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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个人主义,当然极重要,但是它很容易被歪曲理解。
一、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或其它一些受历史唯物主义影响的人而言,当他们需要迎合个人主义的时候,他们会把个人主义直接理解为“经济主义”。他们使用的是经济学中的那个“经济人”假设,即假设每个人都是追求经济利益的;但是,他们忘了经济学中的另一个假设“价值都是主观”。人民需要面包和马戏,面包可以解释为经济利益,而马戏只是看起来顺眼的东西罢了;两者都是需要追求的。
二、自由派倾向于无视个人之间的冲突。而当他们以个人主义为旗号的时候,他们实际上是否认人类的社会本能。他们心目中理想的人类,是单独的个体,这并不符合进化史:人类所有的欲望都是进化的结果,人类天生喜欢群体活动,哪怕没有直接的利益;虽然人类也不喜欢太拥挤。他们不理解,人民不仅需要看马戏,而且需要参加马戏。其实他们自己也一样,但是他们就是不承认。
三、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和传统的支持者,则有贬低个人主义的倾向;当然共产主义和其他集体主义者贬低个人主义的倾向就更严重。其实,任何一个有坚定的自我意愿的人,都是个人主义者,因为他们总是要坚定地兑现个人意愿。这样的人,之所以经常可以指责个人主义(也就是别人的个人主义),其实是基于“一”的那种误解。也就是说,他们指责别人的经济欲望是个人主义的,而自己的欲望是非经济(至少是非直接的经济)的,因此就不算个人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