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法商人和贪婪民众投毒，还是制度投毒?
作者: 任雯颐 2008-09-27
有个朋友曾对我说，如果他的孩子没有温饱的保障，他又被剥夺了去工作挣钱的平等机会，他会去商店里偷东西，如果这是他唯一能养活孩子的手段。
我觉得不能简单责怪中国普通民众。当众多的普通民众被剥夺了养家糊口的机会，这包括吃饭、送孩子上学、维持家庭的最基本开销，那么铤而走险的人就会很多。不是因为他们是更坏的人，而是因为他们在高速增长经济中，被剥夺了参与对其成果相对公平的分配。这部份说的是普通民众以假充真牟利。
三鹿奶这类事件则是官商勾结，从本来就不富有的民众身上榨取非法利润。三鹿再次告诉我们，占人口远不到百分之一的权贵（也有人叫他们政治精英、知识精英、企业精英），却拥有着90%以上的财富和更大百分比的财富再造资源（economic resources that reproduce wealth），同时冷血地攫取商业利益。
除了平等原则，问题更是民主社会的两个核心机制（cornerstone institutions），自由和法治。
第一是言论自由。具体说就是自由的舆论监督。商人，至少是部分商人，唯利是图是全球都有的，西方民主国家也不例外。没有舆论的监督和揭发，没有公开和透明，西方国家商业行为也会同样存在类似三鹿奶的问题。值得庆幸的是，在西方国家，有自由的舆论监督。
第二是法治，又分为惩罚犯罪的刑法，和立法执法尽力堵住商人非法的漏洞。仅仅有舆论监督还不够，刑法对不法商人的惩罚必须是公正和严肃的。你要非法牟取暴利，被抓到后，要承担严肃刑法后果。而“抓”主要要靠自由舆论。同时新的立法，要尽力堵住法律漏洞（loopholes），减少商人利用法律漏洞的唯利是图。
中国明天早晨能不能做到舆论监督和法治？即使你有最大的诚意，谁都知道不能。谁都知道这需要很多年的努力，言论自由和法治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
问题是，中共专制为了少数权贵的私利，拒绝开启走向自由和法治的始端。而只有有了这个始端，才可能达到最终的前面讲到的两个民主制度的核心机制的建立和健全。
所以说，是制度持续地 fail 中国民众，而不是中国民众比其他国家民众更劣根。
再加一句不太相关的，自由和法治不仅仅为了保护少数异见者，而更是为了多数人安居乐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