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未未列归免疫机制
当年抓捕魏京生时,《人民日报》撰文揭露魏京生曾偷公家木料;通缉吾尔开希时,《人民日报》撰文揭露吾尔开希曾偷自行车。《人民日报》乃中国共产党机关报,中共就是这样摆开阵势跟敌对分子决斗,开眼界吧。文革结束,毛式批倒批臭手段共产党弃而不用,直接进化成舀一盆屎朝当事人头上扣,对一个周身发臭的人,还用得着批判吗?
我当知青时,听村妇骂架,某一方招架不住时,只要大喊一声:“我没偷人!”另一方即使不气晕也要噎个半死(哪怕她不曾偷人),此骂乃对阵绝招,出招必胜。当然,共产党比村妇强大,它顶不住时不会喊:“我没偷木料!我没偷自行车!”而是直接喊:“你偷木料!你偷自行车!”魏京生和吾尔开希不幸地被中共扣的屎臭着并稀释着。这样的手法,针对的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七十年代,木料是计划物资,因为计划,所以很多家庭极难置办“四十八条腿”(一套家具的谐称),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魏京生的政治主张被“偷木料”一罩,百理莫申,民主理想自然无颜见人而自行萎缩。为什么吾尔开希不能步魏京生的后尘去偷木料,转而安排他去偷自行车呢,这是因为北京市民进入八十年代普遍开始痛恨偷自行车的人,共产党要借这盆屎去争取群众。
从魏京生到现在,共产党沿用屎盆子法,搞臭了许多我敬仰的人。我这样讲,不要以为我对民运人士情有独衷,其实,我最心痛的被扣屎盆子的人还有一位企业家叫褚时健,我家客厅墙上一直挂着他白发苍苍的老年照片,他是我的偶像。在中国,就是这一类的优秀人物挨屎盆子。时间长了、事件多了,该臭的人没有臭,不该臭的人臭了,社会就广泛性地产生了免疫机制,我们的思想就形成了抗体:被扣屎盆子的人不臭,扣屎盆子的人才臭。免疫机制还提醒我们:山雨欲来屎满盆。
这一回是艾未未挨屎盆子。
偷税、漏税、逃税、强奸、诱奸、诈骗、拐骗、伪造公文、同性恋、剽窃、流氓等等,只要难听的、令体面人赧颜的、上不得台面的臭名声都可成为大屎系列,任一样或几样扣到我尊敬的人头上,我都不觉其怪且不觉其臭,因为它们早已被列归意识免疫系统。
一个政党,当它端起一盆盆大屎时,总是想尽快出手。扣屎盆固然痛快,弯腰舀屎也并不轻松,能把屎玩得转,一般人还真是不行。
(2011、4、10老乐于澳洲)
此文于2011年04月10日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