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7）
● 覃永昭
覃永昭（香港）
最近，中国发生了多次突发事件，比较引人注目的有杭州地铁工地塌陷，重庆、三亚等地出租车司机罢运。中国共产党全体党员正在学习“科学发展观”，若对这些群体事件进行反思，应该会有启发。
地铁工地塌陷和出租车司机罢运，都与农民问题有关。在名义上，杭州地铁工程由中国最大的铁路建设公司——中铁集团承建，但据《环球时报》报道，它已经被转包四次。实际的施工人员不是具有技能的中铁工人，而是地道的农民。据《中国新闻周刊》说，在三亚市，出租车司机大多来自海南岛农村。
有人认为，解决农民问题的前提是解决土地问题。在他们看来，只要实行土地私有化，农民问题便迎刃而解。其实，农民问题极其复杂，绝不是所谓私有化能解决的。归根结底，只有维护农民利益才能解决农民问题。在一些人看来，利益问题不过是收入问题，但只是增收和减税并不能彻底解决。
归根结底是农民利益无保障
据上海《新闻晨报》记者说，杭州地铁工地塌陷处施工的农民工根本没受过任何培训，包括生产安全常识培训。在中国，这不是个别现象。某些鼓吹中国只能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经济学家从未提及培训问题，在他们眼中，这些产业不需要技能。企业家们关注的是利润，当然不愿意耗费成本搞培训。地方政府关心的是GDP增长和税收。谁来关心农民工培训？在地铁工地施工的农民工没有安全知识，虽然早就发现施工地点出现裂缝，但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否则早就逃命了，不至于惨遭灭顶之灾。生命是人的最高利益，保护生命需要知识。没有对农民工作安全培训，何谈农民利益？
出租汽车公司盘剥司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2002年，北京一家媒体就披露了这一残酷的事实。由于收入太少，城里人不愿意当出租车司机，农民进入了这一领域。公司老板欺负司机有恃无恐。为什么？农民司机没有自己的组织，无力对抗公司。《中国新闻周刊》的文章指出，对于某些政府官员来说,“一盘散沙”正如他们所愿——有组织的出租车司机是可怕的，他们会对抗政府，漫天要价。当压榨过重，司机们以罢运来抗争。为了实现城市化，政府希望农民进城。但是，在没有组织保障的条件下，进城农民的利益，谁来负责？
农民利益问题，还有一个领域，很少被关注，这就是农民的业余生活。近年来，农村赌博成风，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严重。在一些地方，农民本来有业余生活方式，例如利用民间信仰进行文化活动。只要正确引导，民间信仰能够成为健康业余生活的一个内容。
政府强行剥夺农民权益
但最近，广东省罗定市险些发生群体事件，告诫人们必须关注农民的利益。
在罗定市六云村，有一座有500多年的神庙，是当地农民办庙会和其他联谊活动的场所，文革时被拆除。2006年，粤西和桂东数千农民自发集资重建，当地政府要把它拆除，农民多次交涉不果，政府动用300多干警强行拆除，理由是农民搞封建迷信。尽管农民对此很愤怒，但都采取了克制态度，庙被拆，人被带走，引起村民恐慌，一些村民被迫逃到山上。面对政府动用大量警力的强制行动，广大村民极为克制，没有采取任何阻挠行动，所以没有发生警民对抗事件。
在此之前，放在村民家里的七尊神像不知去向。据村民反映，是警察以抓赌为借口，在事先没有任何告知的情况下偷走的。当时，农民正在庙内场地放映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的电影《永远是春天》。这一事实说明，该庙是村民业余生活的场所，并非搞封建迷信。在没有与农民充分协商的情况下，罗定市政府干预农民的业余生活。
这件事说明，社会稳定应该建立在维护农民利益的基础上，他们对业余生活的合理要求必须有保障。
地铁工地塌陷，出租车司机罢运，政府强行拆庙，说明中国农民的利益被侵犯。只有全面解决农民问题，和谐社会、可持续发展才有希望。因此，中国的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关键还是农民问题。
作者是香港民间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