泽东的说法,“三类队”也占生产队总数的三分之一。在三分之一的生产队里发生这样的惨案,也是相当普遍的。


在通常情况下,如果遇到饥荒,或者得到外界的救助,或者外出逃荒。但是,在当时的制度下,农民没有求助和外出逃荒的权利。各级政府千方百计地对外封锁饥饿的消息。公安局控制了所有的邮局,向外面发出的信件一律扣留。中共信阳地委让邮局扣了12000多封向外求助的信。为了不让外出逃荒的饥民走漏消息,在村口封锁,不准外逃。对已经外逃的饥民则以“盲流”的罪名游街、拷打或其它惩罚。


在任何情况下,多数人是服从制度的,反制度的只是个别的例外,反制度者通常会被制度所粉碎。在既定的政治制度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制度是一个 “范”,即浇铸铸件的模型。不管怎么样坚硬的金属,只要融化成液体注入这个模型里,出来都是一个样子。不管什么人进入极权制度这个模型,出来都是两个背靠背的连体人:专制者和奴隶的连体,即在下级面前是专制者,在上级面前是奴隶。毛泽东是这个模型的制造者之一(严格说来他是专制模型的继承者和发展者),他自己也要受制于这个模型。在这个制度框架中,毛泽东行为有其自觉性也有他的无奈。任何人无力与这个制度抗争,毛泽东也不例外。他虽然较早地发现了1958年的问题,也下达过种种纠正的指示,但无济于事。按照当时理想的逻辑,在当时的制度框架下,现在看来十分荒唐的事,在当时都是合理的,是顺理成章的。


极权制度是当今人类社会最为落后、最为野蛮、最没有人性的制度。在三年大饥荒期间,几千万人无辜地死去,就为这个制度敲响了丧钟。以后的四清、文化大革命,不仅没有能挽救其死亡的命运,更使它病入膏肓。经过二十多年的经济体制改革,极权制度比过去产松动了许多,人民公社已经解体,统购统销已经废除,百姓们能够在市场上求生存、求发展,中国社会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但是,由于政治体制依旧,经济和社会的巨大变化更加剧了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矛盾。这种矛盾最重要的表现是,经济改革的成果分享和成本支付错位.。即支付改革成本最多的阶层享受成果最少,甚至成为弱势群体;支付改革本少的阶层享受成果最多,从而成为强势群体(或称为既得利益群体)。市场经济的唯利是图和极权政治的权力不受监督,二者的弊端结合在一起,不断制造出社会不公正,加剧着底层群众的不满。在新世纪的中国,我相信,无论是当权者还是普通百姓,从心底里都知道极权制度已经走到了尽头。问题在于,在制度变更的过程中,怎样减小社会震荡,怎样防止社会动荡造成的破坏。这个问题是需要考虑的。我想,只要大家都不是出于个人利益和集团利益,而是出于社会利益,主动自觉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总是可以找到减轻震动、减小破坏的办法的。


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已经为政治民主确立了经济基础,从而极权社会已经进入了后极权社会。经济市场化加紧催生着政治民主化。我坚信,在中国,总有一天极权制度会被民主制度取代。这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在极权制度彻底死亡之前,我提前为它立了个墓碑,让后人知道:人类社会在历史的某一阶段、在某些国度,曾经有一种以“解放全人类”的名义建立的、实际是奴役人类的制度。这个制度宣扬并实践的“天堂之路”,实际是死亡之路。



 


备注:
 
[1] 1945年8月6日,美国飞机向广岛投下的原子弹炸死71000人,8月9日,美国飞机向长崎投下了另一棵原子弹,炸死80000人。


[2] 在唐山大地震中,唐山市死亡24万人。


[3] 亨利.米歇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卢佩文、刘幼兰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下册,第427页


[4]邓云特:《中国救荒史》,商务印书馆,1993年,北京,第142-143页


[5] 王光美、刘源等:《你所不知道的刘少奇》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90页


[6] 邓力群:《我为少奇同志说些话》,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107-108页


[7] [印度]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民主的价值放之四海而皆准》,程晓农译, 载[普林斯顿]《当代中国研究》2000年第2期(总第69期).


[8] 刘少奇:《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62年1月27日,载《刘少奇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北京,1985年,第441-4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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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8 00:56

我也来跟一跟帖!


 


三年大饥荒的真相



在毛泽东以前的兼职秘书李锐所著的《大跃进亲历记》中,有这样一段描述1959~1961年大饥荒时安徽省凤阳县的情形的:"凤阳全县死绝8404户, 死跑而空的村庄27个。村民严俊冒告诉记者:"1960年,我们村附近有个死人塘,浮埋着许多饿死的人。为什么浮埋?饿得没力气呀,扔几锹土了事。说起来,对不起祖先,也对不起冤魂。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的一位亲戚见人到死人塘割死人的腿肚子吃,她也去了。开始有点怕,后来惯了,顶黑去顶黑回。我问她:‘怎么能......?'她叹息道:‘饿极了。'"



在大跃进前一年的"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右派分子的作家白桦是河南省信阳人。他当时正在上海郊区的一家工厂劳动改造,同居一室的同乡从信阳探亲回来,对他讲了如下一段话:"我刚从咱们家乡回来......俺家里的人都饿死光了......只剩下俺姑,她的儿子也死了......她咋活下来的呢?......有一天夜里,一只饿得只剩两张皮的猪冲进她的院子,她连忙关上门,一棒就把饿昏了的猪敲死了,连夜剥了那头猪,埋在地下,每天下半夜起来挖出一块烧烧吃。她不敢给她那个五岁的孩子吃,怕他说出去。一说出来,村子里还活著的人就会冲进来和她拼命,会打死她,要她把猪肉拿出来。她眼睁睁地看著儿子叫著"饿呀!妈妈!饿呀!妈妈!"一直到死......人变得那么狠心,可她有啥法子呢!只能这样。"当时,信阳地区"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人被饿死"(白桦语)。仅息县就有六百三十九个村子死绝。固始县"全县无人烟的村庄有四百多个。""死绝的户数,光山县就有五千六百四十七户,息县五千一百三十三户,固始县三千四百二十四户。"



一九八四年,有几位学者在英文《人口与发展通讯》上著文指出:"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一年中国的大饥馑是人类历史上死人最多的一次。"对这一点,当代严肃的学者、历史学家都已予以肯定。然而,那场惨绝人寰的大饥荒中,究竟多少中国人失去了生命,官方出版物对此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如中国科学院一九八九年发表的国情报告这样说:"按保守的估计,因营养不良而死.亡约一千五百万人,成为本世纪中国最悲惨的事件之一。"一些党史专著也笼统地说"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一年的非正常死亡和减少出生人口数,在四千万人左右",或者含糊其词地说"人口非正常死.亡数千万人",不愿深入探讨。



在共产党的一贯宣传中,说是三年自然灾害以及苏联向中国逼债,导致了大饥荒,然而,即使是共产党内的一些人,都坦白这根本不是事实的真相。
前《人民日报》社长胡绩伟说:"国家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惨象完全是我们党造成的。"另一位中共党内有识之士、一九五九年时任毛泽东兼职秘书的李锐则评述道:"高举‘三面红旗',高指标,瞎指挥,一平二调,造成国民经济大破坏,饿死成千万人,这是中外古今历史上承平之世绝无仅有之事。"
大饥荒是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吗?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中国就是丰平歉年相交替,从未有过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遍布全国的「连续三年自然灾害」。翻开《中国历代天灾人祸表》(注:一九三九年,陈高佣编。)以二十世纪为例,辛亥革命前的十年间,数一九○九年的灾害最重,也不过是局部地区的天灾:「福建漳州等地,水。黑龙江黑尔根等处,水。湖北荆州等处,大水。江苏溧阳等数县,水。广东佛山等县,水。吉林省城等处,大雨。甘肃全省亢旱。湖南长沙旱。」像这样的自然灾害人类目前尚无计躲避,但一个廉洁、有效的政府应该能够对付。偌大一个中国,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边有北方,一省或数省遭灾,只要政府健全,完全可以避免饥馑。一九一○年前后,清廷内外交困、摇摇欲坠,救灾虽不力,却也并未引致全国性的饥馑。第二年它不堪武昌起义之一击而土崩瓦解,也不是由於灾民造反,与明末的情形完全不同。



至於一九五九年至六一年的「三年自然灾害」,我们先来看五九年。五九年的成灾面积(受灾减产百分之三十以上为「成灾」)低于五六年和五七年(注:关于受灾面积的数字均取自一九八三年《中国统计年鉴》第二一二页。),而五六年、五七年除广西人为造成的数百人饿死外,并未造成饥馑。所以五九年并无足以引致饥饿的天灾。



两千万人大多数是在一九五九年十一月至六○年夏收前几个月青黄不接时死去的,六○年是否有「自然灾害」同他们没有关系。那年即使有灾害,他们也是死在灾害之前,并非天灾的受害者。一九六○年的自然灾害虽比较严重,但成灾面积比七八、八○年只略多一点,所以也不是造成全国饥馑的大灾害。一九六○年的天灾只是使饥馑持续而已。



大饥荒是苏联逼债造成的吗?
1960年7月,苏联突然撕毁合同,撤走专家,明显是背信弃义之举,对我国是雪上加霜,加重了此后的经济困难,延长了中国人民的痛苦,滞缓了经济复苏。但苏联逼债,发生在大饥荒非正常死亡上千万人之后,根本不是造成三年严重困难的原因。
其实,回过头看,苏联逼债的后果,也是有所夸大的。事实上,中国对苏联的债务,与大跃进造成的损失,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当时的副总理李先念就说过,大跃进造成国民收入损失了一千二百亿元;1958到1960年,全国计划外的建设投资化了二百四十五亿,大都未取得应有的效益,白白被糟蹋,若用它还债,取其三分之一就把债还清了。
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不尽的思念》,记载了一件苏联借粮助我度饥荒的事情。1961年,在咱们东北面临无米之炊的紧急关头,经周恩来提议,中国向苏联提出,就近向苏联的远东借二十万吨粮食,用以解东北的燃眉之急。尽管两国交恶,苏联还是如数借给了中国,"使东北粮食困境及时得到缓解。"东北死人较少,苏方出借粮食是原因之一。
大饥荒刚结束不久,《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宣布,我国不仅克服了困难,而且,"在我们最困难的这几年,正是我们偿还外债最多的几年"(《人民日报》1963年12月4日)。周恩来总理在三届人大一次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告》,进一步说明了还债和援外的情形:
"周恩来总理强调指出,这一时期,我们不但没有借一文钱外债,而且把过去的外债几乎全部还清了。我们欠苏联的各项借款和应付利息共计十四亿零六百万新卢布,已经按期偿还了十三亿八千九百万新卢布,剩下的尾数一千七百万新卢布,我们已经向苏方提出,用今年对苏贸易的顺差额中的一部分来提前全部还清。不仅如此,我们还拿出了比这个时期偿还的外债数额要大得多的资金和物资,支援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主义国家。"(《人民日报》1964年12月31日)
请注意最后一句话,在还债的同时,我们还拿出比"偿还的外债数额要大得多的资金和物资"去支援别国!以什么方式支援呢?周恩来在《报告》中,"我们一贯克己助人,采取无偿赠予或低息、无息贷款的方式提供援助。"
可见,当初只要我们少干点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少向小兄弟施舍一点,便足以还债了。



大饥荒——人祸!
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中,全民炼钢,大办水利,农民被强迫丢下农活去"找矿""炼钢""修水库",大量成熟的庄稼烂在地没有收入仓,或者收割草率而大量抛撒。仅河南省就有百分之五十的秋粮被毁弃在地里未收获入仓。而且,由于各地严重的浮夸虚报产量,使国家征购粮食的任务成倍增加,而实际产量与征购数几乎相当。留给农民的口粮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就在这时,人民公社响应党的号召大办公共食堂,以几千年来老百姓从未见过的场面糟蹋粮食,三、四个月就耗尽了那本已不足的口粮。到一九五九年春天,许多地方已经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
灾难已经越过地平线,正在全国范围蔓延。
中国这块黄土地,历来是丰、平、歉年交替。在连续两年丰收后,一九五九年是个平年。再加上一九五九年春播面积比一九五七年减少了九千万亩,以致年产量比一九五八年减少了四百多亿斤。然而,各地为了表示自己拥护大跃进,不惜再次吹牛虚报粮食产量。上报的粮食产量汇总到中央那里,粮食总产量就多出整整两千亿斤,变成了五千四百亿斤。又是个"特大跃进"!于是继续进行粮食高征购。计划分到各省,谁也逃不脱。农村没那么多粮食可交。征购计划又必须完成,怎么办?从一九五九年初起,凡收罗的粮食不足上级规定数,就一定是基层干部隐瞒了产量,私分了粮食。于是"反瞒产私分",拼命从农民碗里夺粮,全国一律,没有例外。在有些地方,农民被吊起来,被逼著交出「私藏」的粮食。结果留给全国农民的的人均粮食(含口粮、种子粮、牲畜饲料粮)比一九五八年还少一百余斤。"反瞒产"完成国家征购数之后,许多地方的公社食堂普遍吃空,只剩下菜,连糠都没有了。从59年11月尾起,人类历史上空前的大饥馑就笼罩了全中国。断粮的农民数千万地饿死,万户萧疏、饿殍遍野,到处都有饿死倒毙在路边的人。树皮被剥光吃了,被子里的棉絮也扒出来吃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吃人肉的现象。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全国各地农村到处都在饿死人。可就在这时候,整个一九六○年,党的喉舌《人民日报》一如既往,还在侈谈「大跃进的高速度」,「在较短的时间内,实现我们的伟大的理想」,还在那儿粉饰太平:「我国各地农村的公共食堂,自从今年春季整顿以来,越办越好」,「已经进入健全发展的新时期。」
最令人惊讶的一点就是,1959年中国粮食出口不仅未减,反而达到历史最高水平,1960年也仍是居高不下,直到1961才开始大量进口粮食。
历史资料表明,进口的粮食主要是小麦,采购自北美。由此可见,帝国主义的封锁,并未阻碍我国大量出口或进口粮食。
1961年初,国际红十字会曾想向中国提供食品援助,被我国政府拒绝。美国也讨论过无偿提供粮食给我国,却因发现我国大量出口粮食而作罢。
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作为后人,只有正视那段历史,尊重历史事实,才能吸取教训,以防重蹈覆辙。



[ 本帖最后由 心碎不后悔 于 2008-8-27 08:59 PM 编辑 ]
作者: joybobo    时间: 2008-8-28 01:34

陈年旧账翻到1949,再向前翻就过头了!悠着点!


 


 


回家问问老一辈那段经历,再来看贴回贴 饿死那么多人,你是否认为无所为啊! 只要是历史就是给别人看,后人翻的,除非其中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才不让翻,不让看 不然为啥说对历史负责呢!!!


 


 


就是呀,ZHONG GONG不让大家了解真相。现在不说要等老一代人死绝了,死无对证之后在听传闻??!!


楼主呀,爱国不是这么爱的!我们爱国,我们爱人民。但是不代表我们爱 DONG !!!



[ 本帖最后由 zrqzj 于 2008-9-4 04:49 PM 编辑 ]
作者: 春秋不爽    时间: 2008-8-28 01:54     标题: 回复 #3 joybobo 的帖子

追根溯源反思专制当然没错,但这两年往前越追越远,好像当年立党反对政府的腐败统治也是不对或不必要的,这一点很不好。
作者: Mr.K    时间: 2008-8-28 01:57

引用:
原帖由 joybobo 于 2008-8-27 09:34 PM 发表
陈年旧账翻到1949,再向前翻就过头了!悠着点!

希望你也去翻翻旧账,看看阿扁的贪腐案到底是瑞士银行先爆出来的,还是阿扁从下台开始就已经开始接受贪腐案的调查了。
作者: 馬六甲    时间: 2008-8-28 03:12

希望不久的將來有pdf版供下載,1、2樓
作者: 佳奈    时间: 2008-8-28 04:58

上海可能是唯一几个饿死人不多的地方吧...
希望能早日给出此书的PDF连接
作者: lwzthjl    时间: 2008-8-28 06:34     标题: 一无所求,二无所惧,就能自立于天地之间

一无所求,二无所惧,就能自立于天地之间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8 08:06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既然很多人认为上面的资料值得商榷,在否定它的同时

为什么不把各位所知道,所了解的历史资料与真相登出来,好让我们对比与参考,从而得出更加真实的历史面貌呢?
作者: tyboy    时间: 2008-8-28 08:25

真是弱智到了极点了,按照这个说法,现在的河南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我们领导就是河南出来的,也常说小时候饿的事情,那没有死那么多的人,可悲,你们反对GCD也不用编这么弱智的东西
作者: foxnews    时间: 2008-8-28 08:48     标题: 回复 #13 tyboy 的帖子

那你拿出没死那么多人的证据来啊
作者: 夏虫    时间: 2008-8-28 08:49

我们那个村子,59年的时候老人们讲有300人左右,那三年除掉自然死亡,大概有6个人是给饿死的。
作者: 阿布达卡    时间: 2008-8-28 09:28

虚报粮食产量的事有听我们初中的历史老师说过.
另外上次看国家地理频道的节目讲欧洲在十三,四纪的时候有一个黑热病,那一次死了一两亿人是人类史上死亡人口最多的一次.
作者: sendohkai    时间: 2008-8-28 10:09

LZ帖子说的是南北朝时期吗?
作者: jiangandxu    时间: 2008-8-28 10:13

死了多少多少~~真了也好假了也罢~~就是个数!键盘上按几下!
想像一下当时的悲惨~是否该珍惜现在能活下来的权利呢?
生命到底有多重要~跟那些所谓的~各种~恩!
作者: redwolfs    时间: 2008-8-28 10:53

爆料报过头很危险啊,呵呵有的人以为自己总是真理
作者: firefox1987    时间: 2008-8-28 11:04

这本书貌似在大陆是本禁书吧,等哪天大陆能出版了,多数群众能看到了,真相自然就大白了

那时就不是GCD的天下了  而是人民最大
作者: knight94    时间: 2008-8-28 11:08

其实死人最多的是四川、甘肃。河南死的多的是在个别放“卫星”比较集中的地

区。有个别人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的同时还指责别人是色盲好不好??你自己闭目塞

听也就算了,难道还要阻止别人了解真相?掩盖历史有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一天

到晚恨不得操死小日本,不就因为小日本不承认历史还篡改教科书吗?那我们自己

的政府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一个个的装起孙子来了?怎么,怕了?怕

极权政治对你们“清反倒算”吧?
作者: knight94    时间: 2008-8-28 11:17

引用:
原帖由 vosban 于 2008-8-28 06:00 AM 发表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59435万人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69458万人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100818万人
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

你如果再吃了屎一样的用“自然灾害”这个词汇,小心我拼了被删ID也要骂你长辈了!!


我老家山西的,属于在中国那几年里是发生饥荒最严重的省份,而我曾祖母还是被饿死了。我从小是听着


我爸小时候在最严重的2个月如何吃杨树叶杨树皮的故事长大的。我告诉你小朋友,你家生活好不代表别人家


生活就好。你老子你妈年纪轻没赶上饥荒,不代表饥荒没有发生过。


作者: xuan118    时间: 2008-8-28 11:35

死人是有的,但是没有那样多。 树皮被吃光,我也见过,那里人的身体看起来比现在还健康,这是什么原因>让人感到心酸。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8 11:44

 


我听过的事:当时饥荒,除了挖尸体来吃,更残忍的是人吃人!


 


而最残忍的是,人吃活人的时候,带着小孩子,在吃的时候根本不会分给自己的孩子吃,因为怕孩子小,把有得吃的事传出去,然后全村都过来抢!最后自己的孩子被饿死....


 


 


 


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灾难性还要质疑吗?


 


朝鲜的饥荒是比较严重的,是灾难性的,还没发展到人吃...



[ 本帖最后由 心碎不后悔 于 2008-8-28 10:36 AM 编辑 ]
作者: f181976    时间: 2008-8-28 14:01

我是河南信阳的,我小时侯不好好吃饭的时侯父母就会用某某亲人被饿死的事来教育我,告诉我这一个馍可能就可以救一条命, 估计那几年有一大半的乡下亲戚被饿死,连城里都有吃人的事发生。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8 14:37

引用:
原帖由 xinugdu 于 2008-8-28 10:35 发表
真的假不了,同样,假的也真不了.此帖明显是夸大事实,不知楼主用意何在?!


哪里明显?


作者: xianyuersheng    时间: 2008-8-28 16:53

LZ是在YY吧<img src="./images/smilies/lol.gif" border=0 smilieid="12">


 


 


假作真时真亦假~~~~~~~~到现在谁也真假难辨咯~~~反正我们这没听说过有饿死人的~~~


没办法~~~去南洋的人太多了~~~闹饥荒的时候老爸还是喝炼乳吃饼干长大的~~~


北方可能就惨些了~~~不过300W也太夸张了些



[ 本帖最后由 xianyuersheng 于 2008-8-28 12:57 PM 编辑 ]
作者: 善解人衣@    时间: 2008-8-28 17:11

死了不少人是肯定的,是谁在篡改历史?现在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报道这事怎么那么多人不服?不服你该找出更接近事实的资料啊?

很奇怪,当有人告诉别人真像的时候,他跟你急
作者: knight94    时间: 2008-8-28 17:31

引用:
原帖由 善解人衣@ 于 2008-8-28 01:11 PM 发表
死了不少人是肯定的,是谁在篡改历史?现在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报道这事怎么那么多人不服?不服你该找出更接近事实的资料啊?

很奇怪,当有人告诉别人真像的时候,他跟你急

呵呵。。不用奇怪了。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典型之处。
作者: FUZEYI    时间: 2008-8-28 18:11     标题: 回复 #13 tyboy 的帖子

呵呵  我听老人说 村里死人后 都没人抬了 你说死多少
作者: 5MAO    时间: 2008-8-28 19:05     标题: 这是中共的封疆大吏自己说的:

原四川省委副书记廖伯康说仅四川省就有1250万人在三年大饥荒中饿死。
作者: dboy1861    时间: 2008-8-28 19:30

受教了。。。。。。。。。。。。。。。。。。。
作者: 零点攻击    时间: 2008-8-28 19:45

引用:
原帖由 vosban 于 2008-8-28 06:00 AM 发表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59435万人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69458万人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100818万人
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


 


我宁愿相信作者统计的数字,因为共党给出的数字都是有目的的,包括人口普查也是如此。


作者: dzgxg    时间: 2008-8-28 19:48

引用:
原帖由 knight94 于 2008-8-28 11:17 发表

你如果再吃了屎一样的用“自然灾害”这个词汇,小心我拼了被删ID也要骂你长辈了!!

我老家山西的,属于在中国那几年里是发生饥荒最不严重的省份,而我曾祖母还是被饿死了。我从小是听着

我爸小时候在最严重的 ...


这个完全同意,我父母也来自山西,跟knight94的陈述几乎完全一样,区别就是家里没饿死人而已,但很多人吃没有营养的粮食代用品吃到浮肿,是他们亲身经历的

作者: 夏虫    时间: 2008-8-28 19:50

引用:
原帖由 5MAO 于 2008-8-28 03:05 PM 发表
原四川省委副书记廖伯康说仅四川省就有1250万人在三年大饥荒中饿死。


 


 


此数据的出处?当时四川有多少人口,可有1亿?那就是八分之一饿死了,全国推而广之,饿死当在7000万到8000万吧。


作者: firefox1987    时间: 2008-8-28 20:16

引用:
原帖由 夏虫 于 2008-8-28 03:50 PM 发表

 
 
此数据的出处?当时四川有多少人口,可有1亿?那就是八分之一饿死了,全国推而广之,饿死当在7000万到8000万吧。


中共在香港的喉舌媒体凤凰卫视的网站新闻:http://news.ifeng.com/history/1/midang/200802/0227_2664_41501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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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原政协主席廖伯康:大饥荒四川饿死1000万人

2008年02月27日 09:39文摘周报 】 【打印


廖伯康(前排左二)


1949年以后,四川发生的灾难最大的莫过于1960年前的饥荒。那场持续三年的灾难使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竟然非正常死亡1000万人左右。那是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要不是一批敢于讲真话的干部冲破重重阻力向党中央反映四川的真实情况,这场悲剧可能还会延续一段时间。然而,这批干部却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大跃进”带来大灾难


1960年,全国性的“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三年,人们面临的现实是,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当年的粮食产量已经下降到2870亿斤,比“大跃进”前的1957年下降了26%,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四川的情况更加严重。从1959年到1961年,粮食年年大幅度减产,1961年的粮食产量已经下降到231亿斤,比1958年的449亿斤下降了218亿斤,甚至比1949年还少收30亿斤。可是,受全国政治气候的影响,当时的西南局和四川省委主要领导仍继续执行极“左”路线,对上浮夸虚报,隐瞒四川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在四川粮食大幅度减产的情况下继续大量往省外调粮,仅1959年至1960年三年就外调157亿斤,几乎相当于前五年外调粮食的总数。就在他骄傲地宣称四川外调粮食“居全国之冠”的同时,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农村却大量饿死人,城市也普遍饿饭,老百姓怨声载道。


1960年11月,按照中央“纠偏”的指示精神,时任中共重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兼共青团重庆市委书记的廖伯康担任了重庆整风整社工作团办公室主任,负责与当时重庆所属三个县的工作团进行联络。


一大群在城里指挥“大跃进”的干部们,来到离自己并不遥远的农村,所看到的情况触目惊心。树砍光了,房子拆来烧了,社员的很多东西都归公了,为办食堂甚至连社员的锅灶也搬走了,家里不准煮饭冒烟。长寿是当时重庆三个县中的重灾县,1960年饿死人数以万计,有些生产队“到处家徒四壁,犹如猪圈,强壮劳力丧失,剩下孤儿寡母,令人惨不忍睹”。干部们走进一户“人家”,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床,没有被褥,没有锅和灶台,连房子都没有了墙,用稀疏的包谷秆扎起的笆子挡不住冬天的寒风;屋里只有一个用来到食堂去吃饭的破碗,一个空空如也的柜子。


工作组在农村认真传达“十二条”(中共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指示精神,老百姓听了“大干部”们的话,都相信党中央的政策始终是正确的,认为问题出在公社大队的这些“歪嘴和尚”把“真经”给念歪了。于是,那些刚刚还在对社员们指手画脚的社队干部们被揪上了台,社员们就像当年控诉恶霸地主一样,哭诉他们如何抄家抢粮、拆灶砸锅,还将那些饿得不得不去庄稼地里偷粮食的人捆绑吊打,致伤致残,甚至逼死人命……一时间,社队的干部们被批斗、撤职、抄家、逮捕,搞得杀气腾腾。


为什么那些执行上级指示最坚决的社队,干部们就越是显得面目可憎可恶,生产就越糟糕?而那些执行上级指示时打了“折扣”的地方,情况反而还好一些。究竟是上级的方针政策错了,还是基层干部执行政策时发生了偏差?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工作团的许多干部不得不对高调满天的“大跃进”进行深入的思考。


向党中央反映四川真实情况


由于中央“七千人大会”前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从1961年初到1962年上半年,全国的形势逐渐有所好转,可是四川饿死人的事却还在继续。


1961年五六月间,在重庆团市委机关中层以上干部学习会上,大家对面临的形势和存在的问题坦荡陈言。重庆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萧泽宽和市委候补委员、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李止舟有时也到团市委来,同大家一起议论。会上有人提问:四川问题如此严重,饿死了那么多人,中央知道不知道?


 


作者: iae304    时间: 2008-8-28 20:21

我觉得楼主的帖子写的不错,对社会体制、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的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大家也不要狭隘爱国
作者: well530    时间: 2008-8-28 21:40

相信当时的情况90%是人祸造成,饿死人也是肯定有的,但要说死了那么多人应该不大可能。因为也听过周围老辈儿的人聊过,确实饿得很倒没有说这家也死那家也死的。(倒是听说过山东受灾严重)
作者: nbadna    时间: 2008-8-28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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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kwco    时间: 2008-8-28 22:11

那三年,我家没饿死人,是因为户口在城镇还可以把命吊起,但农村就惨了,我妻子家除了丈母娘和老当兵的老丈人外死光了,离我妻子家不远的一个村全村死完,后来这里成了部队的农场,我们这里5、60岁的老人都知道那地方。
李井泉后来下场不好,不知道他在死的时候想没想到过饿死的四川的父老乡亲。
作者: freunmich    时间: 2008-8-28 22:24

老一辈人都知道“细粮关”,死了很多人。小时候米饭没吃干净,要挨打。唉,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土地,自己人饿死,居然还跑出去支援别人。为什么呀?
作者: yczyzk    时间: 2008-8-28 23:03

不可能是真的吧.
作者: woohe    时间: 2008-8-28 23:19

我相信LZ说的,我的父亲是1940年出生的,就经历过那个年代,我从小就经常听他说60年的事,我们院子里就饿死了五、六个人,不过几乎都是家庭成员较少的人,有孤寡老人、地主家庭遗漏分子,还有被打成反革命的,最清晰的是一个孤寡老人,一家人就他一个,一天早上生产队长见他没出工,就叫我父亲去喊他 ,我父亲在窗子上看他居然在锅灶门前猫着,而且手里还有个草把,还以为他半夜里弄了些吃的想趁大家都出工好煮来吃,就叫他,结果没应,进屋一拍他,居然就倒地死了,而且已经僵硬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再一看锅里,就一瓢清水、、、想在临死前喝口热水都不行,什么世道~也有吃人的事,一个中年妇女,也是独身,经常有小孩到她家玩,然后就失踪了,因为那年月顾自己都来不急,还管得了其他的呀,所以很久都没人注意,后来是有小孩自己看见同伴出事了才告诉大人,然后才报告派出所,没多久就枪毙了。听父亲说过整院、整生产队的饿死的也是有的~其实连我小学时的老师都说过哪个年代饿死人的事,可能是我们这里比较严重吧,我是四川成都农村的。我的文字表达能力有限,可能不怎么容易理解,但是,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而且我说的也基本是事实,因为我相信我的父亲不会骗我。请不要为了驳斥我而用文字来攻击我~!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8 23:36

引用:
原帖由 woohe 于 2008-8-28 19:19 发表
我相信LZ说的,我的父亲是1940年出生的,就经历过那个年代,我从小就经常听他说60年的事,我们院子里就饿死了五、六个人,不过几乎都是家庭成员较少的人,有孤寡老人、地主家庭遗漏分子,还有被打成反革命的,最 ...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


在基地你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把你抓到监狱去


作者: b542306    时间: 2008-8-29 00:19

现在中国的历史 只有时间越久才能越了解真相
作者: du8848    时间: 2008-8-29 00:47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59435万人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69458万人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100818万人

1953~1964期间的11年平均每年增加的人口大概是 910万人/年
1964~1982期间的18年平均每年增加的人口大概是 1666万人/年


如果那位数学好的驴子,可以再找些数据建个模型,就能算出前11年里发生什么异常了
作者: 馬六甲    时间: 2008-8-29 00:56

引用:
原帖由 knight94 于 2008-8-28 07:17 AM 发表

你如果再吃了屎一样的用“自然灾害”这个词汇,小心我拼了被删ID也要骂你长辈了!!

我老家山西的,属于在中国那几年里是发生饥荒最不严重的省份,而我曾祖母还是被饿死了。我从小是听着

我爸小时候在最严重的 ...

別激動,別激動

大家坦誠交流,『vosban』也拿出數據作合理質疑(未列出數據出處),這是自由討論的論壇嘛,只要不爆粗大伙據理力爭就是了



作者: 我是一个老兵    时间: 2008-8-29 01:11

向一切敢于将历史真实一面公布于众的学者致敬!
你们不愧为是中华民族真正的良心.
作者: wsxs    时间: 2008-8-29 01:46

我相信饿死人的事实.至于死多少.GCD不说真话的话.估计只有天知道了.不过饿死3600万人这个数字水份也太大了.忽悠前请仔细认真的衡量一下再说好么.

至于究竟为什么饿死人.究竟是天灾?还是苏联逼债?还是其他原因?靠一个人的说法难以让人完全相信.原因真的很重要么?

另外.此书的作者的身份我还真的十分怀疑.一个可以直接面见部长的人.一个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人.嗯.......有很多问号.
作者: 21002    时间: 2008-8-29 02:56

茅于轼:政治制度不良和争战是主要原因
    政治制度不良和争战是饥荒的主要原因,它对饥荒的责任远远超过经济落后和粮食歉收。但责任者往往把饥荒的责任推给了经济落后或气候不好。人民权益的丧失会恶化饥荒的后果,使得本来容易克服的困难变成灾难性的。
     中国三年饥荒是因为取消了国际国内的粮食自由交易,又不允许饥民出门讨饭,最后只有饿死一条路。防止饥荒再次发生的不只是增加粮食生产,更重要的是让百姓有交换的自由,有流动的自由。何况没有自由粮食也增不了产。所以说:自由是抵抗灾害的最有力的武器。
作者: 5MAO    时间: 2008-8-29 03:04     标题: 回复 #55 vosban 的帖子

当时就被撤职,劳改了。

对他的身份有怀疑的和认为他信口雌黄的:
http://news.ifeng.com/history/1/ ... 7_2664_415017.shtml
好好看看这篇文章!
作者: 棍哥    时间: 2008-8-29 05:29

引用:
原帖由 vosban 于 2008-8-28 09:44 PM 发表

你激动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告诉你我父母都是上世纪30年代出生的人
民国时的饥荒和3年大饥荒(这样你觉的舒服吗)
他们都经历过
你看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我没否认饿死人的事实
我只是质疑爆料的3600W
...

我是四川的,大饥荒听老辈子说起过,那阵饿得受不了吃观音土(白泥巴)非常普遍,完全是饮鸩止渴,无法消化活活涨死的很多,至于饿死的那就不用说。贴中的数据我无从确定,但那时饿殍遍野是肯定的。
作者: 24241044    时间: 2008-8-29 11:14

要是真死那么多人的话,那肯定不会实行计划生育了!
作者: seawong    时间: 2008-8-29 11:28

决不能忘记,那些共狗对中华民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早晚有清算的那一天!!
作者: Chineseglory    时间: 2008-8-29 11:58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作者: jiujin91100    时间: 2008-8-29 12:16

死人上千万有可能,3600万就点玄了,至于领导人的功过是非,我想毛至少比现在的领导干部动机更干净。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29 12:38

引用:
原帖由 jiujin91100 于 2008-8-29 08:16 发表
死人上千万有可能,3600万就点玄了,至于领导人的功过是非,我想毛至少比现在的领导干部动机更干净。


动机与能力成反比!


作者: hongruishi    时间: 2008-8-29 15:04

我感觉被谎言欺骗了,真相在辩论中会越来越清晰!
作者: bcz123456    时间: 2008-8-29 20:48     标题: 回复 #61 seawong 的帖子

不错,一定要清算!共产主义太可怕了,极权统治太可怕了,不仅可以在谈笑间夺取亿万人的生命,还可以让人变成畜生。

不仅是共狗,还有耶狗、满狗、回狗!
作者: 弯曲45°    时间: 2008-8-29 22:38

呵呵,某些人就喜欢拿假消息套出真消息,其实他根毛都不知道。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8-30 00:52

引用:
原帖由 弯曲45° 于 2008-8-29 18:38 发表
呵呵,某些人就喜欢拿假消息套出真消息,其实他根毛都不知道。


那你就是知道根毛呗


作者: 丁香花    时间: 2008-8-31 16:25

听我的父辈说,那时走到什么地方听到都能听到哭饿死人的声音.父亲到单位食堂烧火的糠头里面簸了一天,簸了半碗米杂充饥,说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被批. 县里领导下面一个公社开电话会,他去装电话,看到领导们吃的是油炸馒头.
作者: yaya59632    时间: 2008-8-31 16:4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香林寺住持    时间: 2008-8-31 17:25

看了楼上的讨论,很热烈。感觉有些人太孤陋寡闻了!其实楼主的书已经是旧闻了。去年有位学者已经就大家的疑问进行过论证了,名字记不得了,但网上肯定有。客观估计:死亡人数在3000-4000万之间(模型计算结果)。真实的数据要等老共下台后才能知晓。
作者: zhouyou7    时间: 2008-8-31 20:33

中国就有这么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在动物世界里找这么弱智的东西都几乎不可能。
作者: 御风而行    时间: 2008-8-31 21:33

不要忘了在和平时期饿死那么多国人确实很悲惨!虽然大老板也把最爱吃的红烧肉给戒了
作者: linux07    时间: 2008-8-31 21:50

引用:
原帖由 jiujin91100 于 2008-8-29 08:16 AM 发表

死人上千万有可能,3600万就点玄了,至于领导人的功过是非,我想毛至少比现在的领导干部动机更干净。




毛都已经那个地位了,他干净不干净有意义吗?反正国家都是他的

3600万不说这个数字有没有出入,先问问你1万人是个什么概念?

人不是简单的数字,都是有血有肉,有老有小,活生生的人!

作者: 天云易    时间: 2008-9-4 19:45

LZ数据好落后,记得4年前我就看到有数据说是2亿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本以为4年过去了,如今的数据当年大陆人都该饿死光了,现在大家都是火星人移民的
作者: Viperbite    时间: 2008-9-4 20:22

不知道wiki算不算公正...
http://en.wikipedia.org/wiki/Great_Chinese_Famine
作者: momo516    时间: 2008-9-21 20:09

以前看过一个顺口溜:“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台湾才知道还在文革”。今天深有体会,当全国淹没在毒奶当中时,官方的霉体和砖家们还在说只要不过量摄入就是安全的,大部分产品仍是好的。。。
作者: 小风wingo    时间: 2008-9-21 23:26

引用:
原帖由 vosban 于 2008-8-28 06:00 AM 发表
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59435万人
1964年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69458万人
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100818万人
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总人口 ...


 


 


应该3600w是包含正常死亡的人口的。


作者: leeningme    时间: 2008-9-22 00:49

此书已经买到,价格不是一般的贵,繁体字,看起来比较费劲,正在努力研究上卷,做成PDF的可能性不太大。
作者: cyh731124    时间: 2008-9-26 14:16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9-26 17:39

引用:
原帖由 cyh731124 于 2008-9-26 10:16 发表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说那时死多少人的事啊!很奇怪楼主列出这么恐怖的数据!!!!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说那时死多少人的事啊!很奇怪楼主列出这么恐怖的数据!!!!


(同样适用于1989年)


作者: 兵来将挡    时间: 2008-9-27 18:28

有电子书下就好了
作者: 尘沉    时间: 2008-9-29 12:27

没有任何可信证据
上边的皮一碰下边的皮
便信口雌黄饿死了几千万
还有引用的四川那个什么狗屁政协主席
当时四川人口6000多万人
3年饿死了1200万
你让正常一点的人怎么相信
因此只能得出结论:
瘘猪文章,奇闻怪屁!
作者: simonliu751    时间: 2008-10-1 01:55

我也是从小听我爸说他小时候吃花生叶树皮的事
作者: ztzzc    时间: 2008-10-1 07:25

lz脑残,鉴定完毕。
轮子功的东西尽量不要转,转了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在国内大家都不喜欢gcd,可是同样讨厌轮子功。
作者: chemistrynewman    时间: 2008-10-1 15:08

好好盯着眼前的事说话不好吗?政策上的错误能有什么办法了,日子不是一天天变好了吗? 难不成非得给你有个交待不成!
作者: yuyucaocao    时间: 2008-10-7 19:46

“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已经为政治民主确立了经济基础,从而极权社会已经进入了后极权社会。经济市场化加紧催生着政治民主化。我坚信,在中国,总有一天极权制度会被民主制度取代。这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在极权制度彻底死亡之前,我提前为它立了个墓碑,让后人知道:人类社会在历史的某一阶段、在某些国度,曾经有一种以“解放全人类”的名义建立的、实际是奴役人类的制度。这个制度宣扬并实践的“天堂之路”,实际是死亡之路。”

        说得好,鼓掌!
作者: azad    时间: 2008-10-7 20:43

我的一位老师作过两年多的调查,仅豫皖两省就有一千多万人饿死.
作者: 心碎不后悔    时间: 2008-10-8 00:52

现在就了解,等到所有老人都死去的时候,共党就真正的开心了!

什么叫死无对证?有证,现在有些人还不相信事实,更何况N年后,老一代都逝去了,去天堂找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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