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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团结 温故知新] 见证民族友谊的丰碑!-----汉人洛桑扎西

[民族团结 温故知新] 见证民族友谊的丰碑!-----汉人洛桑扎西

汉人洛桑扎西
一个和西藏民族共患难的中共军官


次仁旺久著


引子
——初访汉人洛桑扎西
下班了,和往常一样,我离开流亡政府宣传部的办公室,行至大门口,发现经常围在左边大草坝上谈笑的几个年轻人当中,今天多了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年约六十左右,上身穿著一件短袖花布汗衫,下身是一条洗的干干净净的咖啡色毛料裤,那人不停地指手划脚,正在精力充沛地与几个年轻人谈论著什麽,我放慢脚步仔细地打量著这个陌生人,他的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皱纹粗手大脚一举一动表现出一种果敢与充满魄力的气质,经在我旁边的同事普秋先生介绍,我才知他就是当年中共花四万大洋悬赏人头的汉人洛桑扎西。几远中共共军二野五兵团十八军五十三师一五五团的副团长兼炮兵营长姜华亭,我在拉萨念中学时就听说过有那麽一位共军的大干部,曾在抗日战争、抗美援朝、进军西藏等不少战役中立过多次战功,後来却因不满中共暴政统治,毅然投奔到西藏反抗组织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与共军周旋。今天在这里遇上这位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使我对他产生很大的兴趣。我想,认识汉人罗桑扎西的,被他所鼓舞、激励;不认识的,想了解、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走上这条路的,他为何要反共产党?为何参加曲西冈珠(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带著这些疑问,我利用这次他到达然萨拉治病养身的好机会,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



到罗桑扎西的住处,推门进去,见他正忙著将已烧好的清茶倒进酥油桶内,准备打酥油茶。我用汉话与他打招呼问好,他转身稍一打量我便笑著也向我问好并伸过一双粗造的手。"你是旺久先生吧?普求先生刚刚交代过,欢迎啊",我刚坐下他就豪爽的说,我说"老人家,我是来拜访你的",他挥挥手"那里的话,我现在闲著没事,你随便问我好了"。我又说了几句礼貌性的话,他端上一壶刚打完的酥油茶请我品尝,他还风趣地说:"我在这儿跟藏胞一起生活了这麽久,从未有人用汉话与我聊天,我觉得很亲切、舒服,我很乐意和你聊聊"。盛情难却,我美滋滋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豌喝了一口。这麽香,难怪他与藏人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打得这麽一手好茶。我连连叫好,他说"我刚到四水六岗组织时,由于不懂藏话吃了不少亏"我连忙接过话头问:"你是怎样投奔西藏反抗军组织的"?他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始讲其由共军转投西藏卫教军的经过……



第一章:从中共共军投奔藏军
弃家从军
我原名姜华亭,藏名罗桑扎西,家在中国山东省莱阳县九区孟格庄村,父亲叫姜昆,母亲叫李秀芳。家中以务农为业。「解放」前後,父亲曾在三教饷粮食站任过职,父母俩只生了我这个不孝的独生子。我从小念书到高小,因民国二十六(1937)年抗日战争暴发。日军轰炸机炸毁了我们村的学校;此後再没有念书。



当时我约有十七八岁。村子里有几个青年,我们曾背著父母提及过一件事,就是要成立一个小游击队反抗日本侵略者。到民国三十二年抗战快要胜利阶段,日军兵力逐渐单薄,在沦陷区成了空虚状态,造成共产党游击队发展的有利时机。因此,八路军五旅十三团于民国三十二年进入莱阳,组织展开地方性游击队。正好我们村子里有那麽几个青年也受了共产党的影响,随即成立了由十九个青年组成的抗日儿童团。我也参加了这个组织。



民国三十四年九月,日军战败投降。共产党地方游击队的队长朱齐文(女)看到我的家庭背景符合他们的利用条件,提出正式参军,由他们的地方政府负责我家的生活问题。于威逼利诱之下,我不得不丢开父母俩,弃家从军到长远区中队当战士。当战士不久,因我有些文化提升成司务长。民国三十五年六月当副排长,七月二十日参加共产党,预备期三个月。十二月由区中队扩编的南海独立营二连,民国三十六年三月改编成南海独立团三营八连,我提升为排长,当时国共合作搞联合政府。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在青岛山岭北与国民党五十四军的战斗中连长阵亡,我提升为副连长。



由于军事知识不够,九月间调胶东军政大学学习,翌年二月因国军进攻青岛,结束学习,编制青岛军事管制委员会,我被编到二大队五中队当队长,其负责收容国军遗留下来的军事人员,予以学习、吸收、遗散的三种处理,是年七月,军事管制委员会工作告一段落,调华东第五旅三十二团二营五连当副连长,驻防崂山东南沙子口。十日调旅部警卫连当副连长,民国三十九年,四月四旅改编成一零零师,师长最容兹,政委孙少风,民国四十年元月,我升任警卫连当副连长。翌年三月,我们一零零师改编成炮兵十二师,调到南京汤山.警卫连改编通讯指挥连,因不懂新式通讯兵技术,于五月间调升二十四团二营当炮兵营副营长。



当时抗美援朝还没有结束,新成立的炮兵十二师里,要选拔一些有实战经验的干部送到朝鲜战场去学习。我们被选上去的一共有十五人,都是些营、连级干部。主要学实战经验,我们在朝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由于美国飞机轰炸的猛烈,炮兵在战斗中发挥不出什麽作用。我们这批人返回国内,回到炮兵十二师。由于我长期跟随步兵打仗,不懂得炮兵机能,于九月保送东北炮兵高级学校,先在辽东速成中学学习一年,才进入沈阳东大营高级炮校。炮校是中共训练炮兵干部总校,校长贾涛,政委王文介都是中将。全校共有九个班,每班约有一中队的人。训练期限两年,我加入第四班受训。第一班团长级以上的高级指挥官深造,专门训练军事机能「一五二榴弹炮」。第二班是团长级以下的炮兵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第三班是营到团级的炮兵参谋工作人员训练班。第四班是营团两级榴弹炮"一二二"人员训练班。第五班是重迫击炮"一二零""一六零""二四零"等特种口径火炮训练。第六班是平射穿甲炮"七六二"及新式"一二二"战防炮训练。第七班是高射炮三十七和八十五口径及最新式一二二"高射九千公尺以上各种炮型训练。第八班是步兵以下配属炮兵干部训练,即各种小口径炮兵人员训练。第九班是训练炮兵营团级政治工作人员的训练班。



共军炮兵总校设沈阳,在西安设第一炮校,校长最容兹;第二炮校设在重庆;第三炮校设在南京汤山;第四炮校设在郑州。民国四十四(1955)年二月,贾涛调到共军炮兵总司令部工作,由孔从周接替。十二月,我们第二期毕业,国防部派炮兵总干部黄副部长上将负责到沈阳主持毕业典礼及分配。当时炮校的军事专家和顾问全是苏联人,在炮校受训期间我们这些水平较差的干部在学习军事课程以外,同时还要兼学数学。中共现任(1983--1984)中共驻印度新德里大使的申健过去是我们炮校的同学。



自愿报名到西藏
抗战胜利的民国三十六年十月,国民党军第一次进驻来阳。家父因担任村粮食站副站长工作,于共军撤退莱阳县之前,虽曾命令把所有粮食一概隐瞒,待国民党军队到达,家父却因怕满不住国军特务,把四万斤麦供给国民党军队。因此民国三十七年五月,共军回到莱阳县後实行清算斗争,调查出卖粮给国民党军队的旧案;招集大会批斗家父,在斗争中竟对家父下毒手,抽掉两条肋骨痛毙。从此埋下我反共复仇的因素。



我在共军工作,对于家父遇难事实,他们有计划地隐瞒消息。直到民国四十年,我在即墨县城遇到村子里的堂叔姜连作行商,才听到噩耗。随後写信回家乡,内子来到即墨县城晤面,说明情形。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有理想、有灵魂的。怎能执迷不悟、向毫无人性的中共政权愚忠到底呢?我在沈阳高级炮兵总校受训期间,与驻西藏十八军调来受训的同学陆敬阳(三零八跑兵团参谋长)接谈,获悉西藏毗连印度、尼泊尔.目前还未彻底"解放"。以藏政府为首的反入侵力量相当坚强,藏民大多数拥护藏政府,中共驻藏军政人员仅能控制点线,在点线上,入夜就变成反共人士的天下了。因此在我心中认为西藏是最理想的地方,一定要去西藏。从炮校毕业时,我已胸有成竹。



从炮校毕业时,我已胸有成竹。快要分配工作时,炮校召开大会,校长孔从周在大会上做了动员报告.他说:人民政府早有命令,解放四川後立即进军解放西藏。一九五一年,根据中央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的十七条协议,我方部队进军西藏,解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藏族人民;可是西藏统治集团中的一小撮分裂主义分子和国民党特务帝国主义勾结在一起,竭力利用汉藏两个民族间的误解和隔阂,挑拨藏族同胞和我军的关系,至使不少藏族群众不敢接近我们,更不敢卖粮食和柴草。妄想饿死我们、困死我们。目前,我军刚到西藏,当地的一小撮反动武装,不断袭击我军驻地和粮草运输,破坏我军进军西藏、巩固边防的光荣任务。在这紧要关头,我们共产党员要起模范带头作用,要到西藏去,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以实际行动支援我军先头部队。同志门!为西藏劳苦大众立功的机会到了。



动员大会结束後,我们回到各自的住处,大家对动员报告议论纷纷,持有不同的看法。有人不愿到西藏去,说西藏山高路远,地方条件差,气候不好,很难适应,总之苦的很。当时我想:趁没有人愿意到西藏去的机会,打个报告志愿到西藏去,也许会有出头之日。想好以後,我写了志愿书,表示我是个共产党员,解放西藏、巩固边疆是我们每一个人民子弟兵最神圣的天职,我现在年级不大,身体又好,情愿到西藏去工作。我的报告很快就批了下来,并获得党委的表扬。记得我离开炮校的那天,炮校为我们这批入藏人员开了个欢送会,我们在军乐和口号声中,带上大红花,踏上了进军西藏的征途。


扎木林中遭冷箭
一九五六年 ,我们这支援藏部队经河北、湖北、四川、沿康藏公路东段到昌都专区下属波扎木 ,当时我被驻昌都军分区司令、五十三师师长苗丕一电请拉萨西藏军区 ,留该师一五五团任该团副团长兼炮兵营长 ,以大尉级任用。一五五团的团部驻地 ,选择在树林茂盛的森林中 ,前面是奔流不息的野贡曲 (江 )支流寓菩河 ,後山便是林间起伏的坡地 ,翻山过去就是洛巴人居住的地方。当我看到这里的地理环境 ,忍不住暗自叫好 ,认为脱离共党为父报仇的机会到了。我决定上山走走看 ,也许能探听到通往边境的山路。便在有一天以打猎为名 ,带两个警卫员上山寻 "猎物 "去了。



进入森林不远 ,突然耳边向起 "簌簌 "的声音 ,从身後飞来两只箭 ,落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有情况後 ,马上手握武器 ,警惕地巡视周围 ,但就是没有任何动静。我说 "怪事 ,猎没打上 ,先到送来了两只冷箭 ,差一点吃了哑巴亏 "。我想在往前走遇到意外的情况不好办 ,趁这现在没有出事 ,还是回去的好。我对两个警卫说 "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到营房 ,团政委见我们回来 ,问我到那儿去了 ,我回答说 :没啥事 ,我带两个警卫上山打猎去了 ,没走多远就遭到两只冷箭 ,人没伤著 ,虚惊了一场。政委一听马上板起脸说 :翻了那座山 ,就是波密与洛巴村的交接 ,你刚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据本地波密人介绍 ,清末赵尔丰用兵西藏 ,曾派出五个营的人马进攻波密 ,就在你们去的那座山上 ,相持了六天六夜未能取胜。波密人用刀矛弓箭石块打的清兵屁滚尿流、抱头鼠蹿。你们想想看 ,我军刚驻防这一带 ,敌情很复杂 ,万一你们出了事 ,我们可交代不清。以後不准随便上山去。我马上称 :是的 ,我以後注意。我想只能先忍一忍了 ,反正没有路可走 ,又不懂本地话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到扎木不久 ,西藏军区以交通不便 ,把各团炮兵编制缩小 ,把跑兵副团长改成炮兵主任兼炮兵营长。我所管辖的炮兵营 ,装备榴弹炮一二二口径、战防炮五十七口径、重迫击炮一二零口径共计二十七门 ,为九制的三个连队。营部直属一个指挥排 ,全营人员三百八十多名。有牵引车四部 ,弹药车六部 ,噶噶式六三汽车两部 ,属机械化炮兵营。



驻防林卡萨巴
一九五七年三月 ,驻西藏一五四团下属拉萨大桥守卫连的几个战士 ,把达赖夏宫诺布林卡修建新宫负责运输的马夫等车队阻挡在桥头时 ,发生争吵 ,马夫被守卫连战士开枪打死。事後 ,藏军独立团派一个营的兵力 ,包围一五四团守卫连的营房 ,一五四团也不甘示弱 ,派增援部队又把藏军包围 ,正当拉萨局势紧张之时 ,我一五五团接到限七日步行赶到拉萨的电令。立刻收拾行装 ,以最快的速度行军。路程大约有三百六十公里 ,我们以五天半的急行军 ,来到贡布江达。第二天再坐车前往拉萨 ,在距拉萨大桥几十公里处 ,团长传达命令 ,叫我们在百定村待命。



幸亏那一次拉萨大桥冲突经双方协商解决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 ,就成了笑话了 ,我们一个团共有一千七百多人 ,到了百定村 ,只剩下九百多人。当时由于我们连续六天长途跑步行军 ,加上六十多斤重的武器弹药带日夜紧贴著腰背 ,战士们一个个的脚上长出了血泡 ,有的战士累倒走不动。从贡波林芝那个地方开始 ,先是三三两两地掉队 ,後来逐渐地增加到十、二十地慢慢脱离了大部队 ,到贡波江达休整时 ,只剩下九百多人了。如果按原计划打起来 ,我们就麻烦了。我们在百定村住了两个星期後 ,我一五五团奉命调到拉萨 ,担任保卫西藏工委及西藏军区司令部的任务 ,驻防林喀萨巴。



林喀萨巴 (新林喀 )是达赖喇嘛的姐夫、藏军第一代本 (团长 )朋措扎西的花园。林喀附近住著一家看管林喀的藏民 ,这一家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尔 ,叫强巴甘登 ;老伴早逝 ,只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与他相依为命。家中虽不富裕 ,但老管家性格开朗 ,好客热情 ,乐意助人。我们的一些干部和战士在学习和工作间 ,常常到他家去闲谈 ,他都以好茶好饭热情招待。当时 ,我们的战士对他印象很不错。後来我也到他家去喝茶聊天。记得有一天下午 ,我头一次到老头家去聊天 ,老管家很高心地取出一个较好的垫子让我坐 ,拿出放在床头下的一壶青稞酒 ,又从身後的藏柜中拿出一只干净的瓷豌并在豌的边上抹上一坨酥油表示吉祥。斟上酒还摆上一盘牛肉干 ,把正在厨房烧火的女儿叫出来 ,让她给我敬酒。姑娘给我斟上酒後又下厨房去了。我看著姑娘的背影 ,妙姿娉婷 ,柳腰摇摆 ,穿一件短袖长袍 ,腰带系得高高的 ,脚上没有穿鞋子 ,肤色析白 ,面庞端正秀丽 ,一对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长长的发辫上有一束彩穗。管家指著姑娘的背影对我说 :她是我的独女 ,叫次仁卓玛 ,十九岁了 ,从小丧母 ,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我接过管家的话说 :姑娘大了 ,你不打算找个女婿吗 ?管家说 "是啊 !按理说 ,应该给他找个好人过日子了 ,但现在兵荒马乱的年头 ,不大好办。我和管家酒过数巡後 ,因我以前没有喝过青稞酒 ,便觉头昏眼花的不大对头。加上首次到管家家里 ,也不便多谈 ,因此向老管家告辞 ,出门时又特意向姑娘打了个招呼。後来我常常到老管家家里去喝酒聊天 ,时间一长我发现管家十分反共。按步就班我利用和他一起喝酒的交情 ,对他吐露了我的内心话。



有一天晚上我和老管家正谈得起劲时,我告诉老管家,你别看我是中国军队的军官,可内心跟你们一样恨共产党。 "他还是半信半疑地望著我 ,我只好把共产党当初怎样杀害我父亲等讲给他听,并告诉他我来西藏的目的,他听了家父遭难的经过後 ,摇著头长叹了一口气 ,才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你真的想要出走吗 ?万一跑不出去你怎麽办 ?"我坚定地回答说 :"跑是没说的 ,早已下好了决心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万一跑不出去 ,我也绝不会连累你们。眼下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藏话也不太懂 ,只有求你帮帮忙 "。他听了以後 ,沉思了一会儿说 :"如果你真的想走 ,不 懂藏话不懂问题不大 ,我女儿懂一点汉话 ,她可以给你当翻译。至于怎麽走 ,你先别急 ,等我想好办法以後再说 "。听了老管家的话 ,我高兴的不知对他说了多少感谢的话。



在此期间 ,通过管家的介绍 ,我与藏军第二代本团扎西戴拉、一营营长旺丹成为朋友 ,并在言谈中证明他们反对中共,且为人忠实 ;从此建立了我脱离中共 ,参加西藏反抗志愿军的线索。在强巴甘登家 ,我与他们一起吃吃喝喝的几次接触中 ,看出藏军独立团的一营营长旺丹好喝酒的缺点。通过送礼等手段买通了旺丹。经一营营长旺丹说服老管家後 ,让强巴甘丹的独生女次仁卓玛主动提出与我结婚。因中共有令不准干部和贵族姑娘通婚 ,我为了达到外逃的目的 ,找寻通事同行,经旺丹在中间周旋 ,得到老管家和次仁卓玛的完全同意。自那天以後 ,我到强巴甘登家喝酒聊天 ,逐渐和次仁卓玛姑娘肩并肩地坐在一个垫子上 ,在一个豌里喝茶喝酒。没过多长时间 ,就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当时我做为共产党的干部 ,不敢公开地经常去她家 ,更不敢暴露我俩的关系。尽管这样 ,我与次仁卓玛的感情与日俱增 ,彼此间建立真诚的爱情。对久经无人性折磨的共产党人的我来讲 ,在心灵上感到无限的安慰。这种感受 ,非身临其境者是体会不出来的。事後美中不足的是 ,强巴甘丹全家和旺丹帮助我完成反共目的後 ,首先旺丹嗜好酒的弱点 ,使他未能献身战场 ,却在藏人拉萨武装抗暴之前 ,竟被人在酒中下毒害死。强巴甘丹父女更惨 ,老头子在五九年拉萨战役後家破人亡,仅留下他的独生女儿次仁卓玛还在受劳改折磨 ,迄今不知死活。



我记得强巴甘丹与扎西菲拉、旺丹等经过考查 ,证实我是竭诚反共後 ,曾对我说 :"西藏这次的反抗中共侵略是非常坚决的 ,极需要你这样从共产党军队中反正的反共军官。我们欢迎更多的向你这样的人参加到我们抗拒侵略的团体中来。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百胜 "。 "中共入侵西藏时 ,利用了多少我们藏人中的败类。现在我们计划反抗到底 ,我们帮助你达到反共的目的 ,也等于干了我们抗拒入侵的事业 "。 "我们是佛教徒 ,是追求普度众生的 ,共产党的组织是魔鬼的地狱 "。 "在家靠父母 ,出门靠朋友 ,自由要靠自己争 ,生存要靠斗争 "等等。在西藏如强巴甘丹、旺丹、次仁卓玛等 ,为了帮助身陷共产党内的真正反共者而遭到屠杀、监禁的。在西藏不知有多少。他们真正有佛家的 '我不入地狱 ,谁入地狱 "以及耶稣愿做赎罪羔羊的那种舍己助人的崇高精神。  



枪杆下的十七条协议
一九五八年三月 ,是我驻防林喀萨巴的最後一个月 ,也就是大陆内地政治反右派运动结束 ,西藏整风运动的开始阶段。提起驻藏部队内部的点线整风 ,使我不得不联想到中共进军西藏前後的政治背景。还是从中共以枪杆强迫藏政府签订的十七条协议谈起吧。


 


中共于一九四九年占据青海 (青海是西藏安多的一部分 ---编辑注 )甘肃後 ,即命令第二野战军负责筹备侵藏事宜 ,决定于五零年八月以前完成侵藏任务。彭德怀曾亲赴青海视察并指派干部张竟成、徐万友及张文输等秘密赴藏招降 ,企图兵不血刃 ,夺取西藏。五零年五月 ,张徐等抵达拉萨 ,将朱、毛、周具名的函件分别交给达赖喇嘛和噶伦。函意希望拉萨当局向共军靠拢 ,并要求藏政府派遣代表团到北京谈判和平解放问题。西藏政府方面一面同意派遣外交使团谈判 ,一面增设和加强应变机构。陈兵金沙江畔 ,阻挡中共军队进军西藏 ,同时寻求国际间的支援。



一九五零年三月 ,中共西南军区在四川全力筹划十八军进藏准备工作的同时 ,成立了由十八军副政委王其梅、军副参谋长李觉和中央委员天宝等组成的 "前线指挥部 ",并组成了南北两路先遣队。北路先遣支队系由五十二师一五四团、军工兵营组成 ,由五十二师师长吴忠率领 ,取道雅安、芦定、康定、甘孜、道孚、炉霍进入甘孜。南路先遣支队系五十三师一五七团组成 ,由师副政委苗丕一率领 ,取道雅安、芦定、康定、雅江、理塘进入巴塘。十日 ,双方代表尚在谈判中 ,中共的主力即南北两支先遣队便不宣而战 ,分路渡过金沙江、怒江和澜沧江。从十月七日开始 ,双方主力在昌都进行惨烈的侵略与反侵略战争。战斗于十月十五日结束 ,由于武器和训练居劣势 ,藏军约七个代本的战士五千多人横尸沙场。此外 ,西藏政府派驻昌都总管阿沛 .阿旺晋美及部众被俘。西藏政府在中共的枪炮威胁下派出了和谈代表团。强者和弱者之间岂有什麽谈判可言 ,代表团在北京只任由中共摆布 ,一切问题都不能和西藏政府预作协商。



一九五一年五月 ,代表团用中共仿造的西藏政府印信 ,在和平解放西藏协定上盖下了西藏人民沦为异族统治的烙印。十月二十六日 ,由张国华和谭冠三指挥的十八军两万大军 ,在这纸协定的掩护下 ,陆续进入前後藏。新疆军区王震部的二军 ,则派骑兵团进军阿里。达赖喇嘛领导的西藏政府 ,于中共进藏後 ,并未因共军压力而屈服 ,只是改变反共和抗击入侵的策略和方式而已。藏政府方面 ,由司曹鲁康瓦和罗桑扎西两人以及达赖喇嘛经师赤江 .罗桑依西分别领导僧俗 ,与驻藏中共当政机关形成两个对立的政团 ,彼此明争暗斗 ,把握有力时机 ,意图收括对方而後快。



人民会议的兴衰
在民间 ,西藏反抗入侵组织的发展如雨後的春笋。直接获藏政府鼓励并间接与中共内部反共人士联络。人民会议是其中较为显著者。一九五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西藏政府和民间的群英 ,利用在拉萨传召大法会的机会召开了西藏人民会议 ,派出五位人民代表向驻藏当政机关请愿。四月一日 ,人民会议组织僧俗民众四千多人上街游行示威 ,沿路上向驻藏机关和外出人员扔石头、吐口水 ,下令禁止驻藏机关和驻军悬挂五星红旗。当天晚上 ,部分藏军和僧俗群众四千余人 ,包围了驻藏当政机关及张经武的住所 ,周围房顶上架著机枪 ,并提出 "共军撤出西藏 ""西藏的独立地位不容侵犯 "等要求。与此同时 ,人民会议还要求西藏政府命令拉萨朗子辖 (市政府 )的民本 (市长 )和拉萨附近各宗本 (县长 )严禁向中国军队出售粮肉等一切食物以及干牛粪等燃料。提出如果中共不走 ,就把他们饿死在拉萨。面对这种压力 ,张经武亲自登上布达拉宫会见达赖喇嘛 ,要求西藏政府按照和平协议办事 ,必须立即制止拉萨发生的骚乱 ,解散反动组织人民会议 ,并提出要将在幕後进行策画的两位司曹撤职 ,限于数日答复。同时他宣布成立共军西藏军区 ,任命十八军军长张国华为军区司令员 ,十八军政委谭冠三为政委 ,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



当时西藏工委将这种情况立即报告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中共考虑到西藏的客观实际情况 ,为了缓和中共和西藏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 ,以利于进藏部队站住脚跟 ,因而决定暂缓成立西藏军政委员会和推行民主改革及编制藏军。同时决定为了争取早日修通从四川到拉萨的川藏公路 ,命令十八军投入修路工程。西藏政府为了相应的敷衍中共 ,不得不解散人民会议并下令逮捕了五位人民代表。一九五四年四月 ,中共在西康道孚县开始实行土改。到一九五七年 ,青、甘、川等金沙江东部广大西藏地区 ,均在官逼民反情况下普遍发生反共抗暴战争。僧俗头人、各地富豪稍有反抗力的 ,不是在对共游击战中被打死 ,既逃到尚未实施土改的前後藏区避难 .这样于无形中 ,造成以拉萨为主的反抗人士的大集会。



达赖喇嘛不回藏的要胁
一九五六年冬季,佛祖两千五百年纪念,在印度召开的世界佛教会议,达赖出国参加。翌年二月,尚滞留印度,不愿再回西藏。中共以事态严重,派周恩来飞印度,与正在佛教圣地加雅朝圣的达赖喇嘛及东道主印度总理尼赫鲁会晤,劝慰达赖喇嘛回藏。周恩来在印度期间,以承认麦克马洪线,在边界上让步,买通了尼赫鲁。後来周恩来赖帐,导发了六二年的中印边境战争。六月,当时的西藏工委书记张经武,由北京出发,途径印度,日夜兼程,在七月中旬赶到亚东,向达赖喇嘛面交了毛泽东的亲笔信。对他进行好话劝阻,并接受了一些条件。



共产党策略是退一步进两步,表面上履行加雅诺言,把驻藏党政机关,建设人员大部分调回内地,只留一个军的兵力"保卫边疆",一方面进行驻藏内部人员大整风,首先清除不稳分子,作为进一步迫害西藏僧俗的准备工作。此时,西藏由于中共忙于整顿内部和将一部分工作人员调回内地,给内外反共人士以发展的机会。假如达赖喇嘛仍在印度以不回藏作要胁,则遍布西藏各地的工作人员就绝不会调回内地,而进驻边界线的共军亦不可能撤到点线整风。换句话说,一九五八----五九年的西藏抗暴战争,声势就不会如此浩大。



上书毛泽东
一九五六年底,在大陆内地展开大鸣大放不久,在驻藏十八军内部三个将级军官背著十八军党委,联名上书毛泽东的事情发生了。原来驻藏军区十八军参谋长李觉、後勤部长秦志植、政治部主任洪流都是少将级以上的军官,受过大学程度的军事教育,为西藏军区高级干部中的杰出人才。李觉是刘伯成南京国防学院的得意门生,他曾化装成商人到印度各地,实际调查过印度军政情况。五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由洪流起稿,三人联名上书毛泽东。当时西藏负责人张经武、张国华赴北京开会去了,驻藏书记谭冠三,亦根本不知道上书的事。他们的主要意见如下一)西藏地区荒山野岭,由内地调大批人员进藏以现时国力得不偿失;(二)西藏社会政教合一,虽然妨碍进步,但现时并不影响党的基本政策推行;(三)西藏反共势力是受内地藏民区的急进改革的影响,只要从事实上给以证明,西藏反共,逐步可以用政治手段予以瓦解。(四)邻国印度,独立不久,正在埋头建设工业,改善国民生活,内政反共,外交中立偏左,并无扩军战略、不可能威胁西藏,故不必在西藏派驻重兵,浪费国力,并影响中印邦交。(五)对西藏最关重要者为设施教育设施与改革藏民生活,使藏民有了普遍认识,才可稳步的进行改革,否则引起全体藏民反感,西藏边界线几千里,无法彻底封锁,改革不宜操之过急。(六)邻国在边界上很少设防,我军现时亦没有设国境线必要,只择重点的建立国防工事,足以适应喜马拉雅山情况。(七)西藏一团人费用等于驻内地三师人,劳民伤财,违背我军精打细算的作风。(八)驻藏部队,应实行轮换制度,使全体共军,对西藏地区,均有实地考验和认识机会。李、秦、洪上书,正值内地大鸣大放,接著就是反右派运动,一直搁置到内地反右派结束,毛泽东以三人思想叛党,有意扩大西藏地区艰苦,出卖祖国边疆领土,阴谋组织小团体罪名,发回谭冠三,由张经武到西藏,主持整风运动。



整风记实
中共一贯作风,善作陷阱,使要整肃的人进入其中。西藏整风前一阶段,故意进行党内大鸣大放运动。工委书记处,命令所属军师与团级营连三级党委,分别保证,本著毛泽东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指示尽量对党与政府提供意见,范围越广越好,由四年解放战争,八年抗日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军西藏,巩固西南部国防。
开始在各级党委组织酝酿了一个时期,从十二日到一九五八年元月,共党部署要个人在整风中需要说的话,各自说出後,从二月份起到三月中旬,各单位负责人召开提供意见批评会,经分析汇报,于三月十七日谭冠三宣布;党奉中央命令,停止整风,进行反右派,已发现各级干部中,有人不是为整风中给党政上提意见,而是故意扩大事实,歪曲党和政府的政策,破坏党政威信,成了右派分子言论,要进行反右派运动,以纠正曾在党内的右派分子错误。
这一杀气腾腾的命令大家才知道上了当!好多人成了得罪羔羊,彼此间惊惶非常,都说,内地反右派目的是指向党外的各民主人士,想不到在西藏,反到我们头上了!这大约是毛泽东对进军西藏干部,在天高皇帝远的地区的独特措施。



上书小集团
反右开始,首先提出三人上书毛泽东的各自检讨,谭冠三愤怒地说;我没有资格知道你们三人的东西、现在毛主席交待的命令下来了,得要深刻检讨,大家要认真批评。洪流首先发言,承认稿子是他起的,李觉、秦先植都签了名,为了基于党国利益,和十八军全体官兵久戍西藏都想调回内地,所以写了这份信,在手续上是越级报告,或许是违法的,但在思想上确无反党反人民的意思。政治部跟著发言,不在批评上书,而是揭发洪流平时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指出洪流对人常说:她在成都、我在藏、一年见不了一趟,只知道他与爱人的利益,已经丧失了共产党员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品质,变成自私自利的个人机会主义,此间距离遥远,不然洪流一定走张国焘叛党投国民党路子了。



接著李觉发言说,我出国调查印度资产阶级国家的军事设施中,发现人家人民安居乐业,市场上什麽货都有,买卖随便,再拿我们国内自从实行公私合营後,百业肃条,有钱没有购买证便买不到东西,虽然军队待遇较好,仅是个人而已,军眷得不到照顾,我的上书用意,旨在改善军民生活,紧缩不必要开支,对藏族改革宜缓进,对邻国印度、尼泊尔,宜争取,少用军事刺激,这岂是反党反人民言论?


秦志植接著说;高、饶反党集团,是不服从党中央命令,想作小王国的封建思想,把我们三人上书事实,列成西藏军区反党反人民小集团,真是冤枉机了!


我们的意见,虽有不正确之处,但我们的用心,是忠党爱国,竭诚拥护毛主席的,在手续上未经过党委书记谭冠三政委知道,是最大错误,组织上任何处罚,我内心都甘愿而惭愧交加,至于我提议,印度国防军军人可以携带家眷,由政府照顾衣食住行,我们进军西藏多年,却是自费开支,组织上都不准带爱人,难道说与爱人同住,就不忠党爱国了吗?我是管後勤的,我们在西藏地方,浪费国家物资,真有些不认!全军同志有爱人的留到後方,没有爱人的不准结婚,因此我向毛主席上书请求,能说完全错误?谭政委的不高兴,是我与李参谋长、洪政治部错误,张代表,张军长赴北京开会去了,我们当时没法报告。



中央十八军党委会,把上述三人批评後,凡有不满意中央政策的发言人,都列成李洪秦反党、反人民小集团,逮捕押送内地劳改,共牵连了四百多人,这是中共进军西藏後十年来,党政军工作人员的最大的一次整肃。



对中共暴政的批判
十八军主力五十三师一五五团一营参谋长徐金陵在反右派会上说;「统购统销好,人民吃不饱。”组织上准我请假两个月,到家乡河北省去结婚,我一回家,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饿病床上,待见面第一句就说,每月只准购粮十八斤杂粮,饿的真难受,你是共军军官,又是驻防西藏边防部队,政府一定会优待,赶快去买粮,给老娘吃饱几顿,算养了一场你这宝贝儿子。我到粮食局,干部说,没有购粮证,不能给你买粮食。我只得把所带的两个月粮票,留下给老母亲,为了节约粮食,仅在家乡住了三天,连找爱人都无心去了,白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西藏,可惜我手上没有兵权,有兵权早拉到山上打游击去了!说实在话,算个什麽了不得?」当场由谭冠三下命令,用铁丝捆绑双手,逮捕送内地。



军部材料科中校张科长,拿手枪对正头颅自杀。谭冠三宣布:张是国民党特务,长期潜伏,混进党内,隐瞒历史,经组织发现後,还抗不交待,竟然畏罪自杀。



一五五团三营七五无後做力炮排少尉排长土木圭说:我请假沿青藏公路,到峡东塔火车经兰州、宝鸡、汉中,到成都老家,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像样的人,仅在火车上,看到几个讨饭吃的人,还有一点人气,那样多的工作同志,都变成人面兽心!我回到家乡,不是提著灯笼,还找不到家?身为共军排长,驻防西藏边疆,为人民服务,我的父亲遭枪毙,母亲领三个小弟弟扫地出门,住到又破又烂的地方,还禁止我的三个弟弟上学校念书,这是什麽政策?请问组织上,我们批评国民党政府,不关心官兵福利,现在是人民政府,共产党当家,如此的对待革命军人家属,岂不是不革命,比革命的还要好吗?



军部独立炮兵团火焰喷射器排,原子战场消毒辅射队长黄友林说:我的家乡湖南,过去有“两湖熟,天下足,丰收一年,吃三年“的谚语,现在大跃进却搞乾净了两湖人民的粮食和聚宝盆,号称鱼米之乡的湖南,人民吃草根野菜,维持生活,这是历史上的奇迹,彭德怀视察湖南家乡,到芦山,给毛主席写的信上,说的都是事实,组织上以彭德怀,仅仅有点模模糊糊的社会主义思想。过分照顾人民生活的狭隘观念,忽略党的政策的好处,而卸职国防部长。总参谋长黄志城,亦以同情彭德怀思想而撤职。他们都是元师和大将级人士,都看不过眼而提出来,我这小队长,说出来,就成右派分子?我认为说了总比不说的好。



当时,我也在会议上开了炮。说共产党的政策是好的,这没说的。按理说,中国是个农业国家,但从老百姓实际情况中看呢?最近几年老百姓都没有粮食吃,在陆良矿我们看到逃荒要饭的人很多,从汉口到四川重庆等地讨饭的人更多。这些逃荒的人群中多数携儿带女,掮挑重担,包括饮具、垫盖的衣物等东西。我还看到一两岁的小孩在母亲所挑的箩筐里,箩筐的绳索将小孩的脸勒破,淌出了鲜红的血汁,沿途叫唤哭啼,父母亲只顾赶路,顾不了这些小孩哭得死去活来。另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攀山越岭,由于空气稀薄,多患头痛症,用破布扎头,一路哼来哼去,真是伤心惨目。所以,老百姓没粮食吃,穷则思变,有不满情绪,这些是我亲眼看到的。另外,目前我们机关里同志间的关系比过去差的很远,同志间互相说说笑笑,有人就说,你们在搞小集团,树山头。更为气愤的是一些部门为此忙著搞调查,整理材料。我说!远看西山一往如故,近看人情逐渐淡薄。



中共在举行反右派运动之际,正是藏民反抗军由酝酿到成熟阶段。被评成右派分子的,警惕性高,有斗志的,都自行脱离共产党,参加到反抗军组织。但对共产党还有存幻想的,遭遇逮捕,押解内地劳改。驻藏中共内部反右派,于无形中助长了西藏反共势力的成长。


 


弃暗投明
在展开反右派运动不久我有个好友,他在西藏军区干部处当处长,叫扬君堂,待人很忠厚。有一天下午,他来到我宿舍对我说,上次你在会议上的发言,听说有人给你作了不好的记录、还有你和林卡老头的姑娘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你可要当心啊!等他走後,我想看情况不好,以前我父亲出了事,现在不知那一天轮到我的头上?就在第二天上午,我假装不舒服的样子,便到团部去,请了半天假,上午十一点多钟,来到军区医院,医生看了以後说,你没有什麽大病,恐怕是开会开多了,需要休息休息。我听了,觉得这个医生很聪明,他能看出我患得什麽病。听别人说,这位医生是从美国学习回来的。他给我开了一张病单,并了几天的请假条。看完病,我在医院房间躺在床上休息时,心里想著我现在该怎麽办?不早点离开部队,他们肯定对我乱扣帽子,打回老家。想到这些,心里更加火烧火燎,想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跑……对,我下决心乘早离开共军,投奔西藏反抗军!



注意一定,精神加倍亢奋!下午四点多钟,我从医院甩开大步,赶回部队。到了营房,我把来往的信件和一些亲属朋友的照片都点火烧掉,再把家里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以後,出门查看情况时,几名战士告诉我,今晚团部放映电影。当我听到放电影的消息,喜出望外。我估计当时情况,为逃走的有利时机,时不可失,机不再来。急忙到营部找值班参谋说,你去把各连的连长叫来,我们碰个头,要传达司令部刚来的通知。等到各连的连长到齐後,我说,司令部刚刚给我来了个通知,叫我们搞夜间军事演习。我想这样也好,我们来这儿练兵了这麽几个月了,从未搞过夜间演习。今晚我们就来个夜间实战演习,看看部队的作战能力,能不能应付突发情况?当时,一连长说,营长,今晚放电影,我们明晚上搞演习不行吗?我对他说,不行,这是上头刚下的命令,我无权违令。电影吗,以後可以看。大家没有别的意见,抓紧时间,我们分头准备吧。说完,我冲著值班参谋说,通知部队,紧急集合。



部队马上全部武装地集合起来了,一个榴弹炮连套回汽车,一六○迫击炮连和无後坐力的七五五炮连,都各自摆好了正战队形。我站在队伍的正面台阶上,以严肃的面孔,大声简单地说明今晚搞实战演习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後,交待实战演习的任务。我说,演习地点,是哲封寺西面十二公里,情况是从日喀则方面来了两个团的敌人。我们呢,利用敌人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未站稳立脚的机会,以密集的炮火,来一个阻击战,把敌人消灭在半路上。等我把实战演习的部署任务的命令下达後,部队以连为单位出发了。值班参谋跑到我跟前问我:营长,您是坐小车先走,还是坐大车和我一起走?我说:你坐小车先走,我随後就来。值班参谋坐上车,忙著指挥部队去了。我叫通讯员温开明备好我的坐骑,取来五三式自动冲锋枪和三百七十发子弹,上马跟著部队往公路边上走,团部当然得到炮兵异动的消息。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我已经策马扬鞭,行抵布达拉宫西北部方向、流沙河水塘石桥附近,团部派出两辆吉普车分头赶来,由于夜色低垂,视界很近,我不得不下马,把马牵到树林里,我自己躲到大柳树後面。这时,一辆吉普车已经离我很近,我急忙把五三式冲锋枪端起来,紧盯住吉普车的靠近,吉普车到水桥跟前停了下来,从车子上下来几个当兵的,其中就有五十三师侦察科的科长刘汉水,我与他平时不对劲,万一被他发现,肯定不会放过我,看来,今晚我是不能跑脱了,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心跳的更厉害,我本能地把枪口对准他,这时他们几个人在水桥周围东张西望了一阵後,没有发现什麽可疑迹象,只听刘汉水在说:这小子没有往拉萨市区方向逃,听不到狗的吼叫声,他很可能躲在林卡萨巴藏民老头家的附近,我们是不是往那边去看一看。幸亏他们开车走了,没有发现我。



我又上马,一口气跑出了流沙河,跑过了长长的“次松塘”,沿著拉萨往北的藏军第二独立团“札什兵营”的方向跑。凉嗖嗖的晨风向我身後习习吹去,我愈加扬鞭策马,马的步子迈得就愈快,我的精神也愈加焕发。我暗自庆幸这次偷跑行动的成功,也打心眼里感激这匹土黄色的马隐蔽得好。



跑著跑著,突然远处公路上又来了两辆吉普车,往这边飞速开来,远处不知谁家的狗汪汪的犬叫起来,引的很多狗也跟著吠叫起来,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里,显得异常的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我看著远处的吉普车越来越近而束手无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怎麽办?急的我的汗珠顺著面颊淌进脖子里,东张西望,总算发现公路旁边有关不太深的水沟,到沟旁,发现里面没有水,我急忙把马牵到沟中让它趴下,我自己也趴在旱沟的暗处,切开手榴弹的保险盖,准备万一被发现时,就和他们同归于尽。很幸运,吉普车轰轰地一辆接一辆快速开走了,总算落掉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我赶紧把马叫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牵者马继续沿著公路北边前行,到了藏军第二独立团的大门口,见里面有八名头戴礼帽,身穿土黄色氆氇呢藏装,手持英式步枪,打绑腿的藏军门岗,其中还有一名穿戴整齐,佩戴银牌的藏军排长,我走到他们前面用汉话说:“长官,我是从共产党军队里跑出了,您行行好,让我进去见旺丹营长”,可是对方那里听得懂我的话,八名藏兵都围著我,用藏话问这问那的,可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後来还是哪位排长进去进去报告了他们的甲本(即连长),在门口等不久,出来一个身材肥胖,个儿不很高的藏军军官,站在距大门不远的两层藏式楼上方用藏语向我发问,我一看是个军官,可我又听不懂他的话,我用汉语回答,他也听不懂,这时我就想,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别的办法了,乃把随身携带的长、短武器全部取下扔进院子内,两手举到头顶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後再用打手式说哑语的表达方式,指指我的头,又指指远处公路上奔跑的汽车,意思是说,我是来投奔你们的,不信,看看公路上共军汽车在追捕我。这时藏军连长看看我,又看看我丢下的武器,他好象明白了我所表达的意思,对藏兵说了几句话後,两名藏兵牵著我的马,把我带进藏军团部,经这名叫格桑占堆的连长报告,我才见到平时强巴甘丹老头联络的二代本一营营长旺丹。



旺丹非常热情地把我隐藏好,住了两天,唯恐共军保安部门侦悉,在夜间搬离到距二代本不远的哲其寺院内,前後秘密藏匿了六天,避开共产党大肆侦辑。当时,据说中共军区保卫部门,为了把我捉拿归案,以二万大头银元作奖励,来引诱藏人检举、揭发我隐藏的地点,但由于大部分藏民恨透中共,没有人去理会他们这一套骗人的宣传。不久,经藏军独立团长扎西袋拉和旺丹营长的介绍,我与西藏反抗军发起者康巴人理塘·阿珠仓贡布扎西接上头,并由他请护法神占卦吉祥,取藏名洛桑扎西,化装成康巴人,于四月五日早晨,由康巴军理塘代表拉珠、阿旺等六人掩护骑马背枪,大摇大摆地走出拉萨市区。经萝卜林卡附近到河沿,坐康巴军早备好的牛皮筏子渡拉萨河。正当我们坐牛皮筏子过河的时候,发现共军一五五团的士兵在河对面广场正做广播体操,幸亏他们没有发现我。我们渡过拉萨河逃出敌人势力范围,再渡雅鲁藏布江,绕羊卓雍湖,直奔藏政府噶伦索康旺青格来封邑,与阿珠仓·贡布扎西的骑兵七十多人会合,在那里休息了半个月。



当时,各地的康巴军陆陆续续地集结到山南。我们这支七十多人的骑兵队伍,从索康封邑忽忽忙忙赶到,位于山南究结宗和错麦宗交界的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的直固湖边时,这里变搭起了数百座的帐篷,来自西康、拉萨等各地的康巴将近一千五百多人,已经集结到这里。在阿珠仓·贡布扎西和各地康巴头人们,经过十多天的酝酿和筹备,于一九五八年七月十六日,组织曲西岗珠(注)卫教志愿军政府总部,指挥康巴健儿,展开有计划,有步骤的,与驻西藏中共工作委员会、西藏军区司令部的战斗。



以藏政府为主的反入侵力量,把拉萨平原的中共党政机关,分别包围,成了张弓不发箭的形势,弄得共军忙于赶修守势工事。拉萨市以外的共军,在各交通点线上的,采取守势,紧缩范围。由于各路反抗军英雄的公开会师,山南直古唐,逐成了草木皆兵,藏人反抗中共入侵的情绪,此时达到登峰造极。由藏军正规部队和卫教志愿军联合武力,到处布下分进合击的姿态,以对付西藏境内的中共十八军。
这是我加入西藏反抗军“曲西岗珠”当时的西藏军事形势。

注;曲西岗珠,藏语“四水六岭”之意,狭义的解释指康区,广义的泛指整个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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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抗暴军转战藏北内情
曲西岗珠
一九五八年春季,驻西藏中共,为了对付迅速发展中的藏民反共运动,首先清除流落西藏的大陆内地汉回各族反共人士,以防参加反抗军组织。四月一日学习会上,一次逮捕了汉回人士的三分之二,沿青藏公路押解大陆内地。



至于流落西藏本部的西康藏民反共人士,有藏政府掣肘,中共在未彻底控制西藏前,无法把他们像汉回反共人士一样的强制押送原地。当时工委会和西藏军区司令部,会通知藏政府,劝导西康藏民返回原地,但藏政府与青康藏民唇齿相依,等因奉此,敷衍了事,因此更加速了反抗军势力的形成。国际上又称康巴军,是因康巴人为主,究其实,都不是当时以山南为基地的曲西岗珠卫教军的真名称。藏语称水是曲,山是岗,西是四,珠是六。所以,曲西岗珠就是四水六岗的意思。



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的总司令是阿珠仓·贡布扎西,第一副总司令加马仓·桑丕,第二副总司令加圭仓·朗杰多吉,总参谋长哈吉佐,前敌总指挥拉珠·阿旺,前敌参谋洛桑扎西等二十二人,组成军事委员会。战斗队伍,以贡布扎西部为主力,朗杰多吉部的三百多人最精锐。政治工作总长是江潘群则,後方勤务总长是安殊喇嘛及直贡·索朗巴卓。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总部中,有各县区代表一百多人,组成政略与战略的智囊团,此皆四方之精锐,反映出以康藏为主的各族反入侵组织的英雄气概。



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军旗
总司令部组成後,大家推选我设计军旗,由于当时政治环境,军旗是战斗目标的象微,用两把拐头刀交叉,一把上绘火焰圈的,表示神力,代表雪域一神的红与黑护法神,一把刀未绘火焰圈的,代表民间的武装力量,刀的上方中央,绘一个太阳,象微著整个藏民团结在救星法王达赖喇嘛的领导下,坚定奋斗,前途光明。旗帜四角,绘四个鬼头,表示要征服一切牛鬼蛇神。



山南鏖兵
四水六岗卫教军在山南建立总司令部前,贡布扎西等领导人物早已在拉萨有了秘密组织,制定誓词并约法三章:一、大家齐心合力反共到底。二、中途投降与逃亡的,全家诛灭。三、流落青康一带的藏人,都要参加卫教志愿军,否则严惩不贷。秘密组织的各领袖宣誓後,写信分别通知居住在西藏各地的青、康藏民,自备枪马到直古宗总司令部报到。自动参加报到的这种自备枪马的战士,约共八百多人,编制成十八个马基,以本乡本土为马基单位,因此每一马基的人员多少,没有固定限制。
陈排长曲水逃亡


卫教军编制完成後,挑选了五百四十人,由贡布扎西亲自率领,赴藏北接受藏军的秘密军火仓库,就是往年储藏的英国制造的武器。行动前决定,由前敌参谋洛桑扎西打前锋,并派陈排长也参加前锋部队,担任保卫全军安全的开路任务。
陈排长系十八军後勤部独立排排长,四川人,时年二十四岁,出身军部采购处采购员,于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四年,向藏政府最有钱的擦容家族接洽,购买印度制造的盖屋顶洋铁皮,他每张多加两块银元,而与擦容平分利益,共买了四万张,陈独分得四万银元。一九五四年底,陈调重庆步兵学校深造,直到一九五六年毕业回藏後升後勤部独立排长。陈回四川途中,由擦容购送的亚米茄和劳力士手表,五一型派克笔等贵重东西,被同行同学发现,密报军部。回藏後,调询多次,陈以平时储蓄购来,予以搪塞了事,至于他尚有大批银元私存擦容处,则中共始终未发现。表面上陈似已通过关卡,但组织严密和办事彻底的中共,并未放松暗中的调查工作。陈虽年轻,但相当精明,发现组织上调查他的经济来源,逐于擦容老人商谈,擦容认为:由他代办一切手续出国到印度,他拿出资本,从事商业为上策。擦容老先生曾出国到印度购买东西,在未离开拉萨前写信叫陈排长到印度找他,并写给参加卫教军的介绍信。



陈于一九五八年六月,带薛海东和高某二人,逃到山南,参加了卫教志愿军。陈本人取藏民为丹巴达杰。陈因没有受过实际的战斗锻炼和过不惯藏民的艰苦生活,思想上开始厌战,打算到印度找擦容老先生。卫教军开始组成之际,内部正需要对共军军情熟悉的反共人士,因为陈有擦容的介绍信,所以大家认为可靠。想不到贡布扎西率领接受武器队伍,行低曲水渡过雅鲁藏布江的时候,于七月二十五日,陈携械逃跑了。他到曲水北山喇嘛庙躲藏了一个月,把一挺冲锋枪变买的钱吃光後,计划回到拉萨擦容家,要些现款,请擦容儿子代办出国手续,经赴印度找擦容老先生。陈由曲水回拉萨,行低哲蚌寺前滩,被一五五团哨兵捉到,白天挖战壕,晚上则脚镣手铐,如此直到一九五九年三月,拉萨战役结束,陈排长也被枪毙。



本来每个战斗队伍,发生开小差事故,是在所难免,但此刻参加卫教军的共军军官开小差,就成了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陈排长逃跑後,不但把留在後方的薛高两人冤枉推出枪毙,并且对我的信任亦发生了动摇。好在贡布扎西忠厚沉著,未做出急操的处置。据在拉萨地下工作人员亲眼看到陈排长的下场及听到共军要花四万块银元的高价,想买我姜华亭人头的消息,证明陈的逃跑是生活问题,与我不同。



薛海东是东北建筑公司总技术科长,受的是伪满教育,技术很好,在建设上是一个人才,根本谈不到共特。薛海东在未死前,常对陈说,只要能逃到自由天地,靠他的技术,足以维持三个人的生活。陈排长发生逃亡前,对于敌我形势和卫教志愿军的生活,看法完全错误,只看到自己劣点,不了解自己的优点,敌人劣点,因此发生逃亡事实。



当时西藏情况,以张国华十八军的现有兵力,不足以战胜各方面反抗军。西藏时有暴动的酝酿,共军的习惯,是非到打起来,内地援军是不会增援的。驻藏十八军兵力分布,尽摆在各点线上,并没有骑兵,公路仅通几条干线,对于不走公路,完全是骑兵的游击队,在雪山草地打运动战,共军可不是擅长打康藏高原的藏民游击队的对手。共军步兵装备上的优势,给雪山草地削弱了。骑兵游击队,因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具备,战斗力更加强大。卫教军当时的战术原则,是若非碰上有计划地埋伏战,就故意使敌人望尘莫及,吸引到运动中,才予以突袭制胜。


多松多卡打伏击
六月二十六日出发,向腾格里海方面进军,二十八日下午一时至二时,行低羊巴井,遭遇到敌人打埋伏的一五五团二营,全营兵力,秘密封锁了我军北进山口,即藏名叫多松多卡,意为三石岔口。据地下工作人员事後得到消息,曲水宗的共特无线电台,因隐藏机密,直到拉萨战役结束前,始终未发现。敌人发现我军经过曲水向东北方向急进,判断我军的企图是袭击当雄飞机场,因此派兵到中途打埋伏,为保护飞机场外围,并未侦察出我军前往某地接受枪枝弹药意图。当时我军到达山口前,派人侦察附近藏民,但敌人事前有了安排,均否认共军来过的消息,逐上了敌人埋伏圈套,前卫康巴五十多个连人带马,一半陷入埋伏圈,在轻重机关枪的密集火纲下,牺牲很大,仅骑马冲回来了一半。



敌军二营六连三排排长杨连宝,率一排多人,冲出山口,赶到青稞地,形势上已突出埋伏线火力圈,即被我军後续部队七十多人的优势骑兵出击,顷刻歼灭殆尽,几无一漏网。在白刃战中,杨连宝率领的一排多人,不但是步兵,又是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毫无实际战斗经验,枪枝多系自动火,很少带刺刀步枪,那能敌得过久经战斗锻炼的康巴老战士?看到形势不对,举枪高呼喇嘛投降。



因当时敌人大部分霸占出口,在整个形势上还占优势,为杀一儆百,他们军作了刀下鬼。杨连宝一个人,最後跳上山石躲藏,我在下面侧部看的十分清楚,因在同团共过事关系,无意射杀,想捉活的,即高声喊叫:赶快缴枪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个人的生命安全,我们都是共产党人,对中共残暴,当然认识深刻,以我职位,都能参加反抗军,你是一个最下级的少尉排长,何必执迷不悟?我的同事扎西平措,发现上面仅有一个敌人,前去缴械遭杨连宝手枪连发射伤大腿而倒地牺牲。同事是云南藏民,汉话说得很流利,曾在为中央政治学校边疆班毕业,追随滇北反共领袖,转战康藏,为人忠厚勇敢。我看到杨连宝如此冥顽不灵,不但不听劝降,还射杀了同事,乃举枪侧射两发,把他打死,撕回符号,取他的手枪时我才发现连一粒子弹都没有了,否则还得枪战。



我正指挥前卫反击埋伏敌人战斗中,贡布扎西率领後续部队,占领敌人对面的两个小山头,形成对峙状态,敌人在全盘形势上,还占居高临下优越地形,因见到我军全部消灭杨连宝的一个加强排,逐使他们不敢再下山进攻了。



一九五六年後,中共整编新军,优点是火力强,战士年龄轻,最大缺点是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若是这次碰上内战中老兵,不等到我们单位消灭杨连宝排,他们在山上的早已都冲下来了!我军完成歼灭敌人突出部队後,因当时还无炮火配备,仅凭步枪骑兵,无法再攻击前进,双方一直僵持到天黑。



是役获重机枪一门,轻机枪两架,八二迫击炮一门,冲锋枪三支,步枪六支,子弹得所剩无几,我军亦牺牲了三十多人,其中有领导力的各县代表性人物,如:理塘·摧真,机箩·阿普,乡城·勇培摧真,嘎巴·格列平措,果觉瓦·阿宗,乡城·曲陪嘎,甘孜·重萨巴登,昌都瓦·札巴加五大胡子喇嘛等占了二十五名。他们皆曾在康藏高原,久经战斗,够得上称为游击能手,不幸这次牺牲了,成了历史上的光荣反入侵英雄了。


 


这是卫教志愿军初次与敌接战,我们打了个小型的胜仗,对卫教志愿军士气影响很大。由于我率领的前卫,把陷入敌人埋伏圈的不利形势扭过来,并歼灭敌人一个加强排,因为这种事实,消除了陈排长逃亡後,康巴人对我的怀疑顾虑,并进一步建立了我在战场上的威信。从此以後,我与卫教军主力贡布扎西部,亲爱精诚情如兄弟,嗣後每次大小战斗,只要我在,没有我的同意,彼此均不作主张。



敌前撤退
相持到天黑後,贡布扎西亲自冒险来到我们把守的最前线,研究敌我情形,认为敌人挖掘防御工事,已经进入阵地,一定是等待援军,我军无攻坚摧毁敌人阵地的炮火,只有乘战胜时机,在敌前黑夜实行撤退,比较安全。逐下达撤退命令,很顺利地把部队,由敌前迅速撤回,集中後,用声东击西策略,朝东方向,连夜越过两个山岭,迂回了一个大弧形,直到翠日下午七时,才回到羊巴井。



羊巴井是前後藏在青藏公路上唯一大兵站,守仓库的共军,因忙于守卫仓库任务,在他们未发现前,我军已越过公路,跋涉了三天的崎岖山地,才达到储藏武器乡甘丹曲吉喇嘛庙。该庙距拉萨较远,距日喀则仅两大站行程,在腾格里海西南岸,为藏北游牧区著名喇嘛庙,住两千多喇嘛,到寺庙受到喇嘛们的热烈欢迎,俨然成了护法者,食住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休息八天,如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当时张国华兵力,分布各大城市如拉萨、日喀则、那曲、昌都、江孜、泽当等据点上,在藏北除了防守当雄飞机场,在草地再没有驻军,不可能由拉萨再抽调部队入草地。我们决定休息八天,加上两千多喇嘛力量,万一敌人来了,还可以打一次有把握的歼灭战。我们接受到的藏军秘密仓库所储藏的英国制造的武器,共有状筒轻机枪二十挺,加拿大冲锋枪四十支,八一迫击炮一门,炮弹七十二发,步枪五百支,各种子弹七万发。



吓跑武功队
乡甘丹曲古庙,属後藏日喀则管辖区,中共入藏後,既有计划实行扶持班禅堪布会议厅和抑制达赖喇嘛政府的政策。後藏藏民那能识破中共以藏制藏的阴谋呢?他们认为中共对他们後藏人特别优待,因此受了中共遇弄,思想上较为亲共。举例来说,日喀则分工委员会派出的武装工作队十多人,当得到我军到达喇嘛庙的消息,吓的魂不附体,遗下了十三匹骑马和所有东西,带枪逃走了。这就是由于当地藏民有意放走,而不向我军报告的缘故。



卫教军在西藏本部作战,有达赖喇嘛领导的藏政府直接下命令藏民帮助卫教军,凡卫教军购买东西,减价一半,其减价部分,由政府凭据补偿,在前西藏境内,非常方便,但到後藏,因中共挑拨离间诡计,藏民泠淡多了。



班禅本身思想反共,但对中共在民间的工作,却都无法干涉。班禅父亲公保才旦,思想亦很反共。班禅父亲是青海黄河南部地区富户,土改中家乡遭清算斗争,逃到日喀则的人,找向班禅父亲诉苦,老人相当乾脆,把班禅卫士队仓库武器密发家乡藏人,叫他们参加卫教志愿军。



在山南战役结束後,共军在俘虏中获悉还有班禅派来的人,日喀则分工委会书记梁选肾逐组织市民,进行斗争公保才旦,又把班禅喇嘛调拉萨作自我检讨。日喀则市民把班禅父亲披上狗皮,骑的骑,拉的拉,游行示众,最後灌屎尿污辱後,押禁起来,若不是沾了儿子还有利用价值的光,早作了惨死鬼!班禅喇嘛对此事敢怒而不敢言,直到一九六一年,班禅在北京闷闷不乐,表现的十分消极,统战部长李维汉看到情形不对,认为班禅喇嘛生病,询问病情,班禅喇嘛才说出他的父亲在日喀则遭受斗争和监禁不准见人事。



李维汉逐通知张经武,对公保才旦事情应当从轻处理,因班禅喇嘛愁容满面,影响国际人士观感,这一下逐使班禅父亲,马上由阶下囚,又成为坐上客了。



共产党最会矫揉做作,梁选肾又命令日喀则市民,组织群众赔罪道歉队。与一九六一年三月,锣鼓喧天,扭秧歌,搭哈达。把以前执行斗争过的积极分子组织起来,向公保才旦赔罪道歉,承认他们过去斗争错误,请求原谅,这是他们个人错误,与分工委会书记梁选肾一点关系也没有,公保才旦又给共产党组织的群众揶揄一次,总算脱离牢狱苦海。赔罪道歉後,送北京西藏自治区办事处安置,班禅喇嘛到北京开会,可以自由见面。



西藏中共日喀则斗争班禅父亲与组织藏民赔罪事情,不但为西藏人所共知,即在喜马拉雅山麓藏民所到地方都知道。那些亲自参加过斗争和赔罪的藏民,有的已经逃亡自由天地,而成了西藏社区中的茶余饭後谈聊之事。



卫教军实弹演习
接受武器後的游击队,每个人欢天喜地,够得上人强马状武器好。虽然缺乏炮火配备,但因我们不打攻坚的战地战,所以不甚重要。敌人使用的武器尽是潘阳兵工厂制造的,其性能那能及得英国制造的?我们多半是父子同乡兵,没有官兵的区别,为了保藏护教,挺身而起的自然结合。



大家都由 青康地区来,没有使用英造式武器的常识,在八天休息中,天天练习拆卸武器与实弹打靶,经过速成练习後,一律把武器擦净加足滑机油,成了一个崭新的英造轻武器装备队伍,此刻主力游系队,由于武器的犀利,士气旺盛,大有直达拉萨,配合藏军,歼灭西藏军区司令部,活捉张国华,谭冠三的气概。



在乡甘丹曲吉喇嘛庙接受武器和练习好使用新武器技术後,即计划折回山南,第一部肃清盘据泽当的山南分共委会和一营兵力,以清除基地附近敌人。行军四天,进入冈底斯山中央主峰兰山区,拟到呢木宗略加补充给养,准备打过雅鲁藏布江。



呢木宗大捷
我军折回山南途中,经过拉日公路,不幸被敌人发现我们的意图,由拉萨抽调出一五五团两个步兵营,和一五九团的一个步兵营,共计战斗兵将近两千人,秘密由汽车运到曲水,再步行到呢木宗,堵住我军南进。呢木宗宗本(县官)获悉敌我情况,亲自秘密地把敌人进展情形告我军,大家事前有了准备,都决心就给敌人来一次严重教训。



此刻游击队的武器,比打羊巴井山口多松多卡埋伏战时强得多了,敌人惯用以大吃小战术,以一营兵力打埋伏,并没有讨到好处,这次增加为三个营,加上团部直属队,在人数上,成了四比一的数量,火力上三比一。



敌人到小河南宗政府附近,暂时停止前进,把大部分隐藏到山地,进行敌前休息。我军行抵宗政府北部小河岸,亦因天黑休息,派遣五十多人,埋伏到桥的北部,用五挺英式壮筒机枪火力,封锁桥梁。



翌日拂晓前三点半钟,前头敌人攻过来,未料想到我军已有准备,尖兵一排多人,甫抵桥上北边,五挺轻机枪连发火力齐发,只听到嗖嗖的声音,瞬息间把他们全部歼灭,接著我们反攻过去,又把後续的一连人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大部分又歼灭了。敌人前进指挥所,设在宗政府对面民房,看到部队被歼,本身陷入重重包围,知道无法脱逃,曾在房顶举枪请求投降,因康巴人未看清敌人指挥所动作,开动机枪向上射击,因此压缩到屋里顽抗,最後用汽油灌注,人屋付之一炬。我军从灰炉中,检查出烧死上尉连长一人,中尉排长二人,一五五团参谋长大尉张敬福,亦在前进指挥所担任指挥而烧死了。



这一天从拂晓前,一直打到天黑,打得敌人死伤遍野。是役打死敌人二百七十多兵,打伤的则不止一倍。据事後藏民看到由曲水装运尸体的大卡车,如装死猪一样的,包运拉萨去了,伤兵由部队押劳改队担架,抬了两三天才抬完,曲水民房,到处是伤兵血迹,是役我军亦伤亡四十七人。其中芒康·旺杰巴拉,落珠坚参连长,擦容巴·格桑,芒康·其美次仁等以及还不知名的十多名各地康巴健儿,由于杀敌红了眼,在敌人密集的火力网前,挥藏刀冲上去才牺牲的。



後来看到敌人完全进入阵地,我们决定还是向後撤退,坚持不打攻坚战和严守突击战原则。这次战斗,是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在西藏多年战斗的最成功的一次,缴获步枪一百多支,冲锋枪七十支,重机枪二座,轻机枪三十挺,迫击炮三门,各种子弹上千发。这次战役得力于配备上藏军的英造武器和八天的实弹打靶训练,也归功于我在这次战斗中,了解共军惯用的战术出谋献策,深得贡布扎西的信任。以五百多人的游系队,创下了打胜将近两千多人的中共新国防军的奇迹!



经过这次战斗,张国华开始认识到以康巴人为主的抗暴军的战斗力,下令西藏各地部队,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没有任何援军的任何情况下,不准擅自打攻击战。卫教军以寡系众,勇敢善战,传遍西藏民间。以山南为基地的卫教军之所以发展壮大,得力于这次呢木宗的战功。据事後俘获敌军文件和地下工作人员的情报,呢木宗战斗後,张国华曾在西藏军区开会,严厉批评军区组织部、保卫部的工作失败。



他曾这样说;“共产党以渗透和争取干部成功,想不到共产党的中下级军官,反给敌人搞走了。今後如发现有不稳分子,不必有叛党事实,可以先行逮捕,而以後呈报。十八军久驻康藏,与滇川康甘等处藏民武装经常战斗。从未有在呢木宗,拿三倍以上兵力,还打败仗的事情,关於这次损失,将可以向中央报告?”



保持胜利光荣转进
游击队本无前後方的明显界限,尤其当时西藏形式,除拉萨、日喀则、昌都等少数城市外,尽是游击队天下。共军处境,与八年抗战中沦陷区日本军情相同。不但如此,而且因藏人基于宗教,普遍反共。所以连汉奸和伪军都没有。
我们自呢木宗得胜後,决定撤退藏北经藏东,回藏南,打一次长途游击战,支援各地反共势力。



呢木宗在高山峻岭中,前有拉萨通泽当公路,後有拉萨通日喀则公路,处在中间,敌人援军,不论前後,两天内能赶到,这是险地,不宜久留!打过胜仗,脱离战伤,这是我军保持胜利,避免损失的信守战术。



向藏北转进中,行了两天,到拉日公路小喇嘛庙,碰上自拉萨来的一连敌人阻系敌人,我们发现仅一连兵力,认定其中必有诈术,逐全部撤出战场。前卫游击队,大家都叫我为炮手,因再没有一人会使用大炮的战术。翌日拂晓,敌人由拉萨方面来了八十多卡车的援军,但我们已经翻山越岭走了,当时若把敌情判断错误,定上敌人的大当!


 


第三章:鏖战藏东死里逃生记
拉日公路的小胜仗
呢木宗大捷後,回师藏北,在拉日公路上,由打了一次小型胜仗。这时我们士气旺盛,只因长途行军,而感到疲劳。我们决定二次通过拉萨和日喀则公路(羊巴井),与敌人打一次埋伏战。



中共西藏军区的运输汽车,往往为数不多,而又在晚间行驶,以避免游击队的沿途袭击。当我军行低公路上,部队都想休息一下。由于敌人的诡计多端,我们是绝对不能在公路上休息的,因此上下之间发生了不同的意见。贡布扎西下命令:「各连长集合都跟我走,我们的队伍是自愿结合的,如坚持休息,你们就休息好了。」这样,大家才放弃休息後再过公路的意见。



我看到士气可用,当即提出,由我带领五十多人,分成两组,埋伏公路左右,乘夜色沧茫来一次活捉敌人。不久,日喀则方面来了三辆卡车,第一辆车蓬敞开,装载的约两班士兵,我们判断其後续汽车中,一定有重要东西,待车辆进入埋伏线,一声信号枪,五支步枪火力射击截住,前一辆护送兵听到枪声,并未折回营救。我们在两辆汽车上打死了一六零团驻防後藏,送内地休假的军官八人,夺获八支手枪。敌人尸体上的手表等贵重东西,因藏民风俗,不能取有血迹东西,所以没有拣拾。军区陆军医院少校尹副院长,在汽车打坏之际,乘夜色沧茫视线不清而逃跑了,只遗留下军帽一顶,在其帽内检查得其身份。又打死两名高级女护士,两名上尉医师,同时夺获由亚东进口的印度客什米尔出产的多箱苹果,大家就分而食之,都说代表拉萨的张经武、张国华、谭冠三等而享受。



藏北给养奇缺
我军越过拉日公路後,朝唐古拉北部进军,一直走到怒江上源拉喀池,尽是山岭砂岗,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家,真是杳无人烟!当时我们所带的粮食,早已吃的一乾二尽,全军靠打野兽活命,过著茹毛饮血的生活。拉喀池到嘉黎宗的一段,地形特别高,沿途多浮沙地,这青康藏高原的独特现象,在其他地区是根本没有的。在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待人马走到上面,一下子就陷进地里,马匹四蹄越拔越深陷,如此就活活的埋藏了几匹驮子弹的骡子。敌人则分由拉萨、当雄、黑河三基地,派兵跟踪,好在是步兵追骑兵,始终保持著一段距离。



由于长途行军,食粮特别困难,唯一能买到的是草地牛,和打猎到的野牛、野马、野羊等充饥,每人分些鲜血淋漓的肉,还得挂在身上边吃边走。行军到念青唐古拉山东北,大家精疲力尽。但跟踪的敌人步兵,通讯设备完整,又能得到食物补充,所以其行军速度很快,已经很接近我们了。当我军进入峡谷,前边宽大,後边狭小,恰巧天色将黑,因过渡疲劳,大家决定休息一晚再走。後边敌人赶到山口,看到我军竟然休息,把敌人搞了个莫名其妙,认为三十九族游击队增援过来,吓的立即退了好远。



藏北到藏东,沿途设有敌人军政据点,但一路上因缺粮而使我们损失了一些战士。我军进抵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东部主峰区,敌人由黑河方面派遣来的跟踪部队,因大雪山地带难行,自动撤回,而由拉萨方面派遣来的部队,则尚未赶到,我军利用这个机会找寻食物,因为饥饿难受,把拉萨方面有敌人来的事情,反而看成次要。我们决意到太照县(贡布江达宗)去补充粮食和略事休息,然後再作前进。
马穷疲兵应敌



贡布江达宗和墨竹贡卡宗交界的直贡马穷地区,气候温和,出产粮食。我们刚到那里,突然敌人一营兵力赶到,趁我军忙于补充食物的饥饿状态实行偷袭。偷袭的敌人一直冲到我们司令部地方,我们仓促应战,把敌人全部打退。
总司令贡布扎西不幸负伤,总指挥拉珠阿旺则被敌人冲散。当时敌人并未发现我军高级人员的受损情况,认为我们战斗力还强,所以就回拉萨去了。我军从容退到林孜,该地粮产丰富。



林孜遭敌突击
搭工地区首府林孜一带,是藏东富蔗之区半农半牧,物产相当丰富。我军打了四十多里长途的游击战,又在马穹遭敌人偷袭一次,决定到搭工从事整顿,并作兵源补充後再向敌人进行攻击。藏民打游击队优点是人强马状,适宜流动生活,擅长打各自为战式的麻雀纠缠战术。其弱点则是由于藏民过惯自由生活,无法接受有组织的严格军事训练,打胜仗勇上加勇,打败仗就很难掌握。



于林孜休息时,部队自行到民间买糌粑吃。我带了三个人出去,恰巧碰上由拉萨赶来的敌人截击部队。我当时在民房买糌粑,跟我的三个人(两个是云南德庆藏人,一个是甘孜理塘人),在外面看到敌人来,未顾及报告,即自行跑走了。我从民房出来,即看见山坡下的敌人像潮水般涌上来,我自问无法回司令部去了,为了应变,迅速把马脱下鞍缰,放到树林去吃草,把鞍缰藏起来,跑到山坡更高处石坎下躲藏了三天。敌人退後,才回到买糌粑吃的民房,询问我军的去向,但附近五家藏民,受敌人宣传毒素,态度转变,联合起来把我缴械。还算不错,没有把我绑送敌人!我的藏语说的不太好,无法打听我军的去向,而在这种危险地方,不宜久留,逐决计潜至拉萨,到强巴甘登家,再与四水六岗卫教军取得联络。



骑的马不但瘦的不成样子,又因马蹄出血,走起路来,痛的一跛一跳。走到墨竹贡卡附近,在拉萨河边,见到敌人由拉萨派出一百多辆汽车,运兵向东急进,我当时判断他们他们一定是追击我军,而我军亦一定是向东南撤退了。虽在深夜,我还认出是一五九团部队,万一发现了,尽是熟人,如何是好?幸而时在深夜,而马也真通人性,站立不动,待敌人汽车队过完後,我才试渡拉萨河。可是,人马体力不够,不能浮过去,只有硬著头皮,向拉萨市前进。



沿大路走是非常危险的!我打算在拂晓前,混过拉萨大桥。走到大桥头,还没有天亮,守桥兵不准通过,看到我牵著跛马,穿戴完全像藏民,所以并未盘查,只叫我到桥头空地坐下,待天亮放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前有守桥的两个士兵,後边则是哨兵驻扎的碉堡。我乘夜黑掩护,把怀里腰刀备好,万一被发现破绽,准备砍杀桥头哨兵,夺一支冲锋枪再说。真是命不该死,巧逢叮当响的卖牛粪的藏民,赶著三十多头毛驴到来,守桥的士兵看到桥头拥挤的人畜太多,未到天亮,便提前放行,我便混在其中平安通过了。



刚到天亮,便走到强巴甘登家,隐藏了一天,后又在他亲属家里住了两天。西藏政府的官员即派人来叫我留在藏军炮兵技术指导工作,待拉萨战机成熟,可给张国华的司令部来一次炮轰杀伤。我考虑到各方面的环境,万一敌人事前发现,一定会包围炮兵部队捕人的。我遂婉言谢绝,请求派人护送回山南游击基地。住到第四天,派来哲蚌寺理塘喇嘛老左来护送,我化装成老左的徒弟,步行到曲水,老左送我上船,他才折回拉萨市。



二次回拉加日
四水六岗卫教军政府设在拉加日。我由曲水渡江,刚坐上皮筏,即遭筏子上的人把我捆绑起来。当时还辨别不清是中共的特务,还是卫教军的人,我只有不做声。渡过河後,看见便衣多人,仅拿一支步枪,认定决不是共特便衣,我才安心下来。被绑到江南山坡喇嘛庙,我即说出身份,要求送到卫教军政府所在地拉加日。他们虽不认识我,但都听说过甲民(即汉人)洛桑扎西。他们在半信半疑中,把我送到穷结宗,碰见熟人西康大金寺格桑连长,才解开捆绑绳索。格桑非常同情我的遭遇,亦知道我军在藏北的战斗情况,第二天即派人马把我转送拉加日。



我把第二次回拉萨和林芝失散的情况汇报後,政工负责人江潘琼则听信了恶人的挑拨离间,主张把我枪毙,幸而第一副司令加马桑丕和第二副司令朗杰多吉,对我表示信任,我才得以不死。在这种极端不利的环境下,住了一个多月,才把改变了对我的怀疑。



游击连军打札木
贡布扎西率部经过马穹,林芝两次战斗後,因西面压力,逐步向东撤走,计划到波密区首府宿松,把两次战斗的损失予以补充。经过转战藏北藏东之後,贡布扎西成了藏民抗暴英雄中的领袖人物,昌都境内的南北各路游击队,一致拥护贡布扎西为他们的指挥,且能联合起来,攻打札木,以消灭敌人在昌都以南的军事重镇。



札木在康藏公路上,为昌都拉萨间的中共新开辟的城市,位于中印缅区战略要地,形势非常重要,扼野人山背,为对付缅北与印东的秘密枢纽,公路东南通缅境独龙江,西南通印境察隅河和色隆拉山。



中共十八军五十三师师长苗丕一和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昌都分工委会书记王其梅,亲自监督军工、民工,在札木修建大批房屋,分为政府机关,驻军营房,物资仓库三区,而以军分区司令部所在地的轻式材料建筑的三层大楼为核心,纵横都有地堡网连系。



当时住在札木的敌人仅一百多人,由贡布扎西指挥联军八百多人,层层包围得水泄不通,把中共新修房屋差不多烧完,仅剩下轻式材料建筑的司令部了。敌人退在里边,凭籍坚固工事死守。游击联军在人数上多七倍,但在武器上因无炮无Zha药,所以不能解决敌人。围攻札木的战役,由于联军势力大,思想上犯了轻敌,给坚守的敌人得到待援的机会。



敌人从拉萨方面抽调两营兵力,从昌都方面抽调一五四团,一五七团部队,编成解围主力,分两路赶来。拉萨方面的援军,慑于联军势大,一到波密区,就化装成藏民,伪成是拉加日四水六岗卫教军政府派来的援军,所以能够混进联军里,从穿的藏式长袍中掏出冲锋枪,打了个措手不及,使我们损失非常重大!



我们受到猝不及防的两面攻击,遂分成南北两路撤退西部,则退到宿松、哈达一带,略加整顿,就很快恢复了战斗力。
一九五九年的元月底和二月初,西藏会战的暴风雨降临到拉萨平原。因为拉萨局面紧张到快爆炸程度,所以解围札木的敌人,并不追击我们,而把拉萨派来的两营兵力,迅速派回拉萨。贡布扎西军队由波密到林孜,行军补充发展很快。获得重振战斗力的好机会。 拉萨平原,以藏军为主力的反抗军,准备在市区与十八军决战,藏民卫教军,公开与西藏军区的共军,各自布置战斗的阵势。贡布扎西部走到林芝宗,听到达赖喇嘛出走,拉萨会战失败,即南渡雅鲁藏布江到山南基地。此时暴风雨由拉萨开始移向山南了。张国华亲自率领共军,与拉加日政府指挥的四水六岗卫教军,双方积极部署,准备在山南决战。


 


拉珠阿旺打埋伏
由于马穹失散後,潜回色拉寺,又联络了五十多人,准备回山南,行低贡噶宗喇嘛庙附近埋伏起来。左边是滚滚流淌的雅鲁藏布江,右边是居高临下的喇嘛庙。增援泽当的敌人,分坐八辆汽车到达时,完全陷入埋伏线,五十多支步枪火力齐发,一下子打坏了汽车六辆,一辆被打急了,司机著慌开进雅鲁藏布江而淹没了,一辆则折回逃走。此役打得非常成功,是继呢木宗战役後的最大胜利。夺获了重机枪两门,轻机枪五挺,冲锋枪七支,步枪二十四支,手枪二支,子弹两千多发,打死少校副团长殷春和、大尉营长杜效模、分工委副部长沈风楼等军政人员 109人,22人致残。其中有上尉连长二人。拉珠阿旺的勇敢善战,从此驰名。卫教军在康藏游击队中,若没有马穷战役的拉珠阿旺的失散,与林芝宗的汉人洛桑扎西的冲散等情,在游击联军会战札木战役中,能否攻克敌人的最後据点,我军能否避免由胜转败?这实是一个疑?



援札木中途回师
我第二次回到拉加日,看到卫教军後防的军政府负责人,没有开创时期的团结友爱和互助合作精神,是否受了敌人反间计分化,抑诸领袖想争权夺利?但政府内部,很明显的由加马桑丕和江潘琼则掌握政府领导权派,暗中排斥主力贡布扎西。我看到内部矛盾,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就率领部下三百多人离开山南,援助正在攻打札木部下的贡布扎西。俾能迅速打下札木,回师山南,联合攻打泽当乃东敌人,拔除山南敌人的最後根据地。



朗杰多吉带领三百多精锐渡雅鲁藏布江,到达勿尔卡,距离康藏公路一山之隔,正计划越山截击敌人将由拉萨赶往札木的援车,约计六十多辆汽车,共载运约两营兵力。忽接到拉加日政府的命令,要我们马上回山南。为了大团结,我们不得已地回到山南,部署新的攻击军事行动。事後贡布扎西回师,与朗杰多吉谈起,对加马桑丕和江著穷则的作为非常不满,大家碍于大敌当前,不得不仍然联合一致共同对付敌人。因为根据地当时的情况,攻打泽当、乃东,是西藏反共的整个计划的一环,若我军把该敌围攻或消灭,对于以藏军为主的拉萨平原的决战和达赖喇嘛的秘密出走,是有著战略的重大意义。



我曾一再强调,在西藏凭籍藏民的反共思想而组织游击队,若与中共火力极强的新国防军鏖战,游击队一定要把握出敌不意,攻敌不备和速战速决的战术原则。若孤军与敌军僵持起来,应主动地脱离战场,进行另外一次的战斗,否则难胜犹败。游击队应战略持久,战木速决,使敌人疲于奔命,到处设防而防不胜防,到处解围而解围无功。我军每次的胜利,都在敌人运动或立足未固前取得的。



有攻坚炮火和烈性Zha药的游击军,与随军装备无线电台和无线电话机等的敌人战斗,我们就不能攻坚,使敌人防御。以至弱攻至强,只要指挥官有机智,弱者何尝不可变成强者。古今中外的革命军,都是在劣势装备和优越人才对比下而战胜敌人。



打泽当初战连捷
一九五九年元月份,开始部署攻打泽当。我们集合了朗杰多吉,拉珠阿旺等部精锐部队,而敌人的兵力是山南分工委书记王元祥指挥的一五五团二营张锡福营,及地方武工队等。王元祥住泽当,张锡福住乃东,两地相距约三华里。我亲自侦察敌情後,决定一下进攻步骤:一、在未正式进入攻击敌人主阵地外的碉堡线,首先肃清隐藏在民房里的敌哨触角,全部占领各民房,把敌人活动限制到两点和一个制高点攻击。二、为了围攻泽当、 乃东的顺利进行,派兵往拉萨把敌人来增援的路线,从曲水起,分段破坏,分段警戒,使攻泽当後顾之忧。三、选拔突击队,按次序轮流进攻,不致使全军疲劳。



我们开始进攻时,就达到预期战果。我从此在卫教军内,又恢复了威信。



爱护伤兵
藏区游击队,因沿袭宗教上的风俗习惯,对于作战负伤出血的官兵,基于宗教观念,认为沾染血迹,弄脏了身上的护身符,怕神佛不保佑,不予救护,任其自生自灭。我当初到游击队,对这种古老习惯,内心相当不满意,但由于客观形势,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待攻打泽当,乃东战役,初次连战告捷,获得拉加日政府信任後,我遂提出修订习惯法和加强纪律问题。加马桑丕和江潘琼则等,为了胜利第一,答复道,你怎麽说就怎麽办,只要有利打击敌人,就可以了。
我得到许可後,就到後方成立野战医院,专收容伤兵,负责医疗伤口,又组织担架救护队,凡作战受伤的,迅速抬到後方医院医治,以纠正因伤兵而自生自灭的不合理现象。并严格命令攻击部队,不论情况如何困难,一定要把死尸和伤兵抢运下来,死的按宗教仪式火葬,伤的不许发生不救或救护不当的情况。



装Zha药地堡开花
自肃清敌人两点和一个制高堡垒的外围军事行动胜利完成後,我军即正式执行攻坚战。我们是没有炮火装备的仅凭轻重机关枪火力,对于缩到堡垒里坚守的敌人,毫无办法。敌人除三个主阵地外,周围还修筑有二十六个地堡拱卫著。我军选择了一个排阵地,作重点式的中央突破,企图打破敌人的堡垒火网,直接攻击三个主阵地,再译其中之一而解决。以 达到歼灭全部敌人的最终目的。



我们没有攻坚的炮火,使用夺获敌人修路用的Zha药六箱,加上台湾空投的 TTN烈性Zha药。炸坏了敌人贸易公司和银行仓库的一部分。爆炸虽然成功,奈何卫教军脱离不了乌合之众的劣性,所以在紧急关头,连长虽冲上去了,但战士们却未冲上去。因此而丧失了清除山南敌人根据地的良机,而我们虽围攻一个多月, 但未能达到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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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卫教军挥泪退印度
山南围困战,虽表面上,给敌人的损失并不太大,但有了这次长期围困,却使达赖喇嘛到以平安通过山南区,因为这时敌人住江孜,泽当和乃东的部队,自顾不暇,丧失了堵截力量。



一九五九年三月下旬,拉萨平原双方将近十万人的会战宣告结束,卫教军和藏政府军队,从此会师,结聚山南。中共西藏军区,十八军军长张国华和前线政治委员周仁山,率领了两师援军,五百公安部队,及十八军一部分,分作三路,向山南进行决战。



四水六岗卫教军由泽当、乃东战场自动撤到年宗时,计有担任攻城部队六百多人,贡布扎西部一千多人,散布後方各地未集结部队一千多人。以藏军为主从拉萨退下来的则有藏军二代本扎西岱拉部两百多人,一代本达拉彭措扎西不一百多人,及拉萨等各地退下来的三百多人。



中共以拉萨为核心的进攻山南军,分兵三路向藏南推进。两路以江孜为前进基地,分两路攻击前进;一路打到靠不丹小王国新吉宗,截断我军退不丹要道。



东路由搭工区南渡雅鲁藏布江,沿麦克马洪线北部,向西攻击前进,堵截我军顺苏班什里河退印度的各络线。中共前锋部队,在麦克马红线上,与印军在朗久等处发生冲突多次。中路主力则由张国华、周仁山率领,处处引诱我军,徐图缓进,阴谋用两翼兵力,完全截断我军後路,再由中路主力军,计划到措纳以北,隆子宗西南峡谷地带,缩小包卫圈,来一个分进合击的歼灭战。



年宗军事会议
各路反抗军会师年宗觉拉寺,当时人才济济,有著身经百战的游击领袖,和有受过英国军事教育的藏军代本。四水六岭卫教军方面的意见是主张进攻泽当、乃东,在中共山南分工委所在地,给敌人来一次严重打击,若形势不利,再退出国境。



以藏军为主的政府军意见,主张保存势力,认为西藏反抗军,已经胜利的完成掩护达赖喇嘛,率领僧俗高级官员,平安脱离中共的天罗地网,在政治上已给中共以无法弥补的损失,又认为:西藏人民的反共,是全球民主与极权斗争的一环,今天不能逞一时之勇,投敌人所好,打无前途的决战,所以不如整军退出国境,意义较为深长。藏军主力二代本两千多人,在拉萨遭共军手榴弹炮轰,损失惨重。一代本守罗布林卡,除护卫达赖的一部分外,亦在拉萨战役打散,扎西袋拉,平措扎西,手上兵力很少,无心恋战。四水六岭卫教军主力贡布扎西,看到意见不一致,对坚持反共主张,亦有些动摇。



大家因我出身共军,并在指挥反共军战斗中,没有上过共军阴谋诡计的当,所以微求我的意见,作为最後的决定。我深知共军战略战术严格遵守毛泽东的不打无把握仗的原则,对于它在正面的猛打猛冲,都不必过分重视,最要紧的还是谨防它抄後路一招,即所谓口袋战术。一九五零年十月阿沛·阿旺晋美,指挥藏军的三分之二和勇敢善战的血达老松民兵,共计七个代本,装备并不逊于共军,在昌都战役,全军覆设,就是吃了截断後路的亏。我军今天装备,还不及阿沛·阿旺晋美指挥的部队,虽然战斗力比较强,可是张国华这次来势更凶,要反攻敌人,我并不反对,我的意见认为:一定要在反攻前,在派一部分精锐,帮助留守措纳部队,巩固後防,则进攻退守,立于主动。从现在起,应该迅速撤退辎重和非战斗人员,以防敌人惯用的包抄迂回战术。



我们这天晚上就接到措纳宗来的报告,由江孜方面来了一营敌人,已经用袭击手段,占领了我军唯一退却的要道措纳宗,封锁了走向印度的山口!各部队及随军三大寺大喇嘛,研究结果,认为後防发生问题,只有撤退的一条路。而此时正面敌军,还在吸引我军。我们决定撤退後,尽量避免走宽敞大道,使敌人布置的陷阱落空。当天晚上,我们跋巨拉山,因山势陡峭,损失马匹一千多,粮食遗失大半。由于我军行动快速,从东路三噶丘林截击的敌人,迟了一天才赶到,我们得以脱出敌人的包围圈。



退却战
从敌人的第一个包围圈脱困後,由于人马众多,不能应付沿途拦截战斗,决定把部队分成两路,相辅转进,以收相互依托之利,把没有战斗力的人员,实行中央撤退,以策安全。



一、我和哈吉上佐,率部从右翼行进,担任打击剿後路敌人的任务,使敌人自顾不暇,无力量配合正面攻击前进主力。这种以攻势对攻势行动,出乎敌人意料,却把措纳宗的敌人压制住了。我进军抵措纳宗,故示攻击声势,不但完成掩护撤退工作,还挑选精锐,组织成突击部队,在退却中,打了一次攻击战,正在进行攻坚时,因友军到达,主张大势已去,不宜在措纳再牺牲更多,迟早非退出国境不可,需要更多的保存势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遂放弃攻击敌人,等到全体军民退过大雪山,我军遂撤退完毕了。



二、加马桑丕率拉加里政府人员,从左翼转进,仅撤出拉加里十华里,即碰上从东路追击来的敌人一营兵力,打得相当激烈,突出拦截线,加马桑丕背部受炮弹炸伤,甫出战场,越过第一个山岭,又碰上由林孜赶来敌人另一个营兵力,加马桑丕沉著应战,打的相当成功。



勇跋雪山
我军退到措纳山以北,隆子宗以南地区,与张国华指挥的三路敌人,形成决战阵势。张国华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三面包围上来,认为大雪山横亘在前,我军前无退路,後有追兵,只有出之决战一途。张国华的进军口号:
(1)歼灭山南敌人,根绝美、蒋、印度破坏西藏的代理人 ;
(2)不允许帝国主义和国民党,长期干涉西藏的彻底解放;
(3)歼灭康巴反动派,以雪达赖逃出拉萨的耻辱;
(4)打好山南歼灭战,结束西藏战争;
(5)发扬昌都战役的光荣历史;
(6)新军要创造新的胜利。
我军破坏了敌人的阴谋,提出了以下口号,
(1)冲过雪山,叫张国华扑空;
(2)保存势力就是打击敌人;
(3)进退主动,将来还要继续战斗。
我军针对敌人阴谋,鼓励士气,竟克服了大雪山,人员得以平安跋过。山势陡峭,同时雪的坚度不够,但我们只损失一部分骡马,这是古今中外的奇迹!因跋雪山成功,确实使共军感到惊奇。



我们担任後卫部队,退上山顶,赶到雪山脚下的敌人,用排炮向山头发射,因积雪万丈,炮弹一点作用都发生不能发生。我军亦用机关枪回敬。我们并从山顶上高声喊叫:张国华,赶快回去好了,你的布告上说;达赖喇嘛是神,真是走得神不知,鬼不觉,你们整天派的飞机,都没有侦察出来?外蒙、四水六岗组织可都是人,你这次又扑了一场空!世界上那有第二个阿沛·阿旺晋美,再来一次束手等你报战功?


 


我军都爬到雪山顶上,俯视北面敌人,好似决提洪水,脱笼野兽,一波一波地涌来,但给大雪山拦挡,仅张牙舞爪而已!贡布扎西看清敌人全部阵势後,高兴的说出;“我才相信你不是共产党的特务了这次不是听你的主张,我们可真的上了共产党的当!”我笑语贡布扎西:你看明白了吗?这是毛泽东的战略战术,共军在如何情况下,都是严格执行他的作战原则。与共军作战,只要认清这一招,他再没有什麽高明的办法?我们过去如此,将来还要如此。懂得敌人战术,加以灵活运用,敌人并没有三头六臂。朋友!我过去干过十多年的共产党,并没有作共特工作,现在连共产党也不是了。老朋友扎西袋拉,看到我们在说笑,亦发言了;你若是共特的介绍人!



大家到雪山顶上,观察敌人全部情况後,向南翻了几道丘陵式的雪地,到达印度国境,按国际法规定,我们缴了械。我们不是解甲归田,而是忍痛退出自己的祖国,开始过流亡难民的生涯了!



抗暴英雄
西藏反共队伍,凭著政教合一传统,拿著与戈矛差不多的武器,前仆後继,与中共军打了六年多的仗。在期间确有许多有胆有识的英雄人物。独当一面的第一流的抗暴领袖有阿珠仓·贡布扎西、加马桑丕、拉殊阿旺、康北朗杰多吉、滇北哈吉上佐,彼等当初转战青海、康区,与中共贺炳炎三兵团,陈赓四兵团,扬勇五兵团等部,战斗多年,最後退回西藏,成立四水六岭卫教志愿军,由七百多人的队伍,发展成一万以上的一支能打运动战的半正规军。



在西藏战斗两年,西藏一千多人,最後整军打出国境,英勇事迹,传遍中外。其中冲锋陷阵的第二流英雄,则有理唐阿乐达瓦,达旦为杰以及芒康布珠勇等。他们都是能够善用化整为零、化零为整的游击能手,常以少击众,使敌人无法捉摸。



德格阿乐连长,以四十多人的步枪队,担任打泽当西部隆卡的任务,打了三进三出,最後把敌人一个加强排,彻底击溃,打死十二名,夺获敌人的冲锋枪、步枪,补充自己的火力,战胜劲敌,仅付出五个人的牺牲代价,为攻击泽当、乃东战役中,左手连负六伤,而力战到底,完成掩护大队在优势敌人前撤退的任务。



巴巴文德为组织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的创始人之一,在每次较大战斗中,他都身先士卒。
滇北的江沙和多吉扎西,在抗暴军打得最成功的尼木战役中,两人率五十人把守桥梁,一次射杀敌人前锋连的一个突击排,并带头打过桥南,创造了歼灭敌人一连兵力的光荣战果。



安多格桑连长,转战藏北,学会使用迫击炮技术,亲自参加迫击炮组当射手,而抗暴军最感缺乏的是炮兵射手。在山南攻泽当、乃东战役中,除学会使用七五五後挫力炮射击技术之外,他还担任最危险的,向敌人碉堡群,送Zha药的工作,奋不顾身,一直干到撤退为止。



四水六岗军各部九千多人,能对抗三倍以上敌人的分进合击,而掩护僧俗,安全退出战场,使敌人阴谋失败,就是靠了上面所说的英雄们。



抗暴成绩
以康巴人为主的康青藏民志士,获得达赖喇嘛领导下西藏政府的支持,重新整编,建立以山南为根据地的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政府,与拉萨藏政府,成了犄角之势,轰轰烈烈地转战西藏。四水六岗卫教军经常牵制了中共西藏军区张国华十八军兵力的三分之一,同时又吸引了其三分之一,使其仅留下四分之一来对付藏军。鏖战两年,他们虽牺牲了一千多人,但消灭了中共驻藏党政工作人员五百多人,军队官兵六百多人,击伤和击坏运输汽车一百多辆,并获得了不少物资。



他们使中共地方干部,仅能在少数点线上固守,把中共从县政府起到村为止的行政,完全予以摧毁,而由卫教军取而代之。
关於这方面,我们从敌军手里缴获的共军内部文件中,有这样的记载:



“在西藏上层反动集团的策划、支持下,流串到西藏地区的以恩珠·贡保扎西,夏格· 朗杰多吉,甲玛·桑培等为首的康区叛乱头子,于一九五七年五月在拉萨组成了四水六岗反动组织。所谓「四水六岗」是泛指西藏及川、滇、甘、青等省藏族聚居的地区。该组织一成立,即以向达赖喇嘛献金宝座为名,展开大规模的捐献活动。在召开捐献活动的筹备会议时,西藏噶厦的噶伦柳霞、土登塔巴、夏苏·居美多吉,出席了他们的会议。七月四日,四水六岗向达赖喇嘛正式献金宝座的仪式在布达拉宫举行,噶厦以达赖喇嘛名义向参加仪式的藏、川、滇、甘、青五百多名四水六岗组织成员回送了礼品,他们向达赖喇嘛呈送了一份报告,要求达赖喇嘛领导四水六岗地区。接著,在西藏上层反动集团的支持下,他们成立武装并不断扩大其力量,制定了保卫宗教、西藏独立、反对改革,反对共产党等蕃革命纲领和口号。



又经过一段串联,酝酿活动後,在一九五八年四月二十日,由邻省窜入拉萨的近五千多名叛乱武装的头目和藏军以及哲蚌、色拉、噶丹三大寺的代表秘密聚会,结成同盟,将所有武装力量统一于四水六岗组织之内,并正式签订了同盟书,各自承担了将来叛乱时所担负的任务。六月十五日,恩珠·贡保扎西等带领两名藏籍美特和部分叛乱武装离开拉萨到山南地区的哲古宗,建立叛乱根据地。二十四日召开有二十七股叛乱武装的大小首领参加的会议,宣布成立「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由恩珠·贡保扎西任司令,夏格·朗杰多吉、甲玛·桑培等任副司令。卫教军一成立,就得到外国势力空投、陆运武器弹药等物资的援助,噶厦中多数官员更是明里暗里全力给予支持。早在三月,他们就给各宗、溪(相当于宗的庄园)、寺庙下令要大力支持四水六岗组织,为叛乱分子准备粮秣。噶厦在山南地区打开拉康,多宗等地的粮仓,向叛乱分子发放粮食,打开军械库为叛乱分子提供武器、弹药。叛乱武装有恃无恐,气焰嚣张。



在这种形势下,西藏实行适当收缩後,正式“保点、保线、自卫”。七月二十一日就在拉萨以东仅八十余公里的真莫寺伏击了共军的一辆运输汽车,打响了在西藏噶厦管辖区武装叛乱的第一枪。接著又在麻江、尼母、羊巴井、贡噶、扎朗等地伏击共军过往车辆,使副团长殷春和、营长杜效模、分工委副部长沈风楼等军政人员一零九人被杀害,二十二人致残,十余台汽车被焚毁和破坏,并劫走大量武器弹药。到一九五九年初,武装叛乱活动加剧升级,愈演愈烈。叛乱分子不仅洗劫道班,袭击兵站,伏击车辆,炸毁桥梁,截断公路,而且围攻共军和党政机关驻地,并妄图一举加以消灭,占领各地。泽当中共山南分工委、札木中心县委、丁青中心县委和驻各该地的共军先後被叛乱分子围攻,山南分工委被围攻两次共七十七天,丁青县委被围攻达九十全天,被叛乱武装打死打伤我军政人员共计两千多人。”



四水六岗卫教军配合藏政府军,护送达赖喇嘛出国时,敌人每天仅能飞机临空侦察,打得江孜泽当、乃东的敌人,自顾不暇,无力迎头堵截。最後山南会战,张国华指挥两师以上生力军,扑了一场空。抗暴军牺牲了多少无名英雄,有代表性的占六十多人,给西藏三区六百万藏族同胞,播下了坚持抗战的军魂。


 


值此四水六岗卫教志愿军二十九周年纪念,纪念牺牲的忠烈,瞻望抗暴独立前途,环顾逃出的十万难胞,我们的战斗,亦不过是唤醒了国际上对中共侵占西藏,迫害藏民的重视。但愿大规模的反共火花,在全球民主与极权决斗中燃起,我们就可重整旗鼓,吊民伐罪,我们要为民族独立,从我们的土地上赶走中共侵略者。



挥泪出国
故土难离,是人之常情。我们退出国境时,不分军民,均红著眼圈,衔恨出国,其心理之难受,非身历其境者不能体会出来!解除武装後,印度负责收容难民当局,把各族难民,分别安置。西藏本部,由二代本扎西袋拉负责,康青藏民,由贡布扎西负责。汉回难民,由我负责。集中木斯马里,因刚由寒带到热带,气候不服,所以患病人数陡增,随後复原分别倦移到气候亚热地方。住难民营三年中,因水土不服,很多人病死了,其中亦有身经百战的斗士。



我们退到外国,幸蒙慈善人士帮助,在衣食住上,并没有受到困难。藏民造反入侵战争,与优势敌人作战,不但伤亡少,而且最後有计划地退出战场,其致胜的关键,完全是由于敌人士气低落。



中共连长以上的军官,虽然是参加内战与抗美援朝外战,但因有了娇妻爱子,享受思想代替原有勇气,士兵则都是新兵役下法的三年一轮换的工农子弟,不但没有战斗经验,且因人民公社,搞得痛心疾首,只盼三年期满,回家看父母爱人。



中共新军虽装备了现代化武器,但被游击队打得追奔逐化,畏缩不前,若整个形势有利于我。中共还不自动退出西藏。可是现在我们整天忙于自己的生活,眼看白了少年头!但愿领导反共抗暴者,妥善安置流亡,好好地教育青年男女,谨防丧失了英勇的战斗传统 ……



正当我们交谈的时候,突然闯进了三个藏人。其中一位中等身材,戴眼睛的稍带乡城口音的人,先对著我们笑嬉嬉地自我介绍说;我是现四水六岗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代表,我叫乡城阿旺,他们两位是四水六岗本地区委员会的代表,这位是芒康·平措,哪位是理唐·朵朵。我们听说您从印度南方藏人社区来到这儿治病养身,所以我们代表四水六岗组织特意前来看看您,这有几个小礼物表示我们组织对您的一片心意,请收下。他说完话,他们三人站起来,从提包内取出两包高级点心,一瓶桔子水,还装有现款的红包子,一样一样地送给洛桑扎西。



大家坐下来以後,乡城阿旺继续说;“您是我们组织中唯一能坚持下来的汉民,而且在过去历次抗暴战斗中,您表现机智勇敢,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尽管四水六岗组织的人员近几年来有所变动,但组织还在。如果您这次到达兰萨拉治病期间,有什麽困难和需求,请不必客气,直接找我说一声,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乡城阿旺说完话,那两位代表也先後询问了洛桑扎西的病情和生活上的一些情况後,他们三人要告辞回去。这时,洛桑扎西站起来,表示感谢组织对他的关照,并送他们到门口。


 


第二天吃过早饭後,我从背包取出洛桑扎西专记的初稿,与洛桑扎西本人一起开始了核对工作。
这篇初稿是我在达兰萨拉访问他时,根据录音访问整理出来的。我开始把初稿逐条逐句地读起来,他聚精会神地听著。有时他沉思片刻、点点头,有时叫我稍停一下,他要在这一段需要补充几句。当读到他和林卡萨巴管家老人强巴甘丹的独女和他谈情说爱的那一段情节描写时,他先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这时我停下来,不解地望著他。他满怀沉思地说,听你这麽一写,使我当年和她相亲想爱的往事,一幕募地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时我才三十多岁,我不想继续在中共军队内卖命,一心向想出走。因为老头的姑娘会说汉话,我请她帮忙。父女俩同情我的遭遇,我和姑娘接触多了,同情之心不断升华,爱情逐渐在我俩的心中开花。现在回想她,我真对不起她。


她为了我,受尽了共产党的折磨。上次我对你说过,她和老人受折磨死了。可是,去年我从达兰萨拉返回社区,路过新德里时,从拉萨探亲来的藏人口中得知她没有死。活得好好的,她现在有三个儿女,其中大儿子说是我的孩子。给我传话的这个人,就是她的邻居。这个人当时住在新德里国营公共汽车站附近,拉达克、达兰萨拉藏人经营的旅店内,我也住在那里。他知道我是汉人·洛桑扎西後,才向我透露了这个意外的消息。他还说,他还知道我住在印度。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後,非常高兴。我想现在这个情况也补上去,不知你加在什麽地方合适?我答应一定加在後半部的传记里。



接著,我又继续给他读起来,就这样停停读读,修修改改,整整化了五天。我读完他传记初稿後,他很满意地说,你写的很不错,为我办了一件大事,总算把我生平事迹写出来,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



他说著激动地站起来,走出客厅,“拉姆次仁,拉姆次仁”叫起他的妻子,拉姆次仁走进来,问他什麽事这麽急?他说,你到养鸡厂去买一只鸡来,我今天要特别招待我的客人,他把我的传记写出来了。



洛桑扎西把他的妻子打发走了後,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本六十年代香港出版的《时代批判》月刊,和几张快要磨掉的他本人写的简历底稿。这些旧的书信,是六十年代初,他刚到印度加城时,写给台湾某单位的书面报告,内容是他个人的简历,和西藏抗暴军及中共十八军在西藏军事部署情形,後来香港的《时代批判》社从中选用几篇陆续登载在该刊物上。其中头一个从香港寄来的《时代批判》月刊除了边角被火烧掉外,其余的两本月刊都被火烧掉了。他老先生把尚能保存的这些书信交给我做参考用。我看了《时代批判》月刊上登载他以笔名“吕望”缩写报导的内容,大体上和我写的差不多,只是简略地介绍他生平的前部分事迹。也就是说由共军转投藏军的经历及抗暴军转战藏北的内募等两篇。
最後,我请他在我写好的传记初稿上签字,他沉思了片刻,拿好笔、颤抖著手,在我手指的纸上瞎摸著用汉,藏两种文字亲笔写了:「情况如实、洛桑扎西(姜华亭)。」


 


离开洛桑扎西家的那天早上,我再一次感谢他老先生对我这几天的热情款待,并一再叮嘱他多加保重,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来日无多,可你现在年轻有作为,希望你继续好好工作,分担佛爷为藏人争取自由,日夜辛劳的担子。说完,他按照藏人礼节,向我献了一条哈达後,双手握紧我的手说,回到达兰萨拉别忘了给我回信,祝你一路平安,工作顺利!我走出他家的小院子後,请他留步,可是他拄著拐杖坚持送我到停车的公路边上为止。当我上车走了一段路,再回头望见他,他老先生还站在那里向我挥手告别。我看著他柱著拐杖倔强的立姿,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日後能不能再见,心里没有把握,只有默默地对天祷告,但愿他平安长寿……。



谁能想到,这次的分别竟成永诀,为了支持西藏人民反抗中共入侵的正义事业,与藏人长期患难与共的战友,中国的好子民姜华亭,即汉人洛桑扎西,因患糖尿病,于1987年5月2日在印度南方麦索藏人社区逝世,享年76岁。


后记:汉人·洛桑扎西永记史册
当洛桑扎西病逝的恶耗传来,凡是熟悉洛桑扎西的藏人,没有一个不感悲痛,并为他再转世祈祷。他的去逝,使西藏人民失去了一位忠诚的朋友,使四水六岗卫教抗暴军失去了一位智勇双全的战士。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但是,汉人洛桑扎西的名字,永远活在西藏人民的心中。



达兰萨拉的西藏流亡政府获悉汉人·洛桑扎西病逝後,在他去逝的七七四十九日那天,在大昭寺举行了追悼礼,政府官方的藏、英日刊都报导了他生前的简历(由笔者所写)及死讯。在他的死讯报导,西藏流亡政府写给洛桑扎西的悼词中说:为了支持西藏人民反抗中共入侵的正义斗争,汉人·洛桑扎西毅然抛弃已有的高官厚禄,投奔西藏卫教抗暴军。他的这一弃暗投明的正确选择,受到了西藏政府和人民的欢迎和爱护。尤其受到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的高度重视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虽然他和我们永别了。但是,他生前给予西藏人民的深情厚谊的事迹、象千年前的唐蕃盟碑一样,永远记载在西藏的史册里。


(全文完)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一十八日
作者简介:
次仁旺久,藏人、现年42岁、男、父母系昌都地区芒康县人,出生于拉萨市,拉萨中学68届毕业生。1969年文革期间,下放拉萨市城关区纳金办事处先锋公社第四生产队插队落户。1972年五月一日,经西藏自治区工业厅招工,被安排到拉萨化工厂工作,历任化工厂工会文宣干事、行政财务科出纳员,会计、政工干事。1975年至1976两年内,经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科学考查团借用,担任科考队(在西藏自治区境内五个专区)翻译。1978年经考核被西藏人民广播电台录取,担任文字翻译、电台新闻部驻拉萨市记者站记者。1982年西藏广播电视事业局选送到云南省昆明市,由北京广播学院和云南电台合办的西南五省广播新闻进修班进修了半年。返回原单位後,担任西藏电台机动记者组记者。1983年六月经获准探亲到印度,经达赖喇嘛流亡政府留用,担任西藏流亡政府宣传部中文秘书,现(1991年)任该部中文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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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话:



民族团结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我们一定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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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反共的同时,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美国那个自由女神经,就是一手拿书,一手拿个火炬的那位。你不佩服人美国人行嘛!这是告诉你呢,停电也得看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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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爷们是正宗的汉奸。

都是共产党给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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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西藏人民不会喜欢农奴制度
这是他们失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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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那么多大道理,冠冕堂皇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到底也就三个字“报私仇”。为私人恩怨背叛自己的民族和祖国,为藏独卖命一辈子,却得不到认同。在那些人眼里,他始终是个外人。我从文章中都能读到那种晚年的凄凉,孤苦伶仃,终老一生。

新老汉奸,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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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风暖云寒 于 2008-8-16 04:04 AM 发表
正当我们交谈的时候,突然闯进了三个藏人。其中一位中等身材,戴眼睛的稍带乡城口音的人,先对著我们笑嬉嬉地自我介绍说;我是现四水六岗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代表,我叫乡城阿旺,他们两位是四水六岗本地区委员会的代表,这位是芒康·平措,哪位是理唐·朵朵。我们听说您从印度南方藏人社区来到这儿治病养身,所以我们代表四水六岗组织特意前来看看您,这有几个小礼物表示我们组织对您的一片心意,请收下。他说完话,他们三人站起来,从提包内取出两包高级点心,一瓶桔子水,还装有现款的红包子,一样一样地送给洛桑扎西。


大家坐下来以後,乡城阿旺继续说;“您是我们组织中唯一能坚持下来的汉民,而且在过去历次抗暴战斗中,您表现机智勇敢,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尽管四水六岗组织的人员近几年来有所变动,但组织还在。如果您这次到达兰萨拉治病期间,有什麽困难和需求,请不必客气,直接找我说一声,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乡城阿旺说完话,那两位代表也先後询问了洛桑扎西的病情和生活上的一些情况後,他们三人要告辞回去。这时,洛桑扎西站起来,表示感谢组织对他的关照,并送他们到门口。



 


这段很有中国特色。


 



[ 本帖最后由 aaaaak 于 2008-8-16 10:36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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