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诗人龚自珍是个典型的官宦子弟,祖父做过京官,父亲当过江苏按察使。外祖父段玉裁是训诂学家,经学家。龚自珍也非常有才气,20岁时出了一本《怀仁馆词》,其外祖父欣然为其作序:“自珍以弱冠能之则其才之绝异,与其性情之沈逸,居可知矣!”
不过,家世好,才华超众,并不等于后来的发展就好,事实上,龚自珍一生极不得志,27岁中举人,38岁才中进士,这时已经考了6次。当了20年京官,但官职卑微,48岁时,龚自珍对自己的从政生涯实在是没了信心,辞职南归,两年后病逝于江苏南阳云阳书院。
龚自珍的不得志,与他的刺儿的性格有关,他无论是作诗,写散文写政论都爱将其弄成嬉笑怒骂的杂文,向我们熟悉的《乙亥杂诗·九州风气恃风雷》,《病梅馆记》无不显出尖酸刻薄。
龚自珍是一个名士气非常重的人,也是最不受待见的地方。所谓名士气,指的是文人放浪形骸,不拘礼节,随意随性的做派,魏晋文人最为典型,明清时期有名士气的不多,龚自珍是个另类,他经常破衣破鞋,十来年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他不爱洗刷,经常蓬头垢面的与人谈诗论文。某次,他去一个朋友家做客,朋友很热情,派了两个仆人侍候。第二天早上,他将主人叫出来说:“你的仆人不尊重我,我不爱洗漱,可他们偏偏几次给我倒水,一个贤良的主人怎能用这样的仆人哪。”朋友哭笑不得。
在待人接物上,龚自珍不拘常理。 做京官时,有天他乘驴车独游丰台,做在一个开满芍药花的地上,邀请一个穿短衣的陌生人喝酒,两人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引吭高歌,将芍药花瓣全给弄掉了。此时,恰好户部郎中汤鹏路过,龚自珍也请他同饮。汤鹏问同饮的是何人,龚自珍不答。老书上说,郎中疑为仙,又疑为侠,终不知其人也。龚自珍居杭州,经常叫家人准备丰盛的酒席,却不招一客,一个人对这空空的客座呼名劝酒。
《定庵先生年谱》载:龚自珍为学,靡书不揽,喜与人辩驳,虽小屈,必旁征博引以伸己说。
他恃才傲物,一根肠子通到底,嘴巴经常得罪人,他的好友魏源曾劝他:“吾与足下相爱,不咎骨肉,长恨足下有不择言之病。夫促膝之谈与广廷异,良友之谄与酬酢异。若不择而施,则与明泽保身有悖,不但德性之疵而已,此须痛惩创,不然结习非一日可改也。”然而,终其一生,龚自珍也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他的儿子更绝,1860年给英法联军带路带路去寻那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