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从小家境在当地还算可以,与同龄人相比,不饿肚,过年有新衣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很贫困,因为山区里,真的没有出路。
和我同龄的人,很多打小成绩很好,却很多不得不小学没念完就要在家种地了,再也上不成学了。也见过好多同伴,因为家里没钱送他读书,而哭得好伤心的样子。如此般般,至今难忘。
我有还算幸运,能上县里当时的重点中学。
但九十年代初,外出矿山打工的人已经很多了。经常看到那些矿山上回来的人,都可以有自由支配的钱了,于是也按奈不住那份内心的骚动,守不住那份清分贫了,初二刚结速,我就逃学跑上了矿山。
从金矿到煤矿,辗转几年下来,真是九死一生,再也不觉得这个世界,是我们眼里看到那么好了。
至此逃离矿山,上北京,下广东,在工厂流水线了加班加点,始终也是仅能解决温饱。一晃十余年,手中从来也没宽裕过,所以很少回家,也很少同家里联系,都因为心中那份惭愧。
其间许多人间苍桑事,皆是经历过了,也对这个社会失去了希望。始觉得,我们上学那些年,一直是交钱给共产党给我们洗脑,始觉得天下荒唐事,亦莫过于此。
2005年,二哥打电话找我借钱。他一直在河北的铁矿挖矿,也很少联系。他说他在医院,得了前列腺炎,有个专家在帮他治,他存的几万块钱几天就花完了,病还没治好。他又找我借了几千块钱。
二哥是1976年生人,从90年小学毕业开始就在矿山挖矿,从河南灵宝金矿到山西长治的煤矿,再到河北的铁矿,一直四处辗转,十几年下来,生生死死,受过几次重伤,也就存下几万块钱,结果一个小小前列腺炎,就把十几年的积蓄花光了,还要找我低钱。
2006年的时候,二哥的钱花完了,但病没治好,就回家了。
2006年的时候,我恰好在广州,就跑到广州市天河区的华侨医院去问了下。那里的大夫告诉我说:现在前列腺炎很普遍,广州很多高中生都得了,经常来他们医院治,只要1000多块钱的手术就可以治好了。但这个病治不断根,要自己养成好的生活习惯才能避免复发。
2006年在广州只要一千多块钱可治好的病,结果二哥在河北被所谓的专家骗了几万块钱,最后又借了五千块,花完还没治好,还是跑回家去找中药。这算是那门子专家呢?这他妈的不是骗钱的吗?此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
我家在重庆的一个小县,由于县里都是山区,没有经济来源,所以这里的能源基本是烧山里的柴火,所以每家人都有一片山。
2008年,一个邻居跑到我家里来争抢我山的柴山,找我嫂子打架,反被我哥揍了一顿,但没大事儿,都没有受伤。但当时已是薄督治重庆了,打架是重罪,派出所可以来抓人的。
这个邻居就耍赖,跑到县医院里去住在里面不出来,医院里也天天给他输补药,开保健品。
由于家里没有关系,没有亲戚做官,哥又怕派出所来抓人去拘留或办学习班,于是不得不去医院买单。一结账居然花了差不多9000块钱。
一个县医院也这么缺德,一个没有病的人给开出了九千块钱的药。
我大哥在山西挖煤,有时挖一年下来也未必能存到九千块钱的。
这件事我也是差不多两年后才知道的。
但就这两件事之后,我对医生再无好感!
医生被杀了,我笑了,我承认我笑了。但是我的笑,是共产党那几年狼奶喂出来的,喂得我已快失去人性了。受过非黑即白,非友即敌的教育后,要想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真的很难。
我承认,我麻木,我愚昧,因为我每次看到医生被杀的消息我都笑了。尽管没有流于形色,但是我承认,我的内心深处真的笑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偿试,改掉我的冷漠、麻木、愚昧,但是那些从小接小的教育似乎根植于我的大脑里,怎么驱赶,它也不愿意出来。
但是,医生被杀之后,谁又能给我一个不笑的理由呢?大家都在骂笑的人的愚昧与麻木,但是那些医生的所做所为呢?那又算是什么?
我将继续与根植于我大脑深处的愚昧、麻木、冷漠战斗,相信有一天我会取得胜利。
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再有医生被杀,我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